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孤生竹第2部分阅读
冉冉孤生竹 作者:rouwenwu
罚款多少多少元”此等条约才肯作罢。故而得知,对待李冉冉这种人,金钱威胁其实有效得多。
段离宵却果真并未追问下去,转过身,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白绸,闲闲的擦手。“那么你是打算留在山庄了?”
她一下子泄了气,低下头小声的问道:“我要是现在说要离开,行么?”
对方留给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说呢?”
李冉冉耸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段祸水又躺回那张白玉床,“檀月,送李姑娘回去休息。”说完径自闭眼,回复初见时慵懒的模样。
随伺在旁的少年缓缓站起来,低下头:“是”
可怕的批斗会终于结束了。回去的走廊上,李某人本想以热情的态度与檀月闲话家常,却在对方冷冷的目光下无奈地闭上了嘴。
不远处,青菜萝卜正在翘首等待。
经过这次与大boss的对决,她突然觉得这两个八卦男万份的亲切可爱。
快步冲上前,她对着两个黑衣少年粲然一笑,回头道:“檀月公子,就送到这吧。”
三人回去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李冉冉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身旁白菜语气无限崇拜:“小姐好文采”
“一般一般,中国第三”
“何谓中国?”
“……”
莫离山庄
很彪悍,这是李冉冉在这住满一个月之后得出的结论。
首先是性别问题,庄里大大小小三百来号人竟然清一色都是男的,她曾私底下问过青菜萝卜好多次,没想到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异常坚持,每次都义正严词的告诉她这是禁忌,不可再问。害的她好奇心蠢蠢欲动却得不到满足,只能暗自yy……
最另类的是,明明是一个山庄,里边却又分成了两部分,上次去过的大堂其实是作为类似中界的位置,而大堂的后边其实别有洞天,虽然她没有去过啦,但据可靠消息,那边是隐卫和死士的栖息地,包括刑堂和水牢也设在那处,李冉冉向来标榜热爱和平,自然对那些光听描述就觉阴森的地方很没有好感。
而她目前所居住地所属位置,也就是鸟语花香,颇为赏心悦目的光明一方,虽然它有个很雷人的名字叫做白殿,由此推出另一边的名字——夜殿。
没错,就是“夜店”!李冉冉很不想笑,但是她真的很佩服段离宵能想出这么有后现代气息的名字,实在是太太太bh了……
说到人员问题,总结了一下,觉得以下十八字乃是最好的写照:
白殿的人,很傻很天真。
夜殿的人,很冷很暴力。
几乎所有的下人和各部门总管都住白殿,这些人大多热情友善,与李冉冉在现代接触的人无异,因此她差不多全混熟了,现在的生活条件已经完全超出了小康,向着流油水的方向大步前进。
午后,阳光透过树丛,落下斑驳的影子,李冉冉蹲在灌木旁,竖着耳朵听戏。
稚嫩的男声,略微带着哭腔。
“总管,我不想去夜店,我真的不想去,你派别人去好不好。”
“唉,没办法,今日轮到你送饭,你就忍忍吧。”
“可是……可是夜店的人好可怕,上次琴读哥哥才和我说过。我不要去……”
李冉冉抽了下嘴角,萝卜这个死长舌,专吓小孩子,太不可爱了≈
“你不去谁去?这都是轮流安排的,再推脱就罚你这个月薪饷!”
哽咽的声音顿时大起来。
叹口气道:“孩子,没人想去夜店,可是……”
李冉冉听到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都憋好久了,这夜店夜店的,听的实在太别扭了,清清嗓子,她跨步迈了出去。
黑衣老者一愣:“李姑娘。”
“陈叔。”李冉冉点点头。
扭头看到站一边的小孩子,十一二岁年纪,红着眼圈流着鼻涕,哭的好不伤心,她同情心立马泛滥,心下一软:“姐姐帮你送吧”
小男孩眨眨此时仍然雾蒙蒙的大眼睛:“真的么……?姐姐真要帮我么?”
陈总管为难:“姑娘……这……”
李冉冉摆摆手,换上灿烂笑脸:“没事啦,不就送个饭吗,又不会少块肉。”
一只手拉住她的衣摆,她低头,看到小男孩红扑扑的脸蛋上闪现无比感激的神色,怯怯的开口:“姐姐真好,不过要小心……那边住了个很可怕很可怕……”
“西华!不得放肆”
李冉冉被突然大声的陈总管吓了一跳:“陈叔怎么了?”
“没……没事,小姐真要替西华去么?”
她笑着颔首,低下头,摸摸小男孩的脑袋,“你叫西华啊?”
