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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第50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换一身好些的衣裳,再去厨房里给她准备一些吃的,暂时先压压惊,其他的待会儿再问不迟。”依书吩咐道。

    银珠薄荷正有此意,忙代夏荷谢过依书的好意,将她扶去了一旁的她二人的房间。银珠在房里陪着夏荷,薄荷则去准备热水。

    两刻钟以后,银珠薄荷终于帮夏荷收拾完毕,也让她稍微吃了些东西,再次将她带到了依书面前。

    夏荷梳妆整齐,又略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肠胃,整个人的精神似乎也镇定了下来,好似又恢复到以前那个在依书身边万事在手的夏荷。

    依书微微颔首,轻声问道:“夏荷,现在可好些了?”

    夏荷朝她躬了躬身,轻声禀道:“劳小姐担心了,奴婢没有什么大碍了。”

    依书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与她道:“先坐着吧,坐着回话。”

    夏荷依然是一副拘礼的样子,不敢轻易在依书面前落座,“在小姐面前,奴婢哪里有坐的资格?奴婢站着回话就好了。”

    依书假意脸色一板,声音中添了几丝严厉的味道,“我让你坐就坐吧,怎么?现在我说的话已经是没用了么?”

    夏荷紧张地半弯了腰肢儿,惶恐的道:“奴婢不敢。”

    依书转瞬又和颜悦色起来,“既是不敢,那就坐吧。再者说了,你现今已经不是我身边的丫鬟,有些规矩不用再那般计较,放轻松些的好,就当是老朋友再见,说说话而已。”

    夏荷紧张的朝一旁的银珠薄荷看去,待得看到她二人也是含笑点头的样子,方才依了依书的话。

    这么多年来,主仆之分早已在夏荷心中根深蒂固,让她丝毫不敢逾越半分。尽管依书如此说了,她也只是半边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丝毫不敢坐正了。

    依书没有立即去问她话,想来此刻夏荷也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一想自己这一段时间的遭遇。

    薄荷倒了两杯茶来,分别放置在了她二人的面前。

    好一会子后,依书才轻声问道:“夏荷,可否将刚才那件事跟我解释一下?你离了秦府之后,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提到刚才的事情,夏荷不由悲从中来,微微抽泣着,袖子不停地抹着眼泪,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依书也没有急着追问,想来若是夏荷愿意跟她讲,等她情绪镇定一些以后,应该就会将事情的的原委通通告诉她。

    果然,一盏茶时间后,夏荷停止了哭泣,眼眶红肿的看着依书,哑声述道:“小姐,那年冬涛原是个赌棍,欠了好些外债。原本年家倒也是有些家底,还那些债务也不算太艰难,但年伯父律己甚严,更不可能由得年冬涛这般胡作非为。年冬涛担心自己会遭到年伯父的责打,所以就将还钱的心思打到了我的身上,却是压根不敢跟家里人讲。”

    “他欺无蒙无知,撺掇无蒙与他赌钱。无蒙只是为着好玩,哪里晓得赌钱是什么意思了?他骗无蒙签下我的转让契,暗自在骰子上动手脚,果然赢了无蒙。他拿了那转让契,便让我出来帮他挣钱还债。”

    依书眉头微蹙,问道:“年伯父是谁?是你公爹,还是年冬涛的父亲?”

    夏荷回道:“是年冬涛的父亲。”

    依书又问道:“那转让契现在何处?”

    夏荷略拧了拧眉,道:“应该还在年冬涛的身上,今日他还拿到我面前给我看的呢。”

    依书思量了一阵,后又问道:“他这真的是第一次打你?”

    夏荷摇了摇头,哽咽着道:“不是,无蒙输给他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儿了,这期间他不停地催我出去赚钱,我硬是不从,也被他毒打了好多次。今日是被他硬生生拉去了街上,我赖在那巷中不走,他便当众打了我。”

    依书眉头一阵紧皱,忽然察觉出夏荷话中的问题,问道:“他让你以何方式赚钱给他?”

    夏荷低头不语。

    依书催问了一遍,夏荷方才哽咽着道:“他竟是想让我去做那迎来送往的营生。”

    依书震惊的瞠大了眸子,怒拍了桌子一记,喝道:“该死的年冬涛,畜生东西,他竟然敢让你去做那种事情!这事儿,年无蒙可晓得?”

