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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田园风第6部分阅读

      剩女田园风 作者:未知

    只露出一个眼睛,偷偷瞄着。玉川书屋

    “没事儿,枣花子是好,青飞镖才赖。”

    田雨辰一点也不害怕,拿着竹竿轻轻敲了敲,那蛇掉头游走了,湮没在草丛里,没了踪影。

    在寻常农家,只有两类蛇出现,一种枣黄|色即“枣花子”,被认为是家蛇,是祖宗显灵,保佑人丁兴旺,福寿安康,这种蛇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一种青灰色即“青飞镖”,被认为是坏蛇,吃大人小孩的魂魄,带来瘟疫疾病,自然是人见人打人杀。

    往后面,田圆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踩到了长虫。

    小半天过去,收获颇丰,本来空空如也的竹篮,现在至少有一百多张蝉蜕,看着大半篮子黄棕色光泽半透明的蝉蜕,几个人脸上写满说不出的成就感。

    “再弄十几个,就两文钱了。”

    田圆拿了一个蝉蜕,举在脸前,仔细端详着,不免兴奋开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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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7章:两枚铜钱

    第027章:两枚铜钱

    “恁几个跑哪儿去了?喊了大半天喊不着看看啥时辰了,都不知道回来吃饭么?”

    看到四个人风尘仆仆地回来,田有余嘴里的饭菜没有咽下,就面带怒容地说道。

    “爹,娘,看这是啥?”

    田雨辰兴奋地奔到田有余和姜氏面前,向他们摊开小手。

    “哪里弄来的?”

    看到他手心里躺着的两枚铜钱,田有余站了起来,灰着脸色说道,语气有点重。

    “雨辰,谁给的钱?”

    姜氏也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摸了摸田雨辰的头,慌张地问。

    “先生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不是谁给的,也不是偷的抢的,是俺几个把蝉蜕卖给广阳集上的药铺得来的。”

    田雨辰根本没有看到两人的反应,依旧甜不溜溜、喜眉笑脸地回答。

    听他这么一说,田有余和姜氏对望了一眼,分别长长出了口气,欣慰地笑了笑。

    “这是小圆儿的主意。小圆儿说,等钱攒得多了,我跟文轩就可以去学堂读书。”

    田雨辰话音未落,田浩然就立马补了一句,“还天天打牙祭。”

    “小圆儿,身体没啥事了吧?”

    田有余放下筷子,一把抱她坐在腿上,摸着头,心疼地问道,随后对着三个破小子喝道,“还不去洗手,饭都凉了”

    “爹,小圆儿没事了,我跟哥哥弟弟都长大了,不想爹娘太操心。”

    田圆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来,但红扑扑的脸蛋上仍旧洋溢着微笑,乖巧懂事地回答。

    “他娘,明儿个逢集,你领着几个娃去买点零嘴吃。”

    心想几个娃辛辛苦苦跑了半天,挣来了两文钱,田有余既是开心,又觉得愧疚,放下田圆,又从袖筒里掏出几枚铜钱来,叠成一摞,放在了姜氏的面前。

    “那你一个人咋弄?房子盖好,田里忙完再去吧。”

    姜氏考虑到明天得继续做泥砖,停下筷子说道。

    “没事儿,明儿个歇着,砖头先晒晒,我去田里看看庄稼。”

    田有余的语气温和地说。

    “好了,小圆儿,肚子饿了吧,快去洗洗手。”

    看到三个破小子手上甩着水,精神抖擞地进来坐下,姜氏抚着田圆的头,爱怜地嘱咐道。

    “爹,娘,俺几个找蝉蜕的时候,在咱坟院里碰到了一个长虫,是枣花子,放走了。”

    田雨辰喝了一口稀稀的米粥,非常自豪仰着小脸。

    “以后再撞见枣花子,可不能害它的命。”

    田有余听到长虫,心想破小子皮脸儿(土话:调皮),害了枣花子可不得了,又听他说放走了,这才缓口气,命令的口吻说道。

    “爹,放心吧,我才不会跟大鹏、二胖一样,把枣花子害了煮着吃。”

    田雨辰不以为然地应道,夹了一筷子菜填嘴里,又“呼噜”喝了一口稀饭。

    “雨辰、浩然、文轩,恁仨可别跟大鹏、二胖这俩赖皮学,要学点好的。”

    田有余放下筷子,抹了抹嘴,“等房子盖好,收了庄稼,爹再去先生家看看,让咱家雨辰早点上学堂,考状元,光宗耀祖。”

    田圆偷偷瞄了一眼姜文轩,只见他先是怔了一下,才继续咀嚼嘴里的食物,脸色依旧平静,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哭一样的笑意。

    一顿饭的时间,田有余和姜氏你一眼我一语说盖房和庄稼的事儿,两人浑身酸疼,却只字未提。

    “姐,明个儿赶集,你想好吃啥了没有?”

