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62部分阅读
水煮清王朝 作者:未知
份方法从此之后就是各位的了,诸位可以自行制造钟表贩卖,我呢,却从此不再经营此业,如何?”
“夫人开玩笑了!您这份抵押不值钱!”曹三喜说道。
“哦?”
“夫人,不是咱们信不过您!关键是这东西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造自鸣钟又不是只靠一张纸!那得是手艺。您不造,其他人也能造。我们又怎么知道其他人不知道这手艺?再说了,就算其他人现在不会,保不准以后钟表多了,也就都会了。那咱们的钱不就是白扔了吗?”曹三喜说道。
“不错。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诸位都是精明过人,如何用这东西赚钱,又如何能防止别人偷学手艺,诸位只要稍一动脑就自然能想得到,又何必非要难为我呢?”莫睛说道。
“呵呵。于夫人,不是咱们为难您。实在是咱们对您的钟表并不感兴趣啊。”常威笑道。
“不感兴趣?”有趣!莫睛心中想道。这些晋商,白手离家,发了家之后回家又是造宅,又是建院,又不断收集各种宝物以充之,而且什么能赚钱就干什么,连杂货铺都经营,没想到居然会对钟表这东西不感兴趣。这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
“夫人,五百万两我们可以借给您,不过,您要出面帮我们一个忙!只要您帮了我们,到时候,不要利息,本金我们也只需要您还三百万两就够了!”亢嗣鼎看到莫睛有些沉默,暗里一笑,又开口说道。
“哦?什么忙?”莫睛奇道。这帮“老西儿”平时连个官职都懒得捐,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两百万两银子买个帮忙,这种事倒还是头一次听说。
“呵呵,”亢嗣鼎跟其他几名晋商头子相视一笑,说道:“我们想请于夫人您帮我们在辽东、朝鲜开一条路!”
“辽东,朝鲜?”
“没错。就是这两个地方!”候庆来点头说道。
“这两片地方都不小,而且朝鲜又跟我没什么关系,这路怎么开?”莫睛反问道。
“夫人请放心,其实我们并不是要真的开路,我们只需要能在这两个地方泊船就行了!”常威又说道。
“泊船?……辽东、朝鲜,海港!”莫睛嘴里念叨了一会儿,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头,“你们想去日本!?”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零七章` 贩铜
天津——辽东——朝鲜——日本!
自康熙继位,平定了多半叛乱之后,整个清朝开始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于是,这就造成了铸币用的铜料供不应求,除国产的“滇铜”外,还需从东邻日本长崎补充,被商人们称之为“滇洋并办”。
起初,采买回铜由沿海一些民商承办,后来,“八大皇商”之一的范家家主范三拔见这桩买卖有厚利可图,于是联络各家皇商,奏请包办,并提出愿意减价交售清廷的竞争条件。康熙见此举可为清廷节省一大笔开支,终于于几年前,准其所请,将“芜湖、浒墅、湖口、淮安、北新、扬州六关应办宝泉、宝源二局额铜改交内务府商人承办”。
而这样过了两年,范三拔由于因羸弱多病,体力不济,便早早地将家业交给了年仅二十几岁的三子范毓宾!
不过,范三拔没有想到的是,以亢嗣鼎为首的晋商们也已经看上了到日本贩铜这块肥肉!只是,由于范家出手早,两年的时间里,对于贩卖日本铜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和体制,很难从中抢夺。所以,亢嗣鼎一伙人就只能眼看着范毓宾继承父业后,由于熟谙铜务,每次如约出色完成任务,越来越受清廷赏识,又进一步得到了清廷的授权,把荆州、凤阳、太平桥、龙江、西新、南新、赣关等各关需要从日采购铜料的买卖全部承包了下来。而且,他们还听闻,范毓宾雄心勃勃,已经开始暗中筹划更大规模的独立的对日交易。
本来,他们以为自己只能眼红的看着这个不受他们待见的范家子孙越过越好,却没想到,莫睛突然来了。
从曹三喜的口中,亢嗣鼎等人得知,莫睛跟奉天府尹、新任理藩院尚书费迪南关系极深。于中,他们的心动了。
须知,赴日购铜是件极为艰险的事,风险颇大。购铜商船在每年夏至时,就须装载日本人所需要的中原土产杂物出海,九月中旬,装载铜料等日本货回国;小雪后、大雪前夕再次出海,次年四月回国;计一年只能运铜两次,借季风往返。这些船,常年漂泊于海上,出没洪涛礁屿中,随时都有葬身鱼腹的可能。
不过,曹三喜等人都是白手起家的能者,他们发现了另一条路。这就是走北方,走近海!
