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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第51部分阅读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个儿子,虽说他不懂事些了,但等他再长长,总归会有懂事的一天,急忙拦在了年父的面前,急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涛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了?”

    第一八五章 责打

    年父怒啸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儿子做了什么事儿?你自个儿去问问,问问这畜生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hubaoer哼……都是被你给惯得,若不是你以往就不让我教训他,今天怎么会做下这种事情来?”

    年母阻拦不得年父的行动,只得又转身扑到了年冬涛面前,急声问道:“涛儿,你到底做什么了?你好生生的怎么得罪了林二少夫人?”

    年冬涛平常在外可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似在谁面前都是他最大一般。但这一到了家里,站在他爹面前,他立马就缩了下去。

    他娘会处处维护着他,他爹可不会对他心慈手软,有时他甚至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爹亲生的。

    年冬涛忙也回抱住年母,泣声请求道:“娘,你救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只是跟无蒙开个玩笑而已,娘,你救救我……”

    正此时,年父出去寻了一根有一人胳膊粗的树棍回来,直奔年冬涛而去。

    年冬涛一直注意着年父的行动,见得他出去又回来,再一看他拿在手中的棍子,顿时魂飞魄散,尖叫着抱住了年母的腿,直喊道:“娘,救我,救我啊!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年母忙拦在了年冬涛的面前,惊慌的道:“老爷,你就饶了涛儿这一次吧,他晓得错了,他不会再犯了!”

    年父对年母的劝架置若罔闻,一手大力扯开拦在他与年冬涛之间的年母,年母本就瘦弱,哪里堪的被他这么一扯?直接就被甩去了一旁。若不是夏荷及时上前扶住了年母,只怕年母也要摔一个大跟头了。

    年母却并不领情,揪着夏荷的衣衫,大张着双眼,急声道:“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说,你到底怎么诬陷我家涛儿了?”

    年母神情紧张,揪着夏荷的手也不自觉的使了大力,直接掐到了夏荷的肉上。

    夏荷轻嘶一声,忙想甩开年母掐着她的手,一面道:“我没冤枉他,你问他自己好了,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

    这边正说着,年父已经一棍子敲在了年冬涛的腿上。兴许他真是使了大力,这一棍子下去,竟一下子让年冬涛瘫倒在了地上。

    一直坐在主位上静静看着这一室乱象的依书不由皱紧眉头,倒是没想到这年父性子竟是这般的火爆,只看了夏荷给他的那张纸,就毫不怀疑的认定了这件事是年冬涛的错。

    依书看的认真,年父那一棍子可真是下了大力气,年冬涛的样子也不似作假。

    年冬涛蜷缩在地上,一手抱着被年父打中的那条腿,惨嚎不已。

    虽看他那副样子极为可怜,但一想到他做出的那些事情,依书实在起不了原谅他之心。反正是他爹动的手,有什么也是他应该受得。他既然做得出,就应该要想到今天这种结果!

    年母惊叫着蹲在了年冬涛面前,抱着他的脑袋,再怎么都不愿松手,只叫道:“老爷,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打涛儿,你就打我吧,打我就好了。”

    年父紧咬牙关,冷声训斥道:“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这个忤逆不孝、无情无义的人,我要他何用?”

    年父伸手想扯开年母,但年母心疼儿子,现在哪里容易轻易被拉开?

    年父紧绷着一张脸,握着棍子的手紧了又紧,却是不能真个的打到老妻的身上去。

    夏荷刚才被林母恰的不轻,趁她松了手,忙又回到了依书身边,揉着痛处。

    依书蹙着眉头,问道:“被掐到了?”

    夏荷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道:“没事儿的。”

    依书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上来。

    夏荷便将耳朵凑了过去。

    依书轻声问道:“这都是真的?”她朝那一家人努了努嘴。

    夏荷一开始还不明白她的意思,见的她努了嘴,方才明白过来,忙点头道:“都是真的。”

    依书颔首,扬声朝年父唤道:“年老先生……”

    年父抬首看向依书,眼睛不自觉的扫了夏荷一眼。

    虽说他教训儿子的时候从不手软,但年冬涛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又怎么会不心疼?先前一见涛儿进屋,他就心中一紧,明白涛儿昨天肯定已经受了罪了。

    但林二少夫人是什么身份?先且不谈林家在京中的影响力,光想到她的另一个身份,他就不由得胆寒。那可是融亲王府的三小姐,融亲王的嫡女!

