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第19部分阅读
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 作者:rouwenwu
里,正在四处找,没想到她会出事。”
“是吗?”莫魈只是淡淡反问。
“是。”莫凤儿却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冷厉目光,不由得抿紧了唇,一阵紧张,又一阵不甘。为了一个认了几天的义女,他就将十几年的父女情分弃之不顾吗?
“是钟离失责,违背了义父的交代,敬请义父处罚。”莫钟离对今晚的事只是听说了几句,凤儿先一步找到他,要他统一口径,事后再与他解释。
“钟离,我交代你的事,你连着办错了两件。若是不愿意就得跟我说,你把她单独丢下,若出了事,你打算怎么跟我交代?”莫魈清淡的话,斥责的意思却很明显。
“钟离知错。”莫钟离一听他说两次,立刻就明白,上次把她丢在花园里,定是也被告状了。
“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三次。”莫魈目光一转,看向另一人,这次的话,就越发的意味深长了:“凤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不管你是疏忽还是有意,你都得庆幸筱意这次命大,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你我多年的父女情分可就到此为止了。”
“义父?!”莫凤儿满眼震惊,简直不能相信。
“或许是你们太闲了。”莫魈“啪”的将茶碗一扣,声音陡然冷冽:“凤儿今晚立刻出发,前往玉镜接替芷月手头的事情,让芷月回来!钟离催一催烈炎方面。马上去!”
“是!”莫钟离倒没异议,却见莫凤儿情绪起伏极大,很抗拒的站着不肯走。
“义父,为什么?童筱意到底……”莫凤儿心里有个猜测,只是没得到印证,她也不愿意去相信。
“凤儿!”莫魈冷喝,显然是因她的一再拂逆而动了怒火,竟是说道:“你真以为我猜不到今晚出了什么事?你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歹人手中,却不出手相助,到底是你不愿认这个妹妹,还是不把我这个义父放在眼里?你知道她究竟面临的是什么吗?若是换做你,这会儿又该怎么处置?若不是看在你对她还留有一丝余地,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和颜悦色?你今天晚上,已经让我很失望!”
“义父知道……”莫凤儿一怔,随之涩笑。根本不用猜,隐瞒也无用,义父是怎样的人,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下去吧!”
莫钟离立刻拽着莫凤儿离开。
出了朱雀楼,他禁不住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义父对她万分偏爱,居然还……”
“那你呢?”莫凤儿冷冷反问:“你不是希望我这么做吗?若不然,你会轻易的把他交给我?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莫钟离哼笑道:“我是想着你会教训教训她,让她脾气收敛些,可没想到你变的笨拙了。让她吃苦也好,害怕也好,但不能真的陷入危险。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那么做了,为什么不干脆让她永远回不来?那对你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啊。”
莫凤儿自嘲一笑,返身走了:“义父严令,要我连夜前往玉镜,没空跟你多说。”
莫钟离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自然是有答案:她怕真的杀了童筱意,义父盛怒之下……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多少还是对她有了解。她自小遭双亲抛弃,险些惨死山野,是义父将她抱回来的。她虽表面冰冷,但对义父极为顺从依赖,或许是觉得童筱意威胁了她在义父心中的地位。
的确,她是义父最喜欢最欣赏的义女,但那是在童筱意出现之前。
朱雀楼内,童筱意对处理结果很不满意,蒙着头,不搭理帐外的人。
她心里难免有些泛酸,想起小时候,类似的事情,她也总是受委屈的那一个。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却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被欺凌的角色永远是她在扮演。
“筱意?”莫魈觉得帐内的人太过安静,轻掀起帐帘,看见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拱成一团。
“不要管我!”被子里传出童筱意使气的嚷嚷。
莫魈一猜就明白症结在哪里,不由得想起那晚在落云院前,她喝醉后露出的那副委屈,那双渴望的眼神。
“觉得我偏袒她,生气了?”莫魈笑笑,轻拍着被子说:“凤儿这个人,虽然性子冷,办事狠,可她心思并不毒,都是遵照我的命令行事,为了办好而已。她是因为我疼你,吃醋了。她需要时间适应,我将她调到别处去,往后你跟她不会碰面。”
“我不听!借口!”童筱意拒绝相信。
“这样好不好,你受委屈了,你觉得怎么样会开心,我都依你。怎么样?”莫魈哄着她。
“真的?”童筱意立刻掀开被子,将一张发红的小脸露了出来。
“真的。”莫魈笑着拿过帕子,擦她擦了满脸的汗水。
“那,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不跟你生气了。”嘟嚷着嘴,她忽然觉得,偶尔享受一下被当宝贝护在手心里的感觉,真不错。他的举动温柔又宠溺,像个慈爱的父亲。
再者……如此一来,便于推动她的营救计划。
正文 121 杀入宜春院
得了魈王的承诺,童筱意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喊侍女拿来衣服穿了,就拽着他要出门。
莫魈自然清楚她要做什么,见她脸上还红彤彤的,便命侍女去通知备轿,对急匆匆的她说道:“别急,那些人跑不了。”
“你怎么知道跑不了?他们若是知道我跑到了魈王府,肯定猜到我与你有关系,哪个敢得罪你呀?肯定早卷了包袱逃了。”一面说一面往楼梯下面冲,跑的太快,一脚踏空:“啊!”
