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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第36部分阅读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作者:rouwenwu

    要讨还,而且下手绝不容情。但是对于冯蘅,他却好像有点特殊,只记得自己借了人家的船,丝毫不记得自己救了她,还替她治了病。

    第十四章 药师番外(四)

    冯蘅的家人见黄药师复来,也不多说什么,自是又接待了他们这一行人。只是在酒宴上,冯父借故支开冯蘅,对黄药师微微露出冯蘅对他似有情意的话来,且又笑言冯蘅小儿女之态,请黄药师万毋介怀。

    黄药师当即明白冯父的意思,心中却也好笑——虽然他觉得冯蘅可爱,又聪明伶俐,但是却对她没有半点情意,如果冯蘅身体健康,说不定还会动收她为徒的念头,却不想冯父会有这种担心。于是便对冯父直言自己已有意中之人,而且自己江湖中人,飘泊惯了,是不会与他们这样的人家攀什么关系的。

    冯父不料黄药师说话这样直接,倒也有点讪讪的,恰逢冯蘅归席,于是也就笑了一笑,揭过了这话头不提。

    黄药师听了冯父的话,对冯蘅细心观察,果见冯蘅对自己似有不同,便也暗自提防,便对冯父道:“令嫒体虚的症状虽然暂时平复了,但仍有复发的可能,还是不要让她太过劳心劳力,多多静养才可保得益寿延年。”

    然后又对冯蘅道:“你身子虽然表面上已经大好了,但毕竟底子不实,还是小心点的好,不要随意出门,平安度日对你才是福气,江湖奔波,并不适合于你。”

    冯蘅红了脸——冰雪聪明如她,自然知道黄药师说这番话的意思,而且也猜出适才父亲支开自己,对黄药师说了些什么——不禁低下头,低声应了。

    冯父见了,倒也欣慰,便又拿出些银两来相谢黄药师。黄药师本待不要,但又想到,若是坚辞,这冯家的人只怕反倒疑心自己有别的图谋,便收了下来。

    冯蘅留黄药师住宿一晚,黄药师也没有答应,婉拒之后便带着十几个水手走了。

    带着这些没什么轻功的家伙,行程自然慢了不少,赶到乌巨寺时,已经行将入冬,却不料在乌巨寺中又遇到了琉璃和王重阳。

    黄药师将这些水手让知客僧带去下院里暂歇,自己往上院走来,却看见琉璃正背着手低着头在一块空地上踱步,口中喃喃有词,不知在念些什么。

    黄药师乍见琉璃,心中便是一阵惊喜——这种感觉和他与冯蘅相处时是完全不同的。冯蘅与他相处,他只是心中有些欣赏,喜欢这个小姑娘懂得进退,懂得适时为他解闷去烦;而对于琉璃,只要一见到她,便是有再大的烦扰之事,也一下全都不顾了,只有一种欣喜涨满了胸腔。哪怕只是想到她,心中的感觉也自不同——那是一种思念,不由自主地便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的感觉,是一种想要在她身边,看到她,看着她,保护她的感觉。

    而对于冯蘅,如果没有人提到,他根本就不会想起来。就算想起来,也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而已——她现在一定在家中悠闲度日吧!

    在黄药师心中,他与冯蘅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搭不上一点关系。这次相遇,只是巧合罢了。便是再相遇个十次八次,也不过是巧合。这种巧合不会因为重复的次数多了就变了味,因为“与冯蘅相遇”这件事本事,根本就是一个巧合。这就像是我们现代所做的算术,0就算乘以无限大,也仍然只是一个0。

    “琉璃。”连黄药师自己也在惊讶,在乍一见琉璃的情况下,自己的声音还能这样平静——也许,这是多年以来自己冷静惯了吧。而黄药师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却已经在刹那间快了两分。

    琉璃似是一惊,抬起头来见是黄药师,也是面露惊喜之色,上前便道:“哈哈,终南山上放了你一只大白鸽,真对不起啊。”

    黄药师一愣:“什么大白鸽?”

    琉璃似是一愣,随即隐去笑容,道:“,那是我家乡的一种说法,一般是指违约不至。”

    黄药师奇道:“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琉璃抿了一下嘴唇,道:“好啦,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过得还好么?”

    黄药师道:“对不起什么的,就不必说了,反正我也没与你约了相见,违约而去的,是王重阳。”

    琉璃见黄药师总是对王重阳有些成见,便也皱了皱眉,心想你怎么对王重阳总是不依不饶的,明知我和王重阳的关系,还这样不给面子,便道:“好啦,是我央他带我下山的,责任在我,你是来找你母亲的么?”

