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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第11部分阅读

      冉冉孤生竹 作者:rouwenwu

    了。”拍拍他的肩,她驾轻就熟的绕过他走进屋内,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

    他像一阵风一样的卷进来,劈头盖脸的发话:“你一定见过童彤对不对?她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

    又来了——李冉冉无力的捧着脑袋,这一个月来她想尽了各种开场白都不能让他制止发问,于是只好缓缓叹一口气,“大叔,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答应你,要是有了任何童姨的下落,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他僵硬着身躯,眼中好不容易燃气的火焰又一点点熄灭,最终消失殆尽,戒备的盯着她徐慢出声:“你来这儿做什么?”

    “不要再多问了,求求大叔了,我有苦衷的,真的真的!我发誓!”李冉冉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心里暗自咆哮——再问下去老娘都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他瞥一眼她身上的衣袍,冷冷道:“昆仑弟子么?”

    李冉冉想起之前就因为这个差点被他杀掉,谨慎的辩解:“虽然我是昆仑弟子,但是我并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你还拜入昆仑做什么?”

    她信口胡诌:“因为我和我几个朋友打了个赌。”

    他不发一语等着下文。

    “他们说昆仑掌门秦无伤从未收过弟子,我一时冲动,便想过来试一试。”

    “秦无伤?”他眉心越来越靠拢,半晌才笃定道:“没听过。”

    “大叔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李冉冉嘿嘿傻笑,暗自翻了个白眼,你当然没听过了,你那记性天王老子都没法在你记忆里留下痕迹。

    “肯定没有这个人。”他再度坚持的重复。

    “可能是我记错了。”她不得不屈服。

    满意的点点头,刀疤大叔再度回到窗边作远目状,李冉冉好奇的指指那被蓝布隔开的内室,“大叔,里边是什么啊?”

    他忽而凑近她,语气阴狠得道:“你说你是童彤姐妹的女儿,你倒说说她是何模样?”

    李冉冉一愣,片刻老老实实回忆那副自画像上的女子,“瓜子脸,大眼睛,眉毛细长,嘴唇微薄,脸颊上有两个梨涡。”说真的,那画她至少看了十次,想不记起来都难。

    “对……对,你说的就是童彤,她笑起来特别甜。”像是倏然陷入回忆里,他原本刚毅的脸部轮廓也柔化了许多。

    “那么,我能进去看看么?”李冉冉压不住好奇心,再度要求。

    他回过神来,淡然道:“可以。”

    进了内室,却是全然不同于外边的布置,怎么说呢,原谅她词汇贫瘠吧,这儿横看竖看都像是一个铁匠铺,烧得通红的大火炉,还有些半成形的兵器。最外边一圈是简陋藤条搭建起来的长桌,上边摆放着整齐的长剑,李冉冉随意的挑起一把,赞叹道:“原来大叔是铁匠啊!”

    “铸剑师!”他有些恼怒的反驳。

    有区别么?李冉冉晃晃脑袋,不过还是不要惹恼大叔的好,于是又小心地摸摸剑柄:“这些剑看起来都好锋利,应该都是上好的兵器吧?”

    他随手取过她手中的剑丢进火炉里,冷哼道:“都是些废铜烂铁。”

    李冉冉傻眼,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觉得挺好的啊,我现在连适合自己的兵器都没有呢,大叔真是浪费,还不如送我呢。”

    他转过头来盯着她道:“我让你看看真正的神器。”说罢走到角落处,打开暗格取出一个长木匣,上边满是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未曾打开。

    难道说这里面藏着什么绝世好剑?李冉冉全神贯注的盯着刀疤大叔,见他视若珍宝似将木匣擦拭干净,继而双手往两侧活扣处按下,一霎那,屋里白光乍现,刺得她的眼睛隐隐作痛。

    佩剑月华

    琉璃般的冷色光芒围绕在剑鞘周围,隐隐泛着寒气。此刻,剑未出鞘,她仍感到些许凉意,不自觉缩了缩脖颈道:“大叔,为何我觉得这把剑有点渗人?” 他极端温柔的抚摸着剑鞘,像是未听见她说话似的,自顾自的喃喃低语:“二十年了,你被我一直藏在黑暗的地方,一定寂寞了吧……”

    “咳咳……”李冉冉轻咳两声,见仍未引起对方注意,不由加大音量:“大叔!我方才在问你话呢!”

