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愿第13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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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傅清菲就觉得心头有一股怒火,要在平日,她早就发作了。今天碍于在宫门前,她只好狠狠地瞪了李绮娘一眼,心道,先得意着吧,等会在宴会上我一定会赢过你!抢我的宣纸有什么用,有能耐拿出真本事出来!
见傅清菲掷过来的白眼,李绮娘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依旧脸带微笑,带着贴身大丫头丝雨娉娉婷婷走了过来,先是给大夫人见礼,再给各位姐妹见礼。
大夫人看得欢喜,忙亲自伸手扶来,夸赞几句,便让她与自己府上的几位小姐叙话去了。
李绮娘今天打扮得十分亮丽,一件鹅黄|色小袄配银红半臂,系碧绿撒花裙,她本来身材就高,这一身衣着使得她更如出水芙蓉般亭亭如玉,竟把在场的大部分名门媛淑都比了下去。
五小姐傅清莹看看李绮娘那丰满的身材,再看看自己似个小孩子似的完全没有发育的样子,暗自咬了嘴唇,恨恨地瞪了李绮娘一眼。
二小姐傅清婵静立一旁,朝李绮娘友好地笑笑;大小姐傅清芳自己长得美貌,对于同样漂亮的女子免疫,此刻她正在摆弄她随身带着的用红绸裹着的两枚舞剑用的宝剑,对这边暗中发生的变化一点也没有注意;三小姐傅清菲则带着大丫头香巧准备走开。
李绮娘一点也不介意傅府这边的小姐们各自的表情,笑吟吟地迎上来,竟一把拉住三小姐傅清菲:“三姐姐,你可不要不理我,之前的事情我听说了,都是我的丫头不好,没点规矩,我已经吩咐过下人杖责她们了,三姐姐你就别生气,好歹原谅妹妹这一回吧。”语气里竟是一副低声下气,乞求原谅的样子。
傅清菲有些讶然,似乎没有料到李绮娘会这么说,警惕地看看她,并没有出声。香巧偷偷朝李绮娘身后看看,果然不是平日里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大丫头丝竹,而是换了另一个丫头丝雨。
“好姐姐,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李绮娘越发地低声下气,竟伸手拉起傅清菲的手,来回地晃,一副耍赖的模样。
傅清菲甩开她的手,冷冷道:“这事过去就算了。”
李绮娘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三姐姐能原谅我最好不过,为了给三姐姐赔罪,我今天特定带了一样东西过来送给三姐姐。”她转身看看身边的丝雨。
丝雨马上会意,从手中捧着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个圆状的描金羊脂玉瓶递给李绮娘。
“三姐姐,这是香罗国的幽兰檀香,是我娘花了高价专程让人从香罗国带回来的,京城这里还没有人用过呢。”李绮娘将玉瓶旋开一个小口,把下瓶拿到傅清菲面前,“三姐姐,你闻一下,多香啊,把京城里边的香粉全都比下去了。”
傅清菲转开身子,似乎一点也不想承李绮娘的礼:“李大小姐的好意我受了,只是我府上多的是这些东西,就不劳李大小姐费心了。”语气冷淡,带了些骨子里的骄傲。
李绮娘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笑,正准备收好玉瓶,旁边的大小姐傅清芳转过身子,闻到一丝沁人心肺的幽香,一下子心清气爽起来,不由睁大眼睛看看那只玉瓶:“绮娘妹妹,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第七十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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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绮娘犹豫了一下,“这个是我送给三姐姐的礼物,我娘特地让人到香罗国买回来的香粉,可香了,可是三姐姐……”
“我闻闻。”大小姐傅清芳果然凑了过来,伸长脖子就要去闻那玉瓶里的香粉。
李绮娘明若秋水的双眸微微一眯,朝身边的丫头丝雨一使眼色,身边的丫头丝雨马上把玉瓶拿到她面前,往她手里一放,“大小姐,这幽兰檀香名贵着呢,香味浓郁持久,搽过以后,三天都散不去呢。”
“真有这么神奇?”傅清芳的好奇顿时被勾了起来,“傅府里什么东西都有,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个能让香味如此持久的东西。”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挑了一下,抹在手上,放在鼻子下面,一连闻了好几下,啧啧赞道:“不错,果然香味浓郁清洌,真是不可多得的香料。不知绮娘妹妹府里还有人到香罗国去吗?如果方便的话也帮姐姐带些回来。”
李绮娘让丝雨把玉瓶收好,掩着口笑道:“大姐姐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房里还有好几瓶呢,本来就是留着送人的,如今姐姐喜欢,我就送姐姐两瓶吧。等宴会散了以后,我让人送到大姐姐府上去。”
傅清芳当然心花怒放,连声道谢。李绮娘紧捂着樱唇,吃吃地笑着,眼神中分明闪现出几分莫测。而丝雨则有些担忧地看了傅清芳一眼,回头见自家小姐凌厉的目光扫射过来,慌忙低下头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远处走来几个手持拂尘的公公,皆是暗红色太监服,面色白净,无须。当前一位约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堆着笑,目光颇为威严地扫了扫宫门前的百官家眷一眼,含笑道:“各位久等了,请随老奴前去玉寰宫,皇太后正等着各位呢。”正是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老太监福顺子。
两边的太监倾刻闪出一条通道,人群马上肃静下来,各家带了女儿丫环,依秩站好,鱼贯而入。
站在旁边的福顺子忽然皱了皱眉头。他奇怪地看看穿梭而入的群,心中暗想,刚才的确是闻到了幽兰檀香独特的香味,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消失了?
