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5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给拿去了。 秋读阁司徒凌霄想到苏晚,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一下。“看它作甚?”
苏怡轻轻的闭上眼:“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转眼间,她竟是成了你的王妃。”说完吃吃的笑了,笑容是那么楚楚动人,带着淡淡幽怨和伤感。
司徒凌霄嘴角紧抿,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怡。良久方笑道“我们走吧。”
苏怡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扬起脸看着司徒凌霄,乖巧的说道:“好,我们走。”
梧桐深院锁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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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四十五年四月初三,苏晚大婚两个月后。她的外公六十四的玄藩王因病去世了,整个北丘都浸染了浓浓的哀伤。
尽五十年戎马生涯,历经百战,伤痛无数,一代大将,名垂千古。宝成帝为其哀思,亲往旭阳吊唁,三子司徒凌霄随其左右。
庭院深处,一白衣女子,手臂挽着黑色孝带,倚靠在太妃椅上,面色苍白,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身侧站着两名女子,也均是全身白衣,一脸素颜,浑身有掩盖不住的忧虑伤感。
司徒凌钰缓缓的走上前。
赫兰感觉到有脚步声,抬目望去,见到来人,不由一呆。
一袭白衣胜雪,面如中秋之月,剑眉下是一双无比清澈的黑眸,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有些秀气。都说二殿下是北丘第一美男子,她也曾这么被同化过,可是看了眼前这个背着阳光,盈满红霞的男子,却不再那么认为了,被身边的赫敏扯了一把,她一个激灵,愣了一会方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叩拜。却被男子一挥手拦住了。只见他冲她们摇了摇头,做了噤声的动作。接着他打开了手中的红盒子,赫然是一支粗大的人参。
二人一看,均是吓了一跳,就算她们对此不在行,也知道这支人参价值非常,不是千年也该有几百年才能长这么大的。
司徒凌钰指了指人参又指了指苏晚,赫敏已明白了意思,心下感激,冲着司徒凌钰点了点头,然后和赫兰深深的拜了下去。
司徒凌钰看向太妃椅上的苏晚,小小的一团,她好似又瘦了,显然玄藩王的去世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略一低头,发现地上有两行字,赫然是用树枝写的。轻轻上前两步,细细看去。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而今迈步从头越。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苍山如海,残阳似血。”
司徒凌钰猛的抬首,炯亮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诧异,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晚。
算上除夕,他见苏晚也只是三次。可这仅仅的三次却让他对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苏晚有一双太过特别的眼睛,沉静的仿佛万古的玄冰,没有一丝波澜。以至于让他无法想到这样静寂的人是如何的刁蛮任性,不知礼法,阴险凶残的陷害手足。她一直是安静的站在一处,淡淡的看着周围,好似全都看尽去了,又好似从未将谁纳入眼内。至少,她就从未正眼看过他一次。她有些朦胧,仿佛人在云中雾中,就像个迷,引得他想一窥究竟。想到这,司徒凌钰嘴角卷上一丝苦笑,师傅说他好奇心太强,果真如此。可不管怎么说,就算三哥不待见她,也总不愿意见她一日一日的衰败下去吧。她是三嫂,她身体不好,有好东西他理应给她。
待到司徒凌钰走远了,赫敏静静的看着那支价值连城的人参,眼内闪烁着欣喜。郡主最近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常常在昏睡中。自打那日三皇子来探,恰巧碰到了王太医,至此王太医就再没来了,也不知当时他们在屋内说了什么,事后自己和赫兰也不敢问郡主。很多时候,郡主都在吃她自行配置的药,每当见此,心里总觉得害怕,很担心她哪次吃了药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苏晚缓缓的睁开眼睛,恰看到一只雄鹰搏击苍穹,嘶鸣而过。人生易老天难老。