    他徐徐的拔出剑,语态平缓地道:“这剑,名为月华,矜贵高傲,却又嗜血好战。”

    空气中剑鸣声嗡嗡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李冉冉瞠目结舌,这剑居然有灵性,还能和主人交流,这么看来,方才被大叔扔掉的那把剑果真是废品,被丢到火里都不见得吱一声。

    待剑身完全展露在空气中后,那冷冽的气息变得愈加明显,李冉冉再度被倾倒,只觉那极薄的剑刃像是镜面一般,平坦又细致。她好奇的伸手轻触,却在碰到的一瞬间反射性的缩了回来,“好冰!好冰!”

    他微微调高眉毛,“看来倒不算讨厌你,上一个摸它的人手上的伤口可算不得小。”

    好悍的剑……李冉冉后怕的将手藏到背后,片刻又道:“为何大叔要把这剑藏起来呢?”

    “因为它被迫弑主。”顿了顿,他安抚似的在剑身上来回抚摸,“月华,都过去了……”

    耳畔传来凄厉的剑啸,她的眉梢不知不觉染上了悲伤,回过神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好端端怎么就和一把剑产生了共鸣呢?

    刀疤大叔抬眼,状似不经意地道:“有没有想过今后要干出一番大事?”

    大事?她偏过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苦笑着道:“我可能真的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吧,只想过着平平淡淡远离尘嚣的生活。”

    他忽而抬头盯着她,仔仔细细在她脸上审视许久,好像要确认她是否在说谎一般……李冉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说别的,大叔脸上的刀疤配上如此高放射的视线,真的很诡异,哆哆嗦嗦地撑了一会儿,她终于举白旗,“大叔,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拿着。”他伸手递过月华。

    李冉冉有些惶恐的摆手,“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

    他冷冷打断她:“先看看月华会不会接受你再说吧。”

    她困难的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伸出右手,忽而又缩回来,改换左手,反复了好几次才哭丧着脸道:“大叔,这两只手对我来说每一只都很重要啊!”

    他不耐烦的加重语气:“再不接过去,我就直接将你两只手都剁了!”

    重棒之下必出勇夫,李冉冉闭上眼,死就死吧,摊开双手等待疼痛的降临。孰料片刻过后只觉手心略凉,并无其他不适,她倏然睁开眼,异常欣喜的发现那把清冷的神器正貌似乖顺的躺在她手上。

    好感动!它居然没有让自己见血……李冉冉几乎要痛哭流涕的感激它,“月华妹妹真是把善解人意的好剑。”

    话音未落,刺骨冰寒立刻传来,她杀猪一样的叫起来,一般绕着墙角满屋子跑,一边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月华婆婆,月华婆婆。”

    疼痛再升一级,她不敢扔开剑,只能噙着泪水可怜巴巴的继续试探:“月华姐姐?啊!月华哥哥?啊啊啊!月华……”

    刀疤大叔满脸微笑的看着李冉冉那没出息的模样,欣慰的点点头,也许月华今后会和这个丫头相处得很融洽,也罢,都过了那么久了,是时候让它出去看看了。

    有气无力的趴倒在桌上,她的手此刻全然麻痹到没有知觉,咬着下唇哆哆嗦嗦的挤出四个字:“月华美人?”

    冷意褪去,剑身隐隐发出嗡嗡声表示附和,李冉冉绝倒,原来剑也是喜欢听好话的。小心翼翼的将剑鞘重新套上,她恭恭敬敬地递回去,“大叔,还给你。”

    “月华今后就跟着你了。”他背过身语气坚定的开口。

    “我?”她诧异的指指自己,“你确定?可是它跟着我今后没有什么出路的啊,我说过我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

    “就是这样才好,远离厮杀,远离纠纷,平淡才是真。”表情缓和,风轻云淡。

    李冉冉扑哧笑出声来:“大叔,其实我想说你还是比较适合狰狞的表情。”

    “滚出去!”他恼羞成怒。

    她笑嘻嘻的挤眉弄眼:“我明天再来!”

    已经很习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回飘渺居了,她单手握着月华,出了木屋后便一直奉承着说它好话,此刻它倒是颇为安分的收敛了浑身寒气,甚至还为配合某人嚣张的走路姿态聚拢了淡色灵光,眼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转过弯便是上飘渺居的山路了,她加快脚步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谁知冲不到片刻便有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红衣,银白面具掩去大半面孔,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而那露在外边的下颚线条看起来竟有些像段离宵。

    这是怎么回事?李冉冉忐忑不安地望着抵在胸前的剑,半晌又讪笑道:“段庄主,这玩笑开大了吧?”