莫魈一把拽住她,又叹又笑:“你呀,这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她嘿嘿的干笑,不以为意的拍拍胸口:“没事没事,越摔越坚强嘛。”
当两人来到大门前,早有一辆大轿子听候着,身后跟随着一行侍卫。莫魈带着她坐上轿子,出发前往花街。
“如果那些人跑了怎么办?”童筱意趴在车窗边不时的往外望,心里有点急。
“城门早就关闭,此时夜色已深,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来闲逛,若被巡城官兵撞见,他们也逃脱不了。你放心吧。”尽管她是在花街出了意外,但莫魈对雀城的防卫还是信心十足的。
见他这么保证,童筱意只得信了。
夜色的确深了,大街上一派安静,只是偶有几家客栈外的灯笼亮着。
闷
轿子直接来到花街,青楼里的热闹也已降温。要找到之前绑架她的那家青楼,一点儿不难,她提供的线索有:在芙蓉院对面,青楼老鸨叫春姨,更重要的是当晚后院着过火。
轿子一停,童筱意从轿子上下来,一抬头就看见宜春院的招牌。
愤愤的哼了一下,端出大小姐的架子,抬手一摆:“来人,把宜春院的招牌摘下来!”
立刻有侍卫上前,轻松一跃就把牌匾取了下来,丢在地上。
童筱意提起裙摆,抬脚就狠狠的踩,最后嫌不过瘾,干脆两只脚轮流上阵,一阵踢踏。看着千苍百孔的招牌,满意的一笑,指使侍卫,踹门!
莫魈站在一旁,由着她玩。
宜春院的大门被侍卫“哐啷”一脚踹飞,巨大的动静惊醒了楼内醉生梦死的寻欢人,纷纷张口喝骂。楼内的打手们最先冲出来,一看到杀上门的是服饰统一的侍卫,而侍卫们腰上所佩戴的又是魈王府的腰牌,登时个个傻站着,不敢动弹。
童筱意得意洋洋的欣赏着他们畏惧的表情,背着双手,踱着小步,威威赫赫的走了进去。明摆着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还嫌老娘今天不够倒霉吗?”这时春姨整理着头发从楼梯上扭着身子出来了,一看是她站在正中,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起来:“原来是你啊。怎么,带着人来砸我的场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春姨是什么人,敢上门来闹事……”
“春、春姨,魈王!魈王!”一旁的人颤着声音提醒。
“我就是来砸场子的!我倒要看看,在这雀城,有谁敢给你撑腰!”童筱意让人将踩烂的招牌拿进来,然后当着春姨的面儿给烧掉。
“你!”春姨气的浑身乱颤,可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意识她背景不凡,只能忍耐着不敢发作。
童筱意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笑眯眯的对着春姨招手,笑眯眯的问:“春姨啊,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小姐芳名……”春姨脑子还有些糊涂。
“告诉她!”童筱意对着侍女勾手。
侍女清晰而威冷的介绍:“这是魈王新认的义女,舞儿小姐!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对舞儿小姐无礼,简直是自寻死路!”
