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第34部分阅读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作者:rouwenwu
刻间便来到一座酒楼前,然后回头对林朝英道:“这家酒楼有几道名菜不错的,就这家吧。”
林朝英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于是二人就上了楼,洪七知道林朝英孤傲,要了个雅间,二人坐下后,洪七轻车熟路地点了几个菜,然后对林朝英道:“听琉璃说你在闭关的,现在出来了,是不是又武功大进了?”
林朝英对他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你和琉璃到底是什么关系?”
洪七哈哈一笑:“算是好朋友吧,怎么了?”
林朝英忽地正色道:“你既与她平辈论交,见了我,怎么也不见礼?”
洪七怔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哈哈,可是我与王重阳也是平辈论交的。咱们各算各的,各算各的,啊?哈哈……”
林朝英抿嘴笑了笑:“好,我也不计较这些个,你且说说你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有没有遇到过琉璃。”
洪七道:“这个自然是遇到过的。”
于是便把在西夏遇到琉璃,然后岳纲之死、大闹五毒教、铁掌帮覆灭,以及北上明教、路遇王重阳等事都一一道来,说到最后琉璃内伤发作,被王重阳带走,并且暂失内力,林朝英也是秀眉紧锁。
“那之后你就再没有见过琉璃么?”
洪七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倒是见过一次黄药师。这小子去重阳宫找琉璃,跟王重阳的弟子起了争执,我出言把他给激走啦。看来我也是得罪他了,下次见面,只怕他要出手伸量伸量我的功夫呢!”
林朝英轻启朱唇:“你怕了?”
洪七哈哈一笑:“咱们四个,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能稳胜对方。就算他高我半筹吧,可若不是性命相搏,也是分不出高下的。而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也到不了那一步的。”
林朝英黛眉略挑:“你们四个人?”
洪七点头道:“是啊,就是陪着琉璃去铁掌帮的四个,包括我和黄药师,还是老毒物和段皇爷。”
林朝英听了,倒是终于笑了一下:“你们四个倒是不错,黄药师家在衢州,你的丐帮总舵还在北边,段智兴又是大理皇帝,那个欧阳锋的白驼山庄却在西域,正好东南西北,全都齐了。”
洪七哈哈一笑:“我也正这么想着!你可谓知我心者!”
林朝英对他看了一眼,忽地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来,那个月夜,这个洪七还只是个少年,就敢与欧阳锐对敌,也算是胆气非常了。
于是便道:“洪七,你说你与琉璃只是朋友,我看却未必吧。当年你可是英雄救美,先救了琉璃的。你与琉璃也是很有缘啊,你在她心目中,只怕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可比的吧。”
洪七面上现出得色,这时小二将他点的菜肴流水价地上来,洪七也不谦让,先为林朝英斟了一杯酒,然后让小二拿出几个小碟来,把几个盘里的菜替林朝英拨到小碟里,对林朝英道:“我知道你爱洁,所以先替你挑出来一些,不必跟我在一个盘里搅和。嗯,这些菜都不错的,,这块肉不错,给你……”
看着洪七为自己挑菜,林朝英心里忽地就升起一股暖意,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会。之前幼年时,父母都替自己挟过菜,但是也没有这种感觉。
这边洪七飞快地替林朝英挟好菜,然后便坐下来自斟自饮:“咳,你也吃啊,别尽顾看着我吃,我会不好意思的。”
林朝英笑了笑,拿起筷子来挟了口菜——味道的确不坏,也不知这洪七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口味的,点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而且,也是许久未吃了。
洪七见林朝英吃菜后面色不错,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道:“谖,琉璃和王重阳在一起,也不会出什么危险的,黄药师要重建黄家庄,段皇爷有大理的国家要忙,只有我和老毒物孑然一身,可惜我又贪吃,舍不得这天下的美食,哪有空练武。看来再过得几年,我们三个都要赶不上老毒物了!还好我有颗琉璃给我的避毒珠,实在不行,我就溜之大吉。”
林朝英微微一笑,斜睨着他:“要不要我传你几手?”
洪七道:“别别,我可不想当你的徒弟,咱们还是平辈论交的好!”
林朝英想了想,道:“想和我平辈论交,可不容易。你知不知道,我的朋友很少的?”
