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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明月听风)第18部分阅读

      三嫁(明月听风) 作者:rouwenwu

    土匪跟那刁蛮小姐是一伙的,我那时真是白帮着她了。”

    “他们不是一伙的。”居沐儿有些着急:“若是同谋,依丁府的势力能耐,断不会安置不了一个汉子,怎么会让他在街上招摇,还给丁姑娘把车?那可是通缉要犯。被人认了出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

    “靠我们自己不行,他们坐马车,我们追不上,还是得快找帮手。丁姑娘危险了。”

    “我,我,我这就去。”小竹急急忙道:“夫人等着我,我速去速回。”

    小竹撒腿跑掉了。居沐儿抱着竹杖立在原地不语。苏晴左右张望,街上行人不少,众目睽睽,那劫匪头子还真是胆大,居然敢当街劫人。她想起当初被劫时那些匪类的恶行恶状,想起那两个村姑的丧命,她顿时又惊又恶心,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刁蛮小姐也太笨了,自己的车夫不认得吗?她要是认出来,大叫几声,这街上这么多人,还能让那匪类这么顺当的把人劫了去?”苏晴跺跺脚,替丁妍珊着急。

    “她当初被劫上山就与我们关一屋子,没什么机会见那匪人。适才又正生气,定是没甚留心。丁家仆役众多,找个由头编个借口,很容易混过去。加上人容易被外表迷惑,你我被那匪人押上山的,该是最容易认出他来,可他刮了胡子换了容貌,你乍一看不也没认出吗?怪只怪我们发现得晚了。”

    “不晚,不晚,一会官差来了,马上封城搜查,定是能将丁姑娘救下来。”

    居沐儿想了想,忽道:“晴儿,那匪人定是趁丁姑娘在酒楼时换下了车夫,你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酒楼后巷那头有人尖叫,然后是纷杂的吵嚷声:“死人了,有人死了,快报官。”

    居沐儿脸色一下白了。苏晴拔脚都往那头跑,没一会冲回来:“姐姐,死的是个年轻男子,看那打扮,确是大户人家的仆从。”

    居沐儿急急问:“晴儿,从这处往丁府去,路程并不远,是不是?”

    “对。”苏晴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这城里的路:“不到五条街,便是丁府了。”

    “青天白日,又正是街上热闹的时候,那匪人没敢明目张胆动武劫人便是怕惹人注目,招来官差。他如今是若那丧家犬,只能躲躲藏藏。丁姑娘以为他是家中仆役,未有防心,自然不会呼救。可如若他将车子驶离了归家之路,丁姑娘察觉了不对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那匪人会在丁姑娘察觉他的身份之前,将丁姑娘制住?”苏晴问。

    居沐儿点点头,又问:“从这到丁府,途中有哪些僻静不招眼的地方吗?”

    “都是大街……啊,定安路那连着条胡同,叫水子巷,不知什么时候被堵死了,成了死胡同。里面的宅子破旧没人,听说闹过鬼,大道上的人一般都不往那拐。”

    “晴儿,你去酒楼那嚷一声,说是看到有可疑的人往定安路上去了。”

    苏晴应了,快脚奔去传话,一会回了来道:“那些人光会嚷嚷,都等着官差,也不知有人去报了没有,似是没人打算去定安路探探。”

    “不用理会他们,把话传到就好。我们先去。”

    “好。”苏晴完全没想要劝阻,牵着居沐儿的手就给她带路。居沐儿一路走一路道:“我猜的未必准,所以还是先去看看。万一那匪人有别的帮手,根本不怕声张,那他就不会走往丁府的路,也不会在水子巷停留。”

    “我明白。”苏晴带着居沐儿一路急走,应道:“姐姐是看他乔装车夫,由此推断他不敢明目张胆行事,所以很有可能在途中找个僻街再下手。姐姐放心,别的我不敢保,但这路我最熟了,要是他跟姐姐猜的一般,最容易下手的地方便是那水子巷。”

    两个人急急奔走,不多时便到了地方。定安路比不得繁华大街,但街上也有行人,零星铺子和摆摊的,使得这街并不清冷。

    苏晴机警的四下张望,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把居沐儿安置在一家茶水摊那,让那摆摊大娘帮忙照看下。然后与居沐儿打了招呼,说她先去那巷子里探一探。

    苏晴去了,很快又跑回来,道:“姐姐,巷子里头确实停了辆马车,看样子便是带走丁家小姐的那辆。我再去探探,一会回来。”

