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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14部分阅读

      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作者:rouwenwu

    苦,你多吃点粥,甜甜口里头就不苦了!”

    阮天昊满嘴甜腻腻得直皱眉,最终忍不住推开试图再喂他一口宝儿,嫌弃得道:“得得得,够了够了,我宁可吃药也不吃这粥了,甜死人了!”

    “那再喝点鸡汤吧?”

    “不喝了,腻味死了,你给我去和厨房说一声我要吃那油炸桧。”

    “哥,先吃个鸡蛋吧!”

    阮天昊皱眉:“不吃,最讨厌鸡蛋你不知道么?”

    阮宝儿咯咯笑道:“我知道哥喜欢吃油炸桧,可是灶房嬷嬷刚才说油腻物事对伤不好,所以让咱忍一忍,好歹连酱瓜都不让我吃呢,说是得等疤痕退了再吃,宝儿都可以不吃哦,宝儿很厉害吧,对不,哥哥?”

    阮天昊无语,想了想,眼瞅着宝儿似乎很开心笑着,也不知道是能够做到而骄傲呢,还是有些幸灾乐祸,反正他怀疑也没法子,谁让他现在虚呢,听着道理是很充足。

    最终他还是只能忍了,看着宝儿认认真真磕碎了鸡蛋,掰开来,递给他,闭着眼吞了。

    此时此刻,阮天昊觉得自己找宝儿服侍是一种完全错误,瞧着宝儿像头小狐狸一般吃吃笑,圆乎乎脸蛋一笑那就更加鼓开来,仿佛发面一般胀气开去,就像那做包子前一晚娘醒好面团,第二天呼啦一下子从一个小团变成一大脸盆面团。

    牙根痒痒,怎么当时就扑上去挨了那一下子呢?

    可是再怎么想,也是无法想明白,也许只是因为她和他毕竟一块生活了几年了,想一个那么小孩子如果被那拳头砸到会如何?宝儿是英娘交给自己,怎么说也是他责任,如果伤在宝儿身上她又没有他结实铁定会伤得更重,姆妈就该伤心了,他是宁愿自己伤到也不愿意让英娘难过,他是男孩子嘛,本来就该多担待些。

    想来想去,也就想到了这些来平衡一下自己,虽然顺服了自己心,不过看到小家伙发福红润脸蛋就有点牙痒痒,冷不丁就伸出手去扭住了俩鼓出来面颊肉:“小胖墩你再那么好吃回头没人敢娶你了,你就蹲家里头养膘吧你!”

    宝儿正得意自己又扳回一局,一边瞅着鸡汤想是不是尝一口美其名曰看看汤冷了不,看来她这一世好吃习惯还是没有变,好在现在她才四岁,胖点还是可爱。

    就在这时阮天昊突然发作一样扭上来她脸蛋,扯着她伤口,她立马哇啦哇啦叫起来:“哥,你干嘛,嗷,放开我,疼疼疼!”

    阮天昊捏着兴起,手下软乎乎滑腻腻手感特好,他那么大本来是对宝儿这个婴儿嗤之以鼻,甚至家里头七毛也没有真抱过,不知道孩子皮肤那么滑溜溜,眼见得小家伙龇牙咧嘴样子突然觉得解气,不由更用力了。

    宝儿疼丝丝叫,其实天昊身上有伤哪里有力气,不过是捏着她脸蛋不舒服而已,阮宝儿看近在咫尺家伙得意神色一下子又把要老老实实做人想法抛到爪哇去了,反手就去揪对方大腿肉,阮天昊吃痛瞪了一眼:“小猪崽你敢掐我!”拧住了她胳膊竖起身子压过来,嗷一声扑在宝儿身上。

    宝儿哪里肯就范,也死命扭动身体往上踹,你别看她小,从小吃啥都落胃,养得好,小肥腿挺有劲道,踹上来也挺疼,吼,尖叫着一下子踹在肚子上疼得阮天昊一缩身子就被小丫头反压上来。

    阮天昊岂肯罢休,卯足了劲又盘起腿抵住她小腿腰里一扭,嗷嗷一声愣是又压回来。

    俩个娃打得不亦乐乎,全忘记在床上把个床弄得飞尘张扬,被面纠结,生生缠在了身上,谁也不让谁,倒是忘记了身上伤痛,痛也只是哼哼唧唧更加大了互相打斗热情。

    “你俩在干什么?”正打着热情呢,也不知道房门啥时候开,就听到有人冷不丁问了一句,俩个人拿眼去瞧,楚原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抽着嘴角看着屋内,背后是一片阳光,日头正好将一片金灿灿光芒投射在他身后形成一个美丽金线,倒反而看不清他面目了。

    阮天昊和阮宝儿面面相觑,呼啦一下子放开对方,这才发觉一床狼籍,阮天昊大喘气往后一靠,后知后觉发现身体全是汗,一阵阵脑袋发晕,而宝儿呢,浑身刺痛,昨天刚刚结痂伤疤被磨破了几处,透过腿上亵裤和外头绸绿色裤子渗了一丝红出来。

    这才意识到痛死个人了,瞪了一眼罪魁,哼了一声。

    对方也不甘示弱,回瞪。

    楚原白摇着头走进来,也懒得说啥,这对兄妹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昨儿个安静太过诡异果然是假,这不,才多少会啊。

    瞅瞅搁在床边鸡汤,香喷喷倒引起他食欲来,今日心里头担心兄妹二人,赶着请了安过来,倒还来不及吃东西呢。

    “好香鸡汤,怎么没喝,灶房里昨儿个我让人炖了,补元气养伤最佳呢!”

