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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第35部分阅读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作者:rouwenwu

    故意去了离苏州府不远的嘉兴。

    这苏州府也是南宋与海外一些岛国进行贸易往来,以及渔民出海的重要港口,嘉兴在苏州之南不远,故此出海的人也不少,只是不像泉州三教九流的人那么多而已。

    这日到得嘉兴,黄药师忽地心中有感,便去这嘉兴南湖湖畔的烟雨楼一游。这烟雨楼,乃是五代时吴越国广陵王钱元镣所建,本来并无烟雨楼之名,待得建炎南渡之后,方得了这烟雨楼的名字,乃是嘉兴的一处名胜。

    黄药师几次经过嘉兴,都没有登过这烟雨楼,如今出海在即,心中忽有所感,便想登一登这烟雨楼,看看这烟雨楼前的烟雨之色。

    这日正好下了点小雨,黄药师也不打伞,见南湖边上船家甚多,便想乘船过去,不愿绕着南湖而行。于是便叫了一艘小舟过来,说要渡湖去这烟雨楼。不料岸边的驾船的船家,听说黄药师要去烟雨楼,都摇手不去。

    这些船家素来都以渡游人去这烟雨楼赚些外快,如今居然都不渡客,黄药师心中奇怪,加以询问,这些人却又都闭口不言,只说是今日烟雨楼被白虎庄的人包了。

    这白虎庄原是嘉兴黑道一霸,庄主孙一虎也是黑道上有名号的人物,如今包下这烟雨楼,想是有什么事吧。自从陆家庄在嘉兴声名日显之后,白虎庄处处受到陆家庄的打压,也是一日不济一日了,如今聚在这烟雨楼上,想来也不是在做什么好事。

    黄药师生来不知什么叫与人方便,听说因为白虎庄包了场子,不由“哼”了一声道:“白虎庄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且把船渡我过去,有什么事,自然有我。“

    那些船家哪里肯去——这一带的渔民船家,都受到白虎庄的欺压,陆家庄方兴未艾,势力还达不到这水上的活计,只在陆上争些田产林地酒家铺子之类的。

    黄药师心中恼怒,一掌打断一根足要双手环握粗细的桅杆,惊得众船家纷纷躲避。黄药师又看准了一艘小舟,便过去一把将那船家的后领抓住,扔到岸上,然后自己一手摇橹,一手扳舵,便向那烟雨楼而去,哪管那船家在后叫喊。

    黄药师身在雨中,摇橹驾舟,过了那湖心小岛,任那雨点打在脸上,微微的触觉和湿意,反而激发了他的豪兴,绰舟唱道:“有客抱幽独,高立万人头。东湖千顷烟雨,占断几春秋。自有茂林修竹,不用买花沽酒,此乐若为酬。秋到天空阔,浩气与云浮。叹吾曹,缘五斗,尚迟留。练江亭下,长忆闲了钓鱼舟。矧更飘摇身世,又更奔腾岁月,辛苦复何求。咫尺桃源隔,他日拟重游……”

    摇着舟儿唱了一曲,看见得近了烟雨楼,岸边几个白虎庄的喽啰却早听见黄药师的歌声,纷纷过来阻吓,为首的道:“什么人,不知道白虎庄今日在此包了这烟雨楼么?胆敢过来搅扰,不要命了么?”

    黄药师懒得跟这些蠢人计较,但又恐这些人在自己身后纠缠烦人,也不答话,身形闪处,双手连拍,全拍在这几人顶门上,这几人哼也不哼一声,全都倒毙在地。

    这烟雨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白虎庄嚣张惯了,哪里想到会有人来挑衅,这边的几人死了,烟雨楼周围其余几处码头的人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听到声音有异,也只料是这几人把黄药师给打倒了,便只顾着自己这边,把不时过来的游人散客驱散,哪里会想到黄药师在这一瞬间便已解决了这十数个人。

    黄药师向那烟雨楼掠去,此时雨势渐歇,这湖上被雨点打了许久,涟漪不绝,泛起湿气,加上这天空中本就湿意朦胧,又乌云未散,竟平地里起了一阵轻雾来,远远望去,正是烟雨濛濛,一片江南水乡的景像。

    黄药师一袭青衫,在这薄雾中倒也被掩了身形,无声无息地接近了这烟雨楼。

    这烟雨楼楼高三层,黄药师来到楼边,施展轻功腾身跃起,伸手在二楼栏杆上一拍,再一翻身,便落在了三楼的栏杆内。

    这三楼里稀稀落落地坐了三四个人,乃是白虎庄的外围弟子,虽然有些身份,但见黄药师上楼的功夫了得,神情又冷峻,倒也不敢来多问。

    原来此时白虎庄的庄主尚未到来,只是白虎庄各处码头桩子的头目陆续到来。

    果然过不得片刻,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只是黄药师威势逼人,一个人负手立在楼头,只看着那南湖的烟雨之色,颇为自得。

