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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15部分阅读

      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作者:rouwenwu

    了车步行走山路,在朝阳和树荫交相辉映下姹紫嫣红穿插这笑语嫣然,确实一副赏心悦目图画。

    这般美景,是前世里生活所不能够体会到,生活在这里每一天点滴汇聚,渐渐给了咱宝儿一个鲜明与众不同新人生,很多时候她已经忘记去回想过去,真正融入这个时代。

    其实在这里,很多东西,不比那曾经繁华落后,而生活有时候,还比之更鲜亮和热闹。

    比如这种参与性很强花朝节,南宋并没有限制女子出门,尤其是想临安这样大都市,市民生活发达和商业繁茂,使得这种接触很热闹很常见,当然,大户人家女孩子出门还是要有车马相随,而像阮家这样小康普通之家,出来禁忌便少了许多,当然也多了许多自由性。

    天竺寺位于西湖上,英娘一行人女眷每一个人都挎着个香袋,到了寺庙门口,只见那庙里头正在办涅槃盛会,罗列着旗幡,供着鲜花异果,诵经祷文和尚木鱼声声,钟磬阵阵,梵音袅袅,香烛朦胧,满眼都是善男信女,端是热闹。

    由阮姥姥,英娘和二牛婶三个大人带头,三个小姑娘跟后,每人从挂着香囊背袋里头拿出细长香来,三支在手,先在那寺庙门口大铜炉里烧着红烛上点燃。

    手持着香,将香夹在双手食指间,四指并拢,四指和拇指相对成四边形,与额平齐后再高举着将香头朝外,拇指抵额,朝着正前方,左方,右方,后方顺时针旋转各拜三拜,再将香插入铜炉。

    拜完了外头,这就进了寺庙最前方观音殿,硕大观音菩萨宝像离地足有丈高,通体白玉镶铂金,微微垂首慈眉善目俯视着众生。

    阮姥姥领着众人将带来供奉用糕点,果品俱都是用上好包纸通体捆扎,鲜花上得是最新鲜,全数供在香案前供果台上,那上面已经垒着数以百计香糕异果了。

    香案前头有一排数个蒲团,金红锦绣包裹,进来磕头老少排着队正按顺序下跪磕头。

    只听得两旁跪着百十个僧众齐喝声南无阿弥陀佛,一排人起身,正轮上阮家众人上前。

    第三章 花朝节二

    话说这天竺庙会正大殿里头正做法事,慈航普度大殿正头匾额下偌大正大殿人头济济,一批批香客磕头祷告,也有那从家乡三步一磕一路拜过来虔诚信徒更是头上青乌一片,无比赤城在一路念念有词。

    轮着阮家上前叩拜,宝儿几个女孩也不敢托大嬉笑,学着大人双手合十,平托在面门前,左脚前迈,跪于蒲团,后脚微曲,双手抵蒲团,右膝盖跟着跪下,再将左手往前一寸,右手紧跟,随之左膝匍匐前进半寸,右膝跟上直到双手双膝跪在蒲团正中后,左手外翻,紧跟着右手再翻,掌心向上,恭恭敬敬将额头磕在双手之上。

    立起上身,再合十祷告,再翻掌磕头,循次三回,方一轮回。

    这般再起身后重又如此三次,算是拜完起身,让于下一批。

    这一通下来,虽然不累,倒也次序严谨,法度规矩,偌大厅堂只有宣读颂号之声,不问杂乱之语,悉悉索索拜完了又陆续出了殿门。

    这么按着顺序又进了偏门偏殿,一一拜过后,算是结束一日拜访,和着大人又来到寺庙中放生池旁,这放生池濒临湖畔,姥姥几个大人各买了三尾小鱼,三个女孩子三只小龟,在那放生池里头放了生,池头有一暗水道直通那西湖,鱼龟之类自会去江河,算是一种好生行为。

    放了生,大人们去后院看留宿之地,告诫几个女孩子在庙中自由行走,看看香市,一会在正殿门口集合,莫要走散了。

    女孩子们应了,看大人走了,立刻喜笑颜开,刚才毕竟是严谨之事又有大人在侧,不敢放肆,这下子犹如雀鸟出笼,又显出皮像来。

    尤其是那思妍,憋了这一会,真是有些憋气,长呼口气,拉着俩个小伙伴径直往那天竺香市跑去。

    天竺香市又叫西湖香市,乃是一年中最热闹一个市集,从花朝节开始直到端午结束历时三月,这时节也是西湖景致最美时刻,所以临安城虽然还有那夏秋冬三市,唯独敌不过这春市一市。

    明日才是最热闹,但是此时也已经是人头攒动,各色花果,名贤书画,珍玩道场林立,山门内外,有屋则摊,无屋则厂,厂外有棚,棚外又有摊,寸寸之地都是货物,琳琅满目汇集天下各种玩意。

    女孩子正爱那闹娥花冠之类,还有那些个钗环首饰,宝儿自然还喜欢到那些经典吃食摊头上瞅一瞅,看有些啥新鲜玩意。

    三个人比比这个,拿拿那个,也不急着买光是看着,摊贩老板们也不恼,近日乃是观音庙会,菩萨面前不发火,即便是小偷小摸盗贼混混,这地方也老实了许多。

    真看着热闹呢,身后有人轻喊了一声:“宝儿?”

