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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田园风第7部分阅读

      剩女田园风 作者:未知

    是太逗了。 秋读阁

    一连三天,田圆都做着这样不着边际、阿里不达的扯淡梦,每次也都从惊喜或惊醒中醒来,醒来后,不但不觉得没休息好,反而精神格外的好。

    有事便长,无事便短。白驹过隙一般,日子已过三天。

    绵绵的秋雨也像是哭累了的人的眼泪,枯竭了泪腺,流出最后一滴,被破云而出的阳光蒸发。

    田浩然两腿绷直,双眼紧闭,眉头紧皱,闭了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下了三天来的最后一碗药,咽下去之后,嘴巴大张,叫嚷道:“娘,姐,苦死我啦”

    “慢点喝,小心烫着。”

    田圆赶紧递上手里端着的大半碗热水,笑着说道。

    担心田浩然身子虚,更要防风寒,西间的窗户终于被糊了层斑驳的纸。

    这三天来,田浩然的烧渐渐退了,精神一天好过一天,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按照田雨辰的话来说,还真有点“放虎归山,虎虎生风”的感觉,田有余和姜氏心中的疙瘩也终于解开,脸色不再总是阴云密布,而是绽放出光芒,露出了笑容。

    田圆回头瞄了一眼自己床下的竹篮子,想着这几天梦中和柳白羽的种种交手,一个个电影镜头似的片段印象,捂着嘴恣意笑着。

    竹篮子里静静躺着十几棵雪耳和几十棵木耳,是她一个人偷偷跑去东边树林摘来的。

    浩然的病痊愈了,天也晴了,田圆笑靥如花,心想着可以找个时间跑去集市的药铺,把这些天然的药材卖个好价钱,毕竟,田雨辰上学堂的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当然,还有一个连她自己都惊讶不已的念头——可以尽快地见到不潇洒、不帅气、个头不高、嗓音不完美……总之长相并不占完美的柳白羽。

    日未落,花未眠;鸟未栖,人未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辗,辗,辗转难侧,寤寐思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田雨辰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千百年前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被他稚嫩的声音读出来,多多少少有些青涩、早熟和早恋的感觉。

    院子里刚刚晾干的地面再次铺满了泥砖,门外,田有余和周围邻里说话的笑声此起彼伏;东间里,姜氏纺车的声音若隐若现;西间里,跑了大半天的田浩然淌着哈喇子睡着了;院子里,田雨辰和姜文轩读书认字,丝毫不懈怠。

    直到日落西山,暮霭沉沉,门外的说笑声才息了,田有余回来,大门上了闩,看着田雨辰吩咐了一句:“雨辰,明个儿照看好弟弟妹妹,恁娘要跟我去走趟亲戚。”随后走向田圆,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揪揪,脸上的笑意仍在,“小圆儿,好好做饭给哥哥弟弟吃。”

    “爹,放心吧,小圆儿做饭可好吃了。”

    田圆卖萌似地一把抱住田有余的大腿,抬起小脸,兴奋不已地说道。

    “好,好,小圆儿做的饭比你母亲做的都好吃。”

    说着,田有余抱起田圆,溺爱地亲了亲她的脸,来到东间。

    “娘,爹用胡子扎我,疼死了。”

    看到姜氏,田圆挣扎着从田有余怀里下来,奔上来抱住姜氏的脖子,装得可怜巴巴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在她耳边轻轻咬道。

    姜氏哈哈一笑,稍稍用力点了点田圆的脑瓜,看着田有余说道:“他爹,咱闺女告你状了,说你用胡子扎她扎得疼死了,你说咋办?”

    “好你个小死妮儿,告爹的状,看爹屁股不给你打开花”

    田有余一大步跳上来,抓住想要逃脱的田圆,横在腿上,并没有打她屁股,而是挠她咯吱窝,田圆笑得前翻后仰,浑身是汗,眼泪横流,两边脸颊肌肉酸疼,实在是没力气了,这才一副哭笑不得的强调,不停求饶:“爹,我再也,再也不敢啦哈哈……娘,救,救命啊啊哈哈哈……”

    听到屋里的动静,田雨辰和姜文轩纷纷跑了过来,看到田圆的遭遇,笑得一个比一个有劲儿,非但不上来帮忙,田雨辰竟然还跑上来加劲儿,挠她痒痒。

    田浩然是那种一旦睡着,雷打不动雨浇不醒的类型,所以睡眠质量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平淡却充满欢笑的一天,在夜色中缓缓拉上帷幕。

    睡梦中的田圆,时不时会“咯咯”笑出声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如欲绽放的玫瑰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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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到12点多,2点多肚子疼醒,5点爬起码字,更好之后我果断学着田圆狂笑几声,顺便掉下几滴如释重负的泪珠儿来,嘻嘻,支持下吧~大家工作、学习顺心……)

    第033章:药材买卖

    第033章:药材买卖

    鸡叫第一遍,田有余和姜氏油灯都不点,借着窗户一丝微光,摸黑穿衣起床。

    “他爹,咱娘走亲戚啥时候回来?”

