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9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页接一页的翻着,看的很认真,实际上,他来这大多时候都是看见她在安静的读书。
如果光看苏晚的外表,她不高,身体瘦的厉害,一阵风便能吹跑,她的脸总是苍白,无论谁第一眼看到她,都会禁不住皱起眉头,可就是这么娇袭一身之病的她,竟活活将一个人给剐了。问谁谁会相信?这几天他一直在做噩梦,时常被那副画面惊醒。
以前他只觉得她冷,她刁,她傲,就算聪明,总归也一只雏鸟。可自打那日妈祖庙后,他看见了震惊的一幕,他就再也不敢那么说了,她哪里是一只鸟,那分明是一只嗜血的小兽,那虚弱的身体竟然能够爆发出那般强悍的戾气,动作是那么的迅速、敏捷,出手也是少见的狠毒,明显是个练过的,可问题是,他知道的苏晚根本就未出过苏府,那她那一身纯熟的杀人招式是从何处学来的?
他用了两日也不能压下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随之而来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多。如今看着她一副安静看书的样子,不禁恍惚的想,那日是真的吗?
“你实在不该来。我最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如果是女人,还可以说的过去,但男人却着实让人瞧不起。”苏晚的声音异常淡漠,清冷,一点情绪也无。
“为何杀他?”早就领教过她的厉嘴,骆箫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苏晚凉凉道:“看在你帮我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最好不要再提这个问题。”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会查吗?”
闻言,苏晚柳眉皱起,冷哧道:“别把对清远的深情转移到我身上,骆箫你最好谨记这一点!”别怪她过河拆桥,她最讨厌别人对她指手画脚。
听了苏晚冷言冷语,心中的秘密就这么被□裸的揭穿了。骆箫浑身一震。“你………”
“打住,我不愿意听你的质问,你帮苏晚做了不少事,对的起清远,你可以走了,离开商丘,最好远远的。”
苏晚的话一说完,自己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了摇首………却在这时,眉心不可预见的跳了下,放下书,苏晚揉了揉颈部僵硬的肌肉,虽然那脚步声若不可闻,却怎能逃过她受过特训的耳朵,哪怕一只苍蝇飞过,她都能感受的到。今日骆箫一来,她便知道该会是这样,叹了口气:“你已经走不了了。”
听苏晚奇怪的说辞,骆箫的眉头越皱越紧,不敢再有小视,神情严肃至极:“什么意思?”
苏晚抬头,看着屋上以诡异姿势俯视的骆箫,他竟听不出不远处的暗地有一股微弱的气息,看来他的警觉力并不是很强,至少他的武力没那人高明。
悄悄对骆箫使了了眼色,见他惊疑不定的样子,心中不免怀疑,以司徒凌岳的身手,怕是早就发现了他,只是按兵不动冷眼看他在做什么。
见苏晚的神色,骆箫已经猜到了她所表达的意思,可他都没听见任何异常,苏晚真会感觉到?他在那疑惑着。
苏晚懒得理会骆箫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脑子飞快的动着,想着如何能让他安然离去呢?
手摸上腰,那里有一块硬硬的东西,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夺来的护身符。果然不出她所料,它确实很有用,不枉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脑子飞转,想到一事。快速拿起手边的纸笔,简明扼要的写了几个字。随手拿起床头的一颗玉珠,将纸裹在上面,抬起头,朝着骆箫投去。“接住!”
骆箫看着苏晚奇怪的举动,见有东西袭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然后不解的看着下方的苏晚,等着她说话。
“来人在暗,你不要与他交手,将东西给他后,便赶快回营房,明日一早拿着我上次给你的印章去大河商号支取金银各百两,拿到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商丘,永远不要再回来,司徒凌霄那我会去解释。”
苏晚的语速很快,吐字却异常清晰,抑扬顿挫间有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硬。骆箫知道,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几乎不可能,这一刻,他不得不认真的看着苏晚,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团雾,人在其中,还是看不清,跟谜一样让人费解。
“我不会走。”声音低沉却更显坚定,骆箫说完就直直的盯着苏晚。
苏晚双目锐利,冷冷的瞪向骆箫,毫无感情的说:“走不走是你的事,但自明日起,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不欠你什么,所有的人情都是你自己所谓的恩情。”
骆箫听后,面色阴晴不定。隔了一会,却笑了:“你这是关心我?”