春姨一听,腿肚子一抖,噗咚跪倒在地上。
“春姨,那位张老爷呢?”童筱意笑嘻嘻的问。
“张、张老爷,他、他回去了。”春姨偷偷瞟她一眼,心里想着:张老爷的脑袋被打了个口子,险些死在她的楼里,赔了好大一笔钱才平息,正想抓她回来算账呢,哪里知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把他找来,不然,我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喂狼!”童筱意冷冷的恐吓,满意的看着春姨脸色瞬间煞白。
“是是。”春姨赶紧让人去找,当然,有侍卫跟着。
童筱意眼珠儿一转,招手对身边一个侍卫吩咐了两句,那侍卫满腹狐疑的领命去了。随后她将桌子一拍,大声喊道:“查房了!查房了!房间里睡觉的,都给我爬起来,穿好衣服,全部出来!”
“筱意。”莫魈从门外进来,对她的行为摇头。
“你说过我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她委屈的望向他,两只眼睛盛满了抑愤。
“好好好,随你!随你!”莫魈摆手妥协,坐在一侧旁观。
春姨和那些打手一见连魈王都亲自来了,还对着舞儿小姐那么宠溺,登时冷汗浃背,全都跪在地上如筛糠一样的抖啊抖。而那些在房中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也全都出来了,大约早偷偷看了情况,一个一个垂搭着脑袋,怯缩着身子,出来后都跟在春姨后面跪好。
童筱意横眼一扫,又拍着桌子发话了:“分开分开!男的左边,女的右边!”
很快,侍卫牵着一头小白猪回来了,猪头上还绑着红绸扎的团花。
“春姨,抱着它!”童筱意不容抗拒的温柔笑说。
“呃,是,是。”春姨哪儿不从,只得将哼哼唧唧的小白猪抱在怀里。
“小姐,张生带来了。”侍卫提溜着脑袋上缠着白纱布的张老爷进来。
童筱意眼睛一瞪:“张生?你也配叫张生?看来,张生也不是好东西!”转而又笑眯眯的抬手指向春姨,说:“张生,张老爷,瞧!你托春姨给你找的新娘子,猪莺莺!可爱吧?赶紧去抱着,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张老爷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民知罪,小姐大人大量,饶小民一回吧,再也不敢了。这都是春姨怂恿的,人可不是我抓的啊,小姐明察啊!”
“张老爷,是你说要人我才找的,现在你可不能推得一干二净啊!”春姨蓦地脑子一闪,赶紧说道:“小姐小姐,那个抓你来的人是李大,他喝醉了酒,睡在后院柴房呢。”
立刻有侍卫前去押人。
童筱意突然又说:“你们楼里的姑娘们肯定会吹拉弹唱吧,来一曲,给张老爷当贺礼呀。赶紧把亲事办一办,我还得回去睡觉呢。哼,春姨,备上‘好酒’啊!”
她刻意将“好酒”两个字重重一咬。
春姨明显感到一道冷厉的目光刺来,心头一下子扛不住压力,竟然身子一歪晕倒了。怀里的小猪被她一呀,哼哼唧唧的钻出来,跑到了张老爷跟前。
“张生,快抱住你的猪莺莺!”童筱意忙喊。
张老爷苦着脸,不得不去抓,可奈何小猪身姿矫健,几下里没抓住,反摔了个狗啃泥。
童筱意坐在一边连连发笑,直到那个李大醉醺醺的被带来,张生也抱住了猪莺莺。
她亲自提了桶冷水,“哗啦”一下,迎面泼在李大身上。
“谁?哪个大胆的……”李大一下子清醒了,可没等嘴里的话嚷嚷完,立刻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得没声儿。
“大叔,和蔼敦厚的大叔,为了感谢你搭我一程,我特地来回报你了。”眯着冷笑,童筱意把十指握的咯咯作响,一脸狞笑的逼近。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动大刑的时候,却听她喊道:“来人啊,把这个李大绑住双手吊进来!”
侍卫们听令行事。
这一边,她催促着张老爷抱着小猪跪好,姑娘们弹奏起欢快的音乐。另一边,李大被吊好了,双腿也被捆住,脱去鞋子,露出光脚。她让宜春院的两大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拿着根羽毛,不停的挠李大的脚底板。
李大被挠的全身乱弹,在空中如秋千一样荡来荡去,而那带着眼泪的笑声配着一阵阵丝竹之乐,再看张生抱着猪莺莺……
童筱意乐得连连大笑,心情无比畅快。
正文 122 此番诚意
眼见着她玩的高兴了,莫魈在旁提醒,时间不早了。
童筱意却有些意犹未尽,点了下巴想了想,笑嘻嘻的跑到他跟前,搂着他的胳膊,撒娇的笑道:“干爹,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呀?”
