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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明月听风)第16部分阅读

      三嫁(明月听风) 作者:rouwenwu

    他在媳妇儿面前的威严何存?

    这事一直到了下午他还没想好对策。可居沐儿练功的时候又到了。龙二没精打采的过去,今天既不想让她蹲马步,也不想让她练出拳了。他想了想,还是让她随便比划比划,动动胳膊动动脚便好。

    居沐儿眼睛看不见,龙二不能比划动作给她看,当然也不能自打耳光地说你随便动动便好,于是他装做很认真地带着居沐儿的手臂,帮她摆动作调姿势。

    居沐儿咬着牙,忍着腿和胳膊的疼努力学习,可惜舞出来的动作依旧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她自己想来也是知晓,苦着一张脸甚是沮丧。

    龙二心里叹息,开始觉得自己想让她练武这主意真是烂到不能再烂。且不说她在这方面真是毫无天分,更糟的是,他好象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这连着三日,居沐儿这里痛那里痛,全身无一不痛。龙二爷只有一处痛,痛得他心肝都颤,悔恨不已。

    第四日,龙二爷相当诚恳的让媳妇儿休息几天。居沐儿的斗志也确实被这前三天折磨光了,于是偷懒了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好好养了养痛胳膊痛腿的。只是酸痛稍好,龙二爷就把她扑床上,实施了“家法”。

    两口子连着两日夜夜舞春光,拉练旖旎功夫。连番折腾下来,居沐儿觉得这消耗的体力绝不比练武要差的。

    这日,龙府里来了访客,说是要见二夫人居沐儿。

    龙二在书楼接到仆人来报,皱了眉头。若不是仆人们不认得,也不会特意先来问过他。于是龙二放下手里的事务,亲自去见了一见。

    来者竟是钱江义。

    龙二面露不快,这借书的人怎么从人家姑娘娘家里借到夫家来了?钱江义见得是龙二出来,心里也有些紧张,与龙二施礼问好,赶紧说明来意:“前几日礼部乐司府遣人来我的琴馆,说是西闵国琴师礼团一个月后将来访我国,明着是说相拜琴艺,但挑衅比拼之意明显。我萧国琴瑟之艺闻名天下,所以皇上对此事甚是重视。特下旨意,除了乐司府的琴师,还要再挑选一些民间琴师一起迎战,以显国技。”

    龙二有些不耐,什么琴啊艺啊,跟他讲这些做什么。他点点头,意思意思地客气道:“钱公子技艺出众,被乐司府选中,当真可喜可贺。”

    钱江义低头施礼谦虚了几句,又道:“乐司府还让我再推举几位,我想起居姑娘……”说到这见龙二眼一横,醒悟过来赶紧改口:“啊,是龙二夫人。我想起龙二夫人在琴瑟之艺上也是颇有名望,所以特来相邀,共赴盛会,也算为国之荣辱出一份力。”

    龙二皱起眉头,很不喜欢钱江义最后拿顶大帽子压下来。他龙家三代将军征战沙场,爷爷是开国将军,父亲为国捐躯,现在他家老大还顶着大将军的名头保家卫国。这小小的琴师拿什么为国出力这种事到他龙府来说教,当真是荒谬。

    钱江义看龙二脸色,心下惶惶,他也不知为何,两次见着这龙二爷都觉得他气势压人,没由来的会感到紧张。但他还惦记着此行目的,于是抱拳低首道:“不知龙二夫人是否方便,能见我一面。”

    龙二盯着他看,原想着堵他几句,打发他走。但又一想沐儿嫁进他家这小半个月了,虽没甚抱怨,但每天接触的事务都与原先在家里不一样,他一直没见过她弹琴,她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觉得闷呢?

    这么一想,龙二便遣了丫环去叫居沐儿来。如果她对跟什么别国琴使比拼琴技有兴趣,他便让她去。

    居沐儿来了,听得钱江义所说,她静默了一会,然后笑道:“我疏于练琴已不是一时半会了,怕是难担重任。况且如今我又已为人妇,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钱江义非常诧异,急忙劝:“居姑娘,那西闵国的首席琴师便是女子,乐司府那边和我们推荐的人选里,除你之外,全是男琴师。我左思右想,再想不到比你琴技更出色的女子来,还请居姑娘三思。”

    这话说的,是怕男斗女,就算赢了琴也不够威风吗?