    田浩然把碗舔得比洗过的都干净,锃光瓦亮,放下碗,跳下凳子,跑到田圆身边咬耳朵。

    田圆摇摇头。

    “我想好了,我要吃一个糖稀,再吃一个花旗团子,还吃烧饼夹狗肉。”

    田浩然兴奋到“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捂着嘴偷偷说着笑着,以为大家都听不到,实际上每个人都听到了。

    “浩然,糖稀跟花旗团子还能买得起,狗肉咱可买不起啊”

    田有余哈哈大笑,平日里总是皱着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站起来,一把拎起不大点的田浩然,在堂屋门口放下,揉着他胖乎乎的脸说道,“以后家里条件好了,咱买烧饼不夹狗肉,夹牛肉行不?”

    “好,好”

    听到牛肉,田浩然小手掌拍得“啪啪”响。

    吃罢饭,洗了碗,刷了锅,田圆站在院里看着成型的泥胎,一块块整整齐齐排列着,又扭头看了看门楼、灶屋、堂屋和东西两间,早已经在风吹雨打中被侵蚀地非常严重。

    这种泥胎房子一下大暴雨,必然漏水漏得厉害,甚至有被大雨冲垮的危险。

    “雨辰哥的学费亟待解决;要盖新瓦房,就必须买砖,这就又需要一大笔钱;家里贫穷,自己随时可能会被嫁出去;……单单靠着几亩薄田和姜氏织的劣质麻布,能吃饱就不错了。再不想办法发家致富,恐怕这个家只会越积越贫,想要享受恬静平淡的农村小日子也将成为痴人说梦”

    田圆踮着脚尖,从一块块泥砖间穿梭,在水井边的槐树旁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太阳一点点西移、落下,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火红的晚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姜文轩也是踮着脚,生怕踩到尚未晾干的泥砖,找了个小木凳坐在她身边,学者她的样子,双手托下巴,望着晚霞。

    “干嘛学我?”

    田圆嘟着小嘴儿,开玩笑地说道。

    “小圆儿,你说经商能够赚大钱吗?”

    姜文轩依旧拖着下吧,没有笑,声音很小。

    “当然能。”

    田圆回答的相当干脆,事实也是如此。

    “既然能够赚钱,那商人的地位为啥那么贱?”

    姜文轩的脸色平静如水,而且在晚霞中映衬得更加深沉。

    “人皆贱之而不自贱,这就够了。”

    田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声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缄默不语。

    士农工商,商人居于最底层,是社会上最卑贱的人。而事实却是,日子过得最滋润最潇洒的,也都是这些所谓最卑贱的商人。

    西天的最后一点红霞消失,田有余和姜氏才停了手中的活,关了大门,收拾着准备睡了。

    床在窗户旁,天气还不冷,并没有糊上窗户纸,田圆透过一层薄暮,望着天上的星星,憧憬着明天的广阳集市,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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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8章:集市见闻

    第028章:集市见闻

    晨曦里,鸡不鸣狗不叫,姜氏却已经早早起床,洗漱过后,准备开始一天的活计。

    由于今天要领着几个娃去赶集,自然要早点准备朝食,做在锅里,等田有余起来便能吃。

    姜氏不停忙活的时候,天际发白,黎明既至,旭日将升,天边醉卧一抹胭脂红。

    “姐,鸡叫了,天亮了。”

    田浩然已经爬起来,揉着芝麻糊,趴在了田圆的床梆上,笑吟吟地说道。

    田圆还在沉沉的睡梦中,被耳边突然而至的声音惊醒,身子猛地一颤,惊魂甫定地睁开红红的眼睛,定了定神,点了点他的脑袋,捏了捏有些堵塞的喉咙,轻轻说道:“浩然,你起太早了。”

    “不早,姐,今儿个赶集。”

    田浩然拉住田圆正在揉眼睛的胳膊,使劲儿撒娇似地晃了晃。

    “你去看看娘做好饭了没?”