    “原白兄若是喜欢就喝了吧,我一肚子粥甜腻死人了灌不下!”阮天昊扯平被子隔着被子踹了脚宝儿,示意她下去,赖在他床上成何体统。

    宝儿再瞪了他一眼,也不想在床上赖着哧溜一下下了地,靸着鞋,端起了鸡汤碗走向楚原白,微微一笑道:“楚哥哥,一大早没吃呢吧,喝汤!”

    楚原白看看小丫头头顶一撮毛朝着天,乱乱发堆在脑袋后头,衣衫皱乱,打小就没见过女孩子这么样子,家里头无论多大女子可都得整得干干净净见人,此时看到却又不觉着邋遢,衬着那张红扑扑脸蛋,大概是因为刚刚闹腾过了涨得通红,像俩只果子红润可人又夹杂着气鼓鼓,极其生动。

    不由得一笑,伸手给她理衣襟,又去把那翘得极高发理了理,眼里头润着恬淡:“瞧你闹,一会老祖宗见你可别把她老人家吓到了以为我虐待了你呢!”

    一听这话,宝儿眼一亮:“老祖宗要见我么?可是我这伤,她问起来我咋办啊?”

    楚原白转过身绕道她身后,把她那怒发冲冠毛理顺着,顺手接过她手里碗:“别端着仔细洒了,来,楚哥哥给你梳理下头,整理干净些也好说话不是?”

    “喔,唉,对了,你把这鸡汤喝了吧,回头凉了不好喝了呢!”

    “那怎么行,这是炖了给天昊兄弟,你让他喝吧,大夫昨儿个还说要好好补一补,这里头可摆了不少好玩意呢。”

    “哼,某人呢,才不屑吃呢,给某些不懂得欣赏坏蛋那简直是浪费啦,楚哥哥你是懂行,还是给你喝吧,省给些粗人浪费了粮食!”宝儿嘟着嘴,不屑一顾讽刺。

    原白摸摸鼻子看了眼床上歪着阮天昊:“哦,天昊兄真不喝?”

    阮天昊看着阮宝儿从楚原白一进来就表现出完全不同热情,不由有些气闷,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看着不舒服堵得慌,一皱眉:“谁说我不喝?阮宝儿你别忘记答应了要伺候我吃喝,过来,我要喝鸡汤!”

    宝儿看眼不知道闹啥别扭阮天昊:“喂,不是侬自己个不想喝嘛,有没有搞错啊,一会儿喝一会儿不喝,有病!”

    “你管,阮宝儿,皮痒是吧,反正一会姆妈问起来我倒是没事,侬屁股有没有事我就不知道了!”阮天昊懒洋洋靠回去,得意洋洋道。

    这下戳到痛处了,宝儿立刻噤声,歉意朝着楚原白笑笑,端着鸡汤屁颠屁颠过去,忝着脸笑嘻嘻道:“哥,喝鸡汤!”

    “没力气,要喂!”阮天昊依靠在团花图案金钱纹大引枕上,舒舒服服指着自己嘴示意道。

    第二十六章 养伤四

    阮宝儿一脸郁卒,心不甘情不愿上前,心里头咒念了千百遍,手里头却只好舀了一大勺子递过去,阮天昊眼见得她一脸便秘表情不知道为何突然心情又转好了,得意洋洋张了嘴就是一口。

    谁知道你别看鸡汤上面一点烟也没有,那是因为上面有一层厚厚黄油覆盖着,其实下面那汤根本还是烫,阮天昊一个没注意吞了顿时烫到了,哎哟一声本能一口吐出来,阮宝儿被喷了一手,哎哟一声端着汤手一哆嗦,顿时晃荡了出来再烫了自己一下,又是一声哀嚎,手一松,砸了个粉碎溅了自己一身。

    这一连串意外不过一瞬,阮天昊愣了一下,阮宝儿捧着手心又顾不得脚,上蹿下跳痛得嗷嗷叫,本在一边看热闹楚原白这下也变了脸,立刻走过来拉过宝儿手道:“可烫坏了嚜?”

    阮宝儿疼火辣辣,眼泪都痛了出来,怒瞪着阮天昊:“你个大坏蛋,我招你啦!”

    “好了好了快给楚哥哥看看烫哪里了?”楚原白阻止要冲过去找阮天昊算账宝儿,拉住她手撩高了衣袖,顿时看到几处鲜红烫痕,宝儿皮肤本来就白里透红,这么一烫甚是明显,再加上她手上那些刚刚结了疤黑乎乎伤疤,怎么都看着怪吓人。

    楚原白看了看阮天昊,低声哄宝儿:“宝儿乖,别乱动,一会我去找大夫给你上药,别乱擦,仔细破了皮,嗯?”