清朝南北方的商人经营重点有些不太相同。除了清廷的直接统治区,北方的商人想发财,大多是朝北方或者西北(东北大多属于皇商的经营范围),而南方的商人则是出海。所以,虽然清廷开了海禁,可是,对日本的航线,目前所知的却只有从南方出发,然后横渡大海到达日本的那几条。很少有人想得到从北方出海。然而,事事无绝对,这些晋商头头们想到了。
天津到辽东,用不了几天;辽东到朝鲜,也用不了几天;然后,沿着朝鲜南下,走的就是朝鲜近海沿岸,远比范家从南方港口出发,然后横渡大海要轻松安全的多。而且,路上也有的是补给避难之处!出事的几率要小的多。然后,他们就可以横渡对马海峡,到达日本。
这条路,既安全又轻松,而且北方又不像南方那样总是有台风之类的自然因素干扰,所以,沿着这条路,一年之中可以往返多次!
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个条件必须具备,那就是需要能在辽东和朝鲜有通行的资格。辽东凑和凑和停船还好说,朝鲜就不同了。这也是晋商们需要莫睛帮忙的地方。毕竟,一队船从自己家的近海边儿上“巡游”,任是谁也不会轻松放过!而如果能有理藩院的帮忙就不同了,朝鲜是清廷的藩国,理藩院恰恰也管着部分对外贸易!只要费老头出手,这一路可就顺畅了。
……
“几位还说我是大手笔,看来,你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大手笔!到日本,无论来回都是赚钱的行当!两百万两,恐怕用不了两年你们就能赚回来了!”听完曹三喜代诸位晋商所说的计划,莫睛终于真正地对这些晋商刮目相看。虽然她早就知道晋商厉害,可她只知道晋商们玩票号钱庄厉害,如今,她却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极有眼光,极有魄力的,真正做大生意的料子。“山西老抠”、“老西儿”这种充满土味儿的称呼跟他们其实一点儿也不搭边儿。想想也是,常威这个放羊的都能把茶叶卖到俄罗斯去,再把生意做到日本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夫人说笑了。咱们就算策划得再精,也离不得您的帮忙啊!”亢嗣鼎笑道。
“亢老爷说笑了。好吧,我可以从中斡旋,帮诸位向费老提这个要求,相信费老也不会为难诸位。不过,我也有条件……”莫睛也微微笑道。做生意,她还没输给过什么人呢!哪能就此认栽?
“夫人您请说!”曹三喜说道。
“其实,这几年满洲的人参等贵重药材差不多是由范家垄断,价钱都压得很低。所以,我也一直在找机会跟他们算算帐。不过,诸位这笔生意这么大,我同样身为生意人,也很想从中分一杯羹!……五百万两银子我一分不减的还给诸位,可是,跟日本的生意我要独占两成!而且……我不出本钱!”莫睛竖起了两根手指摇了摇。
“两成?”亢嗣鼎等人无不气得够呛。这个莫睛不仅打算从他们这里借走五百万两银子,还不出资就想独占两成的份额,简直就是霸道。她也不看看,这里坐着的七位晋商大魁,就连亢嗣鼎也不敢说就能占两成呢!
“其实,诸位如果走辽东的话,那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可以卖到日本的。比如:玻璃、钟表、药材、羊毛地毯、食糖、奶糖、黄油,还有日后的各种羊毛制品……说不定,日后还有火枪,火炮由诸位转卖到日本呢!”莫睛仿佛没有看到几个晋商的脸色,又自顾自地微笑道。
……
火枪!?火炮!?
这一下,七个晋商头头不敢再乱说话了。他们终于又记起来了,面前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她的背景深厚。
而怔了一会儿之后,几个人又开始琢磨起来。玻璃、钟表、药材、食糖这些可都是大笔赚钱的行当!莫睛的话也等于是说,他们在分出两成份额的同时,也能得到这些生意的份额!这么一来……他们好像又没怎么吃亏!
