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庶女谋夫记第23部分阅读

      庶女谋夫记 作者:未知

    世子要让我十目才好。”

    蔡靖岚闻言眉目舒展起来了。摇头轻笑道:“你这丫头却是贪心,上一回让你十目已是险些要输了。”

    她兀自在棋盘上落下几子便抿唇一笑,“世子棋艺精湛,总也要让宛华赢上个把回的。”

    “好。”在他落子的瞬间,却是抬眼静静看着顾宛华,微笑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夕阳落下时,两人已是离开船只。并肩行走至岸旁。

    便在此时,不远处一个桃红衣衫快速地向这处行来了。

    顾宛华眼角瞥见,立时便蹙起了眉。

    这顾宛菁,自她重生来,便是时时对她剑拔弩张的,自己原本已是对她多加忍让。便是不愿与她生了枝节。然而她却是屡屡相逼,便因顾怀远格外的喜爱,她便是日日想了法子讨好赵氏,只因她在司徒府上奏了惊为天人的一曲。便是听闻她日日于房中苦练琴艺,现下。便因外间传言她要嫁去侯府,她便又是不迭前来与她抢夺。

    她便像是卯上了自己一般魂不散。事事要占得先机,丝毫不容自己有一丝强于她之处,更加容不下她过的比她好些。

    有时她却是想不通,为何这顾宛菁这般好胜,难道与自家姐妹争出个你高我低来真让她那般快活吗?

    眼下,望着那逐渐走近的桃红,她却是有些发怒了。

    待那桃红走近,蔡靖岚朝她扫去一眼,挑眉说道:“这人我有些印象。”想了一阵子,他点头说道:“我记起了,这人便是那日司徒府上出言放肆的小姐。”想起什么,他无奈地笑了笑,“便因此事,那日曾于我府外哭诉了小半个时辰。”

    侧转了头,看向顾宛华,他却是有些不解:“你与你的姐姐们却是一点也不同。”

    顾宛华闻言便扯出一个笑容,叹道:“我这三姐无论何时,总是要与我作对的。”

    话说着,桃红已是走近了两人,她羞怯怯地朝蔡靖岚福了一福,刻意地放柔的声音说道:“顾宛菁见过世子。”

    平日里,她总是大嗓门,高声尖语的时候居多,这还是顾宛华头一次听闻她这般温柔的。

    蔡靖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顾宛菁便是缩了缩双脚,通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的鞋子丢了,走不回去了。”

    蔡靖岚闻言便失笑道:“你却是冒失。”

    顾宛菁忐忑地望了蔡靖岚几眼,只见他面上带着笑意,当下,她便扭动着身子,用着适当撒娇的口吻说道:“世子可否送宛菁回府?”

    这一次,不待蔡靖岚开口,顾宛华便抿起唇,“近来多雨,三姐出门来为何不乘马车?”

    听闻这话,顾宛菁面上便一滞,下意识的她的大嗓门便脱口而出,“今日晴了片刻,我便想独自出门走一走,难道六妹不高兴我来这处吗?”

    顾宛华闻言便弯起唇角,缓缓开口道:“却是不巧,我的马车方才也坏了,。”

    吐出这话,眼角便瞥见了蔡靖岚带着促狭笑意的目光,眼下,她不管不顾地上前走了几步,微笑道:“此事好办,便让世子派了仆婢前去顾府上请人来接三姐便是。”

    “这……”顾宛菁却是吞吐起来了,随即便有些恼,“这怎么行!”

    看向蔡靖岚,她倔强地开口说道:“其实宛菁还有另一事。”

    蔡靖岚一挑眉,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一次,顾宛菁盯着那时时散发着柔光的眸子痴了一痴,暗想道:从前不觉的,今日细细一看,这双眼睛却是柔情似水,便是随意看人一看,便使人心动不已,难怪她这六妹这般紧张在乎了。

    半晌,她才红着脸说道:“世子许还不知,宛菁也是极擅弹奏的,那相思曲,宛菁也是能弹奏的。”对上蔡靖岚。她期待地问着:“一时可否弹给世子听?”

    蔡靖岚余光瞥见顾宛华带着几分沉的面色便是一笑,淡淡问着:“你可带琴了?”

