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瑞雪兆丰年第31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心里就如同被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心疼,愧疚,还是恼怒。

    瑞雪却不理会他,反正已经把心里的脓包挑开,索性就说个清楚,“我虽然不是如何睿智之人,但也自认不愚笨。你当日听得一个女子改嫁,气到吐血病发,我心里明明清楚,依然四处求救,拉了你重回阳间,我心里何其委屈,却从未问过你与那女子有何瓜葛?今日我只不过收了份谢礼,你未曾亲眼见到我与其它男子逾矩之事,你就这般辱我清名。你扪心自问,可记得‘公平’二字怎么写?若是你嫌弃我占了赵娘子的位置,嫌弃我妨碍你去找回那女子,那也好办,我们…我们…”

    瑞雪嘴唇哆嗦着,一双手死死抓了桌沿儿,手背青筋暴起,狠狠吸了口气,才吐出那两个字,“和离!我给她让位置,你不用先扣我个不贞的名头,这手段太下作,对不起我真心待你半年!”

    说完,她转身拉了早就听得傻愣的吴煜,推门而出,尚未进得灶间,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噼啪落下,如同夏日最急的雨,毫无征兆,下起来却最是凶猛急迫。

    (最近脑子好糊涂,昨晚提前码好了这章,居然忘记上传了,好在我出门前来看看,差一点就误了更新,我要去吃天麻,补补脑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绝不和离

    吴煜慌了手脚,“姐,姐,你别哭啊,我去打他给你出气!”

    瑞雪一把揪住往外跑的吴煜,张口想说话,嗓子里却好似堵了一团棉花,只能把头死死顶在他肩头,眼泪片刻就湿透了吴煜的夹棉衣,又湿又烫,惹得吴煜也差点掉下泪来,哽咽半晌,轻轻说道,“姐,先忍两年,以后我一定让天下人都跪在你面前,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瑞雪抱紧了他,痛哭出声,足足好半晌,才终于觉得好过许多,抬起头,利落的抹了两把眼泪,长长呼出一口气,诸多委屈、猜疑,这一月就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她心头,刚才那样利落的说个明白,顿觉轻松,至于结果反倒已经不重要了,她倾心相待与他,用心经营他们的日子,就算和离,她也不会后悔,毕竟她曾经努力过,她还有大把的日子,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最重要的是,她有生存的能力,她不是靠男人吃饭过日子的!

    “别担心,煜哥儿,姐姐就算和离了,走到哪里也都带着你,姐姐会做豆腐,咱俩饿不死。”瑞雪淡淡绽开一个笑容,仿若往日一般,亲切而温暖,但是那红肿的眼睛,却看得吴煜心里钝痛,恨极自己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姐…”

    “嗯?”瑞雪顺手理着揉乱的头发,半晌没听到下文,还以为他饿了,连忙去打水洗脸洗手,“煜哥儿可是饿了?等一会儿啊,姐姐马上就做饭。”

    吴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把心里深藏的那句话说出口,低头默默去拿了树枝,塞到灶底生火…

    赵丰年站在堂屋门边,屏气听得灶间里的哭声低了下去,才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稍长的指甲早把掌心抠得青紫,心里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被那两匹细棉布,挑拨得口不择言起来,怎么就说出辱她清白那样的重话?

    他一直知道她比之平常女子聪慧许多,可还是低估了她的敏锐。鬼门关绕了一圈儿回来,见得她照旧关心他,照旧过日子,照旧张罗买卖,与往日并无不同,他就以为她没有猜得发病之因,却没想到,那些闲话不但入了她的耳,还种在了她的心里,怪不得,那日他拒绝她亲近之时,她是那般伤心…

    灶间里,瑞雪利落的洗米、刷锅,很快豆腐羊肉汤炖好了,喷香的粳米饭也蒸好了,瑞雪盛了放到托盘里,吴煜则拿了碗筷,姐弟俩说笑着进了堂屋。

    赵丰年正满地打转,一见她满脸笑容进来,怔愣疑惑不已,刚才还哭得那般伤心,此时怎么又笑得如此欢喜,难道她…把一切都放下了,和离也不放在心里了?

    不,这绝对不行,她心里怎么能没有他?

    赵丰年彻底慌了,上前两步,想要说什么,又觉吴煜在一旁,难以开口,只得默默坐下吃饭。

    往日的晚饭桌儿,一家人都要说说白日做了什么事,哪怕赵丰年不发问,瑞雪也会同他细细说起码头诸事,说起铺子生意,偶尔还会教训吴煜两句,热闹而温馨。

    可是今日,瑞雪照样给赵丰年盛饭,盛汤,但是却再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反倒与吴煜说起那匹小马奔雷,说起东山上的山洞,说起功课…好似饭桌上,只有她们姐弟两人一般,赵丰年心中别扭,几口喝干了碗里的汤,大声说道,“盛汤!”