    原来黄药师见这水天一色,忽地心中有所感悟,竟然悟出一套剑法出来。依黄药师此刻心中所想,这套剑法取意于这水天相接,湿意无限,烟雨无处不在,正是一套杀意绵绵无穷无尽的剑法。

    黄药师这边正在感悟这天地之道,完善自己的这套剑法与意想之中,那边楼梯上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走上来几个人来。当间一人,身材矮小,但却颇为粗壮,腰悬一把锯齿大刀,却几乎要赶上他的身高,正是白虎庄庄主孙一虎。

    楼上众人见庄主到了,都纷纷站起来行礼,只有黄药师仍然负手立在栏杆边上,充耳不闻这边的事。

    幸得这孙一虎身材矮小,并没有看见远处的黄药师,便坐在头里为他准备的椅子上。

    白虎庄上诸人此番在此相聚,原是讨论要怎么灭了陆家庄的事。这陆家庄原先唤做夜明庄,庄主只是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但是前两年这老庄主死了,这老庄主的一个家仆继承了庄子。

    这家仆姓陆,名华,虽然年纪年年,却不知是从哪里学来了一身武艺,而且高得出奇,嘉兴一带鲜有敌手。自此这陆家庄不再正经做生意,而是与白虎庄抢起了黑道买卖来。

    只是这陆华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对嘉兴各处店家盘剥得远比孙一虎要轻,又出力笼络这嘉兴一带的市井豪杰,故此不到大半年时间,白虎庄便处处受制。

    今日孙一虎聚集了众人,一则是讨论攻杀陆家庄,二则也是把这大半年来的收成清点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水上的一些活计,各处店铺的收成都低了不少,想来是被那陆家庄抢去了不收份额。

    于是一时之间,抱怨之声此起彼落,都在大骂陆家庄,吵闹得一边的黄药师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第十二章 药师番外(二)

    孙一虎听了众人喧闹,正自恼火,一旁却有个人道:“庄主,前两天我在苏州道上,截了一个女娃娃。”

    孙一虎把眼一翻:“怎的去苏州道上截人了?不是让你们这几日小心些么?”

    那人道:“庄主放心,这个娃娃的家中都没甚么势力,只是有钱罢了。正好敲他一笔,也好犒劳一下兄弟们,让兄弟们长长士气,打起陆家庄来也有劲些!”

    旁边这时又有一人道:“庄主,这绑票的事,咱也不是没做过,有甚可怕的,我昨日也截了一个男孩儿,是个小官的侄子。这家里姓陈,家里哥儿兄弟二两个,老二做了个闲散小官,没有实权,更不懂武功。庄主你就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这嘉兴就在南宋行在杭州的边上,这白虎庄上的人居然随意绑朝中官员的子侄为质,也算是大胆了。反过来说,也怨不得陆家庄的崛起,这陆家庄可不做这等害人的买卖。

    只见这庄主孙一虎笑道:“就你们几个小子想得多!那另一家是什么人?”

    先前那人道:“小的早就摸清了。是前朝一个什么状元的后人,家里产业颇丰,正好大敲他一笔,说不定抵得上咱庄子三五年的吃喝啦!”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黄药师正闭目思索剑招,被这阵大笑打断了思路,正要发怒,这人却又笑道:“这女娃子我已经给庄主大人带来啦。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是个美人胚子,庄主大人若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养上个一两年,也能享享艳福……”

    说着又发出一阵恶意的□。

    那孙一虎还未答话,早就有人拉上来一个少女,只见这少女年止十二三岁,但却肤若凝脂,明眸皓齿,脸上红晕两朵,想是被欺压得久了,劳累气喘所致,反而更添几分娇媚。

    孙一虎本是无恶不作的恶霸,见这少女生得漂亮,也不觉心中大动,但毕竟这少女年幼,便道:“记下她的住处,等过得两年,老子亲自去迎娶她便了!”

    说着也是一阵大笑,旁边众喽啰自然也附合着笑了起来。

    这少女虽被反绑着双手,但仍颇有胆气,闻言也不害怕,反而站直了身子,对孙一虎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姑苏燕子坞参合庄么?小心我舅舅来找你们算帐。”

    孙一虎皱了皱眉头,对左右道:“燕子坞参合庄?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都摇头说不知,孙一虎笑道:“小姑娘不知从哪里听得什么庄子,也不记清楚,便胡乱诌个名儿,想吓唬人来,却不知老子不是唬大的!”