    看不清表情,惟有眯起的双眸泄漏了他的情绪,“昆仑的人怎么会认识段离宵?”

    声音沙哑,听上去却有些熟悉,她皱起眉头,努力在脑中搜寻记忆,眼角瞥到那双黑鞋时才猛然意识到这人便是那晚在后殿与齐沐一同商量的男子!她戒备的将身体往后挪了挪,对方却不慌不忙的缓缓推进剑尖,于是停下挣扎举动,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他轻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晚的李冉冉相当彪悍,不知道是不是手中的月华给了她勇气,此刻居然毫不迟疑的顶嘴:“我和他什么关系干你屁事啊!”

    “真不喜欢听到这种粗言秽语。”他啧啧摇头,“牙尖嘴利的女人更该杀!”语毕,横过剑直接往她脖子上抹去。

    李冉冉下意识取过月华往胸前一挡,两剑相触,强烈杀气从手中长剑爆发出来,她只觉虎口微微酥麻,这才意识到是月华在振动,它发出略显急促的低低剑鸣声,仿佛急切的想要从剑鞘中脱身。

    红衣人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似不会武功的女子身上居然有这样一把灵剑, 一时防备了许多,迅速收回攻势在她面前站定,“倒是把好剑,不过用来配你倒是浪费了。”

    李冉冉调高眉毛,握紧月华,一点一点将它从剑鞘中抽出来,月色笼罩在原本剔透的剑身上,折射出无限光华,她摆开架势指着对方:“有种和我单挑啊!”

    他忽而愣住,片刻又猜到对方口中“单挑”的含义,唇畔徐徐拉开讽刺的弧度,“就凭你?”

    “就凭我!”她挺起胸膛,冲上去一阵乱砍。

    话说回来,月华作为一把绝代神器从未遇到过这般的主人,居然把名剑当砍柴刀劈,无奈此刻抵御外敌要紧,它隐忍了心高气傲的脾性,从而避免了一场窝里反的惨剧。

    招式凌乱,毫无规律,或许是因为某人的误打误撞,红衣人居然闪躲之中也没有机会出手,只能左突右闪的消耗她的体力。

    李冉冉砍得气喘吁吁,等到对方瞅准空档再度攻过来时,已经没了力气回避,情急之中就地卧倒,险险避过剑气,撑起身时才发现红衣人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她身边,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此刻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血。

    也?居然砍到他了!她不得不膜拜自己的运气,仰头望着上边呈现呆滞状态的对手,她诧异的皱起眉头,这人干吗一下子定住?难不成被她砍伤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么?

    顺着他的视线向下,李冉冉看清眼前景象后瞬间僵硬,那原本从红衣人伤处留下的鲜血恰好落到了月华的剑刃上,最震惊的是,那些血一滴不剩的全部被它所吸收,原本剔透的剑身也渐渐弥漫出血色。

    他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月华怎么会在你手中?”

    李冉冉飞快的将剑插回剑鞘中,动作敏捷地站起来,“我怎么知道!”

    红衣人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低喃道:“月华是你的佩剑,血牙又为段离宵所有,看来你们果然有些渊源啊。”

    “什么血牙,没听过……”这次她说的是实话,可对方显然不相信,步步逼近,电光石火间,她瞄到一个粉色身影,于是两眼放光地大喊:“小——师——叔,救命啊!”

    身旁红影一顿,继而飞身而去。李冉冉眼下只顾得上逃命,连爬带蹿冲到花信身边,气喘吁吁道:“小师叔……还好有你在。”

    谁知花信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仍然背对她负手而立,粉衣随风轻摆,仿若一座唯美的雕像。李冉冉有些迟疑的绕至他身前,但见此美男面色潮红,额角青筋绽出,颊上还有可笑的胭脂唇印,一副被恶搞的模样。

    “噗——小师叔你被人轻薄了么?”神经大条的某人毫不客气的笑出来。

    花信恶狠狠的瞪着她,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冉冉现在必定已经挫骨扬灰,魂飞天外了。只可惜她素来是幸灾乐祸的活跃分子,顿了顿又不怕死的继续撩虎须,“是哪个不长眼的采花贼敢打小师叔的主意?”

    他隐忍着怒气,面色由红转青,唇角隐约有抽搐迹象。李冉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慌乱的凑过去道:“是不是被人点了|岤?”