    姜氏一边掬水轻轻拍打在脸上洗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

    “走的时候没听她说住多久,我看还得几天。”

    田有余洗过脸之后,接过姜氏递过来的破旧手巾,擦了擦脸,哀叹一声,“你说,文轩他爹娘到底是咋想哩?人家求爷爷告奶奶,烧多少香磕多少头想要男娃求不着,他俩怪有意思,自家好好的一个娃,叫算命的瞎子“看”了两眼,胡说八道了几句,愣生生不要了”

    姜氏跟着叹息了两声,没再说话。

    毛塚距姜氏娘家所在的大吴营有十几里路,没有马匹、驴或骡子,只能靠步行,因此不等天亮,田氏夫妇就早早上了路。

    睡梦中的田圆,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动静,翻了个身,微微睁眼,窗户外面几乎还没有什么光亮,便再次合眼,试图接着刚才的梦,继续下去。

    “姐。”

    田浩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床,来到了田圆的身边,下巴放在她床梆上,叫了一声。

    “浩然,咋不多睡会儿?”

    听到田浩然的声音,田圆再次睁开眼睛,把身子侧过来,看着他朦朦胧胧的轮廓,摸了摸他油腻腻胖胖的娃娃脸,小声说道。

    如果搁以前,睡觉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耳边叫了一句,她肯定吓得丢了三魂七魄。现在,秉承了华佗“早起早睡,方能养生”精神,早晨打鸡血似的田浩然,每每天不亮都要过来吓一次,早已经把她锻炼的魂魄足够坚强,淡定从容了。

    “我听见咱爹咱娘走了。”

    田浩然见田圆伸手,非常配合地把小脸凑过来,随后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做贼似地说道,“姐,我饿了,不信你听,肚子一直咕噜噜叫。”

    “你去灶屋里看看,咱娘把饭做锅里没?”

    田圆微微一笑,坐了起来,捏了捏眉骨,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芝麻糊,说完后意识到让他一个人去太危险,补充了一句,“等等,咱俩去看。”

    也许是走得匆忙,灶屋里没生火,田圆学着姜氏的样子,添了小半锅水,淘了小半碗的米,盖好蜀黍杆纳成的大锅盖,拿起“麻杆儿”,使劲儿吹了两口,窜出火苗,燃了柴火。

    第一次听姜氏说,锅盖是蜀黍的杆做成的时候,田圆差点笑喷了,就像想到关公战秦琼一样,她自然也想到了小萝莉大战怪蜀黍的场景。

    没有火柴,也没有打火机,农村里有种麻叫做“线麻”,是用来纳鞋底的,它的秸秆叫麻杆儿,这麻杆儿平日里都是暗火点着,需要用的时候,用嘴使劲吹个几下,就会窜出火苗,使用起来也是非常方便。

    饭煮好的时候,田雨辰和姜文轩还没有醒来,田浩然迫不及待喝了一碗,心满意足地拍着浑圆的小肚子,再次爬到床上,眼睛眯缝眯缝,又睡了过去。

    自从穿越后,这是田圆第一次吃到真正的早餐,而不是每天只有上午八九点、下午四五点两顿饭。

    田圆把剩余的饭在锅里盖好,蹑手蹑脚进了西间,拉出床下的竹篮子,又踮着脚出了屋,带上门,来到堂屋后,才长长出了口气。

    今天逢单,集市不开,但是药铺这种店是长年累月不打烊的。

    早晨的空气如冰镇雪碧一般透心凉,清新异常,泥土和青草的气息缭绕在空气里,时不时扑向人面,这是一种来自于农家特有的味道,比起“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返”中的“峰”和“谷”,丝毫不逊色。

    走在晨霭里,田圆发现,路上已经有人挎着篮子捡白日里牛、马、骡子、驴等家畜家禽留下的粪便。

    后来一路小跑,到达药铺的时候,一轮红日已经冉冉升起,使得这片大地染上一层金色。

    柳白羽也有早起的习惯,药铺开了门,无聊之余,便坐在柜台里面翻书,抬眼看到不大点的小女孩,提着蒙了布不知装啥的大篮子,正吃力地跨过门槛,于是他好奇地放下书,站了起来。

    “小姑娘,你这是?”