旭日高升,金碧辉煌的玉寰宫沐浴在金黄的日光之中。皇太后年逾半百,但风姿不减当年,保养得极好,皮肤滑嫩,手指水嫩如青葱,除了额角的鬓发有些花白之外,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
此刻,皇太后正坐于正殿之内,凤冠微颤,珠玉满头,身上也换上了喜庆的礼服,显得雍容华贵,不容渎獬。旁边坐了一位穿一袭水蓝色刻丝水纹织锦缎广袖宫装,三千青丝用一支白玉镂空蝶形簪子挽成堕马髻的年轻女子,同样凤冠珠翠,却在富贵中显出一丝清雅,想必就是独掌六宫的当今皇后娘娘赵氏了。
殿内已经摆好了桌椅,瓜果糕点一应俱全,宫殿四周张灯结彩,各式各样、新奇艳丽的花灯挂满了整府宫殿,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众人进得玉寰宫,不敢四入张望,只向上座的皇太后与皇后齐齐行礼:“皇太后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千岁!”
“在我这个地方,就不用这么多礼了,多礼反而显得生分了。大家彼此都是熟识的,就当在自己家里,随意些,不要拘束。”皇太后呵呵笑着,挥手让众人起来。皇后赵氏也面含笑意,朝众人点点头,算是还礼。
众人又谢过,方才入座。两侧的宫女上了香茶,又退了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外面有个尖细的嗓音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众人顿时慌了神,赶忙站了起来,就连皇后也从椅子上起来,眼睛朝殿外望去。
片刻,一个身穿明黄的男子步入大殿,四周顿时山呼万岁,齐齐跪了下去,就连皇后也赶忙走下来,朝明黄|色衣衫的男子盈盈下拜。
“梓童请起。”年轻的君王伸出手来,扶起皇后,然后挥挥手,让众人起来,随后执了皇后的手,一同步上阶梯。
众人谢恩起身,陆续入座,早早有一些府里的小姐们偷偷朝皇上身后张望了一眼,不见那个丰神俊朗的身影,不由情绪上有些怏怏。
“皇上,你来了?”皇太后呵呵笑着,“皇上的到来,为母后举办的这个花灯会,可增色不少啊。”
“母后亲自操办的宴会,做儿子的哪有不来的道理?”皇上薄唇上聚了笑意,含笑望着皇太后,皇太后也瞧着皇上笑,一派母慈子孝的融洽场面。
皇上坐了一会,命人献上贺礼,便离开了。皇太后深知他怕扰了众人的兴,毕竟当今威严的皇帝在此,大家难免行事循规蹈矩,说话也小心冀冀,生怕一不小心惹怒龙颜。
“御花园里的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大家随我看戏去,是京城最有名的吉祥戏班。各府的小姐们就不用在跟前侍候着了,高兴哪玩就到哪玩去吧。”皇太后笑呵呵地吩咐完,带着一群诰命夫人朝御花园子搭建起来的戏台走去。
有了皇太后这句话,各府的小姐们可高兴了,马上一窝蜂地朝外面拥了出去,转瞬间便散了开去。
初春时分,御花园已是百花怒放,争奇斗艳,一派绚丽的景色。正中央,搭了一个戏台子,最前边设了贵宾座位,那是专为皇太后与皇后娘准备的。
皇太后与皇后娘娘分别入了座,招呼各府的太太们坐人。那些太太们哪敢坐?皇太后脸一板:“刚才在殿里已经说了,今天不兴讲什么规矩,只管尽兴,各位是不给我这个老太婆面子罗?”