    花信眨眨眼表示默认。

    她点点头,“我去叫人来,委屈师叔在这多吹一会儿风了。”

    事出紧急,她连门都没敲直接冲进吴疗寝房,进门就看到这小子一身黑衣黑裤正打开窗欲望外边跳。两人一对上眼,均是愣在原地,李冉冉没好气的翻白眼,“有门不走跳窗干什么?”

    他把架在窗台上的那只腿缩回来,一本正经道:“这是我的习惯,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从窗边走,这才是作为一个神偷应该有的觉悟!”

    “觉悟你个头!”她一把拽过他,匆匆忙忙玩门边走。吴疗有些吃惊的挣扎,“老大怎么了,我还有正事儿要做呢!”

    “先随我去救个人!”她没有时间解释,火急火燎地带着他往山下赶。听到后边人仍在絮絮叨叨罗嗦个没完没了,不由气结:“给老娘闭嘴!”

    吴疗迅速噤声,可怜巴巴的扁着嘴。

    山脚下花信依旧静静伫立,风吹乱了一头墨发,看不清面容。吴疗搔搔头,边走边询问身边人:“他怎么这么好雅兴,深更半夜的还出来赏月?”

    李冉冉无语,往他背后拍了拍:“你!去给小师叔解|岤!”

    吴疗几个大步迈至花信身前,继而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了几下。“你在干什么!”李冉冉气急败坏的尖叫,一把拍掉那只作怪的手,“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吃小师叔的豆腐啊!”

    他转过身不理会她,神色凝重的嗅了嗅从花信脸上抹来的胭脂,喃喃道:“是苗疆的丽朵花。”沉吟了片刻后又手法极快的帮他解了|岤。

    花信僵着身子,仍是纹丝不动。李冉冉急了,扯着吴疗的袖子,“你看他怎么还不动啊?你有没有解开他的|岤道啊?”

    “解了,只是他还不想动。”吴疗蹲在地上,满脸严肃的研究指尖上的残余物。

    “不想动?”她谨慎的戳了戳花信的手臂,一下两下……没反应……到第三下的时候,对方却在瞬间跳起来,直接将她吓得软倒在地上。

    “妖女!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暴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李冉冉心有余悸的拍着前胸,瞠圆了眼睛看着花信以彪悍的速度消失在夜色里,略有些痴呆地转过脸,“小师叔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换作是我也会发疯。”吴疗晃晃手指头,“那苗疆的妖女居然直接寻到昆仑来了,看来花信这次是清白难保了。”

    “妖女?”她转了转眼珠子,“就是弄伤你¥的那个?”中间两个字含糊不清,她大发善心的留了面子给他。

    吴疗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没错,就是她!即便花信不出手这笔帐我迟早也会和那妖女好好算上一笔!”

    “看来轻薄小师叔的人就是让你偷头发的雇主了?”她忽而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如果这妖女真是这般肆无忌惮任意妄为,那自己偷偷将头发掉包的事情一旦泄漏出去……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我先去出任务了。”吴疗嫌恶的抹掉手上的胭脂,回头道:“老大明日拜师大典我也会一同参加的,希望你能如愿成为某人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李冉冉惊愕的眨眼。

    他微微一笑,不语,几个轻跳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拜师大典

    一夜无眠,倒不是因为她紧张今日的所以压力过大导致失眠,而是……段祸水给的那粒归气凝露丸实在是药效惊人。她自服下的那一刻起便觉耳聪目明,神清气爽,连走路都是健步如飞。

    “喝!”大吼一声,出拳!

    瑶光进门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么一幅囧女捶柱的画面,她走过去轻抚木柱上明显的凹洞,十分捧场的换上崇拜表情:“小师妹,果真是天生神力啊!”

    李冉冉故意面无表情的点头:“这才是我一层的功力而已,不足挂齿。”不到半分钟又嘻嘻哈哈地搭上瑶光的肩:“师姐,你看我像不像个高手?”

    “不是像,你就是一个高手啊!”她很认真的纠正对方的语病。

    李冉冉忽然觉得心虚起来,嘿嘿的讪笑,过了一会儿又走到铜镜边利落的将及腰青丝扎成马尾,潇洒的转了一圈,抱拳道:“在下乃江湖第一女侠李冉冉是也,请指教!”

    瑶光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快些去会场吧,今日藏经阁的七长老们都会过来,千万不要迟到了。”

    “好。”她走至床边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月华,谁知才刚探出手便触电一样的缩回来,“疼疼疼!”

    瑶光古怪的盯着她,“怎么了?”