    柳白羽微微眯了眯眼睛,认出了她,就是昨个儿那个叫做田圆的小女孩,心想是不是没有收药钱,这小女孩送来一些果蔬报答,赶紧改口,“你是叫田圆吧,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柳大夫,你竟然还认识我?”

    用力地看了柳白羽几眼,今天的他则是一件素淡的白色长袍,脸色依旧贫血似的,有些苍白。田圆身体小,但是说话的语调和声音却一点也不小,“上次不是说好,我会弄一些药材卖到这里吗?”

    “哦?什么药材?”

    柳白羽一方面琢磨着她的与众不同,另一方面又好奇,一个贫苦人家的六岁小闺女能带来什么好的药材,毕竟,这个年纪,药草和寻常的杂草有什么分别都不可能知道,颇感兴趣地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

    田圆不慌不忙地把篮子举在头顶,试图以一人之力把它放在柜台上,脚尖踮得都可以跳芭蕾了,仍旧够不着,柜台对面的柳白羽看不下去了,这才好笑地单手接了一下。

    柳白羽掀开那块破布,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心中微微一颤,皱了眉头,看着田圆充满期待的小脸,轻声说道:“你卖这些药材,得了钱,想要买什么?”

    “秘密。”

    田圆知道对方一定是看中了这些纯天然高品质的雪耳木耳,心动了,所以信心也猛增了几层,“霸气”地吐了两个字。

    “不说的话,不收”

    柳白羽越来越感兴趣,嘴角一挑,声音依旧很轻,但是因为语气的变化,几个字的分量却是重了很多。

    “你”

    田圆语塞,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心想就算说了也不吃亏,刚想发怒便息了怒,露出两排整齐的小奶牙,挤了挤眼泪,煽情地说道,“我哥和表哥还有弟弟,他们要读书,我家的房子老旧得不行了,要盖房子。”

    柳白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袖筒里捏了两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看她伸着手想够够不着,又往前推了推,她还是够不到,他又推了推,这才被她眉开眼笑地抓在手里。柳白羽揉了揉鼻子,轻声说道:“二两,多了没有往后再有雪耳和木耳,最好能够当天摘下当天送过来,否则不要”

    看着田圆一溜烟跑了,柳白羽想提醒她拿篮子都没来得及,苦涩地笑了笑,把竹篮子中已经发了霉的雪耳和木耳倒进了垃圾桶,收起了篮子,坐下继续翻书。

    第034章:后会有期

    第034章:后会有期

    得了银子的田圆,撒腿儿跑得正欢,下意识抬了抬来时挎篮子的胳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脚步慢了下来,后来直接站着不动,做苦思冥想状。

    “人一天有三迷”,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今儿个哪根筋出了问题,但可以肯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落下了,一边捉摸着是不是老了记忆力衰退,一边挠着头上的小揪揪折身往药铺走。

    “这么‘见钱眼开’的小闺女(即女孩),长大了还不钻到钱眼儿里去?”

    柳白羽翻书的时候,心思早已经不在书中,脑海中满满都是田圆聪慧、傻傻、天真可爱的样子,说不上来她什么地方特别,但就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感和亲近感。

    “回来了?跑那么快,还怕我反悔收回银子不成?”

    看到田圆累得满头大汗,叉着腰,站在门口大口喘息的样子,仿佛是为跨越门槛做最后的冲刺准备,柳白羽站起来,面色冷峻地看着她,淡红色发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篮,篮子,忘拿了。”

    田圆高高抬脚跨进门,一眼就看到柜台上的破竹篮子,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这就踮着脚伸长了胳膊去够,但被他放得太靠内了,使了吃奶地劲儿都碰不到,“帮我一把。”

    “都破成这样了,既然得了钱,为什么不再买一个?”

    柳白羽把篮子往外推了推,她还是够不着,只好拿起来隔着柜台递了过去,看她没有再次拔腿就跑的意思,就淡淡地问了一句。

    “俺爹说,这个破篮子,你说不上它哪里好,但就是谁家的也替代不了;俺娘也说了,金篮子,银篮子,不如自家的竹篮子;我觉得俺爹俺娘说的很有道理。”

    篮子拿到,田圆再次把它挎在手臂上,胡编乱造了几句,由于心情大好,不免多说了两句,“柳大夫一表人才、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杏林高手……更是医德高尚令人敬佩,怎么会反悔要回银子呢?你说是不是?”

