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第33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机和意图,判断准确一点,再用弄逼供才说得过去。你这样……实在是有点过了。”
葛显业奇声道:“大人,照您那意思,马成乾的确不是苏小怜杀死的?”
秦霄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我也不能马上断定。我说了,至少要弄清楚,人家地意图再说。这样吧,你安排一下,将苏小怜带来见我。还有马成乾的至亲亲人,从他们嘴里,或许能多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葛显业拱手道:“是,下官,马上安排。”
“嗯,你去吧。”
秦霄摆了摆手,再度走到马成乾的尸体身边,用了几份暗力,查验了一下他浑身上下地骨骼,均是完好无损,几个重大的死|岤,也没有被金针扎过的痕迹。然后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每一寸头皮、皮肤,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最后,才将眼神定格到了他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马成乾体格肥胖,但他的这个肚皮,却是鼓得有点夸张了,仿佛一个大圆球一般,格外醒目。
秦霄心中暗道:恩师留给我的《怀英手扎》里,对于如何验尸,也涉及得不少。眼前的这个马成乾的尸体,没中毒,没受伤,也没被封|岤导致心脏骤停血脉逆流,唯独腹胀缩阳……照这样看来,马成乾的死,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可能了,这个案子倒也还是简单。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苏小怜,明明不是凶手,却不肯回驳呢?难道,当真如她自己所说,是因为和马成乾感情太过于深厚,他一死,自己也不愿活了,想早早随他而去,甘愿受刑而死么?
动机,情由,都有些牵强附会,说不通……秦霄冥头苦想着,渐渐的走出了停尸间,朝正堂而去。
李仙惠等人接到秦霄,急急问道:“怎么样啦?”
秦霄摇摇头:“有些怪异。这男子的死因,倒是容易弄清楚,案子本身,也没什么曲折离奇的地方。唯一让人不懂的是,这个叫苏小怜的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肯为自己辩驳呢?”
李仙惠淡淡的说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一个女人,失去了心爱的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而且,她还被人指控,谋害了她的男人,这就更加深了她的痛苦呀!女人的心性就是这样的,秦大哥,你或许,在这方面还不是很懂吧?”
秦霄愕然的愣了愣,看着李仙惠认真的表情,笑了笑说道:“或许,是吧。看来,关于如何判定一个女人的心里状态,如犯罪动机,这方面,我还要多向你学习才是。”
紫笛恨恨的跺了跺脚,低低的骂道:“呆头!不解风情的呆头!”
秦霄装作没有听见一般,大摇大摆的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去,心里嘿嘿的想道:什么呆头、不解风情的呆头,你当我真是那种愣头小子,不明白李仙惠的意思么?莫非,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李仙惠肉麻兮兮的感慨一番么?我可是“大人”“大人”要有点矜持懂么?
过了许久,苏小怜被带到了,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毫无生气的样子,呆呆的跪在那里。
秦霄说道:“扶她起来吧。不能坐,就站着。这般跪在那里,迟早膝盖破了站不起来。”
李仙惠和紫笛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苏小怜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但有时候,好人好心,不一定是办的好事。你们把我叫来,是不是想告诉我,秋后处斩或是流放几千里,用多少多少赎铜就可以买罪是么?免了吧。莫说是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买的。只求速死。”
秦霄听她固执的哆嗦了一阵,忍不住有些心烦,低声喝道:“人明明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只是一心想着死?死就能解决问题么?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简直就是毫无价值,你夫君也是枉死一趟。你这女人,好不糊涂。”
苏小怜无动于衷:“死便死了,还有什么价值不价值的。死都不怕,还怕别的什么东西么。”
秦霄真的忍不住想冲起来扇她两个耳光,但一看到她那副可怜样,又生生的忍了下来,心里郁闷的想道:还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种怪人也还真是少见了,喊了冤叫了屈,却又还是一心求死。
莫非,真的如同李仙惠所说,这女人失去了至爱,就会变成她这样的行尸走肉么?这么说起来,这个苏小怜,倒也还是个用情至深的人了。
只是,秦霄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这其中,总有某些不对劲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呢?自己一时也拿捏不准。看来闹这么久,还一直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核心,至少,没有触动到苏小怜内心深处,隐藏得最深的那根心弦。
秦霄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罢了,将她带下去吧。弄间独室,好生看管着。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就行了。“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140章 翠涎宝玉
苏小怜刚刚被带走,葛显业派去请马家亲属的两个衙役,就跑回来了。葛显业奇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马家来回可有三十多里地。”
衙役答话:“回禀大人。这马家亲属,倒不是小人请来的。刚出县衙没几步,小人就看到,马成乾的正妻和母亲带着两个小厮,怒气冲冲的正朝县衙而来,说要报案。小人正好顺道,将她们领来了。人就在堂外呢!”