“嗯!”他用力点点头,又踮起脚尖努力凑到李冉冉耳边:“姐姐一定要小心!”
李冉冉无语,这送个饭怎么搞的像上刑场似的……
去过厨房,端了食盒,眼下她站在回廊里,一脸犯愁,回想刚刚陈伯叮嘱的话,“姑娘穿过大堂,一直向里走,把令牌交给守卫,他会带你去暗门,送完就回来,切记不可逗留。”
心里一阵哆嗦,如果只是单纯的送个饭,没道理大家都避之不及呀,肯定有内幕,完了,这下真可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垮下脸,暗自唾骂自己,装什么圣母,非要舍己救人,现在好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犹豫间,后方传来脚步声。
李冉冉一慌,再不走就迟了,赶忙扔下食盒,正待逃命。
一只手将她拎了回去。
她回首,身后浩浩荡荡一大队人,看来刚开完小会。
红衣美男兀自笑的优雅:“来这做什么?”
李冉冉大怒,就算是你家的狗也不能拎来拎去啊,心下打定主意不说话。
段离宵瞅一眼地上的食盒,“不说话?”
仍旧不吱声。
“那以后都别说了,去陪醉绮罗吧。”
做花肥!!!她一下子白了脸,急跳脚:“我……我是送饭来的。”
黑眸微敛,他侧过头:“破军”
白衣少年上前道:“属下在”
“暗门的饭菜平时是谁负责的?”
“是白殿那边安排的人手。”
段离宵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陈总管让你送的?”
李冉冉低下头,嗫嚅着开口:“是我自己要求的。”顿了顿,突然想起些什么,她又一脸义正严词的道:“在你这白吃白住也不好,我不是那种人!”
段某人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有心,以后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
李冉冉欲哭无泪,挣扎了半天,憋出一句:“多谢庄主成全。”
段离宵凉凉的补充:“记得把食盒收回来”
说罢冲她笑了笑,拂袖离去。
言下之意她得等对方用食完毕才能回来,李冉冉顿时觉得段祸水走前的那个笑容异常恶劣,忿忿握拳,臭小子,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长长的走道,两旁是阴暗的石壁,刻满了诡异的图腾。潮湿的空气,隐隐约约弥漫着血腥味,耳边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在狭隘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李冉冉心惊肉跳,觉得眼下这种场景像极了恐怖片,怪不得白殿的人不愿来这送饭,她几乎每走一步就要四处张望一下,担心突然间会不会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走到尽头,已没有了路,眼前壁上挂着两个火把,她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机关活门之类的,心里纳闷,没道理啊,这明明是死胡同,饭到底要送到哪儿去……
背后一阵凉意。
她扭头,便对上了一双没有温度的眸子。来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面色极为怪异,隐隐泛着青灰色,一脸死气沉沉的看着她。
李冉冉努力遏制已到喉咙口的尖叫,忙不迭空出一只手掏出腰间令牌递过去,心下大惊,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士么?果然很强大……
对方接过令牌,伸手拧了一下石壁上的火把。
片刻,石门缓缓打开。
李冉冉傻了,这种电视剧里出现频率极高的机关,竟然真的存在!忽然又觉得羞愧,为毛自己就没想到这个火把的玄机呢……
两人进入后,石门又自动合上。
周围静得可怕,原先那些可怖的惨叫声都隔绝在了身后,李冉冉默默的跟在黑衣人身后,心里暴寒,这人走路完全没声音,真想知道段祸水是怎样培养出这么神奇的……呃……人类。
眼光四处乱飘,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暗门……李冉冉默哀,果真很暗,原本外边走几步就有一个火把,这边却大大缩减了数量,能见度极低。
她努力瞪大双眼,发现两旁全是凹进去的石房间,无门无窗,面积不大,约是现在10平方面左右,方方正正,极为规律。她一愣,这是干什么的?