    说着对另一人道:“你劫的那男孩儿呢?也一并带上来,把他们关在一处,也方便看管。”

    那人应了一声,便吩咐带人上来,却是个六七岁的小小孩童,生得倒是粗壮,一对浓眉下大眼睛滴溜溜直转。

    这时那少女四处观看,忽地叫道:“黄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快救我!”

    众人一惊,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却见黄药师正负着手站在楼头的栏杆处向远处眺望。

    原来众人见黄药师一早到了此处,还以为他是自己庄子上哪个新来的年轻人,因见他神情冷峻,故此也不来相扰。如今听那少女唤他,便都把眼瞧来。

    那孙一虎身子矮,坐在凳上反而高了些,听那少女呼唤,也瞧了过来,便对黄药师喝道:“你是哪个桩子的?怎么认得这女娃子?”

    黄药师却不理他,只是盯着这少女瞧去,依稀仿佛似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来这少女是谁。

    只听这少女道:“五年前黄大哥与咸杰大师一起到过我家,怎么竟忘了?”

    黄药师这才想起,那年因为琉璃与林朝英隐居了,自己曾到处找她。后来去乌巨寺中拜访咸杰大师,却逢着咸杰大师北上去了苏州冯家,为冯家的人开一场法事去了。

    黄药师赶到苏州冯家,问了咸杰大师林朝英的隐居之处,结果却是败兴而回。不过在那冯家门口,却曾遇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是这冯家的小姐,名字好像是单名一个蘅字,当时就是她把自己领进冯家去找咸杰大师的。

    当时那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不禁多瞧了两眼,如今再看这少女冯蘅,眉目间却不正是那小姑娘——光阴似箭,她如今也长得大了。只是这五年前的一面之缘,自己都快忘了,却难为这当时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牢牢记得。

    于是黄药师便道:“原来是冯小姐,怎的到了此处?”

    这冯蘅道:“我出门和几个家人一起去天禧寺,结果被这几个歹人捉了来。”

    黄药师扫了一眼众人,道:“好吧,我送你回去便是。”

    这时孙一虎和众人见黄药师只顾和冯蘅说话,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都是心中恼火。孙一虎使个眼色,便有二人上前,一人把住冯蘅的肩膀,要把她按住,另一人便挡在了黄药师的面前。

    黄药师却是看也不看,还不等这人说话,便一伸手拍在这人胸前,这人当场便喷血倒地而殁。

    白虎庄众人惊怒异常,纷纷拔出兵刃来,黄药师却是右手食指一弹,一股真气正弹中按住冯蘅双肩的那人眉心,只见那人眉间“扑”的一声标出血来,双目圆瞪地倒了下去。

    这时黄药师左右各有二人扑到,两柄钢叉两柄单刀齐往黄药师身上招呼。黄药师身子一动,这四人反而险些把自己人给搠了个对穿。黄药师却已经到了冯蘅的身边,双手握住绑她的身子,用力一崩,便即扯断。

    这边又有三人迎面扑来,黄药师一手扶着冯蘅,先是身子一转,将一个要从背后偷袭的人踢翻,顺手夺了他的剑,然后反手刺出。

    这三人只见剑光闪动,不知他要攻向何处,却又觉得全身要处,无一不在他剑锋之下。惊慌之下想要退却,却均只觉喉头一凉,被刺断了喉管。

    黄药师一招得手,又转了半个身子,把一侧那四个差点搠倒了自家人的四个蠢才也结果了性命。

    孙一虎见黄药师年纪不大,出手却狠辣异常,眨眼间便有十个人命丧在他手下,以见他武功高超,心中也不免胆寒。

    但他也不愧是在江湖上打滚了数十载的成名人物,当下便止住还有几个不知死活要挺着兵刃上前送死的家伙道:“原来冯蘅是这位小哥相识的,既然如此,我白虎庄便卖你一个面子,让你们离去便了。却不知这位小哥怎生称呼,哪里人氏?”

    其实黄药师原先所住的黄家庄离嘉兴并不远,只是黄药师不曾在这江湖上厮混,所以这些人也并不知他的相貌来历。

    黄药师看了他一眼:“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姓!”