    黄药师一怔,这才想起正事来,便道:“不错,我在东海找到了桃花岛,正要来接母亲去住。”

    琉璃点了点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想最好还是开了春再带她去,海上风大啊。”

    黄药师一怔,正要再说什么,那边却转过王重阳来,对着琉璃道:“小丫头儿,我们明日便走了吧,我看衢州不日便有冬雨,到时路上需不好走。”

    说着见到黄药师站在一旁,微一怔间,也笑道:“原来黄小哥儿也来了,快请里边坐吧。”

    黄药师见王重阳与琉璃神情亲密,称呼上也是亲密非常,心中便自不悦,便道:“这乌巨寺怎的成了你重阳真人的了,要你来请我里边坐了。”

    王重阳一怔,随即笑道:“咸杰大师也在里面,你不是来寻他的么?”

    黄药师负手道:“咸杰大师我自是要见的,不过我此来只是为了接母亲与琉璃罢了。”

    琉璃奇道:“接我?接我去哪里?”

    黄药师对琉璃微笑道:“自然是去桃花岛上。”然后低声道,“把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桃花岛的事,好好地告诉我!”

    琉璃一惊,忙道:“不行不行,我还要跟着重阳真人去拜访各地的高僧,以治我的内伤呢。”

    王重阳也道:“是啊,琉璃内伤未愈,还要再学佛法才能化解体内的真气乱流。”

    黄药师傲然道:“治病之方,天下也不止你王重阳一家,我自有救治琉璃之法,不必你费心。”

    王重阳听了心中不禁微怒,心想我一再对你容让,你却总是咄咄逼人,难道是我怕了你不成?我不过是看在琉璃面上,不来与你计较罢了。于是便道:“琉璃伤势,需要慢慢医治。况且这种治法,对她也另有好处,可以让她的修为也随之精深。”

    黄药师哼了一声:“难道我就一定要损伤她的修为不成?”

    琉璃皱起眉头,她虽然不满黄药师的态度,但是毕竟黄药师与王重阳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她还是不愿二人起冲突的,于是便拉拉黄药师的衣袖,道:“少说两句吧,去你的桃花岛上,时间和机会多得是,再晚一阵子也不迟啊。”

    黄药师见琉璃帮着王重阳说话,心中更是恼怒,便对王重阳道:“久闻重阳真人武功盖世,此番上重阳宫去,原本想要与重阳真人切磋一下,不料真人居然遁去,如今遇上,真是再好也没有,药师不才,想要讨教几招,还望真人不吝指教。”

    王重阳实在忍不住怒气——黄药师居然暗讥他是因为害怕打不过黄药师才逃走的,这实在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便道:“既然药师兄一定要与我切磋,在下自然不敢藏拙。”

    琉璃见二人都上了火,便也只好暗叹这是天意了!看来黄药师必需在华山论剑前先尝一尝王重阳的厉害,才会更发奋图强吧!

    反正也知道王重阳不会下重手,琉璃便也不再相劝,只是怕心高气傲的黄药师失败后接受不了而已!

    那边王重阳问道:“却不知黄兄要比试哪一项武功?”

    黄药师心想这指法是不用再比了,你之前便因为指法上败给了林朝英,虽说是林朝英使诈,但是你王重阳也是因为自己指力太差才会不去深究这个问题的。至于内功,我也承认你的内功要强于我,于是便道:“拳脚功夫,我们都不擅长,不如便比剑吧。”

    黄药师的意思是,你最强的就是剑法,我就偏要在剑法上胜你。

    王重阳也料不到黄药师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便道:“药师兄的弹指神通天下无双,一定有独到之处,在下颇想见识一下,还是比一比指法吧。”

    其实王重阳的指力也颇不弱,原著中周伯通以指力与黄药师相较,输了一筹,但是王重阳的指力,却要比周伯通强上不少了。他也是怀了同样的心思,心想我以剑法胜你有什么稀奇?自然是要以指力胜你——王重阳听琉璃说过东南西北四人的武功,自然也知道黄药师弹指神通的厉害。

    黄药师却傲然道:“不必,我的家传落英神剑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却不比这弹指神通差。况且,我最近也新悟出一套剑法来,取名为玉漏催银剑,正要讨教,还望重阳真人指点其中不足之处。”

    王重阳听了脸色一肃,拔剑出鞘行了个礼:“原来药师兄大才至此,倒要领教了。”