洪七道:“那当然,自从那次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回去问了我师父关于你的事,后来又从琉璃那里知道了不少……”
说到这里,洪七猛地醒觉失言,忙看向林朝英,却见林朝英粉面含怒,对洪七道:“你要知道我这么多事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洪七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只是对你好奇罢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漂亮,武功又这么好的女子。”
林朝英道:“原来你也是个眼中只有美色的人。”
洪七道:“你生得漂亮,为什么不让人说呢?我并无他意啊。”
林朝英细看洪七,只见他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波动,这才相信他并无邪念,方才道:“武功比你高的女子,应该很多吧?”
洪七哈哈一笑:“不多,但也不少。就我所知,上官明月和宁书文的武功都在我之上,嗯,也许,真要对敌,琉璃的剑法我也未必能破得了。不过,性命攸关的话,我的打狗棒法,也足够以自保。”
林朝英奇道:“打狗棒法?你怎么学到的?那不是只传丐帮帮主的么?”
洪七压低声音道:“这可得多谢你的徒弟了。”
林朝英道:“怎么?是她弄来的?”
洪七道:“怎么你不知道么?你们的师门,不是在大理无量山中有个琅嬛□的么,那里有着很多门派的武功呢。丐帮的武功那里也有很多,只是缺了降龙十八掌。”
林朝英脸上大为好奇:“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没听说过,你带我去看看。”
洪七心中暗叫糟糕——难道那是琉璃自己找到的?还是说别有什么奥秘?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改口,只好推脱道:“这事不急,先找到琉璃再说。”
林朝英心中虽有极大的疑虑,但是她的性子也不是喜欢强难人的,所以便也暂且压下这事,随即道:“你知道怎么找琉璃么?”
洪七摇了摇头:“这可难说了。除非重阳宫出什么事,逼得王重阳不得不回重阳宫,那琉璃可能会跟他回去。”
林朝英斜了他一眼:“我和他也没这么大的仇,你也不必旁敲侧击地来探听我和他的事。”
洪七哈哈一笑:“王重阳已经出家了,还有什么好打听的。”
林朝英听他这话里,似乎另有所指,不由得妙目微阖,但是想要发怒,却奇怪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怒气,反而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不由得翻起一双大眼睛瞪了他一眼。
看着洪七笑嘻嘻的样子,心中忽地也有点开心的滋味在泛起。
一顿饭用的时间不多,林朝英也基本上弄明白了琉璃和洪七在去年的一连串的际遇,也明白了琉璃和黄药师、洪七等人的纠缠。
不过,依洪七的话来说,洪七对琉璃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怕是琉璃想得多了。所以林朝英也不免有些担心,若是琉璃因为那命批的事,故意避开黄药师,进而故意接近洪七,反而惹出事来,那该怎么办!
林朝英一边随着洪七离开建康府,一边在纠结着。然后心中暗笑自己——她们小一辈的事,自己这么纠结作什么!
看着洪七在前边带路,林朝英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会叫住他,对他言道:“苏州府东南有个庄子,叫作燕子坞,你知道么?”
洪七道:“我不知道。苏州府我去得不多,这燕子坞也没什么名气好像,怎么你要去么?”
林朝英道:“我只是前些年一直忙得很,所以也一直没去那边看看。这个地方在七八十年前,可是武林中不可小觑的一个武林世家呢!”
洪七道:“这我可不知了,我师父没有提起过,我也从没问过他。”
林朝英道:“你师父生下来的时候,这个武林世家就已经没落了。等他长大成|人了,自然也就没人提起了。不过他应该多少还有点耳闻,以后你可以去问问他。”
洪七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与这世家有什么渊源么?”
林朝英道:“没有,只是突然想去看看。也不知世事变迁,曾经显赫一时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
洪七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吧,虽然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声息,但是你既然说这是个武林世家,也许会有些古怪,多一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
——“多一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林朝英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曾几保时,那个如同父兄一般的照顾自己的人,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当自己的武功越来越强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渐渐地变了。
——王重阳啊,难道你就真的不能让着我一点么?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对我这样咄咄逼人,我又何至于屡次让你下不来台,又不理你之后的故意示弱?
