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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第86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宋荤来了?……有请!”马德说道。浩瀚书屋

    “大人,我们是不是回避一下?”张楷在旁边想了想。问道。

    “回避什么?你们是我地旧属,来见见我难道还得避人不成?……放心吧!宋荤还不至于给你们小鞋穿!”马德笑道。

    “是!”张楷本来是怕见到宋荤有些尴尬。虽然他这个江南道御使跟宋荤并没有什么统属关系,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刚和李鳞抓了宋荤那一大帮子下属,见了而总会有些不自在。不过,既然马德不让他们回避,他也没话说。

    ……

    “下官宋荤,见过制台大人!”

    宋荤年纪也不小,不过,依然是健步如飞。……这并不是他平时的表现,身为一省巡抚,他走路一向是四平八稳,昂首挺胸的,只是这一次实在有些着急,不自觉的有如此表现罢了。

    “宋大人不过多礼!好久不见,你身子越见硬朗嘛!”马德走前两步扶住了宋荤想下拜地姿势,又微笑着说道。

    “大人说笑了!”宋荤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又跟李鳞和张楷两人见了礼,这才顺着马德的手势在右首位坐下。(古代客厅中央是个八仙桌,主人居左,客人居右)

    “宋大人来此,想必是有什么事吧?”马德笑嘻嘻地问道。

    “大人所料不错!”宋荤并没有拐弯儿抹脚,略一点头,就直接朝马德问道:“大人,下官此次来此,就是想问一下,淮安知府王伸汉、苏州知府王懿等人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大人居然要把他们‘请’到总督衙门来?您不知道,现在整个江苏可是已经闹得风言风语了。”

    “风言风语?”呵呵,不会吧?我只是派人把他们‘请’来,又没大张旗鼓的抓人,怎么会有多少人知道?宋大人你弄错了吧?马德笑道。

    “大人!”你是没有“抓”人。可这官场上能又什么秘密?宋荤有些不悦地看了马德一眼,又道:“大人。下官只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要抓王伸汉、王懿等人。他们都是江苏的官员,下官身为本省巡抚,总的给地方上一个交代吧?”

    “宋大人你是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马德微笑着看了看宋荤,表情有些发冷。

    “大人!?”宋荤有些不明白地看了马德一眼,满脸疑惑。马德这表情可不是代表着友好。

    “李毓昌一案,宋大人你难道忘了?”马德不笑了,宋荤居然敢在他面前装糊涂,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虽说总督和巡抚的职权有重复之处,因为意见不同而相互攻讦的也不少,可他一向还是比较看重这个宋老头的。认为这老头还属于比较有担当地角色,可今天看来,这位宋大人的表现让他有些失望。

    “李毓昌?……那个自缢而死地进士?大人,那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宋荤想了一下。问道。

    “结了?宋大人,既然结了,李林氏为什么还要连着告上三年的状?”马德冷哼道。

    “李林氏是谁?什么三年的状?制台大人,下官不知道啊!”宋荤叫道,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你说什么?”马德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如果宋荤只是因为一向官场上的虚套而不承认知道此事,那他还可以谅解,毕竟。这年头就兴这个。可宋荤居然到了这当口还是一口一个“不知道”,那后果可就严重了。难道他马德长得有那么“老实”吗?

    “大人。您忘了?前年正是两淮盐商闹事儿的那一年?下官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在接着就是漕运的事,这些事情都过去之后,下官又得忙着处理漕运地善后之事,又得安排运丁去台湾垦荒,今年年初才刚把事情忙完,哪来得及去管别的事情?”宋荤也看到了马德的脸色不豫,心知不妙,急忙解释道。

    “哦?”马德撇了撇嘴。这倒也是一个理由。盐课和漕运那一次确实闹得不轻,安排运丁去台湾,那也是大事,宋荤没心情管别地事情倒也情有可原。

    “大人,下官一接到下面的消息,立即就赶过来了。……难道那李毓昌一案有冤不成?”宋荤又问道。

    “不错!”马德又看了宋荤一眼。点头答道。

    “此案竟牵连着如此之多的官员不成?”宋荤又问道。马德这一下子就抓了两个知府,一个同知,外带着四个县令,还有一干其他地官员,总数达数十人之多,这么气势汹汹,他当然得问一问。在怎么说,这也都是他地下属啊。

    “不只这些。我安徽也又一名县令与此事有关!当初与李毓昌一起到淮安的九名进士,还有私人在其他省份,本官已经将此事通报了刑部。另外,本官也已经派人去请你江苏的臬台徐祖荫了。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好的交代!”