“又要报案?”
葛显业奇声道,“这两个泼辣的女人,还想干什么?秦大人,你看,这……”
秦霄道:“这不正好么。葛大人你先别急着开堂正审,先请她们进来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看她们是来干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新的线索。我们,在侧堂听着就行了。”
葛显业点头应允:“去,将那两个妇人叫进来。”
秦霄等人回避到侧堂。
片刻后,两个肥臃笨拙身着素装的女人,被带了进来。其中一个年龄稍少,但也有近四十岁了,估计便是马成乾的正妻;另一人则是马成乾的母亲了,大约六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却也穿戴整齐,看似保养得还算不错。
两个女人一进堂门,就争先恐后的冲到葛显业面前,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正妻声音尖利,语调高亢:“县尉大人,我们要报官!”
马成乾的老母居然也是中气十足,连吼带叫:“举报那个小贱人苏小怜!原来她还盗走了我儿子收藏的宝贝!”
葛显业郁闷的一吼:“别吵!什么事慢慢跟本官说清楚。马大娘,你说。”
马大娘急急说道:“前些日子,我们还不知道。今日才听我儿子的心腹小厮说起,原来我儿子平日里收藏得有一块极其珍贵的宝玉,名叫‘翠涎玉’,据说价值万金!可恨我这不孝的儿子。居然都没有和我说起过,独独只在苏小怜那个贱人面前卖弄过。我们翻遍了我儿子的遗物和存物什的地方,也没有见那块宝玉,定是那苏小怜见财起意,伙同j夫谋害了我儿子,还将此物据为己有。”
葛显业道:“宝玉?小厮?那小厮何在?”
“就在堂外。”
“唤他进来!”
内堂的秦霄听得清楚,心中想道:翠涎宝玉?新线索!
少顷过后,一个名叫马三的小厮被唤了进来,跪拜说道:“小人就是马成乾马老爷生前的跟班小厮。常年随他在各地经商。老爷半年前得了一块稀世宝玉,名叫翠涎玉,说是准备暗地里送给他的小妾苏小怜,要小人紧守口风,不能让大娘和老太太知道。”
葛显业道:“既然是准备送。那你们为何又来举报,说苏小怜偷了宝玉呢?”
马三说道:“回大老爷话。马老爷说是说了,可没过两天,他又说不送了。小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马老爷整天将那块宝玉带在身边,谁也不让看一下。还郑重叮嘱小人,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苏小怜!”
“怪哉!”
堂外的葛显业,和堂内的秦霄,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个女人尖叫起来:“大人,苏小怜这个滛妇,肯定是知道了此事。才见财起意,伙同j夫……”
“住口!”
葛显业一声厉喝。“本官面前,容不得你们如此叫嚣信口雌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堂外候着。容本官想一想。”
稍后,葛显业急急的跑到后堂,一脸焦切地看向秦霄:“大人,依您看来,此事如何?”
秦霄道:“仅凭眼前的这一些说辞,是胡乱猜想不出什么结果的,尚须调查取证。你将那个马三,单独叫到后堂来。本官先问他几句。”
葛显业差人将马三叫了进来,对他说道:“马三,这位是本官的上司,专司刑律的秦大人。问你什么话,要照实来说,稍有诓骗,重责不饶!”
马三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推搪。
秦霄打量了这个马三一阵,三四十岁地汉子,相貌普通,身体结实,粗布褂衣,方布头巾,典型的跟班小厮打扮。
秦霄道:“马三,你跟随马成乾多久了?他对你,很是信任么?你跟着他走南闯北走贩商货,都负责一些什么事务?”
