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第36部分阅读
庶女狂妃 作者:未知
发,就在众人仰头,以为夕颜的身子会随着这一掌飞出去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那双狠毒的手却被夕颜牢牢的扣住,众人一惊,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夕颜。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那传言居然是真的,七王妃果真是天生神力,这一巴掌,不要说是生了病的弱女子,便是战场上那些常年杀敌的年轻将士也未必能接得住,可她的动作却精准无比,分毫不差。
夕颜紧抿着唇,被眼泪浸润过的眼眸危险的眯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像是刀剑一般,夕颜紧紧的扣住莫言安的手背,莫言安使劲的挣扎了几下,那手臂却被夕颜握的越来越紧,见两旁跪着的那些大人都瞧着这边,像是在看他的笑话一般,原来铁青色的脸颊顿时烧成了酱干色。
“孽障,孽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来?”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眉梢上挑,颇有些嘲讽之意:“对呀,怎么生出我这样的孽障来。”
乌黑的发丝披散了下来,微微的有些凌乱,有些挡在脸上,衬的那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那淡淡的笑容,仿若黑夜的明珠,整张脸顿时明艳了起来。
夕颜浅笑着,轻柔的像是夏日的微风一般,甚是无害,握着莫言安的手腕的五指紧了紧,没有骨骼的声响,莫言安的眉头紧皱,酱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上甚至有冷汗冒了出来。
夕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就像是碧莲池那日在一瞬间全部盛开的莲花一般,清雅高贵,却又无端端的多出一股子逼人的美艳来,还带着慑人的寒气。
“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我也没有你这样唯利是图的父亲。”
夕颜冷哼了一声,将莫言安轻轻往身前一道,用力的往后边一推,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转身拉着夏夜白的手走到倒在地上的莫言安跟前蹲下:“父亲大人有把我当女儿吗?不要说我,便是大姐姐,二姐姐,你可曾站在父亲的立场,为她们考虑过分毫,大姐姐已经是东宫的太子妃了,将来琉璃的国母,这样尊崇的地位,已经是莫家极大的荣宠,父亲不思感恩,一心辅佐太子,反而因为太子的身子,担心将来有朝一日荣华不保,以二姐姐为筹码,极力的拉拢四皇子,敢问父亲大人,当初你在衡量这决定其中的利弊,可有考虑过我与大姐姐的感受?可有为大姐姐与二姐姐的将来考虑,父亲身为宰相,如何能不明白朝堂的局势,太子一派与四皇子一党势同水火,父亲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便可以让两个同根的女儿反目成仇吗?你把大夫人置于何地,若有朝一日,大姐姐真与二姐姐反目,父亲大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又会站在哪一边,还是在局势未明朗前,争取墙头草,两边倒呢?我听府上的下人说父亲与我的娘亲可是青梅竹马,到最后却娶了现在的大夫人,若不是王家,你便是再有本事,如何能爬上现在的位置,抛弃了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心爱女人,出卖自己的女儿,父亲这一辈子,除了为自己,可曾为别人考虑过半分?”
前些日莫云霞对着武媚娘抱怨过,再过不久,这怨恨莫言安之人,自会多一个莫芸菲。
莫言安倒在地上,老脸又羞又怒。
朝堂之上,如莫言安这般为了攀上关系抛弃糟糠之妻的并不是没有,为了富贵荣华,牺牲女儿的终生幸福联姻的也不在少数,家里妻妾成群,儿女成群,如何会顾虑他们的感受?有了钱,便想有权,等有了权,又想掌握更大的权,大抵都是如此,然后陷进入网的洪流不能自拔,永无止尽,永远都没有真正满足的一天。
夕颜说的这些个事,若是摆在别的大人身上,他们未必就不会如此做,不过这等幸运的事情毕竟没有降临在他们的身上,这样的事实,大家放在心上,不过心照不宣而已,有些事情是不能捅破的。
若是不捅破,莫言安这样做无可厚非,甚至在有些大人看来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可若是被捅破了,哪个大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此等无情无义之人,必定指责莫言安的不义之举,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几个仁德之辈。