    瑞雪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过碗盛了汤,稳稳放到他面前,又转头去与吴煜说笑。

    吴煜最喜赵丰年吃瘪,又恨极他刚才惹得姐姐哭,怎么会放过这机会,喝了一口汤就说太热,烫了舌头,瑞雪低头帮他把汤吹凉,他就得意的冲着赵丰年挑眉头,气得赵丰年脸色铁青,胡乱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进屋了。

    瑞雪扫了一眼那因为被迁怒而震颤不已的门扇,伸手敲了吴煜一个爆栗,“你惹他干什么?”

    吴煜低头,掩下眼里的一抹快意,“姐姐伤心,他也不能好过。”

    “傻小子,这是姐姐和他的事,你不要胡乱插手了,总之,你记得,姐姐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就好。”

    “嗯,我跟着姐姐。”

    姐弟俩吃了饭,吴煜又帮着捡了碗筷,洗刷干净,还是磨蹭着不愿意去隔壁睡觉,瑞雪知道他惦记她一人留下,会受欺负,就拍拍他的头,笑道,“去吧,别担心姐姐,明早早些回来,姐姐给你蒸蛋羹。”

    吴煜这才不情愿的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院门。

    瑞雪倚在门上,抬头望着天边残月,吹着半暖的夜风,久久没有出声,终究还是她过于奢望了吗,不过就是要个相互依靠的人,要个平静安宁的日子,就这么难吗?

    赵丰年坐在炕桌前,摆弄着笔墨,提笔悬腕,却不知写些什么好,想了半晌,还是放下毛笔,开了炕柜,拿出那只红木小箱子和账本,端正放到自己对面,想着一会儿瑞雪进来必定要理账,他就等着那时候说句软话吧。

    可惜,他左等右等,砚台里的墨迹都干了,还是不见人回来,他突然就谎了神,她不会是寻了短见吧?

    不,不,她那般坚强的女子,可不是这么心窄的人。他这般安慰自己,跳下地,就冲出了里屋门,没想到却与正低头进来的瑞雪撞了个正着,瑞雪后退两步,惊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赵丰年见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往回就走,惹得瑞雪有些莫名其妙,低头扫过他的脚下时,却突然愣了,心下有那么一角开始发软,也许她在这个人心里还是有些重量的,只是这重量,比那改嫁女子轻许多…

    赵丰年上了炕,重新磨墨,心里思虑着要如何开口,抬眼却见瑞雪抱了炕尾的被子铺在了对面的木床上,空闲好久的木床因为迎来了久违的主人,欢喜的吱嘎有声,直刺的赵丰年心头火起,“你这是做什么?”

    瑞雪扭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忙碌。

    赵丰年惊觉口气太硬,连忙缓了一缓,说道,“那床久不住人,太过寒凉了。”

    瑞雪还是没有理会他,赵丰年有些急了,又问道,“你不理账了吗?”

    被褥铺好,瑞雪就坐了上去,随手放下床帐,解衣躺下,轻轻扔出一句,“和离书写好就放在桌子上,明早我再抄一份。”

    赵丰年立刻就摔了笔,“什么和离书,我绝对不会写!”

    瑞雪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鼻间嗅着床帐上淡淡的霉味,还是没有答上一句。

    赵丰年久等不到回应,恼怒不已,伸手拽了被褥,一口吹灭油灯,也脱衣进了被窝,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和离两字,心里焦躁难安。

    和离是什么,是夫妻两人好聚好散,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子,是再也吃不到她做的饭菜,是再也不能牵着她的手安睡,是生死徘徊再无人在他耳边呼唤,是再也没有人倾心相待…

    幽静黑暗的屋子里,半点声息都无,也许是失去的可怕,也许是这种静谧让他莫名安心,他终于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旧事。

    “那日酒楼里众人提起的赵家,你可还记得?我就是…他们口中下落不明的赵家大公子,从小在蜜水里泡大,严父慈母,兄友弟恭,羡煞多少人。但是,接掌家主前一夜,向来慈爱的母亲骗我喝了巨毒,原来我亲母是青楼名妓,因为生出我后投河自尽,父亲逼迫她假称有孕,给了我嫡子的身份,如今为了她的亲子掌权,才揭破了真相。我被运去沉河时,吞了保命丹,侥幸不死,流落此处被救醒,本想安静了此残生,却娶了你…”