众太太这才谢了恩,笑嘻嘻地坐了下来,陪着皇太后看戏。
傅三小姐傅清菲随着其他府上的小姐们一起,顺着香花小径一路猜灯谜。灯谜是每年的花灯节必备的老套节目,临行前一个晚上傅三小姐在四姨娘的督促下恶补了一下,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一下子夺得了满堂彩。就连在场负责校对的两名宫女也不由多看她两眼,露出赞许的神色。
李绮娘不知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轻轻拽住傅三小姐傅清菲的衣袖,陪笑道:“三姐姐,我们去下棋如何?”
第七十一章 斗棋
这个工部侍郎家的李大小姐,怎么总是阴魂不散?香巧担忧地望着自家小姐,她素知自己小姐性子高傲,向来与这个李大小姐不和。而李大小姐这个人为人阴险,就比如前段时间,竟然暗中去抢别人早早预订的制作花灯的宣纸,做人也做得太不厚道了。当时小姐听了,气得脸色煞白,挽了袖子非得要出府去找她算账。好不容易被四姨娘劝住,好说歹说才让三小姐把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再花上多一倍的价钱,让另一家花灯店火速前往南方地区运货过来,才没有耽误自家小姐的大事。
如今可好,千避万避,那个不识相的李大姐居然又厚着脸皮挨了过来。这两个冤家碰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事情呢,要是惊扰了皇太后,那罪名……香巧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七上八下,想到临行前四姨娘的千嘱咐万嘱托,只好寸步不离,一眼不眨,死死地盯着自家小姐,以备在万一发生冲突时冲上去把小姐拉开。
傅三小姐傅清菲微微一笑,居然说道:“好啊,我也许久没有和绮娘妹妹较量过了。”
棋盘早已摆好,傅清菲执了黑子,李绮娘执了白子。别看是一盘小小的棋局,表面上平静无波,其实暗地里厮杀得轰轰烈烈。李绮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傅清菲则笑得越来越开心。最终,傅清菲赢了,香巧这才松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李绮娘居然也不恼,很快调整好情绪,又换上一副笑脸;“三姐姐的棋艺高超,做妹妹的甘拜下风,今后,三姐姐一定要常到妹妹的府里来,我们姐妹俩好好切蹉一下棋艺。”
傅清菲的笑容淡淡的:“好说。”
其他府里的小姐们也围了上来,有几个跃跃欲试者也跟傅清菲比试了一番,无奈傅三小姐的棋艺着实是高人一筹,几位小姐们纷纷不敌,败下阵来。
傅清菲赢了也不洋洋得意,只说是各家姐妹谦让了,这话让其他败下阵来的小姐们听着舒服,又连连夸赞傅三小姐谦虚。
桂花树后面,一位老宫女静静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目光落在傅清菲身上停顿了一会,便闪出桂花树后,朝戏台那边走去。
戏台上,正是休息时分,各个府里的官家太太们也没有像先前那般拘谨,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顺便不忘夸自己儿郎有出息,以及自家女儿孝顺温良。
皇太后则在闭目养神,一名宫女执了扇子在轻轻地扇着。老宫女刚走上前去,皇太后瞬时睁开了眼睛:“婉儿,有事吗?”
老宫女婉儿走近皇太后,低声道:“太后娘娘,我看傅家的三小姐挺不错的。”
“傅家的几个女孩子都不错,模样也长得好,也挺知书达礼的。”皇太后微眯了眼睛,“这三小姐,好像是个庶出……”
婉儿点点头:“奴婢打听过了,这傅家三小姐,是傅大人的四姨娘所出,今年十四岁,还未及笄。生得既漂亮又聪慧,方才我见她在猜灯谜,十有八九都猜中了,其他的小姐十个未必有一个猜得中的。”
皇太后摇摇头:“再看看吧,毕竟是个庶出,如果指婚的话,那就有些委屈恒儿了。”
“太后娘娘是要给赵世子指定一门婚事吗?”婉儿有些讶然,她只是奉了皇太后的命去观察各府的小姐,没有想到居然是内定指婚名额。
“恒儿也二十有多了,这几年一直勤于政务,挂了个八府巡按的虚衔,天南地北,东奔西走的,把自己的婚事都耽搁了。三公主都跟我提过好几次,如今连皇上也有些着急,前两天还跟我说起,让我借操办这个宫廷花灯会,给他物色个好姑娘呢。”皇太后说到这,便笑了,这个赵子恒,可是众多外孙中,最有出息的,也最受她疼爱的。平日里的一些什么寿诞及隆重的节日,这个出色的外孙一准出现在她身边陪伴着,今天刚好有些政务要忙,要迟一些才过来,即便如此,她方才也看到那些名门淑媛的目光里,明显地带着失落。
皇太后的神情忽然有些黯然,问身边的婉儿:“婉儿,三公主呢,还未到吗?”