苏晚看不见骆箫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轻缓的口气,缓缓躺下,侧过身子,凤眼微闭,嘴上不无讽刺的说:“天太黑了,就算你往上贴金子,也看不见亮光。”
听此,骆箫不但不气,心里反而更开心。见苏晚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随即皱眉恨恨的想,难不成他有被虐症?
疾风在耳边驰过,骆箫快速的奔跑,青丝翻飞,衣袂飞扬。却在此时,前方十米处闪出一个黑衣人,整个身子容在夜色里说不出的鬼魅森然。
攸的的停住脚步,直直的看向那人。若不是苏晚提醒,他不见得如此清楚的感觉到有人跟随,此人身形太快了,脚步几乎是无声无息。
黑衣男子缓缓转身,看见骆箫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惊讶,他竟然是发现了他!
没有声音,夜静的出奇,可一下秒,几乎是同时一瞬间,二人同时暴起,朝着对方的致命之处砰然出击。
骆箫一个趔趄单膝跪地,胸口如重石压迫,喘不上气,气血翻腾,喉间腥甜,“噗…”一口血喷出了老远。
黑衣男子冷冷的看着骆箫,眼中闪过几分阴冷,嘴角却牵起一抹轻蔑:“这一拳早就应该送给你。”
虎目炯亮,骆箫甩手,将苏晚给他的东西扔了过去。瞪着黑衣男子:“有人让你将这东西捎给你主子。”
黑衣男子皱眉,翻手看着手中的东西,眉头皱了又松开,缓缓抬手,狠厉的盯着骆箫:“想以此过关?”他的口气轻却掩不住浓浓的杀意。
骆箫讽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不用这样,我骆箫并不怕死,只是我要提醒阁下,我们不是敌人,你有这功夫就多去查查李周,一定会有惊喜发现,没准我还能帮助你。”
黑衣人浑身一震,黑眸里闪过几分诧异。李周是李德的堂侄,在宫内端妃那里当差,他?
看着黑衣人凝视他良久,最终满含深意的点点头,转身快速离去,那意思有明显的轻视,好似在说,杀你易如反掌。骆箫讽刺的笑了,想起苏晚闭着眼最后轻飘飘的交代,果然给她料想的一模一样。“他若再动手,你只需说让他查探李周。”
李周是谁他是知道的,可他怎么了,为何苏晚让他说这,他却不知道。看着黑衣人走了,骆箫对苏晚不禁开始深深的疑惑,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真是清远郡主的女儿苏晚吗?为何一句话便轻松的制住了那人死||狂c|?
苏晚躺在床上,床纱慢摇间,思绪如河流般在脑中湍流不息。骆箫应该没事吧?司徒凌岳何时主动来找她?孩子的事情?还有赫兰?心中一个个问号,接着便又被她打上了一个个死叉。
天明,如往昔,王府里的仆人们张着惺忪的双眼起床干活。赫兰的手还在休养中,可她却呆不下去了,尽管干不了什么,还是来到了苏晚的身边。
苏晚依旧没变,还是冰冷,淡然,大多数她都是一个人安静的斜靠在椅上看书。可自打包子事件后,赫敏对苏晚便有种说不出的害怕,也越发的沉默、谨慎,对苏晚交代的事情会尽十二分的力,做到最稳妥。
太阳出来了,五月的微风,飘着园中花草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像是一双温柔的手。
“赫敏,去把九霄环佩拿着,随我到院中去,煮茶,赏景,抚琴。”苏晚懒懒的说,摒弃了心中的烦忧,坚定的对自己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有好心情才对。
赫敏,赫兰点头应声。
春花已经开始绽放了。它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满眼都是黄|色。有的花从枝丫中抽出了,露出嫩黄|色的花蕊来。有的花却已经开放不少时间了,招徕蜜蜂、蝴蝶。有的花苞含苞欲放,看起来马上要胀破似的。苏晚看着周围的居住环境,与苏怡的怡情小筑比起来真有天地之别。女人的地位是男人给的,她在司徒凌霄眼中连根草都不是,难怪连那一帮狗奴才也敢背着她欺负人,不过没关系,想到这,凤眼微睁,寒光瞬间闪过,心中轻轻吐出几字,咱且慢慢走着瞧。
耐心的坐下,拿起赫兰递上来的茶杯,不着痕迹扫了眼她那还被白布裹着的左手,如果在现代,手指即便断了,也可以接上,而这里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浅浅押了一口,品茶处是汩汩清茶的舌底鸣泉,香醇鸣远。她见过母亲喝咖啡,一抬一落间,极其优雅风韵,是顶顶漂亮的。可那些美好的画面却久远的压在了心底,每每想起便又折射出一片片丑陋不堪的片段,完全抹杀了她原本的好心情。