    他越说越觉心里轻快,索性也不再隐瞒半点儿,“不管你相不相信,那日我之所以病发,不是为了湘云改嫁,是因为…待我如亲子的师傅冤死,我父严厉,从未夸赞过我一句,只有师傅手把手教我盘账,教我生意,结果他去死得如此凄惨。”

    想着往日种种,他心头悲愤又起,只觉血脉里的余毒又有不稳,连忙运功竭力压下,终于平复时,还是未听得瑞雪回应,忍不住长叹一声,“今日是我言语有失,惹你伤心了,你这样的好女子,就算武国最好的男子也配得上,嫁给我这样出身卑贱的病秧子,太委屈你了,可是我绝对不会与你和离,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改主意。”

    他虽然极力压抑着,但声音里依然带着些微的颤抖,一字一句敲在瑞雪的心头,刚刚就已经软下的那一角,渐渐带累得整颗心都融化了,怪不得他无论多欢喜的时刻,眼底都有一丝冰寒存在,怪不得他身上总好似与人隔着一层疏离,原来,经历过这些背叛、伤痛…

    “为何今日见得那些谢礼,就怀疑我的清白?”

    赵丰年听得瑞雪终于出声回应,立刻翻身爬起,答道,“那谢礼里有两匹细棉布,男子送女子此物,是为逾矩,隐有私通…嗯…”他说到一半,猛然想起平日瑞雪常有不知习俗的时候,于是改口问道,“你不知道这规矩?”

    第一百一十八章 建房忙

    “自然不知。”瑞雪眉间轻轻皱了起来,心底懊恼,她早该想到,姓楚的送礼必定没安好心!

    “这送礼的楚公子,我只见过两面,第一次在码头铺子,第二次就是上元节那晚,他给我指了去田府的路。这几日他遇到难事,我替他想了个法子解决,这才送礼上门,至于为何谢礼里有逾矩之物,我也不知。”

    这是在解释那人来历?那是不是表示她已经不生气了?赵丰年的眉头忍不住松了开来,再次低声赔罪,“今日是我莽撞了,以后…不会如此了。”

    瑞雪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仿似对身世极在意,倒好似怕她嫌弃一般,于是又开口道,“我跟你成亲之时,你只有一架破屋和半瓢包谷面儿,恐怕天下没有比你更穷困之人了。我若是看重钱财家世,早就离你而去了,自然也不必吃这么多辛苦,日夜担心你突然…罢了,我看重的是我们之间互相信赖,一起互相扶持走过来的情义。至于,母亲是青楼出身也好,是皇家贵女也罢,你都是她的儿子,我是她的儿媳,这事实改变不了,自然也不可嫌弃。”

    赵丰年听着她浅浅淡淡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万般暖心,双手抓紧了被子,好似这样就更添几分力气一般,“娘亲…是为了逼迫我爹抱我回府才跳河自尽的,她不想…因为她的出身,让我蒙羞。”

    可怜天下父母心,瑞雪想起自己的爹娘,心下也是泛酸,等她老了,如若真在黄泉相遇,爹娘应该不会怪她吧,作为姐姐、女儿,她真的尽力了。

    “以后年节,提醒我供奉婆婆的牌位,摆祭品祭奠,这里的习俗我不熟。”

    “嗯。”赵丰年应了,轻轻躺下,伸手摸摸旁边的空处,扭头又去看木床上的瑞雪,依然没有起身搬回来的迹象,忍不住问道,“你还在生气?搬到炕上来吧,那里凉。”

    如此小心翼翼、微微求恳的语气,难得从这个倔强骄傲的男子嘴里说出来,但瑞雪却还是不打算太过轻易的原谅他,只是翻了个身,淡淡回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第一次!”

    赵丰年微微一哽,到底理亏,没敢再开口,辗转反侧,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反倒是瑞雪,虽然那床冷硬,却睡得极香甜。

    第二日一早,鸡叫刚过,吴煜就爬了起来,悉悉索索穿衣声惊醒了大壮,他揉着眼睛,低声问他,“煜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唔,有事。”吴煜含糊应了一声,就下地穿鞋出了门。

    结果一进院子就见姐姐伸胳膊抬腿,模样动作很是古怪,嘴里甚至还喊着号子。

    瑞雪见他回来,就挥手笑道,“来,煜哥儿,跟姐姐一起做广播体操,早起锻炼身体好。”

    吴煜沉默点头,站在她身边跟着学,心里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失落,显而易见,赵家的第一次“战争”,不必说,是以姐姐胜利告终了。