莫言安倒在地上,被夕颜捏过的手臂酸痛,这一番话,老脸丢尽了也就罢了,一下子突然把太子、四皇子都得罪了,这让他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这养尊处优了二十余年的老骨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才刚起来,就被夕颜身后的夏夜白用力的推到在地上,场下的那些个大人,心里虽然胆战心惊,可不少人脸上却忍不住带上了笑容,有几个甚至笑出了声。
莫言安平日里虽与朝中的不少大臣交好,但同在一朝为官,便是你做的再好,也难免会得罪人,更何况莫言安官居宰相,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假仁假义,不知引得多少人不快,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野心勃勃之人想取而代之,便是不能取而代之,能见着他出丑,心里自然开心畅快。
夕颜见莫言安不甘心,还想要教训自己,冷笑着扣住他的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莫夕颜早在大婚那日就撞墙自尽了,现在的这个女儿,早就已经不是以前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任由揉捏的莫夕颜了,不服气是吗?觉得难堪了是吗?想大声斥责我的不孝,然后说一大堆什么孝乃天经地义,人伦之本,八德之首也,水必有源,木必有根。根深则叶茂,源远而流长,我这样是不顾本源,将来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是吗?在此之前,宰相大人扪心自问,你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与义务了吗?若真有天谴,还不知道那雷劈的是谁呢?我有今日,不正是拜父亲大人所赐吗?这世上哪有骨肉亲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相互的利益才是永远,人无非分成两种,有利用价值的与没有利用价值的,对于那些没有利用价值之人自然要一脚踹开,至于那些有利用价值之人,便是纡尊降贵,也要处处巴结,最大限度利用,不过心肠软,明是非,可做不来那等过河拆桥之事,用完了就想一脚踹开。”
夕颜嫌恶的扔开他的手,站起了起来,退回到夏夜白的跟前,低头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莫言安:“我认为你是我父亲你便是我父亲,若是我不承认,你就什么都不是,打我,你也配?宰相大人,你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好,那我便成全你。”
夕颜侧过身子,看着夏夜白笑了笑:“我莫夕颜生是夏夜白的人,死是夏夜白的鬼,自今日起,与宰相大人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父女之情,与宰相府的人再无半点瓜葛,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今生今世,我便只是夏夜白的妻,也唯有他一个至亲之人,若是我与王爷今日有幸不死,琉璃上下,若是再有敢欺负我家王爷的,我莫夕颜必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今日若是血尽而亡,夕颜也必定追随。”
夕颜定定的看着夏夜白的眸子,夏夜白也笑,嘴唇向上扬起,大掌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冰冷的手心,一双眸子深情如水。
他也一样,上穷碧落下黄泉,天堂地狱,她在哪里,他跟着便是。
“太医!”
“太医!”
一旁站立着的景帝指着身旁的夏夜白,突然大喝出声,话音刚落,边有两名随行的太医躬身立在景帝身后。
“给七皇子止血。”
那声音有些激动,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可便是他极力压抑,还是微微的带上了颤抖。
地上跪着的大臣以为景帝担心被人诟骂无情无义,不配为君,并未多想,太子就站在景帝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瞧见夏夜白肩上的伤口,不有好奇的多看了景帝几眼,从这位置看他举起的手,那竟是微微带着些颤抖的,深沉的眸子光芒闪过,带上了疑惑。
夏天辰同样奇怪,他平日里极受父皇宠爱,夏夜白在琉璃的处境,他并非一无所知才是,他的人打了他一拳虽然不该,不过打了他一拳的何止他的人,他曾见过,他被街头的乞儿殴打,抢了身上的衣裳。
今日是他的大喜的日子,这样一点小事,父皇竟真的贻误了他的吉时,莫夕颜大逆不道,夏夜白在圣驾跟前行凶,这两个人,以下犯上,便是将其满门处斩,那也未尝不可。
夏夜白转过身,看了丽妃一眼,却见丽妃双手紧握成拳,脸色苍白,恨恨的盯着夏夜白,阴狠吓人。
“走开。”
夕颜将夏夜白护在身后,用力的将太医推开,两只眼睛定定的盯着景帝的脸:“止血就有用吗?止得了一时,止不了一世,今日是把血止住了,难保明日就会有人在他的胸口刺伤一刀,便是皇上爱惜了,今后无人敢对我家王爷不敬了,那些人也必定会在背后嘲笑我家王爷无能,那还有何颜面可言?皇上可是觉得愧疚,若真是如此,便亲自向我家王爷道声对不起,令四皇子下跪与我家王爷道歉,如若不然,就等着给我们二人收尸好了,我倒是要看看,皇上还有诸位皇子大人看着我们两人的尸体,会不会寝食难安?”