莫魈噙着笑,扫了眼她做下的这一幕,不禁叹笑:“你还想做什么?”
“这种害人的地方,我得杀一儆百啊!”童筱意说的理直气壮,觉得没有把整条花街连根拔起,那些人就该磕头烧高香感激她了。所以,她现在做的,理所应当,一点儿不过分。
“想做什么就做吧,最多再给你半个时辰。”莫魈怕纵容着她,她能闹整整一夜。
“谢谢干爹!”她高兴的一蹦,乐滋滋的跑开了。
干爹?
莫魈叹着气,对于真相的公布颇为顾虑。暂时就做干爹吧,待大事做定,局势安稳,再告诉她一切,再好好儿的补偿她。
童筱意得了圣谕,马上命侍女去春姨的房间搜查,不多时就抬出一只带锁的大箱子。
“打开!”
“哐当!”一声,侍卫直接敲掉了上面的锁。
春姨早就从晕倒中醒来了,因为害怕,没敢睁眼,这会儿见自己辛苦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当全都被抬了出来,激动的爬起来就扑到箱子上:“舞儿小姐饶了我吧,我该死!不该有眼无珠抓了舞儿小姐。我补偿!我愿意补偿!舞儿小姐需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是这……”
童筱意笑眯眯的说:“春姨,你别害怕,我又不要你的命。你说补偿,正中我的心意,你的确需要补偿,就用这只箱子和这家宜春院做补偿。不过分吧?毕竟用这点儿身外之物换你一条命,实在很划算啊。”
“啊?”春姨登时再度脸色煞白。
侍卫将瘫软的春姨拖开,箱子一打开,所有人的眼睛都望了过来。箱子里全都是黄金白银,以及各式各样的翡翠珠宝,甚至有名家字画儿。除此外,还有一只带着精致小锁的小木盒子。
她想,那盒子绝对是春姨掌握的卖身契。
果然!
当侍女将锁撬开,把盒子呈给她后,一打开,里面是一叠卖身契。举起卖身契,冲着春姨恶劣的一笑,然后就凑到蜡烛火焰上,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抬手一扔,一张张卖身契就似飞蛾扑火后的惨烈结局,纷纷扬扬,化成灰烬。
“啊!”春姨受不了刺激,又晕了过去。
童筱意非常欣赏春姨的反应,从盒子最底下取出宜春院的房契,然后又看看那些跪在地上发愣的女人们,说:“你们都看到了,以后这儿就是我的私人产业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天亮后就得全部搬光哦。对了,除了这房子,其他桌椅板凳字画花瓶什么的,随你们拿!我都不要了。”
话一出,刚才还犹如石化的一干人瞬间活了回来,哗啦啦,全都往楼上冲。不用说,都是冲向春姨的房间,那儿的好东西自然不少。
“你们这群小蹄子!没良心的小蹄子!都是我的,不准拿!不准拿!”晕倒的春姨又醒过来了,大声喝骂着前去阻拦,可如今谁怕她,你一推她一搡,春姨咕咚咕咚就从楼梯上滚下来。
童筱意捂着嘴得意怪笑。
“好了,该回去了。”莫魈望着被她搅得一团糟的宜春院,又看看仍旧被吊着,已然笑晕过去的人,问:“完了?”
“我要他去扛一辈子石头!”她抬手指向吊在半空的李大,说完又指向抱着猪莺莺浑身胆怯的张生:“他就是有钱,我要他每月初一必须捐一百两来布施全城,直到他死为止。”
“那个呢?”莫魈又望向尽管摔得鼻青脸肿,仍旧不遗余力往楼梯上爬的春姨。
“哼!这老鸨,指不定害了多少小姑娘,不能轻饶!我看……让她留在这里!”
“留在这儿?”莫魈见她眼中闪动的狡黠,知道她又有了精怪主意。
她没忙着回答,让侍卫们将大箱子抬上,吩咐了两句,留下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这条花街的灯几乎全都亮了,不少人伸长了脑袋看热闹,但没人敢出来。
莫魈拽着她上了轿子,回府。
童筱意望着他,蓦地问:“干爹呀,你也会来逛青楼吗?”