    夏荷点了点头,嘶哑着声音回道:“无蒙不知,他只晓得年冬涛让我出去赚钱,却不知做的是什么。我曾经暗示于他,偏他什么都不懂,不能领会我的意思,我也不好明讲。”

    依书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今我已经离了秦府,我且问你,若是让你与那年无蒙和离,你可愿意?你但且放心,就算是离了这年无蒙,我也一定帮你再寻一门好亲事。”

    夏荷闻言一震,惊愕的抬头看着依书,随之又垂首下去,无言的微微摇头。

    依书不由皱眉,“你这段时日竟是对那年无蒙生了感情不成?”

    夏荷还是摇头,轻声解释道:“回小姐,虽说当日嫁与无蒙是因为夫人的赐婚,但是在夏荷心里,一日为夫,便是终生为夫。尽管无蒙略有些呆傻,但他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从不会动什么歪心思。所以,夏荷此生是认定了无蒙,还请小姐成全。”

    依书不由眉头紧皱,对于夏荷的这个想法,她即是不屑,又是有些敬佩。毕竟人处在这种情况下,有多少人是愿意不离不弃的?更何况自己还是站在夏荷这边的。

    依书轻叹一声,道:“罢了,既然你认定了那年无蒙,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们日后能过好一些便是了。不过,这个年冬涛倒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不能由的他胡作非为。”

    她忽然又想起刚才夏荷说的话,问道:“夏荷,既然年冬涛怕他父亲,而他父亲又不允他赌博,你为何没有跟他父亲直接言明,让他父亲教训于他?”

    夏荷沉声道:“倒不是我不想,只是他以无蒙威胁于我,我才不敢将这事儿告诉年伯父。无蒙无知,若是年冬涛存心诓骗于他,无蒙免不得要受一些苦。”

    第一八一章 询问

    听到夏荷这样的回答,依书不由一阵的无语,最后竟然担心的还是这年无蒙。想到这,依书心里也是不无愧疚,若不是因为她,夏荷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夫郎?

    依书思忖了会子,要想惩治这年冬涛,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夏荷跟年无蒙,这事势必就得捅出去,只是要看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了。

    目前分析来看,自然是有两个方法。一者直接将年冬涛送去官府查办,让他吃几年牢饭,以后也长个记性,万不可以再随便欺负人,而且正好也顺便戒戒这赌瘾。不过呢,这年冬涛毕竟是年无蒙的堂兄,虽说年冬涛这样的渣滓没有再顾惜他的必要,但是换个角度去想,夏荷以后还要在年家继续待着,虽说年冬涛他父亲不喜欢自家子嗣做那些不正经的事情,但若是当被责罚的人变成他的儿子,舍不得之心一起,以后受苦的就是夏荷了。

    依书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听夏荷的意思,便问道:“夏荷,这件事既然已经被我知晓,那就一定要处理一下。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嫁进年家。现在,你跟我说说,对于年冬涛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是将他送进官府揪办,还是私下教训他一顿了事儿?”

    夏荷微蹙眉头,顿了顿,回道:“他虽是个恶人,但毕竟是无蒙的堂兄,我倒是想将他送进官牢,只是年伯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将他送进牢里,也对不起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年伯父。”

    咬着牙,夏荷恨声道:“若是能私下教训他,让他长个记性,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跟无蒙,那便是最好的了。”

    依书沉声道:“夏荷,你可想好了?对于这样的恶人,你真的决定不将他送进官牢?”

    依书这样一问,夏荷便再次想了想,只是最后还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免得年伯父太过伤心。”

    依书不由挑眉,指节轻叩着桌子,沉声道:“夏荷,你心太软了。虽说可以私底下教训他一顿,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若是他旧习难改,再次祸害到你跟年无蒙的头上,到时候我远在西州,就算是想帮你出口气,也是力有不逮。”

    夏荷神色微有茫然,似乎也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少时,皱着眉摇了摇头,叹息道:“劳烦小姐挂念,也许,这就是夏荷的命吧,夏荷生来就是苦命之人,既然命定如此,夏荷也只有接受了。”

    依书无语的看着夏荷,本想教训她两句,命运是可以自己争取的,她怎么可以将那些明明是人为的事情都归于命定?只是转念一想,这还是在古代,世人思想多过于封建,相信这世上有神灵,每当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之时,也是本能的求助于虚无飘渺的神灵。