    应声回头看过去,却是那久不见了楚家大少爷楚原白。

    要说起来,今年这位楚家嫡长孙也有二十了,一贯都是楚家骄傲,算起来,楚家有作为第三代并不多,其中最耀眼当属这位弱冠之龄少年郎。

    十二岁进太学,冠礼那年不就则赶上了楚家当家,也就是楚原白爹去世了,这便是件大事,怕也是为了这事楚原白丁忧三年,所以虽然楚原白声名在外,多少人眼热看着想招为女婿,无奈时机不成,后来丁忧一出十八岁应进士科考试以学进士及第,殿试一甲第二名,一个十八岁登科探花郎自然是楚家光耀门楣大名流,宋朝一贯敬重文士,像楚原白这样少年名流,更是天之骄子。

    奇怪是楚家至今没有为这个算得上大龄青年定下亲,登科时朝廷授了明州通判,便离了家,宝儿也不知道为何他没有被定下亲,怕是时机不对,而且听哥哥说起来,楚原白在楚家颇有主见,这婚事也不是谁做得了主得过得了他自己这一关。

    大概是没有入得了法眼女子吧,要说起来这般出色人物在临安城里头真正是出类拔萃,阮天昊这样高傲人都一贯对他赞不绝口,所以想来也是眼界很高。

    十五冠礼后,楚原白和阮宝儿便很少有交集,毕竟楚家理法还是很重,男女大防在外头市民间还可以这高门大户就比较严格了。

    后来他去了扬州,更是不得见面了,只是这楚原白倒惦记着阮宝儿,时常托他弟兄阮天昊转手送来一些扬州特产吃食和新鲜玩具,有时带了封信来,无非是沿途风光平日趣事,这个楚原白倒也不同于一般读书人那样迂腐,言辞简单风趣,宝儿读着没有不懂,有时候她也会托自个哥捎带个口信去,至于自己写信那就算了,狗爬字还是莫要让人家见笑好。

    说来说去,这已经有几个年头没见到过面了,今日居然会见面,倒真是令阮宝儿很意外。

    算起来这外放任职年限也是该到了,楚原白是任期结束回京述职,这一回大概是无论如何老祖宗不会舍得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再去外放,他家宗族里头已经被老祖宗央求着要给孙子安一个京里头差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帽子灌下来,族老们也不好说什么,所以这几日楚家这些日子总是宴请朝里头一些以前同僚,而楚原白这回倒是没再执拗着要外放历练,他第一任期工作表现考功课官员评表已上,三最四善皆为上上,官家甚为喜悦,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这几日他赋闲在家,今日是陪着家中高堂裴氏以及一众女眷来观音庙会上香。

    众人还都在上香,楚原白拜过大殿后便退出来附近转悠,正想着是不是要买些新鲜玩意去给阮家那个小东西,一抬眼看到几个光鲜靓丽女孩子在哪里咋咋呼呼唧唧喳喳。

    那一身粉嫩嫩装扮,不正是好多日子不见阮家小祖宗阮宝儿么?

    阮宝儿不知道楚原白在一旁可是看了好一会了,这天竺香市办在西湖之上,四周青山环绕,仲春二月,桃李芬芳,黄鹂在空山寺庙里名叫,燕子低飞在檐下筑巢,空濛濛带着一种雨露空气中显露一抹弯虹,昨夜有雨,洗涤了四周碧绿青翠柳枝,或洁白或金黄柳絮如同恼人精灵在空中时不时飘过,细细微微在朝阳下闪动羽毛,飘落在女孩子呵气如兰如花美颜上。

    白里透红脸蛋在阳光下如同桃花,粉红嫣然,巧笑倩兮样子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一笑弯起了细细眉眼,露出可爱笑靥,长长睫毛一上一下像蝶翼,鼻子小小在阳光下划过一个圆润弧线,如同诗人笔下描临: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眉目盼兮。

    这孩子还小呢,长大后也许就像词中说眉黛敛秋波,尽湖南,山明水秀,算着也有十来岁了,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否有那鸳鸯翡翠,思量珍偶心思。

    瞧她笑得眉眼儿弯弯全无心思样子,怕是正是不知愁滋味才是,他暗地里摇摇头,自嘲一笑,出声喊了下。

    宝儿这才注意到楚原白,脸蛋上显出一抹诧异来,在原地愣了会,再一次露出那抹看着眼热笑,颠颠走过来,又似乎想起什么,慢了下来顿住了,脸上泛起个红晕,腼腆了下换成个小碎步,款款挪过来。

    这小样还是和以前没变,不知道为何这丫头每次看到他总是一脸既兴奋又隐忍表情,如此丰富在婴儿时便是如此,看着让人忍俊不禁,不由他就弯起唇角笑了,等宝儿走近,早已经是粉颊飞红,和那额头正中花钿有得一拼。

    红着脸,倒也还是能够大方问:“楚哥哥?你啥时候回来呀?好久不见呢!”