    苏晴不待居沐儿应,已然奔向了水子巷。

    巷子挺深,虽然紧挨着大街,但里头静悄悄阴森森,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苏晴搓搓手臂,心里嘀咕着难怪大家都不来这。

    马车停在巷子中间,四下没人,苏晴仔细观察好了,便偷偷靠了过去。车里很安静,苏晴转了一圈,正想着要不要靠近些往里瞧。这时候似听得有滴水的动静。她心里发毛,但还是忍不住低头一看。

    鲜红的血正从马车里往下滴。

    苏晴猛地捂了嘴,把尖叫声咽了回去。她猛吸几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看清楚车里的状况。她小心靠过去,趴在车门那从门缝处往里瞧。纵然是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里头的景象吓了一跳。那里面赫然躺着丁妍珊的丫环小玉,身上满是血迹。

    苏晴两腿发软,用手紧紧捂着嘴靠在了墙上。她定了定神,刚想跑出去告诉居沐儿,却听得巷子里隐隐有一声惊恐的尖叫。苏晴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潜了过去。

    那是巷子后半段的一间小破院子。院门搭着扣没栓紧,门破破烂烂,一眼能看到里头。苏晴走近了,里头的动静听得清楚。那确是丁妍珊的声音。她没叫唤两声,便似乎是被人捂了嘴。

    苏晴听得那匪人头目压着声音骂,但骂的什么没听清,紧接着是撕破衣裳的声音还有丁妍珊“呜呜”的挣扎声响。苏晴往里一看,顿时热血冲头,怒火中烧。

    这王八蛋,竟然又欺负姑娘!

    苏晴猛地从腰间掏出防身用的匕首,那是她学武后缠着李柯给她买的。当然,这也是她用“帮师父养老”给换来的。

    苏晴有了匕首,用力一脚踹开了院子的破门,大吼了一声便朝那匪人刺了过去。

    匪人吃了一惊,猛地转身躲开。苏晴一把将丁妍珊拉了起来就要往外跑。那匪人回过神来,一探掌便向苏晴抓了过来。

    苏晴摆开架式,刷刷两下舞了两招。丁妍珊趁着这会已经放开了嗓子大声叫着救命。

    那匪人原是对苏晴的会武吃了一惊,但很快发现她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他一掌将苏晴打翻在地,看她倒地不起,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正要上去补一刀,丁妍珊却已跑出了门外大声叫。

    但匪人是习武之人,比丁妍珊的速度更快。丁妍珊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他一把抓住抡到了墙上。沾血的匕首指着她的咽喉:“再敢做声,老子捅死你。我可不会在乎你是生是死,拿着尸体,我一样可以跟你们丁家算账。”

    丁妍珊又惊又怕,眼睛盯着匕首上的血迹,那是她的丫环小玉的血。她亲眼看着这匪贼刺死了小玉,她的结果也许也会一样,甚至,更糟。

    丁妍珊颤着声音哀求:“别杀我,别杀我……”

    “老实点,别给老子找麻烦!”匪人压低着声音恶声恶气:“不然我就一根一根剁了你的手指,正好祭我那死去的九个兄弟。然后再把你的光秃秃的手掌给砍了,给你家里送过去,再把你……”

    “咚”。一声巨响。

    匪人狠话正说得溜,猛地眼睛圆睁,僵住不动。

    丁妍珊又惊又疑,却见一根竹杖“嗖嗖”的一连串的抽打在那匪人脑袋上。那人僵了片刻,终是倒在了地上。

    匪人一倒地,丁妍珊便看见了居沐儿。

    她铁青着脸,紧咬牙关,正拼尽全力挥舞着竹杖。之前是那匪人说话,她依着声音照着脑袋抽,这会人倒下去了,她看不清,于是依着本能继续抽。

    丁妍珊紧贴着墙,生怕那不长眼的竹杖打到自己。她慢慢一点点往旁边挪,欲远离这竹杖袭击范围。这时候苏晴冲了出来,见此情景,忙大喊一声:“姐姐,让我来!”