“夫人,咱们能不能签个契约?”最后,乔贵发硬着头皮朝莫睛问了一句。
“当然!不过,这个契约就由我来起草如何?……我怕诸位写得不够详细!”莫睛又微笑道。
……
莫睛确实写得很详细。
她又在亢家堡呆了两天,把一式八份,每份三十几张纸的契约给了亢嗣鼎等人。这还是因为莫睛努力把字写小了,要不然,四十张纸恐怕都不够!而这张契约中规定的各条各款,以及违背每条每款后相应的惩罚,也让一干晋商首脑大魁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契约”。……这帮人以前哪见过这个啊?以前一张纸大致写两笔就算定下了的!
候庆来曾小心地对莫睛说用不着写这么仔细,并且告诉她晋商都很重诚信。结果,莫睛反过来又告诉他,称自己“身为商人,在做生意的时候,从来只相信利益”!并且,莫睛还让候庆来七人去找几份他们曾经签过的契约,说要做现场“表演”。结果,在她的“威压”之下,亢嗣鼎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张高达三十万两纹银的交易契约。只有一张纸,几行字。被她几句话就直接戳破漏洞,直接定为亢嗣鼎倒赔三十万两。把亢嗣鼎这个晋商魁首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以说,莫睛借着她的这份“新式”契约,给这些晋商们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课,另外,凭着这份严密的契约,她也让这些晋商更加相信了她的“诚意”!
最后,莫睛并没有从七家大佬那里拿到五百万两银子或者银票,只拿了那份契约走了。因为有了这份契约,她就可以随时在这七家开在北京、天津、石家庄、张家口以及整个清朝各地大大小小的钱庄里随时随地的提银子。……这么做可远比拿银子或者银票安全多了!
……
而就在她离开临汾后两天,北京的朝局骤然紧张起来。
因为,沈庆余按照莫睛的命令,提前几天从临汾出发,把马德的那份奏折带了过来。
接到奏折的是当朝大学士马齐,也被人称为马相爷,马中堂!
结果,奏折还没看完,这位当朝大权臣立即就抛开了才刚吃了一半的中午饭,穿上朝服就朝着紫禁城飞奔(坐轿)!
然后,整个北京能数得着的官员,差不多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安徽要闹盐荒了!凶手,则是两淮盐商!
从上到下都紧张起来。
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两淮盐商要得罪马德!费迪南刚升了理藩院尚书、工部侍郎;于中平定了半个台湾,刚立了大军功,又即将出任满洲水师提督……这时候得罪他们的死党,有什么好的?
而跟很多人一样,毓庆宫中,某个人在震惊之后,也立即召回了在各地的亲信手下,并且一见面就开始大声地斥骂:“混蛋!你们不是说他们觉察不到吗?就是觉察的到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那怎么现在马德的奏折就已经上到乾清宫了?”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零八章 应付
“主子,奴才也没想到马德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他难道就不怕日后您登基之后跟他算帐?”凌普乍着头皮回答胤礽道。这位太子爷的脾气现在可是暴躁的很,稍一不如意那责罚可就来了。
“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小小的巡抚就敢跟我叫板?难道他以为就只有皇阿玛能罢他的官吗?”胤礽怒道。
“主子,奴才以为咱们目前的形势不利啊!”劳之辩开口说道。
“不利?当然不利!这事如果被皇阿玛查出来,我这个太子就不用当了!”胤礽双手挥舞着大声叫道。
“主子,奴才说的不是这安徽盐荒的事情。而是另一边儿……”劳之辩拿眼睛瞄了一眼慧妃所住的延禧宫的方向,然后说道。
“你是说老大那边?”胤礽沉声问道。
“正是。主子,大阿哥因为在台湾的战功已经被升了直郡王,那可是您现今二十几位兄弟里面的头一份王爵啊。虽说也不算太过份,可是,他封王的这个时候偏偏又是咱们这边出纰漏的时候,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劳之辩一脸急切地说道。
“不错。这些日子,皇上老是召见大阿哥,问这问那,就算只是寻常问话,也必会造成某些人的错觉,这情形实在是对咱们大大不利!”琦亮也说道。
“那怎么办?老大他刚立了战功,皇阿玛正宠他,难道我还能在旁边踢他一脚不成?如果真这么做了,恐怕就是偷鸡不成反蚀米了!”胤礽大声说道。
“主子,大阿哥他真的立了大功?听闻台湾叛军可是有三万多人啊,而且个个都很凶顽,光战死的就有两万多!神机营那一千五百多人,于中连皇上的面子都没顾,一下子就踢了回来,大阿哥能指挥的兵马只有一千,在这样的大战里,哪能立下什么大功?该不会是有人故意夸大其辞吧?”凌普想了一条理由。
“哼!于中既然连皇阿玛的面子都没卖,难道还会卖老大的面子?他们那几个人都是什么货色你凌普还不清楚?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从安徽狼狈逃回来的了?”胤礽看着凌普冷笑了两声,笑得凌普背后直冒冷汗。他还一直以为胤礽不知道上次安徽那件事是他指使的呢!
