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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第10部分阅读

      冉冉孤生竹 作者:rouwenwu

    ”“那么三日后仍然按照原计划进行,届时你可莫要坏了大事。”

    三日后,三日后!算起来今日正好就是第三日,齐沐一早便计划好了!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黑衣人与天绝交手,后者因为中了化功散功力大打折扣,节节败退,却仍然不依不饶的守在齐沐身前。

    片刻功夫,天绝身上便已伤痕累累,许多处伤势深可见骨,鲜血不断往后涌,濡湿了他的衣襟。

    黑衣人顿了顿,讥笑道:“天绝前辈可真是疼爱自己的义子啊。”明明是对着天绝开口,眼神确实满怀嘲讽的看向齐沐。

    齐沐虚弱的开口:“义父……你先走,不要管我。”

    老者摇了摇头,一声不吭的立在原地。

    黑衣人狞笑着缓缓走进,“好,既然要死我也不拦你!”最后一剑,朝着天绝的咽喉刺去。

    李冉冉迅速别开眼,不忍再看,心底的酸涩一点一点涌上来,此刻无端的厌恶起自己,明明知道一切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剑尖快要触碰到颈部的时候猛然转了方向,他手腕轻轻一抖又转而刺向齐沐,剑啸凄厉,来势汹汹。齐沐毫无防备,眼看就要丧命……

    天绝面色倏然变得极为难看,此刻化功散随着经脉四处游走,他甚至连最后一丝提剑的气力也被侵蚀干净。没有过多的浪费时间,他咬牙便迎上剑尖,长剑穿胸而入,他挣扎着回头看了眼齐沐,最后带着不甘和担忧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可在李冉冉眼中,却像是慢镜头画面一般缓缓定格在眼中……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朦胧中她只看到眼前有大片血色,争先恐后在地面上蔓延开来。握紧拳头,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眼泪,即便他们素不相识,她仍然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她无法想象若是换成自己,是否还能这般没有顾忌的替他人挡刀,她是有些小自私的女子,平日里也是尽量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只是此刻,她真的彻头彻底的为天绝不值,直到死的那一刹那,他都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齐沐一手导演出来的,自己用尽生命都要保护的义子,居然是这般狼子野心之辈……

    门外喧闹声渐大,黑衣人一见苗头不对,顺势抽回仍插在天绝尸体上的长剑,异常敏捷地从窗边飞身逃离。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推门而入,接着许多人纷纷涌进来,待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众人全部愣在了原地。

    后山禁地

    屋里大部分摆设仍完好无恙,惟有门边和桌子上布上些许剑痕,众人视线均胶在那倒于血泊中的人身上,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很是压抑。

    半晌,无彦率先反应过来,迅速上前伸手探了探天绝的鼻息。花信紧随其后,面色凝重的问道:“如何?”

    无彦遗憾的摇了摇头,继而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冉冉,但见她面无表情的呆坐在一角,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的模样,不由放轻脚步走至她身边问道:“刚刚可曾看到事情的经过?”

    李冉冉咬唇点了点头,正要开口之际,却被齐沐倏然打断:“前辈,李姑娘刚刚受了过大的惊吓,还是让她先回去歇息吧。”顿了顿,他又悲戚地低下头去,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义父……义父他都是为了我才……”语调破碎,哽咽不已。

    无彦朝一旁瑶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过去扶起李冉冉,“小师妹,我们先回飘渺居。”

    “不,我不走!”李冉冉猛然甩开她的手,定定的站在众人眼前,明知道现在抽身而退是最明智的做法,可心底那一阵阵的酸楚却让她无法一走了之。

    无彦皱眉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她忐忑不安的抬眼道:“弟子……”

    这时谁都没注意到一旁的齐沐悄悄握紧了手中暗箭,聪明如他,自然不会轻易让一个女人破坏了自己的全盘大计,一旦浮现出一丁点纰漏的迹象,他必定会斩草除根,以绝他日之患。

    花信安抚道:“有话直说无妨,眼下这么多人,无需惧怕。”

    李冉心里默默叫苦,就是因为那个幕后主使者还在这里自己才无法开口啊,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己要是说出全盘实情后会得到什么下场,这一刻,她无端的厌恶起自己来,为何这般瞻前顾后,为何要这般自私自利,脑子里一团混乱,一下子便胸闷气浮起来……