定睛一看,才发现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人,阖着双眼,盘腿而坐,因为身着黑衣,再加上这边又极为黑暗,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毫无存在感。
李冉冉汗颜,突然觉得自己的住宿条件和这帮死士比起来简直是天堂,不由深深同情起他们,转念一想,段祸水不见得是个抠门的人啊,白殿这般穷奢极侈,没道理这么冷落夜殿的下属……
正纳闷间,前边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李冉冉伸长脖子,眼前又是石壁,没了出路。
恍然大悟,肯定又有机关。
黑衣人转身看着她,伸出手指指食盒。
李冉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一脸无奈道:“我也想交给你,早点回去,可是你们主上要我亲自送进去啊……”
那人略微顿了顿,随即为她打开机关,身子稍稍向旁挪了一步,示意她进去。
这次石门只开了一道缝,极为狭窄,李冉冉只好硬着头皮,挤进去,心里大骂段离宵变态,仗着自己苗条就羞辱他人。
眼前忽而一亮,李冉冉极为不适应的眨眼,待看清眼前景物后,呆若木鸡。
异常宽阔的空间,同外边一样也是呈方型,只是四壁均是由寒玉制成,每个角落里都立着琉璃柱,上边是大如成|人拳头的夜明珠,熠熠生辉,照的整个房间如同白昼。
李冉冉再次感觉这个世界很奥妙,这珠子都快赶上现代的日光灯了,人家还不用电呢……
其实这根本不能算一个房间,因为它除了正中央高起的一块玉台外,就没有任何的摆设了,眼下,那玉台上,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着白色丝袍,一头妖冶红发,垂落到地上。
暗门门主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
那人仿佛未闻动静,依旧稳若磐石的坐在那,一动也没动。
她愣愣的盯着这个背影,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欲将她置于死地的神秘人,那人也是少见的红色长发,古代根本没有染发剂之类的东西,这样天生的红发又有几人?
无可言喻的恐惧在心底缓缓滋长。她几乎想要夺门而逃,按了按胸口抚平呼吸,她强忍惧意的开口:“我是来送膳的。”
那人听到她声音,猛然回头。
李冉冉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红色的眼瞳,异常苍白的脸孔,嘴唇却鲜艳欲滴,此刻他站在她面前,身姿单薄却修长美好。
很美,却是病态的美。
李冉冉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只觉那双妖冶的红瞳里满是杀气,她仓惶的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周围静得可怕,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脚步顿停,耳边响起略微低哑的男声:“怎么这次想要上门找死么?”
哐当,食盒掉落在地,满地狼藉。
李冉冉大惊,果真是他!原来那晚的神秘人竟是暗门的人,破军必定已经告知了段离宵,可那变态竟然还叫她来送饭,着实可恶!
捏紧拳头:“你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是女人。”
李冉冉瞬间就石化,尽管她事先想过了各种答案,但显然心里抗打击能力还是过低,被这句话雷的一塌糊涂。
“是女人怎么了?”
“是女人就该杀!”
李冉冉大怒:“你干脆把你娘也杀了!”
对方点点头:“我杀了,就埋在醉绮罗下。”
晴天霹雳,这人比段离宵还变态,李冉冉惊恐的看着病态男冷冷的拔出剑,欲做最后挣扎:“天下的女人这般多,你杀的光吗?”
他不紧不慢的道:“我看不顺眼的就要杀。”
“那你怎么才能看顺眼?”
“我心情好的时候。”
“那你心情怎样才会好?”
“……少废话,前些日子出任务留了你这么久的命还不知足!”
冷光滑过,剑气破啸而来。
紧闭双眼,李冉冉心里哀嚎,娘的这什么破剧情,动不动就得死,还以为自己是女主的命,眼下男配都没泡到一个就要挂了,老天不公啊!
危急关头,腰间顿觉一紧,再睁开眼,人已在那片玉台边缘,她微愣,随即紧紧拽住身边人的衣袖,满脸感激,你可真及时啊,决定了!今天就升你为男配!
破军冲她安抚一笑,随即看向脸色不善的病态男:“炎门主请勿再动手,李姑娘是我门下的人,我必护她周全。”
对方闲闲的收回剑:“我竟不知破门主收了女人入门,是嫌日子太清闲想找点麻烦消遣么?”
李冉冉扭过头去,死命捂住嘴才能不笑出声来,“破”门主,好囧的头衔……直到其余两人面露不解看她,她才清清嗓子,强装镇定。
破军拱手,客气道:“人我带走了,还望炎门主体谅。”
说罢拖过李冉冉便往外走。
那人倒未加阻拦,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于是李冉冉便在一道“杀死你”的眼神中步履盎然的走了出去。
踏出夜殿,顿觉空气清新,草长莺飞,生活无限美好,她放慢脚步,静静享受这段午后的快乐时光。行至中途花园,李冉冉停下脚步:“其实你知道他就是那晚的黑衣人对不对。”
破军默认。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话说到一半她又顿住了,这庄里关系利害错综复杂,怎会为了她小小一个人就打破平衡,眼下他能来救她已经很难得了,心里一软,她又道:“谢谢你,你的两次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两次?”
“醉绮罗那次,要不是你拉住我……”
破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次还害姑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李冉冉摆摆手:“对了,那个红头发的什么来头?”