    柳白羽听得头皮发麻,浑身寒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了眉,眯了眼,不疼不痒地说道:“我说不是,我反悔了。”

    煮熟的鸭子哪能让她飞了?

    “柳大夫,咱们后会有期”

    田圆一听,心头一惊,眼珠咕噜一转,斜着眼看了看他,三个呼吸后,喊了一句,扭头就跑,终身一跃,出了门口,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了,正了正身子,头也不回,一溜烟消失在几步赶出来的柳白羽的视线中。

    …………

    过了粉河,到了姜氏娘家,日头已经往西偏移。

    “二姐,有余哥,这还不到过年,恁咋可都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润土领着张氏赶紧开了门,把他们引进屋,坐下喝了水,好奇地问道。

    “唉还不是为了恁家文轩的事。”

    田有余坐下来,端起大碗,又灌了两口凉水,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说道。姜氏轻抚着母亲冯氏的背,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文轩咋啦?是不是又惹啥麻烦事了?”

    张氏见二人前来空着手,啥包儿(包儿,即礼物等)也没带,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又听他提到那个“瘟神”儿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鼻子哼了不大不小的两声,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冯氏,语气重了许多,“二姐,有余哥,文轩要是不听话,哪里做得不好,恁随便打随便骂,不用管他死活他千不该万不该生到咱家,我说卖,咱娘还死活不肯哼”

    “二姐,有余哥,我看算了,恁家生活条件也不好,实在不想养活一累赘,那我把文轩领回来,叫人卖了一了百了。”

    姜润土面露难色,二人前来为了啥,他也琢磨到了,低垂着头,喉咙受了压迫,导致嗓音很沉重。

    “谁敢恁谁要是没良心,敢卖了文轩,我就一头撞死咱大门上让全村人都看看”

    本来就有些微微颤抖的冯氏,挣脱了姜氏的手,猛地站起来,老泪纵横,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跟恁爹,啥时候想过把你卖了?累死累活,一把屎一把就尿把恁几个拉扯大了,还给你娶了媳妇儿有了一家子……恁,恁说恁咋狠心卖自家的娃?恁忍心,我这个当奶的不忍心”

    说完,冯氏双眼紧闭,捂着脑袋,眼看着就要晕倒过去,被姜氏和田有余扶住,姜润土屁股动了动,没站起来,张氏则是“泰山崩于前而纹丝不动”,阴沉的脸色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喜悦。

    “娘,文轩听话懂事,咱不卖文轩。”

    田有余连忙安慰,看了姜氏一眼,“扶咱娘回屋里躺着去,好好劝劝。”

    “有余哥,你看咱娘都这样了,文轩又听话懂事,在恁家不是好好的吗?”

    等到姜氏扶着冯氏离开,张氏撇了撇嘴,声音尖锐地嚷道,姜润土也添了一句,“有余哥,咱爹已经去了,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里人一个个被克死啊。”

    “恁家是家,俺家也是个家。”

    田有余语气有些冰冷,指了指姜润土,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起话来,有些哽咽,“俺家浩然生下来几年都好好的,前几天无缘无故害了场大病,差点,差点就……我问恁俩,恁不忍心看着自家人克死,那就忍心看着俺家里人一个个克死么?”

    沉默。时间停止了一样,死寂沉沉,好长时间没人再说一句话。

    “要不这样吧,有余哥,不勉强恁了,过年的时候,恁再过来走亲戚,把他带回来,你看行不?”

    姜润土受了张氏的眼神示意,说得好像自家吃了多大亏似的,“看在咱死去爹的面子上,看在咱娘的面子上,实在不行,看在俺二姐的面子上,成不成?”