    楚原白摸摸鼻子,有时候他真好奇,这丫头到底是害羞呢还是兴奋,脸红红,可是那眼睛水汪汪直直瞅着你,却也不避不让坦坦诚诚看着你,倒让被看人有些个汗颜。

    “是啊,刚去吏部交接,近日有些闲,正想着去看看维隅兄,他近来可好?英姨和姥姥可好?”维隅是阮天昊同学冠礼后字,是书院大儒方正苍老先生所取,乃是用诗经维隅四方之意思,图他日后报效朝廷威震四方,阮天昊学识成就可不比他楚原白差,临安城里头京城四杰之一就是他了。

    “甚好甚好,家母和姥姥都好,你,令堂令尊和老夫人可都好么?”宝儿憋着小嘴拽着文道,倒令楚原白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乐,伸手要去摸她头,又意识到有些不妥缩了回来,口中道:“多日不见,你倒也会文绉绉这一套了?我可听维隅兄说你学堂里头逃课比上课还多呢。”

    宝儿一咧嘴,笑了,又嘟了下嘴巴:“切,哥哥他就会笑话人家,楚哥哥别听他胡言乱语,夫子说我学识好着呢!”

    “哦,是么?”楚原白瞥了眼跟着过来李桂娘和沈思妍,后者朝他行了个半膝礼,他冲着她俩问道:“可是如此么?”

    李桂娘略低了头不好意思开口,倒是沈思妍大咧咧道:“宝儿是学识不错呢,咱有个花社,每月以一种花为花主,只有宝儿是每月必不可少人物,楚家哥哥你若是得空真该来看看,咱一群姐妹里头可都对宝儿那一手好灶房手艺甘拜下风呢!”

    楚原白呵呵一笑:“难不成这花社是以吃为主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宝儿除了吃,对作诗弹琴一概不通,不过对放纸鸢抓瓜子儿俱是高手。你不信有空来看看便是。”

    “原来如此,倒是得空看看去!”楚原白闻言似笑非笑着道,令宝儿大为尴尬,似乎每次被楚原白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有点不务正业味道。

    她刚要开口辩驳,不远处有人道:“楚大哥?”

    这声音温婉中带着乍喜,还有一丝突兀,众人闻言看过去,却是那尹馨瑜和她母亲钱氏。

    第四章 花朝节三

    要说起来,这钱氏和尹馨瑜与阮家近些年其实不算走很近,因为史天庆和他老婆元氏常会来家里头串个门,有一次头对头脚后跟撞了一次面,彼此虽然没说啥话,到底后来就走少了一些。

    尹馨瑜年岁本和阮天昊一般大今年也有十七,是个正经大女孩子了,照理也该说个婆家,只是不晓得她和她娘咋想,现在都还是待字闺中。

    本来她是在城南一家女子书院里头读书学绣线,不知道后来使了什么法子,有一天,阮宝儿居然在楚家学堂里头看到了她,她又和她成了同门。

    这大宋朝女子读书一般七岁或九岁开学,和男子不同学开了蒙学后重点就以绣花纺织,厨灶之术,大户人家以琴棋书画为主教导一些日后生活有用技术本领,以尹馨瑜年岁自然不需蒙学直接学了琴棋书画来。

    三年前入了学堂,倒是很有些用心,学院里头夫子交口称赞她蕙质兰心,锦心绣口,和宝儿喜欢吃食玩乐不同,这位商贾之女倒是对深宅大户玩意很有成就。

    今日她一身粉紫色窄袖交衽短襦,杭缎通花扎金莲纹披肩式子,露了一截大红羊皮金线纹边绸绫抹胸边,下身鹅黄纹彩长裤外头罩着金线花绣透碧罗裙,兰花髻外带着一顶貂鼠卧兔儿,顺着两鬓垂下金丝搓雪柳,用玉梅簪固定着,金丝雪柳在乌黑披肩长发里头随着人动摇间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缕缕金光,分外炫目,衬得她那张年华正茂脸红润白皙,分外妖娆。

    正是花好月圆年岁,在一干学堂女流里头,平时她这摸样倒是比楚家几个女公子还抢眼几分。

    她微微露着一丝腼腆,搀着娘钱氏走过来,屈膝行了个礼,再道:“楚少爷好!”身边钱氏也是认识楚原白,赶紧也打了招呼。

    楚原白神色淡淡,拱手回了礼,“夫人好,尹姑娘好!”