    居沐儿摇摇头道:“琴瑟之艺,不限男女,不限年岁。钱公子莫多虑了。”她说到这,向龙二的方向伸出手,唤了声:“相公。”

    龙二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借他之力把事情推拒干净。龙二为她对自己的依靠感到开心,弯起嘴角,对钱江义道:“钱公子,我夫人说的明白,而我自己的意思,也不太喜欢她抛头露脸。我与礼部田尚书也颇相熟,若是钱公子觉得此事不好交差,我可以亲自去与乐司府推拒此事,不让钱公子为难,这般可好?”

    钱江义听了急忙摆手,这里面意思他明白,人家把礼部田尚书都搬出来了,他这布衣琴师还能说什么?他连忙施礼,告辞离去。

    龙二把居沐儿送回寝院,路上问她:“真的不想弹琴吗?”

    居沐儿晃了晃脑袋:“我只欢喜弹给相公听。”

    龙二捏她的耳珠子:“又惹爷罚你呢?”

    居沐儿捂上耳朵快走两步往前躲,她在龙府与龙二一起走路,已经习惯不拿着竹杖了。

    龙二迈一大步便将她捉住,见得她又惊又笑禁不住也笑了。他将她拥在怀里,问:“那你平日里做些什么好?”

    居沐儿正色道:“我还是练武吧。”

    练武?

    龙二的脸绿了。

    “相公不是也希望我能好好练吗?”

    不必提醒他他做过这样的蠢事。

    “相公,我要好好练。”

    原来懒惰放弃的意图被钱江义带来的消息整个打得烟消云散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51乱弹琴宝儿惹祸

    居沐儿主动想练练拳脚,这让龙二有些不解。因为他们俩都知道,练武这事对居沐儿来说真的是太难。而且居沐儿的不乐意龙二知道,她每次练功都跟上刑似的,龙二也知道。所以如今他不想让她练了,她自己却来了劲头,这让龙二有些意外。

    龙二一开始以为居沐儿说那话是逗他玩呢。结果没过几天,他发现居沐儿竟然真的自己在院子里练习站马步和出拳,只是没有他盯着,她练一会休息一会,但真的是有在练。

    龙二正看得有些愣,凤舞带着宝儿过来找居沐儿玩。看到居沐儿站的马步,她认真道:“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马步了。”

    龙二横她一眼。这女人,老三怎么也不好好管管,竟然批评她二嫂的动作不好看。他想斥责她几句,宝儿却是抱着小花猫上前去了,她对居沐儿说:“二伯娘,你别难过,小花猫借给你摸一摸。”

    居沐儿一愣,她没难过啊。

    龙二心里叹气,过去拉了居沐儿到椅子上休息:“别练了,歇会。”

    “我刚歇完。”居沐儿一坐下,丫环就端过来茶水和水果。凤舞带着宝儿老实不客气的就吃开了。

    龙二拉着居沐儿的手,想说话,一看凤舞和宝儿这两个吃货一边吃着还一边看着他,让他心里甚是别扭。尤其是宝儿这娃娃,好奇又无辜的眼神,看看居沐儿,又看看他,龙二忽然觉得这母女真是碍眼。

    他咳了咳,想着跟沐儿说些什么好。还没等他开口,凤舞倒是说话了。

    “沐儿,是不是二伯逼你练武的?”

    龙二眉头皱起来,居沐儿失笑,还没答话,宝儿软软的声音又说:“二伯娘,你别难过,小花猫借给你摸。”

    这下龙二脸上黑了一片,敢情他家沐儿的可怜相让大家觉得是他这个为人相公逼迫残害的?

    “是我自己要练的。”

    龙二夫人很仗义的还龙二爷的清白。

    可惜凤舞和宝儿脸上摆明了不信。母女俩互视了一眼,又各自转头继续喝茶吃水果。

    “要不,凤凤你来教我吧?”居沐儿眨眼睛,转向凤舞的方向说:“我听小苹说,凤凤你武艺超群,相公平日里太忙,我也不好耽误他的正事,凤凤你要是不嫌弃我笨,来教教我如何?我们也可以做个伴。”

    “不行。”龙二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只会捣乱。”

    凤舞一听,横眉竖眼,她本想跟沐儿说做伴她乐意,教她练武就算了。别说居沐儿眼睛不方便,练武太难,就她那个资质天份,谁做她师傅那都不好意思承认啊。可龙二抢着编排她的不好,凤舞不乐意了,她抬头挺胸应道:“好,我教你。”

    居沐儿高兴的点头,看不见龙二黑乎乎的那张脸。

    当天晚上,龙二爷闹脾气了。

    他早早就上床睡觉,被子一裹,不理居沐儿。居沐儿摸摸新给她准备的被子,心里叹气,这就置气不愿与她盖一床被了吗?她这相公啊,真是越发的青春年少了。

    居沐儿怕冷的裹上被子,唤了一声:“相公。”

    没人应她。

    居沐儿又唤:“二爷。”

    还是没人应她,过不久,居然还传来鼾声。

    居沐儿当真是哭笑不得,她在心里又叹口气,然后道:“睡着了啊,那便不用哄了。我也睡去。”说完,转身背对龙二,睡去了。

    鼾声立刻停下了。龙二开始磨牙。可居沐儿那边已经完全没动静了。

    龙二磨得牙累了也没换来夫人的关切,这让他开始郁闷烦躁。他翻个身,盯着居沐儿的后脑勺看,这个女人,就会气他!