    李冉冉苦笑,这神器就是不好伺候啊,不知怎么又开始发脾气了。无奈的摆摆手,她轻道:“师姐先去外边等我吧,我还有一些琐事,很快便出来。”

    “那你动作快些。”瑶光叮嘱一番,继而转身出了门。

    李冉冉软绵绵的冲着枕头下的月华撒娇:“月华大美人儿,不要生气了,昨夜是我不对,不该拿你……呃,当砍柴刀使用。你沉鱼落月闭月羞花,何必与我这种二皮脸计较?”

    再去探探,果然少了刺痛感。她小心翼翼的提起它,脚步轻盈的向外走,“师姐,走吧。”

    门外的瑶光微微一笑,此刻外边日光刺目,掩去了月华的灵光。她倒也未多加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是你的佩剑么?”

    “嗯。”李冉冉动作轻柔的摸摸手中长剑,心里长叹,这美人儿的脾气可真是难伺候啊——

    两人一齐来到会场,这边早被布置成那日武林大会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台下看客清一色全是黑袍的昆仑弟子。

    瑶光安排她坐下后便去了无彦那候着,李冉冉一人坐在看台前排处,望着周围满脸跃跃欲试的弟子们,原本沉静的心情不由自主的纠结起来——要成为秦无伤的弟子,必然要在今日的选试中独占鳌头,可她一点武功基础也没有,即便辅以归期凝露丸和月华,难道就真的能侥幸打赢这么多人么?

    心事重重间,过道处便有马蚤动传来。她循声望去,但见两旁弟子齐刷刷的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弯下腰。人群挡住了视线,她怔怔的跟着站起,目光所及便是那谪仙一般清高的男子,衣袂翩然的缓步而来,流风回雪,瞬间倾城。

    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同自己一般感觉,每次见到他,总是不由自主产生那样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他似皎洁明月高挂夜色中,有心向往却无力接近。

    暖日晴光流泄在他身上,本该是明媚又温煦的亲切,此刻却隐隐有些不可亵渎的意味。她微眯起眼,看他侧首与身边的花信轻声交谈,笑容淡淡,三分疏离,七分冷漠。心思忽而变得絮乱,忆起那晚沉月台下抚琴的温雅男子,影子与眼前的他重叠起来,最终化成了一个人……

    狠命晃了晃脑袋,李冉冉硬生生逼迫自己收回眼光,兀自镇定的做好。瑶光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比试的顺序安排好了,你知道了么?”

    她诧异的反问:“什么顺序?”

    “是由武训课的老师们排的。”瑶光有些气喘地道:“共分成六组,每组二十人,只有每组的前三名才能有资格成为藏经阁七长老和师叔们的嫡传弟子。”

    “那师尊呢?”迫切的口吻。

    “师尊?”瑶光迟疑的摇摇头,“不清楚师尊今年是否会收徒,但我想如果要收那至少也得是前三甲的弟子吧。”

    前三甲啊——李冉冉默默的叹口气,任重而道远,基本可以媲美不可能之任务了。瞥见身旁众人纷纷朝着空地上涌去,她讶异的指指人群,“这是……”

    “差不多快开始了,你分在第六组,喏!就是最靠右手边的那组!去吧!”她微微用力推一推还在僵硬状态的某人。

    李冉冉握拳,“师姐!我会努力的!”

    瑶光笑眯眯的点头,一边连连挥手催促她快些前去。

    第六组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鼓励之组,组里全是些资质不够或是生性懒惰的弟子,在这里李冉冉不得不佩服一下昆仑的人道主义精神,为了避免他们出丑还别出心裁的将这帮人集合在一起,到时候无论输赢都不会显得太丢人。

    眼下这帮不成器的歪瓜劣枣们正软趴趴的围在一起插科打诨,全然不似身边几组的精神奕奕。李冉冉所剩无几的羞耻心立马强烈的抗议——为什么自己要和这些人分在一组啊?!这可很的武训课老头!

    她纷纷的踢着脚上的小石子,忽而有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准备的如何?”

