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第20部分阅读
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 作者:rouwenwu
涛婪愿馈!?br /
侍卫领命,走进船内,将楼梯下的一块地板提起来,随之就从底下带上来一人——凌慕寒!
当看到他,童筱意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他们终究是有防备,早料到她会这么做,或者说,是她做的太明显,太心急。阎烙,竟然把凌慕寒从戒备森严的魈王府带出来,就关在船舱底下,一般人哪里想得到?
阎烙悄然打量着她的神色,笑着说道:“刚刚侍卫来回,说魈王府闹了刺客,肯定是为了救凌大将军而来。庆幸啊,我想着凌大将军在府里住了好些天,也该欣赏欣赏雀城美妙的夜景,若不然他被劫了,我可怎么向魈王交代呢。”
童筱意知道做最后决定的不是阎烙,而是另一人。
她望向没有做声的莫魈。
莫魈的脸色分外沉郁,冷厉的目光直望着她,说道:“筱意,真的是你?”
她抿着唇没吭声,心里七上八下。
“为什么?为了他,你跟我作对?”莫魈质问,见她不开口,目光一冷:“既然你没什么说的了,那我也不再问,我决定改变初衷,杀了他!”
“不行!”想也没想的就冲出口。
“为什么不行?”莫魈耐着性子问她。
“他救过我的命,我要还他的人情。”这句话说出口,仿佛真的就是这样,一下子心里通顺了。“你不是说他能为你换取利益吗?杀了他不是浪费。反正他也没被救走,还不是在你手上,何必一定要杀他呢。”
“童筱意!”凌慕寒被喂了药,全身不能发力,直至听到这里明白了事情原因。心里不免惊讶,她……
“我在呢。”童筱意忙跑到他跟前,有些自责的低了声:“对不起啊,将军大人,我私下联系了花大哥,恐怕他今晚也出事了。”
阎烙转身望向湖面,低笑道:“这个样子,教人怎么不多想呢。你打算怎么做?”
莫魈冷冷的眯起眸光,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问:“筱意,你真要救他的命?即使违抗我,跟我作对,你仍是要救他?”
童筱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难道说,到了这一刻他还愿意考虑所谓“义女”的身份吗?虽然不敢肯定,虽然只是猜测,虽然也很怕,可是……
抱着尝试的心态,她点了头:“希望干爹放过他。”
阎烙在一旁笑着叹气。
莫魈冷哼一声,下令道:“将他们带回去,关入地牢,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见!”
童筱意心里一阵悲催:她怎么能犯傻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她何必一时脑子发热,现在把自己都给搭上了。呜呜,将军大人,你可害死我了!
正文 125 难以忘却的伤痛
身份再度七十二变,这会儿凤凰落草又成了鸡。
魈王大手一挥,童筱意就跟着凌慕寒被押上车。坐在车上,她唉声叹气,一个劲的自责:她干嘛打肿脸充英雄,现在好了,要一起被关进地牢。
地牢?!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词,她一下子蹦起来,脑袋“嘭”的撞上车顶:“哎哟!疼疼疼!”
“你在干什么?”凌慕寒伸手扶住她,摸到她被撞的地方,轻轻揉了揉,顺势打破了沉默:“总是笨手笨脚的,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还去自找危险!”
“将军大人,我都为你牺牲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顾不上脑袋上的痛,她赶紧问最关键的问题:“将军大人,魈王府的地牢是什么样儿的?”
“顾名思义,地下的牢房,你以为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想去地牢。”低声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觉察到她的反常,凌慕寒皱起眉,伸手将她抱住。似乎是为了掩饰这份尴尬,他冷哼道:“谁要你逞强!明知不可能,还要那么做,他没杀你,也算是开恩了。”
“马上都要死了,你还损我。”她一下子无所顾忌,张开双臂将他抱住。碰巧马车停了,她整个人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在加快,将他抱得更紧。
“童筱意,你怎么回事?”凌慕寒觉得她很奇怪。
“我、我只是有点儿害怕。”
尽管她这么说,可从她的声音和身体反应来看,可不仅仅是有点儿害怕。凌慕寒以为是上次地窖的事令她有了不好的回忆,便没再多问。
下了车,他们被带到靠近西花园的一个院子,地上打开一道暗门,露出堆砌整齐的石阶。整个地牢用石块修建,火把全部点亮,越发显得地牢深处阴冷黑暗。
童筱意盯着入口,紧紧抓住凌慕寒的胳膊,开始腿软:“我不要进去!”
