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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第85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这人就是脾气太不好。hubaoer”马德拿着指了指田文镜,又道:“朝廷虽然在督抚衙门都设有主薄等官职,可我从当巡抚的时候就一直没用过主薄,你还是第一个,所以,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大人为何要让下官出任总督衙门主薄?”田文镜突然问道。

    “为何?因为你当了二十年县丞!……县丞只有区区八品。根本还没有入流。可是,这也正是你的优势之处。居于上位容易受到下面的蒙蔽。虽然我自从出任安徽以来,也想过很多方法来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万事都难说绝对……”说到这里,马德又瞅了一眼田文镜,笑道:“难得一下子来了你这么个在底下做了二十年的官员,而且还颇有清名,所以,我想你应当对那些底下官员的道道清楚一些,放到衙门里也应该能帮帮忙,所以,就打算调你过来!……田大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大人……”

    “呵呵,既然都已经定下了,你还是准备一下吧。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好,我可以调你去按察使司做个经历,按你的脾气,这个官职应该比较适合你,如果表现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捞个按察使当当。不过,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你做不好,我也没什么办法,你就只有回去重新做你的县丞了!反正这你也有经验!”马德又接着说道。

    “下官多谢大人!定不负大人所望。”调来的时候是刚刚升了七品,可一来到地方就又被贬回了八品,再接着直接成了平头百姓,可一眨眼,居然又成了总督衙门的主薄,这可是从六品的官职啊!田文镜一连在同一个位子上做了二十年都没能挪窝,既没升过也没降过,可这一回却全都体会到了,怎么着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还好,总的来说,他还是又升了一级。

    “不用谢了。明天就上来衙门做事了,你还是快点儿回去准备一下吧!”马德说道。

    “是!下……下官告退!”又朝马德施了一礼,田文镜带着一点儿茫然,慢慢退了出去。

    “这人的脾气果然不怎么好。还好只是先放在身边好好观察一下,要不然指不定又要惹事!”看着田文镜退了出去,马德摇了摇头想道。现在雍正朝的名臣他已经抓到好几个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尤其是那位四阿哥现在正跟着康熙一起南巡,而李蟠和李鳞的族弟李卫也正“待业”在家,要是万一他们两个遇到了,再来个王八看绿豆……所以,一切都不能放松啊。

    “我脾气不好?我怎么不好了?明明是他叫我来拜见的,一见面又戏弄于我,可这事情到了最后怎么又怪起我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马德在想着东西,走出了总督衙门的田文镜也回过神来了。就像马德对他的观感一样,这位仁兄对马德的观感也并不怎么样。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六十一章 左右为难

    不谈别的。

    康熙自从召见了于中等人一次之后,不知怎么的,南巡的兴头就突然失去了很多。虽然照样走走停停,到了某些好地方就下龙舟去玩一玩儿,可是,跟在他身边的高士奇、张廷玉等人依然能看得出来,皇帝的兴趣已经没又南巡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浓了,甚至于,连一向有些迟钝的马齐也有些发觉。

    “皇帝这到底是怎么了?”

    高士奇和张廷玉等人身为康熙近臣,陪伴君前,皇帝有了心事,自然应当尽可能的为其解忧,可是,康熙不说,他们也只有把疑问闷在心里,只是在言语和行动方面又多加了几丝小心。

    不过,又心事的并不是只有康熙一个人,祭祀泰山归来的四阿哥胤禛,最近也正在为某些事情烦心。

    远在台湾的年羹尧在几经苦思之后,终于还是没敢把事情瞒着他,写信朝他泄露了福建水师打算进攻日本的消息,同时,还顺便提及了福建水师之所以会有这个打算,全是于中鼓动的原因。而在信的末尾,年羹尧又问他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胤禛这几天就是在烦心这个。随侍皇帝身边,虽然跟于中见面还没有几天,可是,他依然能够感受得到此刻于中的圣眷是何等兴隆。在他眼里,康熙对这位即将上任的四川提督有着近乎偏袒的信任。虽然在他回来后的这几天康熙没有在召见于中,可是,从诸人的言谈之中,他依然觉得,康熙对于中的这种信任甚至有可能还在上书房四大臣之上。这简直就是一个异数。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暗地里把年羹尧上报的事情转呈康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实在难说!不过,如果事情不能向好的方面发展的话,就算他没什么事。年羹尧也肯定要受到来自于中和蓝理两人的严厉打压……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点儿势力,可是万万经不住折腾地。