    马德说道。

    ……

    徐祖荫!

    江苏按察使,太子党在江苏一颗大钉子。只不过,尽管有着这样深厚的背景,此刻,这位大人也不得不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苦思对策。

    马德跟太子不对盘不是什么秘密,这一次,太子党的背景不仅不能使他有所依仗,反而让他的处境越发困难。

    “可恶!”徐祖荫面无表情地用手指连连敲着桌面,又看看那个站在桌前地手下,问道:“李毓昌的案卷真地一点儿都没有剩下?”

    “没错。大人,前几天,那通政使李鳞就带着马德的手令,把案卷全都调走了!手下没人敢拦啊!”手下答道。

    “哼!好一招‘出其不意’!”徐祖荫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沉声道。

    “大人,听手下人说,宋荤已经赶去找马德了!”手下看了看徐祖荫的脸色,又说道。

    “宋荤人老成精。他肯定是找马德去输诚,顺便脱身去了。哼,老滑头!”徐祖荫不屑道。宋荤在江苏呆了十几年。政绩在他看来,只能以“乏善可陈”四个字来概括。要不是因为漕运一事上这老头表现还算突出,恐怕他这一任巡抚根本就无法连任。

    “大人,马德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我们该怎么办?”手下又问道。

    “那些犯官现在都在哪里押着?”徐祖荫想了想,问道。

    “都在总督府行营。”手下答道。

    “有没有派人混进去探探情况?”徐祖荫又问道。

    “派了。可那些总督府的亲兵根本就撬不开。要不是属下派的人是冒充那些犯官的家眷,说不定也要被一起抓进去看起来呢!”手下犹有余悸的说道。他以前还真是少遇见那种兵,如果派去查探情况的人也被抓地话,他恐怕根本就不敢回来见徐祖荫了。

    “看来这马德倒还有些手段。不过,我徐某人主管按察使司衙门。恐怕还没那么容易被扳倒。他会‘出其不意’,我也会‘釜底抽薪’。”组织于沉着脸喃喃道,接着,他又对手下命令道:“……你亲自去一趟李毓昌地家乡。既然那李林氏的状纸上说李毓昌是被毒死的,那你就去弄一副没有被毒死的尸骸给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看到这幅尸骨,还能有什么作为!”

    “……是!小人骂上就去!”手下先是一愣,接着又兴奋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要向外走。可是,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打开房门,徐祖荫又突然叫住了他。

    “慢着!”

    “大人。怎么了?”手下问道。

    “你做事的时候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吐过事不可为,你马上就回来复明。不可留恋!”徐祖荫又吩咐道。

    “小人省得!大人您尽管放心就是!”手下抱拳答道。

    “还有。别忘了去派人把这事给我传出去,穿得越轰轰烈烈越好,就说马德看江苏官员不顺眼,因为江苏官员不尊重他,要在这里玩‘杀鸡儆猴’了,王伸汉和王懿等人只不过是第一批,很快就会又第二批,第三批。到时大家一起倒霉!……”徐祖荫又说道。

    “大人,这是不是太过了一些?那些官员恐怕不会相信啊!”手下不解地问道。

    “不相信也会半信半疑,别忘了,马德曾经说过要‘整顿江南吏治’,还说过‘整顿藩库’,这种事。只要一动,就会把这个江苏一省地官员都联到一起!到时,只要又人开始怀疑,就会又人有所动作。反正马德在江苏没什么人缘儿,江苏为鱼米之乡,是大清的赋税之源,这里的那个官员没有几笔烂账?现在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是因为被马德一手给震住了。一旦回过神儿来,肯定不会跟马德甘休。圣驾南巡已入江苏境内,我就不信,皇上会允许马德败了他的游兴!哼!”徐祖荫冷冷地说道。