    居沐儿听到她的声音,停了下来。苏晴冲过来就给那匪人两脚,那人倒在地上动也不动。苏晴仔细一看,他脑袋开花,已然晕了过去。

    居沐儿惊魂未定,她是等了许久不见苏晴出来,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又没等到援手,实在忍不住自己到了巷口听动静,不料却听到那匪人威胁要杀丁妍珊。她一时情急,不管不顾的就动了手。

    三个女人在巷子底面面相觑,正想着要怎么办?这时听到马蹄声响,李柯与另两名护卫赶到。

    三人见着这三位女子围着一个满头血的壮汉都大吃了一惊。这与他们想象的凶险万分急待援救的情景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苏晴一见李柯来了便扑上去大叫:“师父,师父,恶人在这里。我们将他擒住了。”

    李柯没好气看她一眼,问道:“还有别人吗?”苏晴和丁妍珊都摇头道没见别人。两名护卫过去将那匪人绑个结实,苏晴趁这会工夫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丁妍珊听着,看了居沐儿一眼。

    居沐儿咬着唇,抱着那根抽烂了的竹杖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柯很快主掌了形势,他让一名护卫送丁妍珊回丁府,让另一名守在这看好匪人和马车,以及马车上的尸首。他自己则是要将居沐儿和苏晴送回龙府。

    “可是只留一人看着这恶人行吗?万一他还有同伙过来了呢?他是通缉要犯。”苏晴觉得不妥。

    “已经报官了,官差一会就到。府上的其他护卫也快来了。”李柯这话音刚落,三个捕快打扮的汉子便赶到了。

    李柯见了,忙上前去招呼。三个捕快都很客气,说是接了报案即刻赶了过来。李柯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捕快们看了看丁妍珊、居沐儿她们,点了点头,道人犯他们先押走,等这几位姑娘休息平复好了,再到府衙去与府尹大人说说案情。

    李柯领着护卫应了。帮着捕快大人把那匪人绑在了马背上,然后那三名捕快两人押着犯人,一人驾上了证物马车,带着小玉的尸体,朝着府衙的方向去。

    这事情处理好了,李柯这边也算松口气。他还按原先安排的,让一护卫送丁妍珊回府,自己送居沐儿和苏晴。剩下的一名护卫空出来,则是去酒楼那再仔细打探,寻一寻这匪类的藏身处,看看他是否还有别的同伙。

    大家各司其事,很快散了。

    丁妍珊临走前看了一眼居沐儿,欲言又止。而居沐儿眼不视物,只在心里暗自烦恼,她觉得,回到家里,她该挨骂了。

    事情果然如同居沐儿预料的那样。

    居沐儿回到府里时,龙二正火烧眉毛要往外赶。听得居沐儿进了家门,赶紧把手上缰绳一扔,赶到大门那处。

    苏晴还在跟李柯说唠着她的架式也能唬唬人了,就是力气不够,反应也还不快,她想学哪样哪样,正数着功夫的名字,一抬眼瞧见了黑脸龙二爷,立马噤声。

    龙二沉着脸过来,听得那些人行礼唤二爷也不应声,只盯着居沐儿那开裂稀烂的竹杖看。

    李柯赶紧上前小声将事情经过报了,龙二越听脸色越难看,居沐儿则是头越来越低,一副小媳妇模样。

    待李柯报完话,龙二冲着居沐儿恶狠狠地道:“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还没等居沐儿摸着椅子坐下,龙二就开骂了。“你现在厉害了,站了几天马步就当女侠了。会跟踪了,会打架了!下一步是要怎地?给你收拾个包袱,你去行侠仗义走天下去?”

    居沐儿咬咬唇,小心翼翼地问:“那,相公你也去吗?”

    龙二气得头顶冒烟,大喝一声:“居沐儿!”

    “我在呢,相公。”

    “我正在训话!”

    “我是认真听训呢,只是相公若是不去,我也不去的。相公在哪我就在哪。”居沐儿面色端正,貌似认真。

    “居沐儿!”龙二又一声喝,这女人,故意逗他呢,嫌他气得不够是不是?

    “相公,请唤我龙居氏。”态度真的很谦卑。

    “啪”的一下,龙二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怒火之弦断了。他一屁投坐在椅子上,什么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指着居沐儿,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这个,这个,这个让人着恼的龙居氏!

    他再气急败坏,她都理由正当绝无敷衍的“视若无睹”了去。亏他今天还在皇上面前夸她“乖顺得趣”,她应该是“伶俐气人”吧。

    什么跟踪,什么打架,都不是她最强的本事。她最厉害的,是气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大神未走,修文的活也在继续,所以不能保证日更。但最少两天一更,我尽力每章多写一点补回来。

    58☆、斗嘴趣却逢意外

    龙二半天不说话。居沐儿慢慢摸过去,软声唤着:“相公。”

    龙二不应。

    居沐儿又唤:“相公。”

    龙二没好气看她,她就站在他近旁,皱着小脸,两只手在空中乱摸索。可摸半天愣是摸不到他。

    龙二心里来气,她是故意还是怎地,他没跑没走,就坐在这,她还能不知道他在哪?

