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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明月听风)第19部分阅读

      三嫁(明月听风) 作者:rouwenwu

    《远征》,源于凉国古将传说,说的是一位农家汉子被冤充军,后来却成为了大将保国,最后战死沙场的故事。这里头,也有个冤字。另一曲,是盛行的《金榜题名》,中了功名报喜时都会弹乐的,相公一定也曾听过。”

    龙二忍不住道:“这曲子里也有故事?故事里也有冤字?”

    “不,曲子里没故事,也没有冤字,只是表达苦读诗书最后金榜题名的喜悦之情。但这首曲子,师先生是用那首《缘》的手法弹的。”

    居沐儿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曲子变换的手法门道,她“嗯……”了半天,“其实就是曲律和拍节上……”

    “好了,你说得对,这些不重要。”

    龙二的这话让居沐儿松了口气,跟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解释高深的琴艺手法,又得让他明白又不伤他自尊,是太难了些。

    “他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他在牢中无法诉冤,既是得了机会面对众多琴师,直截了当喊冤不是更容易?”

    “我们听说,师先生在狱中伤了舌头,没法说话了。”

    龙二沉默。

    过了一会他又道:“既是得靠弹琴表意,为什么不一直冤、缘、远、怨地弹一首,反正就是想说他被冤,一直弹一曲,琴师们不是更容易听懂吗?故弄玄虚又是什么意思?”

    居沐儿皱起眉头,这个她一直没考虑过,她是想着多几首曲子都在诉一个意思,应该更能确定这个“冤”字。他们琴师是陷在琴音解迷的挑战当中,为了自己能听明白曲中之意兴奋不已。但龙二的这一说法也自有道理。

    五首名曲,变换曲律,交揉参杂,拼接连贯,确实是太过复杂了?为什么这么复杂?

    “也许他明知是临终绝曲,所以有意显摆本事。要知道,师先生原本就是脾性古怪,傲气不驯,这是他最后一次弹奏,又是在众多名家琴师面前,有意显弄琴技也属正常。”居沐儿觉得该是这个道理,若换了她,死前最后一次弹琴,也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艺惊四座,史上留名。

    “哼,所以我说你们学琴的都是疯魔的。”龙二不以为然。

    这话让居沐儿很不受用,她闭了嘴,咬了咬唇。

    龙二又道:“除了琴音,你还有别的证据吗?确确实实,能证明师伯音是被冤的证据。”

    居沐儿想了又想,不得不承认:“没有了。”

    “没有?”

    “当年的案子,我打听过。是史家一名家仆死里逃生去报了官,府尹派了捕快到了现场将正在救火抢琴谱的师先生当场拘捕。那时候史家着了火,说是史尚书毒发前与师先生拼死相搏撞翻了蜡烛,琴谱最终也付之一炬。那名家仆在结案后离开了京城,无人知他的去向。而琴谱没有了,大家只在行刑前听师先生弹过一次。”

    “那琴谱的曲子,便是你方才所说的第二部分?”

    “应该便是了。”

    “应该?”

    龙二的质疑语气让居沐儿没由来的心虚,她小声应道:“因为没看过那琴谱,只是依琴音所诉的意思,加上事件前后推测出来的。不离十,便该是那琴谱上的曲子。”

    “是那曲子又如何?唯一的人证不知所踪,况且就算那史家家仆还在,他除了再一次证明凶手便是师伯音之外又能做什么?”

    居沐儿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她这两年想过无数次这桩事。她推测过种种可能,想着师伯音的冤,想着华一白的死,想着林悦瑶的悲痛无助。她当然知道以己之力要解这事是难如登天,但无形中一只黑手一直在逼迫,她迈出了第一步,便不可能再回头。

    两年来一直沉寂不动,就是因为她得不到任何进展,但她嫁给龙二这件事改变了一切。一步动,则全局动。有些事发生了,有些事有破绽了。

    但是,所有的这些只是猜测,而且最关键的地方她还是完全不明白。所以,在龙二这般认真质疑她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

    她想,她面对府尹大人都能理直气壮,但是面对龙二,她心虚了。她什么都不能确定,却大言不惭地想向皇上诉冤。

    居沐儿的沉默让龙二叹了气,他在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道:“沐儿,这事莫要轻举妄动。就算不是那师伯音所为,敢史尚书全家灭门的,又岂会是普通人?那凶手一定非同小可,也许还不止一个。此案刑部严审,皇上亲批,每一个证据每一条线索必是正当稳妥,没有破绽。这些先不说,你且想想,如若要翻案,不但是要扳倒刑部,更是打了皇上一个耳光。何况你没有证据,你连我都说服不了。”

    居沐儿继续沉默,一股无望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口。

    “你答应我,不要自作主张,可好?”