    他绝不能让她好过。

    龙二一踢被子,整个腿压上了居沐儿的身子。居沐儿还是不动,过不久,居然还传来鼾声。

    这下龙二再耐不住了,他整个人都翻了过去,压在了居沐儿的身上。还暗中运了力,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压得居沐儿喘不过气来。

    居沐儿再装不了睡,于是眨眨眼睛,装模作样:“咦,相公,你做恶梦了吗?醒醒,醒醒。”

    “醒了。”龙二爷咬着后槽牙应。

    “嗯,醒了就好。二爷快回去好好睡,你刚才恶梦,压到我了。”

    “睡不着。”龙二爷恶声恶气。

    居沐儿继续眨眼睛,柔声道:“是被恶梦扰了?那二爷要不要与我盖一个被子?”这台阶给的正中龙二下怀,他翻身下来,相当敏捷的钻进了居沐儿的被子。

    她被子里冰凉,竟是睡了许久也没暖和过来。龙二钻了进来才想起,他就是知道她手脚冰凉才故意不让她跟自己一个被,是想等着她求饶过来取暖。结果现下却是他钻了过来。

    没等龙二不高兴,居沐儿手脚便缠上他的,软软的舒服轻叹:“相公真是暖和。”

    那种被需要的满足感顷刻便盈满了龙二的心头,他把她抱进怀里,嘴里斥道:“冰疙瘩似的,还要自己盖被。”

    “我错了,再不自己盖一被了,相公监督我。”明明是那个男人耍无赖,居沐儿却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龙二对她的识相很满意,“哼”了一声,手上把她抱紧了。

    “你说,谁对你最好?”

    “自然是相公。”

    “谁与你最亲?”

    “自然是相公。”

    “那为何让别人教你练武?”

    “相公要主持家业嘛。”

    “主持家业也不耽误教你练武,反正你也只能学那两下子。”

    居沐儿眨眨眼,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辩,只得软声道句:“相公,我好冷啊。”

    “冷也不耽误说话,你说,为什么撇下我要凤凤与你作伴?”

    该怎么对付无理取闹呢?居沐儿心里叹息,她想不到,那就只好用奇招了。她探头过去,要亲亲龙二的唇,却亲到了鼻子。龙二迅速把唇压下去,嘟囔道:“这里才对。”

    居沐儿不说话,只张了唇专心吻他。她主动探了舌,搂紧他的颈脖加深了这个吻。

    龙二很快投入进来,叹道:“我教你教得好,对不对?”

    “对。”这种时候,相公说什么都是对的。

    龙二拨开她的衣裳,去咬她的锁骨。居沐儿的双手探进他的胸膛,抚着他的肌肤。龙二身上火热起来,动手很快将二人身上的衣裳褪尽。

    “相公,我冷。”

    “我在呢,我会让你暖和起来的。”龙二大掌抚着她,有些急切,嘴也很忙,还得抽空回她的话。

    居沐儿抱着他,软声求着:“那相公以后别让我一人盖被了。”

    “好。”这事刚才不是讨论过了吗?自然是没问题。

    “相公,我没甚力气。”

    “我有便行。”

    “我也希望能让象相公这般,让相公欢愉。”

    龙二含着她胸前的柔软,心里甚是满意,他的媳妇儿真是太懂事了。

    “所以我练练拳脚,强魄体格,岂不是好?”

    龙二探得一手湿软,满是欢心,一使力,稳稳的顶入,与她合成了一个。居沐儿轻呼一声,随着他起伏摆动,软软的又问:“相公,你说好不好?”

    “好。”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所以相公忙家业,我自己好好强身健体,相公欢不欢喜?”