赫敏上前轻轻的说:“风凉了,郡主我们进屋吧。”
苏晚心内竟生出些许惆怅。如此破败的身子怎么去找苏怡?生平第一次,她觉得是那么无能为力。
苏怡小小年纪不止心机缜密深沉,交往对象也都是一些不可小视之人,过往的经历她怎肯轻易善罢甘休。明里司徒凌霄护着她,暗里还有一个隐晦莫测的司徒凌岳。牵一发动全身,她大胆的猜测苏晚身上所中之毒应该出自南蜀。王太医和玄藩王找来的大夫大多是世间名家,世间之毒,南北几乎贯通,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能用到出神入化而不被察觉的似乎也只有南蜀人。
前段时间与王太医交谈中,他有意无意的说她身上的病或许只有南蜀的圣女方可医治,可惜南蜀的圣女从不出南蜀,想见她一面难上加难。
南蜀据说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岛,能住的地方还不足北丘一个城大小。四处环山,又有海域阻隔,故地势凶险,不易攻取,再加上南蜀人善于用毒,明知南蜀岛内奇珍异宝无数,就连强大的北丘也不敢轻易举兵占领。七十年前,强悍的西奴狼子野心,竟想攻取南蜀,不曾想,十万大军一夜间尸横遍野,活下来的人不是痴傻就是癫狂。 南蜀人仿佛与世隔绝般活在属于他们的洞天。
南蜀国!就算她有心去,也没那力气。唯今之策,还是在于苏怡。
赫兰见苏晚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内跟着着急上火,可就是不知该如何去做能让她好一点。瞄着石桌上的红盒子,开口说:“郡主,五皇子给您送来了一支人参。”
苏晚眉头轻皱了下,淡淡的说道:“收起来吧。”
“郡主,那么好的东西应该怎么做给你吃?”赫兰不死心,她最怕见到郡主一脸无所谓的淡静。她宁愿看到以前那个锋芒毕露的苏晚,那时候的她有精神,也很骄傲。
苏晚侧首看见赫兰正小心翼翼的偷看她的反应,眼内的关心却是溢于言表。刚想说话,余光中却发现不远处的梧桐树旁有浮动两抹身影,不禁挑了挑眉,有些玩味的说道:“其实能医治我这病的是人的心脏,若每日生食一颗人心,一年后病自会消除。”
说完看向荷兰,见她一脸煞白,惊恐的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仿佛见了鬼一样。浑身的沉重没来由的有些轻了,嗤笑一声,抬步往屋内走去,左侧的赫敏依旧搀扶着她,徒留赫兰愣在当地。
谁知没一会,就见赫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郡主,如果这是方子,奴婢现在愿意给你心脏。”
苏晚回头,赫兰看着她,神情无比的认真。心里顿时觉得一阵沉闷,烦躁,冷着脸回道:“好,那你挖吧。”
一旁的赫敏顿时僵在了那,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晚,却见她嘴角挂起一抹冷笑。那一边的赫兰仿佛着了魔般,笑了笑,对苏晚郑重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走向了一旁的侧屋。
碧星看见此情此景,惊愣在门口,竟是迈不进这矮矮的门槛。身后的小德子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喘一下,心里突突直跳。气氛是那么凝重,赫敏再也顾忌不了苏晚意欲为何,她急匆匆的跑向侧方,惊呼一声。碧星见此,也跟着跑了过去。赫然见到赫兰正拿着一把剪刀捅向自己的心脏,赫敏却死死的按住了她的手臂,嘴里大声的惊呼着不要。
不知向来柔弱的赫敏是怎么搞的,力气突然大的惊人,竟是一把抢过了赫兰手中的剪刀,谁知刀锋太厉,“恩”,赫敏痛哼一声,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她的下臂流了出来。“哒”滴在了地上。
一片寂静,赫敏低着头看着剪刀,赫兰睁大眼睛,眼泪却不如自主的流了下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一旁的碧星脸色凝重,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跟在她身侧的小德子低着头,只是端着礼盒的手却一直在抖。妈呀,这个王妃比传言中更可怕,谁跟着她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苏晚凉凉的开口:“我要的心脏是整十岁童男童女的。赫兰,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两个给我跪到外厅,擅作主张,不知尊卑,今晚上都不许吃饭。”
赫敏抬头想说什么,却见苏晚凤眼寒霜,冷冷的吐出两字:“出去!”一咬牙,拉过一旁傻愣愣的赫兰,低头向外走去,先后跪在那。
屋内一片死寂,苏晚静静的看着偏屋门口的碧星。见她也一眨不眨的回看过来,眼内有掩藏不住的锋芒。
苏晚一脸冷然,眼睛微微眯起,阴沉的呵斥着“怎么,你连请安都不会?”