    “相公。”居沐儿唤了第三声。还在摸。

    龙二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没好气道:“你不是最聪慧伶俐的,眼睛看不见都能打人了,我就坐着你还找不到?再装傻,爷可要生气了。”

    居沐儿听了他的声音,脸上显得“原来爷在这里”的夸张表情,然后手准确的搭上了龙二的肩,讨好地给龙二捏了起来。

    “相公这说的哪的话?我惹了相公不高兴,相公若是不允,我自是不敢擅自亲近。”

    “你也知道惹了我不高兴,那还不安分些?”

    居沐儿不说话,只讨好的认真捏肩。

    龙二心里还是气,又道:“惹了我不高兴,还不亲近,故意气我呢?”

    这回居沐儿应道:“哪敢气相公,相公喜欢我亲近,那我壮了胆也擅自一下。”说完这个,不待龙二回话,又道:“相公,这个力道好不好?这边酸不酸?”

    相公被她闹得想笑,还“擅自一下”,什么乱七入糟的说辞。他咳了咳,故意板了声音:“爷渴了。”

    居沐儿赶紧接下话头:“我给相公倒茶去。”

    飞快倒了茶回来,捧着递了过来:“相公请用。”

    媳妇儿的狗腿终于让龙二面色稍霁。他接过茶,喝了,又使唤她再去倒了一杯,又喝下了。然后他板着声音道:“你自己说,你错哪了?”

    居沐儿眨眨眼,怎么折腾这么些会,她家相公大人还没有放过她啊?而且,她有说她错了吗?

    居沐儿摸到龙二身后,继续认真捏肩:“相公教训的是。”

    龙二皱眉头,看穿了她四两拨千金的把戏。“我是教训的没错,但我还没有开始。我现在是问你错哪了?你说说看,错哪了?”

    错哪了?她觉得她没错怎么办?也许是冲动冒险了,但是救下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觉得她的冲动冒险相当正确。

    可是龙二爷很不好对付。

    于是龙二夫人决定暂时认怂。

    “相公,我错了。我买了东西就该乖乖回来,不该再去吃点心。吃完点心就该乖乖回来,不该听到那匪人的声音。听到了声音就该乖乖回来,不该担心别的姑娘的安危。担心别人的安危也该乖乖回来,不该擅自决定去查探……”

    “停,停。你又故意跟爷逗乐子呢?”

    “那相公乐了吗?”

    “没有。”

    “这便证明我没有逗乐子,我正经说事呢,相公别打岔。”

    龙二一瞪眼,怎么倒变成他打岔了?

    可惜瞪眼无效。白瞪了!

    居沐儿接着说:“相公,我是诚心认错的。你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这一回吧。我认罚,罚我禁足,从后天开始,罚我不能再出府门一步,直到相公你让我出门。你看如何?”一边说一边晃着龙二的胳膊。龙二觉得她的表情就是在说:相公快看,我也是会撒娇的。

    可是这认罚的话里到底是有哪里不对?

    龙二微眯眼想了想,伸手去弹她的额头。“你原本就说买了新琴便好好教宝儿弹的,那便是有不出门的打算,这如何能算罚?”

    “虽然罚得不重,但也该算的。”

    咳咳,她还好意思说罚得不重。龙二很想捏捏她,他又挑出她的错处:“那个后天开始是什么意思?明日里还准备翻了天不成?”

    “今日里既是发生了这事,明日总该去府衙给府尹大人禀报一下事由和经过,助大人破了劫案。还有丁姑娘那边,我也想再去瞧一瞧。自然我是不能擅自行动的,相公百忙中抽个空,领着我去吧。”

    “哼,追打匪类这种事都不必我领了,去府衙和丁府这么简单,哪里还用得着我?”

    “相公,我都认错了。”

    他到底有完没完?

    “真心认错吗?那怎么认罚认得这般没诚心?”

    “那……”居沐儿一咬牙,红着脸小声道:“那罚我用家法?”

    “用家法原本就是爷的权利,如何算罚?”

    居沐儿涨红脸,这样都不行?她咬着唇不说话了,她也是有脾气的。

    这又羞又恼的表情取悦了龙二,让他心情好了起来。他忍着笑,把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他膝上,然后往她耳朵里吹气:“想爷用家法了?这青天白日的……”

    “相公!”他羞不羞!