“别怕。”凌慕寒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一步一步踏下石阶。
童筱意瑟缩在他怀里,不住的深呼吸,可还是觉得黑暗和森冷在逐渐吞噬自己,仿佛有一只手扼住她的喉咙,又似置身在密闭的大盒子里,令她难以呼吸,难以逃脱。
石门发出嗡嗡的摩擦声响,被关闭。
在不远的暗影里,阎烙的一身白衣分外显眼:“魈王真舍得将她关在里面,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最好事先告诉我,不然,我会忍不住劫牢的。”
“你离她远一点儿!她是我女儿,别打她的念头!”莫魈低冷轻哼。
这时有侍女来回禀:“主子,月小姐回来了。”
随之就见一抹灵动的雪白身影出现:“义父,如你所料,玉镜宫中有动静了。”
“哦?”莫魈冷笑:“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你先去休息,过两天有要事交给你办。”
“是。”莫芷月一个字也没多问,转身离去。
尽管芷月的回禀说的很简短,可阎烙一听便猜到了,唇角掠了笑,有些不太确定:“玉镜?你真打算这么做?你舍得?”
莫魈望着已然关闭的地牢石门,轻不可闻的叹息里包含的尽是无奈:“谁要她执意犯傻,那个凌慕寒究竟哪里好?我没想到会找到她,没想到她居然卷的这么深,将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不得不重新调整。”
“唉,父爱是这样的啊。”阎烙凉凉的笑着,离开了院子。
地牢内。
童筱意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探出眼睛,打量了一下所处的地方。只是一个单独的牢房,地方倒是宽敞,牢壁上挂着一溜儿火把,几乎能照见地面上溜达闲逛的小强。
望向牢顶,她觉得有些头晕,好像头顶的石头在往下压。
“童筱意?”听不到她说话,只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凌慕寒不免担心起来。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猜想她是不是病了?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没有老鼠,只有蟑螂,没有老鼠……”她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只是不断的喃喃自语,就像咒语一般的念叨。
“童筱意?!”凌慕寒发觉她额头不住的出汗,可身体发抖的越来越厉害,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大,似乎很艰难。
“我觉得,心口好闷……”大口大口的喘气,头一阵阵晕眩,就好像海上起了狂风大浪,卷着可怜的小船上下摇晃,随之都会被海浪吞没。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的脸。
“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病了吗?”凌慕寒一急,张口就喊:“来人!来人!”
听到他急切的嗓音在地牢的石壁上来回回荡,仿佛将她震的稍微清醒了些,她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只是很冷。”她勉强的抿起笑,蜷缩了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仿佛是置身于冰天雪地,贪婪摄取着他的温暖。
凌慕寒没办法,只好将她紧紧的抱住,当摸到她的手时一阵惊讶,居然这么凉?虽说是被关在地牢,可如今是盛夏季节,她若不是生病,怎么会全身发冷?
“童筱意?童筱意?”他只能一边搓着她的手,一边不断的喊她。
“我是不是要死了?将军大人,我觉得,我可能是要死了。”模模糊糊的望着他,好像看到一张布满担忧焦灼的脸,仿佛那双眼睛映着火光,看到了她似的。
“不许胡说!我没让你死,你怎么会死!”凌慕寒劈头训斥,料定她是病了,抱起她向石门摸索。
“将军大人,我这算不算是因公牺牲啊?若是还能回去,你是不是要给我涨工钱?还得发奖金,还要……”
“只要回去,你说要什么都行!”脚下一绊,是石阶。他忙顺着阶梯往上,摸到了石门,用力的拍打之下,外面却没有丝毫回应。
“外面听不到的,谁都听不见。”没有了以往的积极心态,头微微一低,意识半是昏沉:“没有人会听见的,没有人会想起我,我永远是多余的,可有可无的……”
妈妈,为什么要遗弃她?