    很快,张大河和雷子也都赶来做豆腐,瑞雪留了吴煜扫院子,也进了灶间做早饭,小半碗粳米,半锅水,熬成黏糯的米粥,上面再蒸两碗蛋羹,小锅里稍稍倒一些素油,把凉馒头切片,沾上鸡蛋糊糊,煎得两面金黄,再加两碟咸菜,一顿丰盛的早饭就做好了,递了几块馒头给张大河和雷子垫肚子,剩下的就都端进了堂屋。

    赵丰年早早洗漱完毕,坐在桌边儿读书,两个大大黑眼圈儿挂在青白的脸上,分外显眼,明晃晃的向所有人昭示着他昨夜没睡好。

    吴煜仿似找到了好玩具的孩子,一顿饭吃下来,那眼睛几乎就沾在赵丰年脸上没拿来下过,不时笑得古怪而狡黠,瑞雪瞪了他几眼,他也没收敛,一大早儿的又不好训他,也就随他去了。

    赵丰年难得没有气恼,慢悠悠的就着咸菜喝着粥,偶尔还给瑞雪夹上一筷子,倒把吴煜衬得像个不懂事的孩童。

    一日无事,按部就班的过去了,晚上赵丰年早早就铺了被子,等瑞雪躺下后,立刻就在被下握住了她的手,轻叹咕哝一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说完这话,不到几息功夫,就已经睡得打了小呼噜。

    瑞雪心里好笑又心疼,替他掖了被角,“知道不容易,就多珍惜吧…”

    三月初的灵风城,褪去了冬日的酷寒,积攒了一冬的冰雪早已化尽,山林开始复苏,渐渐蒙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新绿,鸟雀迎着暖风四处欢快的飞舞,欢呼着它们对春的喜爱之意。

    这一时节,正是春耕未开始,冬闲又尽的时候,村人休整农具,准备好种子之后,就常常蹲在村口柳树下,听老人们说说今年雨水,也琢磨琢磨开块荒地再种些什么。

    赵丰年找了里正把自家东侧的空地也划做了宅基地,然后就在村里传了消息要建新院子,村里人本就有建房帮工的习俗,赵家夫妻平日人缘又好,以后开了作坊,兴许还是他们的主家,众人更是积极帮忙。

    马十一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白日里在赵家做杂活、跑跑腿,晚上就先住在云家,同山子睡一炕。他脑子灵活,又能说会道,买了几次小物件儿都极合赵丰年心意,索性就把采买砖石木料等事都托给了他,马十一很是欢喜,自觉得了主家信任,忙得更欢腾了。

    不几日,赵家旁边的空地上就堆了许多青砖、木料、灰瓦,里正热心找了东山坳的神婆掐算,选了初六的吉利日子开工,瑞雪虽然不信这些,但也不差这几日功夫,付了神婆一百文的谢礼,那神婆许是看她好说话,走时还要了四块豆腐,顺了一只陶盆,惹得她更觉好笑,原来神的使者也是喜好占小便宜的。

    这两日虽然没有开工,但是日日都有乡亲过来帮忙运送木石材料,赵家在吃食上从来都不吝啬,所以,中午都会准备一桌儿酒席款待众人。

    瑞雪就把码头的铺子又交给了张嫂子,虽说码头日渐忙碌,食客多了不少,但张嫂子也学了将近一月,还能应付得过来。

    翠娘要卖豆腐脱不开身,钱嫂子又是七个月的肚子,瑞雪也不敢让她跟着张罗,所以张家西院的翠兰上门,红着脸说要帮忙打个下手时,瑞雪一口就应了下来,倒惹得翠兰感激的差点儿没掉下眼泪来。

    她原本以为三哥一家做了那些缺德事,瑞雪哪怕不撵她出去,也不会有好脸色,没想到,瑞雪不但对她没有半点儿怠慢,还极是热情道谢,这让她晚上抱着周喜的胳膊,直说,赵家明事理仁义。

    其实,她哪里知道,瑞雪的灵魂来自现代,没有她们这些村人,一家出事,连带所有家族都被人指责诟病的习惯,在她心里,吴老三一家作恶是他们一家的事,与翠兰无关,况且远亲不如近邻,两家住得这么近,交好总比交恶强。

    她也正是本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当云二婶和翠娘几个隐隐有些劝阻时,她都笑着含糊过去了,几人熟知她脾气,猜到她是打定了主意,也就没敢再说。当然,翠兰心里也更感激,帮忙准备饭食,极下力气。

    投桃报李,瑞雪自然也不会小气,见得周喜白日里也跟着马车进出卸料,午饭时,她就让大壮抱了周家两个孩子来,让他们一家四口都在自家吃了,省得家里还要开火做饭,于是赵家的饭桌儿上更是热闹。