莫魈一愣,随之噙了淡笑:“年轻时来过。”
“我不问也知道,哪个有钱的男人不爱逛青楼啊。”自己嘀咕了两声,她笑着说:“我决定出资一笔钱,将宜春院改造成养猪场,让春姨在那里养猪。怎么样?”
莫魈听了止不住大笑,那条香喷喷的花街,这下子可要名符其实的“臭”名远扬了。
“养猪也是不错的行业,很赚钱啊。”她跟着一起笑,疲惫的叹了口气,往他身上一靠,试探的轻声说:“干爹呀,你明晚有空吗?”
“嗯?”莫魈提声反问。
“我想约干爹明晚去湖上游船,看花灯。如果干爹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我跟阎烙去。”
“阎烙?”莫魈眉头一紧,立刻质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跟他走得太近吗?”
“可是,他看上去还算亲切啊,又跟干爹是多年的老朋友。干爹不要那么小气嘛,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玩,就当补偿我今晚受的苦。好不好嘛?”一边亲热的喊着干爹,一边娇嗔的撒娇,至于效果……她自己心里都打着大问号。
“我陪你去可以,阎烙就免了!”莫魈不愿她跟那人过多接触,特别是想起那人的眼神,就令他极为不满。
“可是……好吧。”觉察出他的排斥,未免起疑,她不敢再多央求。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蓦地想起一件重要事情,赶紧问:“干爹,那箱子钱是补偿我的哦?”
看着她满脸紧张,莫魈故意一副沉思,逗弄的够了,这才笑着说道:“放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大松一口气,心事落定,不禁打了个哈兮,觉得很困。
等着轿子落下,莫魈再看靠在身上的人,已然睡的酣熟。难为她了,从晚饭后就跑出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没惊扰,将她抱出轿子,带回了朱雀楼。
一夜酣眠。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侍女们训练有序的进来服侍她穿衣梳洗。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的时候,猛地看见房中多了只大箱子,一下子想了起来。连忙推开侍女跑去打开箱子查看,果然是那箱钱财!
从里面拿出一块一块的银元宝,然后递给侍女:“按照我昨晚说的,把宜春院改建,找人买批小猪仔,找几个人,连同那个春姨在内,让他们好好儿养猪。特别是那个春姨,要让她特别勤快才行!”
“是。”侍女接过银子去了。
中午照例是在楼下吃午饭,吃过饭,莫魈在午睡,还叮嘱她别到处乱跑。她表面点着头乖乖答应,但一等他进了房间,她立刻就跑了。
到了阎烙的院子,她先去看凌慕寒。
“筱意!”没等她走到房门口,阎烙便喊住了她,站在对面的房门前,对着她微笑招手。
她撑着笑走过去:“阎烙大叔。”
“大叔?”阎烙微微皱眉,笑着摇头:“筱意,怎么能喊‘大叔’呢?不如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也不会介意的。”
“呃,哦,呵呵。”
“来找他?你爹爹若知道了,恐怕要训你哦。”阎烙状似好意的提醒。
童筱意嘻嘻一笑,摇摇头,说:“你猜错了,我这次来,是专程邀请你的哦。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请你和干爹一起去游船看灯,可似乎干爹不高兴你跟着,但作为礼貌,还是来告诉你一声,以表我的诚意。干爹虽然不同意,但我想,你总有办法去的嘛。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想不想去。”
“哦?你这么诚心的邀请我?”阎烙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既然你专程来邀请了,拒绝哪里说得过去。我一定会去的,即使你爹爹摆着一张冷脸,我也会的。”
“那我回去了,免得干爹发现我跑出来又生气。”童筱意说完就跑出了院子。
正文 123 真假巧合
童筱意没回朱雀楼,这会儿正是正午,烈日炎炎,午睡的时候。
蓦地收住脚,问身后的侍女:“我能出门吗?”