    原来世间能自创武功的人少之又少,而像黄药师这样的人,所创的武功也必定有其独到之处,所以王重阳才改容相待。

    琉璃拔出腰畔的剑递过去:“哪,用我这把剑吧。”

    黄药师看了一眼琉璃的剑,只见泓光似水,寒气逼人,知道是把利剑,不禁看了一眼王重阳,心道我若以锋锐胜你,也显不出什么来,便摇了摇头说不必,转身跃起,自不远处的一棵梅树上折了一枝梅花过来。

    琉璃见黄药师拂了自己的好意,不禁也是暗自苦笑——幸好你不是杨过,我也不是孙不二,不然又要生起许多波澜来。

    琉璃此时心境已开阔平和了许多,大半年不见黄药师,心态也很平和。不像先前,虽然一直在一起,反而各自心中有些顾忌,一直不肯相或迁就些,改变些。若是先前的琉璃被黄药师这样对待,虽不至于勃然变色,也不像如今这般哂然一笑便已。

    那边王重阳见黄药师折了一根说硬不硬说软不软的枝条过来,心中也是微怒,暗道你如此看不起我么!

    可是若空手对敌,只怕黄药师又要说自己看不起他,但如今已经拔出剑来,收剑回去固然不好,可是以剑对敌,岂不又是自己占了他便宜?便是同样去折一枝梅枝来,也是在黄药师之后了,好像自己学他一般!

    略一沉吟,便有了计较,便将剑倒转了来掷给一旁的琉璃,让琉璃先自收着,然后解下剑鞘,对黄药师道:“刀剑无眼,用这梅枝也是甚好,我便以这剑鞘领教黄兄高招。”

    黄药师的梅枝与寻常长剑一般长短,王重阳的剑鞘虽然更具剑型,但是却因被他握在手里一截,故此要比寻常的剑短上三分,可以说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黄药师心道这样也算公平,便一捧梅枝道:“请!”

    本来王重阳年纪稍大,在江湖上成名又早,应该占上手,由黄药师先进招,可如今黄药师居然让王重阳先出手,显然是自居上手之位,王重阳心中气恼,但旋即又想——莫不是他的剑法是后发制人的?

    于是便剑鞘虚指,遥点黄药师眉心,黄药师梅枝反撩上去,梢尖划了一道弧线,招术并不甚急,却飘忽不定,将王重阳整个右半身都笼罩在这梅枝之下。

    王重阳吃了一惊,忙撤招回身,黄药师却剑势绵绵不绝,沿着他的脚步攻了过来。

    王重阳见黄药师剑势怪异,虽然只如绵绵细雨一般缓缓攻来,但是攻击范围却是极广,若是贸然反击,焉知他不会在寻到自己破绽的时候突然加力加速,一路穷追猛打?

    需知黄药师的这套玉漏催银剑法,以斜风吹细雨的怪异弧线,专攻对方的偏门之处,门旁敲侧击,若是一味退让,非让他逼得无路可退不可。

    再加上黄药师以梅枝作武器,这梅枝抖动起来泛起梅花残影片片,暗香浮动,样子煞是好看,但却又暗藏杀机,枝条软硬之间更把这路剑法的妙处引发出来,有的黄药师本来在凭空想像和私下练习时也没有想到过的精妙后着,也因为这梅枝的妙用和王重阳的对应手段而激发了出来。

    这时后面的咸杰大师听到响动,也走了出来,见到黄药师在与王重阳拆招,也是神色凝重,注目观看。

    只见黄药师手中剑势越转越慢,所攻之处也是妙到毫巅,但是王重阳却也是渐渐胸有成竹,看准时机忽地剑鞘一扬,正敲在黄药师手中梅枝的尖上三寸处,黄药师只觉枝头一震,一股内力传来,便也忙力贯枝梢,继续进攻。

    王重阳却是剑鞘一摆,也是毫不退让,继续将剑鞘敲在同一处。

    黄药师连攻三招,王重阳却是剑招比他还慢,却仍是不偏不倚地敲在他手中梅枝的同一个地方,也就是枝梢三寸的地方。

    而且剑鞘一碰梅枝便即回撤,然后再度进击。黄药师的梅枝在一挫之下一顿,随即黄药师内力一生,却又没有对象与其相抗,梅枝上的剑招动作便是一快,这一慢一顿一快之间,黄药师的剑招节奏完全失去,又过了三招,黄药师的梅枝“啪”的一声便断了。

    原来二人内力相交,均在二人的兵刃上激荡,这梅枝细小,经不住这两股内力,便断裂了。王重阳与琉璃听了,反而暗自吐了一口气,王重阳即道:“药师兄剑招凌厉,这梅枝不经用,还是换一把剑吧。”

    说着王重阳便过去把琉璃手上自己那把剑拿过来递给黄药师。黄药师却是低头看着手中梅枝许久,忽地将王重阳手中长剑抢过,挽了个剑花,然后伸指一弹,将这长剑弹为两段,道:“技不如人,还有何可说!药师此生,再不会用剑对敌了!”