    “你倒是说啊!”后边一个长老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厉声喝道。

    李冉冉握紧拳,指甲深陷入手心里,尖锐疼痛传来,她不以为意的加大力道,仿佛只有这般凌虐自己才能得道良心上的好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笑着开口:“弟子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请容弟子先行告辞回去。”

    微笑着走出雾莱居,她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却在背对众人的那一刻陡然换上自嘲的表情,李冉冉啊李冉冉,果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呢,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自己都不觉得无耻么……

    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回那条通往后山的小径,此刻天色已暗,周围一片静谧,偶有风声吹过,引起树叶飒飒作响。她心中苦闷,来来回回的踱步,最后靠着那刻有昆仑门禁的石碑发起呆来。

    忽而又传来隐约的凄厉叫喊,李冉冉一下子挺直了脊梁骨,好奇的往后山那片树林中看去,但见里边一片郁郁葱葱,借着月光她发现中间有条极窄的小径,平日白天未曾多加注意,孰料此刻到了夜半却让她有了新发现。狐疑的皱起眉,不是说后山禁止进入么,可这边看起来仿佛是长期行走而人为辟出来的小道,难道说……其实里边并没有危险,只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他人发现,所以才立下如此重则。

    好奇心蠢蠢欲动,她试探着迈出一步,随即迅速抽回腿,顺势抱头蹲下。半天过去,周围仍是毫无动静,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咦?!这般禁地居然没有设置机关暗器?看来路口那块石碑果然是用来吓唬人的……

    如此一想,李冉冉便不再犹豫的朝着树林深处大步前进,越往里越发现路途宽敞,甚至两旁还有不知名的花朵绽放在夜色里,她心情颇好的捻起一朵来,一边哼着歌一边轻盈的向里走。

    不过百步眼前豁然开朗,触目所及是一大片空旷的地域,正中有幢小木屋,她竖起耳朵,异常惊讶的听到里边居然传来模糊的曲调声,再仔细辨认,又发觉居然是个男子的声音,眼下居然能将她刚刚哼的那首《甜蜜蜜》唱的一个调都不跑,神人啊!

    她蹑手蹑脚的接近那幢木屋,还未走至门边便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卷了进去。门是虚掩的,即便如此,她仍然被撞的七荤八素,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脆弱的小脖子正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双眼布满血丝的男子约莫四十开外年纪,浓眉斜飞入鬓,右脸上却有道常常的疤痕自额角蔓延到下颔,看起来好不狰狞。

    李冉冉奋力挣扎,想要掰开他的手,孰料对方气力显然大过自己许多,无力的垂下脑袋,她暗自呻吟,为何这边的人都这么爱掐别人的头颈,难道打蛇打七寸,掐人就要掐脖子么?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因为缺氧而死去时,刀疤脸却忽然放开她,紧盯着她问道:“你方才哼的是什么歌?”

    李冉冉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惊恐的瞪着这眼神阴鸷的男人,心里后悔不已:果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差点提早去见上帝了,呜呜呜——眼角撇到对方又要伸出手,她忙不迭跳起来回答:“是甜蜜蜜!这歌叫甜蜜蜜!”

    “甜……蜜……蜜……原来叫做甜蜜蜜——”他蓦然放柔了脸部表情,眼神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李冉冉纳闷的琢磨他口中喃喃的那句话,“原来叫做甜蜜蜜”这话的意思不对啊,是说他以前也听过么?可是邓丽君1979年才发行的专辑他怎么可能会听过?于是壮着胆子问道:“大叔,这歌您以前听过么?可是这是我们家乡那边才有的歌啊。”

    闻言他猛然回头握住了她的肩膀,脸色兴奋异常,“你说什么?是你们家乡的歌?”

    李冉冉的肩胛骨被捏得生疼,她涨红了脸憋出几个字:“能不能先放开我?”

    刀疤脸恍然大悟一般的放开她,语气急迫的问道:“你们家乡在哪?认识一个叫做童彤的女子么?”略微此一下,他又匆匆忙忙跑到内室取出一幅画来,一把塞到她手中,“你看看,就是这个女子,是否很面熟?”