林朝英忽地想起当年王重阳发觉自己得了奇遇,武功大进的时候,那脸上古怪的表情。
——我口口声声说不需你的相让,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无意于相让,你故意作出这样的姿态,只是想让我知道你是在让我罢了。
林朝英又想到琉璃对她说过的话——“重阳真人出家之后,也颇后悔当年之事,虽然此事已无可弥补,但是您也还年轻,何必对往事耿耿于怀。”
“您这样,痛苦的是两个人,啊不,是三个人,就连我,也为您感到痛心呢!”琉璃的话,仍然历历在耳。
——是啊,我又何必这样不放过王重阳呢?居然还要创一套专门克制他的武功,何必呢!
也忒小家子气!
林朝英不禁自我摇头苦笑,再看看正盯着自己看的洪七,心中更是一乐——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他这样开解了,琉璃这鬼丫头几年来一直想要开解自己都没有成功的!
洪七却在那边看着林朝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展颜一笑,但是他却被这笑容震憾了心灵。
初见的时候,自己只有十六岁,而这个林朝英,已经是江湖中成名的女侠,年纪也一定不小,虽然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出头,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在自己心中一直如当年之月的当年丽人,竟真的没有任何的改变,所添的,只有那随着岁月而来的丝丝风韵罢了。
的确,内功精湛的林朝英,虽然已经虚岁三十九岁,但是看上去仍然是三十不到的样子,洪七虽然还不到二十五岁,但是因为在丐帮中长期在江湖中奔波,反而看上去有些风霜之色,两个相差了十多岁的人,看起来竟然没有多大的年龄差距。
“好啦,走吧,别再看了!”
林朝英站起身来对洪七道:“我可没有琉璃那么好看!”
林朝英故意这样对洪七说——事实上她的美貌与琉璃是不同的,可以说是各擅胜场。
洪七脸上一红,却见林朝英已经迈步出了雅间,忙追了上去,林朝英却是在付帐。洪七笑道:“当乞丐就是有这个好处,吃饭不用花钱。”
林朝英横了他一眼:“不花钱,可是要给我作跟班还帐的。”
洪七哈哈一笑:“琉璃做你的跟班,做着做着就成了徒弟了,我可不要。”
林朝英也不理他,出了酒楼,在人潮中施展身法,东一转西一扭的,很快便到了城门口,却见洪七笑嘻嘻地坐在城门前正等着她。
“哎,当乞丐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大街小巷熟得很,就算是不常来的地方,也能知道几条近路小道。”
洪七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林朝英不知为什么,看到洪七的这张笑脸,自己便也想笑,好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了。如今看到洪七的样子,心里却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只想和他斗一下嘴,捉弄他一下:“什么人走什么路,你莫不是钻了狗洞?”
洪七哈哈一笑:“乞丐钻狗洞有什么稀奇,不过我身子太大啦,钻不过去,只好还是顺着小路走啦。”
林朝英微微一笑——洪七的这个应对倒也不出她的意料,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正面反驳。也许正是这种与王重阳和琉璃完全不同态度,才让自己对他有点异样的感觉吧。
林朝英这一生孤傲,除了王重阳和琉璃,再无亲密接触的人了,所以遇到洪七就有点与以往接触的人都不同的感觉。
林朝英微笑着出了城,洪七跟在她后面,只见林朝英在前面裙角飘逸,衣带当风,一段羊脂也似的颈子在脑后的发丛中更显白晳,心中也是“砰砰”直跳,便全力施展身法,跟在林朝英身后。
林朝英是何等样人,略一试探,便知轻功非洪七所长,便也渐渐慢下脚步,等着洪七跟上来。
第十章 参合庄上
待得洪七赶了上来,林朝英便对洪七道:“这燕子坞本是慕容世家的地方,不过八十年前就败落了。这慕容世家,与我的师门,也略有些瓜葛。”
洪七笑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门派的,琉璃不说,你也搞得神神秘秘的。”
林朝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何时带我去那大理的石洞里,我便告诉你啦。”
洪七听林朝英忽作软言细语,虽然明知对方年纪远较自己为大,但林朝英看上却只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风韵成熟的女子,所以仍然心头一跳,顿时感到脸上发烫,忙扭过脸去道:“若去天龙寺时,便顺便带你去好了。”
林朝英见洪七忽地转过脸去,心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也是懊恼——怎么就把这小子当成熟人一样,行为举止都不加掩饰了呢?