母亲是一位极具才华的女人。听着赫敏指尖流淌出声音,悠扬,婉转,朦胧舒缓,那是母亲做的,她从小便听熟了的。当她写出童年时记忆的音符,听着赫敏第一次弹完,不觉愣在那,原来她记得那么深,竟是没有一点差错。
苏晚闭着眼睛,想着前世的恩仇,的确离的她太遥远了,物是人非,留下的却是除不去的伤痛。
“抚琴听落花,煮茶起云色,快乐似神仙,真是好意境。”琴音放落,有人如是说。
苏晚缓缓睁开眼,说话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身段高而修长,双臂过膝,一身精致的青色锦袍,头冠同色明玉,鼻梁挺直,唇上蓄胡,体型强健,使人觉得粗狂但又充满王族的高贵气度,唯有一对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内精明的本质。
那人显然也在看她,苏晚面色不变,心却微微动了动,见赫敏赫兰行完礼,便伸出手,一旁的赫敏赶紧上前,扶起苏晚。
静静的垂着眸子,“二位殿下来此,苏晚有失远迎。”
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
司徒凌云近看眼前的苏晚,眉头不由皱起,她怎的长成了这样?接着随即叹道,还真难为了三哥能与她在一起。当初赐婚的时候,将她许配给他,他该如何呢?事实上,玄藩王也不会选他,毕竟这几个皇子中,外界看来,性情最沉稳的要属三哥。
“三嫂,你身子不好,就不用站着了。我和四哥是听到佳音,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来了。”司徒凌钰客气的说。
苏晚点点头“既然如此,二位殿下自便。”说完,苏晚竟是真的坐下了。
一边的赫兰赫敏机灵,到了两杯茶给司徒凌云和司徒凌钰。苏晚毫不在意的靠在那,心想着,他二人来了,司徒凌岳在哪?她知道,自打日食后,宝成帝把敬天和安抚民心事交给了作为礼部司的司徒凌霄,其他兄弟一旁协助。所以,经常来三王府也是必然的。
她让赫敏反复弹曲,不也是存在一定的心思?母亲大人的曲子毕竟与这时期的是那般不同,可谓是汲取千年精华,但凡听者,必会驻足不前。
司徒凌云浓眉高高挑起,他还从未见过有女人能在他们面前如此坦然和冷淡,见苏晚那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中有丝不快。想着女人若是美丽骄纵些也无可厚非,要是长成她那样,还一副不可一世就让人看不过眼了。
苏晚躺下后吩咐了句:“赫敏,弹曲。”
九霄环佩琴弦拨动,蹭蹭之鸣,勾心动魄。曲意优美,世间难求。
或许是来的人都不普通,赫敏弹出的曲子谨慎但却比起往日更显心浮气躁。可即便如此,那二人还一副陶醉不已的样子。
春暖花开,鸟语虫飞,几杯清茶,一曲古筝,几人静静的听着。司徒凌霄一进后院,就看到这幅景象。
最先发现他的是他的王妃。不知是不是夕阳的光线让他产生错觉,刚刚她的眼内有丝欢喜在里面。
终还是来了!
当最后一个音符划断。苏晚站起,一一行礼:“夫君,二殿下。”
司徒凌云和司徒凌岳转过头,可不是自家兄弟都来了。
“你们回来的好快啊。”司徒凌云看着司徒凌岳和司徒凌霄说。宝成帝交下了差事,让他二人去庙寺祭拜。估计下晚才回来的,却没想到提早了这么长时间。
“恩,我和二哥没有吃午饭,赶着回来的,可不想一进府就听到四弟五弟来了。”司徒凌霄笑着说,额头有汗,却丝毫不显狼狈。
“是啊,没想到你们两个到是会享受,在这喝茶,听曲,赏美人。”司徒凌岳边说边迈步向里走,最后三个字时,他一脸邪魅的盯着赫敏,还不忘抛了个销魂的眼。
赫敏哪里见过这样放肆狂狼的眼神,受不住赶紧低下头,却不想惹来司徒凌岳低沉一笑。
苏晚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谁能更沉得住气,重头戏都是要压得住场才好看。
“你这曲子自哪里学来的,怎的我从未听过?”司徒凌云转过头看着赫敏问。
赫敏听见问话,抬头快速的看了眼苏晚,见她垂目而立,并未看她,犹豫了一下,方开口说道:“回四殿下,那是我家主子谱出的曲。”
司徒凌云听完不禁一愣,司徒凌钰眼睛放大,欣喜的看向苏晚。“三嫂做的?”