    说着把半截断剑抛在地上,转身向咸杰大师施了一礼,道:“家母叨扰多时,如今药师家事已经停当,特来接母回转。”

    咸杰大师知他心高气傲,一时之间也无法开解,也只好道:“过几日只恐有寒雨,你接了令堂去,也好,也好。”

    黄药师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去找自己母亲。琉璃恐他有失,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黄药师神情冷峻,琉璃也不敢随便开解他,只好一直跟在他身后。片刻间来到黄母所居禅堂,二人进去,黄母正坐在榻上倚着墙闭目养神。

    黄药师进去便跪在床前,口称“母亲”。黄母睁开眼来,见是儿子来了,心中欣喜不已,又见琉璃在侧,更是欢喜,便拉着二人一同坐下,便问黄药师这些日子来可曾安顿好新家,要琉璃与自己同去。

    黄药师见母亲对琉璃神态亲热,心中也有所动,却见琉璃眉头微皱,只当琉璃不肯前去,加上刚才败在王重阳的手下受的气,当场便道:“琉璃要随着王真人治病,不能与我们同行。新家已经安排妥当,即刻便可启程。”

    其实琉璃皱眉,只是因为担心怎么向黄药师解释桃花岛来历的事,不料黄药师适才受挫,一时想偏了,但若要解释,又开不了口——总不能就这样对他直说吧?而且更不能说你不要把败了一招的事迁怒于我,这样岂不更让黄药师羞恼。

    王重阳之前羞走了欧阳锋,如今又羞走黄药师,这也真是命中注定了!

    第十五章 药师番外(五)

    黄母本来还在对琉璃道:“我原先你与药儿是有缘的,怎能会只差着两天就不能相见呢!你再多待了这一日,不就遇上他了!”

    原来琉璃昨日便要走的,只是黄母喜爱琉璃,强留着她又多住了一日,这才遇上了黄药师。先前琉璃与王重阳到达乌巨寺时,正是黄药师与冯蘅离开两天之后,二人居然缘悋一面。这次见到琉璃多留一日便与黄药师见面,自然心中欣喜。

    不过现在听黄药师这样说,黄母也不禁愣了一下,对琉璃道:“琉璃你身上有伤,怎么不对我说?”

    琉璃笑道:“只是练功出了些岔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参悟些佛经就行了。”

    黄母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黄药师是个孝顺儿子,见母亲与琉璃说得亲密,也不插嘴。只是黄母以为琉璃是来跟咸杰大师参悟佛经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开口让琉璃陪自己一起走,只说了一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类的。

    琉璃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呢?

    谈了一会,已到中午时分,禅宗有过午不食的习惯,黄药师和琉璃便与众人一起用了饭,然后让那些水手去雇了顶轿子,抬着黄母走了。

    琉璃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跟在这群队伍里,送黄药师出衢州城。

    这些黄药师所捉来的水手,本都是些恶徒,见到琉璃容色艳丽,都是色授魂消,脚下发软,连路也走不动了。

    琉璃见了,也是眉头微皱,正想问黄药师这些水手是哪里招募的,黄药师已经一掌拍出将一个水手打得顶门凹陷,七窍流血而死。

    幸而此时已经出了城到了郊外,不然还真要惹出麻烦来。

    不过琉璃见黄药师出手狠辣,也是眉头微皱,道:“你莫要把败给王重阳的气撒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常败乃是常事。王重阳本就擅长用剑,你剑术不及他,原也算不得什么。何况你还年轻,将来……”

    话未说完,黄药师冷然道:“难道我要等王重阳年老体衰了才能胜他?”

