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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12部分阅读

      庶愿 作者:未知

    和赵大公子一样,干净利落,潇洒漂亮。 秋读阁

    傅清玉的眼眶瞬时湿润了。这是真正的别离,如果说昨天她还未能明白什么是别离,今天,她终于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酸甜苦辣,俱上心头。

    赵子宣纵马奔驰,在傅清玉的视线中越行越远。忽地,他再次勒住马头,转过身来,朝远处的傅清玉大喊:“花灯节那天晚上,京城南门的凌云桥上,我等你一起放灯。”

    声音一波一波传来,傅清玉听清楚了,他在说:“花灯节那天晚上,京城南门的凌云桥上,我等你一起放灯。”

    傅清玉朝他拼命点头,大声喊道:“我一定会去的。”

    赵子宣也听到了,他笑了笑,回头去看。远处那个小人儿被宽大的半蓬包裹着,更显瘦弱。他挥挥手,算是别过。

    转过身子,策马奔到队列前面,下了马。那里,一辆马车早早停下,两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掀起帘子,他坐了上去,方感到一番马上颠簸,背部伤口疼得厉害。

    皱紧眉头,赵子宣把痛楚忍了忍。伸手入怀,掏出小心冀冀收好的簪子。是一枚极其普通的象牙日永琴书簪,充其量不过值一二两银子。赵子宣仔细端详一阵,忽地伸手在簪头处拧了一下,簪头被取了下来,原来里面是空心的。

    赵子宣略侧了一下簪子,从里面倒出一张卷成小圆筒的纸来。摊开纸张,一行娟丽的梅花小楷现于纸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保重!珍重!”

    赵子宣忙掀开车厢后面的帘子望出去,远处的那小小的身影渐渐成了一个黑点,慢慢消失不见。

    第六十四章 梦靥

    见二弟走远了,赵大公子也向傅清玉告别,他望着面前这位十一岁的小姑娘,唇边噙了笑意,吟诵道:“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从兹去,萧萧班马鸣。”他朝傅清玉微微一笑,伸手轻抚着她的鬓发,“小姑娘,我也要走了。”

    傅清玉深呼一口气:“赵大公子,”你要保重。还有,多谢你。”

    赵大公子笑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没再说话。转身潇洒上马,招呼阿列、阿昭过来,三人策马而去,一时之间,尘烟飞扬,消失在远处。

    傅清玉朝远方挥手,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朝前跑去,边跑边喊:“赵大公子,等一下,你的,你的斗蓬……”

    尘烟渐散,哪里还有赵大公子的身影?

    傅清玉呆呆立在原地,双手轻轻抚摸着斗蓬。柔软而温暖的皮毛,像是用贵重的水貂皮制成,上面有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而他,却消失了。

    胡三娇走上来,轻轻扯了扯傅清玉:“清玉,我们回家吧。”

    傅清玉有些落寞,她轻轻点下头,把斗蓬解下来,挽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拉着胡三娇慢慢朝水边村走去。

    对于胡三娇手掌受伤的事情,江氏的反应出乎傅清玉的意料,她只是心疼地看看,拿过药酒给三女儿擦上,只道一句:“小孩子摔几下才能更快长大。”再没有像胡大娇前次额头受伤那般,又是求不留疤痕的秘方,又是采购什么大补的药材。

    傅清玉飞快地从房间里拿出三四个瓶瓶罐罐出来,一一指给胡三娇看:“三娇,你听着,这个瓶子里的红色药丸,每天清晨服一粒,可让你的伤口好得更快;这个白色的药粉,是外用,均匀地洒在伤口上,保证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这个黄|色的……”

    胡三娇听得头大,她苦着脸朝傅清玉挤眼睛:“清玉,你怎么懂这么多?不用这么麻烦吧?再说了,这手上留了疤,也没有什么……”

    “不行!”傅清玉坚决道,作为一个医者,她当然苛求完美,同时,跟着薛大娘学东西,多多少少也学到了她的一些严谨的作风:“薛大娘说了,女孩子是水做的,生来就是美的,不仅美在脸上,全身都是美的,宫里的那些贵人们每天还都采了花来泡澡呢!薛大娘还说了,”傅清玉故意吓她,“手上留了疤,难看死了,以后没有哪家王孙公子会要你的。”

    胡三娇嘟起了嘟,傅清玉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她不情不愿拿起桌上的瓶子,按傅清玉讲的倒出一些药丸,和水吞了下去,再把一些粉末洒在伤口上。

    傅清玉满意地赞道:“真是乖孩子!”