    李冉冉一点一点的卷开画轴,眼睛也随着画中人像的展露不由自主的瞪大,惊慌失措的掩住嘴,她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遍,这画里——明明是个现代女子啊!虽然衣服款式略显陈旧,但的的确确就是现代的服饰啊!再看到落款处,上边一处娟秀小楷——自画像 19861216

    简体字!阿拉伯数字!久违了啊!李冉冉此刻比起那刀疤大叔来更显兴奋,居然二十几年前就有人穿到这边来,这怎能叫她不激动?说不定能够找到那位女子从此并肩作战……

    看到她如此反应,刀疤脸更是凑上去焦急道:“如何?是否认得这女子?”

    李冉冉摇摇头,“我虽不认识她,但我确定她和我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大叔知道她此刻的下落么?”

    闻言他面如死灰地坐到椅子上,“二十二年了,已经二十二年了。”

    李冉冉从他的表情判断,不难猜出那女子对他心中的地位,而这二十二年应该也是指她失踪的年数,脑中倏然灵光乍现,或许……或许她又穿回去了?

    这个认知让某人极度亢奋,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过如今这种提心吊胆水深火热的生活,于是复而开口:“她走之前是否有和你交代一些话?”

    他痛苦的闭上眼:“没有,那夜雷雨交加,她忽然跑了出去,从那天起便再也没有回到我身边。”

    肯定是被雷一劈又穿回去了!穿越小说不都这么写的么?李冉冉得意的调高眉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从今日起,电闪雷鸣的日子一定要外出好好溜达个两圈再回来!

    “你走吧。”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啊,什么?”她过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见他的话语。

    他忽而变回初见面时暴怒的模样,“我叫你走听到没有!既然你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便不杀你!赶快走!”

    李冉冉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步子,她还想多打听一些那位前辈的穿越经验呢,这么走了不是太可惜了。走至门边又可怜巴巴的扭头道:“我能不能明日再来?”

    他眼都没抬,冷声道:“滚!”

    还不死心,“我还会唱很多她也会唱的歌——”

    这次他久久都沉默不语。

    于是李冉冉心满意足的挥爪:“大叔明日见!”

    回到飘渺居,早已是夜深人静时分,自己的房内却是烛光隐隐,她推开门便见到某娃娃脸愁眉苦脸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起来!不知道我有洁癖么?”她没好气的拽着他的耳朵。

    “哎呀,疼疼疼——”吴疗扁着嘴委屈的瞅着她看,“我是担心老大才特地到你房内等的。”

    “等我做什么?”她慢条斯理的收回手,顺手倒了被茶小口啜饮。

    “我听说雾莱居的事情了,老大你要是害怕了今后我会负责保护你!”他信誓旦旦道。

    李冉冉心里一阵温暖,这小子也算是她来这边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了吧,虽然平时冒冒失失的,关键时刻还正让人窝心。一把握住他的手,李冉冉囧囧有神的盯着他:“患难见真情,你果真是我的好兄弟!”

    吴疗面红耳赤的拍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她鼻子里出气:“刚刚不知道是谁随意坐在女子的床上,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假惺惺的话。”瞥见对方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她才轻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有事问你。”

    他眨眨眼示意她继续。

    “我问你,化功散能不能洒在画纸上而不被发现?”

    吴疗点点头:“的确是无色无味,只不过近来出了一批劣等货,所以仔细闻还是会有一些气味。”

    李冉冉绝倒,连这个都有假冒伪劣产品?忽而忆起天绝凑近那画时的反映,难道齐沐他们买的是假货?她又道:“若是中了中了假药会有什么后果?”

    吴疗笑嘻嘻的挤眉弄眼:“问我就对了!我可是精通这方面的能手!假的化功散只会化解高手的内力,对于没有武功修为的平常人没有任何功效,而若是真的,无论对象是否会武,都会浑身疲软丧失反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那时闻了那幅画却没有任何症状,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手中的茶杯,不发一语。

    他晃晃脑袋凑近道:“老大还想不想知道别的?像是合欢散啊,半步跌啊,迷魂药啦这些我都……”

    直接赏他一个暴栗,李冉冉没好气的开口:“我一不做梁上君子,二不做采花贼,知道那些有什么用!”

    吴疗悻悻的闭上嘴,待发现眼前的人开始浮现出哈欠不断的疲惫模样后,耸肩道:“老大我先走了,你早点歇息吧。”

    李冉冉点点头,大字型躺到床上,这些日来的神经高度紧张让她一沾床便很快入睡……

    柳暗花明

    断念殿里灯火通明,气氛凝重,秦无伤眉心微蹙,眼神掠过面前的青衫少年,淡淡道:“齐公子是否看清了刺客的面貌?”