    初六这日一大早,村人们吃完饭就都聚到了赵家门前,城里雇回来的几个大师傅在杀鸡拜了祖师之后,两个负责建宅子的就开始带人丈量挖地基,两个木匠师傅就领着小徒弟在周家院子里,铺开工具,按照尺寸打门窗和家具。

    云二婶带着几个上门帮忙的小媳妇儿,在张家院子里搭好的大灶旁,切肉的切肉,熬汤的熬汤,蒸馒头的蒸馒头,手下忙碌着,嘴上聊着闲话儿,不时哄笑出声,村里的小孩子们嗅着香味就找了过来,各个含着手指聚在大门外,眼巴巴看着,瑞雪就翻了两包花生糖,交给大壮黑子两个,让他们拿去给孩子们分了,带着他们尽量都在院外玩耍,别烫了或者磕碰到,白惹得家里父母跟着心疼。

    很快,不过两日,赵家的院子两旁就挖了许多纵横交错的深沟,填了石头等物进去,眼见着东西厢房就平地建了起来,再过六七日后,就可以再建后院和主屋了。

    这日晚饭时,里正带了几个面色尴尬的族老过来走动,说是赵家建作坊是村里的大事,他们来看看可有帮忙之处,其实就是巴结讨好,修复裂痕来了。

    赵丰年和瑞雪虽然都不喜他们行事,但是一个村里住着,明面儿上怎么也要过得去,于是堂屋里多摆了一桌儿,请了他们一起吃酒。

    族老们又是羞愧又是尴尬,酒桌上隐隐都说了两句赔罪之言,赵丰年淡淡一笑也就算把恩怨揭过去了。

    众人正吃到一半之时,从码头歇工回家来帮忙的山子,跑进来禀报,“掌柜的,门外有人来送信。”

    “送信?哪家府上的?”瑞雪正好端菜进来,听得这话,就以为是楚歌欢又出了什么新花招儿,家里此时人多,万一惹出闲言可就麻烦了。

    山子却说,“我要那人进来,他却不肯,只说是田府之人,要见掌柜的。”

    赵丰年起身,同众人简单说了两句,就带着瑞雪出了门,两人都以为是田老爷子邀赵丰年去赏花喝酒,毕竟前些日子他就曾这般说过。

    可是那管事模样的人拿出的信封却是浅绿之色,上面甚至还绘了几朵莲花,就算田老爷子喜好风雅,也不可能用这样的信封,显见这是出自女子之手。

    赵丰年接信的手就收了回来,眉头皱起,冷声问道,“这信是田府何人所送?”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逆反

    那管事目光有些闪烁,低头含糊应道,“是我们府里的主子,交代小的一定要把信送到赵先生手里。”

    瑞雪盯着那信封上的几朵莲花,再想起那日田家大小姐见到她时的古怪脸色,心里有些明悟,嗤笑一声,“春日晴好,荷花开得也早啊。”说完,转身施施然回了院子。

    赵丰年也不是傻子,几乎是立即就猜到这信是田大小姐所送,心里厌烦、恼怒,甩袖子就要走,那管事在自家大小姐手里领了十两的赏银,生怕差事办不成,赏银长了翅膀飞走,连忙上前拦阻,求道,“赵先生,小的赶了大半日的路才到底贵府门前,先生可怜可怜小的,把信收下吧,若不然回去后,小的恐怕就要丢了差事了。”

    赵丰年还是不理,绕过他继续往里走,结果这管事噗通就跪下了,“先生,你就收下吧,小的不求先生回信,只求先生收了就好,小的就能回去交差了,先生,求求你…”

    他的声音喊得大了一些,惹得隔壁张家院子里吃饭的帮工们探头张望,雷子和钱黑炭本来坐在里面的席面儿,见到众人都指了院外,立刻小跑了出来,一见那人纠缠不休,就问道,“掌柜的,要把他拉走吗?”

    那管事一听,又喊道,“先生,我们大小姐…”

    “闭嘴!”赵丰年生怕他喊出什么,被人听去歪曲成闲言,厉声打断他的话头儿,吩咐雷子和钱黑炭,“把他嘴堵上,绑结实了。这等恶意摸黑主家的刁奴,不能轻饶!”