    可是。如果不报,他又有些不甘心。纵观于中等人的历来所为,自从他们杀了葛礼,救了几乎整个西征大军之后,康熙就对他们信任有加,渐渐的委以重任。再加上这几个人向来持身自重,无论什么人,都罕有能够撼动他们的地位的。现在,难得于中身上背上了一些麻烦,如果他能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上此人一把。必定能够得到来自太子一党的巨大支持。虽然才邬思道等人的信中所言他确定胤礽的太子之位十有八九坐不牢,可是,太子毕竟是太子,只要他在位一天,就总会有着名正言顺的优势,就总会有着大股力量的支持。不论别的,如果太子一伙能推动年羹尧重回满洲水师,就足以让他偷着乐地了。于中身兼黑龙江海关提督,经常不在海参葳。满洲水师的老班底可差不多都是年羹尧训练出来地!所以,能够轻易掌握满洲水师的,纵观整个朝廷,目前只有于中和他四阿哥胤禛两个人。满洲水师又代表着什么?实力与财富,还有威慑!这么一支军队在手,到时。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他看成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地位必然会大大上升,这也就更加有利于他日后的谋算。就算不能抢到储君之位,他也可以待价而沽,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

    太子一党的支持,于中和蓝理有可能的严厉打压……胤禛觉得自己有些左右为难。

    “四哥!”

    正在胤禛感到有些为难的时候,他的卧舱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老十三啊,有什么事?”看着这个倒背着双手装老成,溜溜达达走进来的十三弟,胤禛只能暂时放下了得失心,转而问道。

    “没什么事儿。四哥,你一个人躲在舱里干什么呢?该不是藏着什么好东西吧?”十三阿哥胤祥眼珠子转了转,朝胤禛的舱房里扫视了一圈,仰着脸儿,笑眯眯的问道。(真实的胤祥生于康熙二十五年,此时应当十七岁,本书让他晚出生了几年)

    “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是有,也都被你抢走了!”胤禛没好气的说道。

    “哪有?四哥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只是从你这里拿了一部《金刚经》罢了,又不是什么孤本典籍的,你用得着放在心上吗?再者说了,我那是拿去孝敬额娘了,这可是孝道,四哥你总不能说我做的不对吧?”胤祥嬉笑道。

    “那本《金刚经》是我费了一个多月地时间才抄好的,你也不先问问我,只给下人留了一句话就抢走了,还好意思说?”胤禛瞪了胤祥一眼,斥道。

    “唉呀,四哥你是菩萨转世,怎么还在乎这个?……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热闹,这总行了吧?”胤祥干笑了两声,拉着胤禛就向舱外走。

    “什么看热闹?我可告诉你,没有皇阿玛的准许,不许你下船!”胤禛以为胤祥是想拉着他下船到岸上去玩儿,急忙说道。康熙南巡走的是运河,虽说沿途都有人护送,可是,胤祥这小子太过于活泼,万一玩疯了,上那儿去找人去?他的这个十三弟现在可是皇宫内最受宠的皇子,不说他的生母,那位敦敏皇贵妃是何等身份,就连慧妃,大阿哥、八阿哥一伙对这小子十分重视拉拢,如果他除了什么事,后果可不是什么人能预料的。

    “就四哥你多心,都想道哪儿去了?我不是要下船!”胤祥翻了翻眼皮,又朝胤禛笑道:“刚才于成龙和河务总督陈潢到了,皇阿玛召见群臣,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吵起来了。现在主舱那边正热闹呢。我说四哥,我可是看咱们兄弟才拉你一起去看看的……”

    “主舱吵起来了?”胤禛心里微觉诧异,不过,看到胤祥微微露出了一点儿急切的样子,他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浑小子。分明是自己想去看热闹,又怕挨训,这才装好心过来拉自己一起去。那样的话,就算要挨训。也是不都由他这个兄长的担待了,这小子肯定是屁点事都没有。想到这里,胤禛突然对这个十三弟产生了一点厌恶的情绪,他最烦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玩儿心眼儿,如今这个十三弟才多这么点大就开始玩儿心眼,以后岂不是又是一个危险地主儿?尤其可怕的是,胤祥可远比其他皇子有更加强大的潜势力。