那些孩子,为什么要排挤她?那些大人,为什么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她?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没有爸爸吗?她很努力,很小心,很听话,可还是个累赘,是个令人嫌弃的讨厌鬼。
“整天阴沉沉的,像个小巫婆!”
“不要跟我们说话!我/妈妈说你/妈妈是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的,而你是小狐狸精,跟你说话会倒霉。离我们远一点啦!”
“就是就是,你才不配跟我们玩呢!走开!走开!”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一个声音:“喂!童筱意,要不要玩捉迷藏?”
她傻傻的高兴着,傻傻的跟随着,看着那道门“啪”的关闭,隔绝了所有亮光,她还傻傻的等着……
“童筱意?你清醒点儿,不会有事的。”听见她开始说胡话,凌慕寒却是无能为力,后悔将她带到这里来。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她就……
他抬起右手,蓄积了一股力,猛地拍向石门,在石门震动的同时,心口一痛,鲜血从他口中吐出来。
今晚阎烙将他带出魈王府,未免意外,用药物限制了他的内力。这会儿药效还没散,强行使力之下,震伤了心脉。他只希望外面会有人听见动静,否则,他没有能力再发第二掌。
浑噩之中,童筱意感觉脸上落了一滴黏黏的东西,好像是一朵火苗,暖热了她的脸,让她看到一丝明亮的光。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
那扇门被打开,一束光照进了进来,照亮了漆黑冰冷的地下室,照到了蜷缩成一团、几乎奄奄一息的她。有个模糊的人影走进来,将她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很温暖,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是人总有求生的欲望,年幼的她,本能的用最后一丝力量,紧紧的抓住他的手。那么温暖,像是一种依靠,她想永远的留住,永远都不放手。
正文 126 重回雀楼
闻声赶来的莫魈看到的是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她,这会儿苍白着脸色,恍若奄奄一息。迭声吩咐人去请阎烙,伸手就要将她从凌慕寒怀中夺过来。
凌慕寒一副保护又防备的姿态,尽管心口一阵阵的隐隐作痛,仍旧是撑着站立,躲开了那双伸来的手。
“把她给我!”莫魈瞥了眼他嘴角残留的血丝,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很害怕,我要陪着她。”凌慕寒不容他拒绝,同时再度感觉到莫魈对她态度的奇怪。
“你也配!若不是因为你,她会这样?”莫魈当下恼怒,抬手就拍去一掌。
凌慕寒怀里抱着人,又受了内伤,反应的速度也慢了。肩上挨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跪在地上。这时立刻有两名侍卫从身后制住他的双肩,令他无法行动。
莫魈弯下身,强行将她夺过来,却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他。
凌慕寒失去了眼睛,听觉更灵敏,感觉也更敏锐。当在石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她如溺水之人一般,伸手抓住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他是她所有的依靠和希望。他一刻,他觉得她需要被心疼,应该被保护,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好好儿的带回去。
所以,他说道:“她情况很不好,若是魈王执意在此浪费时间,那就是在消耗她生存的机会。”
无法将那交握的双手掰开,又察觉她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莫魈不得不放弃争夺,极为不愿的开口:“跟我来!”
莫魈带着他去了朱雀楼,阎烙已经到了。
按照指示,凌慕寒将她放在床上。
阎烙只是看了眼那双交握的手,什么都没问,为她诊脉后,问了些之前的情况。听过之后,淡笑道:“看样子,她很怕地牢,恐怕是小时候被人关过,有阴影。没什么大碍,吃一粒安神药丸,休息一晚就好了。不过,这回值得庆幸,发现的早,若晚一点儿……那可就不好说了。”
莫魈望着那张发白的小脸,尽管已置身温软的床铺,可仍是蜷缩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往紧握的那只手依靠。他没办法知道她小时候的经历,可却清楚,她小时候定然很不快乐。
“她需要安静的休息。”他的话,别有弦外之音。
阎烙自然会意,伸手在她身上的某处|岤位轻轻一按,她的手便松了。
阎烙似笑非笑道:“辛苦凌大将军了。你的伤也不要紧,安安静静的休养几天便没事了,正好儿,也省得再浪费一粒药丸限制你的内力。”
莫魈坐到床边,刚摸到她的手,她便立刻抓紧了。
回头见凌慕寒望着床上的人,沉吟片刻后下令:“带他去落云院!”