碧星一凛,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她眼中的破咯子,却有股让人心惊的气势。转念一想,哼,也不过是个下堂货,后面的靠山没了,还有什么骄傲的!垂着眼睛掩住心中的不屑。很不以为然的的行了个礼。
苏晚看着碧星的样子,淡淡的开口说:“礼行的不到位,重来。”
碧星心中火气腾的一下冒了重来,猛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苏晚。原本一双秀气的眉毛不可抑制的拧着。
见此,苏晚哼笑了声“果然够放肆。三皇子出去了,就可以肆无忌了?”眼露煞气,“重来。”想起她和她姐姐的账,心下的荆棘根根竖起,总会有清算的一日!
碧星浑身紧绷,见苏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就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她一时没动,僵持间,却听见门口有了脚步声。苏晚侧过首,只见来人不少,当前之人,青色的身影随着脚步缓缓靠近,端正的五官,温润的眼神,眉骨处有颗蓝色的痣,长发随意的用白色的带子束着,但仍是掩不住浑身贵气。
“怎么回事?”
苏晚扫了眼碧星后面小厮手中的礼盒,上方赫然绣着一直苍鹰。暗自慨叹一声,他果真是回来了。商丘离旭阳两千里,短短八日能赶回来,他们所乘的交通工具可谓神速。
舟车劳顿,宝成皇帝对玄藩王也算是有心了。
“碧星参见三殿下。”
苏晚一听碧星简单的一句话竟带上了丝丝哽咽,心中冷笑连连,女人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你方唱罢,我方接着来。看谁唱的好听!
司徒凌霄温和的让碧星起身。接着便看向一直冷着脸的苏晚。“玄藩王过世,举国哀悼,我知道王妃心情不好,你身体本来就不爽利,何必跟几个丫鬟动怒?”
苏晚没看司徒凌霄,但她却敏锐的从对方声音中感受到一种隐忍的不快。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司徒凌霄厌恶她,自有他的理由,她何不成全他。
缓缓转过身,若有似无的看着司徒凌霄,点点头“殿下说的极是,几个丫鬟而已,我何必动怒。”说完若有似无的瞟了眼碧星,见她眼角泛红,已经一副泫然欲滴之色,心中的冷炙不由升到了极点。
司徒凌霄这是结婚以来第一次见苏晚带着情绪在说话,只见她淡淡的瞥过他,眼睛涌上些许朦胧,对着外面跪着的赫敏赫兰提声说道:“都起来吧。”
苏晚眼睛轻轻一扫周围,司徒凌霄后面跟着四个人,除去周海生,碧月,司徒凌钰是她见过的,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那人身材甚是魁伟,二十七八的年纪,身穿深灰色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气势。
“王妃,这次回来大将军清河让我将此人带给你,玄藩王临终前嘱咐让他保护你。”司徒凌霄说此话时眼睛紧紧的盯着苏晚眼睛看。
苏晚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淡淡的瞟了眼那人。轻叹了声,转首看向司徒凌霄,无比认真的反问:“保护我的该是我的良人吧?”