    “大人果然高明。……小人一定办得妥妥帖帖!”手下忍不住对徐祖荫竖起了大拇指,又拍胸脯保证道。

    “你去吧。记得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徐祖荫又说道。

    “大人您就尽管放心吧!”手下一抱拳,转身而去。

    ……

    “马德啊马德,你想表清正,我就给你把水搅浑。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想审案?哼,你忘记了我徐祖荫才是江苏的臬台!就算你这次是有备而来,可你忘了,江苏通省,所有地仵作都曾经在臬台衙门登记在册,这些人尽在我的控制中,只要我说个‘不’字,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这个‘毒’字到哪儿!”徐祖荫盯着书房的门口,又暗暗想道。李林氏在状纸上说李毓昌是被毒死的,所以,如果找不到毒药地踪迹,,这件案子就是板上钉钉的诬告。而身为臬台,他绝对又把握能控制住江苏所有的仵作,到时,找不到毒,翻不了案,马德这么“猖狂”地抓捕朝廷官员,即便他深受康熙看重,也绝对无法再呆在这江南总督的位子上。

    “上次是我们不知道你的厉害,招惹了你,可这一回却是你不识深浅过来惹我了!咱们这回就针尖对麦芒,看看到底是谁更高明。”徐祖荫又暗暗想道。

    “噗噗噗……”

    徐祖荫正想着事情,却突然又听到书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刚才出去地那个手下又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不等徐祖荫开口问话,那名手下就急急的说了起来:

    “总督府地标营把咱们臬台府门给围了!”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六十四章 当街打斗

    说起来马德派兵包围臬台衙门的行为有些犯忌。毕竟,再怎么说,臬台身为地方上的三大宪之一,身上有着正三品的头衔,没有皇帝的允许或者刑部的批文,就擅自包围了这里,实在显得有些猖狂了些。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徐祖荫才没有想到这点……他虽然知道马德胆子大,可是,却没有想到马德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看来,这位江南总督根本没打算放过他,是想趁这次机会向他开刀啊。

    “大人,怎么办?”

    徐祖荫一向自诩智计不凡,能做到他亲信的,那个来报信的手下也并非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是他们以往行事的时候,都是徐祖荫占据了优势。所以,总有一种猫看耗子的感觉。可这一回就不同了,马德包围了臬台衙门,让徐祖荫的这名手下有了一种被掐住了脖子的感觉,这就象看着人家已经开始要向自己动刀子了,自己却动都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一样,放到了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你怕了?”徐祖荫看到这个手下的表现有些发慌,蔑视的瞟了一眼对方,问道。

    “大人,现在咱们不冲出去,岂不是肉砧板上的肉?”那手下急道。

    “肉在砧板上又如何?我如果是块连筋肉,他的刀恐怕还斩不断呢。”徐祖荫冷哼一声,脸色阴沉。

    ……

    “臬台大人,下官奉总督大人之命,特来请大人过府一叙。”

    马德派来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徐祖荫的面前,一见面,就毕恭毕敬的朝他拱手道。

    “过府一叙?哼,果然是总督大人,连‘请’个人都是这么大的排场。”徐祖荫冷笑两声,又接着说道“本官执掌江苏按察使司,向来只有带兵围人的份儿,想不到今天也回被别人带兵围主。!……总督大人想&039;请&039;我过去,总得有个由头吧?”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问“那个官员低头道。

    “一概不问?哼,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徐祖荫又冷哼道。

    “大人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过下官来时,总督大人曾下严令,一定要请到大人。如果臬台大人不愿意起行,那下官也只好带人陪着。”那官员又接着说道,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头依然低着,一副低气不足的样子。

    “哼,好厉害。那我如果去了,大人带来的是不是就不再陪在这了?……徐祖荫再复冷笑一声,问到。

    “……”那官员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如果只是单单想请徐祖荫过去一躺,直接派人来请不就得了?这么派兵围衙,根本就是没打算放衙里的人外出。

    “哼!”看到一切不处所料,徐祖荫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他斜眼打量了下眼前这个身材样貌都和年普通的官员,又问道“这位大人贵姓?”