    顾宛菁摇了摇头,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地说着:“可以去世子府上弹奏。”

    这下他却是皱起了眉头,不赞成地摇头道:“我府上规矩甚是多,不如这外间好,如此便待日后吧。”

    在他说出这话后,顾宛华便抬眼看他,微笑道:“宛华有些乏了,可否乘坐世子车辇回府?”

    顾宛菁闻言便跨起脸。想了一阵,她突然冲上前几步,生气地说道:“六妹,你的心思太重了,难道因为你要嫁给世子,便不许他接触旁的小姐了吗?城中喜爱世子的小姐不知凡几,世子尊贵,便是纳三五个妾室也属平常。你一个身份卑微的,难道还想独占吗!”

    她脱口便是一连串的质问,却是不知,这些话实实打在了顾宛华的心尖上,呼出一口气,她静静盯着顾宛菁。一字一句说道:“三姐却是爱好广泛,宛华原以为三姐仍然爱慕着舒公子的。”

    这话却是说的顾宛菁尴尬不已,半晌也未接一词。

    眼看着顾宛菁面色已是发青,她快活地想道:你便当着他的面这般刺我。我怎会如在府上时那般小心忍让?

    这般想着,她的手却是忽然间被身侧之人紧紧握上。她挣了一挣,那手却是更加收紧了。

    顾宛菁张大着双眼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许久,才气恼地叫道:“今日定是你在旁暗示,不许世子送我!”

    便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蔡靖岚却是开口吩咐道:“来人。”

    语音一落,便有几名仆从自船上走来。

    他侧过脸,微微笑道:“送顾小姐回府,顺便禀了顾老爷,日后顾三小姐若是再这般失态,便也不必再出门了。”

    淡淡吐出这句话,他便一手牵着顾宛华朝前走去。

    顾宛华被他一带,几乎一个踉跄,很快的,她便在他身侧悄悄弯下唇角。

    下一刻,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来,“明明是在乎的啊……”

    她听闻这话便是一怔,下一刻,她那只被紧锢的手便大力地挣扎起来,只是,还未行几步的,被他轻轻一带,她便上了马车。

    坐在车上,她却是纠结于方才,突然沉默起来了。

    对面那人现下却是微笑地注视着她,许久,他弯起唇角,低低叹道:“不想你也是个牙尖嘴利的。”

    听闻他这话,她更是有些懊恼了,垂下双眸埋怨地想道:方才他半晌不做声,定是故意瞧着她生气,实在是狡猾无比!

    懊恼了一阵,转念她便叹气不已,这人,今日行事却是连连出她意料,使得她原本已是平静下的心又起了涟漪,她实是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

    长久以来,她本以为是一厢情愿的爱慕,今日却是在毫无准备之时得到了回应,不知怎的,她现下心中却是升起一丝丝难言的感觉,既是矛盾且期待的。她本以为,他定会云淡风轻的忘记下午所说,不想,还未间隔两个时辰,他便是当着顾宛菁的面再次地牵上她的手!

    难道他忘了,她已是拒了他的啊!

    这般想着,她再次抬眼看向蔡靖岚,这一次,她的目光没有闪躲,想了一会儿,她慢慢说道:“宛华不要高门大院的风光,不羡华衣美食的贵夫人,只期许下半生自由安逸,日后若是无法嫁做人妇,便独自寻一处快活度日。世子不可再像今日这般愚弄宛华。”

    他收起笑容,盯着她的眸色沉了沉,“你竟是这般在意嫡庶。”

    久久地,她未再做声。

    在她下车离去后,车中便是一叹,许久,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若非她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想来主人也不会格外怜惜看重。”

    他闻言唇间便逸出一丝笑容,朝外说道:“莫多嘴,驾车吧。”

    第九十九章 驱逐

    这原本是一间整洁宽敞的书房,现下却是凌乱不堪,不远处的空地上七零八落地堆满了砸碎的瓷器碎片,甚至于,主人爱惜的些许书简乐谱已是被推翻在地。

    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房间主人此刻的愤怒。

    青年跪在案前,低哑地说道:“小仆不知她有那般大的本事,竟是中途被人救了去,昨日被捉那少女也并非庄中婢子。”说到此处,他声音越来越低,“听闻救她那人,是侯府侍卫……”

    在这骇人的寂静中,他干脆闭了嘴,垂下头来等待着少女的审判。

    案前少女端坐着,原本清秀的一张脸上此刻挂满寒霜,她也不说话,沉默了大约半柱香,她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朝青年缓步走去。

    她每走一步,青年便是期期艾艾地瑟缩一下。

    站在青年面前,她伸手拔下一根簪子,一弯腰,冷漠地盯着青年,“既是这般无用,还留你做什么?”