    胡三娇不满道:“清玉,你与我同年出生,你不也是个孩子?怎么说话总是老气横秋,像个老头子似的?我们之间是不能乱说谁乖不乖的!”

    傅清玉怔了一下,对呀,她又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了。她尴尬地笑笑:“是哦,我们都是乖孩子。”

    胡三娇瞪她,她也瞪胡三娇,最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傅府这段时间特别忙碌,因为花灯节过后就要操办大公子傅光义的喜事了,而花灯节对于傅府里那些闺阁里的小姐们而言,又是一个特殊的节日。

    夹竹桃小道上,迎面走来张婆子,一张不再年轻的脸上精神很足,今天在傅府背后的四合院里,她刚跟城郊的林家娘子见了面,告诉她最新消息,新夫人已经决定把“华锦坊”赁给她了。林家娘子听后,顿时喜逐颜开,亲手奉上五百两银子做为酬礼,并约定从今往后,“华锦坊”的收入中分两成给张婆子。

    张婆子不禁有些得意。她张翠花有哪件事情办不成的?如今有了这一条财路,她觉得从此的生活更有保障。虽然目前她是新夫人的红人,但新贵之人多喜怒无常,而且把柄被她抓住,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个杀人灭口,她要留一手,及早打算才行。

    有银子就不怕事情办不成,这几天她的儿子办事卖力,常受到嘉奖,升职指日可待。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银子来周旋。人不是常说吗?有钱好办事,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

    她一想到岑大婶子失望落魄的那副神情,忍不住从心底笑出声来,多年来的积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暮色沉沉,夜幕降临,左侧的夹竹桃丛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动。张婆子吓了一跳,看看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原来旧夫人林氏居住的清波阁。

    清波阁十多年前因林氏的亡故已经废弃了,多年来无人居住,前些年传出些闹鬼的事情,说是一个小丫头偶尔路过,居然看到一个形若夫人的鬼魂出现在窗纸上,当场吓得昏了过去,醒来后胡言乱语,被当时还是姨娘的新夫人奏报了老爷,打发了出去,还专门请了一班和尚道士,念经超度,这些年都不见有什么动静。难道,这会又闹鬼了?

    张婆子脸刷地白了。作贼心虛,她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场景:一个极黑极尽混乱的夜晚,外面的喧哗吵闹声刚过去,窗外的梧桐树被急促的秋风吹得“沙沙”地响。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初生的新生儿,那个新生儿虽未足月,却十分强壮,浑身通红,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不哭也不闹,漆黑如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张婆子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个小女婴的眼睛,黑得彻底,却冷意逼人,如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到她的心脏里去。

    张婆子不由弓下身子,仿佛真的被那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刺中般,就在这时,她明显感到全身动不了,脚踝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抓得紧紧的,一声飘忽的声音慢慢随风飘进她的耳朵里:“救我,救我……”声音微弱,却清晰可辨。

    是五姨娘的声音!五姨娘临死前就是这样求她的!她仿佛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的人一步一步朝她行来。

    张婆子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嘶声大叫起来:“你们,你们不要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第六十五章 点醒

    这一处是偌大的傅府的僻静之处,白天里即使非得经过这里,很多丫头婆子也自觉绕道走,更不用说晚上了,前后五十米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张婆子只觉得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头皮发麻,空旷的四周只是寂廖地回响着自己发颤的呼喊声。

    “张妈妈,别喊,是我,我是小红。‘夜色中那声音虽然飘忽,但相对清楚了一些。

    “小红?哪个小红?”张婆子不叫喊了,极力稳住心神,颤声问道。

    “大公子屋子里的小红啊。”地上蜷缩着的黑影忽然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

    小红?她记得有个新进府的小丫头叫做小红,尤其喜爱穿红衣,后来被分到了大公子屋子里做粗使丫头。张婆子的紧张情绪稍微安定了些,只是不是旧夫人林氏,还有已故的五姨娘就好。

    她弯下身去,用手试图掰开那黑影紧紧抓住自己脚脖子的手。轻触之下,她感到那黑影的手虽然冰凉,但是还是有一些温度的。她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人常说,鬼是没有体温的,这个黑影还有体温,那就不是鬼魂。

    借着半空中投射下来的淡淡月光,张婆子靠近了些,细细地打量面前的黑影一番。那人虽然披头散发,形状有些可怖,但整体来看,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大公子屋里的粗使丫头小红。

    张婆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踢了小红一脚:“你这个死蹄子,想吓死我这个老婆子吗?来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干什么,装神弄鬼啊?”