皇太后口中的三公主,并非是皇上的三女儿,而是皇上的嫡亲皇姐,因排名第三,又深受先皇宠爱,所以宫中一直呼其为“三公主”,即便出嫁多年,这个称谓一直没有改变。
婉儿低声道:“方才已经着人去忠靖侯府去请了……”抬头看向远处,忽然惊喜道,“太后娘娘,您看,三公主来了。”
不远处,衣着华丽的三公主在一众宫女的拥簇下,娉婷而来。一袭深紫色春水纹织锦缎广袖宫装,十二色绚丽迎春花金簪齐齐散开在云鬓上,正中一只金碧辉煌的凤凰傲然立于鬓发之上,垂下的珠坠绚烂夺目。再往脸上看,如花的容颜,虽然年近三十,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这副沉鱼落雁般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在岁月的沉淀下,更显出成熟的丰韵。
三公主的出现无疑带了一种威慑力,全场似乎都静了下来,人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天之骄女,容颜绝世,身世显赫,看她仿佛自云端飘然而下,带着高傲,带着冷艳,翩翩般朝戏台方向行去。
三公主仿佛对这种注视早已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与欣喜,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的确,在这个时空,三公主算是身价最高贵的人之一,与当今圣上是同一个娘亲的肚皮里出生的,皇帝的嫡亲姐姐,就算是独掌六宫的皇后,也要惮忌她三分。更不要说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有着先皇赐予的无限特权,即使全京城戒严,也无人敢拦她的车舆。
至于她的夫君,战功昭卓的忠靖侯,打天下有他的一半功劳,一直为先皇器重,也受到了当今皇上的尊重。她的大儿子赵子恒赵世子,也十分出色,年轻有为,一直替皇上打理朝中政务,整斥吏治,安抚民众,是朝野称讼的一代贤公子。
如此一个雍容华贵,集全天下美貌与财富于一身的传奇女子,众人又怎敢有一丁点的不敬与轻视?!
第七十二章 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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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登上戏台,在皇太后身边坐下,叫了声:“母后。”然后呵呵笑道:“母后亲自操办的花灯宴,玉容岂有不来的道理?只不过耽搁了一阵子的功夫,母后就等不及要派人来催,若是不能来,那母后岂不要恼我了?”玉容是三公主的小名,三公主这样说着,望着皇太后捉狭地笑。
皇太后宠溺地拍拍女儿的手,望着女儿绝美的容颜,女儿还是这般顽皮的性子,即使已为人妇,已为人母,还是一副爱在自己娘亲面前撒娇的样子。
“怎么,肯回忠靖侯府了?”皇太后想起方才婉儿所说的,“已经着人去忠靖侯府去请了……”之类的话,一下子便猜到这个女儿可以回到了忠靖侯府。
三公主瞬时脸色黯淡下来:“母后,忠靖侯府,不提也罢。”
“还在怨恨驸马爷?”皇太后看着女儿,不由笑了,“瞧你,都做了母亲十多年了,怎么性子还跟小孩子似的,连点小事也看不开?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驸马爷也算是用情专一的人,这么多年也只不过错了那么一次,你就恨他恨了十年?”