——咳,总是因为他是琉璃的朋友,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晚辈,用对琉璃的态度来对他了吧!今后可要注意了!
林朝英心中暗自警示,一边略略加快脚步,与洪七保持一定的距离,二人很快来到一片大塘子前。
时逢盛夏,这塘子里正开遍了荷兰,微风送过阵阵清香,洪七道:“好大一片塘子,这莲也熟了,不知莲藕味道如何。”
林朝英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吃货!”
洪七哈哈一笑:“有道是人生惟口腹,天下美味何其多,不多吃一点,怎么对得住自己。”
林朝英道:“什么歪理,从没听过这句话。”
洪七笑道:“这是琉璃常说的,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其实这句话是元代耶律楚材的诗句,他们当然没听过了。
林朝英笑笑——这个徒弟总是不时有奇怪的思想和话,也不知她是怎么想到的。
这时林朝英转到一边,对洪七道:“你轻功如何?踩着这些荷叶能过去么?”
洪七左右踱了几步,看着这一塘的荷花,道:“所幸这些荷叶之外还有不少花梗莲茎之类的,勉强过去也没什么问题的。”
林朝英道:“那好,你跟着我过去吧。”
说着正要施展轻功从荷叶上踩过去,忽地从远处密密的荷叶丛中摇出一只尖头小船来,船头坐着一个着浅绿色衣衫的少女,右臂支在膝上,左手轻轻地在另一个膝盖上打着拍子,口中唱着歌儿:“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这是欧阳修的《采桑子》,这少女唱来却是声音悠扬,另有一番别致之意。林朝英便也住了身子,专等着小舟到岸。
片刻工夫,船尾的男子摇着桨将小舟靠了岸,林朝英细看时,只见这女子肤色白嫩,细眉入鬓,俏鼻秀挺,两只耳朵如同两只小元宝,吊着两只碧绿的小翡翠坠子,一对凤目虽然狭长,但也是风情万种。
林朝英见她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所散发出的风情便足以教人心折,不由得也是暗中赞叹。这时那摇船的男子也跟着上了岸,见林朝英气度不凡,便上前问道:“这位姑娘,来此有何事?”
林朝英问道:“此处可是燕子坞参合庄?”
这男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朝英,道:“此处的确是参合庄,姑娘有何见教?”
林朝英见这男子连着两次问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知道参合庄上封闭久了,对外人皆有疑虑之心,便道:“我是逍遥派的再传弟子,我的师门与参合庄也颇有渊源,故此想来看看。”
这男子道:“原来是逍遥派的人,不过我们慕容家可没有学过逍遥派的什么武功,也不问世事很久了,姑娘还是走吧。”
林朝英指了一下那个少女:“她是谁?也是慕容家的人?”
那少女笑道:“这里的庄主是我表哥,我是来找他玩来着。”
林朝英点了点头——慕容家为了不再重蹈祖上慕容家总是自相残杀的复辙,严格控制每一代的男丁数量。只要第一胎男婴身体健康,就不再生养第二个,如今为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更是低调,人丁更是稀少。
这个少女,若不是嫁进慕容家的某人的亲戚,便是出嫁的慕容家的女子的后代。
这时一直在边上不出声的洪七忽然道:“你不是冯府的大小姐么?”
那少女道:“啊,是呀,你怎么认得我的?”
洪七笑了一下,正要说话,那少女忽道:“,我记得你了,四年前我家施舍端午的粽子给建康府的乞丐,你一个人抢了两个!”
洪七略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冯小姐好记性,四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冯小姐笑道:“我家刚把门打开,还没把装粽子的桶搬出来,你就从门旁抢了两只跑了,二管事在后面追出去很远也没追着,回来可生气了。”
洪七道:“好厉害,我只从门边露出了半张脸来,一闪而过的,你居然能记这么久!”
那摇船的男子也笑道:“我家表小姐可是记性特别好的,堪称过目不忘呢!”