马三答:“回大人,小人马三,跟随马老爷已经有十几年了。其实小人算起来,是马老爷的远房亲戚,马老爷对我,也十分的信任,常常将收帐、取货这些事情交给小人打理。连日常的开销花费钱物,都是小人管理的。走商的时候,马老爷更是让我帮他记些账目,有些不太重大的交易,也交给小人处理。”
秦霄点了点头:“看来,马成乾的确对你很信任,连翠涎玉的事情,也只对你说,没有告诉家里的妻妾母亲。你还记得,马成乾是如何得到这块宝玉的么?”
“小人记得,但是不太清楚详细的内情。”
马三作回忆思考状,说道:“半年前,小人跟随马老爷,到了大周与突厥边境的朔州,老爷独自出去了半日,回来的时候就欢天喜地,说得了这么个宝贝。当时老爷就信口说,回去要送给苏小怜。可隔日,他又说不送了,还叮嘱我,不要将宝玉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秦霄皱了皱眉,心里想道:看来,这块宝玉的来历,倒有些蹊跷!说不定,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独自出去半日,就得了这么个宝贝,还是在突厥与大周的边境地带……
秦霄道:“马三,你说过,马成乾的许多账目都是由你管理的。这块宝玉的来历,你知道么?马成乾,花的什么价钱,将这块玉买来的?还有,马成乾对苏小怜十分地宠溺么,他竟然要瞒着正妻和老母,将玉送给苏小怜?”
马三道:“回大人,小人当时也觉得奇怪,因为这块宝玉,并不是交易得来的。当时小人就管着马老爷手中的几乎所有钱物,与当地的一些突厥商人交易马匹、丝茶等物。马老爷当时,并没有找我拿钱购买这块宝玉。苏小怜是一年前,老爷在朔州认识的。当时就将她买了回来,十分的宠溺喜爱,常常趁在外走商的机会,给她带礼物回来。”
秦霄听出了一些端倪:“怎么,又是朔州?你家老爷,时常去朔州么?苏小怜,是什么出身来历?”
马三想了一想,答道:“朔州是边境,和突厥人做生意,一般都在那里。只要不是两国开战的时候。老爷每年都会去一两次,贩些丝茶布匹过去,挺赚钱的。跑一趟,能抵得上在其他地方折腾半年。苏小怜的来历,小人就不是太清楚了,也没听马老爷仔细提起过。估计,就是朔州某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吧。”
秦霄喃喃想道:突厥,宝玉,朔州边境,买来的苏小怜,看来,苏小怜和这宝玉的来历,但是出处相同,都是从大周与突厥的边境朔州来的。二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么?
秦霄继续问道:“马三,那块玉你见过么?四天前马成乾从外地经商回来的时候,身上,是不是也带着这块宝玉?”
马三犹疑地摇了摇头:“这块玉,马老爷将它看得极紧。小人也只在他买来的那天,仔细看过几眼。后来,马老爷就很少将它拿出来了。只是偶尔在没了旁人的时候,马老爷独自一人将它拿出来细细地看,有时还发呆。小人也是偶尔撞到才知道的。至于四天前他回来的时候带没带在身上,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只是按理说,老爷应该是不会将它落在其他地方的。平日里,他都将这块翠涎宝玉,细细的藏在贴肉的内衣之内,连睡觉也不取下来地。”
秦霄点点头:“好吧,暂时先问你这些。不过,葛大人随时会将你叫来问话。近日内,不要离开河南县。没事了,你去吧。”
马三拜首而去。
问完话,秦霄一个人慢慢的踱着步子,独自细细地思索了起来。旁边的葛显业、李仙惠等人,都静静的不出声,眼睛随着秦霄的身影晃动,场面煞是有些怪异。那情形,倒像是秦霄在表演独角戏了。
片刻后,秦霄才感觉出一股异样,环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笑道:“你们,都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写字。”
葛显业见秦霄出声打破了沉默,急忙上前几步问道:“秦大人,审了这么一通,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么?下官但觉得,这个马成乾本身就有些怪异。还有那块什么翠涎玉,还是来历有些古怪。”
旁边紫笛长长的“呵”了一声,自得意满,满是不屑的说道:“有什么大怪异,有什么古怪的嘛!要弄清楚这些还不简单,直接找苏小怜问清楚不就得了,有什么难办的嘛!”