    “有鬼?哪里有鬼?”一听到“鬼”字,小红更显惊惶,身子缩了缩,眼睛惊惧地望四周看看,“张妈妈不要吓我,我怕啊。”

    ‘怕?怕你干嘛还赖在这里不走?”张婆子没好气道。无缘无故蹲在这里,不是吓人那是干什么?

    “我不敢走……”小红又哭了,边哭边道,“我一直是在大公子屋子外面侍候的,今天上午的时候,翠巧姐姐叫我过去端碗参汤给大公子喝。我不知道那碗底抹了油,拿不住,碗就掉在地上摔了,翠巧顿时生起气来,说是要禀了夫人撵我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家还有老老小小靠我拿了例钱去养活他们……翠巧姐姐就说,说如果我能够在旧夫人的居所边上跪上一晚上,就饶了我,不然的话,就让我自己走人。”

    听了半天,张婆子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底下的丫头们私下里闹起矛盾。大丫头欺负小丫头那是常有的事情,身份地位高一些的,自然手中的权力会大一些,就好比她自己,以前在府里是个人人瞧不起的粗使婆子,如今身份地位变了,府里那些平日里看低她的人,不一样对她点头哈腰,唯恐礼数不周的?

    见张婆子沉默不语,小红以为她不肯帮忙,越发哭得伤心:“张妈妈,我求求你,你菩萨心肠,好歹帮我这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行了,别嚎了。”张婆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厉声道。

    被张婆子一喝斥,小红马上止住哭声,用两只红肿的眼睛满怀期冀地望着张婆子。

    张婆子心想,大公子屋子里的翠巧,说的什么要撵小红走的话,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小红罢了。一个大公子身边的大丫头,还没有轮到她说撵谁走谁就得走的地步,至少得过她这个老婆子这一关吧。再说,现在为了大公子的婚事,大夫人与四姨娘明争暗斗,弄得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小事情。如果闹到上面去,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好了,你也不用跪在这里了,这里阴森得很,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也救不了你!”张婆子吩咐道,“小红,你现在就回屋子里去,如果翠巧问起,就说是老婆子点了头准你回去,她要闹让她到我这里来闹。”

    小红也听说了前几年清波阁闹鬼的事情,如今听张婆子这么一说,心下更是惊惶,脸都白了。感激地朝张婆子磕了个头,爬起来慌慌张张就要回去。

    “站住!”张婆子忽道,目光忽然锐利起来,“翠巧这几年在府里,也算是安守本份,并无做出什么逾越规矩的事情来,也不是狭隘偏执的人,今日她这般待你,一反平常的性子,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吧?”

    张婆子紧盯着小红,目光如炬,盯得小红惊慌失措。她懦懦道:“没有啊,可能是因为我是新来的,笨手笨脚,翠巧姐姐看我不顺眼……”

    张婆子叹了口气,小红来府的日子尚浅,她以为这番说能骗得过她这个在府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婆子吗?最近,冬蕊常常有意无意透出口风,说大公子屋子里的小红与四姨娘身边的杏儿走得很近……

    “小红,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也不用老婆子来说教,你自己掂量着办。”张婆子似提醒又似警告,“大夫人最憎恨各房互通消息,老婆子能帮你这一次,下一次,也许就没这么好运了。”说完看了小红一眼,再看看阴森森的清波阁,转身快步走了。

    张婆子言下的意思,她是决定帮小红了。对于张婆子而言,这样举手之劳之事,她最乐意去做,不用自己花费多少力气,又能让受惠的人记住自己的恩情,张婆子深知做人需要八面玲珑,这样自己万一倒了,还有别人会扶自己一把。俗话不是说,做事留三分余地吗?她的前半生把坏事做绝,这几年以来一直在思量着报应会不会来,寻思做几件事情来消除自己造下的孽。

    小红愣了半晌,张婆子的话让她心惊胆颤。张婆子的神情,似乎已经勘破她私下里做下的事情。而她给四姨娘那边通了风,报了信,害红绫挨打,而四姨娘那边呢,见她跪了半宿,也没派个人来看看她。她这时方感到人情淡漠,世态炎凉,不禁后悔为四姨娘做的那些事。