    宝儿越发疼起来,胡乱点头应了,楚原白拉她在屋里头酸枝木高椅背上坐下来,嘱咐了她莫乱动,这才又走到阮天昊边,压低了声道:“天昊兄弟你平时看这也是明白事理人,缘何总是和你家妹子过去不?夫子可有讲过善亲友,悌兄弟,人不独亲其亲,更何况是你妹子,宝儿就一个,若是伤了痛了再后悔可就要来不及了!”

    说完,拍了拍他肩膀,便自行离去找人取药。

    屋里头剩下阮家兄妹,阮宝儿捂着手臂低头哼哼,那边床上阮天昊默不出声,宝儿这回打定主意不去理睬,头都不抬,过了会,阮天昊咳嗽了俩声,见宝儿不理睬,又咳了几声。

    眼见得阮宝儿摸着手臂就是不抬头,阮天昊到底耐不住了,悉悉索索摸下床,靸着鞋挪近宝儿,站住了先是没做声,宝儿低着头看到俩脚丫。知道阮天昊站在自己面前,就不作声不理睬,自顾自摸手臂呼痛。

    “莫再磨了,一会小心磨破皮更疼!”阮天昊见宝儿半天都不理睬他,还是自己先开口了,一边说一边去拉宝儿手臂。

    宝儿哪里肯就范,一扯手臂就要挣开:“不要你管,疼了不是侬顶顶高兴?”

    “胡说什么?刚刚我不是有意,我不知道鸡汤那么烫我自个舌头也被烫到了呢!喏,看看!”为了证明,阮天昊伸出舌头给看,红彤彤一片。

    “活该!”宝儿嘟囔着。

    这回阮天昊倒没发火,继续去拉她胳膊:“让我看看烫哪里了?一会找人给换件衣衫,这衣服脏了穿着不舒服吧!”

    “要你管!”宝儿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子知道歉意了?刚刚还吐了她呢。

    “我不管你昨儿个侬可就小命休矣!”阮天昊口气难得揶揄,不过还算平和,没有那么讨嫌,顺势蹲下来,拿眼看看宝儿,粉嘟嘟脸蛋鼓着腮帮子极有点那猪槽里头小猪仔样子,小时候在乡下看到过,家里头养着几头猪崽,皮肤也是粉粉,倒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副奶娃娃样子。

    其实他并不是真讨厌这个娃娃,尤其这个娃娃粉嫩皮肤特招人想捏一捏,只是很奇怪,每次见到了不知道为啥看到她眼里头看自个样子似乎总是带着一种探究和透彻,这种感觉在她很小时候便时不时就存在,挺让他不舒服。

    书院里夫子曾经有一句话评价他性格,孤傲刚劲,在他骨子里有种自认为不为人知疏冷,宝儿很可爱,这是众所周知,然而他总觉得,她可爱,和他听话一样,带着三分假象,倒不是说是坏,只是并不真合群。

    他也不喜欢宝儿在英娘一家子里头被所有人那么在乎感觉,分明是个外来,却似乎家里头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他也曾经试图和她亲近,然而每每没说几句又吵得不可开交,总之,他对她,是复杂心态,这种复杂他实在还是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是宝儿出事是他不愿意看到,尤其此时,那个粉粉幼滑皮肤上那些红斑和伤痕,看着让他有些心里头怪怪。

    这一次,他不想再和她闹了,是自己不对吧,他阮天昊行得正站得直,要做个堂堂正正男子汉,自然不该和一个小女孩总是闹别扭不是?

    刚刚那件事情令他觉得愧疚,尤其是楚原白话提醒自己,是,他是错了。

    可是为何楚原白比他清楚明白多了呢?只因为他比他大了几岁?

    “好了好了,对不起,刚刚是我错,别嘟着嘴了,可以挂油瓶了都!”阮天昊刮了下宝儿鼻子,滑腻腻挺有趣,其实这妹妹也没那么讨厌吧。

    宝儿皱了皱鼻头,纳闷了这家伙咋突然口气好了,可是这个刮鼻子动作令她不爽,继续嘟着嘴:“讨厌,干嘛刮我鼻子?都塌了!”

    阮天昊笑笑,突然觉得这丫头其实也就是个小猪嘛为啥自个老是觉得她会让他不快?

    “不刮也瘪塌塌!”家里头都像爹,鼻子有些瘪,即便是宝儿也是如此尽管不是亲生,倒是唯独这个三毛阮天昊,有一个挺括鼻梁这一点是他引以为豪,这样五官令他格外深邃些,再大一些话会更加立体。

    宝儿看阮天昊一副揶揄表情,不由气恼:“你鼻子高了不起啊,我压,我压,我不信压不瘪!”说着要来压他鼻子被阮天昊一把搂抱起来:“行啦小猪,这儿有胰子,我给你涂一涂,一会就不疼了。”

    “我才不是小猪你放我下来,不要你弄啦!”宝儿更加不高兴了,前世她就被叫小猪这世还叫!人家现在还小,再过几年她会注意吃食绝对不重蹈覆辙,小猪什么最讨厌了!