李仙惠连忙拉了紫笛一把,低声责怪道:“还不住口!两位大人在此,哪有我们插嘴逞能的份儿!这些事情,秦大人和葛大人都心中有数的。你呀,还是少说两句吧。那苏小怜死活不开口吱声,要能审出个结果来,还不早审了。真是的……”
紫笛讪讪的道:“那是他们不会审嘛!换作是我,是我……算了,当我没说,我又不是御史、县尉的。哎呀,我若是当官儿,肯定比你们强!”
秦霄听这丫头鬼扯连篇了一阵,反到觉得心头一亮,呵呵笑道:“好啊。这一次,我还就请你来审审。说不定,当真能得到一些,我们预料不到的好结果。”
紫笛犟嘴道:“什么嘛,审就审!我,我,我……我这回,非要证明给你们看!”
葛显业看得好一阵哭笑不得,凑到秦霄身边,低声道:“大人,这……这样不好吧?哪里有派个布衣女眷去审犯人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紫笛得意的挑眉瞪眼,心里暗暗想道:嘿,我就知道你们不敢!这不,让我捡了个大便宜,过了一回嘴瘾吧,嘿嘿!
李仙惠连连将紫笛拖到一边:“紫笛姐姐,你别闹了。这事正烦心着呢,你让大人早早处理完了,也好回京交旨,别误了大事。”
紫笛志得意满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些呀,我心里有数,你别慌哈。”
李仙惠看着紫笛一副小人得志大出风头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低声笑骂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没大没小的丫头。有外人在此,你就稍稍收敛一下吧。”
紫笛将头点得像鸡啄米:“知道知道,我已经很收敛了。”
秦霄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紫笛,心里将一些事情考虑得清楚了,开口对葛显业说道:“葛大人,我是说真的。我的确打算,让这个丫头,去找苏小怜问话。”
此言一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惊声道:“为什么?”
秦霄一脸坏坏的微笑:“因为,第一,她是女的;第二,她主动请缨。怎么了,紫笛,看你那副惊讶的样子,是不小心吃下了苍蝇,还是后悔了不敢呢?”
“谁……谁不敢啦!”
紫笛强打语气,狠狠的道:“我都说过了,我肯定能比你们审得好!”
“嗯,那是一定的。不然,我也不会派你去了。你不是一直怪我,不交差事给你办么?那好,眼前的这个差事,也唯独你紫笛能办。”
秦霄继续一脸坏笑,冲她招手,“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必须该问到的一些问题。其他的,就随你自由发挥了。”
紫笛环眼看了一下四周,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兴奋和刺激,屁颠颠的跑到秦霄身边,将耳朵凑了过去:“说吧。”
秦霄强忍住笑意,在紫笛耳边低语了一阵。
小丫头还只听到一半,就哗的一下跳了起来,一脸变得通红,气愤的喊道:“你……你好过分!我一个姑娘家,你居然让我去问这种问题!我不干啦!”
秦霄哈哈的笑:“我就说吧,这紫笛,就是只纸老虎,来不得真格的。癞蛤蟆打哈欠,口气是蛮大。一要真正办起事来,一点用也没有。哎,没办法,我还是另请高明去吧。”
“等等!”
紫笛一跺脚,咬牙切齿一般的说道:“干就干!不就是跟她问一些个问题么?简单死了,我干了!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紫笛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朝拘押着苏小怜的后堂偏屋走去。
第三卷 帝都惊雷 第141章 死得如此滛荡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来,对葛显业说道:“葛大人,苏小怜的事,就交给这个丫头吧。马成乾的死因,相信马上就能清楚了。我们趁这段时间,去马成乾家里看看。应该还有某些线索的。”
众人都疑惑不解,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李仙惠担心的说道:“秦大哥,紫笛真的行么?苏小怜那个女人怪异得很,这样将事情交给紫笛,是不是太冒险鲁莽了一点?”
秦霄自信满满的微笑:“放心吧,只要她按我说的去问话,就肯定能行的,没事。你还别真的小看了这个丫头。虽然她一副没心没肺无所拘束的样子,其实也是个鬼精灵,心儿细着呢。”
李仙惠眨巴的着眼睛,暧昧的笑:“秦大哥,什么时候对紫笛也这般的了解了呢?”