    钱氏脸上有一抹欣喜,道:“楚少爷多久不见,神采越发出色,听说您做官可是很有功绩,拙妇这个女儿常从她学堂里头听人提起少爷您呢,今朝正是凑巧了居然能在这里碰到楚少爷,不是听说您去了扬州任职,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在下陪家母姐妹来进香!”楚原白客客气气回答,和他这个人一样,很多时候表现恭谨,平淡,贵气又不张扬,像他这样家世和身家,很少有人能表现如此平易,这也是钱氏敢于和他这么搭话原因。

    钱氏也是在商贾大家里头混过,待人处事自有一套泼辣而圆滑方式,接着话头道:“哎哟,这可真是巧了,原来楚夫人也来啦,那感情好,听我当家说起来楚夫人在堂子里头订了几匹春布要给家里头女眷裁剪春衣,赶着上年蚕丝不足货源不够,没有能够供足了,咱当家这已经去下头催货了,不几日就会上来,我这还要给几位夫人小姐道个歉呢!”

    楚原白笑了笑,道:“家母一会便来,劳夫人等一等便是!”

    钱氏喜出望外连连点了点头,想了下又道:“我这女儿少爷可认识?她也在读你们楚家学堂,早该来感谢一番了,楚家门风醇正,我听我这女儿说了很多回,学到不少学识呢!”

    “这也是夫子功劳,在下替夫子们谢夫人青眼!”楚原白拱了拱手,钱氏侧头这才和站在一旁没做声三个女孩子热情万分一招手,又来拉住了宝儿手上下打量了下:“哟,宝儿呀,多少日子不见,可是出落分外水灵啦,这模样,这身子,还是那么福气,你娘有你这么个女儿日后可要享清福咯,我听馨瑜说你在学堂里头可是风头人物呢!”

    宝儿咧嘴笑笑,应着:“承婶子吉言,我就是个成日闯祸名头,不及馨瑜姐姐那才是真才实学,夫子常常赞叹她那高门大户里头更像千金小姐说我就是个猴呢!”

    闻言几方人都笑了下,楚原白这时候倒主动接口道:“这是实话,我也听说了你这琴棋书画没一样精通不过倒是和英姨一般烧了一手好菜,回头有空我倒想尝尝呢!”

    宝儿咧嘴笑,正要说话,被钱氏拧住脸蛋扭了下,先开口道:“这也是本事,我也是好久没来看英妹子了,回头婶子也来尝尝咱宝儿手艺,这日后嫁了人可就吃不到了不是?”

    宝儿嗤嗤吸了口气,脸上痛她龇牙,尹馨瑜倒伸手把她拉过来挽着她朝自个娘道:“娘,你担待些,怎么在楚少爷面前说这些可羞死人了,您这手劲还是几年如一日重,看把妹妹脸拧,回头英姨可不要找你评理了!”

    钱氏打了哈哈,笑道:“哎哟,我笨手笨脚,宝儿可拧痛了?回头婶子送你一匹上好湖缎赔罪啊,可别在你娘哪里嚼,我可不敢招架你娘那眼力劲!”

    宝儿捂捂脸,笑了笑:“不怪婶子,也没疼多少,一会就过了!”

    钱氏笑道:“宝儿脾性倒是随了你娘,好性子!”正说着呢,楚家几个女眷出来了,钱氏眼尖,赶紧迎上去打招呼,裴氏一贯平淡笑应了下,他们这里正说话,和她一起来楚静看到站在那里阮宝儿,离开人群走过来笑道:“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这么些时候不来府里头了?可是怕夫子们在老祖宗前又告你状了?”

    宝儿几个见着要行礼,早被楚静嗔笑着拉过来搂在怀里头打量,一边笑道:“过了年就不见你来,我倒是想这妮子莫不是又闯祸了逃课呢,怎么窝在家里头比学堂好吧,瞧小脸蛋又圆润了呢!”

    说着要来拧宝儿脸,宝儿嗷一声嚎护着脸蛋不给拧,再拧不青才怪呢,反手赶紧搂住了楚静腰身撒娇道:“楚姨,好久不见宝儿可想你咯,楚姨也圆润不少呢,近来心情可好?”

    这些年宝儿有空去楚家串门,常去那楚氏屋里头坐坐,凭着一股子韧劲拉着楚氏硬要她出门多走动走动,拧不过这丫头做娇,楚静比平时倒是多出了门几次,人就是该多走动走动,这么一动,人精神不少,本来苍白脸色比平时红润精神了很多。

    宝儿喜欢捣鼓吃,有空没空弄些个枸杞淮山药薏仁粥啥给楚静调理肠胃,胃口不开是楚静一贯毛病,这里头也有心病原因,不过近些年宝儿常来闹腾,有了笑有了热闹,这精神就好了许多,又被宝儿这么一调理人倒是真有气色了不少也开朗许多。

    搞得楚家老太太都妒忌上了,说白疼了宝儿一场,还是和楚静有缘分,楚静有时候就笑着回了老太太,说这丫头还不是惦记着她屋里头那些好吃好玩零嘴和玩具,说起来楚静对阮宝儿和她那个哥哥阮天昊确实挺大方,每一年总是惦记着送了不少书啊,端砚啊,金银锞子啊,绣屏玩意,还有蓝家在老家一些古董玩意和特产,宝儿会这么殷勤,却也是报答这位寡守在娘家女人那么一点点心意。

    今日出门,楚氏一身宝蓝色对襟阔领潞绸旋袄,双边领抹纹着黑白相间黼黻纹,露出里头一点赭石色镶皂抹胸,披着绛红色披帛,带着高花冠,一对紫英镶金坠子,腰间玉绶环压着湖绿色白纱挑线镶边裙,看起来人精神甚好,再不复原来苍白神色,贵妇气势很足。

    闻宝儿撒娇之言,她嗔笑了下,揽着丫头朝她额头一戳:“你个小没良心囡,多少日子没来看楚姨了你说呢?这一见面就消遣你楚姨,小油嘴儿!”