    虽说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很多,例如她出现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最最奇怪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真的可以提前注定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依书不由握了握拳,心知自己的这种想法就算说出来,也不会得到面前三个丫头的同意,顶多让她们觉得惊骇而已。

    依书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道:“既然你认定是如此样子,那么我也不多说了。不过这件事是一定要告诉年冬涛他父亲。凭你二人,绝无制住年冬涛的能力,还是让他父亲以后好生约束着他的儿子,以后不得再欺负于你二人。还有,这是我碰到的第一次,姑且听你的话,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再有下次……”

    依书脸上露出危险的神色,“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他。”

    夏荷垂首听着,晓得依书是在为她抱不平,若不是因为她,依书哪里有那闲工夫来管这种小人物的事情了?低声应道:“小姐的良苦用心奴婢省的,若是这一次没有让他长记性,再有下一次的话,奴婢也觉得他是该进去吃吃牢饭,长长记性了。”

    依书颔首,“你晓得便罢,回头这件事我还会跟他父亲亲自说一下,若是他再管不住他的儿子,那也不能怨你不讲情义了。”

    夏荷连连点头,同意依书的说辞。她自个儿心里也明白,越是这种人,越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不然反而越会让他得寸进尺。她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怎么可以始终让自己活在年冬涛的阴影之下?

    不错,她是一个丫鬟出身,生来就被亲人嫌弃是女孩儿,后来卖到秦府为婢。但是正因为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她心里更为清楚什么样的事情当做,什么样的事情不当做。

    她心里明白,其实此刻于她最有利的处理办法就是,与年无蒙和离,跟依书一道去西州,从此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依书是她伺候了多年的主子,她晓得依书绝不是那种会亏待她的人,以后一定会善待于她,甚至说会帮她寻一门好亲事,那也绝对不是假话。

    可是,想到那个对她完全信任、完全依赖的人,她心里就隐隐的不舍。她生来就被亲人嫌弃,即使依书信任于她,那种信任又如何及得上亲人之间的信任?故而,她舍不得无蒙,舍不得那个对她全心依赖的人,舍不得那份信任。

    依书问明事情原委,又问了夏荷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心里有了计较,便与夏荷等人一道又去了偏厅。此时,年冬涛应该正被押解在那里。

    等的她几人到后,果然看到年冬涛跪坐在地上,时不时抬眼瞅着上位之人的神情。而林母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未曾将跪在下面的年冬涛放进眼里。

    看到夏荷再一次出现,年冬涛连忙跪行到夏荷面前,连连讨饶道:“夏荷,弟妹,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情。”

    不待夏荷说话,依书就立于年冬涛面前,冷笑一声,嗤道:“再也不敢了?哪,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然后我再来看看你这句话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年冬涛一窒,眉头皱紧,狐疑的朝夏荷看去。到底是夏荷没有跟秦三小姐讲明事情原委,还是秦三小姐这是在诈他呢?

    年冬涛一阵犹疑,依书哪里会给他时间让他在这边想来想去?冷声喝道:“你自个儿做了什么就说什么,迟迟疑疑是在干什么呢?”

    尽管依书一向展现在人前的形象是柔柔弱弱,此时彪悍的吼声已经超出了林母对她的印象,但是此时是非常时刻,夏荷又是她极在意的人,一时也顾不得林母会怎样想她。

    林母倒也奇怪,自家媳妇都怒成了这个样子,往日端庄贤淑的形象全无,她竟然连头都没抬,瞅都没有瞅一下,顾自闷头喝茶,似乎喝的是什么极品仙茶一般,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年冬涛被依书吼得一震,眸中不掩惊慌,呐呐的道:“只是那日无蒙非要跟我赌,偏又没什么赌资,所以就将夏荷当赌注押了上去。孰料他赌技太差,输给我了,便就将夏荷输给我当丫鬟使唤了。”他恳求道:“三小姐,这事儿真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全是无蒙他那个兔崽子非要跟我赌的,我是被迫的。”

    年冬涛说着说着,竟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年无蒙,自个儿一丝干系都没有。

    想到那般单纯的人竟被年冬涛说成这个样子,夏荷不由气急,指着他怒喝道:“年冬涛,你摸着自个儿良心说话,你刚才讲的可是实话?若是无蒙真有你说的那般的心机,今日你会好好的跪在这里?你别以为我没有跟年伯父讲,就是怕了你,我只是看不得年伯父伤心罢了。若是你再这般,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原本年冬涛顾着依书等人在面前,鸡蛋怎么可能碰的过石头?所以故意装了孙子,只是此刻见夏荷在他面前叫嚣,本性中的那份痞气又冒了出来,斜眼看着夏荷,嘿嘿冷笑一声,嗤道:“你会对我不客气?你敢对我不客气?”