“对,颜颜去哪里,我也跟着一起去,等着给我们收尸好了。”
那嗓音是极其稚嫩的,说出来的话明显带着几分傻气,夏夜白站在夕颜身后,高处夕颜的肩膀一个头的位置,伸手握紧肩上的金簪,用力的往里边推了推,面具下那双眸子冷冷的逼视着景帝,嘴唇在夕颜看不到的地方,向上扬起。
“七王爷、七王妃,你们别太过分了,今日是皇儿大喜的日子,你们搅黄了他大婚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来,我儿跪天跪地跪父母,若七王爷是兄长也就罢了,做哥哥的如何能向弟弟下跪?”
夕颜侧过身子,看着身后的丽妃:“四皇子饱读诗书,娘娘才华横溢,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这件事既然是四皇子做错了,便是向我家王爷下跪那又怎么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件事要怪就怪你儿子还有丽妃娘娘你自己,当然还有皇上,若非你们教子无方,肆意娇惯,以致他胆大妄为,若非他欺人太甚,我与他无冤无仇,不去搅其他皇子大人的婚礼,何故之破坏他的好日子?”
“对,你们都不是好人。”
夏夜白盯着景帝,右手扯了扯夕颜的衣裳:“皇后娘娘让老鼠去我府上,克扣我的俸银,让我每天只吃青菜萝卜,有些时候连白米饭都没得吃,还有其他人欺负我,还有那个五皇子,居然把我和一群奇怪的女人关在小黑屋子里,还有你,你,你们……”
夏夜白指着场下跪着的下人:“全都欺负我。”
夕颜转身握住夏夜白的手,眸底一片坦然:“不但皇上和四皇子,在场的各位娘娘,还有诸位皇子还有大人都要向我家王爷道歉。”
场下的其他大人听了,这还了得,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是四皇子,太子殿下或是其他皇子都还好说,这七王爷,若今日之事传出去,他们还如何在百姓面前立威,心下都是不同意的。
“皇上三思啊。”
王太傅跳了出来,他饱读圣贤书,如何能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道歉。
其余的大人见了,忙出声附和:“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又任性了。”
琉璃宫灯下,白凤一身素衣华服,风姿绝世,人洁如玉,高洁出尘,一双眼睛清澈幽深如碧潭,却无波无绪、无欲无求,脸上带着如清风一般的笑容,掠过地上跪着的人群,超然淡定,悲怜包容。
众人只感觉有一阵轻风从自己的跟前吹过,抬头看着那一身白衣,明明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白裳,整个大堂一下子突然镀上了一层光华,月盈中天,那一身风采绝世的白衣公子像是与那嫦娥一般,腾跃驾雾而起。
白凤越过重重的人群,走到夕颜的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自然熟稔,亲密无间。
侧过身子,指尖轻轻的摁住夏夜白肩上的伤口,见夕颜满脸的心疼,那双无波无绪的眸子染上了淡淡的心疼:“没你的重。”
夕颜看着夏夜白,见他并无太大的反应,抿着唇瞪了白凤一眼。
“让他坐地上。”
夕颜点了点头,让夏夜白坐在地上,白凤也跟着蹲下身子,雪白的衣裳落在红毯上,红白相间,说不出的好看。
双手只是微微一动,那沾满血迹的衣裳顷刻间成了碎片,金簪与骨肉相连,肩上的一大片悉数被鲜血染红,白凤伸手,眼睛眨也不眨,直接就将金簪取了出来。
夕颜看着落在红地毯之上的金簪,见夏夜白眯着眼睛,紧咬着唇,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的那个位置也跟着疼了起来,不由道“你轻点。”
白凤别过脸,看着她,眸底深处的怜惜愈重:“怀里有药。”
夕颜见他双手满是鲜血,又看了看他一身的素白的衣裳,点了点头,探过身子,一双手就在白凤的身上乱摸,好半天才找着了,不由开心的笑了笑,伸手探了进去,将东西取了出来,盖子拧开,递给了白凤,却不知有多少人为她的这一举动惊掉了下巴。
“怎么还是这么倔强,一点也没改变,我说的话,你总不听,做事还是这样莽撞冲动,任性妄为,半点也不能忍着,闯了祸事,若是没人给你兜着,你可怎么办?今后再不要这样了,并非每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白凤一边说,一边将药粉洒在夏夜白的身上,夕颜看着他不停晃动的手,他每动一次,她就点一次头,总觉得夏夜白的摸样有些痛苦:“为什么不和我一样直接吃药。”
白凤收了手,颇有些无奈:“又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取过夕颜手上的盖子,将药粉递到夕颜的手上:“你留着吧。”
她知道白凤给她的都是些好东西,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好下了,虽然不知道白凤何故对她那般好,不过总觉得他不会让自己有事,只是没想到他到这个时候才出手,她还以为自己猜错了。
“欺压辱骂,既是错事,何愁道歉失了颜面,何故让两条性命枉送自己手上?”