侍女露出为难的表情:“舞儿小姐,主子特意交代,不让你出门。怕你出事。”
“出事?能出什么事?你们不都是高手吗?”童筱意仔细观察着侍女表情,忽然笑着凑近,抱住她的胳膊就撒娇央求:“好姐姐,不跟干爹说,我就出去一会儿。我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小吃,绝对不贪玩,也绝对不会出事的。若是干爹生气了,都是我的责任,绝对不牵连你们。”
“呃,舞儿小姐,这不行啊。”侍女被她晃着胳膊,脸色更加为难。
“行!”一看侍女态度不坚定,童筱意直接拽起她就往外跑。
“舞儿小姐,舞儿小姐……”侍女最终妥协了,拽着她停住,说道:“既然舞儿小姐一定要出门,那也要派人告诉主子,否则就是奴婢们不遵命令,要受责罚的。”
“那让她去!咱俩出门!”童筱意抬手指着另一个侍女。
“好吧。”侍女对那人交代了两句。
天气很热,头顶大太阳,又没遮阳伞,若是在以往,她何必要跑出来受这个罪?街边上有卖酸梅汤的各类冰饮,若不是侍女阻止,她这一路都不知吃了多少。最后,她说累了,要去茶楼歇一歇再回去。
抬头一看——雾香茶楼。
摸出手帕子擦了汗,坐在雅间里,她用央求的口气说道:“好姐姐,我还想吃点冰,实在太热了。”
“舞儿小姐,你已经吃了三碗,吃多了会受不了的。”侍女真是怕了她的胃口。
“最后一碗!”嘻嘻一笑,指着窗外街市不远的那个铺子,说:“那里也有卖,让他们在冰里切些水果粒撒进去,我就吃这最后一碗。”
侍女顺着她的指示看了一眼,无奈答应:“舞儿别乱走,我马上就回来。”
“你放心啦!茶楼里的人都知道我了,谁敢害我呢。你赶紧去吧!”她摆着手连声催促,将被汗水浸湿的帕子丢在桌上,一张脸涨得通红。
侍女离开后,马上就有人敲门,门一开,来人正是伪装成茶伙计的花隶舒。
童筱意知道时间紧迫,也没空废话,拽过他直接就说道:“花大哥,今晚我会将魈王和阎烙都引出府,而莫凤儿和钟离都不在,你们抓紧时间去救将军大人。千万记得,救了他之后,不要让他去管旋皇子,马上离开雀城……”
“筱意!”花隶舒打断她的话,低声道:“我已经跟蔡桓将军联系上了。只是,他们真的都不在府里吗?就算能救走将军,那你呢?”
被他一问,童筱意心底压制住的不安重新冒了出来。
是啊,这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
她仍旧是笑着说:“你只管救走将军,我留下来继续做舞儿小姐,魈王看起来挺喜欢我的。你别想那么多,马上去安排晚上的事,时间很紧呢。侍女要回来了。”
花隶舒朝窗外一望,果然看见侍女从冰饮铺子出来,只得再三叮嘱她:“筱意,一定要小心,我会派几个人留在之前那家客栈,子时前你找个机会过去,他们会带你出城与蔡桓将军会合。记得,千万小心!”
看着花隶舒匆匆离开,她却是叹口气,今晚的行动不成功便成仁啊!
她的主要目的是将擅用毒的阎烙调开,那对于营救凌慕寒是很关键的,但魈王府的守卫,以及雀城的守卫,乃至魈王的心计都不是她能把握的。虽然成功的几率很小,但她想尽力尝试一下,权当……回报他!就此一了百了,互不相干。
大呆鹅,就算以后死了,她也不会良心不安,好歹努力尝试过了!哼!
回到魈王府后,她乖乖的呆在朱雀楼,一直到天色擦黑。
为了今晚的约会,她特地穿了一身十分漂亮的天蓝裙子,头上插的,脖子上挂的,手上戴的,无一不是选择最名贵的饰品。她也是有考虑的,万一今晚要脱身,总得顺手牵羊捞一点儿。
望向那只静静敞开的大箱子,珠光宝气耀花了眼,虽然是属于她的,却是拿不走的。想到将要与这笔大财富saygoodbay,她的小心脏就一阵一阵抽搐的很痛。
“舞儿小姐,主子请你呢。”
“哦。”又对镜臭美一回,恋恋不舍的看看那箱宝贝,下了楼。
当她一出现,莫魈只觉得眼前一阵乱闪,定睛一看,不禁笑起来:“筱意,你身上的东西戴的也太多了吧?不重吗?”