    “四哥,你不是吧?怎么又走神儿了?我真实服了你了!走走走啦。在不走就没好戏看了!……”胤祥哪料得到他地这个四哥在这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看到胤禛在听到他带来的小心之后居然不是大感兴趣。反而是发起了呆,顿感无趣,想到要是去晚了就没热闹可看了,一着急,拉着胤禛就往舱外走去。胤禛犹豫了一下,终于也跟着他出去了。

    ……

    康熙所在的主舱并没有人在吵架,毕竟,在皇帝面前吵架那可是“失仪”之罪,所以。当事人只是管自己的行为叫做“争论”。

    只不过他们真轮的有些激烈罢了。

    这也难怪,如果只是飞扬古和于中、施世膘几个人在倒还算了,偏偏康熙这回召见的人里还有蓝理、万正色这样的莽人,在加上和陈潢一起赶来的于成龙,一旦争起来,那是想不激烈都不行。

    何况,他们争论的也是一个很复杂的话题。那就是“战争与和平”。

    话题地挑起一切都要归结于于中的那个同宗,于成龙的“挑衅”!

    本来嘛,这几年托马德的福,于成龙有了安徽这个不断发展的省份的帮助,省力不小,两省互助互利,配合默契,关系融洽。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于成龙看到于中就会表现的多么亲热,事实恰恰相反,熟知百姓生活困苦之状的于成龙对于任何一场战事都几乎持反对态度,因为,清代历来的估计就是把战争所费都摊到老百姓的头上。当年康熙西征葛尔丹,于成龙还在做江苏巡抚,被要求每年多收数百万石军粮,现在想起来他还感到对不住江苏百姓。现在于中居然又打了一场,而且还是毫无道义,属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那种,他当然不高兴了。在他看来,于中这是没事找事,虽然一时获利颇丰,可却使得朝廷无缘无故增加了一个敌国,如果日后出事,必然会使得今日所得加倍的赔回去。那时,倒霉的还不是平头老百姓?所以,出于“倚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在来时的路上,于成龙就想着开始弹劾于中了,陈潢虽然知道,可明知道拦不住还要去拦就是找罪受了,所以,干脆当什么都不晓得,由得于成龙自己闹腾。

    不过,于成龙虽然厉害,可他这回发威却找错了地方。此刻跟在康熙身边的可不只是于中一个武将,蓝理和万正色都比于中好战的多,也暴躁的多,尤其是蓝理还正在打算学于中一样也跑到东面儿去干一票儿,自然不能让于成龙把基调儿给定好,要不然,岂不是所有的打算都白费了?他老了,已经没几多少年的蹦头了!这一次要是打不成,再过一段时间,就算康熙不让他退下来,恐怕他也没那个劲儿了。

    所以,当于成龙弹劾于中“暴虐不仁,妄动战事,不利于国,遣害于民”的时候,蓝理忍不住冒出来反讥了几句,说于成龙是“妇人之仁,空言仁义,不足以成大事”。

    以此为开端,争论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芓宫。于成龙单挑众武将,争论也越来越激烈,胤祥刚才指的“吵架”就是指的这个。不过,也幸好有康熙在侧,再加上高士奇等人在中间和稀泥,还有于中这个直接受攻击者表现得也还有些风度,于成龙和蓝理等人由针锋相对渐渐的开始变成了讲道理,如此一来,于成龙就占了优势,蓝理和万正色这两个大老粗只支撑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武将行列之中,施世膘依旧一言不发,飞扬古也只是笑嘻嘻的冷眼旁观。只剩下于中一个人!

    而等到胤禛和胤祥哥俩儿赶到的时候,正碰上于成龙开始把炮口转向于中开火。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逼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生?’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国立需三,去兵为首,如今我大清虽然国泰民安,可是,百姓生活并不宽裕,于大人你却妄动刀兵,遣害于民。如此,将有以兵事迫百姓‘去食’之可能。君子所不为!”