    孙一虎心头大怒,但想到这人武功太高,自己这边实在不是对手,便道:“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说出姓名,那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方长,请吧。”

    说着用手掌一指楼梯,意即让他带着冯蘅离去。

    黄药师却道:“刚才我在那边思索剑招,你们却在这边聒噪得很,打断了我思绪,让我不得继续思索剑招。这样吧,你们陪我练练剑吧,若是有能接得下我三招的,我便放他一条生路。”

    这边孙一虎等人均是心头恼怒,这次也不等孙一虎下什么指令了,各自便挺着兵器杀了过来。

    黄药师一手挽着这冯蘅,一手正待出剑,却觉得她的身子温度异常,再仔细看去,却原来冯蘅因为一路车舟劳顿,生起病来。黄药师见这冯蘅面容娇弱,心中对白虎庄的这些人更是厌恶,出手更不容情,只见他长剑闪处,手下无一合之人,纷纷被他刺在要害处,都是一招便结果了性命。

    这白虎庄原本便是嘉兴这小城的土势力,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在市井里厮打还能靠着人多或矮子里拔将军,胜得一招半式,遇着黄药师这样的高手,不要说三招,两招也撑不住。

    孙一虎见了这情景,心中又惊又怒,但是也知道此时是保命要紧了,趁着众人围着黄药师在送死,自己闪到那楼梯口,便要下楼逃走。

    “大侠,他要逃了!”

    一旁的那个六七岁的陈姓男孩儿见到孙一虎要逃,他倒也不惧怕这等场景,反而出声告诉黄药师孙一虎要逃走。

    黄药师正杀得性起,只觉掌中剑的杀气绵绵不绝,剑意无限,听到那小孩儿提点,当下说了一声好,手中剑一抖,将身前的两人刺倒,然后一拉冯蘅,伸手抄在她的腰间,两人同时飞起,飞刺孙一虎后心。

    孙一虎听得那小孩儿的声音,便知不妙,也顾不得许多,只是低头狂奔,不料楼梯还未下得一半,便听身后风起。

    孙一虎当机立断,手中捧着大刀,和身向楼梯扶手扑去,只听“哗啦啦”连声,居然连人带刀劈碎了扶手,直接从楼梯上翻了下来。

    黄药师见他从楼梯上横跃出去,右臂仍然挽着冯蘅的纤腰,左手剑势不变,身子在半空中一扭,左足踢在墙上,去势一转,也跟着那孙一虎转了个方向,从他破开的栏杆地方飞了出去,直追孙一虎后心。

    孙一虎听得身后锐风不减,仍然紧追不舍,知道黄药师追到身后,所以身子甫一落地,便向前一滚,然后站起身来便拔足狂奔,手中锯齿大刀却是向后一抛。

    本来孙一虎是想抛出手中大刀,阻一阻黄药师。结果黄药师一剑刺去,打在这刀上,反而把这刀给击打得倒飞过去,直斫孙一虎后背。

    这把大刀的刀长几乎要赶上孙一虎的身高,旋转倒飞之下声势惊人,孙一虎只得往旁一闪,黄药师却早在这边等着他。只因那大刀所带起的风声掩住了黄药师的衣袂声,孙一虎往旁一闪,黄药师正好一剑刺中他的颈侧,登时鲜血狂喷,倒在地上。

    黄药师这一剑切断了他的颈侧大动脉和喉管,他已是不能活的了,黄药师看着他还在地上挣扎,却他道:“这正好是第三招,你再多撑一招,我便会饶了你去了!”

    这时后面跟来的白虎庄众人见庄主惨死,更是发了一声喊,各自逃走。

    黄药师见这些人武功更是低微,比之先前在烟雨楼上所杀的人更不堪,也懒得去杀了,对转而看顾起冯蘅来。

    只见冯蘅闭着双眼,一对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脸上红晕更甚,呼吸也更为急促,心中不免讶异,便伸手去搭她脉搏。

    黄药师自幼遍览群书,深通医道,一搭冯蘅脉象,便知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平日里身体便虚弱罢了。

    只是这如今心跳快得异常,不禁让黄药师略感奇怪。

    这时烟雨楼那边一个童声响起:“大侠,谢谢你救我。”

    原来那六七岁的男孩儿见白虎庄众人逃走,便也走了下来,看到黄药师还在,便过来说话。

    黄药师把冯蘅放开,道:“你且站住了。”

    然后过去,把绑住这男孩儿的绳子也解了,问道:“你家住何方?”

    这男孩儿道:“我家在婺州。”

    黄药师眉头皱了皱:“你姓陈?陈亮陈同甫是你何人?”