    居沐儿不知该怎么答,她觉得心里很难受。

    “沐儿。”龙二撑着身,看着她的脸:“沐儿,你最是聪明伶俐,必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凭你一人之力,如何对抗刑部?如何能让皇上承认他批了冤案杀错了人?”

    他用了一个“你”字,不是“我们”。

    居沐儿僵直着身子躺着,觉得眼眶发热。

    龙二盯着她看,他在想她会怎么答。可是居沐儿没有说“我自己做不到,可我还有你”这样的话,她说的是:“相公,我并不想拖累你。”

    龙二皱起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能确定居沐儿心里的想法了。

    “你没有拖累我。你乖一点,除非能有确凿的证据,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居沐儿点了点头,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龙二想了想不放心,又道:“那是别人的事,你心肠好我知道,但这事你确实帮不了他。况且他已仙去,你再做什么也不能让他死而复生,莫要再惦记了。好吗?”

    居沐儿咬着唇,很勉强的点了头。

    龙二皱起眉头,她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吗?

    过了一会,龙二摇摇居沐儿:“还有什么事,是你该告诉我的?”

    居沐儿闭着眼装睡,好半天答了三个字:“没有了。”

    没有了?龙二瞪着居沐儿的脸看,她被劫的事,劫匪暴毙的事,今天突然问起皇上的事……真的没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这章没写好,今天重写的。明天再更一章,补上昨天的量。

    有些细节我得慢慢琢磨,所以这段时间暂时都是2天一更了,也定在每天晚8点吧。谢谢支持。

    61、夫妻事欲冷还热

    这一夜,居沐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似乎是睡过去了,又似乎没有;似乎在做梦,又似乎没有。头晕乎乎的,心沉甸甸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身边的人好象爬了起来,她有些心慌,要留下她一个人吗?她想抓住他,可是她眼皮太沉了,她困得动不了。

    然后,她好象终于睡着了。

    居沐儿起身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龙二早没了踪影。丫环说二爷一早便起身出门了。

    居沐儿觉得浑身乏力,没精打采。丫环看她憔悴的样子也有些惊讶,明明睡了大半日,这怎么跟熬了一夜似的。今早二爷起来黑着一张脸,也不象是一夜春风的样子。当下丫环们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挨训。

    可一整日龙二都没有回来。居沐儿自己用了饭,坐在屋子里发呆。

    她知道师伯音的案子不简单。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她与华一白他们一样,听出琴音之意后全被心中的悲愤蒙了眼,只凭着那股热情便认为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但华一白的死让她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热情,坚硬了心肠。

    他们傻乎乎的只看到了冤屈,却没有体会到死亡。怎么会没去想,如果师先生真是受冤而终,而真正的凶手又是谁?能灭了史尚书满门,难道灭不了他们这一群呆琴师吗?直到她再不能视物,她的警惕和疑心是升到了最高点。

    这两年,她担惊受怕,做什么都要思前想后。她无法放弃追查这事,但她也知道凭她之力怕是查不出什么。她没有到处找帮手,她谁也不敢信,她也怕招来杀身之祸,她也怕连累家人朋友。

    但是两年过去,什么了不得的惨事都没有发生。她有些放松,却不敢忘怀,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盯着她,有人象她这般也在默默准备,她不放弃,那人也不可能放弃。

    直到丁妍香的逼婚改变了这外表平静暗地里胶着的局面。

    居沐儿呆呆地坐着,仔细想着发生过的事。今日她该去教宝儿弹琴了,可她不想动,她没心思。她觉得心里很难过。

    其实她很明白龙二说得对,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看得比她还清楚。她知道他没错,可是她还是会感到失望。

    与其说失望,不如说惶然。

    她觉得只一夜功夫,自己与龙二之间似乎隔上了一层板子。离得很近,却很难再触摸到。她猜疑着龙二会不会因为这种事疏远她,象昨夜里,象今日早晨,他跟往常就不一般了。

    昨晚他没有缠着她亲热。她不知道别的男子是怎样,别的夫妻是如何,但她的龙二爷却是人前板脸,人后无赖的。在别人面前,他是说话不讨喜的爷,有脸色,有威严,但是在屋里,他却是爱戏弄人,爱缠人的相公。