    说完,于成龙就盯着于中。眼睛一眨也不眨。

    “这个……于大人,你说的这些我只能听个马马虎虎。我想,你还是直接说白话吧,要不然我只有告你扰乱视听,故意欺负人了!”尽管身边的人已经被于成龙连连轰下,于中却并没有赶到紧张,反而先笑眯眯的还了一句。

    “于大人,于某是在说,你妄动刀兵。如此,有使得百姓负担加重,迫使他们‘去食’之嫌,你真么做,又可能使得国家动乱!”于中地调笑并没有能让于成龙笑起来,这位河南总督只是硬邦邦的把自己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非也非也。于大人,你刚才也说了,‘民无信不立’。于大人你是进士出身,学问比我深厚百倍,想必清楚这‘信’是指什么吧?”于中依旧笑眯眯的反问道。

    “信,即为诚信。朝廷若无诚信,则百姓笔不信之,如此,威权必然不稳。此所谓‘国家无信则人民不以之为国家’也。宋代朱熹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他的那句话还是不错的:‘无信则虽生而无以自立,不若死之为安。故宁死而不失信于民,使民亦宁死而不失信于我也。……是以为政者,当身率其民而以死守之,不以危急而可弃也。’”高士奇笑呵呵的也加了一句。

    “呵呵,高相以为这个‘信’是指‘诚信’,于大人是不是也这么以为?”于中看了高士奇一眼,又朝于成龙问道。

    “千百年来,自孔夫子立下此言,‘信’便是指‘诚信’,难道于大人还有异议不成?”于成龙冷笑着答道。他刚才说于中的妄动刀兵,有可能使百姓“去食”,可于中却提起了这“民无信不立”一句,避开了那么一问,很显然是想用孔夫子宁愿“去食”也留下的这个“信”来进行反驳。不过,他却不相信于中能从这个“信”上找出什么文章来。

    “异议不敢当,只是有一点儿小意见!”于中微笑着看了一眼于成龙,又转而瞧了一下康熙,这才又接着说道:“在下以为,孔夫子提出的这个‘信’,若单单是以一个‘诚信’就概括了,那大家未免就太瞧不起那位圣人了!”

    “于大人,此话怎讲?”张廷玉问道。于中这个帽子扣的可够大的!藐视孔夫子,这话若是传出去,就算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信,在下以为应为‘信仰!’民无信不立,当指国家应为百姓信仰之所在。”于中答道。

    “信仰?于大人,据我所知,这两个字倒是那些西方的教士经常提及!”高士奇又笑道。

    “不错,西方教士经常把‘信仰’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上。不过,这并非浅薄!……必须承认,这西方人在这方面做的还不错。至少,他们还会强迫自己或者主动去信一些东西。以此,来寄托自己的精神。”于中说道。

    “那请问于大人,你以为什么是‘信仰’?难道就是那些什么天主之类?”马齐问道。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信仰嘛,可以说一个人理想的持久信念,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本能追求。不过,也正式因为本能,所以,信仰这东西,很难找到什么依据!”

    “于大人,你所说的这个信仰,不知可与刚才所言有何关联?”于成龙冷冷的问道。

    “自然有关联。于大人,难道你不觉得,一个国家之所以成为国家,是因为百姓需要它,维护它,方才能结成的吗?所以,国家要持续的稳定,就需要让百姓继续拥护它。那么,如何才能让百姓拥护国家呢?……”于中问道。

    “足食!”

    “这还不够!……于大人,民无兵不安!”

    “孔夫子愿先去兵,方才去食!”

    “我动兵事,不仅可使百姓以国家为豪,还可开辟疆土,为我后代子孙谋利!这……也是为了百姓日后‘足食’而为!”于中说道。

    “荒谬,我大清地大物博,何需去欺辱一弹丸小国?”于成龙不屑道。

    “哈哈,于大人忘了?你前年整治河务,淤出数十万顷土地,这让多少百姓歌颂功德?那北海道可耕之地不在我大清一省之下,为何就比不得你于大人的功劳?”于中反讥道。

    “吾之所为,乃为百姓;于大人你妄动刀兵,却是有被仁义!”