    “唉往后几个娃好好的,那就到过年要是再有点啥,我跟恁二姐就不过来了,找人捎个口信,恁赶紧过去接走”

    田有余咬了咬牙,猛地站起来,出了堂屋,对着院落里一处矮趴趴泥房喊道,“他娘,出来吧,咱回去”

    姜氏伺候冯氏躺好,跨出来,关好门,大步加着小步,跟在了田有余的身后。

    “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呗”

    张氏站在堂屋门口,撇嘴叫了一声。

    “不了,几个娃在家,不放心”

    田有余和姜氏径直出院子,随后便听到“咣当”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

    第035章:雨辰学费

    第035章:雨辰学费

    都说财不外露,小孩子身上的钱财更不能露头。

    田圆把两块碎银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一副打死也不松开的架势,面色凝重,心中激动。人小腿短,却异常利索,跑一阵,停一阵,歇一阵,成功穿过几个村,到达了毛塚自家门口。看看四周没人,伸开汗涔涔的手心,银子还在,她这才舒了口气,笑脸绽放如三月桃花,“吱呀”一声,轻轻推门而入。

    “姐,你可回来了,哥他哭大半天了。”

    田浩然正在堂屋门口玩石子,抬脸看到田圆,猛地站起来,兴奋地喊了一句,想要扑上去,后迟疑一下,掉头跑进西间,嚷嚷道,“哥,别哭了,俺姐回来了。”

    田雨辰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手背在脸上胡乱一抹,吸了吸鼻涕,“杀气腾腾”地奔了出来,心想着见了这个胡乱跑的妹妹,狠狠臭骂一顿。

    “哥,别哭啦,猜猜我手里是啥?”

    不等他说话,田圆放下篮子,伸手帮他擦了擦脑门上细小密集的汗珠,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故作神秘地晃了晃。

    “小圆儿,以后别再乱跑了,你要是走丢或被人贩子拐走,咱爹非得打死我不行。”

    田雨辰哪里还有什么怒气,摸了摸田圆的头,语重心长地吩咐,腔调中还泛着委屈。说完,小嘴一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明显可以看到下门牙的地方少了一颗。

    “姐,是不是吃的?”

    站在一旁的姜文轩和田浩然也跟着笑出声来,天真无邪,田浩然更是蹭上来抱住田圆的腰,死死地盯着田圆紧握的小手,满心好奇地问道。

    “我猜是钱。”

    田雨辰看到田圆摇头,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篮子,抱着点希望,又有些不太确定地吐出四个字。

    神秘兮兮的田圆这次没有摇头,而是轻轻松开手,两颗碎银子静静地躺在手心,在阳光下闪闪发着亮光。

    “哥,这是上学堂读书的钱,给,你拿着,等爹回来,就可以去找先生了。”

    田圆把这二两银子往田雨辰的脸前推了推,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如夜空里两颗璀璨的星辰,她也是难以抑制发自内心的欢乐,脸蛋通红如擦了胭脂,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哽咽。

    “小圆儿,你哪来恁么多钱?”

    田雨辰醒了醒神,颤抖着伸出手,捏起两颗碎银子,生怕飞了似地紧紧握住,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

    立在一旁嘴巴大张的田浩然和姜文轩,也是满心疑惑,期待着她的回答。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次啊,跟上次一样,不偷不抢不坑不骗,是自己挣来的。”

    走进堂屋,田圆找了个凳子坐下,舒了口气,这才眉开眼笑地说起来,“上次跟咱娘去赶集的时候,有人卖雪耳,我在咱坟院树林里也找到了好几颗雪耳,就跑到集上药铺卖了。”

    “姐,哥,恁多钱,管打多少次牙祭,买多少糖稀跟花旗团子啊?”

    田浩然欣慰地流着口水,挥起袖头擦了擦,急急忙忙说道。

    “小圆儿,树林里还有雪耳吗?”

    姜文轩张嘴张了好一会儿,这才问了一句。

    田圆耸了耸肩膀,皱了皱眉头,有点遗憾地说道:“暂时没了。”

    “二两银子,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吧,雨辰上学的钱够了。这样的家庭温馨和睦,但泥胎房让人真心不敢恭维,大风大雨来了,非但漏水,更是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接下来就得赶紧把危房的问题解决了。看来,后面的这段时间,还得想办法去抱一抱柳白羽的大腿。”

    想到温文尔雅,长发飘逸的柳白羽,田圆的心就如小兔子一般狂跳不止,面颊绯红,呼吸也有些微微急促。

    “姐,你咋啦?不舒服吗?”