秦霄使出了惯用伎俩,装傻,目不斜视语不变调:“哦,相处日子长了,自然就了解了。仙儿,你和范先生,留在县衙内休息吧。我与李将军、葛县衙,去一趟马成乾家里,马上回来。”
李仙惠淡淡道:“我……不能去么?”
秦霄眨了眨眼睛:“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天气太热了。葛大人,我们走吧。”
两个肥臃的女人带着路,将秦霄和葛显业等人,请进了马成乾生前的房间里。秦霄一看房间的架式,不由得皱了皱眉着,因为现场已经被翻得稀巴烂了,估计就是那两个女人,在搜寻那块宝玉时干的。
秦霄对葛显业说道:“葛大人,你莫非没有叮嘱过,不要破坏现场么?现在这里乱七八糟的了,对查找线索。很是不利。”
葛显业惭愧说道:“下官,叮是叮嘱过了,但没有严令。这马成乾的母亲和妻子。向来泼辣出了名的,下官都不太愿意跟她们打交道。所以……至从带走了马成乾的尸体后,也就没再回来过了。”
秦霄心里冷哼一声:昏官!这样的人,能断个屁地案。先给你记上一笔,到时候一起算帐。
现场杂乱不堪,最重要的证据搜集地——床上,还正是被翻得最乱的地方。几乎连被褥都要被撕成碎片了。看来那两个女人,还真是穷尽心思去找那块宝玉了,对马成乾地死。所表现出来的伤心还不如对这块宝玉的关心程度。
苏小怜是养在外宅小妾,住的一套独立的房子。小小的一个院落,简朴平实,没有特意的什么装点。院中有一口水井,上面架着打水的辘轳和绳索等物。秦霄走到井边看了看,一股幽寒地气息隐隐扑面而来,倒是一口满水的井。
两个女人耐不得烦,又叽叽喳喳将葛显业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开了。秦霄看着心烦,暗暗将那个叫马三的小厮叫到一边,对他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答得好,本官有赏。答得不好,以诓骗御史罪论处。你听明白了么?”
马三慌慌的点头:“大人请问。打赏是万万不敢想的,有话我一定照直了说。老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希望能早日寻出真凶,还他老人家一个公道来。”
“嗯……这便好。”
秦霄点点头。问道:“你先回答我,是谁,最先发现马成乾的尸首的?”
马三答道:“自然是苏小怜。那天快要天亮地时候,她突然惊声大叫起来,我因为住的近。最先跑了过来,然后就看到,老爷暴尸在她房中了。““那,除了你和苏小怜呢?谁最先看到?““当时小人吓坏了,就去报官。当晚只有我陪老爷到偏宅来,于是应该没什么别的人进来了。老夫人,和夫人。由于住得离这里稍远,收到消息的时候,反倒来得比官差们要晚一些。最除了小人和苏小怜,应该是葛大人,最先看到老爷的尸首了。“葛显业?秦霄心中一疑,随即又问道:“我再问你,葛大人,与你们家老爷,十分相熟么?““应该……应该是挺熟的。我见老爷,给他送过几件礼物,都是从突厥那边贩来的宝石之类的东西。葛大人,似乎挺喜欢突厥的物什。哦对了,上次老夫人大寿,葛大人还去祝过寿,他跟老夫人和夫人,应该也都比较熟。”
秦霄想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两个女人,再凶悍泼皮,也没有理由耍到官家人头上去地道里。原来是老熟人,才这般没了顾忌。估计葛显业,平日里还在马成乾那里,得过一些什么好处,导致两家的关系,如此“亲密无间”了。葛显业这家伙,为什么之前不自己主动跟我提起呢?
秦霄又问道:“你请来了葛显业等人,他们就将马成乾的尸首收了去还是什么?还有,你当时进屋的时候,有看到马成乾身上的那块宝玉么?”
马三说道:“葛大人带人进来之前,屋里一直只有苏小怜一个人在。当时小人都吓坏了,哪里还注意到这些呢!再说了,老爷平日里都将这块玉藏在帖肉地地方,除非是像苏小怜那样跟他亲近的人,否则谁还能接触得到呢!所以小人才猜测,是苏小怜盗了老爷的宝玉。然后小人将这些告诉了夫人和老夫人,请他们去告状子。”
秦霄点点头:“好吧,暂时先说到这里。这些话,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么?”