白凤幽幽的叹了口气,众人不由抬头,便是叹、叹气,双手沾满鲜血,依旧是满身的风采,那一双仿佛可以包容整个天下的眼睛,满含悲悯怜惜,丝毫没有常人拥有的阴暗,仇恨,嫉恨,欲望,放佛是安详的,静然的心湖,无人能及,真如仙人一般,让人不由得臣服膜拜。
“皇上。”
白凤走到景帝跟前,笑容温和,洞悉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心之所向,皇上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做吧,不要让自己后悔才好。”
景帝愣愣的盯着白凤的身影,看着地上的夏夜白,深邃幽黑的眸子带上了厚重的悲痛,很快就被那天生望着的威严遮掩了下去。
一步步,踩着白凤的足迹,走到夏夜白的跟前蹲下,而另外一边的丽妃,气的面色通红,丹寇嵌进肌肤,可她却浑然未决,看着蹲在地上的景帝,像是要把夏夜白生吞活剥的一般。
景帝犹豫着伸出手,僵在半空,掌心宽厚,保养的却是极好的,肌肤白皙,十指修长纤细,比女子的还要漂亮,夕颜呆呆的看着那双手一点点靠近夏夜白的脸,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却在最后一刻被夏夜白避开。
夏夜白躲进夕颜的怀中,拽着她的的衣裳:“颜颜,我不喜欢他碰我。”
是父子,也是陌路人,如此直言不讳的陌生。
夕颜明显能感觉到景帝那双激动的眸子黯然下来,身子一僵,很快就收回了半空中的手,皇儿看着被夏夜白紧紧抱住的夕颜,一派的威严,夕颜知道自己赢了,心里开心,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任由他审视。
“你不怕死吗?”
半响,景帝开了口。
夕颜盯着他的眼睛,眉头都未皱一下,点了点头:“怕,我当然怕死。”
“那为什么?”
夕颜轻笑出声,嘴唇列开:“为什么还敢做出这样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是吗?
景帝赞赏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我害怕就可以改变我厌恶害怕的这个事实的话,我当然会选择害怕,但是害怕没有用,我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明君,做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明君之名,我不过是在赌而已,赌赢了,今后便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与我家王爷,若是输了,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胆子不小,但是因为生存下来实在太过不易,死过一次的人,比任何人都要在意生命。我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我信奉的是生命只有一次,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要做的就是让我的人生没有任何的遗憾,浮游一生,昙花一现。,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但至少都曾经光华绚烂过,自我与王爷大婚之日起,就没有过过一天舒畅的日子,夜夜提心吊胆,终日被人踩在脚下,苟延残喘,却无丝毫还手之力,既如此,为什么不放手一搏,也好过一生碌碌无为。”
“这样做值得吗?”