    “有劳大人动问,下官免贵姓田。田文镜。”那名代表马德的官员躬身道。

    “田文镜?你就是那个当了二十年县丞的田文镜?”徐祖荫有些惊讶的问道。

    “……大人知道下官?”田文镜吃惊的抬头看向了徐祖荫,自己这么有名么?连一省臬台都知道我。

    “哼,田大人的名姓现在江南三省不知道的恐怕不多,总督大人上任五年,从未用过主薄,你可是第一个,我们这些下属,自然要打听清楚才行。”徐祖荫缓缓说道,马德并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这是江南三省的官员的统一认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跟总督府上的某些人打好关系就成了某些官员的必修课。不过,出于某些原因,那些人都没有徐祖荫对马德的注意力高,也正是因为如此,徐祖荫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田文镜的存在。说真的,当初他听说马德收了田文镜这么一当了二十年的县丞的人当主薄之后还感到有些奇怪呢,以马德的眼光,怎么会看上田文镜这么一个各方面都不优秀甚至于比较低水平的人物?为此,他还特意派人去久淹州把田文镜的履历调查了一番。可以说徐祖荫对田文镜的了解程度,要比马德详细得多。可是,让徐祖荫感到懊恼的是,他跑在安徽的耳目,居然楞是没把马德这次动手的消息及时的传到自己这里,让人家给他来了个“翁中捉鳖“。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实了他的一个想法,那就是马德这回是有备而来,而且,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臬台大人,我们制台大人还等着呢。请!”田文镜听了徐祖荫的解释,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对这个臬台大人有些鄙视。看上去气质不凡,原来也是一样货色。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注意人家总督大人干什么?肯定是心里有鬼呗。看来这回总督人派兵围住臬台衙门是做对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也免了此人得到了消息后暗中捣鬼。田文镜暗暗心道。本来,马德派他来&039;请&039;徐祖荫的时候,他还不大愿意,认为马德的行为有些不对。不过,现在他的这些想法已经有些淡了,而且,田文镜也没有注意到他听了徐祖荫的那些话后,心理竟然有了那么一丝自豪,一丝身为总督官员的自豪。

    毕竟,惹人注目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嘛!

    “既然总督大人这么‘热情’,那就请田大人带路吧。”徐祖荫知道自己如果这回不去见马德就会落下做贼心虚的话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过不去的想法,他之所以跟田文镜说这么多话,无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

    “爷,咱们上哪儿?”

    高福儿拍马靠前,凑到四阿哥胤禛身旁说道,接到康熙的命令后。胤禛带着几个护卫随从就出发了,一路快马加鞭,没几天就到了江宁府,也就是南京。

    “不去哪儿,先随便找个客栈休息一下,一切等明天再说。”胤禛想了想,说道。

    “是!”高福儿也不再多说,应了一声,又退回了一旁。

    “四爷,我们要不要先去找魏军门他们先问一下情况?&039;张玉祥看到高福儿退到一旁,又看到胤禛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忍不住也凑前说了一句。

    “张大人,如果找魏大人他们,皇上只需要随便派个人过来问一问就行了。可皇上却没有谴人去问,而是把咱们派过来了,皇上肯定另有深意,咱们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一切看情况而定吧。”张玉祥是康熙身边的侍卫头领,深得看重。胤禛自然不能像打发高福儿那样把他打发了,所以也多说了一些。

    “嗯!”看胤禛说得有些道理,张玉祥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也只有退到一边。他只是康熙派给四阿哥的侍卫头领,并非此行的主脑,既然胤禛想多看看,那他也只有听令。

    “张大人,这江宁可是六朝的金粉之都,繁华昌盛之地,难得来一躺,咱们要多看一看。如果去找了魏大人他们,以他们的老脾气,必定会死死的盯住咱们,那时咱们可以就没这么轻松了。”胤禛看到张玉祥有些凝重的表情,又笑着说到。

    “魏军门几位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如果那样做,那也是为了四爷的安全。”张玉祥答道。

    “这话是没错,可是,老被人盯着,恐怕会不太舒服呀。”胤禛又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话,拍马向前而去,张玉祥赶紧招呼了几个护卫,紧跟其上。

    ……

    “好啊,打打打好……”

    骑马进得城来,没走多远,胤禛等人就听到一阵欢呼声,转过弯儿,一伙人就看到了前面挤了一堆人,喊打喊好的声音不断从人群中传出来。胤禛等人骑在身上,坐得高,看得也清楚,那人群中间有一块大约五六丈的空地,空地上有两个人正你来我往的打斗着,一群人围在外面,不停的助威呐喊。

    “这是怎么回事儿?江宁府是一省之都,居然当街打斗也没人管,这还成何体统?”高福儿看到胤禛有些皱眉的样子,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两个人好功夫!”张玉祥朝人群里面看了会说道。