    那管事惊得睁大了眼睛,还要再喊,雷子已经眼疾手快在晾竿儿上扯了块抹布塞他嘴里了,噎得他差点背过气去,钱黑炭也在墙角找了条绳子,三两下把人捆了个结实。

    赵丰年用两根手指捏了那信封儿背在身后,进屋铺纸提笔写了几行字,一同装在大信封里,出门交给雷子,“你们送这恶奴去趟田府,把这信封亲手交到田老爷手里。”

    “是,掌柜的。”雷子和钱黑炭应了,也不必再套马车,提起那人扔到他赶来的车里,一阵风儿似的出村直奔灵风城而去。

    再说田府,提心吊胆等了这大半月,没有听得城里有田府二小姐清白不保的传言,都放了心,田家几个公子都说母亲手段高明,就连田老爷也赞了老妻一句处理得当。待得九州庄子上又传来消息,说田茜儿规矩学的不错,懂事许多,这更是喜上加喜,所以,晚饭后,一家人又在花园里摆了点心水果,借着纱灯映出的朦胧亮光,赏起园中刚刚有些绿意的草色春景。

    田家三个公子脸上笑着,心里却都忐忑,猜度着父亲必定又要他们作诗,果然刚刚坐下没一会儿,田老爷就捋着胡子说道,“春意渐浓,真是难得的好景致,你们三个都赋诗一首,让为父听听,这几月学问可有长进?”

    三兄弟立刻苦了脸,互相谦让着,都不肯第一个吟诵,想着多争取一时半刻,搜肠刮肚凑一首好一些的诗句,免得被父亲当着众多下人训斥。

    可惜,兄弟三个谦让半晌,还是没有个结果,田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黑,田夫人在一旁看了,就想替儿子们说说情,结果,话未出口,就有小厮来报,“禀老爷夫人,大门外有两人求见老爷,说是云家村赵先生派来送信的。不过,小的看着他们还押了一个人。”

    “赵先生?难道是约我春游?”田老爷脸色明显转好,倒是没在意那最后一句话,“把人领进来吧。”

    那小厮应声去了,不多会儿,雷子和钱黑炭就半拖半拽着那个管事进了花园,两人都是农家人,很少见得这样的富家气派,不提雕梁画栋的屋舍,宽敞大气的花园,只那凉亭外伺候的两列丫鬟,就惊得直了眼,脚步也慢了下来。

    雷子悄悄大喘了几口气,扯了扯钱黑炭的袖子,“钱大哥,咱可不能丢了掌柜的脸面。”

    钱黑炭回过神儿来,猛点头,两人到得田家众人跟前,先是行了礼,才把信封掏出来,说道,“田老爷,我家掌柜的派小的们前来,给老爷送封信。”

    早有丫鬟上前接了,又递到田老爷跟前,他却没急着拆信,反倒指了那管事问道,“这人是何意?”

    雷子回道,“小的们不知,掌柜的只吩咐把这人一并带来,等着田老爷发落。”

    田夫人微微皱眉,“这赵家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哪有随便绑人送到别家的,没有规矩。”

    田老爷摆手,以他那日与赵丰年的相处所知,赵丰年绝对不是个行事莽撞之人,如此做一定有原因。

    他亲手拆了信封,见得里面掉出一只稍小的浅绿信封,还有一张折好的信纸,越加疑惑。

    田三公子离得最近,抻头扫过那浅绿信封,眼睛立刻瞪得溜圆,这信封儿不是大妹妹书案上常放的,怎么从赵家送来了?难道,大妹妹与赵家也有什么瓜葛不成?

    果然,田老爷展开信纸扫了几眼,那脸色就沉了下来,继而又开始渐渐发黑,“回去跟你们先生说一声,多谢他替我们府上捉了这恶奴。来人,再拿两个大赏封儿赏下。”

    他这两句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在场的田家人都隐约觉出不好。

    雷子和钱黑炭接了小丫鬟递过来的红色赏封儿,齐齐行礼谢赏,然后就迅速退出了花园。

    田老爷招了胡管家上前,指了那躺在地上的管事,说道,“你去认认,这人可是九州庄子上的?”

    九州庄子?胡管家心里疑惑,上前掰了那人的脸转向灯下,仔细辨认半晌,起身应道,“回老爷,确实是九州庄子上的,这人叫刘春儿,去年秋收时,小的去收租子,就是他跟着张罗的。”

    田老爷听后,胸口剧烈起伏了十数下,才说道,“把他带下去,打上二十板子关好。”

    “是,老爷。”胡管家是多精明的人啊,府里两位小姐如今都在九州住着,这人又是从九州来,其中必定有些关联,至于具体何事,就不是他一个下人能过问的了。

    他立刻唤了小厮上前带了那人,顺便把所有丫鬟也遣散了。

    园子里立刻静了下来,晚风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一处的压抑,悄悄绕到而行了,田夫人不安的动了动身子,问道,“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结果,话音刚落,田老爷抬手就回了她一巴掌,清脆而响亮,直打得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田家几个公子惊呼着抢上前,护好母亲,求情道,“父亲有话好说,不要责打母亲。”

    田老爷气得浑身直哆嗦,指了田夫人怒道,“你…你…真是教的好女儿,一个不知羞耻下药勾引男子,一个就芳心暗许,私相授受,我们田家的脸都被你们母女丢尽了,明日就把她抓回来关好,不到出嫁时日,不准出屋半步!”