三公主眼中有怨恨,还有一丝痛苦:“娘,错了便错了,平日里夫妻俩哪有不拌嘴的?问题是这种错,错得让人痛彻心肺,冷入骨髓,还弄个什么野种……”三公主说到这,也觉得说出这两个字眼有失她的身份,便打住话头,脸上依旧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皇太后含笑微微摇头,她这种宝贝女儿,显然是被她惯坏了,生就一副刚烈性子,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试想,她当年哪有这般的权利?还不是任着皇上三宫六苑地纳妾,还要笑脸相迎,替他管理他的那帮妾室。也只有公主这样出生于帝王家的天之骄女,才有这样的特权,有权力明令驸马不准纳妾。
“你呀,应该向母后学习,有母后这般涵养才是。”皇太后笑道。
三公主微扬了扬柳眉,心中暗想:向母后学习,还是算了吧。小时候见多了新人笑,别的宫里欢声笑语,自己的母后却偷偷哭泣的情景,她可不想有一天这种情景出现在自己身上。
皇太后似乎看透女儿的心思,宽容地劝道:“容儿,这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这几年那个驸马爷的远房表妹不也郁郁而终了吗?驸马爷也求了你不下二十次了,你就暂且放下心结,好好跟驸马爷好好过日子,好好把宣儿抚养成|人吧。”
听闻皇太后这般说,三公主这么舒缓一下紧绷的脸。的确,那个什么忠靖侯的远房表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居然借探望表哥的名义,在忠靖侯府做下苟且之事,而且还趁着她刚生下宣儿,身子不适外出休养之际,这太可恶了。她堂堂三公主的尊严岂容别人如此轻贱?她当即二话不说,抱了孩子搬离忠靖侯府,数十年不踏进侯爷府一步。
“这是虽过去十年了,毕竟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时不时扎我一下。”想及往事,三公主的眉头微锁。谁说富贵之人没有烦恼?如她这般富极贵极之人,也有不同于常人的烦恼。
“你那咳血的毛病好了没有?”皇太后关切地望着女儿,“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以后像母后这般年纪可就有你受的了。”
“好多了,这几年都没有再犯。还是多亏母后请的好些太医,不然的话,女儿十年前就去了。”三公主含笑着母后。
皇太后仔细地看看三公主:“前些年的时候,脸色还有几分苍白,显得有些气血双亏的样子,这几年脸色好了许多。”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三公主笑道:“太医说了,只要平心静气,这咳血的毛病就不会再犯。这几年太医开的药方药量也减了不少,平日里只要注意调养就可以了。女儿也正好借了这个病因,不回忠靖侯府。”
皇太后不禁叹气:“你呀,什么时候改改这个刚烈的性子。”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那个忠靖侯的远房表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居然抱了孩子跑到仙女湖区,跪着求三公主看在她所生的孩子也是忠靖侯的骨肉的份上,让忠靖侯给她一个名份,纳她为妾。当时的三公主愣愣地看着那个孩子半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从此落下咳血的病根。也正因为如此,忠靖侯一直不敢把他那个表妹纳为妾室,怕再度刺激三公主。
皇太后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忽觉三公主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母后,你看,台上那位是谁家的姑娘?”
皇太后举目朝戏台上望去,此时休息时间已过,却不闻戏台子出场特有的锣鼓声,而换上了一曲悠扬的琴声。随着琴音,一位身着束腰箭袖骑装的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英姿飒爽地立于台上,手持两股剑,竟然舞起剑来。
天都人祟尚文武兼治,官宦之家中家家习武,女子中也有几个舞剑是有名的,所以对于女子舞剑,家眷都是见怪不怪的。
女子舞剑,当然比不得男子在战场上讲究的快速奇绝,招招致命。女子舞剑,讲究的身姿柔美,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如今台上这名女子,容颜美丽,体态婀娜,两把剑舞得行云流水,顿时博得台下阵阵喝彩。
皇太后见三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名女子,眼中颇有喜爱之意。心下顿时明了,转头问随侍一旁的婉儿:“婉儿,可知台上正在舞剑的是谁家的姑娘?”