    以前也晓得夏荷是秦三小姐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在秦三小姐面前极为受宠。可她毕竟嫁入了年家,而那时也是因为得罪了秦夫人,所以才会被指入年家的。倒是没有想到,她都这般样子了,秦三小姐还是愿意为她出头。

    看到那张纸条以后,年父的脸庞就不由得一阵抽搐。一是愤怒年冬涛竟做出此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来,二是担忧年冬涛的下场。以秦三小姐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想要涛儿的小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年父慌张之下,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当着依书的面狠狠的教训年冬涛,或许可以保住他一条命。

    第一棍他是下了大力,后又连续打了几计。

    也许,涛儿的腿已经被他打断了吧?年父不由想到,心中一阵抽痛。

    再看坐在主位上的秦三小姐那般淡然无事的样子,年父又是愤怒又是紧张,猜不透依书现在的想法。

    微微躬身,他道:“林二少夫人有何指教?”

    依书淡笑,“指教倒是不敢,只是想问问年老先生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年父瞅了依然躺在地上惨嚎的年冬涛一眼,还有泪流不止的老妻,心中更是疼痛,再回首面对依书的时候,不由冷声道:“我想我的意思,林二少夫人已经看到了,冬涛既然能做出此等无情无义的事情来,我就不会轻饶于他,定要让他长个记性,以后决不能再做出此等事情来。”

    依书扫了年冬涛一眼,心中并无同情。他只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不值得人对他有丝毫的同情。

    第一八六章 长记性

    依书面色冷淡的道:“哦?年老先生可保证年冬涛这次是真的长了记性,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年老爷子觑了夏荷一眼,心痛的看了看仍在地上痛嚎不止的年冬涛,沉声道:“刚才我教训冬涛的时候,三小姐当前,想来也看出我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若是不出意外,冬涛的腿现在已经是被打断了。三小姐以为,这样的教训还不够让一个人记住的吗?”

    依书微微颔首,琢磨着这件事给年冬涛带来的教训也差不多了。再者夏荷跟年无蒙待会儿就会搬到林宅里去住,也不用担心年冬涛的报复。

    “嗯,我相信年老爷子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我不希望在我离开之后,还会有人去找夏荷跟年无蒙的麻烦。我想你也知道,就算是我离开了京师,我一样能晓得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依书面无表情的嘱咐道。

    年老爷子紧咬牙关,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真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只是秦三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哪里是他开罪的起的?

    年老爷子垂首抱拳道:“还请二少夫人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看顾好冬涛,无蒙跟夏荷那边我也会多多照顾,一定让二少夫人放心。”

    依书摆了摆手,“夏荷他们俩口子就不用你们照顾了,回头我就会让夏荷跟年无蒙搬到林宅里去住,自会有照应他们的人,这个你不用担心。”

    年老爷子点头,“既然二少夫人对无蒙跟夏荷的将来已经有所安排,那便是最好的了。”

    事情既已解决,依书也不想在年家多待,径直站起了身,道:“行了,我也晓得年老爷子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这便就走了。”她又觑了瘫躺在地上的年冬涛一眼,道:“年公子可能伤的不轻,老爷子赶紧帮他找一个大夫来看看,莫要留下什么病症才是。”

    年老爷子硬着头皮道:“多谢二少夫人提醒,就算是受点苦,那也是冬涛他自取的,与人无尤。”

    依书也不再多话,朝夏荷微微颔首,径直领着一帮人出了去。

    年老爷子滞后,吩咐家里的丫鬟伙计赶紧将少爷抬回房里,速度将大夫叫来给少爷诊治一番。极快的安排好年冬涛,年老爷子才赶忙随在了依书的身后。

    客客气气的将依书送走以后,年老爷子冷着一张脸进了年冬涛的寝房。

    此时年冬涛面无人色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唇也是一片煞白,身旁正站着一位大夫,正在帮他处理腿上的伤势。

    年冬涛一向最为怕痛,此时大夫在帮他处理伤口,本就是一件极痛的事情,可是他却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年老爷子心疼的不行,皱着眉头,问那大夫道:“伤势如何了?”