苏晚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我哪有那本事,脑子里莫名出来的东西,可能是我小时候模糊的听母亲弹过吧。”当初她灵机一动,装作失忆,这无疑是最好的屏障。
赫敏一愣。清远郡主的?她怎的没听过?
司徒凌岳眯着眼,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女人。她的头发枯燥,却不见灰白,她的面孔虽然憔悴苍老,眼睛却极有神韵,看不出多么的狼狈,她的身子虽然孱弱,可还有精神。他从没把她当回事,不过是沧海里的一颗小石子,可他没想到,就这么小的东西,竟然给他掀起了滔天巨浪!不愧是亲姐妹,都让他惊讶。
“本是衣带飞舞,裙裾飘飘的女人,现在向壁一隅,顾影自怜,这曲子虽好听,却隐隐透着伤感。”司徒凌岳缓缓的说,他声音带着磁性,是极好听的。
苏晚挑眉:“即便如此,也带着希望,依然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徒凌岳嗤的一声笑了“世上有几人终成眷属,繁华处断绝才是最美。”
“都传二殿下痴情,今日挺君一席话,果真是性情中人。”苏晚轻声说,低头看着地上的落花,不无伤感的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确实很唯美。”
苏晚觉得她真挺有风情,竟当着那些皇子的面与司徒凌岳讨论那些花前月下?但余光中众人赫然发亮的眼神让她知道了目的已经达到了。
震撼不小,谁也不曾想,冰冷的女子竟能说出这番属于男女之间情深似海的不悔。
“没想到三弟妹是如此的深藏不露,三弟福气不小,娥皇女英,均是人间极品,羡慕羡慕。”司徒凌岳一脸无比正式的说。
“此言苏晚万万不可当,若这话不是从二殿下嘴里说出,我定会以为它是一种讽刺。”苏晚毫不客气的回道,说完若有似无的瞥了眼不远处的司徒凌霄,他眼睛黑的看不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如此甚好!省的她在费心思去找他。
忽听司徒凌钰说道:“真花方香,伪花堪妆?每一个女子都有她动人的一面,只要静下心来欣赏,自会嗅得满鼻芬芳。”
赫兰手一抖,水洒出了杯面,几滴溅到了石桌上。身子一僵,抬首看苏晚,见她淡淡的看了眼那些水珠,伸出苍白纤瘦的食指,一点一点将其抹掉
“五弟果真是慧眼识珠,今日我才发现三弟妹口才了得,出口成章,当真不同凡响。”司徒凌岳满脸真挚的说。
苏晚抬首看向司徒凌岳,认真地摇了摇头。“失忆后,我一直把自己比作乌鸦,二殿下这话令苏晚心里有些许欢喜,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美丽的孔雀。”
“噗……”司徒凌云口中未及时咽下的茶水在听到苏晚的话后一口喷了出去。孔雀?大多象征的含义是美丽,骄傲,自以为是。哪个女人愿意被比成孔雀?看着苏晚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司徒凌云不禁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司徒凌钰皱眉不语,静静的看着苏晚。司徒凌霄眼角微缩,漆黑的眼睛如乌云下的大海,深沉而平静,但一刹那便会波澜狂转。
司徒凌岳吃吃而笑,他指着苏晚的手有些抖,“三弟妹好幽默,这论调够别致,你真是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不另眼相看都不行!”
苏晚挪眼看司徒凌岳,一脸的笑意是那么昭然若是,可眼底却是丝毫没有笑意,见她看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火星溅起,当真别有一番深意。惊喜?怕是有惊无喜才是,苏晚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是再正常不过。
“苏晚惭愧,受不起这惊喜二字。”转头看向司徒凌霄:“臣妾肚子有些不舒服,先行退下。”
司徒凌霄点点头,“休息去吧。”
苏晚笑了笑:“你们且坐着,让我的两个丫鬟伺候着。”
“美女真是无处不在啊,只可惜这小美女手有点瑕疵。”司徒凌岳一脸无比心疼的看着赫兰柔声问道。“怎么弄的,小美人?”