    “欢喜。”此刻他再欢喜没有了。

    “相公待我真是好。”

    “那是自然。”她是他的媳妇儿嘛,是最亲近的家人,他不待她好些怎么行?龙二卖力驰骋,看着她在他身上粉艳羞红,她唇角含笑,她转啘轻吟。

    他很满意,她让他欢愉。

    两个人久久缠绵,最后极致到来,神魂迷醉。一番折腾后,两个人终于能裹着一床被子安睡。

    龙二爷闭着眼睛,搂着媳妇儿,脑子慢慢清明起来。哎呀呀,他这媳妇儿真是狡猾,太狡猾了。

    居沐儿也心有所思,她累得不行,心里叹息:为人凄子,真是不易。做龙二爷的妻子,就更是太不容易了。

    总之,无论如何,龙家女子练武团就此成立了。

    固定成员有三个:二夫人居沐儿,三夫人凤舞,还有龙家小姐龙宝儿。编外人员还有一位苏晴,她时不时来探望居沐儿,也陪着她一起练。

    苏晴几乎日日爬山采花采药,在大街游走叫卖,所以体力甚好。她人又聪明,颇有些习武的天赋,于是一点就通,在习武之事上进步飞快。而居沐儿却是完全相反,龙二有一点是说得对的,她学来学去,也只能是学那老三样而已。

    不过居沐儿自己也想得开,她不求成为武林高手,只想身体强壮些,反应敏捷些便好。

    这日,龙大答应要带儿子龙庆生去买刀,龙庆生又想带上宝儿,让她看看自己佩上刀的威风样子,于是龙大也把宝儿带上了。

    凤舞自己一人陪着居沐儿练功。她嗑着瓜子,品着香茶,看着居沐儿蹲着她生平所见最丑的马步,然后很诚恳地说:“沐儿啊,你的马步真的好丑,别练了,我觉得你完全不是这块料,没戏。”

    居沐儿抖着腿,喘着气,努力地想多站一会是一会,闻得凤舞这般道,应道:“凤凤,你的直言不讳当真是让我精神一震。”

    凤舞撑下巴叹道:“震完了便歇会吧。你是练不成的。”

    居沐儿摇摇头,继续坚持。

    凤舞又道:“练武是要挨打的。站不好便往腿上抽两鞭子,招式不对便揍上几拳,你记得痛,下回姿势就对了。”

    居沐儿咬牙抖腿继续坚持:“我不必挨打就很疼了。”

    “可是你的姿势好难看。我不敢抽你的腿,二伯应该也舍不得揍你,你说,这样子,你怎么可能练得好?”

    居沐儿再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凤舞赶紧过去扶她:“来来,这边坐着歇会,喝杯茶,别太拼命了。二伯虽然小气又吝啬,但也不至于让你到街头卖艺,所以你练这个真没用。”

    居沐儿没力气应她了,接过她递来的茶“咕咕”喝了下去,然后坐着使劲喘气。

    凤舞正待再说几句,忽见宝儿跑了回来,她跑得小脸红扑扑,一脸兴奋地道:“娘,娘,我今天办了件大事。”

    凤舞和居沐儿猛地都坐直了。凤舞稳了稳心神,拉过宝贝女儿问:“慢点说,你办了什么大事?”

    宝儿道:“大伯父带我们去酒楼吃点心,然后旁边有一伙人很讨厌,他们摆了几架琴,让几个孩子在弹,大伯父在跟庆生哥哥说话,便嫌他们吵,就让护卫叔叔去说了说,可是那边就有人说,我们龙府的人都不会弹琴,笑话我们。”

    凤舞点点头,觉得明白了。“然后你大伯父就生气了,是不是?”

    宝儿点点头。

    凤舞又问:“你大伯父要过去把人桌子劈了,你给拦下了是不是?”这龙大爷的爆脾气发作起来,寻常人是拦不住,她家宝儿果然是办了大事。

    可是宝儿却摇头:“大伯父没过去,是我过去了。”

    凤舞和居沐儿惊得都张大嘴,宝儿继续说:“我过去跟他们说,谁说我们龙家人不会弹琴。”

    小娃娃说到这停了下来。凤舞急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弹给他们听了。”

    凤舞讶然:“宝儿乖娃,你会弹吗?”

    宝儿用力点头:“娘,很容易的。手一拨,那琴便响了。”

    凤舞转头看看居沐儿,这个正经会弹琴的,正一副目瞪口呆的愣样。这边宝儿还在说:“我用力拨啊拨啊,那琴就一直在响。”

    这叫弹琴?