    琉璃本是好意,想说你还有时间和机会提高自己,结果又被黄药师抢白了一顿,也赌气不言。

    此时刚到未时,阳光正盛,黄药师和琉璃正走在黄母的轿子旁边,琉璃走在内侧,轿顶阴影正荫着她,她看了看这轿子,想到这些日子与黄母的相处——黄母显然是已经把她当成儿媳来看的——她对于黄母,也是颇有异常的感情。不管黄母是出于什么动机,她对于琉璃的感情和心思都是真诚的,喜爱之情也是溢于言表,琉璃怎么能不为这份真情而动容。

    这份感情与林朝英不同。对于林朝英,琉璃是把她当作最亲的亲人来看的,但是林朝英的性子,终究有些难以接近——关键是有时林朝英会莫明其妙地发一通脾气,让琉璃也觉得难以捉摸——所以对于林朝英,琉璃虽然口头上叫她师傅,但实际上在心理上,是把她当成姐姐的。

    而对于黄母,琉璃几次见面,而且后两次相处的时间很长,这一次甚至达到了两三个月,也渐渐接受了黄母对自己的感情和看法——唉,算了,命定之人就命定之人吧,只要结果好,何必在意那其中的曲折。

    琉璃在访问了众多的高僧之后,对于很多事情也渐渐看开了。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应该顺应本心,不管这颗心是因为什么原因去靠近的,但既然已经靠近了,就不必去考虑一些其他的东西。

    虽然现在自己与黄药师还是有隔阂,但是时间,也许会慢慢改变这一切的吧。不管是向着哪一个方向去改变,至少在目前,黄药师在自己心中,仍然是特别的那一个。

    至于洪七,跟在在一起虽然总是很快乐很放松,但是却很难与洪七产生超出友情之外的感觉来。距离产生美,有的时候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以与洪七开开玩笑,也可以与洪七一起同吃同玩,甚至可以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但要与他相亲相爱,琉璃还是觉得有点为难。

    想起洪七那张嬉笑着的脸,琉璃很难想像自己倚在他的怀中,与他一起柔情蜜意着的样子。

    所以现在,琉璃觉得还是多去接近一下黄药师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相对的,何必等着对方来改变来接近,自己去接近黄药师,增进互相的了解,不是也很好么!

    所以琉璃叹了口气,另找个话题对黄药师道:“这些水手你是从哪里找的,好像有些武功。”

    黄药师像是余怒未消,“哼”了一声道:“好教你放心,这些人都是些打家劫舍杀人无数的水上贼寇,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琉璃一时默然——实际她想的是,就算人家死有余辜,你也不能这样说杀就杀了啊!

    黄药师见琉璃面色不愉,故意道:“我便是这样的人,看不顺眼了,就要出手结果他的性命。等到我在桃花岛上一切都安顿好了,哼哼……”

    黄药师的意思是要全杀光这些人灭口,用此来刺激一下琉璃,而此刻琉璃却想到的是那些哑仆,心想这些人既然是些巨寇,受这些刺聋毒哑的惩罚也还算是轻的了,那也就由着黄药师去吧。

    于是对黄药师笑笑:“那也由得你啊。”

    黄药师不料琉璃会说出这样顺着自己的话来,心中也是一怔,便向琉璃看去。此时日头偏了一些儿,正照在琉璃脸上,黄药师这才发现琉璃的耳垂上有一对耳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发出七色的夺目光彩,映得琉璃面上光彩夺目,也不怪那些盗匪看呆了眼。

    “这七彩坠子,也是王重阳送你的?”黄药师愣了一下道。

    琉璃这才像发觉了什么似的,道:“,这是先前去天龙寺时,遇着了段皇爷,是他给我的。”

    黄药师略点了点头,道:“这东西太过华贵了些,并不适合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对玛瑙做的坠子递了过去,“我这有对好的,很配你,你且拿着吧。”

    琉璃见这玛瑙用金丝环绕着,做工也极精细,便拈起一只拿了过来,只见阳光下暗红的玛瑙光华流转,自有别种光彩,心中也是暗暗喜欢——却没想到黄药师还会想着给自己买这些个东西。

    她却不知这东西乃是苏州冯家给黄药师装到船上的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谢礼中的一个。

    琉璃笑了笑,伸手解下另一侧的耳坠,便将这玛瑙的换了上去,黄药师见她伸长了脖颈,露出白雪也似的一段肌肤,心中也是微动,忍不住伸过手去,替琉璃拂起另一侧的云鬓,替她换了另一只耳坠。

    琉璃心中暗笑——这黄药师也不是不懂风情,只是太拿不下架子来而已。却不知原著中的冯蘅是怎么跟他成天在一直柔情蜜意的!