赫兰被这么一问,脸唰的就白了。即将要离去的苏晚顿时僵在当处,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看向那伪装的不露一丝痕迹的司徒凌岳。
赫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抵着胸口,咬着嘴唇,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心里的滋味苦涩、羞惭、难过、自卑,齐齐席卷而来,只觉喉咙被堵,胸口发闷,如果有地缝,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进去,马上消失。
“据传言,二殿下最是怜香惜玉,没想到,到我这却专挑伤疤,传出去真有碍殿下的清誉。”苏晚没抬头,淡漠的开口说。
“怜香惜玉之人已逝,我只是在众芳争艳之处寻觅一丝相似,却不幸被人误解,说来才是最惭愧。”司徒凌岳惆怅不已,不无凄凉的回道。
见那副痴情不已的模样,苏晚真想出手打掉那张讨厌的嘴脸。“原来这样,那我该为那些女人掬一把同情之泪。不知二哥今日可否放过我的丫鬟,别把她列为你寻觅芳踪的目标,苏晚在此谢过。”说完一揖。
“啧啧啧”一连三声叹息,司徒凌岳转头看向一脸沉默的司徒凌霄:“三弟,看看你的王妃,平日里从未唤我一声二哥,今个竟是破了天荒,好似我真的欺负了她的丫头了。”说到这,不由叹息一声,凑到司徒凌霄的身前,小声说“三弟,怕是你也没见识过你王妃的伶牙俐齿吧?”
闻言,司徒凌霄呵呵一笑。“二哥,你就不要难为我的王妃了,她目前可还有孕在身呢。”
听此,苏晚的眼睛略略瞥向司徒凌霄,正好碰到他看过来的目光,苏晚眉眼染上一丝笑意,轻声道:“殿下,我先回去了。”
见司徒凌霄点头。苏晚转过身,走到赫兰面前“赫兰,随我屋去。”如果找茬的话,她不希望累及到赫兰赫敏,可是,不是希望就行的,她二人最终会如何,也是造化了,现在想走都来不及了,但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不想她们出事,这是一种说不出的责任。对,是责任,尽管她不承认,可也确实看不得别人欺负她们,这关系到她灵魂深处的尊严!
司徒凌岳举起杯,轻轻抿了下,眼内精锐的光芒深深掩埋在茶杯的雾气里,想起冯远的调查,不禁深深的疑惑,她敏捷的身手到底是谁教的?
身世浮沉雨打萍
[收藏此章节] [手机u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天变的很快,下午的时候还有太阳,到了傍晚就阴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大片的乌云从西部天边急涌卷来,拌着一道道闪电,雷声,狂风大作,沙起云涌,刹那间,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啪啪降落,打得窗棂屋瓦嗒嗒作响,嘎巴………惊人霹雳后雨势加大,哗……就如瓢泼一样。烟暗雨,夜幕浓,阴霾寒清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赫敏一愣,疑惑的想,这个时候会是谁?几步上前去开门,呼……疾势的风雨顿时灌了进屋内,赫敏条件反射拿手挡住了脸,水顺着竹帘唰进,门槛边立时多了一滩积水。抬眼一看,来人穿着硕大的蓑衣,斗笠间漏流下的雨水将他的面容洗刷得有些白,鼻梁间的几颗麻子也越发清晰可见,那双本是精明异常的眼睛此时费力的眨了眨,看着她问道:“王妃还没休息吧?”
不是别人,是府内的管家周海生。平日里,赫敏和他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多。她发现周海生和苏府内的张良很像,都是笑面虎,也都很会讨主人欢心。看似一副无害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极有手段,这府内奴才仆人的生杀大权几乎都握在他们的手上,平日里,连一些看似主子的姬妾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毕竟用到他们的时候多。
赫敏嘴角微牵,恭声回道:“没呢,主子在里面看书,我进去通报,周管家快些进来坐。”说完赶紧侧开身,引着周海生往屋内。
周海生听后点点头,也不甚客气,脱了身上的蓑衣交与赫敏伸过来的手,待她搁置后便随着她进了厅内。
屋中,苏晚躺在那,懒洋洋的翻着书本,眼睛半开半阖,好似看了又好似没看,外面轰鸣的雷雨声丝毫没有影响她,两分惬意,三分散漫,五分清冷。赫敏走近她身边,轻声报备:“主子,周管家来了?”