    齐沐摇了摇头,语气不无遗憾得道:“那人蒙着脸,但是剑招阴狠,不像是名门正派的武学。”

    “看来果真是祭夜的人了,原先他们拜上暗夜帖不就指明了要对齐公子不利么?”花信扶着额角,语气笃定地开口。

    “未必。”秦无伤垂下眼帘,沉吟了会儿,又徐慢出声:“那人轻易便能找到天绝前辈二人,想必是有人替他通风报信。”

    无彦捋了捋长须,颔首表示赞同:“掌门师弟说得有理,照齐公子所说,他原本正在坤虚山下散步,去雾莱居也是临时的主意,若不是有内j,怎会如此巧合的遇到那贼人?”

    “看来眼下首先就是要把那个内j揪出来。”花信靠回到椅背上,指尖无意识的敲击桌几,“会是谁呢?”

    众人陷入沉默中,昆仑弟子不下五百,谁都有可能,要查起来谈何容易?

    半晌,齐沐紧咬着唇,眼眶泛红道:“此事疑点重重,只怕一时三刻解决不了,眼下我只想先将我义父好好安葬……”

    秦无伤眉宇似有波动,静默许久才应道:“齐公子言之有理,天鸠宫也不可一日无主,这样吧,我遣几个弟子与公子一道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齐沐垂低视线掩去眼眸内一闪而过的光芒,沉声道:“那就先谢过秦掌门了。”

    未免惊扰到不相干的人,李冉冉特地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出门。明月高挂,星夜无云,她脚步轻快的往后山前行,路过那块石碑时玩心大起,轻轻拍了拍,摇头晃脑道:“乖乖等姐姐回来噢!”

    “李姑娘。”温润音调轻轻响起。

    李冉冉僵硬着脖子转过去,借着月色中看到有人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她接近,汗毛倒竖,她惴惴不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齐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齐沐唇畔漾开弧度,“方才与秦掌门商量完义父的事,心中烦闷,不知不觉便来到这儿了。”

    她努力扯起笑容回应:“还望齐公子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冉冉。”他突而出声换道。

    李冉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是干什么,叫得这般亲热,难道又要上演琼瑶戏码了?她强忍不安的心跳,故意垂下头颈作娇羞状。

    齐沐黑眸在月夜下更显晶亮,“我明日便要回天鸠宫了。”

    太好了,你快走吧,求你了!她极力掩饰喜色,哀戚的望着他:“就这么……走了么?”

    他紧盯着她的脸庞,薄唇一字一句吐出惊雷:“你愿意同我一起回去么?”

    顷刻间某人便被石化了,脑中一遍遍的重播那句话,回过神,她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方才那句话是不是我听错了?”

    他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热切。

    李冉冉在这样强烈的射线下浑身不自在,她怎会不知道齐沐的企图,不就是顾忌她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想要直接带走人以绝后患么?还故意装出一副恶心巴啦的样子,老娘才不会吃这一套!

    慌乱的眼神乱飘,此刻她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一颗害羞的女儿心,“我……我考虑一下,明日答复你好么?”

    齐沐嘴角轻扬,“好,那明日一早我再去寻你。先送你回飘渺居吧?”

    “不用了。”她摇摇头,话一出口又觉太冷淡,娇声道:“我心里有些乱,呃……想在这边多吹会儿风,你先回去吧,明日见。”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片刻又冲她微微一笑:“也好,你早些回去。”

    待他走远后,李冉冉才压着心跳走进树林,隔着老远又听到凄厉的叫声,她笑眯眯的弯着眼眸,刀疤大叔又在咆哮了,真是有精神的中年人啊——

    屋门照旧没关,只是这次她没有被强大的吸力卷进去,脚步迟疑了一瞬,她探进脑袋朝气十足的吼了一声:“大叔,我来了!”

    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李冉冉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往内室走。忽而有身影闪至跟前,她眼前一花,顿觉呼吸不畅起来。

    刀疤男子单手掐住她颈项,冷冷的开口:“昆仑弟子,杀!”

    李冉冉痛苦的憋出几个字:“不认得……我了么?”