    他侧过头,将脖子朝着夏荷,故意讥讽道:“来啊,我脖子伸在这儿呢,有本事你拿刀来砍,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夏荷怒目圆瞠,哆嗦着手指着他,喝骂道:“你个无赖!”

    依书毫不客气的伸腿踢了他一脚,冷声道:“怎么了?手腕已经接好了?还是忘记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

    年冬涛一窒,忙又装出那份灰孙子的样儿来,垂首恭敬的道:“三小姐,您看,刚才真不是我威胁她,是她先来威胁我的。当着您的面,她竟然一点都不将您当回事儿,就这么威胁我。这等恶女,实在该好生整治一番才是。不然岂不是堕了您的威严?”

    碰见年冬涛这样的极品,依书险些被他气乐了起来,冷笑道:“哦,那依你看来,该如何整治才好?”

    第一八二章 关押

    听到依书的话,年冬涛不由嘿嘿一乐,斜眼看着夏荷,咋了咂嘴,道:“依我看来,应该先打她二十棍子,让她好生长长记性,以后万万不可以再当面顶撞您了。”

    依书一笑,反问道:“那你说,若是有人当着我的面说瞎话,又该如何处置?”

    年冬涛笑容一顿,这才想起自己与夏荷在依书心里的地位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实在是没有比较的资格。依书这么问,显然是刚才已经问过了夏荷那件事情的原委,知晓了其中的关系,故而现在才这般问他。

    年冬涛迟迟说不出话来,依书在林母下手的位置上坐了,悠然的品着丫鬟送上来的凉茶,正好去去暑气,一时好似已经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个人正跪在厅中。

    年冬涛小心的朝依书的方向瞄了一眼,见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回头就朝夏荷的方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口中无声的问道:“你把事情都说了?”

    夏荷估摸出他的意思,不由冷笑,轻轻点了点头。

    年冬涛紧咬牙关,脑中思绪飞转,衡量其中的得失利弊,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行到依书面前,哭求道:“三小姐,三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做这种蠢事,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轻抿着杯中刚刚被添满的凉茶,依书漫不经心的问道:“哦?我怎不知你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紧要时刻,年冬涛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磕头如捣蒜,忙不迭的回禀道:“小人知错,小人不该欺无蒙无知,故意设局欺骗于他,也不该欺夏荷心善,让她出去帮我挣钱,更不该鞭打于她。”

    右手杯盖嘭的一声落在杯子上,吓的神经本就有些紧张的年冬涛浑身哆嗦的匍匐在地上,依书冷笑道:“年冬涛,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年冬涛大声道:“小人知错,小人真的知错了,求三小姐勿怪。”

    夏荷是被他欺负的很了,原本她是一个极心善的人,最是见不得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此刻见年冬涛这般样子,只觉心中快意的很。

    依书扫了他一眼,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交上来?”

    年冬涛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纸,展开以后,垂首递至依书面前。

    依书放下手中茶盏,将那张纸接了过来,待得看清楚上面所写内容以后,恨恨的朝年冬涛瞪了一眼,将那张纸又折了起来,随手递给一旁站着的夏荷,扬声朝外唤道:“来人,将他给我拎到柴房里去,不许任何人给他一丁点儿的吃食和饮水。”

    外面立时进来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拉住年冬涛左右胳膊,蛮横的将他拉了出去。

    年冬涛惊慌失措,不住的向依书求饶,“三小姐,三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都招了,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保证小人真不会再做那种蠢事了。”

    依书只管垂眸喝自己的凉茶,看都不看哭的眼泪鼻涕都快落下的年冬涛一眼。

    眼见得自己就要被拉了出去,年冬涛忽然一个使力,意图挣脱两个小厮的束缚,却不料那两个小厮手劲儿极大,原本拉着他时就是抱了戒心的。故而,年冬涛使劲浑身力气的结果就是折了自个儿的胳膊,在那边连连哀叫不已。

    一直未吭声的林母忽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故意叹道:“哎呀……啧啧……也不看看我林府是什么地方,岂是由的你任意施为的?”