    凤舞闭上了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打击女儿的自信心。于是想夸她一夸,想半天,挤出了一句:“宝儿乖娃,你真是有大将之风啊。”这无所畏惧的劲头,她这当娘的都自叹不如。

    宝儿嘻嘻笑,一脸害羞的投进凤舞的怀里。

    这时龙大和龙庆生走了进来,宝儿又跑向龙庆生:“庆生哥哥,娘娘夸我有大将之风。”

    龙大用力咳了咳,对凤舞道:“不要误导孩子。”

    “我没有。”凤舞理直气壮的。

    龙大让龙庆生带宝儿外面玩,看两个孩子出了院子,这才对凤舞道:“宝儿的大将之风惹了麻烦。那几个琴师是西闵国的,他们先行来京打探,还带了孩童弟子在酒楼显摆。宝儿过去乱弹一气,对方视为羞辱,说要让宝儿进宫斗琴。”

    “不是吧?”凤舞傻眼。

    琴盲孩子代表琴盲家族进宫斗琴,这是闹哪样?

    改比武行不行?

    第52章

    原本西闵国派人来京斗琴一事,龙家并不在意。依龙大的想法,要是打起仗来他去便是了。龙二是想着反正他家沐儿也不去,皇室斗琴也不影响他的生意,无妨。龙三更简单,这朝中之事,与江湖无关,与他无关。

    可忽然之间,他们龙家的宝儿乖娃被人下战帖了。六岁小童接战书,这事听起来挺威风,但龙府三兄弟都知道这里头的凶险。

    两国斗琴,虽是文斗,但也涉及到君主颜面,国之尊严。所以宝儿牵涉其中,弄得好大家当玩笑一笑置之,弄得不好被有心人借题发挥,那可就麻烦了。

    龙家三兄弟一致认为,西闵国琴师与一孩童这般斤斤计较,实在是毫无风度。非但毫无风度,更似心怀不轨。于是大家一合计,分头行动。

    龙大派手下去乐司府打听西闵国琴师来访的细节,又去了西闵国师下榻的客栈探一探他们是否另有图谋。龙二去拜访礼部尚书田仲,要确保六岁娃娃接到的所谓战帖不过是酒楼里的戏言而已,要让这件事淡化消失。而龙三则从江湖那头查一查,看看此事是否有蹊跷。

    可大家都没想到,没等他们行动,龙府宝儿小姐胆识过人,镇定自若力压外族琴师的“事迹”居然已经在市井间传开了。

    这件小事的传议速度,甚至比劫命大案的速度还快。且传言神乎其神,将事情说得相当严重。这完全出乎了龙家人的意料。

    龙二与田尚书的交谈并不顺利,因为事情已经闹大。田仲皱紧眉头,相当为难:“二爷,此事在坊间讨论热烈。你看,还没过半日就已经闹到我这来了。人人皆道六岁稚儿压灭西闵琴师气焰,可喜可贺。可西闵使者却到我这来诉怨,说他们诚心来访,却遭羞辱。这事若不能好好安置,怕是会惹出战事祸端来。”

    龙二沉吟,无言以驳。最后也只能相托田仲,在这事上尽力压制和平息。田仲连连称好,亲自将龙二送了出门。

    龙二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找了李柯,让他安排打探,酒楼里宝儿这事,是谁传出来的。无论那些人有心还是无心,这事确实是有些古怪。

    龙二在书楼里坐了一会,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后盘算着不如就让沐儿教教宝儿弹琴,一来让她有些自己喜欢的事做,免了习武之苦,二来也得让宝儿这娃娃懂些事理,别以为拨了弦响便叫弹琴了。若这斗琴一事实在推拒不过,宝儿能懂些琴瑟常理,也好唬弄唬弄。

    他这么一想,便起身准备回院子。

    路过龙庆生的书院时,看到宝儿抱着她心爱的小花猫安静坐在院里。她见着门口的龙二,高兴的挥着小手,唤着:“二伯父。”

    “你怎么自己在这?”龙二过去,摸了摸宝儿的头。

    宝儿甜甜笑着:“夫子在教庆生哥哥念书,我不可以进去打扰。”

    这么乖的小娃娃,真是让人心疼。龙二道:“二伯父带你别处玩去。”

    “我不要。”宝儿摇头:“庆生哥哥让我等着他,说他念完书带我和小花猫去玩的。我不能走开。”

    龙二挑挑眉:“庆生念书还得好一会呢,你不去看看俏儿吗?”

    “庆生哥哥说,我已经陪过妹妹午睡了,所以下午陪哥哥。”

    龙二又挑挑眉,这小娃,究竟是好拐还是不好拐了呢?罢了罢了,他还是回去拐媳妇儿去吧。

    正想着要回去逗逗媳妇儿散散心,一转头,看到媳妇儿来了。

    居沐儿拿着竹杖,由丫环领着路,正慢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龙二正要唤,宝儿却是抱了小花猫跑了过去:“二伯娘,给你摸摸小花猫。”

    居沐儿哈哈笑,认真摸了摸,还赞道:“宝儿乖娃的小花猫摸着真舒服。”

    宝儿嘻嘻笑,得意的仰了小脸。

    居沐儿蹲下来,对宝儿道:“宝儿乖娃,二伯娘教你弹琴好不好?”