林朝英见这冯小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四年前她不过十一岁,一个半面之缘的人,她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也是暗自称奇。但是看她眉目间有一股病态,知道她身子虚弱,不是习武的料,便也就息了收她为徒的心。
那摇船的男子领着冯小姐便走,临去时还对林朝英道:“姑娘若一定要见庄主,便请稍等,等我判定有小姐回去后,回来了再渡姑娘过去。”
林朝英笑了笑,并不作声,那男子只当林朝英应了,就带着冯小姐走了。
洪七见他们二人走得远了,便跳上船,开始解拴船的绳子。林朝英笑笑,迈步上了小舟,站在船头,看着塘那边若隐若现的庄子和塘心亭,心中想起当年教自己功夫的师傅所说的,这里有着大批的武功秘籍,其中也有不少是逍遥派所收集的。虽然已经不想从中寻找什么克制王重阳武功的启发,但还是想看看有没有能尽快消除琉璃体内异种真气的秘诀。
林朝英却不知道,这参合庄上的武功秘籍,绝大部分都被段誉和王语嫣调去了琅嬛□。琅嬛□之事,虚竹并不知晓,他只知李秋水有个女儿嫁给了苏州王家,后来遣人查访,得知她和慕容复是舅甥关系,所以只当慕容家所藏的的武功秘籍,泰半来自于李秋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话传下来。
林朝英此番前来,倒是想与这慕容山庄的庄主好好谈一下,若是能和平解决,让自己好好看一下这里的藏书,自己也不吝给他慕容家一些武功上的指教。
林朝英为人孤傲,只当自己武功独步天下,也不管慕容家稀不稀罕,便做了这样的打算。
洪七摇了小舟载着林朝英,向着塘那边渡去,途中见到有肥美的莲蓬,便随手割了,一手划桨,一手小指轻挑,挑出一个个鲜莲子来,先自尝了一个,笑道:“好鲜美的东西,你快尝尝。”
说着把手递来。
林朝英见他手掌纹路粗疏,隐有泥尘,不禁秀眉微皱。
洪七一见便知林朝英的心思,便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又要操桨,你就自己将就着这塘水洗洗吧。”
林朝英见这塘水碧清,心中也是微动——她很久都没有做这种事了,也不禁是童心忽起,便接了那几颗莲子,分别握在两只纤手中,就着这塘水洗濯。
洗了几下,又觉这湖水不净,便又取了随身帕子,擦拭干净了放入嘴中,果然一片清香鲜美,肥嫩软滑,回味无穷。
洪七道:“那冯小姐果然不愧乃祖,肯定博闻强记,是个才女。”
林朝英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洪七道:“那冯小姐单名一个蘅字,祖上乃是仁宗朝的三科状元冯京。”
林朝英听了,却也是一惊。
需知这三科状元,乃是从乡试、会试、殿试中,全部获得第一名,连中解元、会元、状元才可。自从隋唐之际开科举士,这三科状元,要平均百年才能出一个,可喟是天下少有的才子。
这冯京便是百年一遇的三科状元。传说当年殿试时,外戚张尧佐有意让自己的外甥中状元。事先请高僧测算状元人选,那法师虽有秘得,但知道张尧佐意图不轨,并不说全名,只说状元出自冯家。于是张尧佐买登录官,密令这次姓冯的一个不许报名殿试。
冯京无奈,改名马凉入试,结果一举夺魁。
“错把冯京当马凉”这句话,便是出自此处。
林朝英虽自负,但也对这天下闻名的才子能臣冯京不敢有何轻忽之意,便点了点头道:“那她也算是家传渊源了。”
洪七点了点头,往嘴里扔了一颗莲子:“她心肠也不错,年年过节,都施舍饭食给穷人乞丐。”
林朝英笑道:“怪不得你替她说话,原来是得了她的好处。不过你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是千金小姐,看不上你的。”
洪七哈哈一笑:“我是江湖中人,没的去招惹她这官家的人作甚。”
林朝英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却因吃完了手中的莲子,略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洪七适时却又递过来几粒莲子。
林朝英再次洗吃了,觉得味道更胜先前,不由对洪七笑道:“你倒会挑,个个都这么大,味道又好。”
洪七呵呵笑道:“我早就说了,这个我最在行,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好哪个不好。”
林朝英笑道:“你这个丐帮长老,当得也忒省心,到处乱跑,一点帮里的事也不管。”
洪七道:“我这个长老,本就是为了丐帮内部平衡而设的,谁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懒得管丐帮的那些事。就算我做了丐帮的帮主,也不会成天窝在总舵里。天下山河如此多,美味更是数不胜数,不好好看看,吃吃,怎么对得住自己在这世上走一遭。”
林朝英听他说得话平实又不失豪迈,心中也不禁回想起当年陪王重阳一起在各大山川上研究地理的情景来,只是王重阳当年只注重何处可屯兵,何处可设伏,何处又可坚守,哪里像洪七这样,既为她摇舟,又替她拿来莲子给她吃。
细想之下,心情也微微荡漾,想起这一路来,洪七对自己既是小心服侍,又不露出一丝痕迹来,有时还故意让自己骂他几句,逗个趣,不由得想——若是王重阳当年有他一半,自己何至于此!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一惊——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念头!