    黄药师见琉璃换上了自己的耳坠,眉眼间更添风情——原先琉璃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戴了这耳环,却更显几分庄重出来,平增了不少风韵,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柔情来。

    只是此时已经不好再开口再邀琉璃一起去桃花岛了,便道:“琉璃你明日便离开乌巨寺么?你要去哪里?我安顿好了,便来寻你。”

    琉璃道:“这可说不好,只知接下来要去婺州龙盘寺去拜访圆通大师。”

    黄药师知道这龙盘寺乃是当年达摩东渡后在南朝梁的婺州南山下所建,算是达摩祖师早期在江南所建的寺庙,后来达摩一苇渡江后这些江南的寺院也自有达摩的传人管理,也算是另得达摩的衣钵了。

    于是便道:“你在那里要待多久?”

    琉璃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一年之后,嗯准确点说吧,大概淳熙三年年初,我会去灵隐寺找慧远大师,如果实在你找不到我,到时你可以去那里等我。”

    黄药师点了点头,心想正好我也可以在这一两年里再练练武功,再与王重阳一较高下。

    琉璃见黄药师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便道:“王重阳武功盖世,你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需知武学一道,也需渐进。”

    黄药师道:“这个我自省得,你这一路上,也要好好治疗你的内伤,身子也是要紧。”

    琉璃笑了笑:“好啦,再送,可就远了。有道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也就此别过吧。谢谢你的耳坠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管玉箫,是之前离开大理后我偶得的,正好给你用。”

    黄药师见这玉箫通体碧绿,发出非同一般的流光异彩,知这玉箫不是凡品,便也接了过来,也不道谢,便竖在唇边,吹了一曲离别的曲子。

    琉璃站在原地,见黄药师一行人渐渐远去,耳中又听着这箫声,也是感怀了一番,这才转向回寺。

    却说这边黄药师与母亲同行,几日间仍旧到了府上岸的地方,便与母亲一起再度驾船出海。这东海之上风浪巨大,又逢隆冬,天气甚寒。但是桃花岛上却是气候宜人,到处皆是温泉,虽然海边仍然冷风阵阵,但是岛内却不受海风影响。黄母虽然年老,但是黄药师深通医理,在海上便是受了些风寒,便也旋眼痊愈。只是毕竟年老,又不曾习武,衰弱是不可免的了。

    黄母眼见得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又见黄药师终日练武,不免多说些让他去找琉璃的话来。黄药师见离着与琉璃约定的日子还有小半年,本不想去,但禁不住母亲每日唠叨,他又是个孝子,只得出海回中原寻找琉璃。

    此时正是淳熙二年的深秋,海上秋风萧瑟洪波涌起,黄药师念及这近一年来与琉璃分别的情况,也是心中感触颇多。

    黄药师的性子,他的母亲自然是知之甚深,加上黄母与琉璃相处时,琉璃的言谈中也经常显露出些黄药师很多地方的不满,黄母自然也是知道的。这次琉璃没有跟随他们母子二人上桃花岛来,黄母自然认为是黄药师太过孤傲且逞强好胜的结果。所以总是在黄药师耳边让黄药师好好改改这性子。

    “你父亲去世得早,我没有办法管教你,才让你的性子变得这样古怪。”黄母不无自责地道。

    而作为孝子的黄药师,时间长了,母亲的话,也渐渐地在他的心里投下了一抹涟漪。虽然只是死水微澜般的涟漪,但也足够了。

    黄药师最近总是在想,难道在这个江湖上,道义真的还有什么用么?如果王重阳不是武功这么高,那谁又会来听他的呢?

    段智兴一身武功,也无法左右大理的局势,这个世上,无论何地,不都一样是强者为尊么?为什么琉璃总有着那些无谓的妇人之仁呢?

    黄药师虽然心里还有点疙瘩,但是对琉璃的思念却是不假,所以这次出海回中原,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母亲的话。

    这大海上虽然也是无风三尺浪,但是以黄药师的武功,一叶扁舟,也足够了——当年达摩祖师一苇便可渡江,黄药师就算比不上达摩,那长江也无法与这东海相比,但是这小舟总比那苇叶要强得多。

    这日终于靠了岸,黄药师刚刚下船,却听到那边有人大喊:“黄大侠,黄大侠!”

    黄药师略略一怔,向那边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家仆的打扮。

    那人一边喊一边向这边跑来,黄药师见他不懂武功,也放下提防的心,等他到身前来。

    那人跑到近前,对黄药师道:“黄大侠,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家小姐的病又犯了,你快跟我去救她吧!”