    吐出这句话,她手一扬,作势便要朝那青年双眼扎下,吓得青年一个激灵,飞快地向后挪动身体,口中不迭说道:“不,不,求小姐开开恩……”

    簪子刺了一偏,他缩靠在角落,绝望地叫道:“求小姐看在小仆尚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给小仆一次机会。”

    这般苦苦相求了半晌,少女却是不为所动,她直起腰,径直朝角落走去,再次扬起了手。

    这一次,尖利的簪子狠地对准了青年的胸口,便在此时,青年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他猛地跳了起来,身子斜斜一避,簪子堪堪划过他的胸膛便叮一声落了地。

    好险!

    对上身前女子沉下的脸,他咬了咬牙,喘着气说道:“外间追的紧,小仆已是一夜未眠!不曾食一口粥!东躲西藏之下,好容易掩藏了身份,这才逃回了府上。”看向少女,绝望之下他已是毫不在乎尊卑,盯着她大声说道:“若非小姐指使。小仆原是不愿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啊!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小姐也是不愿的吧,侯府现下正四处打探我行踪,若小姐再这般逼迫,小仆、小仆便将小姐供出去!小仆自知办事不利,荣华已是无望,只求小姐赠些钱财干粮,成全小仆离开此处!”

    少女眉头一蹙。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杀意,半晌的,她垂下眸,低低说道:“一时赠你些钱财,趁夜离去吧。”

    青年登时面上一喜,感激地躬身说道:“多谢小姐成全。小仆定然会悄然离去,不会为小姐惹半分麻烦的!”

    在他走后,少女静静地站在厅中,缓缓地自语道:古人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许我已是走错了一步。但是,若是坐等着结果到来。那显然是愚蠢的。

    此时,外间又细细密密下起了雨。她静静地走向琴案上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伸手抚琴。

    那琴曲婉转动人,赫然便是相思曲。

    在这细雨中,顾宛华已是行至了花园中。

    便在这时,她的前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她的二姐顾宛芝,十余名婢子的簇拥下,她娇小的身躯站在正中,远远看去,她此刻正一脸沉郁的。

    顾宛华恍惚了一阵,才记起,今日是顾宛芝的回门之日,而她,晌午那时便称累躲了去。

    眼下,容不得她再多想,顾宛芝已是快步走向了她,站在她面前,她弯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六妹昨夜可安好?”

    这话分明有所指,顾宛华抿了抿唇,抬眼看向她,“劳二姐惦记,昨夜宛华一切安好。”

    顾宛芝柔柔一笑,说道:“既已是留宿了侯府,想来六妹不久便要心想事成了。”这般说着,她眼底的疑虑却是不减,仍是那般直勾勾盯着她的眼,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的。

    顾宛华自是知道她疑虑的是什么,当下,她微微一笑,轻轻说道:“宛华不敢强求。”

    听到这话,顾宛芝什么也未说。下一刻她便告辞说道:“日后若得闲了再与六妹叙话。”

    顾宛华轻轻一应,便见她提起步,便如方才那般的,匆匆朝外走去了。

    她暗暗想着:因着刘琳,她与顾宛芝关系本就微妙,昨夜那幕后之人定是提及了她,往后这顾宛芝定是会向今日般的,对她再三防备。

    不过那又怎样?她自是不会为着旁人的无端猜测而苦恼半分。

    眼下,她要烦扰的却是如何应付她的爹爹?

    正这般想着,便有几婢匆匆前来说道:“六小姐,老爷请您问话。”

    听闻这话她便是暗暗烦躁不已,抬起头,她直直走开,口里说着:“知道了。”

    不一会儿,她便踏入了棠园中,弯弯绕绕地穿过了花园,经过走廊时,已是隐约听见顾怀远大声的呵斥,“便是你由头最多,你六妹已是要嫁去侯府的人,你可知,昨夜你的妹妹已是留宿在了世子那处!你这般鲁莽地跑去,她怎能不生想法?”