苏晚眉心微皱,挪开视线,苍白纤瘦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狂c|,将书放置枕边,淡淡的说 “让他进来。”
赫敏应诺,出去了,边走边想周管家冒着大雨赶来是有何急事?
当周海生进入内室时,顿觉一股热气拂面,在这样清冷的雨夜,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可当他视线一对上太妃椅上的女子时,浑身又不禁一个激灵。昏暗的灯光下,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孔?苍白消瘦,脸侧的颧骨显而易见,下巴似刀削过一样尖,双唇白中泛青,双眼冰冷刺骨,此时此景,他只觉阴森……恐怖,头皮发麻。微微垂首,恭敬的说:
“王妃,三殿下让你去他书房一趟。”说完笑了笑,可这笑连他自己都觉很不自然,其实他也不明白这么大的雨天三殿下为何非要她去见他,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厌恶,让她受点雨水这也太过牵强。
抬眼看去,发现苏晚在听完他的话后竟是面色不变,冲他说到。“有劳周管家跑一趟,赫敏,打赏。”
看见赫敏递上来的金子,周海生心里一震,如此大方客气的赏赐不仅没让他觉得欣喜,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心,那感觉如同面对先前她送去的那几个包子一样。
见周海生没言语,定定的看着赫敏手中的金子,苏晚坐起身,面色不愉,沉声道:“赫敏,加倍!”
听出苏晚语气变了,赫敏赶紧又掏出一锭递到周管家眼前。周海生见此,立时回神,以为苏晚误会他嫌少了,双手抱拳一揖到底,躬身急道:“王妃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敢收这些,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不砍断我这两只粗手!请王妃收回。”
周海生的话字字铿锵,句句有力,大义凛然,坚决不要。
苏晚赤足踏进锦履,回想赫敏对她说的,再看着眼前老家伙满嘴的大言不惭,某跟神经又被扯动了,心里一片阴郁。慵懒的走到他身前,拿过赫敏手中的两锭金子,看着躬身而立的奴才,嘴角轻抿,左手向前一伸便扯开了周海生的衣襟,在他呆愣惊疑的目光下,拿金子的右手飞快的塞进了他的怀内,送进拿出麻利敏捷,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王妃………”周海生轻呼,看着一步外的苏晚,被她异常的举动惊到了。感受到怀中沉甸甸的东西,赶紧伸手去掏,却不想被苏晚一把按住了,隔着衣襟他亦能感受到那只手跟冰似的凉。只见她扬起脸,淡淡一笑:“你又没伸手拿,怕什么?”
“奴才恐慌,这不符合规矩,请王妃不要为难奴才。”周海生赶紧回道,一脸的诚惶诚恐。
“我主,你仆,你说规矩是谁定的?”苏晚眼睛微眯,又凉凉说道“还是周管家觉得怡姬的东西比我的好?”
听着苏晚没有温度的话,而她脸上虽笑着,却更显冰冷,周海生不由僵立当场。随即笑了,嘴上更显恭敬的说道:“谢王妃赏赐。”他明了,若再推脱下去,不止把他绕进去了,还耽搁了王爷要见她的时间,便很知趣的打住。
苏晚挑眉淡笑, “一家人客气什么。”说完眼睛扫了眼周海生放置两侧的手臂,眼内寒气飞驰而过。那么能干的一双手,还是留给日后她来处理吧,也不枉赫兰丢了两指。
外面风雨交加,心底一汪清水,清冷,寂静,从很早很早起,心就开始渐渐变凉,变硬,一般的植物在上面根本开不了花,结不出果,只有荆棘方能生存。阴暗,晦涩,挣扎,血腥,风雨过后,才能得以一时的喘息、平衡。
华服盛装,雨水太大,竹伞挡不住,打湿了女子下摆处刺绣的金凤。雷声轰鸣,雨水纷飞,她目不斜视,倨傲而从容,面上不见丝毫异色,在霏霏的大雨中看不清她的眼睛,却从那单薄的身子里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坚韧!周海生看的有些恍惚,总觉得苏晚眉眼间神态中有些他熟悉的东西,那是他见惯了三殿下的………突然想到了一人,那个被他派人装进麻袋,绑着重石投进江里的陈拐子,一缕淡淡的阴影,越来越浓,霎时笼罩在他胸口处,让他心慌,憋闷,电闪雷鸣间,抬眼再次细看了眼苏晚,心里顿时生出了前所未见警觉,如芒在背,平日里时常笑着的脸也随之凝重,阴沉下来,暗暗下着决定,仅凭这些感觉,身边的女人也必须尽快铲除!那双精明的双眼闪过浓浓的狠厉。