    说完,他一甩袖子就大步走了,留下母子几人又是疑惑又是恼怒,田夫人也顾不得脸上麻痛,抓了那信纸就看,看完好似极不愿意相信一般,又撕了那信封,待看得那熟悉的清秀字体,娓娓诉说着如何倾慕,如何欲效仿娥皇女英,如何…

    她再也忍耐不住,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三个儿子惊得乱成一团,田大和田二一边喊着找大夫一边背了母亲就往外跑,完全忘了他们田家本身就是杏林世家。

    田三抓起桌上的两张信纸,扫了两眼,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乖巧柔弱的大妹妹怎么就能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事儿,难道是患了失心疯?

    如若此时瑞雪在跟前,一定会为他解释一下,什么叫逆反心理,什么叫臆想,长期压抑自己心中所想,去迎合父母家人的期望,时日久了,心理压力过重,郁结于心,就会转而在心里幻想着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日子,以此来舒缓心里的不满,但是也会渐渐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突然有一日,碰到某一个完全符合她心中所想之人,就会性情大变,什么都抛在脑后,只盼望能够得到那人,幻想着那人也同样喜爱自己,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扫平两人之间的“障碍”。

    现代社会这样的例子可是有过许多,瑞雪出事的前一个月,就听说高中同班的一个女生,平日极温柔文静,居然持刀杀了单位里的一个女同事,警察讯问,她却说,那女同事拦阻她与深爱之人在一起,待抓了那女同事的丈夫对质,才弄清楚,人家只见过她两面,话都没说上十句,根本没有交集,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最后,那女同学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当然,田荷毕竟从小深受礼教规矩的熏陶,还做不出杀人那般疯魔之事,但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爱意,写封小情书的勇气还是有的。

    田三想得头疼,还是想不出缘由,最后只是把信掖在怀里藏好,匆匆奔去主院,徒留那被撕成两半的淡绿信封静静躺在石桌上,偶尔随着晚风吹拂,轻轻颤抖两下…

    第一百二十章 发展大计

    雷子和钱黑炭两人来时赶的是田府马车,回去时想要雇上一辆代步,却因为天色晚了,城门将关,没有人愿意出城。

    两人也不在意,喜滋滋的迈着大步,不过大半个时辰就回了村子,张家院子里的席面儿早就撤下了,除了几个小媳妇帮着刷洗碗盘,再没有旁人,而赵家堂屋里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在,两人把事情经过回报了一遍,又掏出赏封儿放在桌上,笑道,“这是田府给的赏钱,我们推辞不过就拿了回来。”

    赵丰年把赏封儿又推了回去,“田家赏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吧,不必交上来。”

    雷子和钱黑炭齐齐摆手,他们拿着赵家的丰厚工钱,跑个腿儿,进城送信是本分,怎么还能连赏钱都一起留下?

    瑞雪笑着拿起塞到他们手里,“都拿着吧,进城一趟,还要摸黑走回来,这算是辛苦钱,嫂子们马上就要生了,留着给孩子添置些小物件儿吧。”

    雷子和钱黑炭对视一眼,其实他们一路上也偷偷把这赏封摸了无数遍,掂量着里面足有二两银,这可是两千文钱啊,足够家里三四个月的用度了,可是,他们生性淳朴,不愿昧着良心隐瞒过去,此时见得主家是真心实意给他们,也就接下了,脸色微红,问得没有活计要他们做了,这才兴冲冲跑回家去。

    云家老两口见得儿子拿了这样一笔意外之财回来,问询之下,脸上都带了笑,直叹当初交好赵家太明智了,赵家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只替他们送封信,都能得二两银的赏钱,以后的好处还不知有多少?只要他们一家,真心为赵家着想、做事,必是不会受亏待。

    雷子媳妇儿瞧着桌上儿红彤彤的大赏封儿,也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捧着肚子,感叹还未出世的孩子是个有福的,孩子爹有了这样的好差事,以后她若是再去作坊做份工,家里的日子可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村南的钱家夫妻也在盘算着添些棉花布料,给孩子缝制被褥衣物,换张新苇席,甚至还要添只结实的大柜子,同样欢喜的一夜难眠。

    反观赵家,气氛就有些微妙了,吴煜早早被撵去张家睡觉,赵丰年坐在炕上不时偷眼看着忙碌的瑞雪,左思右想了好半晌,才说道,“嗯,那个书信我没看!”