凌慕寒心下一惊:落云院?那不正是旋皇子所处的地方?
阎烙使命一结束,自觉地离开,却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珠帘之后。一向温柔的眸光轻闪之间,丝丝冰寒。他怎么能再错过一次?这回谁都不能阻拦!
落云院。
门口人影焦灼,不时的来回走动,却又无法探知任何消息。早先府中有动静,他便猜测,是烈炎派来的人,而听方向,不是为他,应该是为救凌慕寒而来的。他知道,肯定是她做的内应。
若是被发现了,她可怎么脱身?
蓦地院门开了,侍女们带进一个人来。
乍一眼望过去,那人明显与常人不同,眼睛上罩着黑纱,他立刻想到了传闻中双目失明的凌慕寒。或许是因为她的关系,他仔仔细细的将他一番打量,对方一看就是有大将之风,即便已深陷囚困,仍旧难掩通身的凛凛威势,英武逼人。
好像,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说过,她喜欢阳光灿烂的花美男。
侍女们进了隔壁一间房,收拾之后,便关门离去了。
凌慕寒很清楚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待侍女离去之后,他问:“可是旋皇子?”
“是。”乐梵确定了他的身份,张口就问:“营救你的行动失败了,那她呢?”
凌慕寒自然清楚“她”指的是谁,却质疑这关切的口吻:“她在朱雀楼。”
“出了什么事?”乐梵担心,是不是刀剑无眼,她受伤了?
“她在地牢……”
“地牢?!”一听到这两个字乐梵便又急又怒,忘记了掩饰身份:“你怎么能让她去地牢?你不知道她从小最怕那种地方吗?在里面稍微待一会儿她就会失去意识,她……”
当觉察到对方威冷的“目光”,话音戛然而止,却是晚了。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凌慕寒从那话音里听出的不仅仅是熟悉,而且还是从小就熟悉,若他是真的旋皇子,那童筱意……岂不是自小就生活在魈王府?魈王对她那副关心,就合理了。
“大将军不必多心,我就是你要救你的人!”乐梵知道,他是起疑了,望向远处楼上的光亮,返身回了房间。
朱雀楼内,莫魈命侍女备了热水为她沐浴。经过热水的浸泡,她呼吸渐渐平稳,脸颊上也泛起了红晕,宽大的袍子一裹,像是刚出生的婴孩儿一般。
莫魈摸着她的脸叹息。
当童筱意醒来时,入眼的是满眼阳光,望着头顶那红色的流苏,她有点儿恍惚。
“醒了?饿不饿?”床侧响起关切的询问。
这时她才看见床边的人,看到了她抓着的手,却是鼻子一酸,望着他不吭声。
“怎么了?生我的气啊?别生气了,起来吃饭,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莫魈唤来侍女,亲自拿着帕子为她擦脸,用手轻轻梳理了她披散的头发。
童筱意心里恍惚的更厉害:他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他不是很生气,还把她关到地牢里了吗?这会儿又是怎么回事?凌慕寒呢?难道,昨晚的事都是她在做梦吗?
“来,吃饭。”莫魈将筷子递到她手里。
扑扇着眼睛看了看他,又看看满桌丰盛佳肴,肚子“嘟噜噜”的响了。
“都饿成这样了,快吃吧。”莫魈笑起来。
唉,又丢人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证明,她没做梦,都是真的。
一边勤奋的扒着饭,一边悄悄抬眼看身侧的人,再看眼前这个极为熟悉的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因为她犯病,他又把她带回来了?怪怪的。但是,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饭吃完了,莫魈坐在外面走廊尽头的眺望亭喝茶,还将她带着。
屏退了侍女,茶香袅袅中,莫魈问:“筱意,你很怕地牢吗?”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怔了怔,这才“嗯”的点头。
“为什么?”