    见张婆子走得远了,小红方才慢慢站直身来,揉揉麻木的双脚,跚蹒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六十六章 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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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婆子快步走出老远,方才摆脱心中那个阴影,站在烛光明亮的抄手游廊里,来往的丫头婆子都对她恭敬备至,笑脸相迎,使她又找回了在府时的感觉,她依然还是大夫人的红人,府里最受尊敬的人。

    她叫住一个正低头匆匆走路的小丫头:“春兰。”

    春兰是七小姐傅清敏的大丫头,见有人喊她,抬起头来看,看到张婆子,忙道:“张妈妈好。”

    张婆子见她情绪低落,眼圈微红,不由讶然道:“春兰,你怎么了,七小姐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春兰闻言,眼圈更红了,眼泪差点落下来,忙掏出手帕来擦:“张妈妈,七小姐又病了。”

    七小姐因是未足月出生,自小落了病,身体孱弱,吹不得风,平日里极少出门,在屋子里也是窗户关得紧紧的,生怕冻着她。

    张婆子“哦”了一声,心想又找到一条可以向大夫人传递的消息了。脸上却关切地问道:“请了大夫没有?这病可拖不得。”

    春兰垂泪道:“刚才三姨娘来过,也让人请了大夫,大夫说是受了风寒,上次没调理好,这番愈发加重了。”

    张婆子唏嘘一会,心中暗想,真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连一点风都经受不起。要这般三天两天头的请大夫看病,七小姐自己那些例银哪够这么个耗法?幸好还有二公子这个亲哥哥关照着,时不时拿些银子出来。二公子性子刚硬,绝不会向大夫人伸手要银子,多半是旧夫人婆家接济着。一想到旧夫人林氏,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忙快快撇开这个想法,不敢再想下去。

    春兰向张婆子行礼告退:“张妈妈,我还要去厨房看药熬好了没,还有,熬了些红枣桂圆米粥给七小姐,我怕厨房的人照看不周全,我过去看看。”

    张婆子颌首:“你去吧。”

    春兰走两步又转回来:“张妈妈,七小姐方才说了,她身体不适,过两天的花灯节她就不进宫去了,”

    早些时候,大夫人换上了二品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与朝中一些大臣的太太们都被皇太后召进了宫里。皇太后生性喜爱热闹,年纪越大,这个性子倒是从来没有变过,遇到什么喜庆节日,总要召一大帮子人围在身边热闹一番。如今花灯节快到了,皇太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不过,年年放灯没什么意思,今年皇太后突然想弄些新巧的花样出来,于是便授命给当今天子,让他召集翰林院那些文人们想出些好玩的点子,就连“京城四大才子”之首,府里的二公子傅光烨也被召入宫中,商议此事。

    后来,皇太后给各位朝中大臣的家眷们下了口谕,让各位官太太各带自家女儿前来赴宴,共享佳节。

    京城的官家太太接到凤谕,各自私下准备,暗暗摩拳擦掌,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让自己的女儿在皇太后面前赢得头彩,给皇太后留下好印象。这才有了后来的花灯店里为了制花灯用的宣纸各府丫头互相抢夺的事件发生。

    此次前去赴约的有年方十六岁的大小姐傅清芳,十五岁的二小姐傅清婵;十四岁的三小姐傅清菲和五小姐傅清莹。四小姐傅清滟早早夭折,六小姐傅清玉失踪在外,七小姐傅清敏体弱多病,无法赴宴。如此一来,就只有四位小姐前往宫廷。

    早些日子,大夫人就让张婆子去请了京城里有名的舞剑大师与书法大家到府里来,分别授艺两个女儿。至于其他两位小姐,张婆子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动静,想必私底下也暗暗较劲吧。

    “春兰,转告七小姐,让她大可放心,老婆子一定把话带到。让七小姐好好养病,平心静气,不要被琐事牵扯绊,病才好得快。”张婆子连忙道,脸上却掩饰不住喜悦的神色。七小姐不去赴宴,这让各房小姐无形中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这个七小姐,别看身子弱不禁风,才情却是出奇的好,跟她哥哥二公子傅光烨一样,在京城闺阁之中小有名气,要论吟诗作对,傅府这几个也许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春兰又道了谢,转身走了。