“主子,此时咱们一定要稳打稳扎!而且,绝不能退步!”劳之辩又说道。
“怎么说?”胤礽没好气地问道。
“一,两淮盐运使旦明伦是咱们的人,所以,这事一旦摊开,咱们就是第一个受怀疑的对象。如果此时退缩,必然会被当成是‘做贼心虚’!而且,旦明伦这两淮盐运使也肯定是当不成了,这会让咱们既失形势,又失财源!所以,退缩是万万不能的!”劳之辩说道。
“不错!……那二呢?”胤礽点了点头,又朝他问道。
“二,咱们不必退缩。因为这事根本就难以抓到什么证据。就是旦明伦,他接到的也是主子您的口谕!没有证据,就是皇上也难以开口!那帮盐商就更加谈不上了。毕竟,咱们是最先受疑的,一旦咱们退缩了,大家伙儿就会懒得再去怀疑别人,这帐,极有可能就从此记在咱们的头上了。”劳之辩受到鼓励,又接着说道。
“若是皇上还是撤换了旦明伦呢”琦亮突然问道。
“这个容易,没了旦明伦,咱们在江苏,不还是有一个徐祖荫吗?这次的事情,他就是一招暗棋。有他在,不怕那些盐商不听话。”凌普想了想,替劳之辩说道。
“不错!徐祖荫跟这事没交集,却能为主子约束那些盐商!只要那些盐商听话,就是不往安徽贩盐,适当的时候再倒些苦水,说说马德的坏人话……恐怕到时候为了能让安徽的老百姓吃上盐,皇上也不得不撤换马德了!”劳之辩笑道。
“话虽如此。可那马德并非等闲之辈!当初他刚入安徽,安徽的官场有多乱大家都知道,恐怕谁到了那里都得束手无策,可他却只用了几句狠话就把那里整得平平实实!到现在也没人敢跟他对着干!……所以,我怕到时候他万一有了对策,那可就不妙了!”凌普又说道。
“凌大人您把马德当什么人了?他能镇得住那些官员,是因为他是那些官员的顶头上司,又有皇上在后面撑腰。可那些盐商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些盐商都是居于江苏的,也不受他管。江苏巡抚宋荤更只是个和稀泥的角色,是不会自找麻烦的!”劳之辩摇手说道。
“主子,奴才以为,咱们的当务之急不是管什么盐荒不盐荒的,而是赶紧把江南总督的人选给找出来。趁着大家都忙别的事的时候,抢个先手!”琦亮眼睛一亮,说道。
“嗯!……那你们以为谁最合适?”胤礽又问道。
“这……”凌普几人互视了一眼,发现相互之间都是表情热切,一时间都陷入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第一个出口。不过,就在他们犹豫的这一会儿,胤礽又朝他们问道:“你们三人也想去?”
“奴才等不敢!”凌普三人急忙说道。
“算啦,不管你们敢不敢,反正你们三个都不行。你们得留在北京为我参谋,还是选别人吧!”胤礽又说道。
“主子,奴才以为兵部侍郎邵穆布比较合适!”被胤礽打击了一下,凌普等人心里都有一丝不悦,不过,他们也知道出镇一方只能是个梦想,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开始推荐起各自的人选来。
“邵穆布?他是兵部的人,不行,不行!”胤礽摇头道。
“主子,邵穆布虽然现居兵部侍郎,可他也曾经当过国子监满洲祭酒,也属文武双全之材……”凌普说道。
“不可。邵穆布虽然文武全材,可他的资历还差一些,而且性子较为暴躁,不宜出掌江南这人文荟萃之地。所以,主子,奴才以为还是阿山比较阿适。”劳之辩说道。
“阿山?”