    看到田圆的一系列反应,田浩然站起来,跑过来,吃力地捧起她的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额头放在她的脑瓜子上,量了一下,又撑了撑她的眼皮,观望了一下,顺势抹了一把自己嘴角上的口水,淡淡说道,“热得了,没有大碍。”

    伴随破烂的大门“吱呀”一声,田有余和姜氏一前一后跨进门来。

    “爹娘”

    田浩然飞奔而出,迎了上去,堵住了田有余向前走的路,搂住他的腿,“爹,俺姐挣了银子,俺哥上学堂读书。”

    “他娘,要不是乘骡子车,咱也不会那么早到家,呵呵。”

    田有余乐呵呵地一把拎起田浩然,抱到怀里,走进堂屋,扭头对身后的姜氏说道,“看天,是时候做饭了,几个娃也该饿了。”

    “爹,看,银子。”

    田雨辰摊开手掌,也不抬头,盯着自个儿手心中的银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小圆儿卖雪耳得来的,说是给我读书用。”

    田有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田圆,把田浩然放在地上,捏起两块银子,站起来,两步跨出堂屋,几大步进了灶屋,啥话也不说,在正添水烧火的姜氏面前,摊开手掌。

    “他爹,哪来的恁多钱?”

    姜氏瞬间张大了嘴,满脸狐疑地问道。

    二两银子,在一般的农户里,都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田氏夫妇二人如此惊讶,倒也在情理之中。

    “雨辰说是小圆儿卖雪耳得来的,让他读书用。”

    田有余握紧了粗大的手,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咱闺女会挣钱了?这一下子挣的钱,比咱两口子干一年活,省下来的还多?”

    “上次逢集,有人卖雪耳,说是吃了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啥的,卖得死贵活贵,咱寻常人家谁也买不起,到最后叫药铺大价钱收了,那人得了不少钱。”

    听到“雪耳”二字,姜氏微微怔了一下,回忆着,顺了顺思路说道,随后说出了最大的疑问,“咱小圆儿哪弄来的雪耳?”

    “闺女小,往后咱慢慢问,别吓着她。既然有钱了,先把雨辰送到学堂再说。”

    之前在姜氏娘家闷出的一肚子气,此刻烟消云散,田有余压低了声音,满脸笑意,抚了抚姜氏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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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秋夜私语

    第036章:秋夜私语

    “小圆儿,爹问你,你从哪里挖来的雪耳?”

    田有余蹲下捏了捏差不多已经晒干泛黄|色的泥砖,看田圆跟田雨辰和姜文轩学着写字,不失时机地问道。

    “看来阿爹又有点怀疑了,必须好好回答,省得再被泼狗血、喝符水,恐怕事情闹大了,真得会被烧死。”

    田圆抬头笑笑,嘴角处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甜甜地回答:“咱家坟院那块,下了雨之后,树上长的。”

    “哦,这样啊。那种地方紧(即邪乎),阴气重,以后可别随便就过去。”

    田有余不动神色地缓缓出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渣,心想着,既然是自家的坟院,一定是祖宗显灵,借着闺女的手给家里送财来了,走到三人跟前,看着地上画的方方正正的字,抚着田雨辰的头,“雨辰,明儿个跟爹再去先生家走一趟。”

    “好”

    田雨辰兴奋地蹦了起来,一个字吐出,掷地有声。

    上次好奇跟着去,那酸腐先生戚永才就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应当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习妇功等,满嘴的男尊女卑、仁义道德,一副丑恶嘴脸,令人作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一堑也就长一智,这一次,田圆自然学乖了,缄口不语。

    田有余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更不会写,当他看到田雨辰一笔一划地写出一个字来,脸上显露出来的尽是骄傲和自豪,仿佛自己的儿子必定是以后的状元和大官。

    “柳白羽,此刻你又在做些什么呢?自己明明是个大夫,为什么不知道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田圆捧着圆嘟嘟的娃娃脸,静静坐着,柳白羽淡淡微凉的表情、略显苍白的唇色以及乌黑飘逸的发丝,在她脑海中不停闪现。

    残阳晚霞,柔和的红光照着,使她看上去娇艳欲滴,如含苞待放的野百合,笑意如宣纸上的泼墨一般,在她脸上浸染,蔓延开来。

    “姐,说吧,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当田圆沉浸在“王子与公主”的美妙幻想中,田浩然扔下石子,“笃笃笃”小快步奔到田圆脸前,见她没反应,晃了晃小手,还是没反应,便咬着牙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啊”的一声还没出口,田圆的嘴便被田浩然的小手捂上,紧接着一股浓烈地土腥味闯入嘴里,她连忙拨开他的手,伸着舌头向外吐嘴里的土,瞪着他,有些嗔怪地说道:“浩然,你,你……快去洗手”

    “姐,你脸红了,肯定是想男人了。你先说是不是想嫁人了?”