正自艾间,船儿已经靠了岸。
洪七拿着绳子跃上岸去,将船拴好,然后伸出手去接林朝英。
林朝英却不理他伸过来的这只手,而是自己跳上岸去,洪七也不以为忤,而是微微一笑,跟在林朝英的身后。
这里果然就是参合庄,一块大匾悬在不远处地一片庄子上的门口,上书“参合庄”三字。
洪七道:“这庄子如何叫‘参合’?”
林朝英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洪七道:“你不是说这庄子上的人姓慕容?”
二人边说边行,林朝英道:“那又如何?”
洪七道:“我曾读过《魏书》,知道北魏拓跋珪在参合陂大破后燕八万精兵,将五万降卒尽坑杀于参合陂。之后慕容垂起兵报复,攻到这参合陂,见到尸骨累累,悔恨呕血而死。这地方的主人既姓慕容,又以参合为名,难道与后燕残族有关?”
林朝英被他说得一惊,心想这洪七看上去傻愣愣的,却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这当年江湖上有多少人不知这其中奥秘,却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正想说句什么来岔开话题,却听庄子里传出一个声音来:“哪位英雄到此,论及鄙庄先人之事。”
话音刚落,庄子上的门便一开打开,从里面走出五六个人来,当中一个男子,年约半百,三络长髯飘于胸前,一副儒雅的样子,但是林朝英一见,便知此人武功不俗,应该便是这参合庄之主,便上前对他行了一礼,道:“在下林朝英,乃是逍遥派的再传弟子,与贵庄庄主的祖上略有渊源,故此前来拜会。”
这人闻言眯起了双眼:“原来是故人之后,那请进庄来再述。”
说着看了一眼洪七:“却不知这一位是……”
林朝英笑了笑,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陪我来此的。”
洪七听林朝英说自己是好朋友,心中也是一喜,不由自主便笑了开来,上前行礼道:“在下姓洪,乃是丐帮弟子,此番随林姑娘前来多有打扰,适才口出狂言,还望庄主海涵。”
那人看了洪七笑的样子,觉得不像是来寻衅的,但又看到他身上的九只袋子,也不禁皱了皱眉,但仍然道:“既如此,便也请进来吧。”
说着转身将二人引了进去。
林朝英跟上去道:“请问您是这里的庄主么?”
这人点了点头:“鄙人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光字,目前还是这庄子的庄主。”
林朝英皱了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马上就不是了?