“没错?主子,阿山虽也是武将出身,却已经当了多年的户部左侍郎。虽然还不是咱们自己人,可他平时都很亲近主子,反倒更利于咱们推举。由他出任江南总督,正合时宜!”劳之辨说道。
“有理!阿山是镶蓝旗,又正好是主子的旗下!真是妙极!”琦亮拍手笑道。
“主子,就选阿山?奴才还是以为邵穆布最为合适。”凌普有些不甘心地又说了一句。
“就是他了。你们今天去给他好好说一说,做个准备。过两天,在朝上找几个人把他举荐上去!再由我给皇阿玛说一说,这事应当就差不多了。”胤礽微笑道。
“主子,这事您最好还是不要出面!”琦亮说道。
“嗯?……对!我不能出面!哈哈,一时都糊涂了!”胤礽又笑了笑,转而对劳之辩说道:“书生(劳之辨字)啊,你今天的这些主意都很好,算是帮了本太子的大忙。改天找个机会,升你到都察院,当个左副都御使如何?”
“这……奴才谢主子隆恩!”想不到胤礽会突然给自己升官,劳之辩顿时大喜,立即就对胤礽跪下叩头。惹得旁边的凌普和琦亮嫉妒不已,两人猛翻白眼儿!
“哈哈,起来吧!只要你们日后依旧忠心耿耿,实心为事,本太子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胤礽得意地一笑,拉起劳之辩,又朝三个亲信说道。
“奴才等知道。奴才等定然不负太子殿下所望!”凌普三人躬身行礼道。
“好!哈哈哈……”胤礽大笑!
……
“八阿哥,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在太子胤礽等人确定下要推举的江南总督人选的时候,在北京的某处并不显眼的宅子里,明珠的二儿子揆叙正在跟年轻的八阿哥,贝子胤禩一起喝酒聊天。
“马马虎虎凑和吧。怎么及得上二公子你呢!”胤禩看着揆叙的懒散样儿,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二公子?八阿哥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可不比以前啊!”揆叙苦笑一声,连连摇头。他大哥纳兰性德本来当着江苏学政,又甚受康熙看重,前途大好,可是,由于妻子突然病逝,忧郁成疾,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明珠晚年丧子,悲痛之下紧跟着也死了。现在大阿哥胤褆也不怎么搭理他们一家,他这个纳兰二公子已经彻彻底底地没了风光的日子。要不是他的三弟纳兰揆方跟康亲王杰书的第八女有婚约在先,已经当上了和硕额驸,他们家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听说朝廷要选江南总督,朝廷上必然会有位子空出来,揆叙兄你何不试上一试?”胤禩说道。
“呵呵,八阿哥你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二等侍卫,翰林院侍读,这种事上怎么可能插得上?”揆叙苦笑道。
“呵呵,正因为如此,揆叙兄你才能插得上啊!……性德大公子去了,明相也紧跟而去,虽说当初明相是获罪罢官,可是,他老人家跟我皇阿玛的情谊又岂是寻常?尤其是揆叙兄你跟老大一伙也不怎么亲近,若是能有人推荐你,我猜皇阿玛至少有八成的可能会同意。”胤禩说道。
“这……”揆叙咂咂嘴,似乎有些心动,可是,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零九章 揆叙
“你聪明胜过性德,可是,用功不足。且心性浮滑,终究难成大器。……我去之后,不担心你三弟揆方,却担心你难得善终!所以,有几句话你千万要给我记着:凡事不去掺和,则富贵长存;若不能自制,则大祸不远!……切记!切记!”
跟胤禩分手之后,揆叙孤身一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又想着明珠临死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知道明珠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担心他搅进大阿哥跟太子之间的夺位之战中而难以保全自身。不过,现在看来,想争位的恐怕不止老大和老二两个人。今天这八阿哥好像也有些不太安生。虽说胤禩是从小被慧妃养大的,可是,被封为贝子却是因亲生母亲良妃以及那位隐约现身的敦敏皇贵妃。而且,他还听闻这位八阿哥现在除了按时给慧妃和良妃请安之外,还时常去宝日龙梅的永和宫。这种情形在许多人看来是这位八阿哥为人忠厚,知恩图报,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是胤禩想跟宝日龙梅打好关系,以便争取日后的支持。毕竟,现在后宫之中的妃子们论起背景,这位敦敏皇贵妃是来头最大的。
“人生一世,就是一个‘命’啊!”想来想去,揆叙再次苦笑,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明珠在的时候,他那拉氏纳兰一家何等风光?那个时候胤禩还不知道在哪儿喝稀饭呢。可现在,情形却倒过来了。纳兰性德这个他们家复起的最大希望死了,胤禩这位平时没什么山水可显的阿哥这几年却越混越有滋味儿,听说他因为为人忠厚,孝诚之心可嘉,就要晋封为贝勒了。
……
“什么命啊?揆叙老哥,怎么跑到这大街上叹起气来了?”