    大夫眉头微拧,道:“腿骨断了,我已经帮他接好。他现在年轻,身体底子一向又是不错,只要好好休养,应是无碍。”

    听到大夫的这句话,年老爷子不由松了口气,连声道:“那就好,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年母垂泪立于一旁,哽咽着声音谴责道:“老爷,涛儿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就下得去这么重的手?若是涛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活得下去?呜呜……”

    年老爷子脸一黑,怒哼了一声,“都是你养的好儿子,融亲王府跟年家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家?是我们这样的小家小户开罪的起的?冬涛他瞎了眼,连自家堂兄弟都骗,也活该被教训。”

    年母听出年老爷子是真的生了气,顿时作声不得。

    却说依书等人出了年家,夏荷微有些担心的道:“小姐,年冬涛不会是真的断腿了吧?”

    依书淡然一笑,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道:“谁知道呢?就应该断了腿才对,也好给他长个记性。且先不谈他在这京中是什么身份,光是他欺辱自家堂兄弟这等恶名,就该被狠狠的教训。”

    夏荷一叹,“我倒不是不舍他被教训,只是叔叔婶婶一向对我跟无蒙也是多有照顾,故而不忍心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年冬涛那等人这般操心。唉……”

    依书一笑,“我就知你会这般想,但年冬涛是他们的孩儿,若是他们从小不惯着他,将他教育好,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既然是他们这些做爹娘的没有将自家孩子教育好,那么现在就应该承担的起某些后果。若是年冬涛因着这回的事情,长了记性,以后也学好了,岂不是于年家更好?”

    夏荷一琢磨,可不是也是那么回事儿?

    年冬涛一向是冥顽不灵,使得他爹娘真真是操碎了心。但这次可是不比以往,若是能真个的让他长个记性,倒也是好事一件。

    还有两日便要回西州,依书琢磨着还是尽快让夏荷跟年无蒙搬去林府,以免等他们走了以后,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从年冬涛家出来以后,依书直接让马车行去了年无蒙跟夏荷住的地方。其实离年冬涛家倒也不算是太远。

    这是依书第一次亲眼看到夏荷住的地方,一间小四合院,收拾的倒也是干净整洁,只是看得出来家里经济条件不行,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摆件。

    一行人刚进了院子,就有一老妇从屋中迎了出来。

    老妇许是年纪大了,一时并未看到站在依书身侧的夏荷,只瞅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忽然来家里,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便连忙问道:“敢问各位来这里是为了?”

    夏荷朝依书看了一眼,待得依书点头以后,方才疾步走至老妇身侧,搀着她的胳膊,道:“娘,是三小姐来了。”

    老妇眉头一皱,一时没有想的起来三小姐是谁,不由狐疑的望着夏荷,“三小姐谁啊?你早上上哪儿去了?无蒙正找你呢。”

    听这二人的对话,依书琢磨着,面前的这位老妇应该就是年无蒙的娘亲了。

    夏荷面有尴尬之色,生怕依书怪罪老妇,忙凑至老妇耳旁,低声解释了一番。

    老妇这才明白面前所站之人的身份,顿时一吓,慌张的道:“老婆子有眼无珠,还请三小姐怪罪。”

    第一八七章 请求

    依书淡笑着亲自伸手将老妇扶起,道:“大娘请起,无碍的。”

    夏荷跟在依书身边多年,自是晓得她的性子,便顺势将老妇扶直了身子,一面在她耳旁解释道:“娘,三小姐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了,您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老妇见依书一脸亲切的样子,心里轻松了许多,顺势站直了身子,对夏荷笑道:“我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当心什么身子不身子的。”

    说完,老妇忙让夏荷招呼依书进屋去坐,这大热的天,在外面站着可受不了。

    一行人刚都进了屋,年无蒙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接走至夏荷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阵,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你上午去哪儿了?可担心死我了。”

    夏荷顿时羞红了脸,厅里还有这么多人坐着呢,不比二人在房里说话,那般的随意自在。她忙轻拍了年无蒙的手一记,示意他松手,一面羞道:“无蒙,赶紧给三小姐见礼去。”

    夏荷顺势给年无蒙转了个身子,让他面对着依书。

    年无蒙可不是那种听话懂事的人,又急着想知道夏荷上午的去向,也不理会夏荷的用意,自个儿一扭身子,又面朝夏荷了。他撅着嘴,苦着脸道:“夏荷,你上午到底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傻,不要我了?”