迎着风雨,苏晚头颈挺直,手足发冷,却一步一步稳重而坚定的往前院走。边走边想她的夫君大人找她干什么?前后院的距离不远不近,却也够她受了,当她立在司徒凌霄的书房门外时,暗自不断吸气,虽极力稳着,身子还是止不住哆嗦颤抖,冷眼看周海生进去通报。没一会,他出来了,示意她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司徒凌霄的书房,烛火、墨香的味道交杂在一处,暖暖的,很好闻。房间很大,至少有五十平方。桌案上,书架上,地面上,甚至小憩的床上,俯仰四顾,全是书,而乱书之中坐着的一人,便是她的夫君司徒凌霄。这与她想象中有些相左,司徒凌霄平日里给她的感觉干净而整洁,穿衣戴帽,举手投足间都是有条不紊,极尽讲究,可没想到他的书房竟是一片杂乱无章。据闻司徒凌霄最爱诗词歌赋,舞文弄墨,如今看来,果真爱书成痴。
侧首细看去,他双目凝视书页,视线专注而认真,轮廓如斧削,棱角分明,剑眉飞扬,深目薄唇,却没有锋芒毕露之像,一如他内敛的性情。
“看够了吗?”语气沉缓,富有磁性,他抬目望来。
苏晚拂袖扫去衣襟上溅到的水珠,淡淡一笑:“没有。”确实没有,她总是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记得他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睛,总是在想当海啸来时,它们会是什么样?
司徒凌霄蹙眉不语,目光却是更黑了。
四目对望,一个淡淡含笑,一个凝神不语。
“臣妾见过三殿下。”苏晚收回视线,坦然行着皇家夫妻之礼。
“王妃可会弹曲?”司徒凌霄蓦然问道。苏晚扬起脸,与之对视,“应该会。”
“那就弹上一曲。”
抬眸看向司徒凌霄指向的窗下古琴,苏晚蹙眉叹了口气:“可惜忘了。”
片刻僵持沉寂,苏晚能感受那两道目光带着点点寒意,她却混不在意,给他弹,笑话!心中冷哼着。
“王妃诗词歌赋,曲调书画都不曾忘,怎的偏偏望了琴艺?这可真是怪哉。”司徒凌霄目光深深,声音有些变温。
苏晚面不改色,再次回首司徒凌霄,无可奈何的回道“谁知道呢。”
司徒凌霄站起身,绕过桌子,缓步走至苏晚身前,凝视她惨淡的容颜。眯着眼一字一句的说:“天降异象,父皇颁令,其中一条贬膳废乐,你难道不知?”双目漆黑,面露不悦。
苏晚双眼闪现一丝裂缝,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墨香缭绕。看着眼前的司徒凌霄,她突然笑了,极其自然的回说:
“知道却忽略了,殿下想怎的罚我?”柳眉微扬,她轻声问道。、
她现在不止名唤苏晚,前面还贯着夫姓,就算有责罚,身为礼部司的司徒凌霄就不会被牵连?
见苏晚清冷孤傲,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司徒凌霄心里有一瞬间愣仲。分不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谁,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他竟是真的不识她了。
“不是你,是你身边的丫鬟。”砰重锤扎下,苏晚心中一窒,撩眼看去,司徒凌霄正一副似笑非笑,满含深意的看着她。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下一刻,她嘴角微抿,扭身迈步朝着窗前而去。
枣红色的古琴,斑斓不清的画迹让人一时辨不出到底刻的是什么,苏晚没有心情欣赏它的价值好坏,唇边泛起冷笑,静默一会,便伸出双手乱拂而上,蹭蹭鸣唤,杂乱无章的音符跟随指尖的滑动交错蹦出,尖锐低沉………片刻,她十指停滞在琴弦,扭头看向那一处挺直静立的司徒凌霄,凤眼微眯,嘴角带笑,“夫君大人让臣妾献曲,臣妾即便忘了也该出丑才是。”这是挑衅!