    李冉冉反射性的抬眼,便看到那白发苍苍的武训课老头笑的一脸慈祥,甚至还伸手拍拍她的肩,“我帮你排了个好位置,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她诚惶诚恐的表示认同。

    “一会儿使剑的时候可千万注意别伤到自己。”老头语重心长的教诲。

    “……”她嘴角有些抽搐,半晌才闷声道:“多谢老师提醒。”

    心不甘情不愿的加入第六组,李冉冉闷闷不乐的蹲在最角落,捧着手中月华一个劲的小声抱怨。身边的人见她这样,也都纷纷仿效,懒懒散散地蹲了一地,无彦坐在高台上,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微蹙眉头叹了口气。

    比试是六组同时进行的,每一组都同时有一对选手在台上比武,一共是六对人,然后胜利的那一个可以留下来接受下一个组员的挑战,最后决出每一组的前三甲,和别组的继续竞争。

    “请先比试的人站到台上来。”黑衣小童说完后又退回花信身边。

    李冉冉刚好是这一组的最后一个,其实她曾经很多次研究过鼓励之组的第20个出场代表着什么,但某人显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实力居然是这种烂组的吊车尾,于是随意自我安慰一番后便不再纠结于此类问题上。

    眼光重新回到台上,上边已是白热化状态,谁都想在师尊长老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无不拼尽全力,脑中唯一所想便是打败对手,笑到最后。

    而第六组的气氛却有些古怪,看得出来他们是很用心的在比武,可是由于实力太过接近难分轩轾,等到别组二十个人都结束的时候,他们还有好几个人没比。

    秦无伤扫一眼台下等候的弟子们,沉声道:“剩下的六人分成三组全部上台吧。”

    李冉冉原本悠哉悠哉的蹲在地上看戏,恨不能变出一包瓜子来边嗑便欣赏自己组的搞笑武打表演,孰料为了眼下的临时决定,她只好被迫赶鸭子上阵。

    一站到上边才感到压力陡升,截然不同于刚刚候场时的闲逸安乐,她余光瞥到那端坐红木高椅上的长老们,忽而忆起在现代各类选秀的画面,也是同眼前景象一般,选手表演完,由评委们判定你是否出局。只是……她一想到那些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举起手中画着o或者x的木牌,就觉好笑。

    诚然苦中作乐的方法确实不错,但目光一接触到正中央的白衫男子,她就无法淡定了,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直到月华的寒气渗入手心才反应过来。

    “别来无恙啊小师妹!”身旁倏然传来略显耳熟的声音。

    李冉冉回过神便看到那趾高气昂的大鼻孔兄又努力踮着脚在她面前摇头晃脑,“我的对手是你?”她有些诧异的开口,明明方才排她前边的是个外貌憨厚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个讨厌的家伙。

    他洋洋自得的调高眉毛:“哈哈,我特地和青童换了个位置,如何?今天就让师兄我好好指导下你!”

    李冉冉一阵恶寒,这个大鼻孔既然分到了这一组估计也就是个虾兵蟹将,眼下居然还敢这么猖狂?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师兄你还是等长高一些再来指导我吧。”

    “你!”大鼻孔平时因为身高问题没少自卑过,眼下忽而赤 裸 裸地被人当众揭短,立马发飙:“我今日必定要将你教训一顿,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

    她不耐烦的抠了抠耳朵,“我看师兄这会儿是没睡醒呢,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头被门夹了?说的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我……”

    “请弟子们注意一下,切勿在比武时言辞过激,只许动手,不许动口。”黑衣小童再度出声提醒。

    李冉冉低下头大窘,暗自咒骂自己幼稚,居然和此等无聊之辈斗起嘴来,实在是有损形象。另一边大鼻孔已经拉开了架势,长剑在手,腰杆笔直,一副绝世高手的姿态。

    “看招!”他恶狠狠地盯着她,决定先发制人。

    拜归气凝露丸所赐,她的身法轻盈了不少,脚跟一挪,便已避开对方攻势。冷眼看着大鼻孔因为冲劲太大收不回力道而将剑刺进木板的挫样,她也顾不上风度,直接朝着那拼命拔剑的人背上一脚。

    她这个动作其实从专业眼光来看是极为没有水准的,无疑就和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市井小流氓打架没什么区别。只是,对于某人来说,结果比较重要是吧,于是她才会不顾形象的伸腿猛踹……

    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大鼻孔趴在地上转过头,紫青着脸憋出几个字:“我……还没输……”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李冉冉飞快的立正站好,将月华剑尖朝上拢在身后,随后无限殷切的看向宣判结果的无彦,后者抚着眉心,无力的摆手,“这场冉冉获胜。”

    赢了?赢了!她强压喜悦,朝着台下鞠了一躬,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下台。孰料走不到半步又被人喊了回去,“等一下。”

    李冉冉狐疑的顿住脚步,瞥见花信轻声同身边长老耳语了一番,继而冲她温柔一笑,“我们决定让你直接同你们组目前的第一名较量一场,谁赢了,谁就留下来和第一组胜出的陆姑娘比试。”

    他、一、定、是、故、意、的!李冉冉出奇的愤怒,这就是古代版本的农夫与蛇啊——想她昨晚还让吴疗救他,现在这臭小子居然这么恩将仇报,和第六组的人打也就算了,居然还得和那个什么陆姑娘……等等,陆姑娘?陆青依!