    阮天昊力气大,根本没容她挣扎开,去那红木三角架子上澡盒子里头取了胰澡豆子,这玩意是有钱人家用洗澡用品,用新鲜猪胰腺洗干净磨成粉加了豆粉和很多香料做,有止痛止痒效果,拿着这东西他把宝儿手牢牢握住了却又小心翼翼擦拭那被烫地方,渐渐地竟然真令那些烫到地方不痛了。

    宝儿尽管有气,可是也不想和身体过不去,眼见得真有效,便老实了,一边好奇问:“咦,真不痛了,好奇怪哦,哥,这个你也懂?”

    阮天昊笑笑,心里道这丫头说风是雨,脾气来得快去也快,这会看上去已经忘记了刚刚火气了,道:“嗯,姆妈以前给我弄过!”

    “哇,你很厉害呀,真不痛了!”人以舒服就心情好了,宝儿又开心了,挥挥手,嗯,真好快。

    “别乱动,这是不痛而已,一会还是要上药,还有,这个涂上千万不可以碰水,不然更痛知道不?”阮天昊一把抓住她乱动手,“你这个小猪蹄痛死了又要鬼叫鬼叫了,楚夫人上次赏过一盒去疤药挺灵光,回家了我拿给你用用!”

    楚夫人指是楚静,她因为自己个没孩子挺喜欢阮家孩子,有空没空总送些玩意,上回他练功服破了皮,便给了一罐去疤灵药用着确实不错。

    不过阮天昊称呼令宝儿大感不满,抗议道:“你才是蹄子呢,你是狗蹄!”

    “狗蹄好歹能刨水,你这猪蹄怕是只能下酒菜吧!”阮天昊也不生气,随口道。

    宝儿一时气馁,正要想法子扳回来,就听到门被打开来楚原白前脚进,后面跟着花子凌。

    花子凌一进来,便冲着宝儿嚷嚷:“宝儿,强子哥来了,让强子哥看看你伤怎么样了?啊,刚刚听说还被烫了,还好吧?”

    风风火火跑过来,也不客气蹲下来拉过宝儿手臂问道。

    一眼看到宝儿卷着袖子露出小胳膊,不由啧啧叹息:“哎呀怎么那么重啊,疼不疼啊,这个疤不会留下来吧,天昊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

    宝儿正觉得疼呢,花子凌那么一拉又一次擦到她痛楚,立刻皱着脸道:“呜呜,强子哥,痛痛痛,痛死了!”

    咋咋呼呼声音让阮天昊一皱眉,眼看着花子凌上来就搂着宝儿白嫩嫩胳膊一脸疼惜样子,阮天昊眉头更皱了,伸手把宝儿抱过来站好,拉扯好她衣襟道:“宝儿是个女娃,强子你好歹已经那么大了给我规矩点行不,一会让人家看到了还说宝儿没规矩呢!”

    啊?花子凌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自己个空荡荡爪子,好半天道:“三毛哥,不是一向都这样嘛,宝儿还那么小啊,谁会说?”

    “这地方嚼舌根人多了去了,你家娘不就是被人嚼苦?你给我规矩些,宝儿已经不小了,以后外头去你别黏糊那么近懂不?”阮天昊没好气道,也不管花子凌听懂了没有,又朝着楚原白道:“这俩天让你们家里人那么忙乎真是多有打搅了,一会我娘也该担心了,今天我们就回去了,元白兄能否给找辆马车?”

    楚原白看看他,又看看宝儿,沉吟了下道:“刚去祖母说起了,昨日这事也是瞒不了人,老祖宗让带你们兄妹过去看看呢,即便想走,也得去给祖母和我大姑那里请个安再走吧,不然她们老惦记着也不好。”

    阮天昊想了想,点头:“也是应该,你让人给宝儿换身衣衫我们这就去给楚老夫人和楚小姐请个安。”

    楚原白笑道:“嗯,好!”又瞅了眼花子凌,扯了他一把道:“子凌,走,前头陪我一块用个饭去,我饿了!”

    仍然一头雾水花子凌被拉着一块出了门,临走,楚原白把药膏留下了道:“我让人来送衣衫,这药膏对烫伤好你给宝儿涂一涂!”说着走了出去。

    花子凌被扯着往外头走,直到院子里才反应过来仍然不明白:“啊,三毛哥今儿个咋啦这是?啥时候对宝儿那么重视了?”

    楚原白呵呵一笑,站定在院子里头看一院子秋菊金黄,少年洁白衣衫被暄风吹起如同羽翼,他颇有些感慨道:“宝儿是大了,人家好歹是哥哥自然该护着,你若日后有个妹子也该那般疼爱才是呢!”

    第二卷完!