    宝儿嘿嘿傻笑,道:“楚姨,今朝我和娘还有祖母都在这庙里头住一宿,您呢?”

    “哟,这可巧了,今晚上我们也要住在这山门外别庄,赶着明日头炷香呢,你娘她们也是为了这个吧,那正好,晚上住楚姨那里去可好?”

    宝儿歪头想想,道:“一会我去和娘说一声,楚姨你那儿可有多房间么?我这还有伴呢!”她指指思妍和桂娘,楚静看看她们又朝自己侄子看去,这一路安排都是这个大侄子安置,所以她意思很明显。

    楚原白自然点头道:“姑母放心,这小侄自会安排,宝儿,你和思妍桂娘都一起住别庄,姑母和我母亲也好有个伴!”

    阮宝儿看看自己俩个好友,思妍耸肩表示了无所谓,而桂娘一贯人多地方不太说话,算是默认,眼角余光转过,撇到尹馨瑜,她似乎看到她看过来,朝着她笑了笑。

    她靠着她很近,随手拉过她手臂,温和委婉朝楚静行了个礼,似笑非笑挽起宝儿胳膊道:“宝儿好福气,走哪都是那么有缘。”

    阮宝儿对这个突然而来亲热有些不适应,又不好意思挣脱,一时发了愣,倒是楚静有些奇怪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家,怎么以前没看到过?”

    她认识思妍和桂娘,是和宝儿常在一起,这个大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看起来又和宝儿很亲热,不由问道。

    尹馨瑜笑笑,“楚大小姐好,早听紫儿说起过您,只是一直无缘拜会,今日得见,夫人果然如紫儿所说那般风采雍容,我是紫儿同学,叫尹馨瑜,尹家彩帛铺老板乃是家父!”

    楚静哦了一声,她倒是知道尹家,楚家每年四季衣服用生丝绢帛材料大半是这一家供应,只是她并不太管事,自然不是很熟悉。

    尹馨瑜所说紫儿是裴氏哥哥裴远晋女儿,叫裴紫菲,裴家几个儿女都有在楚家学堂里头读书,因为这里有最好女子学堂,远近闻名,不止是楚家几个亲眷,连一些在朝官宦子女也都来这里读书,说起来,这个学堂算得上是贵族学校了。

    从楚家学堂女子班里头嫁出去女公子有不少朝廷贵妇名门闺秀,这也给这个学堂平添了不少名声。

    这正说着,钱氏和裴氏似乎说完了话正朝这边走过来,钱氏走近女儿朝着她一笑道:“咱母女也算是遇着贵人了,刚刚寺庙里头姑子还说那留宿屋子不知为何居然漏了咱们这一家,娘正愁着这要紧关头找不到留宿地方呢,这倒好,瞌睡有人送了枕头,裴夫人邀请咱去他们山门外头别庄住一宿呢,还不快和我一起谢过裴夫人如此慷慨大方收留你我母女!”

    第五章 家常饭局

    临安城大户人家里头像楚家这样,不仅有在市区中心深宅大院子,就是在任何需要地方也都会有一二处闲置房产。

    宝儿等英娘阮姥姥出来汇合告知了这件事情,俩个大人也不反对,宝儿在楚家留宿也不是一回俩回了,只是又叮嘱了几遍谨慎做事,莫要淘气便放了行,又去和俩位夫人请了安,少不得对方要招呼一声让一块住去,英娘和姥姥却婉言谢绝了,说是要在夜里头一块诵经,裴氏便也不勉强。

    大家伙又在寺庙里头逗留了一会儿,便领着几个女孩子便跟着楚家一块来到寺庙外头几步路远这处小宅子。

    这房子是门面四间屋子,到底有五层,外头临着西湖,西有栖霞岭和葛岭,北临着昭庆寺,此时山岭间桃花如血,柳丝如烟,林峦峰秀,岩石笋峙,白天看风光秀美,夹持着西湖波光潋滟,亭台轩榭,湖山辉映包围在四周,晚上看,花木森森,楼阁轩台皆在蔚然云雾中,映着湖月皎洁,煞是洞天雅致地方。

    进了里头,坐北朝南一间门楼,粉青照壁进去,仪门里头大院子盆栽松柏榴树,几株盆景立在四周,假山月洞门过去,有三间倒坐客位,正中间是一个大门厅,里头正面供着观音菩萨并善财童子童女正身像,四边有几幅山水画,锦屏风下一方供桌供着时鲜异果,下一溜排各五个高背椅子搭着秋香色椅搭子,下设了小搁脚台,俩边是各有一个暗房供稍许休憩,再里头两进才是卧房和下人房。