夕颜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怀中的夏夜白一眼,思考了片刻:“因为是他,所以值得。”
双眸纯澈坚定,一片的清凉。
“因为是他,所以值得。”
景帝心蓦然一颤,喃喃自语,整个人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有种陷云雾之感。
夕颜坚定的点了点头:“对,因为是王爷,所以我觉得值得。琉璃上下,上至皇上,下至普通老百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皇后,丽妃娘娘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登上皇位,将来她们就能成为太后,荣宠无华,宰相大人追求的是越来越大的权势,至于我,我希望我家王爷能活的开心幸福,不要再受到别人的欺负,目前来说,我更希望皇上还有诸位娘娘、皇子还有各位大人向我家王爷道歉,皇上思虑了这么久,心里应该又决定了吧。”
景帝定定的瞧了夕颜一眼,突然笑出了声,龙颜大悦。
“夕颜若是男子,必是我琉璃的股肱之臣。”
称赞欣赏亲近之意,溢于言表,莫言安哪想到形式会发生如此大的急转,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见景帝大笑,悔的恨不能捶胸顿足。
“这些年,是朕亏待你了。”
景帝弯着腰,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垂着头,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眸子隐隐带着泪花,声音竟微微的有些哽咽。
“皇上。”
丽妃双眼猩红,冲到景帝的跟前,用力的扯着他的衣裳:“皇上怎么能这样做,皇上你不能这样。”
声嘶力竭,像是发了疯一般,晃动景帝,大哭出声,完全没有妃子应有的凤仪。
夕颜仰着头,看着景帝与丽妃的互动,不明所以,不过是道歉而已,这句话景帝也说的含蓄,丽妃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夏夜白靠在夕颜的怀中,只露出半张脸,冷冷的看着发疯的丽妃还有垂首的景帝,满是讥诮。
“皇上金口已开,还有各位娘娘,皇子与大人呢,我家王爷身上受了伤,要早些回去休息。”
方才那样胆大妄为都没事,夕颜不怕死的开口提醒。
“礼仪尽失,成何体统,还不给我住手。”
景帝大声呵斥了一声,扣住丽妃的手,夕颜坐在地上,双眸放光,看着好戏,这两个没一个好的,狗咬狗一嘴毛,她了的看热闹。
月上中天,丽妃抬头,死死的盯着景帝,泪如雨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紧咬着唇,半响,眼泪才渐渐的止住,泪光点点,挂在睫毛上,像清晨荷叶的露珠一般,愈发的让人怜惜,呵呵的笑了两声,转身朝着地上的夏夜白福了福身。
侧过身子,看着不远处一身红衣,满是震惊的夏天辰招了招手:“皇儿,快些过来。”
夏天辰一脸茫然,见丽妃抬手,难得乖顺,呆呆的走了过去。
“四皇子。”
柳逸风见夏夜白脸色不对经,叫了一声,忙也跟了上去。
夏天辰觉得奇怪,父皇一向疼爱母妃,记忆中,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母妃一向自律,行为举止,无一不严格,那张妍丽的脸上永远挂着美丽得体的笑容,他从未见她掉过一次眼泪,可方才,她居然在满朝的大臣跟前失控了,失声痛哭。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搞不明白,父皇不是一直都很疼爱他的吗?今日他居然为了一个傻子给母妃脸色看,这实在是怪异,甚至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母妃。”
夏天辰开了口,伸手将丽妃脸上的泪水擦干。
丽妃握住他的手,柔柔一笑,那张脸梨花带雨,愈发的楚楚可怜:“跪下。”
夏天辰的瞳孔一缩,看向丽妃身后的景帝,却见他的视线根本就没在自己身上。
“母妃。”
夏天辰不敢置信叫了一声。
“既然错了就要赔罪,给我跪下。”
丽妃的口气僵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父皇。”
夏天辰大叫一声,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他今日大婚,满朝文武都在,他夏天辰跪天跪地跪父皇跪母妃,如何能跪自己的弟弟,还是那样懦弱无能的傻子,他颜面何存?
“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四皇子怎么就不体谅皇上的一番苦心呢?有道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不齐家,四皇子凭什么治国平天下呢?勾践卧薪尝胆,才能报吴王灭国之仇,大丈夫能屈能伸,四皇子就不要再让皇上为难了。
“我与四皇子交好,形影不离,不分彼此,我代他跪可好?”
那个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光芒万丈,千种风情,万般风华,又是心高气傲的,如何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今后四皇子一日三餐皆由你代替可好?”
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夏天辰多次刁难,她一直忍着没动手,若不是他逼人太甚,她和小白都不至于会受伤,她非让他吃点苦头不可,让他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七王妃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柳逸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天辰拦住。
“一定要让我跪下赔罪?”