    第一章 兄妹和睦

    闲话少说,寒来暑往这日子就飞快过,又是八个年头过去了,咱宝儿也十二岁了。

    日子还是那样热热闹闹过着,也是该着这宝儿这一世闹腾,阮家依然还是这么一对活宝阮宝儿和阮天昊常时不时闹腾个一会。

    不过明眼人也许会看出来有所不同地方,大人们都说是阮天昊毕竟大了许多,两年前还考进了太学实在是阮家骄傲,这太学院戒律森严自然也就容易让人学会些稳重。

    他倒是不见得还拿宝儿像个冤家一样见着就不理不睬,反而是在外头人看来挺关心家里头这个妹子,自从赶潮日宝儿和他带了一身伤回家后,英娘明显就觉得天昊这个儿子待宝儿是有所不同了。

    懂得关心宝儿这个妹妹了,到底大了不是?五年前他还提议让七岁宝儿进了楚家家塾,女儿家读书在宋朝倒是不少见,也是为了日后有个更好谋生,楚家自家里头女眷读书也很多,又宝儿是特殊得老太太喜欢,自然是许了。

    不过宝儿这丫头呢,有些个不省心,你说她聪明吧,挺聪明,夫子教认字,一日百个字也能学,千字文百家姓她两三天就能背顺溜了,你说她不笨吧,那拗口诗经论语背了后头忘了前头,这倒也罢了,有一次夫子让她断句,她把孔夫子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给断句成了饮食男,女之大欲存焉,还犟嘴说谁言孔夫子不是这样断句焉,须得有实证才是嘛,惹得私塾里头几个小姐们掩口直笑,气得夫子一戒尺打了她个嗷嗷叫。

    这也罢了,到底是女孩子也没人要求真是才女,可是女儿家正经该学绣花纳线课程那就更不要说了,小丫头逃课几率比学堂上识字还要勤快,至于那琴棋书画,嗯,大家闺秀是不可能了,以天昊说法是,琴声像驴叫,下棋子很臭,书法像爬虫,画画倒有些门道只是画得驴不像,猫不像,兔子不像,狗不像整一个四不像(人家画得是皮卡丘,谁认识?)不过至少还挺可爱。

    她去私塾一个月,学识没咋地,倒是把一帮子学堂里头温文尔雅丫头小姐们带成了打牙祭吃货,上墙放纸鸢,下地玩毽子,正经知识不及格这歪门邪道倒是一把好手。

    私塾里头好脾气夫子看她热闹倒赞扬了一句此女活泼有余,文静不足,刻板老夫子吹胡子瞪眼找老太太评理,老太太笑骂一句不是个正经猴子没当回事,反正女孩子家家也不求有啥光宗耀祖知识,嫁人最重要。

    总之一句话,你指着宝儿成才女那是天方夜谭,男孩子家吃喝嫖赌,错了,这事情宝儿不会做,是吃喝嬉戏这种偏门宝儿那倒是祖宗。

    尤其是吃,这宝儿门精,她小锅小灶出来东西特有特色,你别看她读书不用心可是研究这些小菜小吃倒是用着心思,女孩子家能烧好菜倒也受欢迎,所以英娘也尽心教着,这些年小有成就了。

    唉,英娘只好自叹,谁让大家伙都宠这丫头呢?你说她坏,从来不欺负人,懂事又贴心,有啥好吃总会做出来紧着大人吃,攒了私房钱买来都是孝敬父母长辈这点从来不需要操心,人豁达开朗,会笑会玩一个开心果,楚家老夫人都被哄着直当是心肝肉,若非如此,谁能如她那么好人缘,该懂得礼仪她懂,不愿意学你说死了她也学不进,你说谁能教育了她?

    当然,也就她那个大儿子说话,宝儿反抗不了也许天生就是来降服这小鬼精灵,阮天昊这些年倒是改了脾气,不过这关心起来好心倒是好心,然而口角反而多起来,天昊看宝儿比较透彻,就拿上面断句那件事来说,人都道是宝儿一时小不懂事,天昊却知道这是宝儿明知故犯耍人玩。

    只有阮天昊说话,宝儿常被噎着回不出一句来。

    总之,英娘还是欣慰,这儿子好歹知道疼爱妹子,就像上次看潮水一样,出门在外,护着宝儿多,太学院学生待遇是很丰厚,朝廷给学廪动以万计,食宿膳食一应文具都是免费供给,每月还有饷银,服装帽衫都有分发,等于说家里头完全不需要支出还可以拿进。

    知道宝儿爱吃爱玩,天昊每月除了上交给家里头月饷外从来不舍得多花钱,唯独不会缺了宝儿花钗闹娥酥饼水果林林总总。

    这些年看久了,也就不那么烦恼了,诚如她婆婆说,儿女有儿女福,孩子们闹欢实家里头说明热闹,这也是一种福气,尽管她想着宝儿好歹是官宦人家该学着做做小姐派头,无奈这娃就是学不会,阮姥姥说了,强扭瓜蔓出不了好瓜,一切随缘吧。

    宝儿是不知道自家娘亲为了她烦恼着事情,随着日子长久她越来越适应这个时代和这里生活,这里除了没有网络,很多东西都是和现代不差多少,关键是这里头人与人关系更亲密,因为宋朝商业发达,市民生活非常丰富,赶着这时候又是刚刚稳定发展了十几年临安,后世历史总是喜欢说南宋偏安一隅,苟安一方,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谁给予平安才是正经,所谓保家复啥,也就是文人墨客吃饱了以后念想,赵构可以把这个地方经营成但是际大都市,过日子红火已经不容易啦。