司徒凌霄早已敛去了微笑,深邃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晚,锐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
他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的脸穿透,苏晚懒得理会那迫人的眼神,他能如何?看到底责罚谁!心下如是想着,嘴上却说:“一指指应法,一声声爽神。夫君看书疲惫了,大可听臣妾一曲,应该可以提神。”
“过来。”司徒凌霄语气越发低沉可带着十足的命令。
轻抿嘴角,苏晚心思飞转,他想干什么?抬起头看去,见他也皱眉看着她,有一丝不耐掠过那双深黑的眼季。
心中冷笑,还怕他不成!苏晚踏步上前,立于他一米前,可没等站稳就见他长臂伸出,一把扯过了她的的胳膊,心下微惊,条件反射,身子瞬间绷紧,握手成拳,便要出手回击,好在脑子转的快,生生止住了那一触待发的手脚。身子却一趔趄,斜斜的栽向司徒凌霄,被他一拉一扯间,止在了他眼皮底下,两人连衣襟都没碰到,下巴处传来一阵剧痛,被他那五根强悍的手指用力扣住了,不能动弹一分。从未这般被人钳制过的她心中顿时火大,垂着眼帘,遮住了那喷薄而出的嗤嗤煞气。
“你想耍什么花样?不妨说来听听。”语气没见过的轻柔,他笑着问,可眼底深处却有暗流涌动。
“我怀了你的孩子,只想心情愉悦的生下他。”稳定情绪后,苏晚答非所问淡淡的回道。却是一脚踩在狗尾巴,她明显感受到司徒凌霄眼底微澜,恼恨飞闪而过,不知真相根本看不出。
司徒凌霄嘴角紧抿,双眼微眯,他伸出闲置的另一只手,顺着苏晚的额头指向她的眼角。“回去对着镜子好好看看这样子,你说本王放心让你怀孕吗?”这话说的巧妙,除了口气,在语句上什么毛病也挑不出,可暗含的深意便是看看你丑陋的样子,也配给我生孩子?
冷酷如尖刀直直□苏晚的心脏,与之同生。她冰凉的笑容清楚的映在司徒凌霄那双深邃黝黑的眼内,她更看见自己双唇在轻轻张阖:“谢谢夫君大人关心,我会注意保护好身子,阿离也一定会坚强,我盼着他的到来,最好是男孩,不要像我的丑样子,他该有你修长的剑眉,似海的眼睛,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梁………”
消瘦单薄的身子,苍白如鬼的面孔,冰冷静寂的眼神,诡异莫变的笑容,如魔似幻的声音………司徒凌霄看着眼前泛青的双唇一张一合,字字如刀,句句钻心,不觉泛起恶心,胸口沉闷,后背阵阵发麻,那只握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而她面色不变,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仍在极力说着,禁不住愠怒,一把用力甩开,她身子后退,一个闪身跌倒在地,待她缓缓站起,又扭头望来,还是在笑,也依旧是那么冰冷、刺目。
“够了,不许笑!”一声低喝,他冷冷的看着她。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他只感觉厌恶和唾弃还有说不出的什么。
苏晚吸了口气,静立当处,敛住虚假的笑容看着司徒凌霄一脸神情复杂的瞪视。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不喜欢这孩子,他身上毕竟留有你一半的血。”嘴上轻柔的说着,心里却泛起尖锐,别扭,厌恶,就是让你恼怒!赶快来吧,赶紧弄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司徒凌霄盯着苏晚半响,眼内的风暴没有掀起,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可苏晚却从他的神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酝酿,很好,她看他如何做。
“你最近一直在表现自己,无非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先是五弟,接着四弟,二哥,可是苏晚,你觉得那些有用吗?”说道这,他笑了笑,然后眯起眼直直盯着她,沉声说“你不过还是你罢了。”
闻言,轻轻阖住双眼,苏晚嗤嗤而笑“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幽幽几字,空灵朦胧,长长的睫毛如雨中蝶翼,颤了又颤,顺着眼,眼角点点晶莹,宛如冰塑,有种让人颤栗的凄美。
心头一震,司徒凌霄伫立沉默,直视着眼前定格一处的苏晚。流泪的女人他见的不少,或悲伤,或快乐,或无助,或激动,或矫揉造作……眼前的她呢,孤冷?倔强?疏离?清傲?神伤?似乎没有一个贴切的词汇可以形容。
苏晚轻扯嘴角 “殿下太抬举臣妾了,谁会注意我这样的女人。”语调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