    顾宛华听闻此言便是一晒。

    踏入厅,正逢顾宛菁执拗地撒着娇,“爹爹——世子明明是喜爱我的,不过见她今日在那处,才未有机会与我独处。”

    一眼扫见顾宛华,她更是抬高了嗓门,“你来的正好!我方才正在与爹爹说呢,今日若不是你使绊,世子早已是接了我回侯府听我奏曲了!”

    顾宛华朝向顾怀远一福,下一刻她便静静说道:“三姐未免太多虑了,宛华这般身份,如何阻拦世子?”

    顾怀远闻言便是点了点头,朝向顾宛菁,沉下脸说道:“子虚乌有的事,你却是偏要诬陷你的六妹!”

    顾宛华微微一笑,垂眸道:“爹爹莫训斥三姐,宛华已是不生三姐的气了,三姐子直爽,有时难免失了分寸。”

    顾宛菁闻言便是一脸气急败坏,险些要破口大骂,她瞪着顾宛华,想了一想,恶狠狠地说道:“六妹今日在外间可不是这般模样的,休要在这处伪装成一副乖巧的模样,骗的过爹爹,却是骗不过我!”

    吐出这话,她便是拽上顾怀远的袖子,清脆的声音带上了十足的急切,“爹爹莫要信六妹,她在府上总是那般柔顺的,可是一出了府门,便是另一张面孔,那日她便将我丢在城郊,昨日又是当着世子羞辱了我!”

    在她吐出这话时,顾宛华依然是一脸淡然平静的。

    顾怀远现下却是被这吵闹声扰的一阵心烦,甩开顾宛菁,暗暗想道:一个是这般的柔顺端庄,她站在那处,不必开口便像个大家闺秀一般的。而另一个,却是娇蛮无理,鲁莽至极,平日里她偶尔的撒娇任倒是讨的他欢喜不已,然而今日与她的六妹站在此处一对比,登时便是两极之分,高下立显!

    本来,昨日六姐儿争气,宿在了侯府上,他今日是心情畅快的,即使是听闻了侯府家丁那般说,他也是宽心地原谅了顾宛菁,并未多加训诫,当下,他也不欲再计较,只不耐烦地挥手说道:“这几个月你便呆在府上好生思过,为父还有些话要对你的六妹说,你便先下去吧。”

    顾宛菁闻言便死死咬住了嘴唇,方才,她已是万分认真,万分诚恳地向爹爹告发了顾宛华啊,她已是说的那般清楚,爹爹怎还是无动于衷?!

    很快她便想明白,爹爹不责备顾宛华,便是等同于不信她所说!便是在袒护着顾宛华!

    爹爹宁可相信假惺惺的顾宛华,也不愿意相信她所说,!

    她更加气恼了,这种不被宠信的感觉几乎让她发狂,她看向顾宛华,疯狂地想道:对这人,羞辱几句是远远不够的。

    几乎是忽然间的,她恶狠狠地扑向了顾宛华,右手一抬,便是狠狠地朝她面上打去。

    “啪——!”地一声,掌心重重打在顾宛华脸上,眼见着顾宛华被那股大力打的侧了头,她心下立时舒坦起来了,紧逼上前一步,尖声说道:“你这个骗子,生了一张骗人的脸,今日我便代爹爹教训你这贱人!”

    顾宛华盯了她一眼,下一刻,一串泪珠便自双颊滑落,看向顾怀远,她啜泣道:“爹爹,宛华并未做错什么啊。”

    现下,顾怀远的面色极沉极沉,方才那一幕发生之时,他之所以只言未发,便是有一个决定在心头犹疑不定着,现下对上顾宛华一张布满红印的委屈小脸,他便是心一横,朝向顾宛芝,摇头道:“你太让爹爹失望,收拾收拾,明日起,便去西边庄子上吧。”

    这一次,他没向往日气盛之时那般咆哮,这口气便如平素与子女说话时那般低沉随和的,然而吐出这话却是让顾宛菁惊疑不定,半晌未回过神。

    与以往的责罚不同,这一次,竟是要将她驱逐!远远的送去庄子过活!