面对苏晚若有所指的疑问句,司徒凌霄有些愣仲的看着苏晚,入眼是一片苍白。眉毛不自觉的皱起,他很不适应她刚刚说话时的调调。
没等司徒凌霄接茬,苏晚接着说。
“三殿下府内哪里还需要人来保护。他既是母亲那边的人,臣妾请殿下给他个差事,算是安排了。”
“可这终究是玄藩王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在他老人家的眼内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他却忽略了我嫁给了一个好夫君。”微微一顿,接着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后院不宜有是非,请殿下成全。”
一番话说完,甚有礼数,可听者想法却各异。司徒凌霄皱眉不语,一瞬不瞬的盯着低着头的苏晚,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人一样,记忆中的那个刁恶的女孩就在眼前,可却已经物是人非,心底的疑惑渐渐扩大。嘴上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心里想着如何对身后男子的安排。莫名多出了这个人,他已经派人去查,很简单,用则留,不用便杀。
司徒凌霄转身刚要走,却听到身后苏晚叫住了他:“殿下…”疑惑的转回头,看向仍旧垂着头的苏晚。只听她说道:
“皇上一路奔波旭阳送别外公,我别无可做,只想当面叩谢皇恩。”
司徒凌霄想了一下,点头应允。“恩。明日你早点起。”说完一转头带头离去。
直到所有人都离去了,屋内只剩下赫兰赫敏轻轻的呼吸声还有她沉重的心跳。转眼淡淡的看着桌子上那小厮留下的礼盒,缓步上前,盒子上面雕刻着一只动物,苍鹰。这是一种标志,雄伟,锋利。故人离世,却给了她一个契机,想此心底难免有些压抑。
抬头看向赫敏,赫兰 “赫敏下去休息,赫兰伺候,明日赫兰随我入宫。”
赫敏,赫兰一听,几乎同时抬起头。
“郡主,我”赫兰刚想说什么,却被苏晚一挥手止住了。她不想听更不想做任何解释,她们愿意怎么想是她们的事。
四月天,天气已经暖和了,湖里的冰也已逐渐融化,可夜里却还是很冷。烛火摇曳,映出女子青白消瘦的脸,苏晚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苍寂的夜里,嘴角微牵,眼内却泛着寒霜,半鬓灰发,仿佛鬼魅相伴。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石青味,拿起牛角梳,轻轻的沾了沾,对着头发一缕一缕细细梳理。这是她近一个月来午夜之时必做之事。就连赫敏赫兰也不曾知道。
重生后,她一直都在隐忍。目标很明确,得到解药,然后在青山绿水间安静的过完此生。可惜世事难料,总有人想要她的命,如果当真躲不开那她欢迎就是。她不是苏晚,如果不让她好过,那就一起都别好过。咔吧一声脆响,上好的牛角梳从中间齐刷刷折断,折射出|狂c白锋利的骨质。
第二日一大早,赫兰入室打理。苏晚闭着眼睛任由她梳洗打扮,想起她那双清亮坦然的大眼,不知该不该骂她的没心没肺。随着她手指的滑动,苏晚心底却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晚再见宝成皇帝,发现他神情极其疲惫。
玄藩王的死对宝成来说可能真的是一个打击。从他做太子的时候,玄藩王就跟着他,风雨同舟四十载,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欢喜悲忧,除去身份地位,他们可称的上兄弟,那份真情胜似手足。
“玄藩王忠贞义胆,心胸宽广,实乃真英雄。这一生,他不止是朕的臣子,部下,还是朕的兄弟。他走了,朕理所应当去送。”如此真挚深沉的话让人心生震撼。就连苏晚也不免有些戚戚然。
深深吸了口气,苏晚深深一拜,缓缓说道:“皇恩浩荡,若外公在天之灵听到皇上的这番情真意切之言,定会含笑九泉,若有来世,他也必愿相随皇上左右,再世为臣。皇上莫须伤悲,外公这一生铁骨铮铮,作为军人,北丘的勇士,他很圆满的完成了身为男人应有的抱负。”说到这,苏晚顿了顿,抬起头,嘴角微牵,不无骄傲的说:“我的外公,他是幸福的。”
宝成皇帝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次认真的看她,巴掌大的小脸,极致苍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泛着不正常的栗色。可就这张消瘦的小脸上却有一双异常漂亮的眼睛。她就那么沉静,坚定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说,身为男人,身为北丘的勇士,她的外公是幸福的。她是太傅大人苏守一的女儿,然而,她身上也终究流淌着爱将玄藩王的刚强的血液。
静立一侧的孙道然心中诧异不已,凝眉看向场内拜跪的女孩,她身上有股让人不可小视的练达之气。这在那消弱的躯体内,十分不协调。
苏晚见宝成皇帝看自己的眼光已然有了不同,里面有着些许的瞩目和柔和。心里酝酿了一下,拿捏着情绪,缓缓说道:“皇上,我…”
“叫我父皇吧,你是皇家的儿媳,理应唤我一声父皇。”宝成皇帝低声纠正苏晚。
苏晚身子一顿,心里抵触的同时还有一丝复杂。她静静的看着宝成皇帝那双漆黑精亮的眼睛,竟有些熟悉。前世今生,瞬间交错,嘴边泛起苦笑,喃喃说道。“如果可以,其实我更想唤您一声父亲。”
话一出口,不止是宝成皇帝愣了,孙道然愣了,就连苏晚自己也愣在当处。她有些不自然的咬住嘴唇:“苏晚失礼了。”
父亲,这个词是多么常见,可就这么简单的词汇他却从未听过。他从来都是皇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孩子,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孙道然眼睛大睁,他不敢相信,皇上刚刚自称什么,我?!