    手劲愈发加大,她的脸已然变得青紫,用尽最后的力气哼出了那首甜蜜蜜,音节破碎,不成曲调。

    他的眼睛却越睁越大,一把放开她,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李冉冉愤怒的瞪着他,这什么人啊,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不记得了么?还是说他故意在耍自己?惊魂不定的做到椅上,她闷闷的开口:“这曲子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你从哪里听到过这曲子?”他满脸迫切的盯着她,脸上的刀疤因为激动的神色略显狰狞。

    不是吧老大?你是装的还是认真的?她撇开眼,决定试探一番,“这曲子叫做蜜甜蜜甜。”

    “原来叫这个名字……”他目光眺向远方,再度露出平静的神色。

    李冉冉被惊得火烧屁股一般的跳起来,这刀疤大叔居然莫名失忆了!怎么会这样?才过了一天功夫,好惊人的记忆力……咽了口唾沫,她不死心的开口:“大叔是不是在找一个叫做童彤的女子?”

    闻言他猛然回过头来,眼神倏然凌厉起来,“你认识她?是你劫走了她?她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

    李冉冉看着那只威胁性的大手又要伸过来,忙不迭胡诌:“不不不,我没有把她怎么样,我是她邻居的大姨妈的外孙女啊!”

    他古怪的瞅了她一会儿,忽而跑回内室拿出一卷画轴摊开来:“见过画中女子么?”

    李冉冉叹一口气,这大叔有可能真的脑子被门夹了,“见过,是我外婆的侄女的邻居。”

    “她现在在哪?你告诉我!”他额上青筋绽出,声音因为期待而颤抖着。

    李冉冉指着画像的角落署名处,诚恳的道:“看到这些字了么?这种数字在我们家乡代表日期和年份,换言之,她从很久很久以前便从我们那边离家出走了,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寻到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或许是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也算是实情吧,毕竟那一年有个叫童彤的女子从现代人间蒸发穿越到了这儿不是么?

    他沮丧的坐下来,满眼悲伤,双手插入发中,像是在忏悔些什么。李冉冉不忍的安慰道:“那夜她跑出去不见了也不是你的错啊?不要太自责了,大叔。”

    “你从何得知?”他狐疑的皱起眉头。

    糟,说漏嘴了,她赶忙转移话题:“大叔何不现在出去找她呢?”

    他目光阴鸷的望着窗外,半晌才冷嗤道:“若不是那死老头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将我困在此处,我早就杀光他昆仑上下了。”

    困住?李冉冉扫遍他浑身也不见类似铁链钢索的器具,不由怔住。像是看出她的困惑,他斜眼睨她:“你半点武功都不会吧?”

    她困窘的点了点头。

    “那老头用自己的血在屋外布下阵法,只要试图闯入阵法的人,必遭真气反噬,修为越高危险越大。”

    怪不得自己半点事儿都没有……李冉冉摸着头尴尬的傻笑,真是不好意思啊,为何忽然感到羞愧呢,囧……

    或许是因为他相信了自己与童彤遥远的邻里关系,对她的态度不像上次那般恶劣了,甚至还放任她四处研究屋内摆设。

    于是就这般晃荡了半个时辰之久,她才起身告辞回飘渺居,虽然大叔的脸从头到尾都是很臭,说话也很没耐心,但是李冉冉仍然满心欢喜,她真的已经腻烦了那些戴着假面具生活的人,每天都在想着算计别人,此刻能碰到一个真性情的人,或许也是上天垂怜自己吧……

    齐沐第二日便匆忙离开,李冉冉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去大叔那躲了一天。最大的隐患消失,仿若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自那天起,她的心情重新飙到最高点,兴致好的时候甚至大驾光临武训课,有模有样的学起昆仑剑法。即便在看过此女舞剑后,所有的授课长老均是摇头哀叹,最后委婉的劝说她去一旁树荫下歇息。

    尽管这样,她依然每天脸上挂着甜笑,精神奕奕的与每个弟子打招呼,乐此不彼的同吴疗打闹,偶尔开开瑶光的小玩笑,生活美好到冒泡……

    话说回来,要是能够永远这么安逸舒适下去,对于好吃懒做的某人来说,应该也是个很理想的设定。只是,天不遂人愿,至少眼下这一刻,对某人来说应该是算不得幸福的。

    “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她惊愕的瞪着歪在软塌上的红衣美男,不敢相信半个时辰前此人居然正大光明的从飘渺居将她劫走,甚至还带到这种花街柳巷来!

    “这儿不好么?”他微合着眼,神态慵懒。

    当然不好!李冉冉华丽丽的怒了,见过一男一女一起进妓院的么?好歹弄个男装什么的让自己装扮一下,这样像什么话啊!