揆叙叹完气刚走没两步,一头火红色的高头大马就迎面“堵”了过来。揆叙抬头看看马上的人,却也是旧识,康亲王府的三贝勒巴尔图!他三弟揆方的舅子爷。
“我当是谁,贝勒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旧识,又是亲戚,揆叙也没怎么客气,直接开口朝巴尔图问道。
“哦,出城,去‘枫丹白露’,怎么样?老哥儿,一起去吧?”巴尔图邀请道。
“枫丹白露?”揆叙当然知道“枫丹白露”。本来,康熙打算近郊建一座“香山宫”,好就近避暑。结果,还没下旨,就听说有人早就已经在香山大动土木建成了这么一座山庄。好奇之下,就带着几名大臣侍卫出宫去瞧了瞧。觉得不错,就亲自写了“枫丹白露”四个字留下,也罢了建造“香山宫”的意思。结果,没几天,康亲王的大儿子椿泰拿着那四个字找进了皇宫请罪。康熙这才知道原来这座山庄居然是康亲王府的资产,用来做生意的。不过,康亲王府的面子自然够大,康熙也没降罪,只是大笑一通,便让椿泰回去了,并告诉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后来,“康熙皇上驾临‘枫丹白露’”的事情就传开了,那座山庄立时名满北京城,客人络绎不绝,据说每年都能为康亲王府盈利十几二十几万两银子,端端的油水满山流。
“是啊,就是香山!怎么样?你去不去?”巴尔图又问道。
“好啊。反正我是闲来无事,有好地方自然得去!三贝勒你就带路吧!”揆叙笑笑便应了下来,然后,骑上了巴尔图一名侍卫让出来的坐骑之后,又随意地朝巴尔图问道:“三贝勒,怎么突然有空去香山了?”
“哦!我大哥让我去迎一个人。”巴尔图答道。
“迎人?呵呵,是什么人有这么大面子,居然能让你三贝勒出面迎接?”揆叙笑问道。
“嘿嘿,人家的面子自然够大。……你觉得我这匹坐骑怎么样?”巴尔图拍拍自己的坐骑,得意地朝揆叙问道。
“呵呵,康亲王府的马,当然都是一等一的骏马!”揆叙笑道。
“哈哈,我这可不是府里的马。是人家送的。知道吗?这可是汗血宝马!”巴尔图一扬脸,神气道。
“汗血马?……”揆叙哑了一下,失笑道:“难道这马的汗真都是血红色儿的?”
“当然不可能。要是真的‘汗血’,那我这马跑上个百八十里不就成干尸了?那流红色汗的,肯定是涂了颜料的!”巴尔图认真道。
“哈哈,三贝勒你说得倒是有意思。那你这‘宝马’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呀?”揆叙又笑问道。
“就是我这次要去迎的那个人送的,那位于中于都统的夫人,莫睛格格。”巴尔图答道。
“莫睛?”揆叙的脸顿时僵在了那儿!……女扮男装!火枪!逼他喝那放了迷|药的酒!趁他昏迷的时候拿走了他的银子,抢走了他随身的玉佩、戒指、前明的古扇,最为可气的,则是扒光了他的衣服之后就让他那么留在酒楼里,让他在那段时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人干的!——莫睛!
“怎么了?老哥儿,脸色不太好啊!难道是有什么事?”巴尔图转头看到揆叙表情僵硬,问道。
“啊!是啊,我突然记起一件要紧事,得赶紧赶回翰林院!三贝勒,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去了……告辞!”揆叙朝巴尔图一拱手,拨转马头就走!巴尔图在后面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这小子能有什么事?”便带头朝城外出发。
……
泉州!