    夏荷眼眶一红,这样依赖她的无蒙,让她怎么忍心离弃?

    她深吸了一口气,安慰他道:“怎么会呢?无蒙这么听话,我怎么可能不要无蒙呢?无蒙在家要乖乖听话,我只是出去转转而已。来,听话,先来见过三小姐,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说着,夏荷再次将年无蒙转到了依书面前。

    年无蒙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依书抱了抱拳,道:“见过三小姐。”

    依书微微颔首,“行了。”

    夏荷将年无蒙拉去了身后,嘱咐他就在那儿站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多话。年无蒙虽说脑子有些不好使,但倒是十分听夏荷的话,便也真的乖乖的站在了那里。

    夏荷趋近老妇身旁,附耳将年冬涛做的那些个事情都跟老妇说了一遍。

    老妇听得双泪直流,两只手紧紧抓住夏荷的手,泣道:“夏荷啊,乖孩子,这些事情你怎么早不跟我说的?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是我年家对不起你,是我年家亏待了你啊。”

    夏荷也不自禁的哭了起来,低声道:“娘,没事儿的,都是过去了。年冬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若是告诉了您,也只是让您跟着白担心而已。”

    年母哪里就不晓得这种情况了?想到夏荷对这个家的付出,心里更是愧疚不已。再者年冬涛现在虽是被打伤了,但他一向是一个极为记仇的人,等他伤好以后,肯定更不会放过无蒙跟夏荷。

    年母不由忧心忡忡。

    思忖了会子,年母忽然起身在依书的面前跪了下来。

    依书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扶年母。虽说她在这古代已经待了好些年,也习惯了时不时的有人对她行跪礼,但忽然有年母这么大年纪的人跪在她面前,那心理上一时还有些受不了。

    看年母瘦瘦小小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力气,但依书一下子竟没有将她扶得起来。

    夏荷也没有想到年母会突然有这样的行为,一时也愣在了那里。

    依书转首朝她喝道:“夏荷,发什么愣呢?赶紧将大娘扶起来呀。”

    夏荷这才回神,赶忙上前去搀扶年母。

    年母却发了倔脾气,使劲儿的推拒着夏荷想将她扶起来的手,一面对依书道:“三小姐,三小姐,你且先听我说完,你听我说完话,我就起来。”

    依书狐疑的看向夏荷,问她年母这是怎么了。夏荷也不知其中原委,微微摇了摇头。

    依书双手扶着年母的另外一边,劝道:“大娘,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不用行这般大的礼,我年纪小,受不起呢。”

    年母坚决的摇了摇头,“老太婆我今日就倚老卖老一次,若是三小姐不答应我的事儿,我今儿就不起来了。”

    依书无奈,还是劝道:“大娘,你先起来,只要我能办到,你说的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好。”

    年母有些不放心的看向依书,见她神色认真,不似作假,犹豫了一番,这才顺着依书跟夏荷的动作,站直了身子。她紧蹙着眉头,略有些为难的道:“三小姐,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了。夏荷是个好姑娘,这半年多来,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无蒙和我,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受尽了委屈。只是我却没想到她在家里还受了这样的委屈,是我年家对不起她呀。”

    夏荷红了眼眶,扶着年母的胳膊,小声道:“娘,我没有委屈,是我该谢谢你们,我晓得你跟无蒙都是真心待我的,我一点都没有觉得累。”

    年母安抚的拍了拍夏荷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说话,让她把话说完。

    年母继续道:“如今老婆子只有一件事求三小姐。”

    依书神色极其认真的道:“大娘,你说。”

    年母不舍的看了身旁的夏荷一眼,又坚定的看向依书,“还请三小姐把夏荷带走吧,不要让她再在我年家待着了。她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是我年家对不起她。只要三小姐肯帮忙,我相信她这么好的姑娘,一定配的上更好的人家。”

    夏荷一惊,眸子瞪圆,双眼泪流,“娘,你说什么呢?我既然已经入了年家的门,哪有走的道理?我生是年家的人,死是年家的鬼啊。”

    年母百般不舍的看着夏荷,一遍遍的拍着她的手,哽咽着道:“傻孩子,我晓得你心里善良,舍不得我一个老太婆子照顾无蒙,但是我年家不能耽误你这么一个好姑娘哪。冬涛一向心眼极小,若是等他伤好以后,想起了今天的事儿,还不定会如何的找你麻烦,我怎能再让你继续在这里受委屈?”