    “他是我二叔。”

    黄药师看了看他,果然眉目间依稀有上官剑南几分神色,心中便知是上官明月与陈亮所生之子,便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陈冠西。”

    黄药师点了点头,拉着他一只手便向冯蘅走去,这边陈冠西还在说:“我大哥叫陈冠东,二哥叫陈冠南……”

    黄药师来到冯蘅身边,只见她两只大眼睛已经睁了开来,只是在这薄雾中,显得有些湿意。黄药师再次搭起她的手腕,一诊之下,发现冯蘅的心跳已经趋于平稳,只当是冯蘅刚才受了惊吓才心跳加快的,如今歹人死的死散的散,自然心跳平稳了。完全想不到是刚才自己一直搂着冯蘅,使她因羞涩而心跳加速。

    黄药师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不畏人言,也一向没有什么顾忌,更何况刚才是为了相救冯蘅。若是不挽着她,万一刀剑无眼,伤了她,倒要显得黄药师无能了。

    而这冯蘅年方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节,黄药师又生得俊秀清雅,武功身手又好,现在又是英雄救美,冯蘅被他搂在怀中,自然是心跳加速情难自已。

    黄药师问冯蘅道:“你家在何处?”

    冯蘅道:“我家在苏州啊。”

    黄药师道:“这小家伙的家却在南边,不过我正巧要往南方去一趟,如果你不急的话,便陪我先将这孩子送回他婺州家中,然后我再送你回苏州,可好?”

    冯蘅道:“好啊好啊,反正我也被劫了,晚个几天回去也不打紧。”

    黄药师点了点头,又道:“你身子似乎有病,我们先去嘉兴城里吧,我开副方子,也许对你身子有效。”

    冯蘅笑道:“那再好也没有啦,我这身子体虚得很,我家人找遍了大夫也治不好,如果黄大哥你能给我治好,那可真是谢谢你啦!”

    黄药师见她笑得真诚,当真是笑靥如花,心中也有所不忍,不愿告诉她其实这方子也治不了她的病根,只能尽量补一补罢了。

    黄药师领着二人来到岸边,却见还有几个白虎庄的弟子正在争抢渡船,见到黄药师来了,惊叫一声,四散逃开。

    黄药师也不去追赶,先抱陈冠西上了一艘船,再搀着冯蘅上船,仍是自己摇橹。只是冯蘅先坐到船尾,试着掌起舵来。

    这冯蘅也是聪明,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是略试了两下,黄药师再稍加点拔,便将一条船儿掌得四平八稳。

    此时正是初夏时分,正所谓小荷才露尖尖角,南湖上荷叶成片,荷花虽未开放,但也有阵阵莲香飘来。船到湖心,冯蘅忽地放声歌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黄药师摇着橹,见冯蘅坐在船头,声音清脆,语音糯软,一副小儿女的神态,想到她身体虚弱,只怕不是长命之人,心中也是怜爱渐生。

    这时那陈冠西也道:“姐姐唱得真好听。”

    冯蘅见他童语真挚,主中也是高兴,看一眼黄药师,只见黄药师也正看着自己,眼中微露赞赏怜爱之色,心中又是“砰砰”乱跳,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出声。

    三人将船停在岸边,黄药师将船还给那仍站在岸边的船家,又扔给他一块银子,带着二人进了城,找了家客栈,先让二人住下,然后便去药房抓药。

    抓齐了药回到客栈,却见二人已经躺在一张床上沉沉睡去。

    黄药师知是二人受惊多日,身子又劳累,故此甫一脱困,心情放松便不支睡去了。

    第十三章 药师番外(三)

    黄药师自幼遍读群书,医术自然也是精湛之极。趁着冯蘅熟睡,再次为她细诊了脉,知道她这虚弱的身子是自幼从娘胎里带来的,调整起来不算难,但也挺麻烦,于是开了个方子,又抓了几味药,一路上每到一处便为她煎药。

    冯蘅见黄药师对自己关心倍至,也是心中感激,整日价“黄大哥”长“黄大哥”短的,绕在他的身边。

    而且冯蘅为人机敏,黄药师生性喜静,颜色中稍露不耐之色,她便退下,或者不再开口。只是陈冠西人小,不懂得察颜观色,或者说他胆大粗疏,便是看出一二分不对,也照样缠着黄药师。

    只是他缠着黄药师,是为了学武。

    黄药师虽然生性乖僻,但是对这样一个孩子也有点抓挠不得,最后只得胡乱传了他几手拳脚,结果他倒也使得有模有样。

    黄药师见他年纪虽小,但是身体倒颇为健壮,想来是继承了上官剑南那一身筋骨,心中忽地萌发了一个念头——当时与琉璃、欧阳锋、段智兴和洪七同行时,这几个与自己武功相若的人里,只有洪七是以练外功为主的。自己练的虽然是内功,但是也不是不懂外外,而且若是自己早年就修习外功,也未必不如洪七。

    所以他现在见到这陈冠西身子健壮,倒是心中一动,想要传他一些外功的修练法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可造之材。而且,就算他是个蠢材,凭自己的本事,还能教不出个外功了得的弟子?