苏晚缓缓的抬起头,安静的看向宝成皇帝。她眼内闪过宝成皇帝微皱的眉头和一丝快的令她抓不住的情绪。
“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冷静的眸子有一丝疑惑。
苏晚垂着眼睛回道。“大夫说是寒气过重,脾胃不和。”
宝成帝静默了一会方说:“一会让太医院的都过来看看,听听他们都怎么说。”
苏晚也没矫情,叩谢道:“父皇厚爱。”说完抬首看向宝成帝,暗自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父皇,说道身体,苏晚有一事想请求父皇。”
宝成皇帝点点头:“你说。”
“苏晚身体一直不好,外公在世之时,一直牵挂苏晚的将来。苏晚虽然不知这中间细节,但也能猜到些,能嫁入皇家门,做品学俱佳的三殿下妃子,怕均是出自长辈们的厚爱。苏晚自知各方面都配不上三皇子,愧对长辈。”深吸口气,接着说道“以…苏晚目前的身体,怕是很难为三皇子添枝散叶,这一直是苏晚的忧虑。苏晚想恳请父皇成全吾妹苏怡与三殿下,苏晚愿意效仿娥皇女英,尽孝天家。”说完,苏晚深深一拜。
皇座上的宝成帝,眯着眼,一脸沉思的打量着苏晚。时间仿佛凝注了般,过的是如此的缓慢。
“商丘女儿众多,你为何独求与你妹妹共伺一夫。”
苏晚已然听出宝成帝声音中的警惕,微微一拜,有条不紊的回道:“因为吾妹才华俱佳,配得上三殿下,还因为吾妹与三殿下情投意合。”说最后一句时,苏晚用了心思,想让话语和音调尽量诚恳些。
“才华俱佳,情投意合,苏晚,你可知道,素来有红颜祸水一词?”宝成帝未等苏晚说话,开口命道:“看着朕回答。”
苏晚已然听出宝成帝声音中的锋利,不愧是皇帝,自带着让人不可逼视的威严。
成败在此一举,一步错,步步错。她必须沉着应对。仰起头,面无波澜的回望着宝成帝:“红颜祸水这个词,似乎已在历史中留下亘古的烙印,祸国殃民。的确,美丽的女人确实会影响男人做决定。女人越美丽,越迷人,情况往往会变得越糟糕。同样权力越大的男人越容易受迷人女人影响,在所有的事情中,一旦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人参与,男人可能就会分心,不能集中精力,从而会出现一些失误。可是,当今世上,无论人还是动物,哪个不是弱肉强食,胜者生存。如果一个男人禁不住诱惑,辨不明是非,那说明他不够资格成为强者,理应被淘汰。”说到此,苏晚嘴角微牵,静静的看着宝成帝“父皇,您觉得你的三皇子是如此之人吗?若您问我,我的答案很肯定,他不是。”
空气里一片凝寂。孙道然偷偷看向宝成帝,他深深的看向苏晚,眼内有诧异,有思虑,有徘徊,但更多的却是赞赏。
不知道过了多久,宝成帝展颜而笑:“不愧是玄藩王的爱孙,太傅大人的女儿,果然有气魄。”叹了口气,“苏晚啊,你反将了朕一驹,好,既然你如此大度,朕就成全你的娥皇女英。”
苏晚的心咚的一声落回了原处。拜谢临别时却听到宝成帝从背后对她小声说:“你可以唤我父亲。”
怆然回首,却发现他埋首在批示什么。静静的一拜,她离开了大殿。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夜,静悄悄。一弯月朦朦胧胧的挂在杨柳枝头,洒下一地鹅黄的光晕。桌上的烛火在二人间摇曳不定,映得四周的墙壁影影绰绰。倏然间,屋中一暗,烛火竟不知怎的灭了。
谁也没动,不同寻常的静在两人间流淌。司徒凌霄觉得沉不住气的压抑。逼迫的盯着苏晚,冷声问道:“你究竟耍什么鬼怪?”