“小时候被其他小孩儿骗,被关在里面两天两夜,直到后来……被邻居家的小哥哥发现。”摸着头嘿嘿一笑,口气清淡的不以为意:“那时候小,傻乎乎的,跟人家玩游戏,一直等着别人来发现自己。可能参加的人多,别人都被找到,把我给忘记了。他们都回家吃饭,我却还在里面……”
“你娘亲呢?”莫魈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压着,既愤怒又疑惑,别人倒还罢了,可作为她的娘,她两天两夜没回家,就没找吗?还是说……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童筱意眼睛一闪,望向远处。
那时候,那个女人,跟着一个有钱的阔老头儿,去了夏威夷海边享受日光浴,哪里会知道还有个女儿被关在地下室,饥寒交迫的险些死掉。即便是后来知道了,那没一句温暖的话,反而当着面骂她:为什么不死在里面?
一个人做了什么坏事会被亲生母亲如此憎恨嫌恶?
小时候她一直不明白,后来,她懂了。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紧,她的出生就是妈妈憎恨的原因。
那,为什么又要生她呢?
莫魈没等到回答,却看见她眼睛里盈动的疑似泪光,那满脸的参杂了怀念、怨恨以及茫然的表情,又刺得他心头一震。
正文 127 出乎意料的处境
童筱意因魈王的询问,满脑子都是回忆,难以自拔。也因此,望向落云院所在的方向,觉得很愧疚。乐梵怎么也会来呢?
回头望着坐在那里的人,心里的疑问终于压制不住,开始试探:“你不生我的气吗?为什么还让我住在这里?”
莫魈一笑:“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只是……”摸着头一笑,只是心里会充满疑惑,会忐忑,不知那一秒会有怎样的变故,会很不安。
这时有侍女从楼梯处过来:“主子,月小姐有事汇报。”
“哦?”莫魈眸光一闪,马上明白了是什么事。
童筱意听得奇怪,追问道:“月小姐?谁呀?”
“哦,义女芷月,三个人里,她是老大。她性子最温柔,刚从外面回来,但是,经过凤儿的事儿,我想你对她也没什么好奇,不见也行。”莫魈介绍完,观察着她的脸色,似乎真如阎烙所言,离开了令她恐惧的环境稍稍调适便好了。然而他终究是不放心,问道:“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嗯,我没事了。”她又跟着追问:“你有多少义女和义女啊?”
“三个,加上你,四个。”莫魈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可是我最喜欢的,所以要乖乖的休息,别惹我生气。晚点儿再来看你。”
闷
看着他离去,童筱意最想问的那句没来得及。
闲来无事,又不能往外跑,又不能去落云院,她只好坐在屋子里,望着那箱子金银珠宝。难道这是上天给的第二次机会,让她不用再理会凌慕寒,只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可是,谁知道目前的繁华是否会成为明日烟云?
楼下,书房。
莫芷月禀报道:“刚刚接到飞鸽传书,他已经过了煞江,估计会跟烈炎的人接头。”
“哦,十四。”莫魈冷然一笑,淡淡喃语道:“十年前他还缠着我教习骑马射箭,如今都成讨伐我的人了,他们玉家的人,欠我的太多了。”
莫芷月柔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并不表示她心中也没有想法。对于义父当初拥兵自立,似乎最根本的原因并非是顾虑玉镜国君日后下手,而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私情。这也是她在玉镜多年,偶然从十四王爷那里探听到只言片语,似乎,即便是知情人,对此也不愿提及。
“你的仇,报了?”莫魈蓦地问。
莫芷月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闪动,红唇微微一抿,回道:“我不想便宜了他们!”
莫魈没再多问,话锋一转,问:“我新收了义女,你知道了?”
“是,莫舞儿,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凤儿也跟我说了。听说她本名叫童筱意,是凌慕寒身边的丫鬟。”莫芷月只是陈述,没有发问。
“凤儿……”莫魈不由得微微皱眉。
莫芷月心思细腻,岂会不懂,迟疑的轻声道:“义父别跟凤儿生气,她是从小被惯坏了,这个妹妹又初来乍到便得义父重视,她心里想不通罢了。得了教训,她再不敢乱来的。”
“我要交代你办的事,就跟筱意有关。”莫魈并未盯着莫凤儿多说什么。
“请义父吩咐!”
莫魈低声交代,末了再次叮嘱:“不要让我失望!”
“义父放心,月儿绝对完成任务!”