    她胆颤心惊的望着冷冷抱胸站立一旁的黑袍女子,这冰霜美人在江东客栈上龙飞凤舞般的剑招仍是历历在目,自己那时候是多么崇拜那般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啊,眼下要她同自己的偶像打架?她真的做不到……好吧,其实她就是没种,她真的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啊啊啊啊啊啊!

    “开始吧。”唯恐天下不乱的花信凉凉发话。

    黑衣少年在她面前站定,李冉冉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刚刚排她前面的那个么?于是礼貌性的露齿一笑:“你好,请指教。”

    他有些拘谨的点头:“我是青童,请指教。”缓缓抽出剑,往后略略退开一步。

    手中月华又开始蠢蠢欲动,李冉冉犹豫了半晌,仍是不打算亮剑,先不去考虑台下的人是否识得这把神器,光是它暴露于空气中那强烈的杀气就已经太过招摇了……

    心念已定,她摩挲着剑鞘悄悄低喃:“月华美人儿,即便行动受限制,对付那把寻常的剑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问题的吧?”

    它嗡嗡低鸣,似在回应主人的话。李冉冉深吸一口气,换上坚定的表情,老娘今天要豁出去了!

    对面的少年双指掠过剑身,随后不疾不徐的攻过来。其实那青童平日里也算是勤奋上进之人,无奈天资驽钝,别人消化十分的东西他却连一分都达不到,学了五年连最基础的剑招都没有领悟完全。此刻他向李冉冉刺去的那一剑便是唯一觉悟的招数,叫做——飞柳摘叶。

    名字起的好听,说白了也就是闪到对手身侧攻其不备。李冉冉是初次见识到这招,躲避的时候自然比应对大鼻孔时费力许多,狼狈的弯下腰闪过一剑,她还没站起来,对方又缠上来。

    来回数十次,双方都乏了,场面陷入僵持。台下的人显然比他们更累,不时有人抱怨:“怎么还没分出胜负啊?”“快些结束吧!”

    听着闲言碎语,李冉冉的脑门总算也开窍了,这青童分在他们组果然是有原因的,攻了这么久用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招数。她提起月华横在胸前,待他再度冲过来的时候瞅准时机迅速贴身绕过,“得罪了!”

    握剑的手果断推出,月华接触到对方身体的那一刻瞬间迸发出强大剑气,虽被剑鞘挡住一大半,可那寒意仍是刺骨的渗人。青童遂不及防,结结实实的受了一记重创,咬牙用剑撑住身体,调息了好一会儿才强忍虚弱转身道:“我认输。”

    台下一片哗然,任谁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青童再不济也略有些根基,这李冉冉一看便是没练过武的人,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赢了?

    喧闹声愈来愈嘈杂,秦无伤站起身,宽袍微动,场面骤然安静下来。他目光掠过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薄唇轻启:“下一场。”

    花信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补充:“陆姑娘上台吧。”

    竭尽全力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了这两句话,李冉冉抹一把冷汗,僵直着脊梁瞅着陆青依一步一步走上台,步态轻盈,英姿勃发。她脑子里一片絮乱,直到察觉对方冷艳面庞下透出的鄙夷才倏然清醒过来。

    居然敢看不起老娘?她微微挑起眉毛,以牙还牙的回以白眼。陆青依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肆无忌惮,当下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冷冷转过身对着台下鞠了一躬。

    “开始吧。”花信冲她点了点头,随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仪态优雅,风情万千。

    陆青依有些局促的低下头,面上漾开红晕,一副小女儿姿态。李冉冉鼻孔里出气,丢人,见到美男就脸红,尽给我们女性同胞抹黑!

    她手持月华伫立在原地,目光不屑地扫过对手,心里却忐忑不安,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可那些被她遗忘许久的自尊心居然在此刻纷纷拥上来,逼得她不得不雄赳赳气昂昂的摆出架势,毕竟……输人不输阵不是么?