    宝儿歪歪头,想了想:“可是弹琴不好玩。”

    “那宝儿喜欢什么?”

    “以前喜欢画画。”

    “为什么?”

    “因为要给娘写信,宝儿不会写字,就给娘画画。”宝儿的回答让龙二想起当年的惨状,不禁揉揉额角。那惨不忍睹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画,还累得他得在旁边写批注才能让人明白。可偏偏宝儿自我感觉还非常良好。

    居沐儿是不知道宝儿画画水平如何,所以她笑笑,又问:“以前喜欢画画,现在呢?”

    “现在喜欢小花猫。”

    “小花猫是庆生哥哥送的吗?”

    “嗯。”宝儿用力点头。

    “庆生哥哥送了宝儿这么可爱的小花猫,宝儿也要回赠庆生哥哥东西才好,对不对?”居沐儿哄着。

    “对。”宝儿又用力点头。

    “宝儿弹琴最厉害了,在酒楼弹了,是不是很威风?”

    宝儿歪头想想大家的表情,好象是被镇住一般。于是又答了“是”,点了点头。

    居沐儿笑笑,又道:“二伯娘能教宝儿弹得更厉害,让庆生哥哥这样。”居沐儿做了一个夸张的“哇”的表情,宝儿看了“咯咯咯”直笑。

    “怎么样?我们让庆生哥哥觉得宝儿好了不起,宝儿弹琴好好听。你觉得如何?”

    宝儿还在笑,脆生生的声音答道:“宝儿好想让庆生哥哥‘哇’。”

    “嗯嗯,那我们就这般说定了。”居沐儿伸手想摸摸宝儿的脑袋,她看不见,方向有些偏。宝儿主动把脑袋蹭到居沐儿的掌下,居沐儿忍不住又笑:“宝儿乖娃,你二伯父那还有孩童用的小琴和琴谱,可以给宝儿用哦。”

    宝儿眼睛一亮,正要问龙二,龙二却已经叫道:“我何时有那玩意?”

    居沐儿没料到龙二就在一旁,吓得“哇”一声,坐在了地上。宝儿见状,“咯咯”笑着,也学着她的样子,往地上一坐。

    龙二叹气,过去将这一大一小拉了起来。

    “二爷怎么能偷听?”居沐儿撇嘴。

    “爷光明正大的听的。”

    “那二爷怎么不说话。”

    “看你哄孩子挺得趣,爷瞧得高兴。”

    居沐儿又撇撇嘴:“那之前我送给二爷的琴和琴谱,二爷可以给宝儿用。”

    龙二挑眉,转向宝儿道:“宝儿乖娃,快去等你庆生哥哥,他该是快念完书了。”宝儿一听,屁颠屁颠地进院子去了。龙二没好气的遣了丫环,只拉着居沐儿往书楼去。

    居沐儿不解,她也没做什么呀,怎地她家这别扭爷又闹脾气了?

    龙二一口气将居沐儿带进书楼,四下无人,他开始教训道:“那琴和琴谱,是我的。”

    居沐儿没转过弯:“那是孩童用的小琴,二爷用不上。”

    “是我的。”二爷加重了语气。

    “二爷要来何用?”

    “摆着高兴。”二爷神气活现:“这是我家娘子当日为了吸引我注意,特意送我的。我留着,日后跟子孙说说,我娘子是如何中意了我,搅尽脑汁使了手段让我一步步留心到她,最后耐不住她的情意,答应了她的求亲。”

    居沐儿呆了一呆,正不知给他什么反应好,又听他说:“还有,宝儿买琴要花的银两,自然该是她爹娘出的。”

    居沐儿咬着牙道:“二爷说得是。”

    龙二忽道:“沐儿,你心里编排我不好的时候,便会唤我二爷吧?”

    “相公多虑了。当日我千方百计换得二爷留心时,不就是唤的二爷吗?只是相公跟子孙们聊往事时,莫忘了与他们说说,当日我头回见相公时,相公正在与一位千金小姐亲热叙话,第二回见相公时,相公是与一群千金小姐欢聚一堂。之后相公头回送我回家,更是流连完烟花之地后带着一身温柔脂粉顺带手的送送我。”

    龙二的脸僵住,这是在翻旧账吗?

    居沐儿继续道:“相公一定要与子孙们好好说说,我是如何胸襟宽阔,勇敢无畏,两眼一抹黑的便跟相公求了亲。”

    “……”龙二暗咬后槽牙,斤斤计较又小气的女人当真是不讨喜啊。

    居沐儿心里也是一叹,她原本是想与他谈正事的,被他这么一捣乱,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她家这相公啊!