    “不错,是好功夫。”胤禛也点了点头说道,清廷皇室重向骑射,康熙对儿子们的要求也向来严格,所以,胤禛和一干兄弟一样,都通些武艺。虽然学得不是很好,但是眼力还是有的。那正在当街打斗的两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是高手,至少,不在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内侍卫高手之下。。。

    “好……”

    就在胤禛沉思间,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通叫好的声音,原来圈子里比武的那两个人中那个身材高大,体格分外健壮的汉子,突然连着来了几个凌空横扫,腿势凌厉,呼呼带风,把另外一个身着短打,显得有些瘦弱的高手逼得连连倒退。可是那个大汉显然过度相信自己的实力了,正当他踢得顺腿的当儿,他的那个对手却突然矮身一冲,就冲到了他的侧后方,接着,不等他反映过来,伸手就朝他腰间一按一推,然后,这最起码有两百斤的大汉,竟然被那个显得有些瘦弱的对手整个人推得飞出两丈多远,落地之后依然是一阵踉跄,好不容易才止住身形。

    “一个身大力沉,够猛;一个机变灵活,够巧;借力打力,我看那个瘦点的能赢。”张玉祥又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哦?”胤禛听到张玉祥的评论后,不置可否,依然全神贯注的看着那片空地上的打斗。

    “呀……”

    那大汉被对手抓住机会推了一把,险些出丑,顿时显得怒不可遏,猛然大叫一声,又接着冲了上去,不过,怒虽怒,这一次他还是学了乖,不再卖弄,只是稳扎稳打,仗着自己腰粗个大,手长脚长的优势,朝对手步步进逼,而他这么一来,场面顿时不同,胤禛等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大汉身高个大出手居然还这么敏捷,拳脚快如疾风,他的那个对手,那个有些瘦弱的汉子居然一时被压得只有招架之力,被他逼得只能步步后退。

    “张……大爷,现在你看谁能赢?”高福儿看到形式颠倒,笑嘻嘻的朝张玉祥问道。

    “难说。”张玉祥也有些吃惊那个大汉出手会这么快。不过,他当然不会被高福儿这个外行比下去,笑了笑,又接着说道“那个大汉虽然现在出手又快又猛,占尽优势,可是,他这么必然会消耗大量力气,反观他的对手,沉着应战,虽然步步后退,但是身形不乱,根本就是在积蓄力气,以待一击而中。”

    “呵呵,张兄果然是高手,一眼就看穿了关键所在!”胤禛微笑着说。而看到主子说话了,高福儿尽管对张玉祥的话心中不服,也只有把嘴巴闭上。

    “四爷过奖了,其实张某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张玉祥摆手笑道。

    “旁观者清,不错不错。”胤禛笑笑道,又转有看了一眼那两个正在打斗的人,说道“既然有人挡路,我们还是走别的道吧,要不然呆会官差来了,说不定就麻烦了。”

    “都听四爷的。”张玉祥应了一声,正待转头往回找另外一条道,却又听得人群突然再次齐声大叫,他一转头,却正看到那名刚刚战局优势的大汉凌空侧翻起了一人多高,右腿朝上,已经朝胤禛砸了过来。

    “小心!”

    “大胆!”

    看到这个情形,张玉祥哪敢有所犹豫,大喝的同时,他猛得抽出佩刀,从下向上就朝着大汉的腿撩了过去。

    “当!”

    高手就是高手,那个大汉身在空中,却依然凭着直觉,在张玉祥的刀撩上来的时候收了一下腿,结果,张玉祥的刀只是砍中了大汉的脚面,可是,这一次刀和脚面的亲密接触,出乎意料的没有产生什么效果,只是发出了一个金铁交鸣的声音。

    “拿下!”张玉祥没顾得上迟疑,马上下令身边几个护卫动手,要擒下已经落地的大汉。不过,那几个同来的大内侍卫还没来得及下马,刚才和那个大汉动手的瘦弱汉子已经几步蹿了过来,挡在了他们的马前∶

    “且慢!”