婉儿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答道:“回皇太后,台上的姑娘是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傅政傅大人府上的大小姐,今年刚满十六岁,是京城小姐里面,舞剑舞得最好的。”
“傅府的大小姐?”三公主不由笑了,“这可巧了,前些日子川陕总督府的惠兰妹妹还托我给她的三女儿做保山呢,说的说是这吏部傅尚书府的大公子。”
皇太后细细地看了看三公主,见她脸上流淌着笑意,显然对于傅家颇有好感,那恒儿的婚事算是成了一半了。只不过不知道台上这位傅大小姐是谁所生,若是正出那就十分完美了,如果是个庶出的,只怕要费些周折。
第七十三章 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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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罢,傅大小姐傅清芳已经香汗淋漓,娇喘微微。她收起宝剑,反执在身后,朝台下致谢。三公主率先鼓起掌来,众人见三公主带了头,也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台下掌声雷动,惊得园子里的小鸟四下飞窜。
远远的一个亭子里,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迅速出手,抓住一只自他面前惊飞而过的小鸟,右手却根本不停歇,依然在画布上泼洒笔墨作画。不一会儿,一棵久经风霜的苍劲寒梅便现于画布之上。
在他的身边,傅府二小姐傅清婵也执了画笔,在同一张画布上作画。没有人知道她的画功如此了得,与那名男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并且各具特色,底下围观的小姐丫头们都不由暗自发出赞叹声,当然,也有几个显出不耐与嫉妒,那自然是技不如人又不服输的侯爷府的小姐们。
皇太后这次亲自操办的花灯节,所有习俗均与民俗看齐,所以,除了邀请各个官宦的小姐们之外,也邀请了一些出身名门的青年才俊前来列席,以示普天同庆。
也许只有在这一天,少男少女们才可以冲破隔阂,以诚相待,尽情说话玩笑,而不必顾忌礼俗的束缚。
作画完毕,早有宫女把画收起来,交到一个女官的手中。女官呈给一个宫廷画师模样的人,让他对此次参赛的作品进行评分。
有宫女献茶上来,那名男子坐于亭子旁摆设着的椅子上,执起茶盏浅茗。他的容颜不凡,举止更是优雅至极,惹得旁边的小姐们频频注视。就连傅二小姐也不禁芳心微动,偶尔从睫毛下偷窥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局,赵世子与傅二小姐胜出!”女官宣布画师们的评议结果。
赵世子!人群中有了一阵小小的x福动,都齐齐把目光聚集在这个冷静淡定的男子身上。这世上赵世子只有一个,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花灯会上!
傅二小姐也不禁红晕暗生双颊,没想到自己竟可以和一代贤公子共同一展画技,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冥冥中注定的缘份?
赵大公子明显地发觉周围的眼光的汇聚,他移开茶盏,淡淡地朝众人笑笑。
正在这时,一名老宫女行至跟前:“赵世子,请随奴婢来,皇太后要见你。”
赵世子立起身来,含笑道:“有劳了。”转身朝众人笑笑,云淡风轻而去。留下恋恋不舍的众人,就连傅二小姐傅清婵也把目光放得很久,许久才收回来,看得身边的贴身大丫头素言掩口偷偷地乐。
赵世子行到戏台前,给皇太后见礼。皇太后笑着说:“免了。”吩咐身边的宫女赐座。
赵世子刚刚坐下,一眼瞥见自己的母亲居然坐在皇祖母身侧,不由有些愕然,赶忙起来给母亲见礼。
三公主笑笑,让儿子坐下。
赵世子抬眼看着三公主:“母亲何时回来,恒儿也好派人去接。”
皇太后笑道:“不用了,你母亲是放心不下你们这两个宝贝儿子,所以自己回来了。”
三公主冷“哼”一声:“你父亲把我的宣儿捉了回去,我能不回来吗?”
这回轮到皇太后有些愕然,赵世子则心知肚明地笑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好端端的,忠靖侯怎么把我那个宝贝外孙给捉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皇太后神情紧张起来,看来对于这个小外孙也是极为疼惜的。
“这段日子宣儿玩心又起,越发的野了,也不好好在学堂读书,非要逃堂跑出来玩。这可好,正好撞上了他爹,赏了一顿鞭子,这下乖了许多,连花灯节也不出门,在家乖乖地温习功课呢。”
这话让赵世子听来颇为奇怪。他那个顽劣成性的二弟的性子他岂能不知?说是在家温习功课,怕是又背着父母跑哪儿玩去了。
他那日送别二弟之后,便被皇上委派公干,去了外地数日,所以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次见母亲回来,自是欣喜异常,正想着要用什么话好把母亲留住,别再住到仙女湖区去了。
这时,只听皇太后紧张道:“不行,我得去把我那乖孙接过来,好好的花灯节,你们这些做大人的干嘛非逼着一个小孩子温习功课?要是憋坏了怎么办?该玩的时候还是该放松一下的嘛。”说着竟站了起来,一幅要亲自到忠靖侯府把外孙接来的架式。
三公子忙笑着把皇太后拦下:“母后,你糊涂了?哪有外祖母去接外孙的道理?随便派个人到忠靖侯府说一声不说得了,那只猴子你能圈得住他?一听到这里有得吃,有得玩的,心早就不在书本上了。”
皇太后笑道:“小孩子心性,本该如此。”一边催促着宫女们快快去把外孙找来。
傅大小姐一番卖力表演,博得满堂喝彩,傅府大夫人脸上有光,笑意更深了。刚才她已观察到皇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大女儿看,就连一向傲慢的三公主,也似乎对于大女儿的表演颇为赞赏。她心想,只要女儿把这种良好势头保持下去,不愁不引人注目,不愁嫁不到一个好人家。
傅大小姐把两枚剑转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接过身边大丫环巧燕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汗,又随宫女们到后面去换了衣裳,方才拿了剑回到座位上。
李绮娘早早瞥见傅清芳,见她朝这边走来,赶忙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她,恭维道:“姐姐真是才艺过人,出神入化的剑法让我们这班姐妹们都大开眼界。皇太后对姐姐的才艺才颇为赏识呢,还问是谁家的姑娘。姐姐这下可是芳名远播了。”