    他凉凉的笑,也不理会她此刻气呼呼的模样,转身慢条斯理的取出怀里的瓷瓶,轻声道:“一个月快到了,不记得了么?”

    她微微一愣,继而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剧毒,心情急转直下,怔怔的坐在椅子边沉默不语。

    他纤长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美目微动,“后日便是拜师大典了,准备的如何了?”

    她头也不抬的趴倒在桌子上,闷声道:“没准备!”

    “那这解药看来你也不需要了。”他拉长语气,软软的调子里满是威胁。

    死命掐着桌缘,她恨不能将这桌子一把掀翻,然后酣畅淋漓的痛骂眼前这厮……可惜一切只是遐想,生活诚可贵啊,再一次对着恶势力屈服:“我会努力的,只是学武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没有把握在后日得到长老们的青睐。”

    他拍拍她的脑袋,像是安抚宠物一般,“所以我才把你带到这儿来呀。”

    李冉冉毛骨悚然的站起来,“这儿是妓院啊!又不是要学习御男十八式!”一时气愤,某人顿时口无遮拦起来。

    “御男十八式?”他似笑非笑的眯起了双眼,黑眸里全是蛊惑的光彩,“冉冉之前学过?”

    没学过,但是观摩过……她囧囧的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支吾道:“只是听说过而已……重点不是这个,你要如何助我接近秦无伤?”

    “归气凝神丸,服下便增进一甲子功力。”他瞥一眼满脸亢奋的某人,换只手撑在桌缘,继而道:“用你身上浪费了些,不过总好过你在台上丢人现眼。”

    大脑自动忽略后半句话,李冉冉眼巴巴的凑近:“你是说从此我也可以成为高手?”

    他唇畔抿起嘲讽的笑:“只是让你力气大上些许,用在毫无根基的常人身上最多不过百日功效。”

    闻言她略感失望的叹口气,忽而又换上谄媚表情,走至他跟前伸出手:“庄主大人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我也得抓紧时间回昆仑了。”

    段离宵侧身歪回躺椅上,墨发如缎,此刻散在白色狐毛软塌上,构成绝美景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他懒懒地开口:“不忙,你和那齐沐是怎么回事?”

    她没好气的顶回去:“怎么,你吃醋了?”

    闻言他缓缓坐起,半抿的红唇在烛光下更显惑人,“是啊,可不许你对别人也这般听话。”

    没料到他会承认,李冉冉瞬间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咳……”慌乱退回之际,却不小心绊到身后的凳子。重心不稳之下便摔在了段离宵身上,两人一上一下,形成暧昧姿态。

    她脸上似火在烧,兀自镇定想要爬起身,孰料手忙脚乱之下,越加纠缠起来……心慌的转过视线,却瞥到身畔桌边淡烟袅袅的檀香座下镌刻的金色小字——本店竭诚提供滛乐香,春宵一度值千金。

    意乱情迷

    特殊的甜香味萦绕在周身,与莫名暧昧混在一起,缠缠匝匝,绵密不分。这种氛围开始让李冉冉莫名焦躁起来,原先不知情的时候倒还算镇定,此刻发现房内居然燃着催|情作用的檀香,怎能叫人不紧张?

    额上沁出细细汗珠,她越发感到口干舌燥,手抵在对方身上,只觉冰凉怡人,不由自主的渐渐偎近……

    段离宵一脸无害的歪在狐裘软塌上,瞥见身上女子满脸酡红,不由轻笑:“怎么了?”

    李冉冉猛然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剧痛暂时让混乱的大脑得道片刻清醒,她努力撑起身子却察觉衣带与他的已然纠缠在一起,心慌之下闭眼指着桌边大喊:“你看到没有?这香……这香是用来增进闺房情趣的!”

    “知道啊。”他不以为意的眨了眨眼,顿了顿,又好整以暇地开口:“倒忘了你没有内力护体,此等媚香对于你来说确实药效过烈了些。”

    “忘了?”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随即泄愤似的扯着两人纠结不清的腰带,“快解开!再不帮忙就要出大事了!”

    闻言他更加恶劣的笑,薄唇漾开动人弧度,墨瞳如上好玄晶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会出什么大事?”