    “于大人,‘仁义’填不饱肚子。”于中又讥笑道。

    “你……”

    “于大人,再告你你一件事。”于中看着于成龙气得脸色通红,又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讲仁义的!只不过,我的仁义只对自己人讲,从来不对敌人讲!”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四阿哥出差

    “国家需要战争,就如病人需要药物。一个国家太久的沉浸在太平盛世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样会使这个国家失去活力。‘国好战必亡’,然‘忘战必危’。军队就如兵器,钝了就得磨一磨,要不然,威慑力就会失去,甚至完全朽坏。战争也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仁义’与‘正义’之分。国家这种东西,因为聚集了太多人的信仰与利益,所以,它就只能永远以利为先,以‘自己人’的利益为先。那些讲求仁义的做法,不过是在损害自己国家百姓的利益去治疗外国人的创口。六国亡于贿秦,对敌人讲仁义的做法更甚于贿秦。打了别国,杀了别国的人,以为再说两句好话就算结束了吗?世间唯有蠢材才会有这种想法,那就是在放纵,放纵自己的仇人。……战争,就是抢掠,就是杀人放火,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如果你想讲仁义,就先把敌国的国土变成自己的国土,敌国的百姓变成自己的百姓再说!如果做不到,那么,就必须一下子把敌人的打趴下,让他永远再也起不来,永远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胤禛呆在自己的舱房里,默默的回想着于中的这一番话。刚才于中更于成龙两人谈到了对敌人的态度,于中表示对敌人不能有仁义,不管是明里的、暗里的还是潜在的敌人,都不能讲,最好的做法就是在敌人坐大之前将其扼杀,也就是“防患于未然”。结果,他的“危险”语调不仅让于成龙气得脸色犹如猪肝,就连高士奇等人也大都变色。胤禛可以想得到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大清国的邻国多了,如果都要消灭或者扼杀,那种难度在这些人看来空白不次于登天捞月。

    胤禛甚至还能觉得出来。如果不是康熙等人及时阻止了于中继续发言,于成龙极有可能会请康熙当场杀了于中。

    不过,于中的这番话,依然让在场的人都认识到了他的“危险性”,胤禛觉得就连康熙也可能有些后悔过早地任命于中去四川当提督了。谁知道于中眼里的敌人都包括那些?四川各族聚居之地不少,矛盾闹得也很多,万一钥匙出了点什么乱子,这位于大提督会不会又一次大开杀戒呢?

    不过。于中地话还是有人支持的。蓝理和万正色等人虽然没有说话,可从他们看向于中的眼神,以及他们那副“于我心有戚戚然”的表情,傻子都能辨别的出来他们对于中是不是支持。胤禛甚至还能猜得到蓝理此刻是何等的高兴。这家伙想再去打日本,于中的话可以拿来当挡箭牌,他不乐才怪。

    ……

    “防患于未然!将敌人消灭于萌芽之中!”

    在心里默默的咀嚼着于中地这两句话,胤禛轻轻的将年羹尧写来的那封信放到了蜡烛上点着了!……现在太子党和阿哥党的争执虽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激烈,可这样才是真正暗流涌动的危险时期,如果他此时冒出头来,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目前还是保持低调的好。毕竟,他不像大阿哥和太子两人那么实力雄厚,没有多少本钱能用来挥霍。

    “笃笃笃……”

    敲门声响。胤禛转头看了一下,又随手拿起几张纸一起烧了,然后,看着信已经烧了个精光,这才走过去开门。

    “四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什么味儿?你烧什么呢?”

    “没什么。心乱。字写的不好,就烧了!”胤禛淡淡的说道。

    “写不好就烧了?嘿嘿,四哥,你不是蒙我的吧?是不是在跟四嫂写家书呢?……”胤祥眼尖,一斜眼就看到胤禛桌前地板上那尚余下大半页地一张纸,急忙上前踩上两脚。把火踩灭,又弯腰将这张残破的纸拾起来看了看,然后,就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众生诃不是吧?四哥,你又在写《金刚经》?”

    “是呀。我本来的那部被你偷走了,当然就只能另抄一部了!”胤禛淡然的说道。

    “又是我的错?”胤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副苦笑的样子。

    “不告而取谓之贼。你说你是不是有错?”胤禛面无表情地问道。

    “好吧好吧,就知道四哥你厉害!我承认我错,成不成?大不了过两天我也赶抄一部《金刚经》还给你,这样总行了吧?”胤祥涎着脸笑问道。

    “这就免了!你那把字,我还看不上眼!”胤禛没好气的答道。

    “四哥你可是瞧不起人了啊!我的字可是连皇阿玛都说好呢!你莫非是觉得皇阿玛的眼光不够?”胤祥不满的叫道。

    “是啊,皇阿玛也说好。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字写的差劲,被王棪师傅连着罚站了三天来的……”胤禛笑道。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我认输!”胤祥双手高举做投降状,苦笑道:“四哥,你是信佛的,缁门连点儿宽容心都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说几句好话安慰一下也这么吝啬!怎么非得提我的伤心事来刺弄刺弄?”