    正纠结该如何躲过这一劫,眼前倏然青光一闪,她只觉背上遭人重重一击,强大外力震得心脉隐隐作痛,踉跄往前冲了几步才稳下身躯。

    众人纷纷惊呼:“好身法。”无彦赞许的捋了捋长须,方才陆青依一瞬间便能偷袭到李冉冉身后,步法极其巧妙,若有幸得掌门师弟今日青睐,他日必成我昆仑大器。

    于是他转头欲询问身侧秦无伤意见,孰料一道愤愤的女声打断他的开口:“太过分了!”

    无彦蹙眉,略抬高手示意比试暂停,随后看向台中央表情狰狞的李冉冉,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还没说‘请指教呢!’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么?同门师姐妹之间难道就这样么?太令人心寒了!”她抚眉作痛心状,其实是方才那一掌让她背后火烧火燎的疼,不拖延点时间真怕让人一拍就给拍死了。

    闻言陆青依有些尴尬,垂下了眼轻声道:“请指教。”

    “什么?我听不见!”她拼命调整呼吸,胸里好像有一团棉花塞住似的,又闷又热。

    台下人又交头接耳起来,看向李冉冉的目光也带上了不谅解和讥讽的色彩。陆青依是何等心高气傲的女子,这种状况她是如何都不会再开口了,于是干脆撇过眼无视对手。

    气氛陷入冷场状态。几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冉冉,那么多届的拜师大典,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拘泥于“礼貌”的弟子,实在让他们惊讶不已。

    “胡闹!”秦无伤忽而出声冷斥,“拜师大典岂容儿戏!这般拖延时间意欲何为?若不想比试就下来!”

    花信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哆嗦了一下,继而苦笑着对着台上两人道:“你们动作快些吧。”

    李冉冉难堪的咬紧唇,那句“拖延时间意欲何为”分明是说给她听的……偷偷抬眼看一眼秦无伤,见其清冷面容上似蒙上霜雪,更显严峻。她仓惶的收回视线,小心地站好,不敢再造次。

    陆青依也不与她啰嗦,苍穹剑凌厉的在空中画出弧线,轻巧地向对手胸前刺去。李冉冉下意识就想往后跑,脚刚迈开一步膝盖却遭莫名外力袭击,她重心不稳向一边跌去,顺势险险避过擦着耳边而过的剑。

    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退出几步,陆青依已然拦住她后路,身形一翻,翻手为掌,再度拍向她身前。

    “唔!”李冉冉闷哼一声,只觉腰际又是一阵异物袭击的疼痛,灰头灰脸的滚到了地上,挣扎着站起身,她狐疑的望向看台,如果说一次是意外,那么现在已经两次了,每次都那么恰巧的让她避过陆青依的剑招,肯定暗中有人在助她,而且那人显然是希望她赢……会是谁呢?

    见自己两次出招竟然都被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闪过去了,陆青依不免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当下也不再保留,脚尖轻点,提气而起,舞动手腕,唰唰唰挥下数道青光,瞬间布下剑网,向着李冉冉当头罩来。

    这是什么招数?她突然察觉到四处都有强大的气浪袭来,踟躇片刻,想跑却没有出路,于是干脆心一横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临的痛楚。

    “出月华。”耳畔仿佛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一愣,他怎么会……“出月华!”那声音陡然增大,语调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电光石火间,她拉开剑鞘,刺眼白光瞬间绽放,强大杀气萦绕周身,剑鸣凄厉,呼啸窜入那张绵密的青色剑网里,不到片刻,便让它如同斑驳的油漆片一般塌成碎片落下来,最终隐去在空气里。

    危机解除,李冉冉反应极快的收拢月华,见陆青依面露痛苦之色捂着右肩,再定睛一看,见其涔涔鲜血透过指缝落下。她不忍的转过视线,手中长剑却依然嗡嗡低鸣,叫嚣着想要酣畅淋漓的战一场。她安抚的拍拍它,忆起刀疤大叔形容月华的词——好战嗜血,暗叹一声,果真如此啊……

    由于发生的时间过短,众人谁都没有看清事情的经过,只觉方才一片混乱,台上笼罩着极端刺目的光亮,待回过神已是眼前这番景象了。

    无彦沉吟片刻,询问道:“青依,你……”

    陆青依手法极快的在右肩上点|岤止血,美目透出倔强光彩,“弟子没事,弟子还未认输。”

    他微微颔首,低声与身侧花信商量片刻后,又凑到秦无伤身边耳语一番,后者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沉声开口:“一方受伤无法使剑,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