夏天辰盯着夕颜,一双桃花明眸,阴云阵阵,爱恋的背后藏着深刻的仇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铲草除根。柳少爷,咄咄逼人的并不是我。”
喜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额上的青筋爆出,只听到咚一声,夏天辰跪在地上,夕颜也不客气,将怀中的夏夜白拉了起来,直直的站在夏天辰的跟前,居高临下俯视那因气愤而颤抖的背。
夏天辰低着头,咸涩的滋味在口腔间盈荡,在抬眸,那双桃花美眸的笑容仿若以往,千万种的风情,只一眼,仿佛桃花盛开一般,嘴唇向上扬起,一身红衣,比女子还要娇美上三分,放在膝上的那双手紧握成拳,指尖用力,掌心痛得几乎麻木。
夕颜看着他的笑脸,也忍不住吃惊起来,脸上很快也展露出了笑意。
“来人,奉茶。”
夏天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马上就有人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走到他跟前。
夏天辰接过茶杯,递到夏夜白跟前:“愚兄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弟弟能够原谅。”
细碎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夕颜心里不由的一凛,暗想,这夏天辰,果真是个危险的人物,没准真的就是第二个杨广,今后要更加小心注意才是。
“王爷受了伤,这茶就由我代他接好了。”
夕颜笑着从夏天辰的手上接过茶杯,递到夏夜白的唇边,夏夜白张开嘴。轻轻的抿了口。
“父皇,儿子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盐巴,夏天辰起身,扯掉外边罩着的嫁衣,扬长而去。
接下来,其他各宫的娘娘,皇子还有各位大人,也纷纷的向夏夜白致歉,景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而那些人眼底再无半点轻贱之意。
“皇儿既已成大婚,就住在这东宸府吧,今后若是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恭王府打扰。”
景帝瞧了眼身旁的丽妃,淡淡的开了口,语气轻缓,不过谁都知道,这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丽妃将东宸府扫射了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无任何反对之意:“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皇上该摆驾回宫了。”
底下一片愕然,诸位皇子,还有大人,看着那渐渐消失的明黄身影,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深受皇恩的四皇子居然因为一个软弱无能,还无作为的傻子王爷失宠了。
人群渐渐散去,谁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喜事竟会演变成这样的闹剧,除了七王爷七王妃脸上有光,他们一个个都没了脸,尤其是四皇子,一场婚宴,几人欢喜几人忧。
东宸府门口的一角,白风依旧一身无垢的白衣,看着在大红灯笼下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庞,无波无绪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你为了他如此莽撞冲动,这个样子,我如何放心的下,我送你回去可好?”
“白凤,我可不是可以由着你招之来即来挥之则去的玩偶,若是你未经我同意就自作主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夕颜眼底流出一丝慌张,手指着白凤,满是警告。
白凤笑了笑,捉住夕颜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夕颜的唇边:“你安分些我就不会了,把这个给吃了。”
“这个是什么,好香。”
夕颜一边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浓郁的清香,很是好闻,张开嘴,吞了下去,东西才刚下腹,便觉得眼皮沉重,脑袋昏昏沉沉的,指着白凤,左右摇晃了几圈:“白凤——”
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便晕了过去,白凤笑着将她抱在怀中:“何时你才会再叫我一声白凤哥哥呢?”
商途官道 087 小白vs白凤
月盈中天,漆黑的夜空缀满了星辰,方才的东宸府还是高朋满座,门庭若市,可一下子就变得冷清起来,来往再不见方才的热闹繁荣之感,门口的大红灯笼依旧高挂,在夜风中左右摇摆,东宸府几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牌匾之上的那大朵大朵的红花,方才看着还是觉得喜庆无比,可现在怎么瞧怎么都让人觉得清冷,甚至让人觉得嘲讽。
夏夜白靠在车上等了半天,还不见夕颜回来,想到她与那个白凤呆在一起,纵然心里清楚白凤不会伤害颜颜,可就是觉得不舒服,便是知道她女扮男装与其他男人接触,他也未曾如此。
就是讨厌白凤,没有原因,就是讨厌。
不耐烦的掀开帘子,相思与王府的几个下人就站在马车旁,正四处张望着。
“颜颜怎么还不回来?”