    “你伤心?”胤禛看着胤祥的样子,也唯有苦笑一声,无可奈何。这小子跟自己的一母同胞,十四阿哥胤题是皇子之中最皮实的两个,平时护着他们的人又多,哪有多少伤心地时候了。

    “对了。不说这些了!四哥,皇阿玛让我来叫你过去!”胤祥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正事,急忙说道。

    “皇阿玛叫我过去?什么事?”胤禛心里一惊,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有皇差要让你去干呗!”胤祥“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地四哥,神情之中难掩羡慕之色。

    “皇差?”是什么皇差?胤禛心里暗暗想道。不知怎的,他听了这话之后,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兴奋的感觉。

    ……

    “朕要派你去一趟江宁!”

    胤禛很快就知道了康熙派给他的是什么皇差。就在两天前,一向居于安徽地江南总督马德,突然驾临了江宁府,然后,也不跟江苏省的官员们见面,火千连发。总督府的督标亲兵四出,仅用一天多的功夫,就接连抓了淮安知府王伸汉,苏州知府王懿,江宁同知林永升,苏阳县令赵和原等数十名地方官吏,把整个江南镇得一时间鸡犬不宁,颤栗不已。可是,来了这么一出,那些本来对这位马总督没什么好感。据说连平时吃饭都不忘骂上两句的江苏官吏们一下子都清静了,愣是没有人敢放出半个屁来。

    由于事出突然,江宁织造曹寅得知此事后,不敢怠慢,立即派人飞马将此事传到御驾一行,告诉了康熙。因为此时康熙南巡的队伍已经进入了江苏的地界。现在马德如此大张旗鼓的抓捕,而且抓的还差不多都是朝廷地方官吏,万一处理不好,给皇上脸上摸了黑。造成的影响肯定是恶劣之极。所以,康熙也不敢对此事掉以轻心,这才急忙派人去江宁去了解一下情况。以免到时出了事,做皇帝的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那可就丢大人了。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说胤禛的好运气了。现在呆在康熙身边的尽是些“高人”。要么是高士奇、马齐、张廷玉这三个上书房大臣,宰相一级的人物,要么就是飞扬古、于中、蓝理这样的统兵大将,再者就是于成龙、陈潢这样的地方总督,影响个个都不小,所以,为了不引人注目,康熙想来想去,只有选他出面了。因为胤禛的皇子身份足够贵重,万一出了事应该能压住。……为什么要用应该?因为在康熙等人的记忆中,马德是那种一旦抓住了道理,连太子也敢硬挺地人物。区区一个四阿哥,倒是还有可能镇得住别人,可如果对上马德,就只有一个字了,那就是……悬!

    不过,胤禛却不知道康熙等人仅仅是把他当成一个斥候兵,一个眼线,他在接到任务之后立即就出发了,而且,还是带着丝丝的兴奋之情出发的。他的一众的那几个谋士,文觉和尚、性音和尚还有邬思道都曾经对他说过,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在康熙面前有所表现。而要表现成什么样,表现出什么特点来,就值得商榷了。从实际上说,胤禛的文治武功比起太子和大阿哥胤褆都差着老大一截,做学问就更加不可能跟正在负责修撰《古今图书集成》三阿哥胤祉相比,如果只是从这些方面来表现,肯定得不到多少分。所以,想要引起康熙的注意于看重,就必须另辟蹊径!而这一切,又需要康熙愿意派给他任务才成。就像康熙曾经派胤褆去协助李广地治理永定河,派太子数次监国一样,需要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所以,兴奋之下的胤禛一时忘记了去考虑那么多东西,他只想着好好让康熙看看他的本事!

    ……

    “李鳞啊,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有能耐地兄弟啊!不错,真实不错!”