马三机警点头:“小人明白,大人放心。我抵死也不跟别人说起。”
秦霄暗暗想道:这个马三,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而且,他本身自己,也脱不了嫌疑,算是比较关键的人物。现在看来,最有可能下手掳走了宝玉的人,就是在马成乾死后最先接触他的尸体地人。按可能性大小排列,依次是:苏小怜、马三、葛显业。
秦霄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吧马三。你跟我们一起回县衙。本官随时有话要问你,你这两天,就住在县衙里吧。”
马三自然是不敢推托,答应了下来
秦霄等人又在四周搜寻了一番,找那两个女人也分别问了话,基本上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打道回府。
回到县衙里,葛显业就去忙活手里的一些公务去了,马三也被秦霄特意安排得铁奴住到了一间房里。秦霄还特意暗暗地叮嘱铁奴。要他将人看紧了。
李仙惠和紫笛欢喜的接到秦霄等人,尤其是紫笛,兴奋骄傲得不成了样子,摇头晃脑,好一阵耀武扬威。
李嗣业咧嘴笑道:“这丫头,莫不是上街捡了钱了,高兴成这副德性。”
秦霄明白,这丫头肯定是得惩了,于是呵呵的轻笑了一阵。独自将紫笛叫到一边,问道:“问到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紫笛眉飞色舞地乐道:“哈哈!这下你不会小看我了吧?其实我也有我的长处嘛!像这种事儿,也就只有我能办得来。”
“好吧好吧,你厉害,快说吧,发现了什么。”
紫笛的脸瞬间红了,左右看了一阵,低低说道:“看来马成乾。的确是那样死的哦!真有够狠的,在饱吃了一顿苏小怜给他准备的肥鸡美酒之后,居然……”
秦霄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一脸正经的问道:“居然什么?”
紫笛瞪着眼睛,伸出一只左手。极其尴尬的说道:“五……五次!”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吧,除此之外,你还问出了什么?”
紫笛干咳了一声:“再也就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无非就是妻妾争宠啊,马成乾的妻子如何欺负苏小怜这些了。”
秦霄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关于马成乾的死,他早已料了个八九不离十——死于“阴寒滛疾”用现在的医理讲,狄仁杰的《怀英手札》里也略有记载,体虚之人。劳累过度暴饮暴食之后,过度纵欲,然后又被寒气侵身,这便是“阴寒滛疾”症状就是,腹涨如鼓,一股冷热寒气压在腹腔内,不能散去。然后,伴之以阴囊急剧萎缩,马上暴毙。
紫笛刚才说的“五次”自然就是指马成乾在暴死当晚,跟苏小怜在床上做了五次。小别胜新婚,不过这哥们也太狠了一点,顾不得身胖体虚和旅途劳累,连命都不要了也要做。然后紫笛不说他也想到了,这样热的天,没完没了的做,岂能不热。像他那样地人,又特别容易流汗发虚,耐不住热。于是跑到院中的井里,用凉水这么一冲。好吧,这哥们,之前就吃了一肚子的油腻酒食,这一淋下去,胰腺肾脏等等五脏六脏都受了内伤抗不住了,就想不完蛋也难了。
秦霄暗自在心中总结道:关于马成乾的死,完全可以说,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什么很难解释的地方。若是假设苏小怜是要存心用这个方法来弄死马成乾,那也未免太荒谬,太没有道理了。她若是想要马成乾死。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有效的办法,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这种方法,也并不能保证一定有效。于是,这个假设,是完全不能成立的。
所以说,整件事情当中,苏小怜都只是个无辜的伤心人和受害者。她或许,是知道了一些马成乾地死因,才羞于启齿一直不替自己辩驳。因为她认为,就算将这些话说出来,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而且这种私密的床第之事,也没有人去做证。同时,她又认为自己虽然没有杀死马成乾的想法,更没有动手去杀他,可马成乾的死,估计跟那晚没完没了水深火热的“爱”有关系。于是心中也有了深深愧意和自责。这些想法和念头交织起来,使苏小怜痛苦不堪。于是,索性什么也不说,任由葛显业那个昏官拷打,只求速死,下去陪马成乾。
看来,“万恶滛为首”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地。马成乾一个活得挺滋润的富翁,就这样死于滛荡了!却害得他的心肝儿小蜜,现在比死还难受。
第三卷 帝都惊雷 第142章 真正的疑点
紫笛又细细的说道:“原来,这个苏小怜之前原本就跟马成乾暗地里好上了,被养在外宅。然后嫉妒的主母,趁马成乾外出经商私底下将她给赶了出去。后来马成乾又好不容易地的将她找了回来,还从此不理睬那头肥猪一般的马夫人了,差点没休了她。每次回家,除了拜见母亲,就直接到苏小怜的外宅来。”
秦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马成乾跟苏小怜,感觉倒还是不错嘛。也难怪主母生妒,要将她卖了。主母卖个小妾,在律法上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从感情上讲,马成乾可就饶不得他的正妻了。这也就不难想像,为什么马成乾死后,苏小怜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她根本就再也没了立足之地,那个妒心成灾的主母,到了最后,也万万饶她不得。其实,像马成乾这样的商贾之家,随便出些赎铜,让苏小怜免受一些皮肉之苦,也是道义上应该要做的事情。可是那个主母和老夫人,非旦不出赎铜,还火上浇油的再来告刁状。真是最毒妇人心……”
“喂,你说什么啦!”