    她的秘密能这时候告诉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被困住了,一直在卡文,这个坎总过不去。于是干脆换换脑子,明天写写番外好了。

    53☆、番外1:将军(1)

    安若晨用布条勒紧了胸脯,深呼吸几下,确认呼吸顺畅无碍。然后她穿上肚兜子,中衣,再把新买的素色外裳穿好。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她满意了。

    她拿起了她的包袱,绑在身后,然后又披了一件大大的披风,将身子裹得严实。她没有叫丫环和随从,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家门。

    身后似乎有人大声叫唤她,她充耳不闻,只加快了脚步,拐过一个拐角便迅速掩进了一条暗巷里。她听到后头有人追赶的脚步声,然后很快便看到两个家仆追到了巷口。

    安若晨屏住了呼吸,将自己更深的掩进了巷子深处阴影角落。

    那两个家仆讨论着:“怎么办?大小姐没人跟着就出去了,老爷知道铁定得生气。”

    “门房那废物,也不知道拦她一拦。”

    “兴许大小姐只是出去散散心,一会就回来了?”

    “别兴许了,快报老爷去,大小姐若是不见了,我们可得吃鞭子。”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完,加紧脚步往回跑。

    安若晨待外头没了动静,赶紧在巷口仔细看了看,确认没人,她脱了披风,把包袱抱在怀里,走出了巷子。

    走过一个逛大街的姑娘身边,安若晨把披风递了过去:“姑娘,我家要办喜事,这披风大师开了光祈了福,嘱咐我要将福气传出去,方会有福报。我瞧你身形真是好,这披风与你再合适不过,就送你如何?”

    那姑娘一听,喜上眉梢,安若晨帮她把披风展开让她细看,这质地花色皆是上品,姑娘更是高兴得露出惊喜笑颜。安若晨主动帮她披上:“姑娘便带着这福气吧。”

    那姑娘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披风,谢过了。安若晨笑笑,挥手告别,抱着她的包袱,穿过旁边一边巷道,朝城门赶去。

    安若晨走后不久,安府的家仆护卫已然开始扫街搜寻她的踪影。搜了小半城,当熟悉的披风映入眼底,家仆们撒开腿朝着穿披风的姑娘追去。而这个时候,安若晨正朝着城门狂奔。

    城门口僻角那停着一辆安若晨事先订好的农家马车,马车上装着一捆捆的草料。安若晨付了钱银,便钻上了车子。将将藏好,忽听得两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车旁经过,竟是安府的总管安平和他的贴身仆从。

    安若晨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总管不是出城办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安平对她爹爹最是忠心耿耿,也正是要将她嫁给邻城那个又滛又贱又毒又恶心的糟老头的帮凶。她爹说要把她卖了,他便帮着卖。

    安若晨计划这次逃跑颇费了些周折,她是下定了决心必要成功。

    运草料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连带着让安若晨的心也跟着车子颠簸。她偷偷从草料堆的缝里看着,看到了一个家仆跑过来,与安平在说些什么。安若晨觉得是在报告她逃跑的事,也许那个披风姑娘已被识破了。但她的马车已经出城门了,他们不会找到她的。

    正这般想着,忽然马车似是撞上块石头,猛地一个剧烈颠簸,安若晨差点被抛了下来。她摇晃着抓住了马车,身前的草料堆却是滚了下车,周围人一阵惊叫。

    安若晨眼前顿然开阔,一抬眼,正对上了安平的眼睛。两个人均是大惊失色,安若晨大叫一声:“老伯,快跑。”同时间安平也在叫:“大小姐在那。”

    赶马车的老伯扬鞭赶马,让车子迅速跑了起来。安若晨瞪着那边朝她跑过来的安平和家仆,心里念叨:“追不上,追不上,一定追不上。”

    马车越跑越远,安平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小。安若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竟见安平跑向了城门边的一辆马车。

    车子拐弯了,安若晨再看不到安平他们的身影。但她的心慌得厉害。他们一定是要追来了,她不能坐心待毙。

    安若晨把车上的草料堆整了整,然后让赶车的老伯在前面拐弯的树林路段停一停,待她下车后,让老伯继续全力赶路。

    赶车的老伯应了,不一会车子停下,安若晨跳了下来,用力挥手让老伯快走。然后她躲在树林里等了会,果然看见安平带着他的随从和一名家仆驾着辆马车追了上来,他们一路追着老伯的马车走了。安若晨舒了口气,转身朝着树林下方跑去。