夏夜白说完,就要跳下马车。
相思见了急忙忙过去扶住:“王爷身上受了伤,慢着些,伤口裂开了怎么办?王妃又要担心了。”
其余的几个下人见了,忙也过来搀扶着,皇上纡尊降贵向他道歉,四皇子下跪奉茶,其余的那些皇子今日可都是矮了他们家王爷一大截了,他们恭王府的下人可算是跟着扬眉吐气了,看今后谁还敢给他们脸色瞧,这都是托了王妃的福,想到王妃,他们心里由衷的佩服。
傻人有傻福,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这王爷傻归傻,却是个有福气的,要不然怎么能娶到这样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王妃?庶出的又怎么了?便是那嫡长的太子妃也比不得他们王妃分毫,方才皇上还夸奖王妃了呢,若为男子,必为琉璃的股肱之臣。
他们的王妃可是巾帼英雄,今后他们一心跟着,把王爷照顾好了,再也不用为害怕别人欺负而发愁了,走在街上,面上也有光。
夏夜白刚下了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白凤抱着夕颜走了过来,忙跑了过去,见夕颜昏迷,转头看着白凤,厉声质问道:“你对颜颜做了什么?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昏迷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将夕颜从白凤的怀中接过来。
相思随后赶到,见夏夜白动手要抱夕颜,忙出手制止:“王爷身上有伤,如何能用力抱王妃?国师大人不会伤害王妃的。”
夏夜白转过身,面具下的眼眸变成了妍丽的瑰红色,冷芒乍现,盯着拽着他手的相思,一贯稚嫩的声音带上了冬日寒风一般的凛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颜颜?”
相思被夏夜白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由的松了手,王爷这模样,浑身煞气,好不可怕。
“马车有些挤了。”
白凤抬头看了一眼夏夜白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淡淡的开了口。
“相思是吗?你先与王府的下人回去吧,至于你家王爷还有王妃就与我同乘坐一辆马车,我送他们回去。”
相思一听白凤要亲自送夏夜白与夕颜回去,不由抬头,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满是激动的盯着白凤,半晌,轻笑出声,用力的点了点头。
今日王妃之举,为王爷赢了颜面,今后这琉璃上下怕是再没人敢对王爷不敬了,她心下欢喜,皇上今日也是被王妃弄的下不得台面,再加上国师大人出手相助才说了那番话,谁知他心里怎么想,没准记恨着他们小姐呢,若是其他人在背后使什么绊子,小姐现在无权无势的,到时候少不得吃亏,国师大人高高在上,受琉璃万民敬仰,他若是亲自送小姐回去,那些人势必会另眼相待,有所收敛的,更加不敢上门找麻烦。
“你还要抱吗?”
白凤见相思走远,转过身,将怀中的夕颜递到夏夜白的跟前。
“当然,她是我的女人,便是我一只手残废了,她我也能抱得起来。”
夏夜白冷哼了一声,将夕颜从白凤的手上接过,占有性的揽进自己的怀中,越过白凤,朝着他的马车快步走去。
两人前后上了马车,白凤的马车,算不得豪华,简单干净,不过里边却是很宽敞的,让人觉得安心舒服,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般。
时值夏日,车上并未放置任何保暖的动物毛皮,只简简单单的铺了层软垫,坐在上面,一点也没有硬邦邦的感觉,异常的柔软,很是舒服,想来这天下班的不染世俗的国师大人也是个极其会享受之人。
夏夜白托着夕颜的脑袋,很是小心的将她放在地上,看她躺在地上,衣裳单薄,不由皱起了眉头,掀开马车的帘子,将头探了出去,过了半晌,手上凭空多了件厚厚的轻裘,侧过身子,盖在夕颜的身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白凤靠在马车的另一边,看着披在夕颜身上的轻裘,突然开了口。
“怎么不要止血的创伤药?”
夏夜白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口,方才因为抱夕颜用了力,原本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出来,他却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颇有些不以为然,盯着白凤瞧了半晌,嘴角突然向上扬起,划出嘲讽的弧度:“我若不想受伤,这天下间便没人可以伤我,即使是受伤了,我这般的体魄,不出三日,自当无事,国师大人不都知道的吗?何必再问,一点小伤,不劳你费心了。”
言罢,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向上扬起,挑衅的盯着白凤:“不过我这个样子,颜颜瞧见了,又该心疼了,还是应该早些康复的好,要不然她一定舍不得我照顾她,我又如何给她打水洗脸,画眉点唇呢?”
夏夜白边说边蹲着身子,从夕颜的怀中将方才白凤给她的药粉取了出来,扯开塞子,往自己的伤口上撒了些:“这药粉是极好的,只是太烈了,洒在伤口上痛了些,想必是国师大人为我准备的吧?”