    裴氏让这宅子管事在这个宽敞大厅摆开了一桌便席,本来花朝节来向观音菩萨焚香祷告,楚家老祖宗也要来,还有那王氏,只是老太太有喘病,孟春时节外头最易犯,不便出门,王氏这几日喊着头痛也不便,裴氏女儿已经出嫁,能够一块来竟然也就裴氏和楚家大小姐妯娌二人。

    本来人丁不多,却突然又加了几个女眷,管事手忙脚乱了一番,赶着先给各位夫人小姐用彩漆方盘拿了八盏香雪茶来,用滇青盘盏儿,银杏叶茶匙,里头是用上一年花头雪泡了梅子桂枣卤瓜子仁,又去后头忙乱一通,拖到酉时才上了热菜。

    楚原白本来作为男客不便入席,不过裴氏好久不见儿子不舍得他离开,又都是些熟客,裴氏这个最大主人发话让原白留下,自然也没人置啄。

    席间雕花蜜饯四样,梅球儿,雕花金桔,雕花青梅荷叶,雕花红团花,四样蜜甜酱瓜,韭花茄儿,辣瓜儿,倭菜,皮酱,脂麻辣菜,姜油多,醋白菜,配着软香稻梗米饭,桃花酢,荔枝蒸饼,酥胡桃,水晶豆腐脑,几样时蔬玩意,几口清茶,因为是来烧香拜佛,自然宴席上不便上荤。

    撤了席,管家给各位一人一盏蜜饯核桃枣仁茶,荔枝蓼花,玲珑桃条,并酸咸蜜饯,金桔橄榄,松番葡萄,厅堂里头三三两两坐着闲话。

    这边尹馨瑜陪着母亲和裴氏说话,自然而然谈到家里头生意相关绸缎,钱氏看裴氏身上那件紫红色大通花阔袖旋袄,对襟抹领纹缠枝卍字纹,下身一幅百褶湖蓝湘绣裙,外罩着青纱笼裙,腰里头系着两块玉珏绶环压步,高额花冠,端是一派高雅。

    钱氏先是交口赞叹一番裴氏衣着,又委婉着语调道:“夫人近来不太走动外头不知道吧,近来咱临安城里头流行熟罗,杭绸都染那天水庄出品桃色水红俩色尺头,织金纹路,宫里头内府前些日子还在我当家统共几家大绸缎庄里头定了三十匹天水庄染缸出来生丝和缎子,说是今春宫里头帝姬娘娘们都喜欢这种色彩。”

    裴氏看管家朝她儿子恭恭敬敬应了话,打了千下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应了声:“尹夫人倒是在行人!不过我这年岁大了那些时鲜玩意怕是太轻佻用不上!”

    钱氏一笑赶紧道:“哪里哪里,太太春秋正旺,看着也就四十不到,哪里有显老?我知道您这样奶奶一贯都是保养得宜,哪像我们这些粗人,倒是真显得老了呢!”

    裴氏没再说话,只是偶尔看着儿子,楚原白此时却正在和宝儿几个说话,老远看去一个少年俊朗,一个天真无邪,两个少年人正围着和楚静说话呢,她那个妯娌近日精神好了很多,这张平日难得开怀脸不知听到了什么,掩口笑了下。她也就比她小了四五岁,以前看起来苍白细腻颓废,今日看起来竟然有些耀眼。

    钱氏看裴氏似乎兴致缺缺不甚有劲,念头一转又注意到放在面前茶盏和几样果子,捻起一个酸咸蜜枣来送入口嚼了嚼,叹道:“夫人这蜜枣可是中瓦子前戈家蜜枣儿?端是好味道,还有这核桃枣仁茶,松番葡萄,俱都是京里头最近时鲜玩意,说是养颜很宫里头也喜欢,现在可金贵着呢,夫人盛情,我可真是受之有愧。”

    裴氏应道:“尹夫人说错了,这一切都是小犬自己刚吩咐!”

    钱氏正要这话头接过来就道:“大少爷风采斐然,听说在外头做官也做得很有政绩,夫人好福气。”

    任谁被赞扬自己孩子总是比较开怀,平时不怎么应酬裴氏也多少展了笑颜来,态度用心了些道:“尹夫人客气了,也就是个小小通判而已,还须多多历练,说着又拿眼看过去。

    这时候,楚原白还在和宝儿一起和楚静说笑,就听到楚原白对宝儿道:“宝儿你尝尝这果子,都是你爱吃不?”