慕容光看到林朝英神色,知道她心有疑惑,便道:“我也老啦,过几日我便将这庄主之位传给我的儿子,我也好去游山玩水,纵情娱乐了。”
林朝英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反而是洪七在一旁道:“庄主春秋正盛,何出此言。”
慕容光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洪七小兄弟年纪轻轻,已经是丐帮九袋的长老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洪七皱了皱眉,看了林朝英一眼,见林朝英面如常,便道:“庄主怎知丐帮这些年来没有过像我这般年纪的长老?我这年纪在丐帮的长老中并不算最小的。”
慕容光面色一变,但随即呵呵笑道:“在下只是推想罢了。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想来做长老之人,均是年高德重之人,不料小兄弟年纪轻轻,便也得居高位,丐帮果然英雄辈出。”
洪七见慕容光言辞之中略带讥讽之言,但是却避开了自己先前的试探,便知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于是便也谦笑了几声,并不再多言。
需知丐帮中的九袋长老,洪七的确是从古至今最年轻的一个,便是当年的萧峰,也没有做过九袋长老,而是从八袋弟子直接做了帮主的,这慕容光若是如林朝英所言一直不出这参合庄,不理江湖之事的话,怎么知道丐帮这些年来没有过年轻的九袋长老。
这种事不要说是他慕容光,便是走惯江湖的老江湖,也未必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第十一章 药师番外(一)
赣州郊外的小林子里,一道剑光随着一声轻叱闪着寒芒抖出四个后着,由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施展出来,直指着一个青衫长袍的青年。
那青年约莫二十多岁,面容青俊,神情冷然,腰间悬一支竹箫,待得那剑来时,便用左手食指轻轻在那剑上一弹,便将这少年剑势中所蕴的四个后着全部化去。
那少年倒也反应敏捷,顺势身子后仰,便飞足来踢对方的外胯。这青年却是右手在他脚底一拍一托,将他打飞了出去。
少年口中轻喝一声,空中一个倒翻身,手中剑脱手飞出,直取对方面门。此时二人距离不过五尺,剑长三尺,一剑掷来,便是这青年武功高出这少年不知凡几,也需得略略侧身方得避过。
这少年失了兵器,也不来缠斗,反而笑盈盈地道:“师父,徒儿这招如何,你可终是动了身子。”
原来这二人是师徒,适才正在拆招。而这做师父的青年刚才侧身,脚步略移的半分。
这师父冷峻的脸上微露笑容,如同一股春风吹过一片原是静止的竹林,带起一片令人心神摇蔟的暖意来:“你这小子,若真是对敌,你长剑出手一击不中,岂非自寻死路?”
那少年笑道:“师父教训得是。不过终是逼得师父动了脚步了。”
师父笑嗔道:“你这小猴儿,总磨着要学我的遇仙步,喏,拿去。”
说着右手一振,两张纸片便如同被人拿在手里送过去一般,缓缓地从空中飘到这少年面前。这少年用手接了,一见这纸上果然写着一套自己梦寐以求的“遇仙步”的步法,脸上登时对师父显现出感激和崇敬的表情来,立即对师父磕了三个头。
师父道:“好啦,你这段时间还算用功,我下次再来看你。”
那少年脸上顿显失望之色:“师父才来了赣州两天,怎的便去?”
那师父道:“我也有一年多未见我的母亲了,为人子者,岂能不尽孝?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我自是要去的。”
那少年道:“师父也带了我去吧,弟子愿长侍在师父身侧。”
师父笑了笑:“你不是还有婚约?来年便要迎娶柳家姑娘了?”
那少年红了脸,嗫啜了两声,却没有说出话来。
师父道:“你是我如今唯一的弟子,也是我的大弟子,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正式收你为徒。待得我把家安好了,你也完了婚,有了子嗣,便可随在我左右,只是到时你可不能随时见到你的妻儿母亲兄长,你可愿意?”
那少年忙点头道:“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这少年显是心情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能重复着“弟子愿意”这四个字。
师父叹了口气:“如今我也不在衢州啦,我将移居海外,虽然离中土不远,可也不是想回来便回来的,你可要想好了。”
这少年只是点头答应,哪还有别的话说。
这少年忽地像是想直敢什么,走到一边,从自己放在一边的包袱中取出一个长轴来,笑着走到师父面前,道:“师父,这是徒弟孝敬您老了。”
这青年师父笑着接过这长轴,一边展开一边道:“我还不到三十岁,倒要被你叫老了!噫——是颜真卿的《竹山堂连句》……好小子,却从哪里弄来的!嗯,确是真迹!真迹!”