傅清芳笑笑,这话还真是中听,尤其提到了皇太后,这让她的心暗暗惊喜了一下。能得到皇太后的赏识,那今后的路子,说不定就是锦绣前程……
“姐姐,我们这边正在行酒令呢,你也过来一块玩吧。”李绮芳不由分说,拉了傅清芳就入席,还偏偏把她安排到三小姐傅清菲的对面坐下。
傅清芳有些不悦,再加上行洒令又不是自己的强项,正打算寻个机会退出去,不想李绮娘把她抓得紧紧的,还十分热心地教她如何行酒令,这让她推脱不得,只好定下心来,慢慢学起来。
第七十四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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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绮娘果然是行酒令的高手,三两下的功夫就赢了好几场,傅清芳在她的指点下,也免喝了不少的酒。
在场中喝酒喝得最多的是大理寺少卿的小女儿何月娥,喝了半坛子从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整张俏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一迭声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最后婉儿走了过来,让几名宫女扶着她到后边休息,其他人继续玩。
皇太后举办的这个花灯会,为了使来的人玩得尽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开正席,如果需要进膳的话,知会在旁边伺候着的宫女一声,自然有人将膳食端过来。御膳房也早早接到命令,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所以,根本无须担心会饿着宾客。
眼见一坛新开的葡萄酒又见了底,李绮娘借故闪了开去。傅清芳没人指点,局势立变,那些在座的各府小姐们仿佛存心整蛊她似的,次次都是她倒霉。特别是那些方才眼红她博得皇太后赏识的小姐们,更是联合起来暗地里捉弄她。这样一来二去,又一坛葡萄酒见了底。
看着自家小姐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庞转成深红色,酒气上头,人也有些摇晃。巧燕急了,连忙朝三小姐傅清菲使眼色。傅清菲即使与大小姐傅清芳如何不合,也知道此刻若是大姐醉酒出丑的话,失掉的是傅家的面子,被嘲笑的也是傅家。所以,她马上站了起来,笑道:“尽兴便好,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各位姐妹们想必也饿了,进些膳食吧。”说罢朝身边的香巧使眼色。
香巧果然很聪明,马上转身去找旁边侍候着的宫女。不一会,宫女们便把菜肴一碟一碟地端了上来。
傅清芳已觉得头昏脑胀,意识中似乎听到三妹妹傅清菲在招呼上菜,正想向三妹妹道谢。忽然,眼前的景象突变,三妹妹突然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指住她的鼻子骂道:“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姨娘生的。而你娘也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如今借了儿子中了榜眼上了位,抬正成为正室,就以为自己是嫡出的小姐,身份百倍了?居然摆起架子来,连酒也不喝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傅清芳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在她身边,居然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大群人,个个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鄙夷的神色。有的在窃窃私语,边低声说着话边拿嘲笑的目光看她;有的干脆把脸扭向别处,有的像躲瘟疫一般对自己躲闪不及。而她的三妹妹傅清菲,则居高临下地侧着脑袋,斜睨着眼睛冷笑着。
傅清芳突然觉得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可名状的烦躁,这股烦躁愈扩愈大,竟演变成无名的怒火。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噌”地一声把放在身侧的宝剑抽了出来,举剑便朝面前不远处的三妹妹傅清菲刺了过去。
四周一片惊呼,只听碗碟跌落的“乒乓”之声不绝于耳,还有几声尖叫,似乎有人嵗了脚。
傅清芳努力睁大眼睛,无奈眼前一片混乱,人影重叠,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楚。就在迟疑片刻间,她突然觉得后背脖颈处传来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手一松,宝剑“当啷”落地,身子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惊慌失措的人群四下逃散,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傅大小姐傅清芳如一瘫烂泥般倒了下去,正中央,站了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
婉儿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扶起傅清芳,见她满脸涨红,紧闭双眼,虽然在昏迷之中,但神情十分痛苦。再看看四周,一片狼藉,桌子被慌乱中逃走的人群撞翻,桌子上的菜肴倾洒了一地,还有一地的瓷碗瓷碟的碎片。不知哪个府里的小姐嵗伤了脚,正扯着脖子大声地嚎叫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赵世子正待开口,忽地微皱了一下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幽兰檀香独特的气味,正是从这位昏迷的傅大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香味极为独特,即使浓烈的酒味也掩盖不住。饶是他嗅觉敏锐,也是直到此刻才闻到这股香味。
幽兰檀香,加上酒精,很好的计谋。十年前,曾有人用这种独特而浓郁的香味,弄得忠靖侯府天翻地覆,气得身为三公主的母亲离家出走,十年不归。十来年,这香料已成宫廷禁物,就连民间也禁止从香罗国运入贩售。如今,又是何人,竟然不顾天朝禁忌,窥探此香味的秘密,拿来害人呢?