    黄药师一愣,细问之下,才知这人是姑苏冯家的家丁。原来那冯蘅自黄药师离去后不过半年,便相思成疾,渐渐地软倒在床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反而比先前更差了。只是这病因,这个下人却不知道了,只道是小姐病复发了,然后冯老爷让他们一群人在苏州周边的出海口沿岸每日里轮班等着黄药师。

    黄药师心中略奇,心想怎么才半年就复发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问这个下人,却又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与他又去了冯家。

    到得冯府,冯蘅的父亲见了黄药师,自己反倒红了脸皮,不知该如何与黄药师分说。黄药师也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便说要看看冯蘅。

    冯父也不多言,便只得带了黄药师去冯蘅的闺房。

    到得冯蘅房中,冯蘅却正在午睡。黄药师也不让冯父叫起冯蘅,便坐在床边搭了她的腕子诊脉。

    诊了一时,黄药师又问冯父冯蘅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冯父哪里会说这是女儿对他念念不忘而造成的,只说是当初身子好了,便倒处去游玩,反把身子累得又虚了。

    黄药师奇道:“我看令嫒这病,是思虑太过所引起的。她小小年纪,心思灵巧,博又闻强记,便容易因听了或见了什么事,而勾起她别的思虑来,往后还是要让她少接触些外事,只在这深宅大院中与年龄家世相近人的在一起相伴。”

    这时冯蘅睡梦中依稀听见黄药师的声音,睁开眼来,见到黄药师正坐在身前,几乎当是在做梦。忙坐起身来拉住黄药师的手道:“黄大哥,你怎么来了,我可是在梦里么?”

    这句话说得极其暧昧,冯父早红了脸,黄药师却仍未查觉,只当是许久未见,冯蘅乍见自己开心罢了,便道:“傻丫头,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弄得身子这么虚!”

    冯蘅只当是自己心思被黄药师看破了,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黄药师却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写了张方子——这冯蘅本与他没多大关系,所以他也不愿多深究人家姑娘家的心思。

    冯父见他笔落如风,片刻间写好一张方子,药材倒不是很难得的,不过是些人参白术、云苓熟地延胡索之类的,辅以莲心大枣等而已,只是方子上笔迹苍劲,铁钩银划,端的是一笔好字,不像是寻常江湖粗人,于是心中倒对黄药师略为改观。

    于是冯父便让下人去照方抓药,自己却拉着黄药师去书房里相谈,说另有要事相商。

    黄药师不知其意,便也随着去了,一谈之下,冯父发现黄药师文采出众,对时事也有自己的看法,心中更觉惊异,自思若是黄药师远离江湖,凭冯家的势力,便推举他在朝为官,又是什么难事!

    于是在言语间便微露冯蘅是因为思念他才得病的意思,黄药师听了怫然变色,站起身道:“在下已经有了意中人,万万配不上冯小姐垂爱!”

    说着便拂袖而去,不料才走到门口,却见冯蘅在门边托着着一个托盘,眼中似要滴出泪来一般看着黄药师。

    第十六章 药师番外(六)

    原来冯蘅来为父亲和黄药师送茶点,却听到父亲正向黄药师提起自己的心思,正羞涩间,却听黄药师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便要落下泪来。

    黄药师见了她这样子,心中一软,几乎又要好言相劝,但随即又硬起心肠,对冯蘅道:“在下已有意中之人,冯小姐乃千金之躯,不宜与江湖中人结交,还是在家安心养病的好,这样方可保一世安康。”

    于是施展轻功,上了屋顶纵跃而去。

    平白无故来了这么一出,黄药师心中却也郁闷,虽然对冯蘅也略有怜惜,但总不可能因此而屈己从人的!

    走到苏州郊外,忽地看见不远处隐然有火光,再走过去细听,从风中也飘来喊杀声。

    黄药师看那地方,知道是冯蘅的舅家,也就是燕子坞参合庄,不禁心中微讶——虽然参合庄久不问江湖之事,但慕容建武功不俗,谁会到这里寻衅?

    隔着大塘,黄药师折了两根树枝,仿当年林朝英的样子,一段段洒在塘面,过去一看,居然是洪七在与慕容建以及一个老者动武。

    洪七武功算得不俗,但是以一敌二,也不免落在下风,再加上周围还有不少参合庄的家丁,只怕是凶多吉少。

    黄药师想了想,决定做个和事佬——这可是生平第一次啊——于是变闪身出来。不料洪七一见他,就大喊:“黄老邪,琉璃的师父被他们害了,快帮我拿下他们。”

    黄药师心中一惊——林朝英居然折在这种地方?