    以往无论她如何,他是一定会闹着让她迷乱驯从,在床上霸道火辣。可是昨晚谈完那些,他只淡淡嘱咐她快睡。她知道气氛是不太好,她知道时机不太对,但他冷淡的没有碰她,她是失落又有些不安了。

    这一日他也早早起了,但他没有推醒她,没有闹着让她起来伺候。其实她眼盲不方便,伺候不了什么,但他只是想闹她而已。逗弄完了,再让她回去接着睡。

    她已经习惯这样了。所以今日里他闷不吭声的出门,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居沐儿觉得是自己心虚了,是她太在乎他的反应,所以她疑神疑鬼起来。

    但是,她太在乎他了吗?

    她现在担心不是案子,是他对她的感想。他会不会认为她想利用他与皇上的关系来达到她的目的,他会不会认为她从头到尾一直在利用他骗他?

    可是她不是吗?

    居沐儿不敢肯定。有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觉得她不是,她没那么坏,她是想找个避风港,但她并不是想害他。她只是……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她想不到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居沐儿抹掉眼泪,想着龙二对她这般好,想着他小气又别扭的对付她的花招,想着他孩子气的爷们语气,想着他是真的在关心她,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问起皇上,是她太大胆的一个试探。她只是突然天真的想,如果皇上是位明君,如果皇上嫉恶如仇,那他知晓了师先生的冤情,愿意翻案重查,那这一切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虽然机会微乎其微,但她还是问了。

    问完了,她却后悔了。

    这一日直至深夜,龙二都没有回来。

    居沐儿在屋子里偷偷哭了两回。虽然早过了她就寝的时辰,但她还是撑着不愿上床。她趴在桌上,想等他回来。

    他回来后,她要与他说什么,要怎么让他欢喜,她完全没想好,她脑子里空空的,但她就是想等他回来。

    可她等啊等啊,却等得睡着了。

    待醒过来,听到了水声。

    居沐儿慢慢撑起身子,仔细听了听。是水声,有人在耳房那洗澡。

    居沐儿摸到了手边的竹杖,站起来,走到耳房门口,唤了声:“相公。”

    水声停了,没人应她。

    居沐儿没再唤,白日里积在心头的难过迅速又占满心房。他回来了,却不唤醒她。而她唤他,他又不应。

    居沐儿站在门口不动。她听到衣裳悉悉娑娑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被丢远了。然后龙二咳了咳,说道:“这么晚了,怎么没睡?”

    感觉是在没话找话。

    他进得屋来,自然是该知道她趴在桌上,他没唤醒她让她上床,却自己拐进来洗澡,这时却是问她怎么没睡。

    居沐儿压下心头的不自在,向龙二的方向走去,回道:“我在等相公回来。”

    “嗯,今日是晚了些。”

    “相公在沐浴?”

    “嗯,你先睡去吧,我一会便来。”

    居沐儿已站在了大浴桶边,听得他遣她走,又觉难过。她吸了口气,嘱咐自己别胡思乱想,小心翼翼道:“我给相公擦背捏肩可好?”

    龙二似乎是一愣,而后终于是回了声“好”。

    居沐儿松了口气,将竹杖放到一边,向龙二伸出手。

    龙二看着她那模样,心里叹气,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肩上,又把沐浴用的巾子放到了她手里。居沐儿欢喜起来,认真给龙二搓背。

    龙二的背有些僵硬,居沐儿觉得怪,这似乎是在紧张,又可以解释为关恼。可是是他答应让她搓背的,有什么恼的?有什么紧张的?

    居沐儿搓着搓着,挨得他近了,忽然明白过来。他适才真是在丢衣裳,只是他能将衣裳丢远,却掩不住他发上沾染的脂粉和酒的气味。

    龙二对居沐儿的敏锐聪慧是有戒备的,戒备主要是因为他今天去花楼了。

    他这么晚回来,以为她早睡下,没想到她趴在桌子上等他。他不敢叫醒她,因为他还记得上次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就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他悄悄地沐浴净身,想把味道都散去了再唤她上床睡。没想她却进了来,进来便罢了,还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让她近身都不行。所以他只好答应她,心里头有些忐忑,只希望他洗了一会已经把气味都洗没了。