※晚霞逐渐从天际消褪,暮色升起。
马上要吃晚饭了。
忽而有侍女过来,禀道:“舞儿小姐,主子有事外出了,不在府里用饭。小姐的晚饭是摆在楼下,还是摆在房中?”
“那就摆在房里吧。”说完又叫住准备离去的侍女,追问道:“干爹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
“哦。”
在房中吃了饭,夜色已经降临,空中繁星点点,园中虫鸣声声。到底是心里挂念,不知凌慕寒这会儿怎么样了?是否仍被关在阎烙的院子?乐梵定然知道府里出事跟她有关,肯定在暗自担心,万一又一激动闹出了什么意外……
反正这会儿莫魈不在,不如溜去看看。
刚下楼梯,侍女便在旁边说道:“舞儿小姐,主子让小姐在房中安心静养身体,不要出朱雀楼。”
“哦,我不出去,只是刚吃了饭,我到下面的花园散散步,消化消化。”嘴里说着,脚下噔噔噔的就跑下去了。
身后跟着侍女,她只佯作不经意的闲逛,摘着花儿,抓着叶儿,一直穿过花园,到了小树林。回头看时,两个侍女明显的欲言又止,正是如此,才让她觉得略微心安。
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尝试敲着砖块,声音在安静的园中很明显。于是,她开始用摩尔斯电码敲出暗号:我很好。
“主子!”侍女们忽然喊出的声音,令她心下一惊,手中的木棍掉在地上。
扭头一看,从树木的暗影中走出来的人,正是莫魈。他,不是出门了吗?难道是故意诈她的?
莫魈的神色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准了一样:“筱意,你很喜欢这座落云院啊。是因为旋皇子在里面,还是因为凌慕寒在里面?”
“呃,他也在?”她大吃一惊,更加摸不透他的用意。
“昨晚在地牢,为了救你,他强用内力拍打石门,受了伤。”莫魈盯着她的脸,蓦地一摆手,侍女上前将落云院的门打开,惊疑中,只听他说道:“既然总是放心不下,那就进去陪着他。”
“呃?”她再度傻眼,不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进去吧!”莫魈自始自终平静的脸色,令她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
“舞儿小姐请!”侍女虽是恭恭敬敬,可也是不容抗拒的要她进入关押重地。
她完全摸不清状况,稀里糊涂的踏进了院门,回头看时,院门关闭。“嘭”的一声,砸碎了她仅存的侥幸。
她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可没想到,没等到明天,繁华就成烟云了。
听到院门响动的声音,一扇房门开了。
“童童?!”当看到院中出现的人,乐梵简直不敢相信,高兴的跑上去将她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才大松一口气。“童童你……”
“停!”童筱意迅速的按住他的嘴唇,阻止可能听到的一大连串询问,而后笑眯眯的展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不用问,看了不就知道,我好的不能再好。唉,我又光荣下岗了,魈王让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对了,我家将军大人呢?”
“童筱意?”凌慕寒站在门口。
早听见院门口的动静时,他没想到会是她,直到听见旋皇子的喊声。童童?听上去是很亲密的称呼,令他原本就疑惑的心思,更加猜疑。
“将军大人,听说你受了内伤,没事吧?”童筱意一面问一面打量,看样子似乎没什么大碍。
“没事。你进来,我有话问你。”凌慕寒返身进了房间。
童筱意刚要跟进去手就被拽住:“怎么了?”
乐梵眯着狭长的眼睛,难掩质问语气:“童童,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示意他要小声,然后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都跟你说了,我是他丫鬟啊。你要记得,你现在是个皇子,当着外人的面,也要做做样子,否则被当成妖怪附身,你我就惨了。”
“还有!咱俩悄悄话也得当心,他们都是些武林高手,耳朵就跟装了小雷达似的,不得不防啊。走吧走吧,将军大人肯定满肚子疑问,你要想好怎么解答。”说完拽着他的袖子朝房门走去。
乐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道:“童童,你可是说过的,你不喜欢这种冰冷木讷的棺材男,喜欢阳光灿烂的花美男,我这型的。”
“是是是!”扑哧一声笑起来,童筱意指指他的脸,说:“你没照镜子吗?你现在哪里是阳光灿烂花美男?你都快成|人妖了!”