    这一日正是早春二月时节,家家户户刚刚撤了桃符,藏起了钟馗像,本月十五乃是花朝节日,临安各大道观开老君诞会,点万盏华灯,供圣修斋,为民祈福,各大佛家宝刹,也都要建佛涅槃盛会,西湖上天竺寺开天竺香市,到那里去市民士庶络绎不绝,拈香瞻仰,名贤书画,香花异果,珍异玩具非常热闹,也是临安最大集会之一。

    二月十九这一天,天竺建观音会,乃是香市□,传说这一日乃是南海观音大士诞辰,这位观音菩萨乃是女性,临安城妇女倾城而动,要去这一日庙会,文武百官也会这一日亲自前往礼拜。

    临安人信佛道,佛道皆香火旺盛,而阮家对佛道也是甚为虔诚,应着佛家有不杀生之念,三世因果循环,而阮家迫于家计又不得不杀生,这样,每一次道场庙会,不是英娘就是阮姥姥都会赶着去朝山进香,此在念佛一次以向佛祖请求原谅换得平安。

    姥姥更是每一年赶着四月结制日开始走遍百家庙宇百道山门,磕头进香,供奉香油,各个放生会也是尽量赶上,以便积善积德。

    今日十八,宝儿被一大早叫起,等着梳洗打扮停当,只为了陪着姥姥和英娘赶上庙会烧香拜佛,并且赶着住一日等求十九这一天烧头注香,求平安消弭杀戮。

    宝儿自己本来是不信这玩意,然而自穿越这种神妙事情发生以来,她还是持着鬼神存而天下大原理,求份平安是好滴,佛祖啥,该有总是有,冥冥如她,到底是个小人物,还是该信着一些。

    等她去门口买了洗面汤净了面,梳洗完毕,又提溜着另一桶水来给起来了姥姥和英娘分了盆,洗面梳理。

    阮天昊自然在太学住宿不在家,阮天维阮天方去了学堂没回来过夜,六毛七毛也赶着去年上了学堂,大名叫阮天罡阮天林,不过刚刚初读,还是在家里头,这会子正睡着呢,天还未亮,学童俩个不必跟去自然还在睡。

    宝儿边打了个哈欠呵呵手,早春还有些冷,悉悉索索鼻子尖红彤彤,这些年过下来她倒是有了个好习惯早睡早起,不过因为爱吃,身子骨还是有些圆,虽然不是胖,但是和时下流行瘦弱美可压根沾不上边。

    不过宝儿倒也不在意,到底还是个没长开丫头急不得,也就阮天昊成日叫她小猪仔其他人可都挺喜欢她讨欢喜样子。

    “宝儿要是磕喠,再去困觉吧,不必非跟着,阿嬢和你姆妈也不必侬陪着!”阮姥姥边给自己擦脸便道,小家伙顽归顽,却分外知心,这种走乡拜庙会事情,她从很小就跟着,也不贪睡了这日。

    看她眯着眼还在打磕喠样子有点小可怜劲,怕她累着姥姥心疼着劝。

    宝儿眨眨眼,再哈欠了一个,吸吸鼻头:“不碍,阿嬢,我不困,一会走起来就好了。”

    英娘在一旁笑了笑,擦了脸漱了口,拿了梳篦给宝儿蓖头,一边道:“娘,侬还别拦着,一会人多热闹起来你看着吧,这小囡立马精神百倍!”

    闻言宝儿嘿嘿一笑,那窃窃样子让阮姥姥一乐,一想可不是,这囡让她定定心心坐下来倒是真犯困,人来疯一到热闹地,一准就撒丫子欢实了精神头特好。

    英娘蓖了头,给捥了双蟠髻,用彩色镶兔毛边缯带环绕在四周,中间镶了俩个珠花钿,又给宝儿在藕荷色小碎花织锦窄袖短襦外加了件兔毛领子大红缎面棉夹袄比甲,外头还有些个倒春寒,早起时候更是冷着呢,小囡怕冷,一会玩疯了又容易出汗,招了风怕是会冻出病来。

    竖起那夹缬领子,雪白兔毛衬着宝儿那张白里透红圆脸蛋分外娇嫩,正额头上一点朱红色梅花纹花钿,脖子上系了个银项圈璎珞垂着嫩黄流苏条,下身一水嫩红色大喇叭裆裤,露出个大红潞绸纳脸小履鞋,头面上缀着一对小绒球,埋着俩个铃铛,一走动间铃铃响,看起来分外可爱。

    打理完宝儿,又帮着阮婆婆穿上一身黑灰色棉布窄袖盘襟短襦,下身一色棉布裤子,一边帮着盘扣,一边道:“年节嫂子给扯了块蓝青色绸缎来,我看着颜色不错要不给您做件新衣衫,这件还是前年呢,看这胳肢窝下可都脱了线了。”

    阮婆婆笑笑:“扯了布头补补就是了,绸缎布不牢靠,我老婆子穿着闹心,还是你们年轻人喜欢新鲜你去做一件吧,上次你做衣服怕也是去年了吧。”