    阮宝儿看一桌子上来糕点和水果,觉得楚家到底是大户人家,连个简单饭食也有那么些特贵果子糕点啥,不过倒是给楚原白说对了,还真是都是她最喜欢,不由笑咪咪道:“楚哥哥记性真好,这些个确实都是宝儿喜欢,就是贵了些哦,这个荔枝蓼花,还有葡萄,要一贯一串,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确实好吃!思妍,桂娘你们尝尝,可不能错过呀,回头自个买还得掏不少银子。”

    她说着吐吐舌,张口吃了,那么不掩饰表情令楚静和楚原白均是一笑,楚氏揽着宝儿戳着她脑门道:“鬼丫头这般小便宜也要讨,还真不落你这鬼灵精名声,一会让原白给你装个食盒带些去吧,瞧你个馋猫劲!”

    阮宝儿嘿嘿一笑,一径钻进楚氏抱着腰甜甜喊楚姨真好,喊得楚氏心里头热乎乎得意很,把个小丫头搂着不放,楚原白在一边拱手道:“姑母无需挂心,侄儿早就安排那管事刘飞将咱带来一干果品装了一盒子了,回头给宝儿带回去,这也是这丫头每次来规矩了!”

    “嗯,也是,这小馋嘴儿不带些个回去可不得惦记多少日子,回头又不知要编排啥话给老夫人听呢!”

    宝儿嗔道:“楚姨哪有事情,可别乱在楚哥哥面前说我!”

    “哟,小东西你还怕不好意思呀,楚姨以为你这鬼丫头在吃玩上,可没啥不敢不是么?不过那脑袋瓜子里头新奇玩意确实不少,原白你不知道,上回这丫头做了个小玫瑰麦芽花生仁蜜糖来,可把老太太牙磕了还不生气讨着要吃呢!”

    楚原白一脸惊奇:“哦,有这事?真假?”

    这一提起不要紧,一边无所事事不方便插嘴沈思妍也来劲了,道:“可不是楚大哥,那可是在学堂里头被传了好久,宝儿新近研制了个麦芽糖,吃着香,看着好看,大家伙都爱吃,不过就是这糖硌牙,上回宝儿做了几两给楚老夫人尝尝,后来我听学堂里头薰妹子说把老太太后根牙磕了一缺口,不过老太太说那是坏牙蹦了就蹦了,让宝儿再做些个来,这事还是老夫人房里头大丫头劝了几回才让老祖宗答应一回只吃一两块。”

    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楚家老太太是家里头顶梁柱,这少了颗牙也是个事,就被人传出来说道了许久弄得人尽皆知。

    楚原白听着好奇,道:“竟然有这事,下回有空宝儿要不也给做些个给我尝尝?楚哥哥见识见识这咯了牙糖究竟如何好吃?”

    阮宝儿被人提起这事,不由面皮发红,挠着头嘿嘿笑,私底下踢踢思妍怪她多嘴,思妍给了个鬼脸不以为意,她正无聊呢,最不喜欢和大户人家交情,规矩多,不过知道也不好拒绝,只是闷久了好不容易有个话题不说说闷得慌。

    他们这里说笑声音大了些,裴氏这边倒有些冷场,都被吸引过去,钱氏冷不丁轻声嘟囔道:“这个宝儿还是如此淘气,女孩子家家倒是一径喜欢吃食!”

    尹馨瑜扯扯母亲袖子,面带微笑道:“娘可别说这话,宝儿在学堂也是有些能耐,学堂里头和她要好小姐们不少呢,都说宝儿日后是奶奶像,福气人,能吃会吃岂不是有福?”

    她说话轻,那边一桌子人没听到,但是裴氏却听在心里头了,回头看看她,也没啥表情只是问道:“尹小姐在学堂常有这说法么?”

    尹馨瑜似一惊,赶紧垂了头一副受惊样子道:“小女子惶恐乱言,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裴氏没再说什么,望望那一头,最终朝小姑子开口道:“静姑娘,咱辈分高别在这和小辈闹腾了,明早还要早起烧香呢,咱早些歇着吧!”

    楚静闻言也意识到时候不早已经是晚戊时,报时头陀在外头敲了一更梆子,上年岁确实有些累了,应着起了身。

    裴氏又对自己儿子道:“你们年轻人一块闹腾吧,可别太晚了,明早几个姑娘还要去上早香呢!”

    楚原白起身作揖应了声,送自己母亲和姑母出大厅回寝房,出了门口,裴氏回头看看几个不远处几个年轻人,对自己儿子道:“今晚有夜市还是挺热闹,刘飞说你已经找人说是一会陪几个小姐要去出去走走看看?”