“我性情没变啊。”
凌慕寒远远的就听见那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笑,那份恍若自然而然的熟稔,令他心头烦躁:“童筱意!还不赶紧进来!”
正文 128 三个人的相处
在凌慕寒的一声冷喝下,童筱意赶紧拽着乐梵进了房,顺手将房门关闭。
清咳两声,她恭敬道:“旋皇子请坐。”
“童童,这是魈王府,你我皆是阶下之囚,何须讲究身份。一起坐吧,凌大将军也不会介意的。”乐梵故意忍着笑,文绉绉的说着。
“嘿嘿,是哦,坐坐,大家都坐。”童筱意一面笑一面瞪他,以眼神警告他注意。
凌慕寒本想大度问她的话,因旋皇子的插入,不得不做了改变。
“旋皇子,恕我无礼,你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凌慕寒问。
“证明身份?”乐梵望着童筱意笑,从身上摸了块玉佩,放到他手边:“这枚流云百福的羊脂玉,是九岁时父皇所送,上面有父皇亲自纂写的字。当然了,大将军会认为这是从真正的旋皇子手中夺取而来。身份真假,大将军问了童童便知,我这张脸应该是最好的证明。”
童筱意忙说道:“将军大人,他真的是旋皇子,跟玉贵妃长得好像。”
“旋皇子见谅,环境局势所迫,不得不问。”凌慕寒见她如此说,便不再问。
“没关系,大将军是该慎重。”乐梵倒是无所谓,而是反问童筱意:“童童,你怎么会被关进来?”
“这个啊,其实我也不清楚,至少在晚饭前我还以为会继续做舞儿小姐呢。”她叹口气,务必留恋的说道:“我本来是住在朱雀楼,三楼呢!行动有人服侍,简直像是个城堡里的公主。可惜啊,终究是个草根命,风一吹,我就惨烈的从云端摔了下来。”
“什么时候喜欢做公主了?你不是要当魔女吗?”乐梵反问。
童筱意瞪眼过去:“我当魔女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有钱过的好啊,现在只要做公主,想要什么有什么。你们不知道,我之前又被弄到青楼去了,嘿嘿,我带着魈王干爹杀回去报仇雪恨,缴获了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唉,可惜,这会儿也不属于我了。”
“又?你被卖过很多次吗?”乐梵只知道她大概的经历,却没想到其中如此复杂,按照他的情况来推算,她应该也没来这个世界很久啊。
“嗯!唉,我绝定以后要干个副业——青楼女侠!”她唰的伸出右手,做了个开枪的潇洒动作,却也由此,发现凌慕寒正“盯”着她。扯动嘴角嘿嘿干笑两声,终于意识到得意忘形,连忙摸到了茶杯,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将军大人,渴了吧?喝茶喝茶!”
“我累了。”凌慕寒冷冷的说。
“呃,那、休息吧。”她赶紧扶着他坐到床边,然后扭头望向乐梵:“旋皇子这里都有人服侍的吧?”
“哦,你说梳洗?有。”乐梵可不愿意看着她服侍别人,起身走到门外,伸手扯了根绳子,轻微的铃铛声响。回头见她满眼疑惑,便解答道:“小树林里还有个小院子,专门负责落云院所需,绳子直通那边,一摇铃就会有人来。挺方便的。”
“落云院这个名字不贴切,应该叫‘广寒宫’。”童筱意取笑着,又觉得不恰当,摇头叹息道:“不对不对,人家嫦娥好歹还有只小兔子,有个砍大树的吴刚,你什么都没有。十年啊,你没成哑巴真是庆幸。”
“哦,是啊,十年呢。”乐梵嘴角勾着坏笑,别有暗示。
童筱意会意,回头一看,果然凌慕寒又是一副重重的猜疑神情。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责斥她对旋皇子说话无礼,可这会儿他什么都不说,看来,她得赶紧想想怎么圆谎了。
很快,院门外来了几个侍女,送来一应梳洗之物。
其中有两人抱着一样东西,童筱意再熟悉不过,是铺盖和枕头。
“舞儿小姐,这是主子让送来的。”侍女将铺盖放在一边,命人将热水送进来,自有人服侍凌慕寒洗漱。
凌慕寒却是面色一沉:“你们都出去!我自有丫鬟,不需要你们!”