    “这才成亲多久,娘子便惦记上用家法了,这真是为夫的功劳。娘子欢喜这个,想来为夫也没有白操劳,甚好甚好。”

    “二爷!”越说越不象话了。她就知道不该提这个,给他点颜色他便开染坊了,有台阶还不下,不依不饶的。

    居沐儿撇嘴,她也是有脾气的。

    龙二含着她的耳垂,抚着她脸上的热烫,心情相当愉悦。“龙居氏,念你此次乃是初犯,爷心怀宽广,便不与你计较……”

    计较得还不够吗?爷!

    “若你真心悔过,诚心相求,这动家法一事,爷会考虑依你。”

    是谁会求啊?爷!

    “嗯?你这般想要,倒是说说看,求得好了,青天白日的爷也不计较。”爷非但不计较,此刻还抚上了龙居氏胸前的柔软,将她抱得紧紧的,让她感觉到他的火热。他是真的不介意什么青天白日的。

    “相公!”居沐儿一把抓住龙二的前襟,强撑着满溢的羞意道:“我做错了事,该狠狠的罚,相公切不可心软依了我。对我一时仁慈,日后我记不得教训该如何是好?”

    龙二脸上的笑意一僵,她什么意思?

    “相公既是识破了我的心计,就切莫纵容我。我也当自律自惩,就让我清冷孤枕,诚心悔过。”

    龙二的笑意彻底消失。

    孤枕?她孤枕还是他孤枕?这是教训她还是整治他呢?

    龙二爷不高兴,相当不高兴。他都不计较她今日的胆大妄为,不过就是逗弄了她一下,她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吗?

    他此刻火热难捱,她这般当头冷水泼下来,还威胁他若不照办,她日后接着犯事?

    不让他碰,不许行家法,还想让他孤枕?

    反了天了!

    龙二爷咬牙切齿,若是夫威不立,夫纲不震,他就不姓龙!

    龙二爷低头吻住他的龙居氏,他说不过她,他还动不过她吗?

    居沐儿被他粗鲁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又松了口气,终于奏效了,终于不再念叨了。她揽上他的颈脖,任他分开了她的唇,缠上她的舌头。虽然羞于承认,但她心里知道,她家相公的亲密温柔,确是让她欢喜的。

    龙二越缠越紧,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子。他猛地将她抱起,阔步行到床边,飞快地将她压到了床上,解着她的衣裳,唇瓣抵着她的唇瓣道:“待爷给你尝点甜头,再罚你孤枕,这样你才知道难受。”

    居沐儿不说话,也不敢笑,只眨了眨眼睛,主动吻了上去。龙二爷正威风八面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他。她真是贤淑的龙居氏。

    龙二越来越热,兴奋急躁,虽然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办,但他决定先惩治了不听话的媳妇,再去处理别的正事。

    正拨开衣裳,咬上她的锁骨,外头却是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李柯的声音响起:“二爷,属下有事报。”

    龙二一愣,心里明白若不是紧要之事李柯不会如此。但身下居沐儿面若桃花,娇艳似火,他真是半点都不愿放开。

    只这呆了一呆的功夫,李柯在门外又唤。

    龙二差点没憋得内伤,低头狠狠咬了居沐儿一口,恶声恶气:“都怨你!”

    居沐儿真的忍不住笑了。

    龙二跳下床,整了整衣裳,看她唇角含笑,更气,凑上去又咬一口,然后用力拉下了帐子,挡着了她的春光。

    门打开,李柯一脸凝重,一点也没顾上龙二那跟被劫了财的黑脸,直接报了:“二爷,罗护卫回来报,府衙那边称没有收到人犯。”

    居沐儿听到这话,猛地坐了起来。

    龙二也皱了眉头:“半路被劫了吗?”

    李柯急急摇头:“罗护卫说我们走后,他正探消息,却见几名官差赶了过去,他便与官差报人犯和尸首都已交由其他官差押走了。不料那几名官差却说他们应该是最早赶到的才对。罗护卫觉得不对劲,便与官差大人们赶回了府衙,这么一问,却是无人知道人犯押送的事。按说算算时候,怎么也该到了。可当值的捕快都报了去处,并无人去过定安街水子巷。罗护卫遇到的那几名官差,确是最早赶到的。”

    龙二的脸沉了下来。居沐儿坐在床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属下失职,属下大意了,未曾发现那三名捕快是假冒的。”

    59☆、二女相聚议疑虑

    事情到了这一步,龙二也不得不深思起来。他嘱咐李柯跑一趟,把状况多打探清楚。而他自己要再考虑考虑,之后再亲自去府衙。

    李柯领命走了,龙二回到内室。

    他挽起帐子,见到居沐儿脸色发白愣坐在那,不禁有些心疼。他坐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发,为她扣上了扣子。