    闻听年母的这番话,依书心中却是高兴的很。看来夏荷是真的很得她婆婆跟年无蒙的心,不然年家处在这种情况之下,好不容易帮年无蒙娶上一门媳妇,年母怎么可能舍得媳妇走?自然是真心为她考虑,真心替她着想了。

    夏荷失笑,“娘,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啊?放心,已经没事儿了,他不敢再找我麻烦的。”

    年母却是不认同夏荷的话,忧心忡忡的道:“冬涛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向是有仇必报,怎么可能会不找你的麻烦?乖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跟无蒙,你放心,只要你跟三小姐走了,冬涛也不敢拿我跟无蒙如何的。毕竟这痴儿寡母的,他好歹得顾忌一点名声。”

    夏荷摇了摇头,解释道:“娘,真的没事儿,三小姐已经帮忙解决了这件事儿。”

    年母还是有些疑虑,怀疑的道:“真的?冬涛真的不敢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夏荷坚定的摇了摇头,徐徐将依书的安排都说了出来,以安年母的心。

    年母听完夏荷的话,方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感激的目光再次朝依书送去,“三小姐,您真是我年家的贵人哪。”

    依书忙摆手,道:“大娘,您不要跟我客气,我也只是希望夏荷能过得好一点而已。夏荷跟了我多年,我跟她虽名为主仆,但情同姐妹。去年得知她嫁了人,我心中甚为愧疚,如今见您待她如自个儿的女儿一般,我便就放心了,想来她以后也不会受太多的苦。”

    年母禁不住老泪众横,作势又要给依书跪下。幸而这次依书反应敏捷,及时吩咐银珠薄荷一人一边的扶住了年母,不然老是让这么大年纪的一老人跪在自个儿面前,她真担心自己会折寿。

    年母跪又跪不下去,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越发泪流的厉害,“三小姐,你是我年家的大恩人哪,老婆子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你就让我给你磕一个头吧,老婆子也好安心。”

    依书无语,晓得自个儿劝不住年母,只得朝夏荷眨眼,道:“夏荷,还不劝住大娘,这可如何使得。”

    夏荷凑到年母身旁耳语一番,年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依书正奇怪夏荷到底跟年母说了什么的时候,不料夏荷倒是忽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依书一惊,不由扶额叹气,她又不是他家的祖宗,干嘛老是跪她呀,她也会心里过不去的好不好?

    夏荷垂首道:“小姐,那就让我代娘给您磕一个头吧。”

    说着,夏荷就动作极快的一个响头磕了下去,依书都没来得及阻止她。

    夏荷却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看着依书,“我晓得小姐一向不计较这些虚礼,但是小姐对夏荷的大恩大德,夏荷毕生难忘。夏荷既然已经是年家的人,以后再难伺候在小姐身边,唯有给小姐磕一个头,才能表达夏荷心中的感激之情,还请小姐理解。”

    第一八八章 甜言

    依书无奈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亲自将夏荷给扶了起来,轻声道:“夏荷,你既是跟在我身边多年,应是晓得我的脾性,以你我之间的情义,又何须说那许多?等我去了西州以后,你在京师帮我好好打理宅院,便是报答于我了。”

    夏荷连忙点头道:“小姐放心,夏荷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

    临走之前,依书又嘱咐了夏荷几句,无非是让她要善待自己,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碰上什么自个儿不能解决的事情,千万不要吝啬跟她讲。

    以依书现在的身份地位,有些事情之于夏荷可能难以解决,但对她而言,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临走之前,依书又叮嘱夏荷赶紧将东西都收拾收拾,明天就带人来给她搬家,让她一家三口明日都搬去林宅去住,省得以后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夏荷迭声应是,年母则不住的感激依书的大恩大德,唯有年无蒙莫名其妙的站在一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早上就办了这一件事,依书却已经感觉疲累不已,在回去的马车上就浅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没有睁眼,只感觉身子有些虚浮,而身旁的靠枕似乎有些太硬了。

    太硬了?