    年冬涛忽然想起先前那个其貌不扬的青衣小厮来,随之想到林府的背景,不由暗恨。想林府这样的家世,背地里得有多少人暗暗惦记着呢?若是不事先提防着些,林府真能顺利的兴盛这么多代?这林府怎么可能少了藏龙卧虎之辈?尤其是在几位主子的身边。

    年冬涛急忙又朝夏荷叫道:“夏荷,弟媳妇,赶紧救救我啊,帮我跟三小姐求求情哪……”

    夏荷转过头去,压根看也不看他一眼。

    年冬涛一路吼着,哭泣着求饶,被两个小厮无情的关到了林府的柴房里。

    待得年冬涛被拉走,厅中清净下来,依书连忙放下手中杯盏,起身至林母面前,福身道:“娘,今儿个媳妇僭越了,在娘面前失了规矩德行,还请娘责罚。”

    还不待林母说话,夏荷连忙跪到林母面前,叩首道:“夫人,小姐只是为了奴婢出口气而已,若是夫人一定要责罚小姐,就请夫人让奴婢承受吧。”

    依书忙又道:“娘,这事跟夏荷没关系,请娘不要怪她。”

    夏荷匍匐在地上,恳求道:“夫人,要怪您就怪我吧。”

    看着面前这主仆二人相互揽责的样子,林母不由失笑,乐道:“你们若是真的这般想受到责罚,我倒也不介意成全你们。”

    依书跟夏荷近乎同时说道:“多谢娘/夫人责罚。”

    林母一乐,“嘿……赶紧都给我乖乖的坐回去,哪个真要责罚你们了?依书,我可给你说好了,若是建之回来,说我欺负你了,我可不承认的,我一个小指头儿都没有碰过你呢。”

    依书抬首看向林母,略带疑惑的问道:“娘,您……不准备责罚媳妇?”

    林母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哪个要责罚你了?再说你又没做什么错事,干嘛要责罚你?”

    依书道:“可是,刚才娘在面前,媳妇就自作主张,丝毫没有问一下娘的意思,就将那年冬涛给关押了起来,这便是对娘的大不敬,理该受到娘亲的责罚。”

    林母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依书啊,莫怪娘说你。你以前是王府的大小姐,官宦人家最重规矩,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多的不得了。但是娘今日跟你说,我林府随意的很,只要你办事有理有据,不管谁当前,你都可以挺直了腰板儿说话,不需要顾忌太多。”

    第一八三章 只管办事

    听到林母的话,依书心中不由再次庆幸不已,虽说现在自己是身处礼法极严的古代,在家须得万事听父母,出嫁以后万事听夫君跟婆母,万万没有让她爬到他们头上的道理。

    但,她当着林母的面发落年冬涛,也没有得罪林母的意思,只是心中气愤难平而已。只不过这件事若是落在旁人的眼中,一番添油加醋,亦或者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寻她的错处,也是完全可以以这个理由责罚于她。

    幸而林母想法极为开明,再一次为她重申了林府的家规风气,让她不用束手束脚,不用太过谨小慎微,只要有理有据,站稳了脚跟,那就只管做自个儿的事情,万没有人会寻她的麻烦。

    “娘……”依书微有感动的唤道。

    林母一笑,握着她的手,道:“成了,今天生了这件事情,你一定也累着了,先回去休息休息。什么情况都等明天再说,反正娘就给你放一句话,这件事由你自个儿全权去办,娘一定在你背后支持你。可晓得了?”