“怎么会重呢,干爹,好不好看?”她提起裙子转个圈给他欣赏,同时也露出了手腕上一串的金镯子。
“好看好看!”莫魈点着头,终究是看不过眼,伸手从她头上取下两根簪子,卸了一朵过大的凤翅。又捉住她的手腕,想摘掉两只镯子。
“不要!”她连忙躲过,嘟着嘴固执的说:“这几个镯子我都喜欢,我一定要戴!”
“别人见了,还以为你是卖镯子的。”莫魈摇摇头,只得拉下她的衣袖,将那一串珠光宝气遮挡住。
她陪着笑,提溜着眼睛一打量,没看见阎烙。他明明答应要去的,怎么不见人呢?
在大门口,早有马车等候,直至上了马车也仍旧没见阎烙。
马车途径闹市,渐渐到了安静所在。
下车时,只见两岸绿柳成荫,水波斑斓,大大小小的画舫比比皆是。当然,最令人目不暇接的便是各色花灯,不仅是湖周围,湖中的水面上,画舫上都是彩色花灯,令满空的繁星黯然失色。
其中有只华丽画舫停靠在岸边,一色守卫侍女皆在岸边待命。
“怎么样?”莫魈笑着问。
“哇!真漂亮!是不是也备了花灯?”童筱意正兴奋的问着,看见画舫上有个熟悉的人影,待那人出了门站在栏边,可不就是阎烙嘛!
他的动作真快,先斩后奏,人都来了,魈王总不能赶他吧?
果然,莫魈看到了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却是冷哼一声,冲着她责问了一句:“筱意,你又瞒着我见他!别忘了,我是你爹,你我是一家,总没有为了外人跟你爹作对的道理。是不是?”
童筱意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了:这话是不是别有含义?
莫魈却没多说,率先登上了踏板,上了船。
她也只好赶紧跟上,心里悲哀的想:估计今晚真的要成仁了。
“筱意,花灯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喜欢什么样儿的?”阎烙笑着往船头一指,那里早放着十来个各式精巧花灯,都已经被点亮了。
偷偷瞟了眼前头的人,她吐着舌小声说道:“干爹很生气。”
“你哄哄他就好了。”阎烙笑着,走过去拿了盏粉色莲灯,递给她:“来!捧着,许个愿,放到水里。这条湖连通着煞江,如果花灯能飘到那里去,就代表心想事成。可是很灵验的哦,很多人都在这里放灯的。”
随着他的指示,童筱意看见不远的岸边,的确有一群衣饰各异的女孩子结伴放灯。
从他手里接过花灯,双手捧着,灯花照红了她的脸,照亮了眼睛。默默在心内许了个愿,弯下身子将花灯放到湖面上,却听“咕咚”一声。
“啊!我的金簪发!”她摸着头叫起来,险些追着那落入水中的簪子而跳下去。
阎烙一把捞住她,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不过是只簪子而已,你头上还有呢。你若嫌不够,改天我买几支送给你,送你纯金的,镶嵌许多珍珠翡翠,怎么样?”
“真的?那一言为定!”她马上就笑眯眯的接受。
“筱意!过来!”莫魈看着那两人亲亲秘密的样子就生气,她就算了,阎烙也太过分!
“你爹爹生气了。”阎烙笑着,丝毫不惧的松开她。
她跟着笑:“反正你又不怕,他也不会扣你薪水,也不会对你动刑。你们的关系真奇怪,哎呀,要不是我干爹说年轻时也逛青楼,我真的要以为你们两个之间有不可告人的j情呢。”
“嗯?”阎烙眸中水波倏然一转,颇有些杀气。
“呃,我胡说的!我胡说!干爹叫我,我走了!”心里一怕,她赶紧脚底抹油的跑了。
正文 124 她也变傻了
画舫出航,沿着湖岸绿柳,游览着雀城夜间的另一种繁华。
童筱意趴在船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虽说魈王拥兵自立不怎么光彩,但无疑是个极具实力的领导者与管理者,煞江以北的区域,以雀城为首,在他的管治下,就似从未有过动乱,一派安详繁华。
“什么时间了?”她问一旁的侍女。
“不到亥时。”
回头望向船内,那两人对坐饮酒,不知低声交谈着什么。她估摸着花隶舒等人必定会在亥时至子时之间动手,若是太晚,那时游船一结束,魈王与阎烙都回到了魈王府。
这段时间很关键,她所能做的便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想着,她一脸欢快的跑回船内,扒在桌边就说:“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输了喝酒!或者,赢了喝酒?”