    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最为关注的那位雍正爷已踏上南下的路途,马德正在接见自己比较中意的一个小子,就是那个坐在张楷对面,手执折扇,一副文人打扮却满脸猴相,屁股不住晃动,满身不安稳,让人怎么看都不对劲的小子!今年年仅十七岁的李卫!以后也曾经当过江南总督的大人物。

    “嘿嘿,马老实您过奖了。卫子那点儿小聪明。在您面前还不就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李鳞也呆在一边。看到李卫听到马德地夸奖之后立即就抓耳挠腮,屁股也开始在椅子上磨起来,急忙出言说道。虽然知道马德脾气不错,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这个族弟能给马德留一个好印象。当大官地,可没几个人愿意自己的属下太过轻佻!

    “不成气候?哈哈哈……李鳞啊,你这谦虚可是用错了地方。再者说了,这次你和张楷两人联手,可都没有人家李卫表现的好,要说谦虚也轮不到你来谦虚吧?”马德对李鳞笑道。

    “大人所言不错,李卫是个人才,放任江湖太过可惜了!制台大人,卑职以为您不仅应该好好褒奖他一番。最好还是给他派个官职历练一下!”张楷也在旁边坐着,听到李鳞一个劲儿的叫“马老师”,忍不住心里直冒酸水儿,可是说是要多腻歪就有多腻歪!可他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没有一个给马德当学生地状元兄弟呢?想凑近乎也凑不成啊。何况人家老李现在在李蟠和李鳞之后,又出了个李卫这么一个小子,兄弟联手,那气势根本就不是自己孤家寡人能比得了的。所以,他也只能在旁边看着眼红不已!可是,眼红归眼红。既然都是一伙的,他也只有卖个好,免得以后处起来麻烦!

    “不错不错,李卫啊,你想没有想过出来做官?”马德听到张楷的话后点了点头,转而朝李卫问道。他这次之所以能够迅速抓到证据,讲李毓昌一案的有关人等缉拿到案,李卫可以说是出力不小。就是这小子,让李鳞派人散播谣言。谎称李林氏已经被他暗中派人由安徽护送回了江苏,此刻正引领总督衙门的人搜索证据,并且,这小子还大胆盼言,既然敢谋害皇差。那么,为了遮盖自己的罪行,那么犯案的官员里面肯定又胆子大到干预暗中朝林氏下杀手的。所以,他在劝李鳞派人传播谣言地同时,还让李鳞找人假扮李林氏,“隐秘”行迹,以此,引诱那些心里有鬼的家伙。果不其然,李鳞派出的“李林氏”才出现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而等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早已经埋伏好的官兵就围了上去。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意图谋害李林氏的那些人居然还敢打出官差的牌子,想藉此摆脱李鳞和张楷的围捕。本来这也确实是个难办的事情。因为李鳞和张楷虽然又一定的职权,可以向朝廷上书弹劾官员,可他们没有资格抓人办案。可是,那些人却没有料到,李鳞和张楷身上都有一封他的总督手令,手令上写的简单,凡是三品以下,缉拿不论!所以,一切都没有悬念,那些兼职杀手的官差很快就被抓了起来,而李鳞和张楷也很快就把这些家伙的嘴巴给撬开了,都是淮安知府王伸汉的手下。得到这个结果,李鳞和张楷本来想着骂上就把那些杀手的供词送到安徽。可是,又是李卫这小子阻止了他们,并且坦言,如果他们过早地将供词交到安徽,浪费了时间,让王伸汉察觉,案情必然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他们到时顶多就能抓到一个王伸汉,其他的相关人等,绝对会想办法于此案切割,到时,李林氏的仇肯定是报不了,就连王伸汉,说不定也能在某些人地帮助下逃过大罪。结果,李鳞又一次听了这小子的建议,先是带人,拿着他的总督手令去淮安知府将王伸汉秘密抓捕,然后连夜审问。结果,那一夜,王伸汉的一个儿子逃走了,王伸汉也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代了。而案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案情也基本上一切明朗了,就只等着他正式升堂问案了。

    可以说,这件案子,李卫表现不错。虽然说,若是没有他马德地“凶名”震慑,王伸汉未必会因为急着杀人灭口而不得不动用亲信官差,这小子的计策也未必可能成功;虽然这小子没有料到安庆府也有一个县令跟此案有关联,暗中偷走了李林氏的儿子并且意图传信给江苏同案之人,只是因为他下令严密盘查江苏与安徽两省交界之处才没有得逞,可是,李卫的可圈可点之处依然不少,这小子要是放到后世,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警察!怪不得日后雍正曾下旨让这小子“负责缉捕天下盗贼事”呢!整个一公安部长嘛!