康熙的命令被飞马送来之后,于中也终于可以带着大队人马北返了。当然,按照康熙的命令,他还留下了年羹尧和一半的兵马。
在他离开之前,年羹尧曾经想向于中把岳钟麒要去,可是,于中却没有答应。理由是年羹尧走了,他手下不能没有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而相对而言,岳钟麒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年羹尧这个新任的台湾总兵最终只能失望而回。
其实,失望的不止一个年羹尧一个,以蓝理和陈蟒为首的那些福建水师官兵也很失望。
本来,蓝理已经让人写好了奏折,又找陈蟒等一干将领署了名,推荐自己一方的将领出任台湾,可是,谁知道奏折刚刚才发出没几天,康熙的命令就来了。当真是没面子的很。
……
“大人,您为什么要把年副都统留在台湾呢?他可是您的得力臂助!”回航的路上,于中手下的几名将领,岳钟麒、穆尔察、卢布宜、图尔哈等都感到了一些不解,便趁着闲聊的时候朝于中问道。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跟年羹尧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事实上,年羹尧不在,他们反倒感到十分轻松。他们只是奇怪,于中这个一直以来对年羹尧都“信任有加”,放任他统领海参葳水师的人,怎么会突然把年某人放走?而且,听说年羹尧对此甚为不满,曾经找于中求过情,希望能调到他处,结果被于中从屋里骂了出来。
“正因为年羹尧是得力的人选,我才会把他留在台湾!”于中笑着回答道。
“大人,台渡叛乱已平,那里恐怕没有什么用得着年副都统的地方了吧?就是继续搜捕那些在逃的叛贼,也用不着出动年将军啊!”岳钟麒开口问道。
“东美,你是为年羹尧鸣不平吗?”于中反问道。
“不敢!末将没这个意思,只是末将觉得年将军是大将之才,用在台湾这种小地方,有些委屈!”岳钟麒拱手答道。
“呵呵,还说不是鸣不平!”于中拿手指了指岳钟麒,笑道:“我知道你和年羹尧交情不浅,有此一问也很正常。不过,你可别以为台湾地方小就轻视它!那可是建大功立大业的地方。如果年羹尧他能把握住,流芳百世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比在什么西北的沙漠戈壁、西南的深山老林建功立业要容易且实在的多!”
“大人,真的如此?”穆尔察问道。
“那是当然。要不是你们都还不够格,你们以为我会放他年羹尧留在那儿吗?”于中瞪了一眼几人,说道。
“大人,在台湾要怎么建功立业啊?您可别是蒙人的吧,那儿哪有什么对手?”卢布宜这个欠揍的家伙突然说道。
“呵呵,没有对手就不能建功立业了?我在来之前早就给年羹尧说过了,只是,会不会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也就是说,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份命儿了。不过,以他的性格,可能性倒还是挺大的!”于中笑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一十章 嫁出去的“妹妹”
“贝勒爷,您想得如何了?有没有兴趣插上一手?”莫睛朝着椿泰问道。她被巴尔图迎进了“枫丹白露”之后,这位康亲王世子没过多久也来了。而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莫睛先前南下的时候就曾经跟他提起过一笔赚钱的买卖,只因事关重大,他当时没有立即答应,说要考虑一段日子。现在,莫睛回来了,他当然要过来答复。
“呵呵,格格,您倒是笃定。难道您不是刚从安徽回来的?”听莫睛问完,椿泰先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先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是从安徽赶回来的,怎么了?”莫睛微笑着问道。
“格格,安徽现在可是有大事发生啊。那马德可是您的妹夫,难道您就不为他担心?”椿泰问道。
“大事?呵呵,安徽能有什么大事?贝勒爷您从哪儿听到的这种传闻?”莫睛反问道。
“现在整个北京城可都传开了。安徽省闹起了盐荒!格格,您又何必否认?”椿泰笑问道。
“我还当贝勒你您说的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莫睛笑了一笑,说道:“其实,马德早就已经派人去辽东运盐了。相信,现在大批的食盐正顺着大海直朝长江口而去呢!所以,安徽那片地方,根本就闹不起盐荒!”
“哦!这我倒是忘了,辽东还有位费老大人,还有一个大盐场!不过……”椿泰笑了笑,突然话音一转,“格格,据我所知,那辽东的盐场并非费尚书一个人开的,所以,马大人想要从那里买盐,然后再把盐运到安徽,这里面的花销恐怕不小吧?”