    此时居沐儿的手忽然停了停,然后接着为他擦背,但动作慢了下来。龙二心里一紧,她挨得他这么近,他忽然明白过来她怎么知道的了。

    龙二心里叹气,转身拉她,想跟她解释,这一转身吓了一大跳。

    她哭了。

    “沐儿。”龙二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怎么闹得这般严重,她居然哭了。

    居沐儿低下头,被他发现了,她挣不开他的手掌,藏不住泪水,她不想这样,她本来想好好的哄他开怀,他不理她了,她觉得心里很难受。可是现在她更难过。

    她让他不高兴了,他便去了花楼,还这么晚回来。

    她趴在桌子睡了,他回来了也不愿叫她,他是不是不想理她了?可是他怎么可以去花楼,他怎么可以找花娘。

    居沐儿越想脑子越乱,越想眼泪越多,最后什么都没忍住,干脆放开了哇哇大哭起来。

    这下把龙二吓坏了,他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水,一把将居沐儿抱进了怀里。居沐儿也将他紧紧抱住,哭得更是厉害。

    “我今日去巡了铺子。巡完了铺子去了府衙,见了府尹大人,跟他了解了那个劫匪失踪的状况。那人到现在也没找到,府尹大人也没查出来是谁冒充了捕快。”

    居沐儿听着听着,吸吸鼻子,安静下来。

    “然后我去拜访了宫里的一些朋友,找了刑部的人,最后请了几位官员到染翠楼喝酒。一整日没回家就是做这些事。在染翠楼喝酒我也没碰哪位姑娘。只是那种地方,身上免不了沾得那些味道。”

    居沐儿听了,孩子一样地撇了撇嘴,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可怜。

    龙二捏了捏她的脸,斥道:“是不是一整日净胡思乱想了。我问了,你今天就坐屋里没出门,发呆了是不是?”

    居沐儿特别委屈地答:“今日相公出门没叫我。”

    “你一晚上没睡好,早上晕沉沉的,怎么叫你?”

    “相公也没让人给我留个话,我惦记一天。”

    龙二咳了两声,这个他倒真是故意的,他心里也不痛快呢,故意想晾她一晾。此时被她拿这事当把柄,他的理直气壮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他又咳了两声,干巴巴地道:“爷今日太忙,没顾上跟下人交代。”

    “那相公晚上回来了,也没唤我。”

    他能答他去了花楼虽没干坏事但还是会心虚吗?当然不能。而且这种反应让龙二爷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他心虚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最后也只能答:“一身臭哄哄的,想先洗洗。”

    居沐儿又吸吸鼻子,重又抱紧龙二,把眼泪抹在他身上。

    龙二叹气,抚她的脑袋,亲亲她的额角。

    “不闹了?”

    “我没闹。”

    “那是谁哭鼻子哭得乱七八糟的?”

    “是谁?”

    “耍赖了是不是?”

    “是依相公的话,看不到的便不算。”

    “我何曾说过?”

    “说过。”

    “几时?”

    “就是说过。”一边说一边还拿脸蹭他,用他的胸膛把脸全擦干净了。

    龙二被蹭得一身火,又被她的小无赖德性撩了兴致,于是握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火热硬处。

    居沐儿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想抽手,却被龙二用力按住了。“龙居氏,你不能放了火便跑。”

    居沐儿反应过来,脸红得快要滴血。可是她的心里却又有满溢的喜悦。她的龙二爷对她还有热情,他喜欢触碰她,也喜欢她触碰。

    这给为人凄子的她灌满了信心。再没什么比自己的夫君需要自己更让居沐儿满足的了。昨夜里的冷淡已经消失殆尽,龙二的火硬迫切让她喜悦。

    尽管她羞得不敢抬头,尽管她觉得脸热得要融化,但她还是勇敢的主动抚摸了他。

    龙二被摸得着了火,再耐不住把她拉过来深深吻住。

    居沐儿很热情的回应他,可是顾得了上面却顾不住下头,龙二爷不满意的又去拉她的手,挨着她的唇呢喃:“别停。”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上的推进,得跟案件推进同步啊

    62逗情趣二爷训妻

    她很认真,很努力地抚摸他。生涩,但是大胆。

    龙二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沐儿,也似乎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软腻热烈,如水裹体,似火焚身。他忽然觉得不是他的一部分掌握在她手里。是他的全部,都握在她的手里。