    居沐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唤道:“二爷。”

    龙二将她抱进怀里,软声安慰:“莫慌,事情总会查清楚的。”

    他虽让她莫慌,但其实现在想起来,龙二自己都在后怕。

    这劫匪的事来得蹊跷,无论是当初劫了居沐儿几个,还是被捕的那八人中毒暴毙,所有的事情都透着诡异。

    龙二心里一直是惦记着这事,也从来没有放弃追查。但龙二无可否认,婚后他的日子太过舒心愉悦,他确是放松了警惕。

    这件事里,龙二最怀疑的人,便是云青贤。

    论仇怨,云青贤欲娶居沐儿不成,便要毁了她的婚事和名节,这动机相当充分。而用劫匪掳人这招也确实能达到这个目的。只是他没料到最后龙二能及时把居沐儿找到,他也没料到龙二居然能接受名节被毁的姑娘做娘子。

    而丁妍珊的身份,是云青贤的小姨子。这关系不亲不疏,让劫匪劫走她,于云青贤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却又能将自己与这件事撇清关系。确是又狠又妙的一招。

    所以龙二命龙府的探子们盯紧了云青贤。只可惜云青贤一直表现正常,甚至表面上他也在相当积极的查这个劫案,只是他还没有查出结果,龙二也还没有抓到他的把柄。其它方面,龙府的探子们也没能查出任何线索。

    而府衙那边也把此案当成头等大案,在认真查办。但无论是云青贤还是龙二,亦或是府衙,大家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而今日居沐儿就这样没带护卫便上了街。

    之前她平安归来,劫匪又被捕归案,所以龙二心里虽是紧张,却是更恼怒居沐儿的胆大妄大。再与她斗斗嘴调调|情,他更是想着这事可以先放放,亲热更重要。可如今听得竟是有人敢假扮官差将劫匪带走,甚至还能骗过李柯,龙二顿时胆寒了。

    他太大意了。

    若是今日稍有差错,若是他的沐儿运气差了一点,那恐怕……

    龙二闭了眼,他不敢想,他把居沐儿抱得紧紧的。{}!

    可居沐儿这时候却是说:“二爷,我想现在就去丁府见见丁姑娘。”

    龙二想了想,答应了。

    龙二带着居沐儿到了丁府,原想着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见到丁妍珊,毕竟她刚历劫归来,丁府有的是借口推拒见客。可没想到他们到时,丁妍珊却正闹着要出门到龙府找居沐儿。

    就这般巧,居沐儿自己送上门来让她见。

    丁盛脸色很不好,龙二猜他肯定也知道那匪人被假捕快带走的事了。龙二觉得丁盛这段时日对云青贤也是有猜疑。因为根据他得到的线报,丁盛这段没少找借口斥责他的乘龙快婿。只是云青贤这人沉得住气,便是这般也能不动声色,沉稳办事,一丝不苟,竟是抓不到他任何痛处。

    丁妍珊要与居沐儿单独叙话,于是龙二便与丁盛一起喝茶。两个男人相互都有戒备,没说什么正事,而丁妍珊与居沐儿说的话,却是让居沐儿大吃一惊。

    “我觉得这件事是我姐夫干的。”丁妍珊将自己与居沐儿单独关在屋子,一开口便是直奔主题。

    她的直言不讳让居沐儿有些吃惊。她不动声色,没接这话头。

    丁妍珊接着道:“你也是这般想的,是也不是?”

    居沐儿没做答。

    丁妍珊冷笑:“居沐儿,你的心思倒是深。我原先虽有猜疑,但也不敢乱想。但今日那贼子说的话让我把猜疑落实了。你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般小心。”

    “事关丁姑娘家人,我也不好乱猜。”

    “他可不是我的什么家人。”丁妍珊怒气冲冲:“我想过了,为什么这么巧你我同时遭劫,那是你拒了婚,他咽不下这口气,可他要干那劫人毁人的龌龊事,却又怕别人怀疑到他身上,于是便拖了我下水。我姐是他娘子,他是不敢动的,不然自家娘子出了事,他的名声也不好听,但是牺牲了我却是没关系。他好毒的心肠。”

    “丁姑娘……”居沐儿开了口,却不知能说什么。

    丁妍珊却是继续道:“我原本是这般想,却又不敢确定,毕竟他是我姐夫,虽然对我姐不忠,但听闻平素里还是不错的。我甚至觉得我这般想是对不起他。可今日那匪人说,我们丁家利用他却不给好好照应,害得他的八个兄弟丧命监牢,一个兄弟又被刺身亡,所以他要报仇,这才劫了我去……”她说到这里,声音哽了,于是停了下来。

    居沐儿耐心地等着,她知道丁妍珊不止想与她说这些。

    果然过了一会,丁妍珊平复了心情,问道:“居沐儿,我且问你,你当初不愿嫁给姐夫,究竟是什么原因?”