    依书蓦然一惊,伸手想将自个儿身子撑起来,却不料撑了一个落空,双眼蓦然睁开,转瞬陷入一双深情的眸中。

    她嘴角漾起浅笑,羞红着脸,任由他继续抱着自个儿往院子里走去,轻笑道:“你不是应该在铺子里看账本呢嘛,怎么有闲工夫等着我的?”

    林建之假意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讲的?你身子不好,早就叮嘱你要多注意休息,莫要太过劳累,今日怎么累成了这般样儿?”

    依书小女孩儿似的撅起嘴,反驳道:“我哪有很累?只是浅眠一下而已。”

    林建之一笑,“浅眠一下而已?那我抱你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若是搁在往常,我可不信你会这般轻易的让我将你给抱出来。”

    依书脸一红,眼角扫见身旁跟着的丫鬟仆从都在使劲儿的憋着笑,更是觉得羞恼非常,手下用力悄悄掐了林建之一记,整个脑袋都闷到了他怀中,再也不跟他辩驳。

    见得依书此番样子,林建之不由大笑,将她一直抱到了二人的寝房。

    小心翼翼而又轻柔非常的将她放在床上,林建之屏退左右,坐在床边,柔声问道:“还累不累?要不要我让厨房给你炖点参汤喝喝?”

    依书生着他的气,索性眼也不睁,只摇了摇头,撅着嘴道:“不要,我不累。”

    林建之宠溺的摇了摇头,半抱起她的身子,一手放在她的腰间,准备她若是再说一个不要,那他就好好给她长个记性。

    依书哪里不晓得他这是想做什么,还记得他刚开始知道她怕痒以后,激动的不行,直嘀咕着晓得以后拿她怎么办了。唯有她气的好久没有理他,最后还是禁不住他使尽了力气的逗她笑,这才又好了起来。

    一感觉到他的手又放在那里,依书双眼蓦然一睁,恼道:“你做什么呢?”

    林建之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撅着嘴道:“我娘子生我气不理我了,我总的想个法子挽回她才是,不知小姐可有什么妙法赐教?”

    依书一笑,娇嗔着白了他一眼,嗔笑道:“贫嘴。”

    林建之凑近她面前,鼻子抵着她的鼻子,笑道:“只要娘子开心便好。”

    依书最是受不了林建之此番样子,顿时一颗心心软的不行,双手轻抚着他的面庞,双眸含情的看着他,似乎想将面前这张容颜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永世不忘。

    屋子里一时满溢甜蜜温馨的气氛。正这时,依书的肚子忽然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声音极响,二人想忽略都没那般的容易。

    林建之不由大笑,道:“我说你一定饿了吧,你还逞强。这下拆穿了吧。”

    依书双颊一红,有时候真是拿他的孩子气毫无办法。

    林建之朝外扬声道:“银珠,吩咐厨房备饭,待会儿直接送到这里来,今天我跟夫人就在房里用饭了。”

    候在门外的银珠忙应了一声,立时下去准备。

    依书索性也不睡了,坐直了身子,看着林建之,问道:“建之,你怎么在家里的?”

    林建之握着她的手,轻笑着道:“昨天你跟我说了那样的事儿,我如何放心你一个人过去?偏你又不让我跟你过去,我这能不担心吗?只得回来等你,看看如何了。”

    依书心中再次一暖。真不知道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分,上天能让她遇到建之,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意她的人。

    林建之又问道:“事情解决的可顺利?”

    依书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说着,她又忽然小心翼翼的看着建之,轻声道:“建之,我今天还私自做主了一件事儿。”

    依书虽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林建之可是没有将之当成一回事儿,笑问道:“哦?什么事情?”

    依书道:“我琢磨着我们这两天就要离开京师了,索性让夏荷明天就搬过来,你看可好?”

    林建之笑问道:“就这件事情?”