    “大胆,竟敢行刺,你们不想活了?”高福儿骑在马上,抢在张玉祥前面大声喝道。

    “这位兄台误会了,我们只是比武,刚才在下推了马兄一下,他才会失手的。并不是想袭击各位。”那瘦弱的汉子听到高福儿的大喝,微带些惊奇地看着胤禛等人一眼,又急忙抱拳解释道。

    “就是啊,刚才明明是你们没注意,又怎么能怪人家马师傅?”人群也有人喊道。不过,这喊声刚起,就被高福儿给恶狠狠的瞪没了影儿。

    “这位老兄的刀好劲……”略带不屑的看了高福儿一眼,刚才那名大汉朝张玉祥说道。接着,他就脱下了脚上的鞋子,又把鞋拿在手上敲了敲,然后,两片铁皮就从鞋里面掉了出来,其中一片铁皮上居然还带着类似脚趾的凹坑。

    “我学过弹腿,脚上裹着铁片,不是没跟刀枪对过,可是被人砍成两片倒是第一次,兄弟好刀。”大汉又重新穿上鞋,对张玉祥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胤禛突然发问道。

    “我叫马玉麟,山东即墨人!这位是本地的名武师,甘凤池,甘老师!这次是我要找甘老师比武的,有事全包在我身上。”大汉朝着胤禛一抱拳,又指着那瘦弱的汉子说道。

    “甘凤池?”张玉祥瞪眼瞄向了那长得有些瘦弱,像书生多像过武夫的汉子,脸上满是吃惊的表情说道“你就是那据说‘手能破坚,握铅锡能化为水’的甘凤池?”(甘凤池事迹请看外篇)

    “好事者谬传而已,在下正是甘凤池,刚才失手,多有得罪!”瘦弱的汉子看到张玉祥等人已经不再剑拔弩张,也暂时放下了心情,听到张玉祥的问话,抱拳答道。

    “闪开!”

    张玉祥明显听过甘凤池的事迹,难得见到真人,正想多问几句,却又听到几声大喝带着一阵马蹄声传过来,接着,一队八旗骑兵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闪开,江宁将军在此,所有人等,立刻回避!”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六十五章 杀猴儆鸡

    江宁将军苏努,即前任的吉林将军,他在东北当职的时候,马德还正在宁古塔当他的小小都统,所以,苏努算得上是马德的老上司。虽然两人并没有过什么交往,然而,苏努战功卓著,当年葛尔丹带领十多万大军突围,此人带领吉林本部兵马强阻其左翼,竟逼得葛尔丹不得不转向而逃,所以他在康熙的眼里是一员难得的勇将,可是这么一位勇将突然带人冲到马德的住所,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马德,给我滚出来!”

    八旗兵的装束不同于绿营兵,一眼就看的出来。苏努带来的这些兵马都是他手下的亲兵,差不多都是经过那场西征的,相对于其他的八旗兵,自然是更加彪悍。再加上有苏努撑腰,还真没有把马德这个小小的江南总督放在眼里,所以,以来就想超行营里面闯。不过,马德的督标亲兵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拔刀相向。这么一来,局势立时就写的有些剑拔弩张。苏努大怒之下,更是张口大骂。

    “大胆!胆敢在总督行营拔动刀兵,你们想造反吗?”

    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田文镜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他刚刚才把徐祖荫给送到马德跟前,只是马德等人属于高层会谈,他的资格还够不上,所以交完差后就出来休息。结果,首先得到了督标亲兵的报道,立即就冲了出来。

    “哪来的混账东西?叫马德给我出来!告诉他,老子苏努来了!”苏努听到田文镜的呼喝,更是怒上加怒。驻防八旗在各地几乎是相当于太上皇的存在,他这个江宁将军在江宁何曾有人敢管过?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昏了头,知道田文镜所说的并没有错,总督是封疆大吏,论地位不在他这个江宁将军之下,而且,总督属于行政官员,跟他不相统属,他这么拔动刀兵的,一个说不好,还真没法把话抡圆,所以。在骂完人之后,他也让手下把兵器都收了起来。

    “总督大人正在待客,请阁下稍等!”田文镜面色不善的看着苏努,沉声答道。自打到总督府当了这个主薄之后,他还没有遇见过敢向自己这么说话的人。本来有些飘飘然的心情立刻变得糟糕透顶。“好啊,还真是升了官了,居然连老子都得等了!好,好,好……”苏努听了田文镜的话,怒气更是上涌一层。居然让他在门外等!他马德算老几?别说一个小小得江南总督,就是太子亲王,也断没有让他在府郡们外等的道理。