紫笛忿忿的喝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放着还有仙儿妹妹在这里呢!”
李仙惠扑哧笑道:“好啦,紫笛。别老是这么钻牛角尖跟秦大哥过不去好么?尤其是在办正事的时候。我们若能帮上忙自然是好,如若帮不上什么忙,就像我这样在一旁静静的看,静静的听,不给他添乱子,就最好了。”
秦霄隐隐从李仙惠的话里,听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想起了之前离开衙门时,李仙惠曾轻描淡写的要求跟着一起去,可被自己拒绝了。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太忽略她的感受了?或者说,只是将她摆在了一个受保护、受照顾的位置?以李仙惠那种外柔内刚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喜欢,当这种摆设花瓶和被保护对象的。
好吧,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后,再跟她好好聊聊。还希望不要有了什么隔阂和误会才好……其实,要我对紫笛她们发号施令,或是带着一起出去办事,似乎没有任何不妥地想法。可是,要我将李仙惠也这样一般的对待。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她在我的意识里,先入为主的形象太明显了。因为我这个穿越分子,对于历史上的她,是略知一二的。现在一个完全与历史不同了的李仙惠在我眼前,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真实,或是……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让我不知不觉地将她看作了某个象征、重要的物品,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普通的女人。
哎呀,这人的感情,还真是奇怪。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她是永泰郡主,而不是一个普通普通通的女子。一个纯粹的与我共患难的红粉知己呢?这对李仙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秦霄的脑子,倒是越想越远。越想越糊涂了。旁边李仙惠轻轻碰了他一下:“秦大哥,怎么发起呆来了呢?想什么呢?”
“哦,没事。”
秦霄笑了笑。看着李仙惠:“仙儿,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呢?”
李仙惠淡然的笑道:“刚才说到,弄清楚了马成乾的死因,和苏小怜抵死不肯说话的原因了。这件案子应该就算完了吧?我看,你还是早早解决这里的事情,回京交旨吧。万一弄得不好,皇帝可是会责罚的。”
秦霄仰头看了看天:“眼看快要天黑了,索性住上一晚吧。而且,似乎还有一些什么事情,没有弄清楚。紫笛,刚才你跟苏小怜问的话,都记下来作为供辞,让她画押了么?”
“那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忘记了。”
紫笛抖出一叠纸页,“今后呀,我也能帮着你断案子了不是,嘻嘻!你不会再嫌弃我没用,办不了事了吧?那苏小怜开始也是死活不开口,我耐着性子,晓之以礼,动之以情,呼哈哈,总算是让她开口说话了。不过,你教的那些话呢,也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哈,我在她面前,说起了你推论的马成乾的死因,她马上情绪大变,就肯跟我说话喽!”