    “媳妇那件还新呢,不打紧!”英娘应了声,拿来两个细麻布做背囊,一个红色一个土黄|色,是城里头男女朝山通用,里头搁着香,还有一些功德交子,给宝儿挂了个红色小,姥姥挂了个黄|色大,给一大一小弄好了这才有功夫给自己整理。

    回头给自己弄了一身烟罗色棉布袄外套了深紫色潞绸对襟小阔袖短袄,下身黄罗银泥长裙,外头依然围了一条沉香色绣花裹肚儿,今儿个日子特殊,满城女子都出去,临安女子颇好打扮,英娘平日里头倒也省了,这日子还是没有免俗,也用平日里买了不舍得用玉米桃花粉沾了粉扑匀面,涂胭脂。

    宝儿很少看自己娘打扮,总觉得很有意思,也不急着催,一旁看着乐呵,英娘在镜子里头看到宝儿笑咪咪样子道:“囡囡也要擦一些么?”

    第二章 花朝节一

    宝儿闻言嘿嘿一笑,看了眼英娘手中桃花粉,闻着喷香听说这粉中最上品宫粉里头还有不少名贵香料。

    年节去给楚家拜寿,楚大小姐赏了一个,用影青印花菊瓣粉盒盛着做成葵瓣形状,上头压着凹凸梅花纹样,做工精致,堪称艺术品,听说市面上卖要十两银子一份,她给娘,英娘说里头这玩意用了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益母草里头还有很多名贵香料呢,只是现在手里头不是那盒。

    “姆妈,前几日我拿来给你那盒粉呢?怎么不用?”

    “那么贵玩意给姆妈用糟蹋了,回头康(藏)着侬出嫁用!”

    宝儿一抽嘴角,那玩意放那么久还能用?不过古代似乎不讲究有效期,只是这粉盒量不多,有钱人家不过用个一月便没有了,不存在啥用不用得完。

    “姆妈,楚夫人说了这粉出了梅怕是要生虫,不好久放,你还是用着吧不用才糟蹋了呢!”

    英娘哦了声:“是么,我这粉也不大用呢,怪可惜,要不你拿去用吧,搁姆妈这怕是要浪费!”

    宝儿挽住英娘胳膊,凑近了铜镜望望,又回过头看看修饰难得明艳多了英娘,嬉笑道:“娘姆妈该多擦擦才是,赶明儿爹回来了看着您发傻不好么?”

    英娘被逗笑了,嗔怪横胳膊顶了下女儿:“鬼灵精,好这么说自个爷老子么?”

    娘俩个亲亲热热站起来,和阮姥姥一块出了门。

    外头还一片昏暗,头顶云暗星稀,似明非明,空气里头溢满着花香清新感,尽管天没亮,街头巷尾人影憧憧,已经有不少人了。

    都是赶着去烧头炷香和放生会。

    连带着报时散陀们和倒泔水倾脚头也都起早了些,一路亲狂亲狂瞧着嚷着打搅了一街一巷人家。

    大清早风吹着确实有些寒,呼啦一下子钻进脖子空隙惹得宝儿一哆嗦,往英娘和阮姥姥中间一缩,两边拉着人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两个大人也自动把宝儿夹紧些,姥姥这些年背驼得越发明显,不过身子固然佝偻,却脚步还是很稳,依然可以走遍临安大街小巷各大庙宇道场。

    宝儿缩着脖子倒是头脑清醒了不少,早点铺子那边扑过来一股子炸面香味不由惹得她肚子一声叫唤。

    “饿了吧,吃了早点再去,宝儿还是要馉饳和豆浆?还是牛奶和豆儿粥?”英娘问。

    “路上边吃边走吧,今儿个我吃油炸桧和焦盖烧桧!”宝儿道。

    “呵呵,你啥时候学你哥他们一帮子文人咒那秦桧啦?路上有风,吃东西招风,还是吃完再走不赶时间还早呢!”这时候也才丑时三刻,赶早出来都是平日就早起,那些个大户官家,还是要晚点出门等上午就该人山人海了。

    三人在一个早点铺子上坐下来,要了一碗咸豆花,一个芝麻烧饼夹一个油炸桧,两碗七宝素粥一碟什锦酱瓜,一碟宝塔菜。

    趁着热将铺着葱花麻油豆花下了肚,吃饱了热气也就上了头,浑身舒坦了,宝儿又拉着姥姥和英娘一路往城外走。

    赶观音庙会显示诚心要用走,所以她们都没有雇人力,走过大河桥道和小河桥道,从武林门往外走。

    正到门口,老远听到熟悉大嗓门喊:“阮家!”

    抬眼一看,不是李桂娘和她娘么?身边还有个个头高挑,样子利落扎着个小辫子不带髻不插花姑娘,正是那男人婆沈思妍。

    平日常见不觉得,自从阮家搬离祈祥坊住进市中心,离得就有些个远也不能时常见面,年前沈思妍她爹沈宽又官升了一级,作为北关门外湖州市提辖官,统辖湖州厢兵训练校阅,维持治安工作,俩家离得更远,就无法日日见面。

    不过宝儿七岁那年三个好友因为宝儿关系都进了楚家私塾,平时在学堂也是一个腼腆,一个爽朗,加上宝儿精怪,这三个倒是颇有些秤砣不离。

    今日思妍一身烟罗浑里,对襟酱色小旋袄,白色钓塾袜裤,缠着细纹路裹腿,弯头短靴,干净利落颇有点男孩子味道,一双明亮湛湛大眼睛里头有宝儿熟悉光闪闪亮堂,也就是这个没变化,依然那般充满活力。

    相对李桂娘倒多了份腼腆,越大越难得听到她那大钵锣嗓子,总是抿着嘴先和你笑笑,一脸隐约红晕再和你说开话头,也不知道二牛婶一家那么咋咋呼呼人家咋就整出了个小含羞花呢?