    这个念头一起,黄药师便悉心传了几手外家功夫给他。只是陈冠西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婺州离嘉兴路也不远,走不了几天便将他送了回去。

    这次在家接待黄药师的,仍然是陈冠南。

    黄药师将陈冠西交还给了陈家便即离去,也不要陈家的谢礼。临去时还私下对陈冠西道:“你好好炼功,我日后来见你,若练得不好,我便不再见你!”

    这几手武功,只是武林中常见的一些外家功夫,只是黄药师将这些功夫改进了一些,又挑了几样适合陈冠西练的东西,所以也不算是黄药师的武功,陈冠西更算不得是黄药师的弟子,与因为与黄药师在性格上略有些相通相似之处而受到黄药师悉心指导的曲林是完全不同了。

    对于曲林,黄药师是决意要收为入室弟子的。

    陈冠西自然是满口应了,黄药师也不再多作叮嘱——他只是突发奇想,想向琉璃和洪七证明一下,自己什么都行,外功也不再话下罢了。这陈冠西若是不堪造就,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一次携着冯蘅再一起北上,虽然只是少了陈冠西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但却因为季节的原因,风景的不同而引起了心境上的些许不同。

    来时是初夏之尾,正是荷苞初绽的时节,去时盛夏之末,不但荷香阵阵,百合与兰花也同时开放,江南地带,好像整个都处在花香中一般。

    本来黄药师也不是没在这时节走过江湖,来过江南。只是这次遇着冯蘅,却因为她的关系,似乎与这些花手接触多了起来。冯蘅不是自己去弄些花来,便是要黄药师去为她采些花来戴,更或是拉着黄药师或央着黄药师去看那花儿开得茂盛的地方。

    黄药师陪着琉璃时,只是为了江湖上的事到处奔波,却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其实黄药师也是个风雅的人,如今遇着冯蘅,却也不嫌她烦,到处陪着她沿途去赏玩一些花会之类的东西。结果去时比来时路上用的时间足足长了一倍还要多。

    不过几段时间里通过黄药师的调养,冯蘅的身体倒是好了很多。据冯蘅自己说,比她在家中时还要感到神清气爽,吃得也多了,感到自己的力气也大了不少,由此她对黄药师更是感激和敬佩。

    黄药师见冯蘅身子好了,心中也挺高兴,更是一时带着她的江南一带游阅了数日才到了衢州,此时已是初秋时分,处暑之际,江南天气仍正炎热。

    乌巨寺的咸杰大师见黄药师带着冯蘅前来,只是默念佛号,并不多说什么。黄药师的母亲见冯蘅娇柔可爱,也是很喜欢她。本来黄药师是要带着母亲一起出海的,但是见母亲年老体弱,便暂息了这念头,预备把那岛上建设好了,再接母亲去住。

    于是黄药师只在乌巨寺待了十来天,便与冯蘅一起走了。

    其实他再多待个几天,就会遇上琉璃了。

    而对于冯蘅的出现,咸杰大师和黄母在面对琉璃时,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所以琉璃也不知道其实黄药师已经和冯蘅见过面了。

    而从衢州北上,其实已经离苏州府不远。

    本来黄药师也是要去苏州府的,现在也正好是顺路。带着冯蘅,二人再北上而去。这日到得苏州郊外,前方忽地闪过四五个人来,为首一人也不答话,便一掌向黄药师打来,同时另一手切向黄药师的肋下。。

    黄药师见这一招也颇具法度,也是颇感意外——不料在这杭州道上,还有这样的人物。于是左掌反切,右手中指向那人切向自己肋下的左掌一弹,破了这一招。

    对方似是也没料到黄药师随意出手便如此精妙,也是吃了一惊,忙向旁边跳开,这时黄药师身后的冯蘅叫道:“表哥,不要动手,他是救了我的恩人。”

    原来这人是冯蘅的表哥,黄药师这才细看了看他,只见他年纪与自己也相仿佛,但是前胸微坦,脸上略显胡碴,一副豪侠模样,倒是与洪七些气质上的相类,只是洪七更多些嬉笑之色罢了。

    冯蘅的表哥正自惊疑,听冯蘅这样说,也是松了口气,便对黄药师拱手行礼道:“原来是恩人,刚才在下莽撞了,还望恩公不要见怪。”