苏晚的睫毛轻轻扫了扫,目不转睛地看着星星之火。“我只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却不曾想话一落地便惹来司徒凌霄一阵冷嗤。
“从不知道你还有如此好心。若真是那样,你倒是真的变了。”
苏晚不接话,静静的听着。她这副淡然的样子却惹来了司徒凌霄的邪火不断升腾,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来能娶苏怡他该是高兴的,可是,他却品尝不到一丝开心,就跟吃了个苍蝇般憋屈。他娶苏怡应该是通过他的努力,让她站在他身边,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只有他能给,也终会给的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一名低下的姬妾。还有,他不相信苏晚,总觉得她在耍着阴谋。
“你看我这样,应该不会有多长时间了,如果你觉得委屈了她,那等我走了,你再扶正。”苏晚讽刺的回道。
司徒凌霄一愣。他没想到苏晚竟是如此坦然平静的说出死。王太医也曾摇头对他说苏晚体质很差。虽没明说但隐含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想到这,他突然觉得对一个要死之人咄咄相逼倒显得有些可笑,这无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任何解气可言。以前他对苏晚的反感都是来自于对苏怡的悲喜嗔怨。新婚之夜的报复大多也有这样的原因,同时他也恼恨玄藩王给予的强迫。可自结婚,她一直安分守己,安安静静的,几乎足不出户,性情也与先前认识的苏晚判若两人,他竟是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碍于多方面因素,他就那么一直冷藏着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可如今她却给他一招出其不意。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确实委屈了她。”
脑中闪过几张片段,苏晚心脏紧缩,□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她分不清到底是身体还是心理作用,心底的怒火轰然烧到了极致,锋芒毕现,若不是因为黑暗,这样的苏晚一定会引得司徒凌霄注意。可惜一切的躁动都隐埋在昏黑的夜季。
良久,苏晚缓缓站起,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名利、地位,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如果你喜欢给她,拿去便是。”
司徒凌霄闻言腾的一声立起,眉头高高挑起,双目锐利的瞪着阴影处的苏晚,心底却莫名升起一阵烦躁。沉声说道“少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清高的模样,真让人恶心。苏晚,最好不要耍花样,等苏怡进门了,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我定不会放过你。记住我说的话!”
大步离去的司徒凌霄在空寂的室内拉出一抹长长的影子,终究露出了原本面目,。苏晚缓缓伸出一手,正好落在影子的脖颈处。嘴角一勾,对着已经到了门口的人轻声回道:“好,我会记住。”
司徒凌霄身子一顿,冷哼了声,快步离去,门口等待的周海生则小跑着一路跟在后面。
庭院深深,梧桐空锁,却留下一缕空寂。
人比花娇 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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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道然看着斜靠在榻上的男子,神情肃穆,还哪有平日里的放荡不羁,他抬起头,眯着眼笑了笑。
“有意思,没想到她还真有两下子。”
孙道然摸了摸下巴上的几缕胡须,凝眉说道:“她不简单,不论她的心思,单那份在你父皇面前的淡静沉稳就豪不让须眉。”
司徒凌岳闻言嘴角翘起,“静观其变,我到要看她到底能干出什么来。”
“那苏怡……”孙道然沉吟了下。
司徒凌岳缓缓坐起,懒懒的步下卧榻。拿起水壶细细打理着窗台上一株不见枝叶的枯兰,轻飘飘的说道:“过了花期再美的花也会凋落,只要不死,待到季节,她还会欣然怒放。”
他的身体在烛光的照映下有些飘忽,可那双狭长的眼底却是流光缭绕
历来成大事者,均是有过人的忍耐和深沉的城府。
孙道然看着窗台,点点头。缓声道“好,我们且看着,苏怡那边我去处理。”
如夜,月色撩人。窗前的兰花静默的绽放着幽香,熏陶着窗边悄然静立的两人。
男子一身黑衣,神情肃穆,低声说道:“苏姑娘,这事已成定局。圣旨已经拟好,明日一早便会下来,主子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苏怡紧握双手,贝齿狠狠的咬住樱唇,已然见到血珠。良久,她缓缓转过头。清澈如水的眸子此时竟闪着点点水雾,原本恬静的人有些六神无主的看着男子。嘴唇哆嗦了几下方找到声音:“他怎么说?”