    所以,马德才会不管李卫才十七岁就忍不住想邀请这小子当官了,这等人才,多放一时那可就是一时的损失!

    不过,听到马德的话后,李卫抓耳挠腮想了一阵儿,却给了马德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制台大人,我……我不想做官!”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围

    不想做官?

    “为什么?”

    马德对李卫的回答颇感不可思议。现在这年头,不想做官的人空白还真不容易抓,君不见那么多读书人,十年甚至几十年寒窗,就是为了一个功名?别说现在了,就是放在后世,公务员哪行当也还是照样有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考!

    “大人,您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您能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哪容得他什么想不想的?”李鳞急忙说道。说完,还不忘瞪上李卫几眼,那神情,要不是因为马德在场,估计他就要当场开挨了。也难怪李鳞会这样。想当初,他连一个凤阳知府都花了老鼻子劲,后来跑到北京找了吏部的官员才弄到手的,如今难道马德青眼有加,日后李卫如果变现好,那前途还不是一片光明?可这小子是那根筋错了?居然还来了个不想做官?看来是皮痒了!

    “……哥,我,我还小,不着急!”李卫好像有些怕李鳞,看着李鳞似乎想吃了自己的神情,本来还有些晃动的身体立即就作实了,一动不动,只是小心地说道。

    “你还小?娘的,你小子媳妇都娶了两个了,还小?”李鳞骂道。

    “咕噜!”马德刚端起茶杯想喝茶,听到李鳞这句话,立码连茶叶一起吞了下去。……李卫不是挺那个的么一个人么?本来他还以为“吾道不孤”呢,可怎么这小子居然已经娶妻了?而且还是一娶娶俩儿?

    “李大人,娶妻生子是人家李卫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急什么?”张楷抓到机会,对李鳞笑道。

    “我懒得管他。这小子忒不识抬举!”李鳞没理会张楷,只是瞪了一眼李卫,转身又朝马德说道:“大人莫怪。这小子是家里的独苗儿,平日里我那叔婶也管不住他。今天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居然连大人的面子都敢不给,回去我就收拾他。”

    “哈哈,不用不用!”马德笑笑,“既然李卫你不想当官,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给你撂下一句话;那天你想当官了,尽管来找我就是。怎么样?”

    “谢大人不怪。以后小子一定来找您!”李卫听到马德松口,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下来。嬉笑着朝马德就叩了一个头,看得旁边的李鳞一个劲儿的喘粗气。他气啊!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浪费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马德的青眼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这回回去,也不用告诉这小子地父母了。自己就得先给他一顿板子,要不然他恐怕还不知道规矩。

    “什么怪不怪的。以后常来,我这总督府随你出入!”马德拿着茶杯盖朝李卫点了点,又接着笑道。他这话中的内容让张楷和李鳞都有些吃惊。总督府随便李卫出入?马德到底看上李卫哪里了?就算这小子聪明,也不用这么着吧?

    “这马大人到底跟老李家是什么关系?”张楷忍不住在旁边气闷地想道。

    ……

    马德和李鳞等人又接着说笑了几句,李鳞看马德对李卫十分喜爱,也渐渐放下了担心的心情。他这次受李卫父母之托。想帮着李卫谋个差事,省得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没事干。到处给家里惹事。可哪想得到来之前李卫这小子还好好的,居然临了还耍了他一把。要不是马德真的看上了这小子,他非得整这小子一个半死不可。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既然马德都撂下话了,他也赶紧帮衬着说了几个李卫的旧事,一边活跃气氛,一边希望能藉此加深马德对李卫的印象,免得马德过段日子就忘了李卫。那可就是损失了。不过,他恐怕打死也想不到,马德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忘掉李卫了。

    “大人,江苏巡抚宋大人求见!”

    李鳞正说道李卫听徐州季麻子说书听到哭场那一段的时候,马德的亲卫来报道。

    “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