    黄药师见他身后几人都阳家仆打扮,虽然也是练家子,但显然只是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便对这人点了点头:“不便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冯蘅这时过来,对黄药师道:“黄大哥,这是我表哥慕容建。”

    黄药师在路上与冯蘅交谈甚多,已经知道这慕容建是姑苏燕子坞参合庄的人。黄药师虽然不知慕容世家昔日的辉煌,但是冯蘅也告诉他慕容家曾经也是江湖上的一个威名显赫的家族。

    其实说是交谈,实际上却大多是冯蘅一个人说而已。黄药师生性不喜多言,与琉璃在一起时,两个人都不怎么爱说话,若是有洪七或欧阳锋这样的外人在场,有时反而会半开玩笑似地互相调侃几句,真的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反而有些相顾无言的意思。

    而这个冯蘅却不一样,虽然她很会察言观色,只要黄药师微露烦腻之色,她便会闭口不言,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会在黄药师身边不停地说话。而难得的是,她的记性好得出奇,一年年地把过去的事都说出来给黄药师听,也不管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大事小事都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黄药师即便不理她不说话,她也不以为意,完全只把黄药师当成是一个倾听者。

    而不得不说,黄药师还算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不管是冯蘅的快乐还是悲伤,他都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去听。不管冯蘅是说得兴高采烈还是神情戚然,他都能神情不变地不起丝毫波澜。只有当冯蘅说起有一次她随着家人布施端午的粽子,被一个乞丐出手抢了两个,然后也不知对方怎么弄的,居然一手托着一个粽子,还能飞快地同时解开粽叶,一边逃一边吃的时候,他才饶有兴趣地问了一下。

    一问之下,果然这乞丐的相貌,十有便是洪七。

    黄药师也不禁心中暗笑——这洪七,怎么遇上吃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连一点面子不要!

    点而在其它的时候,黄药师却很少对冯蘅的话有什么反应,冯蘅却一点也不在意,仍然在黄药师耳边聒噪——只是,聒噪得很有分寸。

    而其实冯家的人早已得到白虎庄通知赎票的消息,但是派了指定的人到了指定的地点,却不见有人来交易。又让人一查,结果发现白虎庄不知让什么人给挑了,之后陆家庄又趁火打劫,把白虎庄给全灭了。

    这下冯家的人着了忙,赶紧去通知参合庄的人,让参合庄的人出手,帮着一起找。参合庄的人找着了那天参加了烟雨楼几个人,但这几个人一则是吓破了胆,二则也不知黄药师的来历,更因为隔得远,根本不知黄药师与冯蘅是相识的,结果有的以为黄药师是来抢女人的,有的认为黄药师是来踢馆的,也有的认为黄药师是黑吃黑的,反正莫衷一是,把参合庄的人也搞糊涂了。

    这日慕容建正带着两个人回苏州告诉冯家的人调查结果,不料返回的路上却见黄药师正领着冯蘅走在路上。慕容建只当黄药师是黑吃黑的,要带着冯蘅来向冯家勒索的,所以也不问话,举掌便打。

    还好黄药师武功不俗,不然说不定还真被他暗算了。

    冯蘅见苏州就在眼前,想到马上就要与黄药师分离,心中不免有些离别的伤感,正低头感伤着,也没见到慕容建。等到听到风声乍起时再抬头去看,黄药师已经与慕容建过了一招了。

    冯蘅叫住慕容建,为他与黄药师互相介绍了一下,又对黄药师道:“黄大哥,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便来我家坐坐吧。”

    黄药师本想把冯蘅送回家中,现在见到她的亲人,自然不愿再多走这一段路,结果冯蘅又道:“你不是要寻船出海?让我爹给你找一艘大的吧,还有那些工匠什么的,我家都有。”

    黄药师心想,若是被你找了这么多人相助,不但承了你好大一个人情,而且我的住处也被你知道了,日后若是寻上岛来,岂不多事!