    楚原白低头应了声,裴氏道:“夜色不错散散心也是好,不过记得莫要失了咱楚家礼数。”

    楚原白唯唯应了,这话让在一旁楚静似有所动,瞅瞅自己大嫂,后者依然和平时一般没啥表情,想了下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裴氏挽着小姑子手道:“难得咱妯娌单独出来,一会去我屋里坐坐再走吧!”说着挽着她便行离去。

    楚原白安静地目送母亲离去,定了会,这才转身回了大厅。

    第六章 逛夜市

    香市里夜市可是不容错过,尤其是那昭庆寺,一贯是香市里头最大最热闹,据说山门内外,交易历朝古董,外邦奇珍,应有尽有,这些才不过十几岁年轻人平日里都是被管得比较严,有了节日才得以出门,自然不肯早早就睡,楚原白提议说陪几个小姐们去逛逛夜市,得到了一致同意。

    楚原白是五个年轻人里头最年长,唯一男子,自然担负起保驾护航任务,带了几个家丁,一路护送着往昭庆寺而去。

    夜色下西湖外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这花朝节里头,山门寺庙均有举办那老君诞会和佛陀涅槃盛会,点着万盏华灯,供圣修斋,放眼望去,如同锦绣雪龙,卧在深碧之上,与天上星辰呼应着,好一番琉璃世界。

    这般热闹真是令人神往,前头夜市人头攒动,宝儿和思妍最好动,早按耐不住亟亟往前走,桂娘还算稳重,不过和俩个淘气丫头在一起也不是很腼腆了,被宝儿和思妍一左一右拉着脚步快了不少。

    只有后头俩个大点,尹馨瑜和楚原白并排若即若离走着,斯斯文文些,楚原白边随意应对着和尹馨瑜交谈,一边又留意着几个丫头身影,不太放心叮嘱家丁跟紧了莫要跟丢了。

    尹馨瑜看他一脸着急样子,掩口笑道:“楚公子对宝儿可真是上心,这丫头有楚公子惦记着也是她福气。”

    楚原白闻言看看她,“见笑了,只是宝儿是在下好友之妹,自然要比他人亲厚些!”

    尹馨瑜看看远方宝儿低着头和思妍桂娘说着话,满脸肆意笑着,她也笑了笑:“楚公子和宝儿兄长情谊确实羡煞旁人,紫儿和几位姐妹也对阮公子颇有耳闻,对了还有花公子,近来都已经是远近闻名人物了,馨瑜和英姨他们有些渊源,还常被几个姐妹缠住了问这问那,央着我给几位公子送些小信物,馨瑜不太敢,只好托着宝儿送,楚公子莫见笑,宝儿也不知为何,回头再无音讯,结果倒是害我给几个姐妹好一顿问候,说平白没了下文是怎么回事呢?我又不好直说,两下不好做,想来也是阮公子和花公子有人缘才会如此吧。”

    楚原白听闻了也笑了下,道:“我这几位兄弟确实有些人缘,常会闹些事来,在书院便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么?回头我和他们说一说,收敛些吧,其实我那几个兄弟平时也是不太喜欢和不熟之人打交道,毕竟彼此大了男女大防也是要,宝儿若是没有信也是为了大家好吧,尹小姐日后也不必强作这些事情,他两个脾气并不好,若是说出这事未尝能给个好脸色,平白驳了面子,大家不好。”

    尹馨瑜一噎,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了下轻声道:“楚少爷和几位学堂里姑娘更熟悉才是,馨瑜是外人不便如此拂面子,由楚少爷在家里头提一提不更好?”

    “在下是男客不便多说,平时在家,家父管得紧,并不常与几位妹妹见面,倒是尹小姐见着机会多,这话还是托小姐转告几位姐妹吧。”

    尹馨瑜默然,走在前头沈思妍偷偷看了眼后头隔了几步远尹馨瑜和楚原白,顶顶阮宝儿腰侧,悄悄道:“宝儿,这个尹馨瑜什么挺讨厌,老是缠着楚少爷打什么鬼主意呢,你可得小心点!”

    阮宝儿顺着她眼神瞄了眼,咧咧嘴角:“说什么呢,小心啥呀,有什么好小心,搞得跟你爹查犯人似!”

    她那个大大咧咧神态让沈思妍看不下去了,啧啧一声道:“你傻呀宝儿,说你聪明都聪明到哪里去了,她那心思学堂里谁不知道?不就是想八上你楚哥哥么?切,多少年了还是没变,我都看出来你会不知道?她那个娘和她一样,都是鬼精鬼精人,你小心被抢了你楚哥哥去!”

    宝儿幸好嘴里头没喝水,不然差点要噗,咯咯笑道:“啥叫我楚哥哥,他那么大个人能被抢么?这事,阿拉做不得数好伐,操心这个干嘛!”

    阮宝儿没心没肺笑着,沈思妍却看不下去,没好气拧她胳膊:“你个大傻瓜这咋就那么笨呢?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在学堂她和她那帮子小姐派,成日找咱麻烦,当自己是哪门哪户大小姐那,切,不就是个行商破落户嘛,成天打扮像个大家闺秀样子装腔作势,最讨厌了。”

    尹馨瑜在学堂里和楚家以及附近几个大户人家小姐打成一片,做派越来越有股子大小姐味道,这让沈思妍爹很羡慕觉得自家这个女儿真是越大越没规矩,到了学堂也没能学会个绣绣花种种草温婉做派,常常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带好孩子,深感对不起她娘同时常把尹馨瑜挂在嘴边数落他囡不是,然后又赶着想让媒婆做个媒早日寻个夫家能震慑下没天没地谁也不怕丫头,这令沈思妍很反感,更加讨厌尹馨瑜。

    “哎哟,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