秦霄和李仙惠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吧,你最有用,你最厉害。”
秦霄笑道,“将供辞拿去给葛显业吧。让他也见识一下,我们紫笛女侠的厉害。顺道告诉他,马成乾的真正死因。他若是不明白或是不相信,就让他找个妓院的老鸨子问问,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再或者,划开马成乾的肚皮看一下,里面是不是滞压了一股气,胃里也是残留的油腻食物和烈酒。”
紫笛讪讪的吐了吐舌头:“这种难为情的事情,干嘛要差我去嘛?你自己去不好么。男人之间,正好说话。”
秦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要不,你和范先生去吧。我,还另有一件事情要去办。”
“什么事?”
二女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个,奇怪的仵作。”
秦霄轻声道:“按理说,像他那样的专业验尸官,像这种连妓院老鸨子都应该明白的死因,他没理由还弄不清楚。那么,原因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明明知道马成乾的死因,却暗自藏着不肯说出来。你们说,这难道不奇怪么?”
二女相视一眼,齐齐点头。
秦霄说道:“嗯,仙儿,你……”
“我知道,秦大哥,你去忙吧。”
李仙惠笑容淡淡,“仙儿在县衙里休息就好。你尽快办完这里的事情,早早动身赴京吧。”
秦霄略略点头“哦”了一声,看了李仙惠几眼,提步朝停尸房旁边的仵作间走去,心里暗暗想道:看来,仙儿还真的是以为,我把她当成花瓶和被保护对象了嘛。以她温情婉约的性子,不想跟我挑明了说罢了。换作是紫笛,早早跳起来抱怨了。嗯,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跟她解释一下。免得她对我。还有意见了……身边多了几个女人,这事儿,果然就要多了许多。怪不得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呢。
一直静静的李嗣业此时开口说道:“大人,俺也在想,为这种鸟事折腾到这里,也就行了。还是早点回京吧。”
跟了秦霄这么久,他养成了一个最好的习惯。就是秦霄办正事、思考的时候,不打岔不多嘴,保持绝对的安静。一有差谴,才像上了发条的一样,开始行动办事。
“唔,好吧。”
秦霄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找到那块宝玉,马上就走。”
李嗣业低低地嘟囔:“一块玉么,值几个鸟钱……”
葛显业手上的公务挺多,秦霄也就没一直拉着他作陪了,和李嗣业自行找到了仵作间,差人唤那个仵作陈果前来。
过了没多久。下人来报,那个陈果在秦霄问过话以后,推说身体不适。先行回家休息去了。秦霄皱了皱眉头,暗暗感觉有些不妙,对那下人道:“你知道陈果家在哪里么?带我前去。”
下人回道:“回大人话。陈果是个光棍单身,就住在县里。离县衙约有十七八里地。平日里陈果都是吃睡在县衙的,今日不知为何,告病回家了。”
秦霄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李嗣业密语叮嘱了几句,李嗣业拱手而去。然后秦霄叫上那个仵作间的下人,一起跑到县衙马厩间,也顾不得通声招呼,快鞭飞马的就朝陈果家里飞奔而去。
尽管如此,赶到陈果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天黑了。
陈果家门上,一把铜锁当关。
秦霄一脚踹开陈果那间小木屋的房门,阴暗不明的小屋里,空空如也。下人拿出火褶子,掌起灯来。
好家伙,也不在家呢!玩失踪?
仔细搜寻了一阵后,秦霄倒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闻到,屋内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找了一会儿,在床头的柜子里,发现一包药粉。秦霄拿出来闻了一闻,心中想道:“居然是突厥白药!以他的职业,整天跟各种刀斧为伍,偶尔划伤两处地方,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个小小的仵作,怎么会用到,这种中原少见、突厥人密制的治刀伤的白药呢?”
突厥人,马成乾走商的突厥边境的朔州,来自朔州的翠涎玉,还有那个,有着胡人血统的葛显业……秦霄猛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屋外,仔细看了一阵自己刚才骑来的那匹马,看着它的鬃毛,被剪成了整齐的三缕,然后还有形状奇特的马镫,心头猛然一亮——突厥三花马!
怪不得,自己刚才脚踩在马镫上,总感觉有些不习惯不自然,原来,是突厥人特制的那种窄小紧扣的马镫,特别适合在战马上用的,能让人踩得更稳!还有那种三鬃并立的马鬃,也是突厥人习惯的做法。因为马是突厥人至爱之物,将它修缮打理得漂亮而有个性,是一件很值得荣耀的事情。
为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