    “轻薄你!”李冉冉火大的吼回去,垂眼却发觉身下人的衣襟已被拉扯的有些凌乱,领口大敞着,露出精致锁骨,光缎肌肤……她仓皇的转移视线,虽说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即便看过男人光裸的上半身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可重点是眼下她周身滚烫,一阵阵热浪压过来,逼得她退无可退,惟有挡住任何一丝诱惑才有可能把持住自己……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伸手取过一旁的瓷瓶,长指灵活攀上她的肩胛,微微一用力,便剥去了她的外袍。

    李冉冉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无奈四肢无力头脑昏沉,只好软趴趴的伏在他身上,任那只手为所欲为。褪了外衫,解了中衣,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张开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孰料那细腻凉滑的触感瞬间刺激了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理智倏然抛到了九霄云外,她食髓知味的再度攀附上去,红唇轻吮,濡湿了那小片玉白肌肤……

    他听到耳畔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不动声色的拉开她,后者显然被媚香迷了心智,眼睛里一片雾气弥漫,安静不到片刻又不依不饶的缠过来。

    蹙着眉头褪去她最后的里衣,此刻两人几乎是紧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他半躺在软塌上,一手拔去瓷瓶上边的木塞,一手制住某人四处煽风点火的手。

    透明冰凉的液体倏然淋上背脊,李冉冉舒服的眯弯了眼,埋头往段离宵的颈窝里蹭蹭。过了半晌,又不满足于现状,急切地转过头寻找新的消火方式。

    他生平第一次有一些迷茫,正考虑是否要打昏她之际,嘴上忽而传来柔软的感觉,略一低头便对上一双眼波氤氲的眸子。

    稍稍退开,又再度迫不及待的覆上唇,她早已忘了此刻的处境,心心念念的便是要消掉体内的那把火……红唇厮磨,辗转万千。

    段离宵垂低眼眸,终于伸手点了她的昏|岤,将她抱至床榻上后,才不慌不忙的涂抹那新研制出来的解药。视线掠过她的背上,那里依然是盛开的花朵图腾,此刻裸露的肌肤泛着玫瑰色泽,映得那几片暗红花瓣愈加妖冶。他伸指一遍遍画着轮廓,眼神里有一些莫名的挣扎……

    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强忍住到嘴边的呻吟,她晃晃悠悠的翻身坐起,视线触及身上那仅存的布料,终于逸出尖叫:“啊——”

    门外的男子悠哉悠哉地进门,“醒了?”

    李冉冉面如死灰的拉高被子,“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一字一顿,语调颤抖。

    段祸水斜倚在门栏边,顺便附赠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你说呢?”

    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拉开一些,裤子还在……不过,这也无法肯定什么,于是清清喉咙,别扭道:“我们有没有……那个?”

    “哪个?”

    还敢给老娘装白痴!李冉冉华丽丽的怒了,顾不得形象,一把拽过被子光脚站到地上,“周公之礼,夫妻之实,鱼水之欢,一夜春宵,你爱用哪个就哪个!”

    “昨夜你闻了滛乐香,之后……唉……”他有些无力的开口,最后还耐人寻味的拉长语调。

    眼下某人已经完全处于崩溃边缘,她虽不是封建女子,可这二十多年来因为种种原因并不曾有过那方面的经验,现在却忽然被告知因为万恶的春 药而与段祸水有了一 夜 情,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将桌旁的衣服递给她,暗自打量一番那张苦瓜脸后,他才淡淡道:“没有。”待看见对方一幅欣喜若狂的模样后,又恶劣的补充:“不过,像你这般,即便是倒贴也需要谨慎考虑一番。”说话间,眼神若有似无的掠过她的胸前。

    李冉冉大怒,正要反驳之际却倏然发觉段祸水颈子上可疑的红斑,于是脱口而出:“你头颈那边怎么了?”

    他斜眼睨她,一副“你还有脸问我”的表情。李冉冉沉寂001秒后再度癫狂,脑子里满是鲜红的大字一圈一圈不停的转——色 情狂,变态狂,猥亵犯……

    “抱歉。”她沮丧的垮下肩,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对方的襟口,直觉那被衣料遮住的部分也会有自己的痕迹……

    他不以为意的敷上人皮面具,随后又是一脸嫌弃的表情:“无需多说,快些穿好衣服。”

    “噢。”李冉冉乖巧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发觉不对,为何老娘要忍气吞声?这媚香又不是她点的?于是再度爆发:“你可别得寸进尺,我还没叫你负责呢!你看了女儿家的身子,现在还这般嚣张!”