    田圆拍拍他胖乎乎的小手,笑着说道。

    “好。”

    田浩然应了一声就飞奔出去,出堂屋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跤,“呱嗒”一声扑在地上,怔了怔,撇了撇嘴,扭头看旁边没人,又爬了起来,胳膊蹭了蹭嘴上的泥,跑到灶屋里。

    “吱”的一声响,东间的门也被推开来。

    “他娘,我看老天爷要变脸了,恁几个赶集,早点回来,别淋着了。”

    田有余仍旧满脸倦意,整着衣衫走了出来,三步跨出堂屋,来到院子里,捏了捏地上的泥砖,又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天空,在水井旁打了半桶水,摸了几把脸,俯身钻进灶屋的白雾中,拍了拍田浩然的头,对着姜氏,轻声说道,随后咳嗽着出来了。

    “浩然,屋里呛,你出去把哥哥姐姐叫起来,饭做好了,咱赶集得走了。”

    姜氏站起来,一边吩咐,一边把不用的劈材往身后放,说罢,拍着身上落的灰,出了灶屋,又在水井旁洗了洗脸。

    在“小喇叭”田浩然的不停叫唤下,田圆、田雨辰和姜文轩也都起了床,洗了脸,呼吸了早晨的新鲜空气,满心欢喜地准备出发了。

    …………

    从毛塚出发,穿过了陈庄、金庄两个村,这才到了广阳村的集市上。

    广阳集市是周围几个村自然形成的,逢双开集,逢单关集。

    一条并不宽广的“大路”两旁,已经陆陆续续有商人摆了摊子,蔬菜水果、染好的麻木棉布、小孩儿爱吃的零嘴、当然还有一些鲜有人光顾的金银首饰摊位等。

    “娘,娘,糖稀。”

    田浩然咂着嘴,拽着姜氏的袖子,指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老人守着的摊位,嚷嚷道。

    这糖稀是蔗糖和蜂蜜熬制而成,用个小木棍一搅拌,小棍的头上就会沾上一疙瘩,老人手法娴熟地给四人每人来了一份。

    “多少钱?”姜氏笑着问道。

    “这东西贱,一文钱。”那老人的声音有些嘶哑,面色慈祥。

    前世没有见过这种异世的“棒棒糖”,田圆犹豫着,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糖稀,甜而不腻,软滑可口,小脸上顿时铺上了万道霞光似的。

    “文轩,小圆儿,好吃不?”

    田雨辰吃得也是咂咂有声,羡死人不偿命的那种,眼睛眯成一条缝。

    姜文轩点点头,嘴里甜甜的,心中却是酸酸的,打生下来,被认定克家人开始,他便不可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得到爹娘的喜欢和疼爱,零嘴儿,是个不小的奢望。

    “好吃,怪不得浩然一直嚷嚷着吃。”

    田圆看了一眼吃着糖稀还东张西望的田浩然,笑着说道。

    “花旗团子,花旗团子……”

    糖稀还在嘴里没吃完,田浩然蹦着跳着,兴奋地叫了好几声。

    花旗团子,也就是大米糕,做成了团子状,用线穿起来,一串三到五个不等,线头一般绑着不同颜色的纸条,彩色小旗子一样,因此而得名。

    两文钱买了四个花旗团子,四个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小肚子都填饱了。

    “上等的雪耳,延年益寿的精品,长生不老的灵药。男的吃了滋阴壮阳,女的吃了永葆青春。”

    一个三十多岁男子面前摆着一个大箩筐,高声叫卖。

    看到一处摊位被围得水泄不通,田圆拉着姜氏的手,好奇地挤了上去。

    “这好是好,也太贵了,咱泥腿子吃不起哦,看看还成。”

    说话的那人,摇摇头离去了。

    “不就是银耳吗,在这里改了姓成雪耳了?不大一棵卖五十文钱,也着实太贵了点,寻常农家人谁也不会花五十文,买什么看不到的‘延年益寿’和摸不着的‘长生不老’。”

    看着偌大的箩筐中没几棵银耳,田圆暗自忖度,心中打着算盘。

    这人是卖错了对象,这种堪比山珍海味的好东西,要卖就卖给富贵人家,钱自然来得快,也来得多。

    雪耳,是富贵人家桌上一道刚刚流行开来的美味菜肴,更是药铺里的一味名贵药材。

    “小圆儿,走吧,看这干啥,咱又吃不起。”

    姜氏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想起,让那些想要转身离去的人再次回头。

    “你这雪耳咋卖?”

    “五十文一棵。”

    “你有几棵?”