    她还不能完全放下心,她的脚程不够快,那个赶车的老伯未必口风紧,待安平追上了他也许就会知道她在此处下了车,那他们还会继续追来。她得赶紧跑,从这树林往下,就到山下的另一条路,如果她走运,也许能坐上别的马车,逃离这个虎口。

    安若晨向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在她小时候,她爹娶了二娘、三娘,甚至四娘、五娘,她亲娘以泪流面,已近绝望。她却觉得这只是让人认清她爹没良心没情意,可是日子还该过下去。

    后来她娘死了,家里的弟弟妹妹跟野地长草的,一茬接着一茬的冒出来,她的奶娘天天悲情难过,为她担心。她却觉得家里现在还不少她一碗饭,日子还能过下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后来她长大了,快十八了。她爹想着用她讨个好处,要把她嫁给邻城那个六十八的钱裴作妾,换个生意机会。

    安若晨不知道她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屎。

    且不说那钱裴虽有几个臭钱但名声烂得不如阴沟里的老鼠,就说钱裴那年纪,能当她爹的爹了,她爹还想让人家当女婿。

    定亲的消息传来,奶娘丫环们哭成一片,可安若晨没有哭。她没有时间哭。她知道,是该到她行动的时候了。从小到大,她把握了一切机会了解城里城外的地形,她存下了每一个她能存下的铜板。

    日子是要过下去,可是不一定得在老鼠窝里过。

    安若晨觉得,天无绝人之路。所以虽然她从未离开过家,但她还是很果断的出逃了。

    安若晨一路往下奔。这林子挺大,山却不算太陡。眼前是一片斜坡草地,跑过这草地便能下山了,到了山下,她定能找到个好机会……

    脑子的主意还没想完,安若晨脚下绊到了一块石头。这一绊,让她摔了个狗啃泥,狗啃泥还不算,她竟然一路翻滚往山下摔去。

    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安若晨往下滚着,脑子里有两个念头。一个是石头为什么总跟她不对付?另一个是幸好裹了胸。胸大误事,亏得她早做准备,不然这一路碾下来,这胸的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脑子还没转完,她终于滚停了。

    停下的时候,她的脑袋冲地,“呯”的一声轻响,一阵巨痛袭来,她好象又撞到石头上了。

    安若晨是不说粗话的,所以她一边揉着脑门抬头,一边念叨:“猪狗牛羊鸡鸭鹅。”

    “呃……”原来不是石头,是一只脚。穿着硬邦邦锃亮亮的战靴。

    “呃……”就算是战靴,也不能硬得跟石头一样。

    安若晨顺着战靴往上看,粗壮的大腿,结实的窄腰,铠甲也掩不住的精壮胸膛,再往上,是一张刚毅冷硬如石凿的脸。

    那张脸此刻正俯视着她,没有表情,不惊讶不疑惑不愤怒,好象凭空滚下来一个姑娘趴在他的脚下,对他来说相当于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一下,不是趴着。

    是跪着!

    安若晨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姿势不雅,赶紧爬了起来。

    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也可以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泥,然后低头找到了她的包袱,正要弯腰去捡,眼角余光却发现了什么,她迅速转头一看,目瞪口呆。

    路的那一头,竟然密密麻麻或坐或站着一大群的兵大哥。人数之众多,超出了安若晨一眼能估量出数量的范围。更吓人的是,兵大哥们此时虽然不说话,但都一脸趣味的看着安若晨与那个石头脸汉子。

    安若晨无法安然自若了。

    被一大群汉子看见她滚下山来跪在一个汉子的脚下,这算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龙大的故事,应该没多长,番外而已

    54☆、番外2:将军(2)

    中兰城是座边城,邻近南秦国。

    虽然长年以来南秦国都很安分,但今年却是闹了几桩事。事情不大不小,说不得她有进犯之意,却也不得不防。

    于是龙大领了皇命,带兵镇守萧秦边境,也就是要守着这中兰城。

    军将驻地,在中兰城城南。龙大领着将兵们日夜赶路,近城时让大伙歇了歇脚。龙大自己站在一处山坡下,思索着驻军后的军务安排。

    忽然坡上异动,呼啦啦滚下一人。

    一个姑娘。

    面容皎好,看似二九年华。眼睛有神,澄净伶俐。气息沉沉,不会武艺。

    龙大很快将她很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做出了判断,这个女人该是没什么威胁。所以他没有拔刀,他只是看着她。

    安若晨却是没心思与这群汉子们看来看去了。从最初的震惊与尴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想到她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赶紧接着跑。

    刚要弯腰拿她的包袱,却听得身?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