    远处灯火明灭,张婆子的眼睛微眯,想了想,步履匆匆地朝上房走去。

    待张婆子走远了,躲在暗处的春兰笑了笑,低声对身边一个人道:“小姐,你看,她去大夫人那里了。”

    黑暗中传出一声细柔的声音:“春兰,她去大夫人那里,定会把我们的话带到,这下,我放心了。”是傅府七小姐傅清敏的声音。

    “小姐,我就不明白了,二公子干嘛不让我们去参加宫里的宴会呢?多好玩的事情呀,小姐才情那么好,肯定能夺得头魁的。”春兰纳闷道。

    “二哥哥之所以那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想必是因我年纪尚小,他不想我惹太多的事情,能避则避吧。”七小姐说得有些气喘,忍不住连咳了两声。

    “小姐,我们回去吧,你的病还未好呢,不能再加重了。”春兰忙扶住七小姐,轻声劝道。她明白小姐的意思,如今在这个傅府里,哪个小姐不是有娘亲在身边的?偏偏这个嫡出的七小姐没有母亲作依靠,像个孤儿似的。如果再强出风头,成为各房的眼中钉,那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二公子虽然天天过来,嘘寒问暖,生活上也照顾得极为细致,但毕竟男女有别,不可能一天到晚在身边照应着。所以二公子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顾及亲妹妹在府里的安全。

    七小姐点点头:“我们走快点,待会,大夫人请的大夫要过来了。”她用丝帕掩了口,又咳了两下,方才在春兰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约过了半个时辰,果然传来一阵喧杂的脚步声,大夫人带着张婆子、冬梅冬蕊,还有经常过府给内眷看病的姜大夫过来了。

    例行公事把了脉,姜大夫开了方子,让下边的丫头拿去煎药。然后大夫人又说了些宽慰的话,一行人方才离开。

    第六十七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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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一走,七小姐傅清敏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春兰拿了个松软的半旧茶花图案的靠枕放在她身后,然后扶了她靠在床边。

    “把帐幔挂起来吧。”傅清敏道,“还有,窗子打开一些,透些风进来。”

    “七小姐,你病才好转一点,要是又受了风的话……”春兰担忧地看着七小姐,犹豫着该不该把窗子打开。

    ‘我哪有这般娇弱?”七小姐仰起小小的脸庞,在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有了同龄人没有的成熟,“这个病怏怏的样子是做给她们看的,方才屋子来了那么多人,空气浊得很,放些风进来,吹散这些浊气。”

    春兰可不懂什么“清气浊气”的,她素知七小姐向来有洁癖,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喜欢人多吵嘈,所以想了想,还是依言开了一半窗子。

    七小姐觉得喉咙有些痒,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这晚上凉得很,敏儿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这窗子这么大开着,这病怎么能好呢?”随着话音一落,二公子傅光烨清冷的脸庞便出现在门口处。

    春兰忙向二公子行礼,并道:“二公子说得是,奴婢方才也是这般劝过小姐,可小姐就是不听,说什么非得把窗子打开,好吹走屋子里的浑浊之气。”

    二公子笑笑,挥手让春兰退下,走上前去,侧坐于床上,轻轻扶住妹妹,把旁边一个架子上挂着的银鼠斗蓬取了过来,披在妹妹身上,脸上颇有责怪之意;“你看你,手凉得跟冰似的,这病刚好,也不知道好好保重自己,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跟死去的娘亲交待……”说到最后,声音沉了下去,一股悲怆的意味流泻出来。

    傅清敏虚弱地笑笑,伸出小手去抚平哥哥紧皱的眉头:“哥,你干嘛老说这些伤心的话?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我好好的,哪来的什么好歹不好歹的?再说,这大夫是一批一批地来,你还担心你妹妹会有什么不测不成?”