    ……

    “那就让他等着吧,先消消气再说!”行营门外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马德的耳朵里,当时马德正带着宋荤和徐祖荫,以及江苏布政使赵申乔准备出门迎接,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打住了步子,想了想之后,居然又带着这几位老兄转身回到了客厅。“制台大人,您就让苏努将军在门外等着?”马德的表现是在是有些让人吃不透,清廷设在各地的驻防八旗虽然人数不多,江宁将军麾下也就两千来人,可地位却大大不同,何况苏努还是立过大功的,在康熙面前都能吃得开的大奖。马德这么让人吃闭门羹,布政使赵申乔都禁不住捏了一把汗。

    “不让他等着还能怎么样?难道让他杀进来?马德白了赵申乔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制台大人,苏努将军可不是普通人,我怕您的亲兵未必拦得住他。到时候,如果他等急了,双方起了冲突,那恐怕就不太好了。徐祖荫沉声说道。马德的表现同样出乎他的意料。他已经暗暗贯给了这位年轻的上司一个”马大胆“的称号,不论如何,给苏努这种大奖吃闭门羹的胆量他是绝对没有的,在这方面,他不得不佩服一下马德。

    “呵呵,起了冲突才好。我还就怕不起冲突呢!”马德超宋荤等人,几个江苏地大佬顿时觉得一股阴气直从心底往外冒。还就怕不起冲突?难不成这位总督将军连苏努将军也想一起拉下马不成?徐祖荫也忍不住暗暗咽了一口唾沫。或许,叫人把苏努拉来搅浑水的做法有些失策了,他暗自后悔道。

    “好了,先不管这些啦。皇上南巡,该当如何接驾,咱们大家还是好好商量一下!”马德又对几人说道。“大人放心,江苏的接驾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一路各府州县,一到江宁府,决不会有所疏忽!”宋荤急忙说道。“那就好。不过,不能过于浪费!……布政使衙门这段时间的税收怕是多收了不少吧?”马德点了点头,又突然朝赵申乔问道。“大人多虑了,皇上南巡,虽然沿途各地皆需接驾,不过皇上这次南巡的钱都是出自内务,地方上还豁免了部分钱粮,下官岂敢再擅自加税?”赵申乔听到马德的话,申上一紧,也慌忙拱手答道。他本来在自己的衙门呆的好好的,不曾想却也被马德的亲兵给请了过来。马德对他并没有像对付徐祖荫那么大排场,可他依然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听了马德地询问,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马德这回是专门找茬来的。而且,对象就是他们这几个江苏的领头人!这可不是什么杀鸡儆猴,摆明了是打算杀猴敬鸡嘛!

    “没有擅自加税就好,不过,我怎么听说苏州府,松江府,扬州府,常州府,徐州府等地都有官吏在挨家挨户的收税啊?对了,还有那淮要府!名目还不少,什么御行捐,迎驾税……足足有十七八种,赵大人,你身为布政使,是主管一省行政方面的大员,这事儿怎么不管管?”马德问道。

    “大人,下官失查……”赵申乔没想到马德居然把事情调查得这么清楚,他是地头蛇,当然知道马德说得并非虚言,一时间,头上禁不住冒起了丝丝冷汗。

    “咱们皇上可不是什么闭目塞听的主儿。赵大人,你在我这儿是失查,可如果被皇上知道了,你那可是失职了!”马德盯着赵申乔说道。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制台大人,此事下官也有失职之处,还望大人能给下官一各机会,下官一定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再不许有人以圣上南巡的名义胡乱加派税收!”宋荤看到赵申乔被马德责难,略一犹豫,出头说道。

    “宋大人能这么做就好。赵大人,你呢?”马德看了一宋荤,又朝赵申乔问道。

    “下官愿助宋大人尽快处理好此事!”赵申乔连忙答道。

    “那就好,不过,皇上已入江苏,再大张旗鼓得办事恐怕不好,收了得钱再还回去有些麻烦,所以,这些加派的捐税就按各人所交得,摊牌到他们本来需要呈献的税上。两位大人看如何?”马德又说道。