    依书点了点头。

    林建之好笑的紧了紧握在掌中的小手,笑道:“房间一早我已经让下人给收拾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依书惊讶的挑高了眉,“你这么快就让人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林建之轻笑道:“娘子这般担心在意这件事情,我若是不用心去办,惹得娘子生气了可如何是好?为夫总得给娘子分忧才是。”

    少时,房门外响起敲门声,银珠在外道:“小姐,姑爷,饭菜已经拎过来了。”

    林建之扬声道:“进来吧。”一面帮着依书整理了一下亦鹋,扶着她下了地,坐到了桌旁。

    作为跟在依书身边几年的丫鬟,看到依书现在过的和美,银珠也是打心眼里为她开心,脸上也不自禁的带着笑,仔细的将一道道菜都摆好。

    此时早已经过了饭点,林建之因等着依书回来一道用饭,所以便没有跟林母和宁氏一起吃。

    桌上的菜大多都是依书喜欢吃的,林建之夹了一块鱼肉,细心的挑干净其中的鱼刺,才放到了依书的碗中。

    依书不由失笑,嗔道:“建之,我又不是不会剔鱼刺,不用那般麻烦的。”

    林建之假意一唬脸,不赞同的道:“哎……那怎么成?若是娘子一个疏忽,没有剔干净怎么办?若是刺着了娘子,为夫可是会心疼的寝食难安的。”

    依书听得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这厮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甜言蜜语,有事没事儿的就拿她开心,每每总是让她羞红了脸。

    依书嗔怒的白了他一眼,一口吃下那块鱼肉。

    吃完饭后,林建之便又继续去各家铺子里处理事务,依书身子略有些疲累,想着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儿,便就在屋子里睡了会儿。

    一觉睡醒以后,精神好了很多,依书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林母那里。

    林母正与宁氏在闲聊,也不知道二人在聊些什么,很是有些不亦乐乎的样子。

    眼见得依书跨进门来,林母忙拍了拍身旁的坐塌,笑眯眯的招呼道:“依书啊,来,快来,坐我身边来。”

    依书微微蹲身,给林母施了一礼,笑问道:“娘,您跟大嫂在聊什么呢?有什么事儿这般开心的,不如说来让我也听听?”

    林母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很是平易近人。依书刚进林家的时候,还记着以前自家大嫂戴氏在蔡氏面前的规矩,每日请安问好总有些毕恭毕敬的意思,后来被林母很是说了几次,说什么一家人实在是不用那般见外,她才渐渐放了开来。有时候,依书甚至觉得,林母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亲近的朋友一般。

    有这样的娘亲在,怪不得建之会有那样爱玩爱闹的性子。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那时候明明还是一根冷脸的愣木头,一回了家,倒是立刻换了一副样子。

    林母笑道:“倒也没什么趣事儿,你大嫂在跟我说辰儿呢。建业今儿个上午来了一封信,辰儿刚学了字,识得还不全,偏他爱表功,自告奋勇的要给他娘读信,结果一封信被他给读得七零八落的,有意思的不行。”

    依书笑道:“是吗?辰儿这可也是一片好意嘛,省的他娘看信看得累。”

    虽说林辰字儿还没有识全,信也读的不行,但宁氏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都晓得给他娘省事儿了。

    林母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依书一阵,双眼毫不避讳的在她小腹部转遛了一圈,一把抓过她的手,拍着她的手,道:“依书啊,你也可以的嘛,小孩子长的可快了,一转眼的功夫就可以帮你解忧啦。”

    依书羞红了脸,微微垂下了头,娇嗔道:“娘……”

    第一八九章 秘密

    林母琢磨着依书没有去过西州,刚去可能还不习惯,便与宁氏一道,与依书讲了好些西州的风土人情,提前让她感受到西州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对于林母跟宁氏的这份心,依书心里自然明白,越发觉得自己真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上这样的一家人。

    聊了会儿子后,厨房正好做了甜品,冰镇过后,让人给送了过来。

    婆媳三人吃完甜品,又讲了会子闲话,林母看依书似乎是有些累的样子,便嘱咐她先回去休息休息,说不得傍晚时分,思琦会过来寻她一道逛街去。

    依书本不是那种特别喜欢逛街的人,况且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规矩森严,不是说你想出去逛街就可以出去的。但林母现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林思琦先前已经过来跟她知会过,让她帮着告诉自己一声。

    再过两日便要离开京师,虽说跟蔡氏说好,想她的时候,会多多的回京师来探望她。但京师与西州之间这么远的距离摆在这里,来回路上都要花去多日,怎可能真会时不时的回来看她?