    “八棵。”

    “我都要了。”

    大家唏嘘不已,纷纷看向这名男子,二十来岁,一身长袍,儒生模样,生得还算俊秀,身上散发着淡淡药香。

    田圆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昨天跑来药铺卖蝉蜕,掌事的就是这年轻人,姓柳名白羽。

    看着这卖雪耳的人跟着柳白羽往药铺走去,田圆心中仿佛有只兔子,“噔噔”直跳。

    “小圆儿,你是不是想吃这雪耳永葆青春啊?”

    田雨辰看她入神的样子,打趣地说道。

    “那么贵,肯定很好吃。”

    田浩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钦羡地说了一句。

    “应该很好吃。”

    田圆喃喃地说了一句,思绪早已经飞往了东边那片满是老坟,阴森森的树林里。

    农家有两句俗话:日出日落胭脂红,不是雨来就是风;风是雨的头,风来雨不愁。

    天色果然渐渐地阴暗下来,起了风,很多人开始摊铺。

    “浩然,别乱跑,咱得快点回去,要是下雨,院里恁么多砖,恁爹自己挪不了”

    姜氏拉住了想要往一边跑的田浩然,一手扯了田圆,着急地说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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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9章:秋雨时至

    第029章:秋雨时至

    回家的路上,水坑中的蛙声齐鸣,风中夹杂或青葱或枯黄的树叶。

    “娘,已经下了,滴我脸上了。”

    田雨辰摸了摸额头上的一滴水,小跑着说道。

    “快点”

    坏了,这雨来得也太快,孩他爹一个人在家,院里的砖咋整?姜氏心急如焚,听到田雨辰这么一说,喊了一句,便加快了脚步。

    “娘,腿疼得不得了。”

    到了陈庄,差不多就要进入毛塚的时候,田浩然撇着嘴说道。

    “雨辰,文轩,带着弟弟妹妹赶紧走,娘先赶回去,恁爹一个人收拾不及”

    姜氏放开田圆和田浩然的手,摸着田雨辰的头,留下这么一句话,急匆匆地跑了。

    不等姜氏跑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落下来,落在路上,每个雨点都激起一小片尘土,使得空气中有股浓浓的土味。

    雨很快就成瓢泼的势头,土味被压了下去,空气中弥漫起一层濛濛水雾。

    “哥,咱先到人家屋檐下躲躲雨吧。”

    眼看身上头上就要全部湿透,田圆拉着田浩然,指着一户人家的屋檐叫道。

    “躲啥雨啊,淋淋长得高。”

    田雨辰不以为然,丝毫没有跟过来的念头。

    “姐,我也要淋淋长高”

    田浩然猛地挣脱了田圆的手,跑过去拽住田雨辰的胳膊,兴奋地又蹦又跳。

    “恁几个要是生病了咋弄?”

    浑身已经湿漉漉的田圆,有些生气,对着三个人大吼道,但是声音刚刚出口便被雨水割裂得七零八落,没有到三人的耳朵,便消失殆尽了。

    “小圆儿,你先躲雨,等会儿不下了,你赶紧回来。”

    田雨辰透过雨幕,看着屋檐下的田圆,笑着喊道。

    发梢上的水,滴滴落在手背上。

    看着三人越走越远,田圆无奈,心想算了,淋都淋成这样子了,多淋一会儿也无所谓,再次跑进雨中,跟上三人的脚步。

    “嘘,如果爹跟娘问起,千万别说是专门淋的。”

    来到家门口,田雨辰回头对着三人,眼神、手势和语言并用,咳了两下,推了个恰好能容得下身子的门缝,钻了进去,后面三人跟着侧身鱼贯而入。

    “他爹,你累坏了,我就说今儿个不该去赶集。”

    东间里,姜氏找了块布,递给赤身捰体的田有余,让他擦拭身上的雨水和汗水,又拿了件满是补丁的干衣裳,放在床梆上,心疼地说道。

    “累啥,不累”

    田有余穿上衣裳,顿了顿,抚了抚上面的褶皱子,拉开闩子,出了门,说道,“几个娃别淋坏了就没事。”

    “咔哒”一声,东间的门再次从里面被上了闩。

    “爹,俺娘哩?”