    他再按耐不住,猛地将她往浴桶里拖。两个人正缠在一起,隔着浴桶的桶壁,这一拖让两个人都绊了一下。

    龙二“咚”的一声跌坐桶里,居沐儿被他拉着,一头栽了进去。“哗啦啦”溅起了一片水花。

    居沐儿慌里慌张爬起来,身上衣裳已经全湿,头发挂着水全贴在脑后和脸颊上。她脸上的茫然和无措的表情还没有散去,配上那一身狼狈,直让龙二乐得哈哈大笑。

    居沐儿正羞正热,无端端被拉进澡盆子差点淹着,呛了两口水不算,还没明白过来就听着龙二哈哈笑,当下急恼起来,反正她是眼前一抹黑,于是不管不顾冲着他那笑声的方向便扑了过去。

    龙二笑声卡在嗓子眼,生怕她磕着碰着,张了两臂赶紧接她,可她来势汹汹,猛虎落地式,竟一把将他按倒在桶里。

    龙二顿时呛了好几口水,他下意识的一撑掌,坐了起来。这下他与他的媳妇儿一个模样了,一头一脸全是水。区别只是他咬牙切齿,而他媳妇儿一脸无辜。

    “相公。”居沐儿确实不知道龙二怎么了,就是她一扑,然后就感觉他沉了下去。

    “相公。”居沐儿又唤,没人应她,她就伸手去捞。这一捞,摸到了,赶紧抱住。“相公。”没事弄这么大的浴桶做什么,又不是要游泳,这找人多不好找啊,对盲眼人士来说太不方便了。

    龙二不应她,只直接把她按在怀里深深吻住。

    他的媳妇儿越来越皮痒了。

    他吻住她,伸手撕开她的湿衣裳。粗鲁的动作让居沐儿有些吓到,猛地一颤。龙二安抚地抚上她的背,吻变得温柔绵长。

    居沐儿放松下来,龙二满意的啄啄她的眉眼,动手将她剥了干净。

    居沐儿红着脸,依附着他。他吻她,抚摸她,她热情的回应,她想起昨晚的冷清,她探手往下,握住他

    龙二倒吸了一口气。他盖上她的手,引导着她。居沐儿脸红心跳,只觉得这桶里水要沸腾起来。

    下一刻,他忽地将她扳过身去,让她双手攀上了桶沿。

    “相公?”居沐儿有些慌。“我们回床上。”

    “一身湿,弄得一床怎么睡?”龙二咬她的肩头,看她痒得一缩心里觉得相当愉悦。他就不回床上,这里很好,是欺负媳妇儿的好地方。

    居沐儿不知该怎么答,弄脏了床好象是不太好。可是这不是让她作不得答的主要原因。她此时脑子发热,一片空白。因为那股熟悉的力道,已经将她填满。

    居沐儿“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捏紧了桶沿。这半蹲后翘的姿势甚是费力,身后的龙二却似相当受用,竟比往日还激狂了些。

    居沐儿咬着唇,却渐渐耐不住,终是吟哼出声。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娇又羞,干脆将手臂枕在桶沿,埋头躲起。这让龙二止不住的一直笑。居沐儿脸红,反手挠他一把,却换来报复式的用力一击。

    她吟声大叫,老老实实趴着,不敢再挑衅。龙二又是一阵轻笑,把她的脸扳过来吻住。

    水渐渐凉了,居沐儿却不觉得冷。龙二紧紧抱着她,那怀抱热得要让她融化。

    水花四溅,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居沐儿听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跟着这声音起伏荡漾。身后是龙二的粗喘,身体里是一股强有力的风暴在刷卷着她的感受。居沐儿张了嘴,绷紧了身体,最后极致时刻,她下意识的把脸埋在臂弯里,堵住了声音。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缓过劲来。龙二拿了巾子将两人身上擦干净,将她抱回了床上。她这时候才开始觉得腿有些抖,想来是半蹲太久的缘故。头一个涌上脑子的念头,竟是幸好练过一阵子站马步。

    这念头让她脸红,她真想把自己埋起来,可是摸了一会没摸着被子,最后是龙二把她裹了起来。裹在他怀里,再一起裹进被子里。

    “原来你是先见之明,那马步练得甚好。”龙二这话让居沐儿脸上一阵臊,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地?