    黄药师也不是嫌冯蘅麻烦或讨厌她,只是清静惯了,不喜欢有人来打扰。

    冯蘅反应多快啊,一见黄药师沉吟,马上便道:“工匠黄大哥你尽可自己寻合意的,便是水手也可自行招募,但是你既然要在岛上建屋造宅,一应器具是少不了的,小船可不合用。还是由我家出面,比较少惹人注意。”

    黄药师一想也是——虽然大船能够弄到,但也要费上不少工夫,而且也一样有走漏消息的可能,不如就让冯家帮忙,也少惹外人注意。

    于是便道:“既然如此,就承你好意,麻烦你家人了。”

    冯蘅拉着黄药师的袖子道:“哪里麻烦了,你救了我,又治好了我的病,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呢。”

    慕容建与冯蘅是姑表亲戚,知道姑母怀胎不足月,早产又兼难产,生下表妹便即去世,因而这表妹自出生至今也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如今见她衣裙和鞋上的尘土,想是走了远路,又见她脸上神色如常,正在疑惑,却听她说了这样的话,方知是黄药师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了,也忙过来道谢。

    黄药师见他态度诚恳,便也还了半礼。慕容建自幼喜欢习武,一心扑在武学上,对这世间俗礼,也不甚在意,便对黄药师道:“此去不远便是我姑丈家,黄恩公便请去府上一叙。”

    黄药师既然答应了,自然也不推辞,于是便随了慕容建去了冯府。

    冯府上下见小姐平安归来,自是欢喜异常,对黄药师也是客气倍至。只是冯府是官宦之后,对黄药师这江湖人士,自然还是心中轻贱的,这一点不但黄药师看得出来,慕容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慕容建接了表妹回家,也不留下来晚宴便告辞了。

    黄药师更是懒得向他们说明自己祖上也是做官的,只说原是衢州城外的一个小庄子的主人,前些日子被歹人洗劫了,故此想借一条船出海去。

    冯家的人只当是黄药师在江湖上惹了仇家,故此庄子被毁,心中更是疑忌,只是冯蘅在一旁不住地让他们借船给黄药师,又夸说黄药师治好了自己的病,让冯家的人不好说拒绝的话,便议定借了一条大船给黄药师。

    黄药师此时也知道了冯蘅是冯京之后,也自对她的家世另眼相看——毕竟三元及第的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而且冯京的官声也不错,也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好事。

    所以也看在这冯京的面上,不与他的后人计较。

    过了小半个月,黄药师在这段时间里又去江湖上那些水贼海寇的剿里,单身挑了三四个小帮派,将这帮中一些懂得建筑才能的帮众收了来,然后又在里面挑了些懂驾船的,分别制住了他们,然后回到冯家领那大船。

    冯家见他带来的这些人不是獐头鼠目便是凶神恶煞,心中更嫌烦恶,忙领了他们去那船上,那船上却也早准备齐全了一应器具。冯蘅也想要跟着去,但是哪里能够,只得嘟着嘴看着黄药师泛舟出海。

    这些水贼在江上驾惯了船,也有那出海为盗的,水上经验倒也丰富。

    这苏州边上的出海口,对面便是一群小沙洲,大的有五七个,小的更多,只是黄药师是不可能在这么近的地方立足的,便依着那海图,让众水盗出海去寻。

    茫茫东海,虽有这图,但毕竟年代久远,一则不太清楚,二则海上沙洲,涨坍不定,是否真能找到,也要看天意。结果在海上飘了十几日,虽然没有找到那图上所标的小岛,却在那更东的地方,寻到一处更大的岛来。

    黄药师将众人尽数驱上岸去,携着食物和淡水转了一圈,却发现岛上尽是各种参天大树,其中还杂有不少桃树。

    黄药师忽地想起琉璃昔日所言的桃花岛,心中若有所悟,思忖了一会儿,便命众人就在此处安营,然后亲自带了几个懂建筑和地理的,进岛中勘察,其余众人皆被他绑了,且又点了|岤道,扔在海滩边上。

    等到勘探已定,便即开工。黄药师算算日子差不多了,便将工匠和一些食物俱留在岛上,又与这些水手驾船回大宋,准备接母亲前来——临去前自然喂这些人吃了所谓的毒药,告诉他们没有解药三个月后便死——这一来一去,黄药师估算着等再回来时,也正是这岛上房屋造好的时候。

    黄药师回到当初出海的地方,先停了船,花了钱找当地的人看顾,然后一起带了他们去乌巨寺接母亲。

    冯蘅倒是经常央了父亲经常往这边跑,想这要迎着黄药师归来。冯蘅父亲只是不允,但是冯蘅既医好了体虚的身子,便要经常偷偷跑出来。

    冯家乃是大户人家,哪里容得她这样,日夜看顾紧了,反而惹得冯蘅日夜啼哭。冯父无奈,只得命人带着她经常去这岸边等待。

    这日也是真巧,正逢着黄药师回来。冯蘅忙上前让黄药师与她一起回冯府暂歇,黄药师刚借了人家的船,碍不过面子,便应了。

    黄药师的性子孤高,一生绝不欠人什么,但又恩怨分明,别人欠了他的,他也一定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