    就算是真有那心,也未必有那力气。

    这一旦离开京师,以后就算是想在京师随处逛逛,也不知何时才会再有机会。

    想到要离开这已经住了快六年的地方,依书心里莫名的感到不舍。她不由轻叹了一声,应道:“嗯,若是思琦来的话,直接让她去找我好了,我正好要出去买些东西。”

    林母双眼泛光,忙积极的问道:“哦?你缺什么东西?可需要我帮你去置备?”

    依书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娘,不用的,只是要离开京师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想帮智幸准备点东西而已。刚好跟思琦一道出去转转,看有什么可以帮他买的。”

    林母点头,又道:“嗯,那也好。既然是帮智幸准备的,到底是你的一片心意,你自个儿琢磨着看吧。那,可需要我跟账房知会一声,给你取些银子出来?”

    依书再次摇头,“不用的,我身边还有一些银子。”

    蔡氏生怕她嫁人以后会受委屈,恨不得给她准备更多的嫁妆才好,如今她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富婆了,哪里需要用到林家的银子?

    依书忽然又想起夏荷的事情来,虽说建之已经同意了这件事情,甚至先她忧而忧,已经提前让人收拾好了夏荷一家人来要住的地方,但这内宅当家做主的还是林母,总得也跟她说一声。

    依书想了想,便道:“娘,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声。”

    林母道:“啊?说吧,什么事儿啊?”

    依书踟蹰了一番,才道:“年冬涛虽说已经被教训了一顿,但年无蒙手无缚鸡之力,更不能帮着夏荷养家糊口,偏生他身边还离不开人。所以我跟建之商量了一下,既然咱家总归是要有人帮着看守宅院的,不如就将她一家人接到府里,让他们接了这差事,可好?”

    其实依书心里有数,以林母的性格,只要她说出这件事,林母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私心里也许是太在乎,反而有些犹疑,暗想若是林母拒绝了,又该如何去办?

    林母摆了摆手,笑道:“原来是这么件事儿啊,上午建之已经跟我说过一声了,也不是多大点子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了。那屋子我已经让人去收拾好了,怎么?难不成建之没有跟你讲?还是他说这事儿是他做的?”

    依书恍然,一笑,没有吭声。

    林母哪里还不晓得事情是什么样子,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假意怒道:“好个建之,怎么总是抢我的功劳?”又转头对依书道:“依书啊,我可跟你讲,这事儿还是我提醒建之的,就算你要感谢谁,也是感谢我,可晓得了?”

    依书淡笑着颔首,“媳妇记下了。”

    林母一副高兴的样子,“晓得就好,可别被建之给骗了。”

    宁氏静坐在一旁,听到林母这句话,不由失笑,“娘,你这是让依书不要相信建之咯?”

    林母一吓,“哪会?我只是跟她讲,要更相信我,懂不懂?”

    宁氏很是配合的点头道:“懂,娘才是最可靠的。”

    林母的神情宛若一个得瑟的孩子一般,笑道:“这才是。咱家就是这么个规矩,听我的才是对的。”

    对于林母的这句话,依书能反驳吗?当然不能,她只得无奈的笑道:“好,以后凡事儿都听娘的。”

    林家家风开明,林母可不是那种事事都要做主的老佛爷,跟依书说这句话,也只不过是图个开心而已。故而听完依书的话后,很是开心的道:“我就知道依书可是比建之好多了,是我的好闺女。”

    宁氏插嘴笑道:“娘,你再不让依书走,等思琦一来,她可就没得休息了。”

    林母忙朝依书笑道:“你看我这老太婆子,这话头一起,可真就是没完没了了,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太婆子啰嗦。嗯,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再耽搁了。不然待会儿思琦来了,哪有精神陪她遛去。”

    依书得了命令,赶忙起身给林母施了一礼,又与宁氏说了一声,便回了自个儿的寝房。

    傍晚时分,知了声轻起,散发了一日热力的太阳也转去了西边,甚至有丝丝凉风吹了起来。

    林思琦蹬蹬蹬的跑到了依书房中,连门都不敲,幸而依书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性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