    她偷偷拧了他腰上一把,他拍她的屁股。她用脚趾挠他的小腿肚子,他把她的脚用腿夹住。

    两个人没说话,就是你来我往的用小动作闹腾。最后居沐儿闹腾够了,打了个哈欠。

    龙二瞧她要睡了,便开始交代:“明日我还得出门,你莫再胡思乱想。”

    居沐儿点点头,抱着他的胳膊,开始给自己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龙二又道:“明日得空,教宝儿弹琴吧。你有些事做也是好的。”

    居沐儿“嗯”了一声算应了。

    龙二接着又说:“我今日把师伯音的案子了解了。史尚书一家的晚饭里布了毒,茶水里也有。毒性发作有一段时间,待大家察觉时已是来不及。一个家仆当日腹泄,未用膳,逃过一劫。是他发现了状况,偷偷潜出府去报了官。府尹派了捕快衙役赶到,却见史尚书的琴室着火,师伯音正慌张从那处逃出,正好被逮个正着。”

    居沐儿的困意散了一半,静静听着。

    “捕快称,史尚书当时倒在琴室时,还有一口气,临死前他手指着师伯音,可惜说不出话来。之后捕快们在师伯音住的客房里搜出了毒药,与史家中的毒正好一致。因为这案子涉及朝廷命官,案情重大,所以转到了刑部。根据史家家仆的证言,现场的状况,还有各项证物,刑部查了两个月,细查了所有线索,又由皇上亲批,这才给师伯音定的罪。”

    龙二顿了一顿,道:“我今天探问的结果,就是这案子从案卷和调查的状况来看,没有任何问题。只除了你所说的,师伯音得了皇上的恩准,容他在行刑前弹奏一曲,他用了这个机会,向琴师们弹了所谓的诉冤曲。”

    龙二说到这停了下来,居沐儿便问:“相公今日,是想确认我的推测有没有道理?”

    “不。”龙二抚抚她的发,答道:“我今日找那些人,是要确认你没有被卷进这件事里。”

    居沐儿静默下来,心里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涨满了。

    她搂紧了他,枕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沉稳又有力。

    “别再想这事了。”龙二亲亲她的发顶。“每一个不服罪的人,都会诉冤。只是师伯音有着让你钦佩的技艺,用了你所崇敬的方式。但事实真相如何,你并不知道。”

    居沐儿闭上眼,没有反驳。事实上,龙二的这话说得极是,她并不知道事实真相如何,她只是怀疑,她只是猜测,她只是有着那种感觉。

    “沐儿,你该明白。敌强你弱,如若不是一击即中,一中即毙,那么待对方还击出手,自己便是死路。这件事你不明真相,没有证据,就莫要再管了,好吗?”

    居沐儿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问:“如果我有证据呢?”

    龙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问:“你有吗?确确实实的,能翻案的证据,哪怕一个。”

    “没有。”

    两个人都再没说话。

    然后居沐儿忍不住又道:“但是疑点很多。”

    龙二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

    “你会听话,乖乖的,是不是?”

    “嗯。我听相公的。”居沐儿将龙二抱得紧紧的,又重复了一句:“我听相公的。”

    龙二抚她的背,看她闭着眼睛一副爱困的模样,心里怎么都有些不放心。他对这个媳妇儿是满意的,她在他身边让他心里很踏实,他可不想她沾惹上什么麻烦。

    这一夜很快过去,头天晚上都没有睡好的两人这夜里是睡了个好觉。

    清早居沐儿迷迷糊糊的被龙二拍了两下屁股。她皱眉头呢喃表达不满,龙二却道:“不起来伺候,可别怪我没唤你。”

    居沐儿猛地一下惊醒过来,对了,她要伺候相公起身的。

    她坐起来,眼睛还有些睁不开。龙二把腰带递到她手里,自己站在床边张开双臂等着。

    其实所谓伺候,不过是意思意思让她绑绑腰带扣扣衣扣,她没弄好他转头就自己重系下。一开始只是逗弄她,享受一下使唤她的乐趣。可是逗着逗着,倒成了两人间的一种习惯。

    若是清早没把爱困正睡得香的她折腾起来奴役一下,他心里就老大不舒坦。看她迷糊着揉眼睛倒回去继续睡的满足模样,他会愉悦地想笑。可昨日里他才知道,原来他这媳妇儿要是没被他唤起来,心里也会不舒坦。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于是把腰带递过去,看她摸摸索索地扣上了。这个伺候的过程好象太快了。龙二不满意,他偷偷解开腰带,道:“没扣上,掉了。”

    居沐儿一愣,摸着腰带又扣了一次,这次拍了拍,确认没问题。结果手还没松开,那腰带又松开掉在她手里。

    居沐儿又呆了呆,那表情让龙二咧着嘴无声笑起来。

    居沐儿再扣了一次,一边扣一边道:“这腰带再扣不上,定是二爷胖了。腰圆得束不下,这事可怎么办才好?”