    的确,她这个哥哥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即使一点小小的风寒,也大惊小怪的,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惟恐她会出事似的。这让她在这个清冷的傅府里感到十分的温暖。

    其实,她的身子哪有那般娇贵?在这个偌大的傅府时,没娘的孩子,即使是嫡子嫡女,也像根草般无人看顾,所以自打小时候开始,她的亲哥哥就有意识地提醒她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只不过,她毕竟是早产儿,身子比府里其他小姐是差了好多,一点风寒就引发不适,也让自家哥哥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一样,处处为她打点照应着。

    “你呀,听话一点,哥哥就少操心一些。”二公子轻抚着妹妹的鬓发,叹了口气。

    说话间,春兰已经去了大厨房,把红枣桂圆梗梗米粥捧了过来。二公子亲自接过,试试温度,亲自喂妹妹喝下。

    梗米粥熬得香甜润滑,散发出阵阵红枣与桂圆的清香与甜润。傅清敏喝了一口,眼眶顿时湿润了:“哥……”

    “别说话,好好喝粥。”傅光烨轻声道,一口接一口地喂给妹妹。

    傅清敏愣愣地看着哥哥。在这个傅府里,只有他们兄妹俩相互依靠,明里毕恭毕敬,光鲜得很,暗地里冷言冷语的哪里少得了?就拿这碗红枣桂圆梗米粥来说,她的小院子里没有小厨房,要熬粥只得到大厨房里去,而大厨房里的人是专看大夫人脸色行事的,她能吃到大厨房里专门为她熬制的梗米粥,不用说哥哥肯定使了不少银子。

    喝完粥,二公子让春兰把碗撤下去,又从?子里取出一封银子来,递给妹妹;“敏儿,这银子你收着,该用的时候就用,别舍不得。”

    傅清敏推辞着不要:“哥,你平日给的已经够多了……这么多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方才她掂量了一下,这封沉重的银封,少说也有十多二十两银子。这么多的银子,她这个哥哥从何处取来的?

    “放心,我自有办法。”傅光烨潇洒地笑笑,看出妹妹心中的疑惑,又道,“敏儿你放心,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哥哥哪里屑于去干这些勾当?”

    见妹妹仍盯着自己,一副十二分担忧的样子,只好道:“敏儿,你忘了,娘临走的时候不是给我留了个锦盒吗?一直在远房舅舅那里收着,这两年见我可以独立掌事了,舅舅便把这个锦盒给了我,里面居然有几处田地和房产……”

    傅清敏惊喜道:“真的?”

    傅光烨含笑抚了抚妹妹的头:“哥哥什么时候骗过敏儿?”

    以前在这个人情淡漠的傅府里,二公子一直凭着一副狠劲强撑着保护自己和妹妹,可今年年头出了自己食物中毒误考的事情之后,他意识到,光凭一股狠劲是不行的,新夫人有的是手段,她一样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去陷害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把魔爪伸到自己在世上唯一的妹妹身上。所以,他也学乖了,知道如何去笼络人心,不让误考事件重演。正因如此,他那个远房舅舅,也就是京城京畿卫林守成,才会把这个装有近十处亩与房产的锦盒,还有林氏留下来的所有珠宝全部交给他。

    想到自己的母亲林氏,临走前仍对他们兄妹俩念念不忘,连以后的生活所需都替他们安排妥当,而且还隐秘地避开了新夫人的耳目。想到这,二公子不由觉得有些心酸。林氏也还真是没有看错人,他那个远房舅舅,并非正式的科考出身,由于颇具才干,被林氏的父亲赏识,推荐为官,从此官运亨通,在心里一直对林氏一家感恩戴德,对于林氏所托,当然义不容辞。

    “敏儿,哥不让你进宫赴宴的事,你不会埋怨哥哥吧?”二公子问道。

    傅清敏懂事地摇摇头:“敏儿不怨哥哥,哥哥这样做,也是为了敏儿好。”

    二公子叹口气,看着早慧的妹妹:“敏儿放心,等哥哥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让敏儿把以前的一切都补回来,让别人知道,我傅光烨的妹妹,绝不输给任何人!”

    第六十八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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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玉坐在一张半旧的桌子旁边,面前摆了好些编制花灯的工具与材料,还有一些成形的灯笼。她的手在灵巧地上下翩飞,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方。

    那天在山上,傅二公子对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那天,傅二公子说:“……到时你就会明白了。这几天你要尽量呆在家里,不要随意出门。还有,昔日太子太傅的家眷会到光华寺上香,可能会顺便到你们村子里来。”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不,就是傅二公子糊涂了。昔日的太子太傅,也就是当今皇帝的老师,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他的家眷去光华寺上香那是为了求签还愿,无端端的干嘛会“顺便”到破败的水边村来?这也太奇怪了。

    不要说水边村并不是什么闻名富庶的村落,即使是的话,那也没有理由要到她这个小村子里来,又不是钦差大臣,弄些什么“代天巡狩”的名堂出来。何况还是那昔日太子太傅的家眷……

    还有,傅二公子从哪里看出她“喜欢读书”?真是太太奇怪了。

    “清玉,你在想什么?”一个人连蹦带跳跑了进来,着实把傅清玉吓了一大跳。

    “三娇,你干什么?这样吓人会吓死人的!”傅清玉抚了一下心律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脏,这个三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稳重了?