侍女们一愣,全都望向为首一人。
“凌将军,请不要为难我们,这是魈王的吩咐。”为首的侍女名素心,正是服侍了童筱意几天的人,在这批侍女中最有地位。
“童筱意!”凌慕寒一声喝斥,动气太大,心口被牵痛,禁不住咳嗽起来。
“将军大人,你好好儿的生什么气呀?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我是你丫鬟,我服侍你。”童筱意赶紧轻拍他的后背,取过桌上那杯茶递给他,然后对侍女笑道:“素心姐姐,这里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家将军大人服侍认人的。你们去服侍旋皇子吧,旋皇子今天累了,让他泡泡澡,捏捏肩,放松放松。”
“可是……”
“童童!”如此一来,最不乐意的就是乐梵。
“旋皇子,天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我家将军大人身上有伤,有事明天再说吧。”童筱意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
乐梵总有不悦,碍着身份和处境,又无法多讲。他最顾虑的是她,若是惹得她生气……
侍女素心多少服侍过她,两下里权衡考量,让侍女们留下东西,退出了房门。
房门一关,童筱意望着明显脸色不佳的人,伸手解他的腰带。
凌慕寒一把抓住她的手,口气森冷,明显质问:“童筱意,你老实告诉我,你与魈王,与旋皇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早就认识?”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否认,满腹委屈的反问:“将军大人,你为什么老是怀疑我?我知道你觉得事情蹊跷,我也想不明白啊,但我以前的确不认识魈王,从未到过玉镜国。至于旋皇子,是住到朱雀楼后才认识的,也没几天。他大约是一个人关得闷了,很喜欢拉着我说话,把我当朋友一样。为此,我还被魈王审问了一番呢,哪里知道,现在你也来审问我。我都这样了!”
凌慕寒虽然亲耳听到,亲自面对,有许多疑问,但并不能完全肯定那番怀疑。
想到她的出现,她的行为举止,实在不像作假。当初她甚至兴味浓厚的追着打听魈王,若是做戏,不应该表现的那样。
难道,只是他多心了吗?
或许吧,她的那副性子,最喜欢跟有利益的人接近,最容易靠近危险。之前的太子,沈衍清,到现在的魈王,旋皇子,何其的相似。她这样的人,哪里来的心机啊。
“童筱意,你没事了吗?”他蓦地问。
“嗯?”先是一愣,随之明白过来,笑回道:“没事了,我早好了。将军大人,水要凉了,洗澡吧。”
凌慕寒站起来,任由她帮着宽衣,又说道:“我仍是觉得魈王对你很蹊跷,连同那个阎烙在内,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你自己要多长个心眼,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别一见了钱就什么都忘了。知不知道?”
“嗯嗯!我都记下了,将军大人别担心。”扶着他跨入浴桶,伸手摘下了他眼睛上罩的黑纱,当看到他那双没有光泽的眼睛,不期然便想到了那瓶解药。话在嘴边犹豫了一番,终究没说出来。
不知为什么,总是潜意识里不想告诉他,不愿让他复明。
沐浴之后,将他安顿在床上,然后她出门去洗澡。侍女将为她准备的东西备在隔壁房间了,似乎也是一早就做的安排。在她看来,完全不必多此一举,凌慕寒又看不见。
洗过澡出来,看见乐梵站在房门口,头顶的灯光将他阴柔的面容映照出几分妖娆味道,而那双眼睛却似透着沉静的忧郁。面容虽然陌生,但这种眼神她很熟悉,总是在背后或者角落,在以为她不会看到的地方露出这种眼神。
当她望过去时,他一瞬间便将这种眼神藏了起来,嘴角勾上笑:“童童,我问你件事。”
“旋皇子,很晚了,我都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她知道,他并不是有事要问,不过是个籍口而已。一副疲惫的打个哈希,挥挥手,进了门。
乐梵往那扇闭着的房门望了一眼,转身进了门。
正文 129 将军大人的猜测
童筱意关上门后贴在门边,听到他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