    龙二的笑意僵在脸上。

    居沐儿唠唠叨叨继续说:“置办新衣裳新腰带也是要花银子的,越胖花费的布料就越多,使得钱银就越多,这可怎么办才好?”

    龙二没好气大声道:“爷不胖。”

    这次腰带稳稳的系在了腰上,再不松开了。

    居沐儿满意地摸了一圈腰带,又道:“辛苦二爷了。”那语气听起来相当同情龙二得勒着这不合适的腰带。“要不要我吩咐厨房,少给二爷做些大油的菜,多吃些素的?”

    她真是体贴的好娘子,对不对?

    龙二爷咬牙切齿:“爷不胖。”

    龙二夫人点头,双臂抱着他的腰身,用安慰的口吻道:“是不胖呢,一点都不胖。”

    龙二“哼”了一声,这刁钻媳妇儿,就会拐着弯编排他。他把她丢回床上,扭头走了。

    身为爷们,绝不恋战,来日方长,看谁比谁强!

    走到门口,忍不住转头回来看了她一眼。她闭着眼睛嘴角含笑,抱着被子呼呼大睡。龙二看着看着,真是不甘心。

    当日事当日毕,爷们不能示弱!

    龙二大踏步走回来,一把将居沐儿翻了过来,露出她的小翘臀,伸掌“啪啪啪”地不重不轻打了几下。

    居沐儿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完了。虽然不痛,但她还是“啊啊”的大叫几声,带着哭腔控诉:“二爷打人!怎么可以打人!”

    龙二哈哈大笑,心满意足的走了。

    居沐儿听得他关门的声音,舒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放心继续睡了。

    要哄得爷高兴,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63心关切布局安排

    龙二吃了早饭,没有着急出门,他先去找了龙三。

    龙三夫妇带着两个孩子正在吃早饭。龙二将龙三叫了出来,跟他道:“你给聂承岩去封信,邀请他和笑笑来咱家作客。”

    龙三一呆:“要给谁瞧病?”聂承岩是医城百桥城的城主,与龙三情如兄弟,他的妻子韩笑是举国闻名的神医,与凤舞也曾同历劫难,所以两对夫妇的交情相当不错。

    龙二与聂承岩因为药材生意的事有些不对付,所以他忽然想让聂承岩带着韩笑过来,龙三第一个便想到是谁得了重病。

    “没人得病。”龙二瞅了一眼在屋门那探头探脑的凤舞,道:“就是想让笑笑来给沐儿把把脉。她手脚凉得很,也不知身子骨适不适合有孕。”

    “有了?”偷听的凤舞嗓门挺大。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她脑袋一缩,装成没出现过。

    龙三明白龙二的意思,若只是调养身子,怕他是不会惦记着千里之外的韩笑,想来是更紧要但不方便说出口的事。当下一沉吟:“我得想想怎么说,阿岩那脾气,可不是我让他来坐坐他便愿意来的。”

    “他肯定还惦记着二伯的仇呢。”凤舞在屋门后忍不住又发表了一下见解。

    龙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屋门,对着龙三向屋门方向呶呶嘴暗示了一下。龙三明白那意思,他使唤不动聂承岩,就由凤舞去游说韩笑。依聂承岩把韩笑捧手心上的德性,若是韩笑要来,聂承岩自然也不会拦着。

    龙三点点头,应承下来。可这两兄弟虽然没说话,凤舞却也是机灵的,她忽地探出头叫道:“二伯,我可以直接找笑笑哦,你要不要求求我?”

    龙二的回答是直接扭头便走。气得凤舞在后头跺脚。

    龙二走得很快,有老三帮着他,他不担心凤舞捣乱。而且凤舞虽调皮但也是个有分寸的,他知道她一定会帮他把韩笑请过来。

    办妥了这事,龙二上了马车,去了邻镇。那里的乡下藏了一名制作奇巧暗器的高手。

    龙二用十两金向他订了一根木杖。要外表与一般盲人手杖一般,但需结实砍不断,内里还要暗藏匕首和细镖暗器。那人经验老道,龙二只说了一遍他便明白。当场画了图纸与龙二确认。龙二很满意,留下金子后便赶回了京城。

    中午,龙二与礼部尚书和乐司府的人吃了饭。席上确认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要组成孩童琴师队与西闵国的娃娃琴使们切磋交流。礼部和乐司府正为此事犯难。