    田浩然冻得嘴唇有些微微发紫,浑身瑟瑟发抖。

    “恁娘屋里换衣服。”

    田有余说着,便掐着田浩然的腋窝来到了西间,扯下了他身上的湿衣裳,“恁三个,别站着,湿衣裳都脱了祖宗保佑,千万别惹上风寒”

    田雨辰和姜文轩都是三两下甩了汗衫,解了裤子,脱得精光,站在一旁的田圆红了脸,赶紧扭过头去。

    田有余本想说啥,看到她的样子,指着外面说道:“小圆儿,你去东间,恁娘在里边。”

    “爹,我也去东间,叫娘给我穿。”

    田浩然伸着头,歪着脖子,看着田圆留下的脚印,嚷嚷道。

    “啧恁多事,想挨打是吧?”

    田有余点了下他的小脑袋,吓唬道,这才使他瞬间低了头,抠弄着手,噤若寒蝉。

    三个人身上都擦干了之后,并没有穿衣服,而是在田有余的吩咐下,钻进了被窝里,并排趴着。

    田圆敲门的时候,姜氏已经换好了衣服,扣着最上面的盘扣,笑吟吟地开了门,看到田圆红着小脸,身上滴着水,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让她进屋来,重新关上了门。

    “小圆儿,以后咱是大姑娘了,不能天天跟着破小子学皮脸了,等房子盖好,你跟恁奶一起睡。”

    姜氏看着羞羞答答红了脸的田圆,帮她抹干了身上头发上的水,找了件缝满补丁的大衣服给他裹上。

    腰上用布带子绕了两圈,在背后系了个扣,又害怕勒得慌,帮她松了一松,这让田圆看起来像是刚刚“美人出浴”,穿了一件大睡袍。

    “小圆儿,你知不知道你喜平姐的媒说好了,过两年就该出门子了?”

    姜氏坐在床上,把田圆拉到两膝之间,擦拭着她还时不时滴水的头发,轻声说道。

    “二大田丰银家的堂姐,田喜平今天才十岁,过两年也才十二,怎么嫁人这么早?”

    田圆惊讶不已,心想十二岁着实太小了,便抬脸问道,“娘,喜平姐说到哪家了?”

    “火神庙,听说是姓马的一家,男娃叫马光明,咱也不认识。”

    姜氏随口说了一声,看到田有余进来,站起来,抚着田圆的肩膀。

    火神庙在村庄和金庄的东侧,也是周围的几个村子之一。

    “我叫三个娃钻窝里了,你看着找几件干衣服”

    田有余对着姜氏吩咐道,看着被裹成粽子的田圆,蹲下来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试探着说,“小圆儿,你知不知道你喜平姐的媒说好了?”

    “娘刚才说了,是火神庙的马光明家。”

    田圆说完之后,顾左右而言他,“爹,新房子啥时候管盖好?”

    “啥时候盖好,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田有余瞄了瞄正扒着一堆破烂衣服的姜氏,扫了一下田圆的刘海,满脸苦涩地笑了笑。

    “爹,娘,房子漏水了”

    “漏了”

    田雨辰和田浩然两人光着身子,赤脚着冲进了东间,大吼大叫。

    “别走穿衣裳。”

    看着两个“小裸男”喊完就要掉头跑走,田有余一手抓住一个脖子说道。随后进了堂屋,猫着腰进了灶屋,顶了口锅在头上,疾步进了西间。

    雨势很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房子陆陆续续又出现了一些漏水的地方,一家人齐心协力,又是水桶又是锅,最后连碗都用上了,使得几个屋子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滴滴答答。

    饭后,田有余和姜氏在东间里说话。

    被困在屋里,跑不出去,田雨辰和姜文轩忙着认字,田浩然则是蒙头大睡,田圆抱着那本《诗经》心不在焉地看着。

    “咳咳……”

    夜里雨势小了一些,但仍旧淅淅沥沥下着。

    田圆在朦朦胧胧中,听到田浩然不断咳嗽和大口喘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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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0章:浩然生病

    第030章:浩然生病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立秋之后,这场雨带来了丝丝的寒意,从昨个白昼里的暴雨如注,到夜间小雨的淅淅沥沥,直到黎明,仍旧没有停歇。

    田雨辰和姜文轩睡得死死的,除了时不时的鼾声之外,再没有半点动静。

    田浩然的身体紧紧蜷缩着,如煮熟后的虾,瑟瑟发抖,小脸通红,喘息地很厉害,咳嗽时断时续,呼吸间伴着一点微微的呻吟。

    田圆一直处在梦魇之中,从半夜就听到田浩然的声音,但身体却丝死活不听使唤,脖子也像被什么箍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吱呀”一声,西间门被打开。