    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眼睛瞪的大大的,想要努力的逼回一点点盈满的眼泪,然而这眼泪却是任她怎样睁眼也蓄不住地夺眶而出,便在此时,顾怀远又沉沉地开口了,“若是知了错,在那处表现得当,日后爹爹自会接你回府。”

    这一次,她没有哀求,含着眼泪倔强地说道:“宛菁没错!”

    说完这话,她仇恨地盯了一眼顾宛华,转身便朝外跑去。

    第一百章 请约

    顾宛菁离去后,顾宛华便是抿了抿唇,红着一双眼睛看向顾怀远,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真要将三姐送走吗?”

    顾怀远闻言便叹气不已,抚额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的三姐也是活该,爹爹若不这般教养她,只怕她日后愈发无法无天。”

    很快,他转了话题,有些疲惫地摆起了手,“你且坐下吧,爹爹还有些话要问你。”话说着,他转身走向主座,缓缓坐下,沉吟了一阵,说道:“爹爹今日唤你来,便是想问问你,昨夜你在侯府宿了下来,世子今日可有对你提及纳妾一事?”

    顾宛华现下是听见“妾”字便头痛不已,闻言便摇着头,规规矩矩地解释道:“宛华昨日被人掳了去,世子于危难时救了我,见我那时仍有些虚乏,不便出行,这才格外关照一二,允我歇在了客房。“

    “哦?”顾怀远狐疑地盯着她,“吕阳这般太平安宁之处,竟会发生这事?”

    顾宛华点点头。

    他低低地哦了一声,便是关心起另一桩要事来,朝向她的方向伸长了腰,倾着身子蹙眉道:“世子他便一下也未碰你?”

    顾宛华心下一冷,垂眸回道:“不曾。”

    他闻言面上便是一滞,半晌才泄气地瞪了顾宛华一眼,砸着嘴连连埋怨道:“你看看你!人已是宿在了侯府上,怎还是个清白之身?!”

    见她沉默下来了,顾怀远便是哼了一声,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捶打着扶手,摇头道:“你这温吞的子却是个不能成事的,若能有你三姐半分胆量也是好的啊!你瞧瞧你的三姐。在世子面前是那般敢于卖巧逢迎的,你便不能稍稍主动些吗!”

    埋怨了一阵,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事,蹙眉说道:“你才被人掳去,想来也受了惊,这几日便先歇一歇,好生在家中补一补。”说到此处他又是忍不住埋怨着,“你这孩子,遇上如此大事怎就不知去寻你的母亲知会?难怪爹瞧着你今日面色不大红润。”

    顾宛华抬起头柔柔地一笑,声音还是那般温婉的。“宛华是怕爹娘担心。”

    顾怀远见她这般低眉顺眼的,面上才稍有些舒展,叹道:“你是个懂事的,这几日便养着吧,家中补品已是堆满了库房,上好的参药随你取用。”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过些日子养足了精神。便随着你大哥一同去见世子,一些话你羞于启齿,便让你的大哥打问个一二。”

    “是,爹爹。”她低低应道。

    “好了,你回去吧。”

    她站起身,垂着眸走出了厅。

    她走出了迂回的长廊。刚踏下台阶,猝不及防的,她脚下便是一绊,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她身前三步外,便是一方圆形的小池塘!她不由转过身回眸看去。夜色里,在灯笼朦胧的映照下。台阶下方赫然摆放着一条手臂粗的枯枝。

    幸好她平日里遇事沉着惯了,方才才不至于失了分寸,否则,忽然间的惊吓之下,保不齐便要落入了池塘里。

    这内院门前的池塘虽是浅,可若是猝不及防栽下却也要吃上不少苦头,她暗暗想着:园中时时有婢子打扫,这树枝定不是凭空来的。

    这般想着,她每走一步,脚下便是步步小心了起来,方出了小园拱门,见巧月已是在外侯着了,这才稍感安心。

    只是她一走近,却是听闻巧月倚在石墙上伤心地啜泣着。

    顾宛华走来,她便委屈地抬了头,脸上赫然是一片淤肿。

    只消一眼,顾宛华便是明白了,这顾宛菁,实是欺人太甚,迫人至极!