    “清玉,我看到你拿根篾条出了半天神,不知道你在看什么,这根篾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值得你看上老半天的?”胡三娇好奇地看着傅清玉手中执着的一根竹篾,似要从竹篾中看出花来。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不想再谈自己,转过话题问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开心得跟只兔子似的,有什么喜事吗?”

    “兔子?”胡三娇很喜欢这个比喻,“嗯,你是说我养的那两只兔子吗?兔子很好啊,眼睛红红的,耳朵长长的,毛毛滑滑的,我喜欢兔子。”

    “我不是问你兔子的事。”傅清玉有些懊恼,“我是说,你今天这么兴高采烈的,捡到宝了?”

    胡三娇神秘地眨眨眼睛,凑近傅清玉的耳朵道:“清玉,我告诉一个好消息,保准你也会很开心的。”

    “什么事?”傅清玉无精打采问道,她现在烦死了,刚才那个问题想得她十二分郁闷。

    胡三娇在她耳边悄悄道:“清玉,我求过我爹了,我让他在花灯节那天,带我们去京城看花灯。”她看着傅清玉睁大了愕然的眼睛,笑得更开心了,“我爹,他答应了!”

    “真的吗!”傅清玉“豁”地站了起来。到京城去观灯,这可是她来到这里以后一直的梦想啊。京城,那个富得流油的地方,花灯节一定热闹非凡,而且,全城的人都涌出来观灯,那是怎么一个浩大的场面?说不定还可以看到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当今皇帝呢!她心中一直期冀的事情,终于可以实现了!

    胡三娇也站了起来,看看地上各式花灯:“清玉,再过一天就是花灯节了,你快点把花灯做好,我们到京城最高的凌云桥上去放灯,传说在凌云桥上放灯,来年一定会遇到一个如意……”说到这时,胡三娇的脸上红了一红。

    傅清玉并没有留意到胡三娇的神情变化。她在兴奋地想,能看到古时文明,这是多少令人激动的事情。到时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呢?要不要带本笔记本,把沿途所见所闻记下来?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要是有相机的话,那“咔嚓”一声把什么东西都留念下来,多好啊。

    见傅清玉又一个人在出神,胡三娇又不依了,她用力摇着傅清玉:“清玉,你又在发呆了,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傅清玉朝胡三娇翻翻白眼,她又没有失聪,怎么听不到胡三娇的说话声?

    “胡三小姐,你别这样晃我,晃得我头晕。你也准备一下,要穿什么衣裳去,要穿哪双绣花鞋去,还有,要带什么小吃去,你趁现在好好想想,到了京城就没那么容易回来拿了。”傅清玉提醒她,毕竟从水边村到京师也有二三十里的距离,胡家虽是水边村的富户,但没养什么丫头,比不得那些大户人家,丫环成群,漏了什么东西让丫环或小厮回去拿来就行了。

    经傅清玉一提醒,胡三娇果然紧张起来,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和鞋子,转身跑出去找江氏去了。

    傅清玉看看桌子上的一大堆的材料,想到要尽兴,肯定要多做几个花灯,这样才好玩。于是复又坐下来,专心致志地做起花灯来。

    一转眼间,就到了花灯节,这一日,胡家人起了个大早。江氏与胡大娇留在家里,二娇这个假小子早早就跟着胡东哥,还有村子里一大帮小孩子出去玩了。胡三娇与傅清玉则跟胡大为到逛京城,看花灯。

    胡三娇早早就换上了她新做的那件蓝色印蔷薇花的褙子,内穿一身粉红色彩蝶百折裙,鬓发上戴了几只铜镶珠翠花蝶发夹,还有胡大娇亲手做的牡丹花缎面的绣花鞋,显得小模样娇俏可爱。

    傅清玉倒没那么多讲究,她主要是出去观灯的,对自己身上的衣着倒没那么介意。最后还是胡三娇硬塞给她一件刚穿过一两次的湖蓝色迎春花纤草扫花裙,非要她穿上去,她才勉为其难穿了上去。