    “你那也能算是女儿家的身子么?”轻轻一句话抛了回来。

    噗——她真的会被气死……一只手拼命捶打前胸,呕气啊!好半天缓过劲来,看着面前的红杉男子没有转身回避的迹象后,她也不再矫情,鼓着腮帮子转身背对他穿戴起来……

    天才蒙蒙亮,外边并没有太多人,偶有沿街小贩从他们身边吆喝着过去,眼神总会在段离宵的脖颈上稍作停留,然后视线又转到李冉冉身上,最后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走了不过百米路,她已是面红耳赤,煎熬万分。前边忽而有位卖菜的大婶迎面而来,待走近时,又如法炮制的送给某人一个诧异中结合着不耻的表情。

    她脑门一热,便叉腰站开,“看什么看!亲热也犯法啊?有种你们晚上都不要和自己的相公娘子睡一块!”

    此言一出,原本清静的街道更是鸦雀无声,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路中央气势汹汹的女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议论声纷纷传来——“这是哪家的姑娘,这般不知廉耻……”“是啊是啊,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她困窘的低下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这么爱逞口舌之快呢?加快脚步匆匆向前走,一边还不忘低声埋怨某人:“你为何易容都不把草莓盖掉?”

    草莓?他微微一愣,继而微笑着开口:“不需要这么麻烦,挖掉他们的眼珠子就是了。”语气淡淡,却隐隐透着寒冽。

    李冉冉绝倒,老大,两者比起来还是抠人眼珠子比较麻烦吧……

    回到昆仑天色已晚,她心惊肉跳的在飘渺居门口徘徊,昆仑弟子平日里禁止下山,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失踪了一天一夜,会不会被处以严惩?

    正踟躇间,房门猛然被人拉开,双髻少女探出头向她招招手:“小师妹,我就知道是你,快进来。”

    李冉冉心虚的向四周瞄了瞄,确定没人后才闪进门内,看到瑶光一脸娇羞的坐在床前,不由纳闷道:“师姐是在等我么?”

    “是啊,我见你今日没去上武训课,便猜想你又躲起来了。呃……有些话想和你说,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她手指绕着发梢转啊转,一幅欲语还休的模样。

    李冉冉松口气,看来做个小人物就是好啊,连跷课出走都没人发现。撩开衣摆大刺刺的坐到桌前,她心满意足的灌下一大杯茶,豪气万千道:“师姐有话直说,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必当抛头颅从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慌乱的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晚上,我在房门外发现了这个。”李冉冉顺手接过来,翠色的玉镯,色泽极端剔透,连她这样的外行都看得出价值不菲,再翻过来观察内侧,发觉里边刻着四个繁体小篆,“凤间珍坊?”她狐疑的念出声,顿了顿又道:“你怀疑与上次托我转交玉簪的是同一人?”

    瑶光轻轻颔首,同时加大力度蹂躏自己的青丝,李冉冉看的暴汗不已,起身捉住她的手,严肃的道:“师姐,你若不想掉光头发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手。”

    “啊……”她迅速放下手,继而小声的开口:“你帮我确认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成么?”

    唉,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李冉冉彻底膜拜古人,这般婉约迂回她这个旁观者都要抓狂了,忽然想起今晚还没有去大叔那,她佯装困意泛滥的打了个哈欠,“师姐,明日帮你问吧,我现在很累,只想埋头大睡。”

    “好,你好好休息,刚才那事儿……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瑶光咬着唇叮嘱,走至门边又回头道:“明日便是拜师大典了,可别又像今日这般睡过头了。”

    李冉冉诚恳的眨眨眼表示自己听到了,确认她走远后,又一股脑从床上蹦起来,熟门熟路的向着后山方向大步前进。

    走至小屋边,清清喉咙,她开始声情并茂的演唱《甜蜜蜜》。星夜当空,周围静谧无声,惟有温柔的曲调回荡,为这略有些清冷的夜晚添上些许暖意。

    果然,还不到半分钟,每日一次的戏码又拉开了序幕。刀疤大叔神情震惊的站在门边,不可置信的指着她,“你……你怎么会唱这首曲子?”

    李冉冉笑眯眯的朝他挥挥手,“因为童姨是我娘的结拜姐妹啊,这曲子也是我娘教我的,可惜童姨失踪了二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她下落在哪,所以大叔你就不要再问我了?br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