    她梳着双环螺髻,扎着个红彩头绳,乌亮发浓密重重,一身青白色对襟小短襦,下身一水鸭黄碎花褶裙,腰里头系了根嫩绿色彩绸腰带,垂了个蹀躞七事小香囊,蹬着一双五毒纹缎面小鞋,正中额头上抹着菊瓣飞金倒是衬着她那张橄榄色小脸分外有光。

    看来看去,也就是咱宝儿还是那张圆鼓鼓粉嘟嘟白嫩嫩脸蛋,个头最矮,最鲜亮却也最没啥变化。

    大家平日只在学堂读书见面,出了门就得回家,到底有些大了平日里头家长都管得严了些,不许没边疯,要想嫁人嫁个好人家,这女儿家名节最重要,闺女家还是少出门以防意外好,这就逢着节日才有了出来逛名头。

    二牛婶和英娘一家也好久不见,前几日就托人书了封信来约好了今日一起上香,约在北关余杭门口。

    思妍爹早早去了维持治安,就留下思妍干脆先到了二牛婶家一块来等着宝儿。

    大喊,是二牛婶,几十年如一日大嗓门,洪亮可以传达到百里外,她一身喊,多少人看过来,倒也不妨宝儿她们听不到了。

    宝儿赶紧挥挥手,松开拉着俩个大人手臂一溜小跑先上前,和李桂娘和沈思妍打招呼。

    “宝儿丫头,多少日不见,胖了?”二牛婶看着宝儿过来先道:“一脸福气样,日后可不是个奶奶命?英娘,你可是有福气哟~”多少年了,二牛婶每回都要这么感叹回。

    大家伙也没在意只是笑笑,倒是宝儿对那句最后胖了有点小疙瘩,她其实不算胖只是脸蛋婴儿肥,骨架子小身上肉实,看上去有些个肉呼呼,又还不到发育年龄看着总是那么可爱,虽然这伴随着她人生已经有十年了,但是到底这是块心病,谁让那三毛总是喜欢小猪小猪叫她,真是太讨厌了。

    大宋和现代异曲同工之审美观点在于以瘦为美,而且该死是那种楚楚可怜样瘦弱美,要宝儿这么个一贯开开心心丫头做出一副柔肠百结样纤弱样子可不是为难她么?这身肉也不像心思重样子呀。

    “宝儿,想什么呢?”看宝儿难得出神,沈思妍用肘顶顶她,问。

    “哦,没什么!”也就犯愁那么一会功夫,说到底也没啥严峻事实逼着她需要减肥不是,四周人也从来不说她很胖,倒是一个口吻说胖些个福气像是享受命。

    享不享受她不在意,比起吃来,要她省了这一口,那不得要她命?前世减了肥没了命,这一世可不能再如此。

    出了城门已经天亮堂了,人流密集度开始增加起来,她们走路乃是湖州市这里水道,聚集了从苏,吴,常,润等州县朝山进香客,各方船只都在这附近聚集,然后下船,这些船均榜着黄|色旌旗,上面题着“朝山进香”字眼,数以千计。

    码头一带人声鼎沸,全都是打扮一新姑娘媳妇,相比起来男子少了一些,就是因为今日特为女子所开观音会。

    大人们叮嘱几个孩子跟紧了别散了,加快些脚步趁着那些个船上香客们还没有下船先走,省一会聚拢了更是难以行动。

    她们从聚首余杭门又往南折,沿着西湖岸往天竺寺而去,这一路沿着西湖便可饱览西湖美景,天色微熹,春光正好,可见朝阳将湖面染成酴醾百色,波光潋滟中,画舫林立,彩旗飘扬,山石在朝阳里头沐浴了一层锦衣,颇显出一种江南秀水所很少显露峥嵘感来。

    出门女客每个都是花枝招展,临安城女子本就喜欢时鲜玩意,变着法换着新装,再贫穷人家也置办件锦绣衣衫压着箱底,这花朝节算得上一年里头头一日女儿节日,孟春气息下,乍暖还寒时候,有那不怕冷时尚人士已经将薄衫春装穿出来了,放眼望去,和那岸堤便葱茏笼草山石垛上争相开放桃花和没有凋零梅花一般颜红柳绿煞是好看。

    微冷气息扑面而来,吹得人面红晕如胭,镶嵌在白嫩嫩肌肤上,端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意境。

    这就是初春临安这所大都市蓬勃气息,带着一种朝气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洋洋,往朝山行香途中行走女子们为了显示虔诚,即便是那大家闺秀,也多少在山脚下寺庙口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