    田浩然后退两步,拨浪鼓似地摇着头,小腰身摆动得像极了水蛇,嬉皮笑脸,一脸的得意。

    “这里的孩子都是早熟吗?当然排除自己这个穿越者,二十九岁,别说嫁人,恋爱都没谈过,这绝对是没有悬念的晚熟。小孩子的思维也真有意思,如果脸红就是想男人,那被后世尊为‘武圣’的关羽——关二爷岂不是躺着都中枪了。”

    田圆站起来,邪恶的想法顿生,眼睛半眯着,看着田浩然,坏坏地笑着,道:“浩然,你知道的太多了哦。”

    “姐,你要杀我灭口?”

    田浩然喊了一声,小腿飞快,跑进堂屋里寻求庇护,抱住田有余的大腿后,得意至极,红扑扑的小脸上开出了花。

    不一会儿,残阳完全没入西山,晚霞褪去颜色,暮霭沉沉,空气中也生出了丝丝凉意。

    日落而息,田有余咣咣当当关了大门,伴随着虫鸣、狗叫以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夜莺婉转动听的叫声,农家夜生活也就此开始了。

    田圆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木床“吱吱呀呀”哭了一样。

    “小圆儿,你咋啦?”

    渐渐浓郁起来的夜色中,响起了田雨辰清澈如水的声音。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田圆脑海中,满满都是柳白羽,闭上眼睛就看到他对着她笑,刚想睡着,就梦到他笑着笑着吐了血,人事不省,不免心惊胆战,刚刚酝酿出的一点睡意也消失殆尽……

    “哥,对不起,吵醒你了。我睡不着。”

    田圆叹了口气,望着头顶房梁的轮廓,喃喃说道。

    “明儿个去先生家,我心里有点慌,也睡不着。”

    三人大床也吱呀两声,田雨辰披上汗衫,拖着鞋,来到田圆的床前,摸索着拍了拍她的脑瓜子,“来,披上衣裳,咱坐堂屋门口,看看星星月亮,说会儿话。”

    立秋后,夜就开始越发的凉了。天上繁星如水洗过一样,光亮如新。西方天空,树梢上悬挂着一弯上弦月,不紧不慢洒下银辉。

    “小圆儿,你挣了二两银子,让我上学堂读书,咱爹一句都没夸你,你恨不恨我这个当哥的?”

    田雨辰说完,伸出胳膊,放在田圆的另一侧的肩头,轻轻一搂,她顺势倚在了他瘦小的肩膀上。

    “哥,你把小圆儿想成啥人了?小圆儿是你亲妹子,挣钱供你读书,心甘情愿,开心还来不及,哪能恨你?”

    尽管情绪很激动,不过田圆仍旧很好地把握了声音,压得不高不低。

    月色下,田圆的两个眸子闪闪发亮,较之于天上的星辰,更加真切,更加富有生命力。

    两人依偎着,在倾听者和倾诉者之间不停转换着角色,直到有了倦意,这才互相搀扶,摸索着回屋。

    东间里,共赴巫山,一番之后,田有余浑身大汗地从姜氏身上下来,浑身赤o,平躺着大口呼吸,如一头经历了殊死争斗的野兽。

    “他爹,快盖上,别冻着了。”

    说着,姜氏掀起被褥,往田有余身上搭了过去,给他盖好,还轻轻拍了拍,赶走了鼓着的空气。

    “这俩娃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田有余呼了一口气,疑惑不解,带着点不满地说道。

    原来田有余和姜氏正行着好事,听到门外田雨辰和田圆的声音后,摒了呼吸,止了呻吟,一直等到两人回屋,这才放开来,酣畅淋漓地完了事。

    “他爹,不早了,快睡吧,明儿个你不是得领着雨辰见先生么?”

    姜氏又伸手拍了拍田有余胸前的被褥,关切爱怜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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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周五,过了今晚又是周末,你准备好了吗?希望剩女能够为您的生活增添哪怕一丝一毫的快乐,能够坚持下来,着实不容易,朋友们多多支持,赐予我无限的力量)

    第037章:狗尾巴草

    第037章:狗尾巴草

    翌日晨起,田雨辰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姜氏亲自为他烧水洗了头,给他穿上了所有衣服中补丁最少,被姜氏用草木灰洗得最干净的那件,换上了不漏脚趾头的鞋子。

    “雨辰,到了先生家里别乱说话,眼皮子活泛一点,听见没?”