黑衣男子看着已经失态的苏怡,清冷的吐出四字“回天乏力。”
苏怡浑身一颤,轻轻的闭上眼睛,两串泪珠终是滑过娇嫩的双颊。嘴里喃喃说道“回天乏力”一抹恍惚的笑袭上她如花的面庞,人显得更娇弱。
窗台上,两只纤巧的花枝相依在一起,没有用力,柔柔的,却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情义,沉静淡定,可它们终究不过是花。
黑衣人话已带到,一转身,身影就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中。
苏怡缓缓的坐下,水滴落下,一抹狠厉之色随之攀上眼底,所有的恨都集聚在了一起,嘴角微牵,一字一句咬着说“苏晚,你且等着。”
圣旨宣:四月二十五,良辰佳日,太傅大人的二女苏怡嫁给三殿下司徒凌霄。
这则婚讯霎时掀起了无边的浪潮。商丘那些肖想苏怡多时的贵族儿郎均是垂首顿足,希望破灭,暗恨自己没个好老子。一时间,酒馆和妓院的生意特别好,大多是买醉买笑的大家子弟。
苏府内也一片哗然,神色各异。苏老太太有些不乐意,她最看不得的地方便是苏晚做了三皇子的王妃,而苏怡却做了小。温氏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一想到苏晚那病态破败的身子,终是比不了苏怡,心中就有掩不住的快感,她倒要看看那小贱人还能怎么着,不用她说,怡儿也不会让她好过。李氏则不阴不阳的冲着温氏哼笑两句,心里却是在看笑话。苏守一面对众人的恭贺声,难掩一脸凝重。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当他到三王府的时候,苏晚却以病重为由,拒不相见。
时间过的很快,四月艳阳,春风扶柳,苏晚坐在湖边,一丝疲惫爬过眼角,轻轻的闭上双目,她真不知到底能不能挺到获得解药的一日。
“王妃,皇上派人接你入宫。”赫敏轻声对苏晚说道。眉心不自觉的动了动,缓缓转身,一眼便看到周海生垂着首,躬身立在远处。
近来,宝成帝经常传唤她入宫,也并没有更多的交谈,只是让她与他的一些妃嫔多走动走动。她虽然极不愿意,但却还是要去。
“扶我起来。”
苏晚刚一站起,突然感觉胃内翻涌难耐,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在赫敏惊呼声中,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下倒。
周海生听到赫敏惊叫,抬头一看,见苏晚昏倒在了赫敏的怀中,有些愣,转头冲一旁的小德子吩咐道:“去叫大夫。”小德子听后,撒腿就跑,却又听到身后的周海生匆忙加了句:“找人速去通知三殿下。”
周海生知道苏晚身体恹恹,活着也是有气无力。可是昏倒却是第一次见。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主最近常被皇上传唤,三殿下亲自吩咐了小心应付,他则不以为然,就她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赫兰赫敏两人急的满头大汗,最近苏晚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醒着,人也仿佛瓷化般一动不动,异常的静,让她们无端心生不安。
没一会,便有了脚步声,赫兰仓惶抬头看去,蓝影越来越近。杀那间到了眼前,原来他手间还提着个人,英秀的额头挂着薄薄的汗液,晶莹发亮。
司徒凌钰出去办事,正好路过三哥门口,正好碰见一脸匆忙之色的小德子,一问之下,知道原来是苏晚昏倒了,他要去找三哥。
司徒凌钰听此,顾不得先到皇宫交差,直接进了府内。看见三哥府上的大夫提着药箱笨拙的跑着,想也没想,一伸手提着惊叫失声的老头便向苏晚所住的后院奔去。
到了地方,远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晚,放司徒凌钰下一脸惊魂不定的大夫,看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心里一阵恼火,提着声音冲他大声喝道“赶紧的,快去救人!”