    龙二听得心中暗暗高兴,宽慰了几句,又给他们出了些主意,然后趁机叮嘱了他们安排的时候要把宝儿放在后头。

    礼部尚书和乐司府的人答应了。

    龙二却是知道这样还不算稳妥,他也没指望一顿饭就能把这件事弄妥当。他道:“我也知道这事棘手,其实最后事情圆不圆满,还得看西闵国的琴使是不是识相。现在斗琴还未开始,事情都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弄得剑拔弩张的,双方情绪不好,到时势必相互不好看。不如这样,我来做东,大人们将西闵国琴使代表和我国的琴师代表都叫上,大家欢聚一堂,相互认识认识,把关系弄融洽了,面子上都过得去,最后自然好说好散的。”

    乐司府的转头看了看礼部尚书,心里暗道:“这剑拔弩张的情势,可不就是龙府的娃娃当众挑衅留下的不好看吗?这龙二爷倒是会做人,明明是他着急要化解此事,偏说得象是他送了礼部个大便宜似的。”

    田尚书倒是明白这里头的厉害关系。这事情里礼部就是个左右为难的,办不好背重责,皇上怪罪不说,龙二爷心里头肯定也会记上仇,其他的官员们也会看他们的笑话。所以龙二爷做不做东,这人情他都是要接的。接了办不好不行,不接办不好也不行。

    反正左右都是不行的,若是不接之后可能还会落得个“当初不按我说的办,如今果真是不成吧”的埋怨,倒不如就真的领下这情了。

    田尚书心里一琢磨,遂点点头,连声道谢。

    龙二满意了,于是定下了三日后翠湖游船会,让礼部和乐司府似好欲邀请的单子,他好做安排。

    龙二从酒楼出来后,又去了府衙。邱若明正在翻看居沐儿和丁妍珊劫案的卷宗,一些事他百思不得其解,见得龙二来,忙迎请进来。

    龙二过来果然还是问搜捕劫匪的进展。邱若明摇头,说的还是那一套——已派出人手严查,城门也封了,绝不能让他们再逃出去。

    “他们也许根本没逃。大隐隐于市,不知大人在城内会不会查到什么线索?”

    “李护卫已让人画了假冒捕快的贼人画像,但搜索两日,还未有发现。”邱若明也觉得此事让自己脸上甚是无光,口气半点也好不起来。他顿了顿,又道:“昨日龙二爷问的毒药的问题,我又复查了一遍。这三年京城里中毒身亡的案子十三宗,但与那八个匪类身中之毒并无相同。这毒性表现之前我便报了皇内御医馆,待他们查出所用何药,也许才能有新发现。”投毒之人暂时是查不到了,只能寄希望于毒药的来源。

    龙二原也没指望他今日就能破案,只是过来给他点脸色看看,让他担负些压力罢了。当下听了也就点头虚应,然后告辞回府去了。

    这一日又奔波一天,颇费心力,又没什么大好进展,龙二在马车上疲惫闭眼,忽觉烦躁之极,只怨这车子行得太慢,真想一睁眼便能看到他家沐儿对他笑。

    这一路走一路怨,终于是熬回了龙府。

    回到府里,居沐儿正在他们的居院里教宝儿弹琴。宝儿的娘抱着小俏儿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夸宝儿弹得好。

    龙二靠着棵大树,看着那画面。

    画面很是赏心悦目,里面有他的沐儿。那边嗑瓜子破坏美感的,龙二是自动忽略过去了。可是那“叮叮咚咚”的琴声到底哪里好听?宝儿乖娃还能一遍又一遍的弹着单调的几个音,还相当欢喜的样子。

    龙二正看着她们发呆,却听见凤舞大叫一声:“二伯回来了。”

    宝儿猛地抬头,脆生生唤道:“二伯父。”

    凤舞刚才夸宝儿还没夸够,这会又道:“宝儿乖娃,你二伯父定是听你弹琴听入了迷。”

    宝儿受了夸,一脸灿烂笑容。龙二却是头疼,凤舞这般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万一宝儿长大了,真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画师,天下第一聪明姑娘,天下第一琴音妙手,天下第一……乖。

    嗯,那可怎么办?

    龙二对着那母女三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居沐儿一直笑。

    他还没有说话,她却对着他的方向笑,好象她知道他在哪里,又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对他招招手,柔声道:“相公回来了。”

    龙二清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