    难道,她便非要逼着自己使出些许手段吗?!

    她伸出了手,轻柔地抹去了巧月眼角的湿润,低柔柔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挨这一顿打。”

    巧月闻言便使劲摇着头,一张脸上满是忧心,“小姐莫生气,婢子并不疼的,若是为了婢子与三小姐起了冲突可怎么好?”

    不愧是她信任看重的婢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一心一意地为她着想。

    她叹了一叹,一甩袖,轻轻地说道:“走吧,这笔账,日后有机会便一并清算,。”

    巧月闻言便是浅浅一笑,跟在她身后感激地说道:“小姐对奴婢真好,奴婢能够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

    顾宛华闻言便是一愣,一时之间忽然想起,这一模一样的话,便在前世,秋兰也曾谄媚地对她这般说过。一记起秋兰,她便是摇了摇头,将这人自脑海中挥去。想起一事,忽然问道:“你母亲的病可好了?”

    “亏得小姐赏赐的银两,不但治好了娘的病,余下的银两,婢子的哥哥也娶回了大嫂。”说起家中,她一扫低落,语气变得雀跃起来,“小姐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此生定是要追随小姐的。”

    顾宛华闻言便是心头一热,暗忖着:对于这么个知恩图报的婢子,以她想来,许她一个自由身便是最好的回报。

    转过身来,她温声道:“日后我嫁人离了府,便许你一个自由身吧,你可以自行离去嫁人。”不待巧月回话,她便微笑道:“日子还长,你慢慢想想,到那时在决定不迟。”

    巧月咧起嘴,感激地笑了一下便摇头道:“谢小姐,只是奴婢心意已决,定是要陪伴在小姐身侧的!”

    顾宛华淡淡一笑,不再强劝。

    第二日一早,赵氏便是派人送来了成箱的补品,又请来郎中为她搭了脉,开了几副补药调理身子,并允了她近来可不必入书房。

    现下却是好,她得了闲,每日便可在房中闭门不出。

    这几日发生的事实在让她有些猝不及防,隐在暗处那人已是让她心中不安。今日,他又是那般毫无征兆地表明了心意。

    对他这人,说实话,顾宛华前世是并未多上心的,在他的爹爹巴结侯府无果后,便是再未有机会笼络,而她的几位姐姐们也是相继在顾怀远的安排下嫁为人妇,。可说是在前世,顾家与侯府是并无多深密的交集的。

    她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也是自这一世与他有了交集,才是知晓他满腹才情。情风趣温雅。

    她坐在榻上愣愣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这已是数不清第几日念书时走神,她索放下书,汲鞋下了榻,走向窗边静静立着。

    无论心中是如何的期盼,他终是要奉旨迎娶了六公主的啊,她自嘲地想道:便是没有六公主,蔡侯爷也是断断容不得她这般商贾身份的卑微庶女嫁给蔡靖岚为妻。

    一个妾位。确已是侯府能够给予她的最大殊荣。甚至于,即使她只嫁去做了侍妾,她的爹爹仍会狂喜万分的。

    自重生来,她从未像这几日这般苦闷过,心中已是明了这思念是毫无意义的,却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那一双温热有力的双手,明媚中带着丝丝柔情的眸子。

    他若是时时刻刻那般云淡风轻,她倒是轻易便能将那一丝丝情愫沉埋在心底,只是……那日。他分明便是失态了。

    每每对上那样的他,她便是心中动摇几分。那样一双欲语还休的眸子,满含着温情的注视下。使得她脱口而出拒绝的话语也变得不再那般坚定。

    她再次叹出一口气,抬脚走向床榻,刚反身坐下,外间便是响起一阵阵咯吱作响的脚步声。

    顾卓文大咧咧地上了阁楼,刚进了厅他便挥退了婢子,大声唤道:“六妹,还不快些出来迎我。”

    顾宛华闻言便起了身,缓步自屏风后走出,朝厅外走去,只是不待她行至门前,急的顾卓文已是自厅外推开了门,不悦道:“叫了这般久,你怎得才出来?”扫了一眼房中,他翻着白眼说道:“莫不是还在睡着?哎我的好六妹,你便瞧瞧,现下已是日上三竿了啊!”