喝酒的两人同时望向她。
她左右看看两人,自顾自的坐下来,取了只小酒杯,倒满一杯酒喝了,然后又重新续满一杯。“啪”的一拍手,笑眯眯的说:“我先问:每对夫妻生活中都有一个共同点,是什么?”
阎烙横起食指,抿着淡笑望着她:“筱意,不会是什么刁钻的问题吧?”
“哪有刁钻,很正常的问题啊。赶紧想,干爹也赶紧想啊,猜不出罚酒!”一面说,一面殷勤的为他们斟满酒杯。
阎烙笑着摇头:“筱意,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能问我呢?我可没娶过妻,怎么答得上来,除非,先娶一个。还是问你爹爹吧,女儿都有了,自然答得上来。”
莫魈一副悠闲的捏着酒杯,眸光微敛,听了他的话淡抿一笑:“夫妻之间的共同点?同一天成亲,同一晚洞房,同一天为人父母。”
“……干爹答的很对。”她的问题是夫妻生活之中的共同点,答案是同一天结婚纪念日,可他这样的回答,也不能算错啊。只是这么一来,少了点轻松的玩笑味道。
阎烙啜了口酒,笑道:“我也出一个,筱意来答,答不上来的话,罚酒一杯。”
童筱意满不在乎的扬起嘴角,信心十足:“你说吧,还没我答不上来的问题呢!”
阎烙望着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她肤如凝脂,珠圆玉润,小巧可爱,有火一样的热情,散发着甜蜜香气,阳光下分外诱人。你猜,她是谁?”
“呃?这是什么?谜语吗?没有提示范围吗?”她完全没摸准状态。
“不要太过分!”莫魈冷冷盯他一眼,对他明显调戏的话极为不满。
“魈王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在给筱意出谜语呢,打一种非常美味的东西。”阎烙笑着给出提示。
童筱意托着小巴认真思索:“非常美味,是吃的!小巧可爱,珠圆玉润,阳光下分外诱人……应该是体型较小,很有水分,这样阳光下才会有诱人的光泽。是水果!火一样的热情,是颜色!散发甜蜜香气,是味道!”说着眯起眼睛,猜测反问道:“难道是樱桃?”
阎烙笑起来:“没想到你猜的这么快,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啊。”
“哪有人把谜语出成这样的,你是存心的吧?哼!我可不是一般人,这种程度,难不倒我!”童筱意洋洋得意,又给他斟满一杯酒,推到他面前:“你的谜语被我破解了,这杯酒你得喝!”
“筱意倒的酒,当然得喝。”阎烙可不顾对面那张极为不悦的脸,笑着饮了酒,起身走到船头,望着灯花灿烂的湖面,忽而回头问:“筱意,听说你很会唱歌。今晚你特地邀请我和你爹爹出来游船,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别说想听歌了,你就是想看舞,乃至是想听戏,我都能哼几句的哦。”一面自卖自夸,一面将坐在位置上的莫魈拉起来,一起走到船头。“干爹,唱支歌给你听。”
“嗯。”
面对美妙的夜色,她唱了支轻柔的歌曲: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随着她的歌声,整艘画舫,乃至整座湖面,整个夜色都安静了。
她一向不喜欢唱多愁善感的歌曲,也不知怎么突然唱了这个,唱着唱着,自己都惆怅起来。趴在船沿上望着倒影灯光的湖水,惴惴不安的感觉又逐渐侵蚀了她的整个心。
蓦地,一道黑色人影从天而降,落在甲板上。
一看来人腰间明显坠着魈王府的腰牌,她一下子就傻眼了,厄运又上演了。
果然,只见来人贴在莫魈耳边低语了几句,莫魈冷厉的目光便望向她。
本就心虚,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的闪动着目光躲避。完了!肯定是花隶舒他们的营救行动失败了,而从他们能精准找到凌慕寒的位置这一点,莫魈料定她是内应,这下子“义女”也扛不住了。
然而事情有点儿出乎意料,莫魈没有开口,却是阎烙笑着说:“筱意,你歌儿唱得不错,作为交换,我让你见一个人。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瞳孔瞬间放大,惊疑中,她似乎已经猜到是谁。
“带出来!”阎烙对着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