赵世子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况,傅大小姐眼睛通红,神志处在涣散癫狂状态,而手中的利剑,直指站在对面的她的妹妹。是了,肯定是有人不怀好意,借此香料的特有效用,使傅家姐妹自相残杀,一箭双雕,一举毁掉傅家两姐妹的名声。
一念至此,赵世子的眉头愈发拧紧了。是谁,如此歹毒呢?
他沉思片刻,挥手招来阿列,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阿列顿时显出讶然的神情,看了赵世子一眼,没说什么,转身领命而去。
这边,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婉儿已经在整顿混乱的场面。桌子已经叫来太监撤了下去,一地的佳肴也派人收拾干净。只是那个崴了脚的,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娇娇小姐比较难办一些,哭个不停,劝也劝不住。
其实那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能在刚才混乱的场面中,奔跑不及,崴了脚,又摔了一跤,正好跌在碎瓷片上,在脚脖处划下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一个打小娇生惯养,有爹疼有娘爱有姥姥捧在手心里当宝的千金小小姐几何见过血?当场就吓哭了,而且还哭得越发不可收拾,非闹着要回家找妈妈。
婉女正束手无策间,忽见一名姑娘走上前来,也不知她拿出个什么东西,在那个小女孩面前拨弄了几下,那个小女孩居然不哭了。婉儿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木匣子,不知装了什么机关,一抽一拉之下,居然有一只可爱的金碧辉煌的蝴蝶显现出来。那个小女孩见十分好玩,居然不哭了,非闹着要那只蝴蝶。
那名姑脸带微笑,又哄了那个小女孩一阵,然后让人取药箱来,亲自替那名小女孩将伤处清理了一下,旁边有个丫头想过来帮忙,她说不用,亲自拿了湿布擦拭伤口,连血污脏了手眉头也不皱一下。
婉儿暗暗赞许,这才记起这姑娘就是方才那个猜灯谜打通关的,傅家的三小姐傅清菲。
第七十五章 暗涌
香巧有些讶然地望着三小姐,平日里傅三小姐的眼里可是一丁点的脏污都容不下的,尤其喜爱干净,即使是冬天厚重的衣裳,穿过一次都要换洗,更不要说帮别人清理什么血腥狰狞的伤口了。
如今,眼前这个好像不是她一直以来所认识的三小姐,少有的面带微笑,性情温柔,全无往日那高傲冷漠,什么都看不顺眼的样子,反而温声软语,活脱脱一个贤良惠德的女子形象。香巧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这边刚处理完伤口,太医也赶过来了,仔细看了一下处理情况,点了一下头,道:“虽然伤口处理得粗糙一些,好歹及时止住了血,现已无大碍。我再开两副方子,回去好好上药,调理一番,三头五天便能好。”说完便打开药箱,就着附近的石桌石凳开了两副药方。
这时那个小女孩的母亲也赶过来了,原来是平远侯家的小女儿,那位侯爵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端庄贤惠,见女儿受了伤,固然心疼,但也不忘向周遭人们致谢。
她一边拉着女儿,一边疑惑地看看站在身边的傅清菲。人家的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