白凤头靠在马车上,看着上药的夏夜白,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朦胧飘渺,像是天上的云彩一般,如何都捉不住。
夏夜白止了血,将东西重新放进夕颜的怀中,面具下的那双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寒意,死死的锁住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白凤。
“你对颜颜到底做了些什么,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夏夜白继续发问,他总觉得,白凤与颜颜之间,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他们有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有他也无法涉足的空间,他讨厌这种感觉,那种对未知的惶恐,是他这种喜欢把什么都紧紧拽在手上的人最为憎恶的。
虽然颜颜再三保证,他心里也是信了她的,可每每看到颜颜与他一起,他心里都会觉得烦躁,还有不安,怎么都压抑不住,总莫名的觉得这白凤会把颜颜给带走了。
“只是把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而已,她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觉,自然就会醒了。”
白凤坐直了身子,突然睁开眼睛,坐到夕颜的跟前,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开,双眸紧闭,睫毛微微的颤抖,那张脸,依旧出尘脱俗,美的让人窒息,略微有些苍白憔悴,便是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缩着,拧成一团,可这非但不影响她动人心魄的美,反而越发的让人怜惜起来。
“你知道她是谁吗?”
夏夜白直直的盯着停留在夕颜脸上的那只手,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像是被大火烧过了一般,红的像是要喷出血来,把那双干净的手还有那洁净不染纤尘的衣裳全部给弄脏了。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她是莫夕颜,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和莫言安那个老家伙断绝关系了,从今往后,现在只是我夏夜白的王妃,我的天机楼的女主人,唯一的女主人。”
夏夜白弯着身子,用力的打掉白凤抚摸着夕颜的手。
“我不知道你和颜颜是什么关系,你和我的王妃之间有怎样深厚的渊源,你对她很好,比对任何人都还要好,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心里却很清楚,琉璃上下,除了我,你是我唯一相信的绝对不会伤害夕颜的人,虽然你这个人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我心里老是觉得忐忑不安,总觉得你会把颜颜带离我的身边,不过我不会因为内心里的担忧就阻止你和颜颜见面,但是我告诉你,颜颜是我的,今生今世,她莫夕颜只是我夏夜白的妻,也唯有我一个亲人,我也一样,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辈子,她莫夕颜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
银白而又冰冷的面具折射出柔和的暖光,夏夜白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指尖轻轻的划过夕颜的脸颊:“她永远都是我的。”
那声音虽然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你了解她吗?”
夏夜白别过头,狠狠的剜了白凤一眼:“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最了解她的人的。”
夏夜白盯着白凤,恨不得把他脸上的虚假的笑容扯下来,这笑容越是温和,他就越觉得讨厌。
“给我一个暖炉。”
夏夜白看着他,有些疑惑:“白凤,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不吃你那一套。”
言罢警告性的指着白凤的鼻子,转身,探出窗外,不一会儿,手上多了个暖炉,递给了白凤。
“你摸摸她的手。”
夏夜白没有动作,不用摸,他也知道,那手是冷冰冰的,她一向畏寒,便是这暖暖的夏日,她的手也像冬天那样,冷冰冰的,怎么都捂不热。
“你摸摸她的身子。”
夏夜白依言,当着白凤的面,伸手探进她的衣内,忙缩回了手,这身上明明盖了轻裘,如何还是冷的和冰块一般。
夏夜白蹲着身子,就想要将夕颜揽进自己的怀中,却被白凤拦住:“不是想了解她吗?坐在一旁看着。”
夏夜白看了故弄玄虚的白凤一眼,退到了角落的位置。
白凤一只手端着暖炉,另外一只手掀开夕颜身上的轻裘,过了半晌,夕颜的脸色比起方才还要苍白,紧咬着唇,全身蜷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咯咯的发抖。
夏夜白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凤,白凤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暖炉放在距离她只有二十公分的位置。
睡梦中身子冰寒的夕颜,隐隐感觉到了温度,眉头渐渐的松开,脸贴在手上,双手微微的伸开,一点点向暖炉靠近。
夏夜白坐直身子,瞪大着眼睛,不放过夕颜的一举一动,眼见夕颜的身子就要贴近暖炉,她突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松开的眉宇又渐渐的拧成了一团,夏夜白还没想明白原因,夕颜突然后退到了刚才的位置,侧过身子,全身像婴儿一般蜷缩成一团,浑身冷的咯咯发抖,自始至终与暖炉保持距离,再不见有任何的动作。
“看到了吗?”
白凤侧过身子,将轻裘重新盖在夕颜的身上,取过暖炉,还回到夏夜白的手上。
“渴望温暖却又不敢再靠近温暖,你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这世上,我陪着她是最久的,没人能比我更了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