原来这幅长轴,乃是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的真迹《竹山堂连句》。这颜真卿的书法一反初唐书风,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慨凛然,被称之为“颜体”,临摹描仿的极多,但是能得其真髓的却万中无一。这师父显然也是此道高手,故此一看便知真伪。
这少年笑道:“前几日整理先父的遗物,不意发现了这东西,也不知真伪,便拿来孝敬师父。既然是真的,那便再好也没有了。”
师父道:“你父亲的遗物,我怎好便拿去。”
少年道:“我大哥二哥俱不好此道,就是先父,也不爱书画,这东西想是他人送的,也不合他的心意,故此丢在一边,上面灰尘甚多。俗语宝剑赠英雄,这东西嘛,便是要使得懂它的人得了它才好。这物若有灵,得知自己被师父得了,只怕心里也是喜欢的。”
那师父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小年纪,这般油嘴滑舌。好吧,我再传你一套掌法好了,你仔细了,我只教一遍,能会多少,且看你自己的造化和悟性了。”
说着身形闪动,在这林间的空地上施展出一套掌法来。这少年睁大眼睛,只看到青影连闪,心中非但没有对师父没有放慢身形传教的不满,反而充满了羡慕和崇敬。
看了许久,一套掌法完毕,师父身形却不停歇,反而趁势飘然远去,只从远处传来他的声音:“这套掌法叫做落英神剑掌,既可运于掌法,也可用于剑法,现在你功力不够,传你还嫌过早,你便凭着你自己的悟性,看会多少便学多少吧。”
人越去越远,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但是始终清晰有力,字字送入这少年耳中。这个青衫的师父,自然便是黄药师了,而这少年,正是他在赣州所收的徒弟,名将曲端的孙子曲林。
曲林心中感激,却是站在当地,闭着双眼,仔细默记刚才所尽力看到的身法和出掌、拧身等技巧。
黄药师一路施展轻功,很快出了这小林,便往东而去。
原来先前他与王重阳、琉璃二人一起上了终南山,看破了林朝英诈取王重阳的奥秘,便转身而去,下山来寻些练制化石丹的药物。不料一月之期未逾,他回到终南山上,王重阳却与琉璃已经离开了。
黄药师心中恼怒,便言王重阳不守信约。
那丘处机性子暴躁,当即便反唇相讥,说黄药师当徒骂师,是为无礼,且王重阳并未答允一月之后与他在终南山上再会,是他自己自说自话罢了。
黄药师本来寻不见琉璃,心中便已恼怒,故此迁怒于王重阳,却不料又被丘处机抢白,心中更是火起,便道:“王重阳的弟子好生无礼,今日便代他教训一下!”
说着施展身法抢上前去,“啪啪啪啪”打了丘处机四记耳光,丘处机年轻气盛,当即拔剑出鞘便来攻黄药师。
黄药师本来只想打他几个耳光出出气也就罢了,不料丘处机乃是王重阳的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虽然没有长年跟随王重阳,但是悟性极高,武功也已达到江湖中二流高手的地步,再加上王重阳的全真剑法乃是新创,黄药师没有见过,丘处机反手拔剑,一剑撩来,倒险些划破黄药师的长袍。
黄药师心中恼怒,一指伸出,将丘处机的长剑弹成两截。
这丘处机的佩剑乃是王重阳所赠,被黄药师弹断,一旁的马钰和刘处玄王处一也只好拔出剑来,要与黄药师一决雌雄。
黄药师冷冷一笑,正待将这三人的剑全部折断,却听身后一人道:“黄老邪你好威风啊,王重阳不在,你便来替他教训徒弟么?”
黄药师一听这声音,便知是洪七到了,脸上一红,也不答话,便施展身法,跃墙而去了。
刚才一时怒气冲发,对着王重阳的徒弟动手,却不料被洪七看见,失了个面子,黄药师心中懊恼,便欲回衢州乌巨寺看望老母,路经赣州时,想起上次传授了几招功夫的曲林,便特意过去探望。结果这曲林也颇有悟性,把上次黄药师逗留的一天多的时间里所教的武功,都练得有模有样的。
虽然大都有些偏差,但是也凭他自己的悟性做了适合他的一些修改。黄药师对这种不师古法,不以师父所教的为教条,而是自己领悟的性子,很是赞赏,索性就又留了两天,对他进行进一步的指导。
现在又教了曲林一套步法和一套掌法,黄药师也算是心中高兴,把先前在终南山的懊恼消除了些,便一路东去,先去了衢州,见了咸杰大师,又北上嘉兴,准备从那里觅舟出海,按图索骥,去寻找那东海外的岛屿。
本来出海,泉州是最大的码头,但是黄药师不愿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