    胡大为看着身边两个女儿,一红一蓝两朵花,“红花”娇俏艳丽,“蓝花”清丽脱俗,这样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上增光不少。胡大为今天也穿上了崭新的暗纹交领衣裳,特地执了把山水泼墨扇,提了只鸟笼。他总是不会忘记他的那两只别人送的宝贝鹦鹉。

    两只训练有素的鹦鹉小小的红色嘴巴很甜,一张口便叫道:“胡大爷好,胡三小姐好,清玉姑娘好。”叫得一干人等心花怒放,洒了谷子,然后盖上帘布,怕它们怕生,被人群惊扰了。这才登上早早套好的马车,带上一堆花灯,胡大为坐在车头,两个小女孩坐在车厢里,胡大为一挥马鞭子,马车便迎着朝阳,稳稳当当地朝京城方向驶去。

    第六十九章 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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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节的傅府也十分的热闹,依照礼俗,大夫人早早就吩咐下去,在凌晨天微明的时候就要把花灯挂在府门前和各个院子里。所以,当傅府里的小姐太太姨娘们都在沉睡中的时候,那些护院的家丁,还有后宅的丫头婆子已经早早起得床来,把灯笼用竹竿子挂上。

    当然,挂上了灯笼以后,那些各院的丫头们还不能闲着,得趁着天边朦胧的月光,到后花园采摘新鲜的玫瑰花,一瓣一瓣地掰开来,放到锦盒里,供府里的小姐太太们沐浴时用。

    天一放亮,大夫人便吩咐准备热水,把凌晨的时候新鲜采来的玫瑰花瓣洒下去,给各个进宫的小姐们沐浴。

    沐浴是必不可少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沐浴之后,便开早饭。厨房里的厨房也得早早起床,做好早饭等各房的丫头来领回去给各自的主子。有个新来的丫头困得睁不开眼,想赖在床上再合一会眼,被贺大娘揪了耳朵提了起来,怒吼声便在耳边响起:“想被撵出府去是不是?识相的就快起来,惹恼了大夫人,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用过早饭,各个屋子里的丫头便开始给自家主子进行精心的梳洗打扮,换上新裁制的衣裙,戴上新打造的金银玉器,施了香粉,抹了脂胭。

    一切打扮停当,各房小姐这才施施然地领了各自的丫头,跟随着换上二品诰命夫人服饰的大夫人,一起登上富丽堂皇的马车,朝宫中方向驶去。

    行在最前面的是大夫人的马车,大夫人带了冬梅。按照惯例,丫环是不能与主子并肩坐在车厢里的,所以,冬梅很自然地与车夫一起坐在车头。

    跟在后面的几车马车也是如此,丫头坐在车前面,小姐们都坐在车厢里。不同的是,各房小姐表现得各自不一:大小姐活泼好动的性子,在车厢里坐不住,不停地掀开窗帘子,把俏丽的脸庞探出窗外,朝外面张望着;二小姐傅清婵是三姨娘所出,生性跟三姨娘一样,喜静,爱参禅,端坐在车厢里拿本《金刚经》在默默吟诵;三小姐傅清菲是四姨娘所出,年方十四岁,遗传了父母的美好遗传因子,年纪小小出落得一副小美人儿的模样,粉面桃腮,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如今点了唇,描了眉,更显艳丽无双。她正在绣一个花绷子,马车虽稳,但毕竟有些颠簸,但她居然能丝毫不乱,针针俱绣在应该落下的位置上,这绣功可谓炉火纯青;五小姐傅清莹虽然与三小姐傅清菲同年,是大夫人所出,但相较之下,整整小了半岁,发育明显跟不上三小姐,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似的,根本看不出袅娜柔美之态,是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儿。

    马车约行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宫门口。大夫人下得车来,又招呼四位小姐们下车。

    宫门口早早就聚了好些人,大夫人放眼望去,都是些熟识的面孔,是朝中各大臣的家眷,各自携了女儿来。一时之间,宫门前,衣香飘飘,人影交错,华衣丽服,每家的女儿们都如斑斓的彩蝶般,十分的惹人注目。

    三小姐傅清菲眼波流转,便瞥见工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李绮娘正朝她得意地笑着。傅清菲瞬时把脸绷了起来,她记得大丫头香巧向她汇报过,就是这个李绮娘,抢了她在花灯店里预订的宣纸,害她只得另找其他的店铺预订,差点就误?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