    姜氏轻轻探进头来,看了看,恰好这个时候,田浩然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咳嗽也没喘息,所以,她没能听到什么异样。

    姜氏只是满心觉得奇怪,平日里田浩然都是早早起床,撒欢似得乱跑乱叫,今儿个竟然这么安静,生怕是昨个淋坏了身子,特意过来瞧瞧。

    见没有动静,姜氏舒了口气,重新拉上了门,去灶屋准备着做饭了。

    “咳咳……”

    门刚刚关上,田浩然的咳嗽声又响起。

    “姐,哥,我头疼……”

    屋里嗡嗡嘤嘤响起田浩然弱弱的声音,鼻子堵着,嗓音也变了调子。

    被他这么一叫,田圆猛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惊了一身冷汗,等手脚灵便了,赶紧下床,跑到田浩然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厉害,连呼吸都是热烘烘的,连忙跑出来喊道:“爹,娘,浩然病了”

    被她这么一喊,田有余穿着衣服从东间冲了出来,姜氏也顾不得锅里的饭,在围裙上擦着湿手跑了出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农家人穷点苦点累点饿点冷点都不怕,就怕家里有人生病,别说没钱,就是手头攒得有俩钱儿,到最后也成药钱,所以逢年过节打牙祭,都不忘敬天地、拜祖宗,烧香磕头祈求家里身体安康。

    田有余和姜氏跑进西间的时候,田雨辰和姜文轩正呆呆地趴在田浩然身边,迷迷糊糊,不知所措地看着。

    “他娘,快去打点水,拿条手巾来。”

    田有余伸出生满老茧粗糙不堪的手,摸了摸田浩然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吩咐姜氏,语气很急促。

    “爹,我头……疼……呜呜……”

    田浩然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田有余,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眼泪瞬间溢出来,打湿了脸颊。

    “浩然,不哭,大夫开药吃了就不疼了,乖。”

    田有余也是心疼不已,不停抚着他烧得红红的脸,抓起姜氏递过来的湿手巾,折了几下,放在他的额头,随后拉着姜氏出了西间,来到堂屋。

    “他娘,上次老戚家还回来的钱还有一些,我去集上请大夫,你看着浩然。”

    说完,田有余取下堂屋门后挂着的还湿涔涔的蓑衣和破旧的斗笠,在姜氏的帮忙下往身上一披,疾步走入雨中,出了大门。

    “娘,浩然应该是昨天淋雨,沾了凉气和湿气,惹了风寒。”

    田圆趴在床梆上,眼睛里噙着泪,看着不住流泪呻吟的田浩然,心如刀绞。

    “你爹去请大夫了,抓了药,自然就好了。”

    姜氏也是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哽咽着说了一句,随后长叹一声,“浩然下面,其实你们还有一个小弟,就是不小心凉着,惹了风寒,当时家里没钱,请不起大夫……”

    “娘,没事了,都过去了,浩然不会有事的。”

    田圆站起来,拉住说不出话的姜氏的胳膊,摇了摇,看了看田浩然,坚定不移地说道。

    正像那首歌里唱的:有啥也别有病,没啥也别没精神。

    姜氏无意间说出的这件事,犹如一根针,狠狠地刺着田圆的心。

    “田圆,别忘了,就算你再怎么试图说服自己、麻痹自己、把自己当小孩子,也永远不可能像个真正的六岁小女孩一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前世再怎么缺少童年,再怎么渴望变成小孩子,父母面前撒娇、兄弟姊妹之间相亲相爱,你始终都是一个穿越来的大龄剩女既然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就必须肩负起应有的责任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你都没有资格失去,也绝对不能失去”

    田圆紧紧地咬着嘴唇,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仰起脸,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弟弟田浩然的嘤嘤哭泣和呻吟,如一面声音无限放大的铜锣,让她紧张,让她无地自容,让她警醒……

    “浩然,你要打起精神,有精神就没病,头也不会疼。”

    田圆揉了揉眼,再次趴在田浩然的脸前,在他额头上请轻吻了一下,鼓励地说道。

    “姐,你别亲我,不然嫁不出去。”

    田浩然止住了泪,满脸痛苦,但还是咧嘴笑了笑,勉强露出两排小牙齿,喃喃地说道。

    “浩然,只要你没事,姐嫁不出去就不嫁了”

    田圆说着,又在他烧得通红的小脸蛋上,两边各亲了一口。

    “不行,长大……我当舅舅。”