    瑞雪瞟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忙碌,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是气恼还是不不在意,惹得赵丰年暗自磨牙,女人心,海底针。

    瑞雪其实真没在意那封情书,毕竟她的躯壳里装的是现代人的灵魂,有人喜爱她的男人,这表示她的眼光不错,况且,田荷那种大家闺秀,写封情书已经算是最胆大的事了,上门抢夺或者死活要做小妾那样更出格的,她还不敢,就算她有这打算,田家也不能允许,既然如此,就是对她没有半点儿威胁,她自然也就不必放在心上。

    不过,瑞雪也不打算给赵丰年好脸色,毕竟前日不信任她在前,今日惹了烂桃花在后,若是再同往日一般待他,恐怕他就养成习惯了,觉得她好欺了。

    她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刚才村里来帮工的乡邻们说起田里种些什么粮食,她突然发现这段日子忙碌,居然忘记了一件重要事情,那就是做豆腐的原料,牛豆,还没有安排种植收购,马上家家户户都要开始种地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赶得及?若是原料减少,就会直接影响作坊生意。

    她一边用棉布巾子绞着湿发,一边皱眉想着,是把消息传出去,待秋时用银钱收购,还是自家买田种植好?

    待回过神来却发现,她却发现自己正坐在炕边,而棉布巾子正拿在赵丰年手里,他笨手笨脚的在帮她擦头发,见她看过去,有些尴尬的停了手,笑道,“嗯,扯疼你了,那我再轻点。”

    瑞雪点头,立刻扭过头去,肚子里却暗笑得肠子都在打结,怪不起前世总见那些女孩子们常常喜欢耍个小脾气,吃个小醋,原来看着男子赔小心是这般甜蜜而有趣的事。

    赵丰年见她身子颤动,还以为她是冷到了,连忙拉了她上炕,扯过被子盖在她腿上,相当的细心,掖了又掖,这下瑞雪可是撑不住了,咯咯笑出声来,反倒把赵丰年闹得莫名其妙,女子吃醋不是都该恼怒哭泣吗,怎么他的妻子就这么与众不同,难道是气得太狠了?

    “雪,那田家小姐的信,我真是一眼都没看,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这是赵丰年第一次叫瑞雪的名字,不是生硬疏离的秦氏,不是朋友亲人那般叫的瑞雪,只是单单一个字,雪,用他那低沉和缓的男中音读出来,分外悦耳动听。

    瑞雪心下软软的,终于不愿再看到他心急,拉了他的手,轻轻回了一句,“润之,我没有生气…”

    赵丰年身子一僵,脸上浮起一抹羞愧之色,半晌低声说道,“我的本名叫丰年,赵丰年,因为我出生那年是武国少有的丰收之年,人人欢喜,皇上甚至下旨全国大庆三日,我父亲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润之…是我先前胡乱起的。”

    “如此说来,我嫁了你半年,居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太过…”

    赵丰年可是把瑞雪那句,再一再二不再三的警告,牢牢记在了心里,听得她语气又淡了下来,连忙出言打断,“这不能算第二事!”

    瑞雪被他眼里的惶急打动,微微一笑,“你听说过,瑞雪兆丰年,这句话吗?”

    “没有。”赵丰年摇头,不知她何处听得的古怪词句,不过却巧合的把他们夫妻的名字都包在了里面。

    “这是我家乡那里的俗语,意思是说,冬日里下起大雪是为祥瑞,预兆第二年必定会丰收,我的名字就是从这句话里得来的。没想到你居然叫赵丰年,真是巧合。”

    “不,这是命定的缘分。”赵丰年想起之前浑浑噩噩的半年,脸上满满都是苦笑,“没有你,我早没命了。”

    瑞雪到底不想他太过伤怀,于是就与他说起刚才考虑之事,“掌柜的,等院子盖好了,豆腐作坊就该开张了,到时候需要大量的牛豆,现在各个村子的牛豆,差不多都被换回来了,若是不想办法,恐怕坚持不到秋时,作坊就要关门了,而且村里人往年都是零散耕种,秋时万有一收得不多,又要影响明年,如此下去,终是不妥,你说,咱们家里要不要买上几十亩地自己种植。”

    赵丰年听她说起正事,就搬了炕桌横在两人中间,铺纸提笔,一边写画着一边说道,“这事我前几日就考虑过,买田种牛豆,投入成本太多,暂时家里存银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