    不过他相信洪七不会骗他,便与洪七一起动手,将慕容建父子打败。参合庄的众家丁见主人败逃,哪里还敢留下,都发一喊,四散而去。

    黄药师细问了洪七,知道是他们到这里寻琉璃的治病方子,结果林朝英在跟着慕容建父子走后不见了。

    洪七与黄药师在这附近找了半天,黄药师才发现了机关,救出了林朝英——这机关做得不错,但还瞒不过黄药师的眼睛。

    不过,黄药师见洪七对林朝英神情紧张局促,心中也好笑——没想到洪七会喜欢林朝英这样强悍的女子!

    但是见二人脱困,便要告辞,说是去南边找琉璃。

    林朝英也脸上微红,没有与黄药师同行,洪七更是向他打招呼,别把这天的事告诉琉璃。黄药师心中好笑,一口答应了。

    接着黄药师从苏州直接往南,先去了杭州灵隐寺,见到了慧远大师和道济,但是却没有见到琉璃。一问之下,知道琉璃还没有来过,而慧远大师与琉璃订的约,也的确还没有到。

    黄药师便把琉璃所受的内伤向慧远大师说了,慧远大师笑而不答,只是留黄药师住了一夜。黄药师还当是慧远大师当晚另有话要说,结果枯等了一夜,也不见有人来唤他。

    第二天黄药师一早去寻慧远大师,却见慧远大师身边所养的一只大猿猴,正守在门口。黄药师把手一推,那猿猴肩头一缩,居然让黄药师推了个空。

    黄药师推个空,也是吃了一惊,对这猿猴看看,心想没想到你这畜生还有这一手!

    原来这猿猴乃是慧远大师所养,颇通人性,慧远大师教他些搏击之技,他也居然学得有模有样,寺里僧众,均叫他猴行者。

    正要再动手,却见门一开,里面走出慧远大师来。

    黄药师对慧远大师行了一礼,便要告辞。

    结果慧远禅师却让他稍待,然后集合寺内众僧,对众僧道:“闹处莫出头,冷地著眼看。明暗不相干,彼此分一半。一种作贵人,教谁卖柴炭?向你道,不可毁,不可赞,体若虚空没涯岸。相唤相呼归去来,上元定是正月半。”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黄药师却是心中若有所悟,再看道济,却是大笑三声,狂跳着出门去了。

    黄药师心下计算,从琉璃与慧远大师相遇那时算起,连头带尾,到明年正月,实足虽只有八年多一点,但算是十年,也勉强可说得通。慧远大师对自己说这番话,莫非是那个意思?

    黄药师心下疑惑,再要细问时,慧远大师却坐在堂上的蒲团上入定了。

    黄药师无奈,只得离了灵隐寺,继续南行——不然,先去婺州看看陈冠西这小子吧,看看他的外功练得怎么样了!

    一路南行,绕过杭州临安府,这日到了义乌,只见义乌县里人来人往,煞是热闹。原来此时恰逢重阳佳节,城里人都准备出去登山远眺。这义乌城北,有一座山叫德胜岩,因山峦稠叠又称稠岩。

    虽然此岩不是很高,但好在四处的地势也是低平,若登岩远眺,亦可观群山连绵不断,另有一番景致。黄药师一路行来,路上也曾经过几家名寺,但却没有寻到琉璃,今日来到这里恰逢重阳佳节,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黄药师居然也生了登山远眺的心绪。

    心念一定,黄药师便也往这德胜岩而去。

    到得德胜岩脚下,只见这德胜岩虽然山势不甚险峻,但胜在奇岩怪石甚多,故此游人也是不少,上至官宦之家,下至三教九流,无所不全,甚至有商贩在此卖些玩物和食品。

    走前走去,却见一个年轻道人,摆了个卦摊,上挑着一面旗子,写着“太古相法”四字。

    黄药师看见年轻道士颔下无须,面白朗目,摆个摊子在这里,倒也有人上前算卦,大都是算些远方的亲友的命程。

    黄药师摇了摇头——这命相之术,他也有颇多研究,但是却没有可以算出远方亲友的命程的。这道士八成是在骗钱,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个骗子,这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黄药师走过这道摊,忽听身后一声:“我来算卦!”

    黄药师听这声音熟悉,猛地回头看去,却见是王重阳站在了这卦摊前。再四下里仔细一看,琉璃正站在不远处,只是看着王重阳,却没有发现黄药师就在咫尺之遥。

    黄药师心中高兴,正要过去与琉璃相见,却见王重阳身子一低,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