    即是一家人,再说客气话那便不好了,更何况是与林母这样脾气爽朗的人,依书便笑道:“媳妇晓得了。”

    告别林母,夏荷随在依书身后,去了她的寝房。

    依书身子确实容易疲累,先前逛了街,后来又遇上夏荷,生了好一通气,又发落了那年冬涛良久,现在确实是有些累了。夏荷跟银珠等人都是跟在依书身边的老人,见得依书神色,便能猜到依书现在的情形,众人齐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原本依书是想先问问夏荷她现在在年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竟没有一个人为她主事儿的,由得年冬涛欺负她跟年无蒙。

    夏荷却坚持让依书先休息一会儿,凡事都等她醒来以后再说。

    依书推却不过她们的意思,况且今天碰上那么多的事情,她确实是有些累了,便嘱咐银珠薄荷待会儿先带夏荷下去休息,等她醒来以后,还有事情要问夏荷。

    约一个时辰以后,依书悠悠转醒,第一句话就是唤银珠。

    银珠就候在外间,听见依书唤她,忙进了内室,蹲身道:“小姐,醒了?”

    依书半坐起身子,微微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问道:“夏荷呢?”

    银珠道:“夏荷在奴婢的房间呢,小姐可需要奴婢现在去将夏荷给叫过来?”

    依书点了点头,挪身下地,“去把她叫过来吧,再去厨房给我看看现在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中午吃的不多,现在竟是有些饿了。”

    银珠颔首,下去做事。

    少时,夏荷一人来了依书面前,蹲身给依书请安。

    依书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夏荷,先坐过去吧,不用站着。”

    多年来养成的规矩习性让她不敢在依书面前坐下,只摇头道:“奴婢站着就好,站着好听小姐说话。”

    依书自是晓得夏荷的秉性,只是琢磨着,以前夏荷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些规矩不可废,自是要遵守。但现在她已经是年家的媳妇,不算是秦府的下人丫鬟了,那些规矩也不需要继续遵守了吧?便继续劝道:“以前你是我身边的丫鬟,不坐倒也罢了,而今你已经嫁入年家,难不成还不能在我面前坐下来?”

    听到依书这样说,夏荷心里自然是感动的,但于她而言,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前或者将来又是什么身份,依书永远是她的小姐。

    夏荷垂首,恭敬的道:“小姐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奴婢能站在小姐面前就好,小姐不用担心。”

    依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晓得夏荷有时会有些死脑筋,也不再劝,顿了顿,斟酌着措词,小心问道:“夏荷,年家待你如何?”

    提到年家,夏荷嘴角竟不由浮起一丝笑意,双颊微红,半垂着头,柔声说道:“无蒙待我很好,凡事总是以我为先,真心拿我当自家人看待,奴婢心中已很是满足。”

    依书察觉出夏荷话中的问题,微蹙眉头,问道:“夏荷,你明白我的意思,年无蒙是你丈夫,他对你好,关心你,那的确是你的福气。但是,我想知道年家其他人待你如何。”

    夏荷面色微有尴尬,咬着下唇,一时没有做声。

    夏荷这般样子,依书哪里还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轻叹一声,道:“夏荷,你在我身边多年,最后却因为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我对不起你了。”

    夏荷眼中泛出晶莹,急忙摇头道:“不,小姐,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我的命,是奴婢的命而已,这事怨不到小姐身上。况且,奴婢能遇上无蒙,也是因为这桩婚事,其实,奴婢应该感谢小姐才是。”

    依书摇头,思忖一番,道:“夏荷,既然年无蒙待你不错,而年家人待你却不怎样,你可有意与年无蒙另寻其他住处?与年家其他人等分开。”

    原本依依书想来,既然夏荷小两口感情很好,只是其他人待她不好,那就分开住好了,也省的夏荷继续在年家受气。

    却不料夏荷竟是摇了摇头,凄苦的笑道:“小姐,无蒙是什么样的人,想来你也知道一些。若是我与无蒙搬离年家,先且不谈我们有没有那银子可以另卖一处宅院,单谈以后的生活费用,我跟无蒙都是拿不出的。无蒙性善,容易被人诓骗,通过今天的事情,想来小姐也能看出一些来。而我呢,不过是一个女子之身,就算是挣些银子贴补家用,但又能维持到几时?以后我跟无蒙总归是会有孩子的,到那时候,又该如何办呢?非是奴婢不曾想过离开年家,只是离不开而已。”

    夏荷的语气越发的凄楚,听得依书实在是心有不忍。

    原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跟年无蒙离开年家,只是现实太过残酷。年无蒙人略有些痴傻,想他出去赚钱养家,无异于天方夜谭,不被人诓骗着签欠条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赚到银两?