    “大人英明!”宋荤和赵申乔一起抱拳答道。

    “这就好,我这回还带了不少账房先生,明天就派到你们那边儿去,跟你们挨个府挨个府地查,谁敢再跟我乱来,我饶不了他!”马德接着说道。

    “……是!”连账房先生都带来了?宋荤只觉得自己的耳根一阵抽搐,敢情赵马德并非是专门为了李毓昌一案而来。他摆明了要入主江苏了。

    “徐大人!”给宋荤和赵申乔安排好任务,马德这才把连转向了徐祖荫。

    “不知制台大人有何吩咐?徐祖荫抱拳向马德行了一礼,问道。被马德用大排场“请”回来,却又被晾在旁边这么久,他已经感觉有些不太妙了。马德既然能想得到以李毓昌一案为掩护打江苏官员以各措手不及,以强势入驻江宁府。说明马德有把握继续安安稳稳得呆在自己地总督位置上。这个姓马的这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皇上南巡至此,光一个“败兴”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呀!

    “想必徐大人也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吧?”马德微微一笑,朝徐祖荫反问了一句。

    “下官听说了,大人是为了李毓昌一案而来!”徐祖荫眯着眼,沉声应道。

    “不错,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本来,本督既然已经接了这个案子,本不必再麻烦徐大人过来,不过,在审案之前,本官一直有个疑问得不到解答,所以,有打扰之处,还望徐大人见谅!”马德笑呵呵地对徐祖荫拱了拱手,说道。

    “大人不必客气!李毓昌一案本就在下官职责之内,,不能明断已是惶恐,如今又岂敢反过来怪罪制台大人?”徐祖荫不阴不阳得回答道。

    “哈哈,好!不怪就好!”马德也不以徐祖荫的态度为杵,大小两声之后,才收敛笑容问道“其实徐大人你说的不错,我想问的就是你刚才说的,为什么三年来,李毓昌一案一直都不能了断呢?”

    “制台大人,李毓昌一案并非没有了断,此案早就已经结束了!”徐祖荫眼也没眨一下就直接答道。

    “我知道已经结案了。可是,这案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啊!”马德伸手把一直放在身旁八仙桌上的一叠案卷拿起来掂了掂,又接着说道“这案卷上说李毓昌是死于自缢,可是,刚刚金榜题名才没多久,又承重任南下查赈,李毓昌这么前途无量,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呢?这动机何在?案卷上为什么没有说明?”

    “大人,自缢的动机下官确实不知。不过,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不知所谓。就像某些强盗,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却宁愿刀口舔血。如果这种事也要调查清,恐怕就是包龙图再世,李毓昌一案等到现在也无法了结、”徐祖荫悠悠答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马德倒是没想到徐祖荫居然这么无赖,就差明说”李毓昌死了就是“白”死了。

    “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其实下官接到淮安府报上来的案卷之后,也曾下令让淮安府细细彻查缘由,只是,查了许久都不能查清,下官才不得不如此结案!此案连刑部也没有驳回,可见下官并未办错!”徐祖荫又接着说道。

    “好家伙,这么简单就为自己开脱了?居然连刑部都捎带上了!”马德不得不佩服徐祖荫够牛,几句话就把责任推了各一干二净,看人家这气势,这做派,摆明了就是一朵方方正正的老莲花!

    “徐大人,李毓昌之妻连续三年苦状,你知不知道?”马德当然不会让徐祖荫这么轻易过关,又接着问道。

    “下官知道!”这一条是赖不掉的,徐祖荫承认的也大方。

    “那你这么看这个李林氏?又是这么看她告状这件事的?”马德又问道。

    “这李林氏是个烈妇,只是有些夹缠不清,不过下官倒是颇为敬重此女,若非没有办法,下官倒是挺愿意写信给她所在的州府,给她一个贞节牌坊,以彰其节烈!”徐祖荫答道。

    “……好!徐大人此言深得我心!”马德朝徐祖荫一笑,又突然再次拿起那叠案卷,从中抽杵几页纸,沉声问道“徐大人,这是淮安知府王伸汉的供词,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王伸汉?”徐祖荫禁不住眼睛一眯,马德突然抓了那么多人得事情虽然瞒不住江苏得官员,可是,王伸汉已经招供的事情他却不知道,登时,他本来严密的心防就又了一丝的缝隙。其实,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马德才刚来没多会儿,又有谁能想得到李鳞和张锴早就已经把王伸汉审讯完毕了呢?王伸汉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知府,四品的地方官员,一般情况下,想审问这个人。至少也得通过省城才成,李卫得建议不仅让马德在时间上抢先一点儿,也让他先一步掌握了主动。

    “徐大人,看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