“是啊。马德确实是拿出了一大笔银子!”莫睛点头道。
“这可就麻烦了!格格,以您、于大人和马大人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时候肯定会相助马大人一把。若是我在这个时候答应您所说的那笔生意,岂不是要多出很多钱?这可不太划算呐!”椿泰正色说道。
“原来贝勒爷您是这么想的。看来,您也是无意在这笔生意上投钱了!是吗?”莫睛并没有因为椿泰的话而感到不悦,依然微笑着问道。
“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格格!”椿泰朝莫睛拱了拱手,说道:“格格做事能想得到我们康亲王府,椿泰本也颇为荣幸,不过,这一次的生意实在是有些难办。说真的,椿泰倒不是因为格格您现在手头紧,怕多出钱而不愿加入,实在是觉得这笔生意可能是赚钱无望啊!”
“我知道贝勒爷的意思。”莫睛并没有生气,她只是笑道:“您跟简亲王、果亲王还有东亲王他们的反应都差不多。其实,我找大家一起来,无非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些合作的关系,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做不了。现在,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我也不愿强求。就这样吧!……贝勒爷您也大可不必觉得对不住谁,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所愿的嘛!”
“格格能这么想就好。这个……”椿泰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到了莫睛面前,接着说道:“区区三万两,请格格笑纳!”
“贝勒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莫睛看了这些龙头大票一眼,又抬头向椿泰问道。
“呵呵,格格应当明白。”椿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道:“说起来惭愧,本来,这笔钱只有区区三千两,是仪儿那丫头命贴身侍女送到王府,交到我手里,让我转交给马大人的。”
“依依?”莫睛心里一跳。
“正是!”椿泰点了点头,“格格来之前,安徽盐荒的事情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也不知道那丫头从哪儿听到的这个消息。就派人送来了这三千两银票,说是请我派人送到安徽,为马大人解燃眉之急!这事让我阿玛知道了,他老人家说,既然是朋友,就应当帮个忙,就命我凑成三万两送过来。现在,既然遇到了格格,也是一样。……钱不多,小小意思,还望格格笑纳!”
“……”莫睛没有回答椿泰的话,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五万两银票,一时竟有些发呆。
说真的,莫睛事实上从来没对洪凤仪那个小女孩儿有过什么真正的感情。顶多只是表面上的“睛姐姐”、“依依”相互称呼一下,偶尔见个面聊聊天,连亲近也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不远不近。而现在,洪凤仪已经出嫁了!
嫁的人是一个宗室子弟,叫什么名字莫睛也没怎么在意过。而且,洪凤仪的婚礼他们也没有人过来,只是派人随便送了些贺礼。这两年忙这忙那,更是再没怎么想起过这丫头。
可是,现在,听说他们有困难了,那小丫头居然马上就派人送了钱来。
……
“我们对不住依依这丫头啊!”莫睛叹了一句。
“格格您说什么?”椿泰问道。
“没什么!……贝勒爷,我想去看一看依依,不知道您能不能派人带个路?”莫睛问道。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椿泰点点头,又把那三万两银票朝莫睛推了推,“格格您还是先把这些收下吧!”
“好吧!”莫睛想了想,从这一叠银票中抽出了四张收了起来,然后,她又把其余的银票推回给了椿泰,“贝勒爷,依依和康亲王府的心意我都收下了。不过,马德那边虽然有些小麻烦,却不成什么问题。我们倒还用不着四处筹钱!”
“格格……”椿泰一愣,正想再说话,却看到莫睛微微笑了笑,又接着对他说道:“区区一伙两淮盐商,如果连他们也对付不了,马德早就辞官不做了。他可不是什么恋栈权位的人!”
“马大人有对策?”椿泰又是一愣。面对盐荒的压力,他根本就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马德能到辽东买盐,可是,路程远,成本高,尤其是要让全安徽都能吃到盐,这需要的本儿可就大了去了,绝不是任何一个督抚能筹得到的。
“当然有对策!不过,希望贝勒爷能再卖我们一个人情,暂时不把这事泄露出去,怎么样?”莫睛又朝椿泰问道。
“啊,当然当然,这事又跟我没什么关系!”椿泰连忙说道。不过,话虽这么说,他的好奇心却已经被莫睛的这几句话给勾了起来,现在,他真的想好好瞧一瞧马德会怎么对付这场盐荒。
……
富传正在天桥一带溜达!
他是皇室宗亲,封爵是“一等辅国将军”。
这在普通人眼里能压死一大片的爵位,在皇室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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