    至于夏荷,古代不比现代,在现代,一个女子养家尚且万分艰难,何况是在就业机会大打折扣的古代?

    只不过,但凡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算是问题,依书想了想,笑道:“夏荷,其他事情你先不用多想,只管回答我,你想不想与年无蒙离开年家?”

    第一八四章 安置之法

    若是离开了年家,就不会再有人帮着她看顾无蒙,除非她真的什么活计都不出去做,只一心一意的与无蒙在家里过日子。有时,她心里也有会有些疲累,这样的无蒙,压根还是一个孩子样,有时甚至还不如一个略微懂事的孩子,时时刻刻需要人跟在他的身旁,担心一个不留神,他又会吃了什么亏。

    可是,尽管如此,每天能看到他纯真的笑颜,听到他柔情的呼唤,她心里也是开心的,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那么值得。

    夏荷半垂着头,轻轻颔首,表明自个儿的意向。

    依书心里便有了数。

    虽说夏荷以前是她的贴身丫鬟,但在她心里,夏荷是她认定的朋友。在她心里,可没有什么地位高下之分,只要双方是以诚相待就好。

    不管是对秦府还是对林府而言,就算白养着夏荷跟年无蒙,那点子费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算不上什么。

    依书正是做了如此想法,既然夏荷跟年无蒙都没有什么挣钱的门路,而夏荷又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年无蒙过日子,那她就每个月给他们送一些生活费好了。

    当然,等建之回来以后,这件事还是要跟建之说一声。只是,她心里既然已经抱定了这个主意,就算到时候建之不同意,不愿意白白拿出这么一笔银子出来,那她到时候大不了就每月从自己的例银中扣出一些,交予夏荷,以期维持她跟年无蒙的生活。

    作为林府的二少奶奶,她每月的例银自是不少,况且还有蔡氏为她准备的各样嫁妆。先不谈那些大额的银票金银等物,就是一些田产铺子每个月也会给她赚回很多银子。娘家陪的嫁妆,林府自是没有理由插手管理,所得的所有利润也全部是归入依书自个儿的腰包。

    还记得当日第一次细数自个儿的嫁妆,原本身为王府嫡女,她也晓得自个儿身份尊贵,所用所穿无一不精致非常。只是,当看到那些嫁妆,看到那些田产铺子每年能为她带来的收益,还是不由微微咂舌。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个儿成了真正的有钱人了。

    晚上,依书原想将夏荷暂时留在林府过一宿,二人或可谈谈最近的情况。却不料夏荷坚持要回去年家,依书暗自琢磨一番,估摸着她是担心年无蒙。又劝了她几次,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留她,派人将她送回了年家。

    晚上,林建之回来以后,依书就把夏荷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虽说她的事情建之一般甚少插手,但建之受的是传统的尊卑教育,有可能夏荷的遭遇于他而言,实在是司空见惯,压根没有去搭理的必要。

    依书紧张的等着林建之的反应,生怕他给自己的是一个反对的回答。

    却不料林建之思忖一番后,笑了笑,轻声道:“难得夏荷是这样一个有情有意的丫头,若是不去管他们,只怕你也是放心不下。反正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西州了,这京城的宅子里总要留一些下人看顾打扫着,我看不如就让夏荷跟年无蒙住到这里来,名额纳入宅子的下人名册里,每月按时发放例银,你看如何?”

    依书心中一喜,没想到建之竟是想的比她还周到。

    遇上这样通情达理,急她之所急的丈夫,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依书柔柔一笑,看着他的眸中满含着柔情,握着他的手,轻声道:“谢谢你,建之。”

    林建之假意皱了眉头,“依书,你我本是夫妻,难不成你还要跟我见外吗?”