    顾宛华没笑,一脸沉郁地越过他,直直走向厅中坐下,徐徐说道:“这几日母亲允了我在房中歇息。”

    顾卓文闻言便是哈哈一笑,走向厅中随意地寻了个软座一靠,笑道:“今日可不能歇着,这几日你也该歇足了,今日爹爹着我来领你去见世子。”

    他双眼精神奕奕地看着顾宛华,期翼地说道:“我的好六妹,这一回却是为府上扬眉吐了气,再过一时,便是哥哥见了你,也要行上一礼了。”

    他这番话顾宛华充耳不闻的,半晌才面无表情道:“爹爹所说那件事,大哥不必去了,宛华自会问过世子后回禀爹爹。”

    顾卓文闻言便是摇头叹气几声,“你当我愿意去见他吗,还不是爹爹这般嘱托的,如今城中已是不少人在议论此事了,你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儿家,怎好再这般拖延下去?你且放心,今日见了世子,自有我这兄长替你做主。”他嘻哈一乐,“届时若成了,可莫要忘记了大哥对你的照拂啊。”

    她眼皮抬也未抬地淡淡地说道:“可是世子他今日并未邀请宛华啊。”

    她这般再三推托,这时顾卓文已是有些不高兴了,拉下脸说道:“为兄今晨便送了帖子将世子请约出来,世子他已是应下了。”

    吐出这话,他便是抬眼直直盯着顾宛华,对她这态度委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才狐疑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嫁给世子吗?怎的到这时羞涩起来了。”

    (哎,发现结婚后,不像从前那时,可以为喜欢的事时常熬夜,现在更多的精力却是要放在家庭上了,希望我能保持住一天单更一天双更的更新频率,这个文我已是下定决心,但凡有一个人看,我就要坚持写完。今天是双更时间,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零一章 吃惊

    这下,她不说话了,起身便朝厢房走去。

    顾卓文登时便起身呵道:“六妹?!你做什么去?”

    顾宛华步子一顿,回眸轻飘飘道:“大哥不是要引我去见世子吗,宛华这是要换一件得体的衣裳去。”

    顾卓文讪讪收声,挥手道:“快些,已是快正午了。”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厢房,片刻后,再出门时,已是一件湖蓝的藕丝裙傍身,面上略施粉黛,眉目间一扫方才萎靡之色。

    见她这般精神奕奕,顾卓文便是仔仔细细将她浑身上下扫量了一番,暗道:这六妹却是生了个好脸蛋、好身段,还未长成便已是这般勾人,难怪世子几番维护她,又是留宿她于侯府。

    他混惯了风月场合,自是不信顾宛华仍是清白的,当下便摩挲着下巴,嘿嘿笑道:“若是常常这般打扮,世子他怕也是吃不消的。”

    顾宛华闻言眉头便稍蹙起,她转身道:“还是换回平素穿惯那件白裙吧。”

    登时顾卓文便急了,他站起身,气结道:“你给我站住!谁叫你换了?大哥不过玩笑几句罢了,你怎就是这么个不讨人喜爱的脾气!”

    他咕哝了一阵,想起正事,朝外走去,口中催促道:“这便出发吧。”

    在顾卓文的焦急催促下,一刻钟后,她已是坐上了马车。

    自上车起,顾卓文的态度便比之前和蔼了许多,马车一行驶开来,他时时抬眼扫去,见顾宛华面无表情,竟也不恼。反倒在一旁自言自语地笑道:“湘竹苑,文人墨客都喜爱那处,今日我挑了这处,世子他便是欣然应下了!”

    想了一时,他又摇头,“倒是我愚笨了,自是因为有你在,世子他才这般爽快。”看向顾宛华,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脸蛋。“我的好妹妹,你若是在这般哭丧着脸,一时惹怒了世子可该怎生好?”他凑了过来,低低道:“莫怪大哥未提醒你,冷美人虽好,在贵族眼中却是一文不值,世子那般身份,怎会容忍你这般成日拘着端着的?”说到此处。他撇了一撇嘴,“了无情趣。”