    从前她认为是欲擒故纵,又认为居沐儿做不得正妻所以心有不甘,但经历了这事,她忽然想,这居沐儿心思重,会不会是她早发现了什么?

    居沐儿明白她的意思,她摇摇头:“丁姑娘,我对云大人,确是没有男女之意。”

    “那你对二爷,就是有这个心思了?”

    居沐儿脸微微一热。她与龙二之间,从一开始,确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象莫名的信任,象诡异的默契,又象是有针锋相对的趣味。他对她再恶劣,她也觉得他不会真正伤害她,她不怕他。

    总之,若是非要选一个人嫁,她选龙二。

    居沐儿的这表情让丁妍珊又恼怒起来。她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居沐儿,虽然你救了我,但我还是讨厌你。”

    居沐儿抿了抿嘴,对于这个,她能说什么呢?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过了一会,丁妍珊坐了下来,又道:“你听说了吗?那三个捕快是假冒的,那个匪类被他们带走了,不见了。就连小玉的尸首……”

    居沐儿点点头:“我就是听得此事,才来找姑娘。我想问问姑娘,那匪人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就是说我们丁家让他办事却又要害他。”丁妍珊顿了顿,咬牙道:“我没认出他来。他说府里有急事让车夫去办,让他来顶活。我没在意,带着小玉上车了。车子行到定安街,他又说马蹄子坏了,他得停下来看看。因为很快就要到家,我还是没在意。我真是傻,我任他把马车停到巷子里才发现不对劲,可是已经来不及。”

    丁妍珊说到此处,有些哽咽:“小玉跟了我许多年,她没有家人,是签的终身契。她曾说过一辈子都伺候我,我心里,也是把她当成家人的。可是没想到,她最后因我而死,可我却是连她的尸骨也保不住。”

    居沐儿听得心里难过,不由得垂下了眼。

    丁妍珊抹掉了眼泪,道:“居沐儿,这事我只能与你说。”

    居沐儿颦眉,她的秘密越积越多了。

    丁妍珊却是不理她的表情,又道:“我姐姐与我最亲,如今我姐夫这般对我,我没真凭实据也不能与她说什么。还有我爹,我想过了,他看中姐夫的才能能替他稳固势力,又需要姐夫来为他办事,所以我被劫这事,他纵然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明面上与我姐夫过不去。我没有证据,就什么都办不了。以前我傻,这些我都不会想,可我现在是知道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

    居沐儿终于忍不住劝了:“丁姑娘,有些事,你还是得沉住气,有时候装傻不是坏事。”

    “我知道。”丁妍珊道:“我是要装傻呢,但我不是真傻。我受了惊吓,我想去跟我姐姐住几天,让她陪陪我。”

    居沐儿吃惊地张大了嘴。

    丁妍珊凑近了她,小声道:“找不到证据,我不会罢休的。我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居沐儿,你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所以,这事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居沐儿一脸沉闷的跟着龙二回府去了。

    她心里头很乱。师伯音的冤案,华一白的死,她自己身上暗伏的危机,现在这丁妍珊也要来凑热闹。居沐儿的心实在是轻松不起来。

    龙二问她丁妍珊都与她说了什么,居沐儿想了想,只道她救了她一命,她想与她道谢来着。

    龙二捏捏她下巴:“道谢?怎地把你谢成了这副愁模样?”

    “她又说讨厌我,又说谢谢我,这样是让人挺发愁的。”

    龙二嗤笑,放了她到屋里休息。自己召了护卫探子们施令,又去了府衙与邱若明商议劫案去了。直到深夜里才回了来。

    居沐儿也趁着这半日好好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到了如今这一步,她原先想的对策,怕是得变化变化才好。

    是夜,居沐儿与龙二躺在床上,问了龙二一个问题。

    “二爷,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二看了一眼居沐儿,故意拖了声音回道:“龙居氏,你现下躺在爷的床上,却跟爷打听另一个男人,就算那男人贵为皇上,爷也是会不高兴的。”

    居沐儿愣了一愣,而后心里叹气。爷啊,别闹了!