    依书双颊一红,娇嗔着看了他一眼。

    却说第二日,年冬涛在柴房中被关了一宿,粒米未进,早已是饿得头昏眼花。原本还有些不服气、不肯低头的小心思此时也已经被磨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一见有人进了柴房,连忙爬了过去,抱着那小厮的腿,就嚎道:“三小姐,三小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欺负无蒙了,我也保证以后肯定会照顾好无蒙,再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无蒙。”

    看着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年冬涛,小厮嫌恶的一脚踹开了他,冷声道:“赶紧给我闭嘴,二少夫人要带你过去问话,你若是再这般乱嚎,小心有你好果子吃。”

    年冬涛一吓,赶忙闭嘴不言,畏缩的蜷缩起身子,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对于年冬涛的反应,小厮还是很满意的,又道:“成了,给我站起来,现在随我去见二少夫人。”

    年冬涛忙跟在小厮的身后出了去。

    依书正在花厅中喝茶,见得年冬涛被带了过来,只看了他一眼,便兀自喝着自个儿的凉茶。只言片语都没有问。

    而经过刚才小厮的提醒,年冬涛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讲,只胆颤心惊的时不时注意着依书的反应。

    一刻钟后,时辰已近巳时四刻,依书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径直往外走去,看都没有看跪在她面前的年冬涛一眼。

    年冬涛见得依书离开,以为自个儿又要被关入柴房,正想求饶,先前那小厮又上前拉住了他,道:“起来吧,赶紧后面跟着。”

    年冬涛心中慌乱,况且那小厮又没说是去什么地方,若是依书一气之下,派人做了他,恐怕也没人敢帮他伸冤昭雪。他苦着脸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小厮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嗤道:“主子让去哪里就去哪里,还由得你在这边多问?”

    年冬涛一窒,脑子极速转了一遍,毕竟他是无蒙的堂哥,想来他若是被秦三小姐给白白害了,夏荷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吧?再者昨儿个他可是跟夏荷一道出门的,而今只有夏荷回了去,他却被关入了林府柴房,他爹总会问问夏荷的吧?

    想是这么想,但年冬涛心里还是不定的很。

    小厮见他愣住不动,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踉跄。

    一向是他欺负别人,哪有人敢欺负他的?年冬涛顿时回身恶狠狠的看着那个小厮。

    小厮嘲笑般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嗤道:“怎么,你还敢还手不成?”

    看着花厅典雅大方的布置,其中价值连城的摆设,年冬涛不由垂下了头,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低声讨好道:“哪敢,还请这位小哥行个方便,可否能跟我讲一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听到年冬涛软了声音,小厮面上这才露出略有些得意的神色来,挑眉道:“这应该是去你年家呢,嘿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估摸着,二少夫人昨儿个没有责罚于你,就是等着今日呢。”

    今日的行动,依书早先已经跟夏荷说了一声,也让夏荷今日心中有个底。至于昨儿个晚上只夏荷一人回了去,年家倒是没有人追问夏荷,年冬涛到底去了何处。

    毕竟,年冬涛这样的人,经常时不时的不回家,年家众人早已经习惯,也压根没有人想到昨个儿年冬涛竟是在林府的柴房中过了一宿。

    依书大张旗鼓的携众人去了年家,早有小厮已经先行去年家通报了一声。年冬涛其父虽不晓得林二少夫人为何莫名其妙的来年家,但还是带着家里的几号人慌忙出来迎接。毕竟两家身份地位差距极大,他总该是需要出去迎迎的。

    虽说依书不是那种喜欢以身份压人的人,但该端起架子的时候就必须端起架子,故而只轻声让年家众人起身,径直进了年家。

    年冬涛垂头丧气的跟在依书的后面,在年家众人的眼神逼视下,一步一挪的进了年宅。

    年父紧领年家众人,随在依书身后进了年宅,一面追到了年冬涛身旁,问他到底是出了何事。

    年冬涛苦着脸,他爹的秉性他是晓得的,若是被他爹知道他那般欺骗无蒙,说不得他爹对他的惩罚会比秦三小姐的还很!

    年冬涛无语作答,年父心中更是焦急不已,越发怀疑年冬涛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得罪了林家的二少夫人。

    依书在主位坐定,由得年家众人不明所以的站在下面。

    少时,还是年父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步,半垂首抱拳道:“敢问二少夫人此来是为了?”

    依书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对一旁的夏荷道:“夏荷,将昨日年冬涛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伯父看看。”

    年冬涛闻言一怔,夏荷则是赶忙取出那张纸,展开后交到了年父的手中。

    年父不明所以,待得看完上面所书内容以后,已经是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看着年冬涛,哆嗦着手,指着年冬涛道:“你这个逆子,你竟敢背着我们做出此等事情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年父游目四顾,寻找趁手的可以责打年冬涛的东西。年母顿时急了,她就年冬涛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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