    田浩然眼睛红红的,吸了吸鼻涕,轻咳了两声。

    “小屁孩,咋懂那么多,病好了,长大了,你姐嫁了人家,你才能当舅。”

    站在一旁的姜氏破涕而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似责怪又疼爱地说道。

    田圆站直了,拿掉田浩然额头上的手巾,在水盆里涮洗了几下,拧了拧,再次折叠整齐,放在他的额头,还轻轻拍了拍,往两边拽了拽。

    这样来回说了一会儿,田浩然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慢慢合上眼睛,睡了过去,应该是梦到了什么,还时不时哭两声,伸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姜氏既是心疼田浩然,看着田圆大姑娘一样对弟弟体贴入微的呵护,又多多少少有些欣慰,只盼着大夫赶紧来到。

    “这场雨虽然让浩然病了,而且房子也漏水,不过也算是个契机,连阴天,空气潮湿,东边坟院树林里天然的银耳和木耳肯定长势不错,等天一晴,收集起来,到药铺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为了不打扰到田浩然,田圆来到堂屋,抱着那本诗经学习繁体字,心中暗自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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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送到,兄弟姐妹父老乡亲,请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好吗?)

    第031章:淡淡药香

    第031章:淡淡药香

    由于天气阴沉,不知过了多久,一身蓑衣斗笠的田有余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位撑着油纸伞的灰袍大夫,身背四方木质药箱,匆匆迈着步子。

    进了堂屋,合了伞,拍着肩上漏下的雨水,这大夫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

    田圆才看清这人的脸庞,正是那日在集市上收购雪耳的儒生模样的人——柳白羽。

    他今日着一身耐脏的灰袍,看起来五官分明,略显深邃,尤其是那双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炯炯有神。

    “大夫,犬子在这里。”田有余着急地说道。

    柳白羽脸色依旧平静,嘴角现出一抹微笑,顿了顿药箱上的水珠,跟着他三步进了西间。

    “大夫,您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娃。”

    阴雨天气,大夫大多是不愿出诊的。看大夫来到,姜氏连忙站起来,立到一边,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嘴里央求着说道。

    柳白羽并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淡淡一笑,打开药箱,取出脉诊,坐在床梆上,从被子里掏出田浩然的小手来,轻轻放在脉枕上,把了把脉,随后撑开田浩然的眼睛,看了看,收回脉枕,再次放进药箱,声音这才缓缓飘起:“小孩子体弱,只是沾了凉气和湿气,染了风寒,吃了药,养一阵子自然就没有大碍了。”

    田圆安静地看着柳白羽,他从药箱里又拿出几包药来,再次说道:“天气转凉,本来就容易惹风寒,我特意拿了配好的风寒药材,你们熬好,两餐前各服一次。”

    “真是太感谢大夫了”

    说着,田有余拉着柳白羽的胳膊来到了堂屋,擦了擦凳子,让他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拿出整整一大叠铜钱,“大夫,家里条件不好,您看这些够不够。”

    “不用了,那些药材也不贵。”

    柳白羽从桌子上的铜钱里捏了三枚,攥在手心里,淡淡笑着,站起来,拿起门口的油纸伞,撑开来,转身就要离去。

    田有余把送到大门口,便赶紧跑了回来,收了堂屋里的钱,满脸欢欣地进了西间。

    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田圆不顾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跑了出去,瞬间便感觉脚下踩着水一般,凉凉的,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柳白羽还没有走远。

    “大夫”

    喊了一声,田圆跑向他,为了免遭雨淋,很聪明地站在他的伞下,“三文钱,连你跑路的钱都不够。”

    柳白羽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不大点的小女孩。

    “你这样算是白跑一趟,几包药肯定也需要不少钱”田圆仰着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你为的是什么?”

    这小女孩年纪不大,懂得却不少

    柳白羽的眼睛瞪大了一些,蹲下来,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便舒展开,满心好奇地看着她,一阵凉风吹过,轻轻咳了两下:“你觉得呢?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圆。”田圆只说了名字,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田圆,很好听的名字啊,我叫柳白羽,很高兴认识你。”

    接下来便是让田圆惊讶不已的事情了,柳白羽竟然伸出了白皙的手掌,在她面前停留着。

    “很高兴认识你。”

    田圆伸出小手和他握了握,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句。

    “田圆,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人追求的都不一样。有些人忙碌一生渴望的是钱,另一些人变得强大只是为了守护一份情。或出于私心,或出于道义,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仅此而已。”

    听着雨滴打落在油纸伞上的细微的声音,柳白羽望着空气中的濛濛水雾,淡淡笑着,说完之后,站起来,心中还暗暗好笑,“跟一个小女孩说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懂。”

    “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果我弄些雪耳和木耳等药材,卖到药铺,你会收的吧。”

    “收。”

    简简单单一个字出口,柳白羽再次蹲下,有些吃力地一手抱起田圆,一手举着伞,往回走了十几步,把她放在自家的门楼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影逐渐消失在雨中。

    “小圆儿,站门口干啥,外面风大,快回来”

    院子里忽然想起了姜氏的声音,“要是你再生病了,那可咋办?”