    60、欲诉冤二爷推劝

    “你在心里编排爷的不是?”龙二撑起脑袋看着居沐儿。他家娘子翻来覆去不好好睡,现下里终于愿意说了?可是为什么是问皇上?

    居沐儿皱皱脸:“二爷没不是,编排不出来。我在心里从来都是对二爷夸赞的。”

    “哼。”龙二戳了戳她的脸蛋,她嫁过来的这段日子,是把她养出些肉了,关于这点他很满意。“你都怎么夸我的?”

    “夸得太甚了,我不好意思说。”

    说得跟真的似的。

    龙二探头过去咬她一口:“你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二爷夸奖。”

    “没夸你。”

    “夸了呢,二爷夸我耿直,不说假话。”

    龙二忍不住又咬她脸蛋一口:“脸皮真厚,咯牙。”

    居沐儿揉揉脸,笑了。龙二把她拉到怀里来:“我原想着今日里发生了那事,你定心里害怕郁结,没想到你倒是看得开沉得住气的。如此,我也不必太客气。你既睡不着,爷陪你活动活动,出了汗累了,便能睡着了。”

    “相公!”居沐儿展臂将龙二搂住,把头埋在他胸前,道:“相公莫要闹我了。我有事要说。”

    “爷不是闹的,爷是正经要的。”

    居沐儿脸一红:“相公……”

    “好吧,先听听你要说什么。”龙二笑笑,抚她染了晕红的脸颊,这样看上去精神多了,很好。

    居沐儿松了口气,在心里盘算了一遍,终于问:“相公,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呢?要是百姓有冤,找他相诉,能管用吗?”

    “要看是什么冤,要看是什么人,要看牵扯到谁,要看这事对皇上自己有没有益处。”龙二不假思索的答,语气里再无调侃。

    居沐儿沉默下来。

    龙二接着又说:“皇上是一国之君。沐儿,你要记住,但凡有权有势之人,无论位置高下,都必有其顾忌与思虑,没有人会是纯善之人。”

    居沐儿没说话,她知道这些。

    龙二也静默了一会,然后问:“你打算告诉我什么吗?”

    居沐儿犹豫了一会,终于道:“二爷,两年多前,史尚书被灭门一案,师先生是蒙冤的。”她感觉到龙二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非常意外。于是又接着道:“我想为师先生申冤。”

    这下龙二的身体整个僵住。

    他很吃惊。

    他是知道居沐儿游走市坊给些大户人家、青楼女子还有布衣孩童教琴,他起初觉得有些奇怪,她明明盲了眼,居老爹的酒铺子也不愁养不了她,为何她自己还要如此操劳?

    但这里头没什么破绽,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归为她自己喜欢教琴不愿困在屋子里也是合理的。且她婚后很安分在府里呆着,他便没再多想。

    可如今她突然说她想为别人申冤,他忽然明白了。

    她这般处事,是在寻机探听消息。

    谁会想到,一个瞎了眼的女子会想给一个举国震惊的大案翻案?

    “那师伯音是你何人?教过你琴?”

    “未曾教过。只是慕名已久,与其他琴师一样,我对师先生的琴技甚是仰慕。”

    “既是无亲无故,为何想要为他申冤?”

    居沐儿眨眨眼,黑暗之中,仿佛看到了龙二盯着她的炯炯目光。“同是爱琴之人,难免惺惺相惜。师先生琴中圣者,若是蒙冤,自当要为他申诉,否则实难心安。”

    龙二沉默良久,居沐儿紧张得心“呯呯”直跳。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是冤死?”

    “他临刑前的琴音告诉了我。”

    “是吗?他的琴音是怎么说的?”

    “这个重要吗?”居沐儿皱起眉头,难道不是该细究如何蒙冤,如何诉冤吗?

    “自然是重要的,你且说说看。”

    居沐儿听不出龙二声音里的情绪。此时躺在她身边的,是那个精明干练沉稳不动声色的龙二爷,不是她的那位别扭爱闹喜欢逗弄人的爷了。

    “好吧。是这样的。师先生的琴曲分成了两个部分,前一部分诉冤,后一部分陈因。诉冤的部分,他剪碎揉合了五首名曲。一首名《缘》,那是一首有名的情曲,讲述一对男女相爱却因男的奔赴前程后分离的苦楚。有缘无份,情归无处。师先生将这首曲子截了四种变化分排在曲子里,调子不一,‘缘’之意化成了远、怨、冤。另一曲,名曰《?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