大夫清醒了,见说话之人是五皇子,惶恐的连连点头,想着行礼。
见他那罗嗦样,司徒凌钰真的急了。“快去!”
大夫一顿,赶紧颤颤巍巍的靠近,拉过苏晚的胳膊,摸到脉搏。闭上眼睛沉吟了良久,突然吸了口气,接着便又细细的诊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趟过,众人细细的盯着大夫的脸,没错过他的一丝异动。
却没想到他睁开眼的刹那,却是笑了。“王妃怕是有喜了。”
话一出口,空气刹那间凝住了。还是赫兰欢喜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有喜了,真的有喜了吗?原来是有喜了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最后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直勾勾的盯着赫敏,却见对方也是一脸沉重,迟疑的开口问道:“你说这对郡主来说是不是好事?”
赫敏拿眼瞪着赫兰。沉声喝道:“休得胡问!”
赫兰一听,眼神闪了闪,却是闭上了嘴巴。
司徒凌钰有些不敢相信大夫的话。看着面前的苏晚,想到三哥,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些抓不住的东西一闪而过。
几步外的周海生听完,脑子顿时陷入空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瞪大眼睛神色惶恐的盯着苏晚的肚子,这这怎么可能?
当王太医随着司徒凌霄到来时,苏晚已经被挪到了屋内。周海生哆哆嗦嗦的靠近三皇子,挨着他小声的说了句。司徒凌霄浑眉头紧皱了下,双手也被他握紧,眼睛阴狠快速的看了眼周海生,后者被他吓的毛骨悚然,浑身颤抖不止。
王太医诊完脉,细细的看着床上瘦小的女子,摇了摇头,心中不无感慨:“寒气混凝全身,如此娇弱的身子,竟能孕育孩子,这实乃奇迹。”
盖棺定论,她竟是真的怀孕了?
司徒凌霄觉得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敛住心神,望着王太医开口问道:“王妃身体一直不好,她能保住这孩子吗?”
王太医沉吟了会方道:“王妃的身子一直是下官在调理。若按常理,她生育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在这几乎没有的情况下,她能怀上,并且孩子在她腹中存活了近三个月,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微微一顿,王太医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胎儿已经坐实,在这种情况下,如若不去要,下官恐怕王妃的身体会凶险万分……”抬头见到三殿下一脸的凝重,以为是担心苏晚会出事。“王妃的坚忍实乃下官生平未见,我想只要她愿意,也没什么不可能,很多事情都是靠意念的。目前情形,只能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苏晚醒了有一会,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王太医的话,心中的森冷却达到了顶点。她分不清愤和怒哪个多些,待到有人走了,她也没睁眼。
周海生跟在司徒凌霄的身后,亦步亦趋,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当书房门关上的刹那,他终于控制不住恐惧,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徒凌霄的身后。
“殿下,奴才该死,请殿下责罚。”
司徒凌霄额头青筋直跳,心中怒火翻涌。缓慢的转过身,原本温和的眼睛此时一片阴沉,迫得人心惊胆寒。
“那人是谁。”司徒凌霄从齿缝中吐出了几字。
周海生已经七魂丢了六魄,他战战兢兢的回道“是…是花房里的刘拐子。”
司徒凌霄脑中回想着这号人眸子突然一缩。转过身,看着一脸慌乱的周海生,原本阴鸷的眸子霎时恢复了平静。
“你的确该死,以后遇到的事情还很多,如此的不冷静,怎能呆在我身边?”
周海生一愣神,细细看着三殿下的神色。他自司徒凌霄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比一般人更了解他。
赶紧冲着地面咚咚咚三个响头。“殿下,奴才会谨记今日之事,若殿下恩典,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徒凌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沉声说“你做事很少让我失望,善后之事你立马去做,那个陈拐子找时间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
经此,周海生再不敢大意,连声应允。其实留下刘拐子,是因为那日事后,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在他以为不过是黄粱美梦一场。再加上他花养的少见的好,深得苏怡喜欢,便没杀他。
子夜时分,万物俱静,连蛐蛐都噤声休眠了。苏晚感到屋顶处传来熟悉一声轻响。梁上君子已经光顾近半月了,她早就猜到了他是谁。开始几日,她还细细的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