    柳白羽,这大夫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人很好。田圆一脸兴奋地跑了回去,跟姜氏进了灶屋,为田浩然熬药。

    “娘,为什么这大夫只收了三文钱?”

    田圆很想知道姜氏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双手托着下巴,蹲坐在姜氏的身边,喃喃问道。

    “这大夫慈悲心肠,看咱家里穷,娃又多,不忍心多要。你说当年咋就没有这样的好大夫,要不然你那个小弟也不……”

    姜氏又想到了心酸的过去,眼睛里噙着泪,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田圆站起来,趴到姜氏的后背上,搂住她的脖子安慰说:“娘,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这不是祖宗显灵,派大善人来帮助咱家了吗?”

    姜氏笑笑,拿起围裙沾了沾眼角的泪,宽慰地说道:“是啊,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

    田有余站在堂屋门口,抬眼望着阴霾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心疼田浩然生病的同时,也对柳白羽、列祖列宗及老天爷感激不尽,嘴里念念叨叨:“眼看着地里庄稼该收,这雨也不知道啥时候停。”

    整个灶屋里弥漫着草药味,之前从未喜欢过药物的田圆,此刻竟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很亲切,这药香和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一模一样。

    田浩然喝了药,身上渐渐发了热,没有再喊着头疼,随后被姜氏喂了一些粥,便沉沉睡去了。

    “娘,柳大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饭后,田圆腻歪着织布的姜氏,很好奇地问道。

    “柳大夫啊,是个大善人”

    姜氏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是,不是这个,不是他人,是他家里是什么情况啊?”

    田圆连连摆摆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柳大夫啊,是个大善人”

    姜氏继续装作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回答。

    “娘,你,你欺负人……”田圆嘟起小嘴。

    “哈哈哈……傻闺女,别生气。娘没啥事不出门,也不知道柳大夫家里情况啊,你去问你爹。”

    姜氏指了指门口,打趣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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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字有些慢,但用心码出的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第032章:何人入梦

    第032章:何人入梦

    “柳白羽,这些名贵的雪耳,我要卖给你价钱嘛,等我想想,至少十两银子吧。”

    田圆捏着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想着马上就要拿到一大笔钱,心田便鲜花朵朵盛开来。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只要十两银子,姑娘,我看你是贩卖假药的吧?”

    柳白羽用怪异地眼神看着田圆,手中多出一个算盘来,噼里啪啦打着,嘴里囔囔着“六去四进一、九九八十一”等口诀。

    “假药?柳白羽,你不要血口喷人,如果再不收我的雪耳,我要告你毁谤”

    田圆恼羞成怒,小手一摆,愤愤喊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十棵雪耳,至少五十两银子,否则,你的药铺不用开了”

    “区区五十两而已,收了。”

    柳白羽扔下算盘,一把夺过田圆手中的竹篮,扔出一锭拳头大的银子。

    田圆在银子一角使劲儿啃了啃,随后阴险地笑笑,把银锭子揣在腰间,诅咒着这么高的门槛,又得爬上好一会儿才能出去。

    田圆好不容易爬出去,再回头看的时候,药铺的门槛足足有一米多高,柳白羽正叉腰骂着:“骗子,你这个骗子这些雪耳竟然是纸叠的……骗子,你这个骗子……”

    “糟了,自家篮子忘带了,娘会生气的”

    已经走出好远的田圆,拍了拍腰间的银锭子,奇怪,竟然不翼而飞不见了

    田圆心急如焚,雨辰哥和文轩哥还有浩然都要上学娶媳妇儿,新房子还要盖,这钱不能丢啊

    伴随着“啊”的一声,田圆猛然惊醒,咽了口气,大口喘息着拍了拍胸前,庆幸不已,原来只是梦。不过梦中的柳白羽,怒气冲冲泼妇骂街的样子真是?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