    姜氏还是不放心,一边帮他整理衣襟,一边微笑又不失谨慎地嘱咐道。

    “娘,你放心吧,上次去,我跟小圆儿一句话都没说,祸从口出的道理,我懂。”

    田雨辰话中洋溢着欣喜和慌张,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但仍旧故作镇定和老成地回答道。

    “先生要是问你话,也不能木着脸啥都不说”

    田有余走过来,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拍了拍田雨辰的脑袋说道。

    “爹,放心吧,哥恁聪明,绝对没问题。”

    田圆翘着大拇指,对着田雨辰扬了扬,打气似地喊道,随后抚着田浩然的头,“浩然,你没有啥话送给咱哥么?”

    “哥,好好读书,挣了钱,顿顿打牙祭,天天娶嫂子。”

    受到这么明显的“暗示”,田浩也学着田圆,翘起了大拇指,但食指老是跟着翘上去,令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办法,只好用左手扳着右手的食指,使得大拇指金鸡独立、傲然而挺。

    童言无忌,不过童言却总能带来欢乐。这么个破旧的院落里,笑声此起彼伏,家人和乐美好。

    田雨辰跟在田有余的背后,眼看就要跨国门槛走出去,忽然折身跑到田圆的旁边,附在她耳旁,虚心地问道:“小圆儿,你懂得多,拍老师马屁说点啥?”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田圆会心而笑,眼珠子一骨碌,顺手拈来这么一句。

    “啥意思啊?快点说,我得赶紧走。”

    田雨辰回头看了一眼正眼睛圆睁的田有余,急切地说道。

    “没啥意思,就是拍马屁啊,夸先生高风亮节。”

    说完之后,田圆哀叹一声,忍不住一阵心酸,暗暗忖道,“这么好的句子,用在戚永才身上,真是,真是……哎,怪不得说好菜都让猪拱了。”

    田雨辰嘴里嘟嘟囔囔重复着这句“准马屁”,加快脚步跟上了田有余,直到二人消失在往村北拐的路口,田圆这才心中百般滋味地转身,临跨进门槛的瞬间,眼角的余光里瞄到了一身熟悉的淡雅白色,心中“咯噔”一声,脸颊“唰”的红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低下了头,甚至无凭无据地仿佛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药香。

    “柳白羽这么快就见面了吗?该怎么打招呼?上次他说反悔了是真反悔吗?……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田圆口干舌燥,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抠弄着本来已经皱巴巴的衣角,羞涩的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脚尖前巴掌大的一块地上转悠着。

    “小圆儿,恁些天咋不见你过来玩?”

    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田圆的心头猛然颤动,紧接着浑身放松,觉得空气清新无比,呼吸顺畅,连忙扭过头,勉强笑着回答道:“二大爷啊,你弄啥去?你这件衣裳怪好看哩?”

    “我呀,没事转转。小圆儿的嘴可真甜,是不是天天抹蜜呀?那不是你喜平姐婆家嘛,送来两匹棉布,你二大娘做出来的。”

    说着,田丰银又得意洋洋地抚了抚衣服上被风吹起的似有似无的褶皱,清了清嗓子,双手置于背后,迈着八字步,不再看田圆,径直朝着胡同外走去。

    田圆打了个哈哈,转身,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但抚了抚小脸蛋,嫩呼呼水灵灵的又舍不得,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来:“小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田浩然拉着姜文轩玩石子,抛起落下哗啦啦地响。姜氏进了灶屋,不一会儿烟囱里就升腾出袅袅炊烟,随风飘散。

    按照往常的习惯,田圆应该会进入灶屋,给姜氏打下手,但这次,她没有,刚想跨进门槛的悬着的脚,收了回去,飞快地奔向东边的树林。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但说这话的孔老夫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朽木可以生长价值连城的雪耳、木耳以及蘑菇,比雕刻精美的木头价值高多了。”

    田圆仰头看着斑驳腐烂的树皮,这些被雨水腐蚀,常年不见多少阳光的朽木,多少有些欣慰,毕竟它们能够给她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寻觅了一阵,挖了几棵蘑菇和木耳,小心翼翼地藏在袖筒里,随手拽了一些长势很好的狗尾巴草,抓在手里。

    “田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大街上瞎转悠?”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田圆揉了揉耳朵,下意识地认为,上次是幻觉,这次应该是幻听,尽管也有淡淡的药香飘过来,但她没扭头,也没回答。

    柳白羽一身灰色长袍,肩负着药箱,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大手掌落在她的肩头,满心好笑地问道:“耳朵失聪了?”

    肩膀被人这么一搭,田圆瞬间就愣住了,怔怔地扭过头来,尴尬得恨不得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