    顾宛华本只是面无表情,听闻他这话却是立时沉下了脸,朝一侧退了退,继续沉默着。

    顾卓文见状,面上便是铁青起来。他咬了咬牙,想起一时的要事,便是忍下怒气,破天荒未出言斥责。

    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便再无说笑的兴致。

    两人沉默着。不一时,马车在城郊一处竹林外停了下来。

    顾宛华跳下车。原地环顾一圈,一眼便扫见了停在五丈外的那一辆黑墨色车辇。

    “原来世子已是先一步到此处了啊。”顾卓文盯着那辆马车怔了一下。随即他便转向顾宛华,盯着她表情晴不定地看了好一会,皱眉命令道:“瞧你这模样,一时见了世子也不必开口了,便乖乖在那处坐着,一切为兄来应付便是。”

    吐出这句话,他便厌烦地转了眼,一挥袖,大步朝竹林中走去。

    在他身后,顾宛华缓缓地迈开了小步子。

    竹林不深,半柱香后入眼便是一间木质阁楼,阁楼上琴音翩翩,极是悦耳。远远地,便能见到三两个青年立在阁楼一侧的凉亭中高声吟对,周遭闲散而安逸。

    然而,在这风景甚好的郊外竹苑,顾宛华现下却是胸中郁闷难解,迈向阁楼的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在她后知后觉踏入厅中时,眼角便是瞥见她的大哥已是朝向厅中等候的一袭白衣迎了过去,。

    白衣自座上优雅地起了身,目光只在顾卓文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朝向她这处看来。

    四目相对,她便是微微一笑,抬脚朝他那处走去。

    此时,她看的极是分明,恰逢顾卓文热络地向他伸出手,他却是忽然一转身,施施然地踏上了阶梯。

    这短暂的一幕使得她抿起嘴,无声地一笑。快步跟上顾卓文,便见他望着蔡靖岚的背影一脸懊丧。

    当下,他讨了个没趣,心中已然有些怨愤,只是前头那人却是他万万不敢抱怨的,他只得重新挂上笑容,巴巴地追赶上去。

    进入了事先备好的厢房,顾卓文已是迫不及待地挨着蔡靖岚就坐。一张脸上满是谄媚,极是热络地笑道:“世子今日肯赏脸来此处,卓文与家妹实是受宠若惊,感激不尽。”

    蔡靖岚微笑道:“顾兄客气了。”看向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顾宛华,他轻轻一笑,温柔地说道:“怎就发起呆了?过来坐下。”

    顾卓文闻言便是尴尬地一笑,抬眼朝顾宛华嗔叫道:“你这丫头,已是见了世子,怎还这般恍恍惚惚?还不快快地向世子赔罪?!”

    顾宛华抿了抿唇,朝向蔡靖岚一福,低眉顺眼地落了座。

    此间顾卓文端起酒水朝向蔡靖岚敬道:“上一次原想请了世子好生享乐一日,谁料那处庄子竟是世子家中产业,使得您多有破费,却是招待了卓文与家妹一日,事后卓文思来想去,实在惭愧不已。敢问世子可否喜爱这处?若是喜爱,明日卓文再邀了世子来可好?若是不喜爱这处,卓文也是另有好出去的,世子可喜爱波斯美人?”

    他原本说话并不是这般一股脑地连连发问,只是每逢对上蔡靖岚,他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前后见了几回,从也未得过一次好生巴结笼络的机会,便连话也是未有机会与他多说几句的,若是世子身侧那两个恶仆在,他是想近身也难,。因此现下得了机会,见他这般温和地侧耳聆听,便是忍不住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他这些话不带喘气地一连串吐出,蔡靖岚便是一弯唇角,摇头淡淡回道:“顾兄不必破费。”

    眼见着自己那般殷勤,却只换来简简短短的几个字,那股无力感再次袭上顾卓文心头。只是,他向来脸皮厚,当下,见蔡靖岚不发一言,他又是呵呵一笑,专拣着平日些与那几个狐朋狗友在城中流连时所遇的趣事来说。

    他这般生意场上逢迎惯了的,寒暄起来自是滔滔不绝,只是蔡靖岚显是极为不适,不消一刻,他面上便有些愠色,在顾卓文仍旧滔滔不绝时,他便清脆地放下了茶盏。

    看向顾卓文,他淡淡说道:“今日唤靖岚前来,便没有正事?”问出这话时,他索连客套时吐出的那一句“顾兄”也是省了下。

    顾卓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