“是暗门的门主,同影统领一样,自小陪主上长大,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李冉冉默,跟着段祸水果真会性格扭曲,精神分裂,从此走上变态的不归路,想必那个影统领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转头又问:“那你呢?”
破军脸色暗了暗,轻声道:“我七岁那年父母双亡,是主上带我回庄的,如今已经十一年了。”
李冉冉同情的拍拍他:“别去想了,那你也算和他一同长大了。”
破军讶然:“一同长大?我第一次见到主上的时候他已经十七岁了。”
李冉冉严重被刺激到,尖叫出声:“你说什么?那照你这么说他都二十八了?”
破军点点头。
她顿时傻了,段祸水看起来顶多不过二十,谁料竟足足长自己六岁,他到底是靠什么保养的,话说古代人不是很显老的么?纳闷啊纳闷……
破军看她一脸呆滞,轻声道:“这些年除了统领看起来年纪略长,主上和炎门主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不老妖怪!太神奇了!他们是练了什么神功么?李冉冉一脸向往,谁不知年龄乃是女人大忌,若能青春永驻,她愿意暂时放下与段祸水的仇恨,向他虚心讨教……
说曹操曹操到。(曹操说:“谁叫我?”)
不远处,段离宵静静伫立,仍旧一身红衣,白色梨花绽放在他头顶。
红与白,构成绝美景致。
李冉冉不得不承认,撇去此人变态性格不谈,他的皮相确实是相当赏心悦目的。
见两人走近,段离宵轻轻抬手,破军领命退下,只余李冉冉一人,尴尬站在原地。
他随手拈下一片梨花花瓣,微笑,“你命真大。”
李冉冉瞬间就清醒,大怒,指着他的鼻子,“你故意的!”
他眨眨眼:“在下不知李姑娘所言何事”
好啊,还敢在老娘面前装无辜,李冉冉瞪大眼:“你明知他有杀我之心还派我去送饭!”
“是你自己向陈总管讨来的差事,现在倒怨起我来了?”
李冉冉哽住,半晌又不甘道:“那你刚刚也可以阻止我……”
段离宵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李冉冉没了声响,自己是个小角色,是生是死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无奈之下她只好嚷嚷:“就冲我是你们庄里惟一一朵鲜花,你也得救我!”
他闲闲的看着她:“这个自喻倒有趣,你倒说说,你哪里像朵花了”
反驳不成反被辱,李冉冉想死的心都有了,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先回房了。”
正准备灰溜溜的走人,只听背后段离宵凉凉抛下一句,“别忘了明天继续去暗门送饭。”
李冉冉跌倒,这变态就是不让她好过!
一脸沮丧的走在路上,谁知半路便教人拉进了某个房间,李冉冉大惊,正要尖叫,突然看到满屋子的人,全是白殿的熟面孔,连中午那个叫西华的小孩子也在。
众人围上来:“李姑娘没事吧!”
李冉冉心生感动:“没事,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么?”
西华咚咚咚跑过来,仰起头问道:“姐姐有没有看到那个妖怪?”
李冉冉一愣,既而恍然大悟,看来红头发红眼瞳的人在这果真是异类,想她那个时代大家都热衷于染发和戴有色隐形眼镜,并美其名曰为时尚,孰料到古代竟成妖怪了。
见她不语,众人以为她受到太大惊吓,陈伯一脸愧疚的走上前:“都是我们没用,让姑娘受惊了。”
李冉冉回神,保持微笑:“哪儿的话,是我甘心为大伙做些事。”
周围的人均被李某人的圣母精神感动了,夸口称赞她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
李冉冉被夸的飘飘然,瞬间极度自我膨胀:“今后大家再也不必为了这件事苦恼了,从明儿个起,我会全权负责暗门的伙食!”
众人无不潸然而泪下,就差没跪下来以表感激之情。
见时机成熟,李冉冉清清嗓子,“其实我一直想开创一个门派,可惜我一届女流,人单势薄,根本无人追随我。”顿一顿,叹了口气,“只怕这个梦想到死都不会实现了。”
众人交换一下眼神,有人犹豫道:“可惜我们已是莫离山庄的人,不然……”
原来他们以为自己在怂恿他们背叛山庄?李冉冉赶忙解释:“各位听我说,其实这个门派就是闲暇时大伙一块聚聚,聊聊心事,互相了解一下,仅此而已。”
陈伯拍了一下掌:“既是这样,我老头子第一个加入!”
见有人领头,余下众人纷纷应和:“我也加入!”“还有我!”
一时屋内好不热闹。
李冉冉笑眯了眼,双手一挥:“我宣布,八卦门于今日成立!”
冒险之夜
是夜,月色朦胧。
断魂湖畔,箫声幽幽,如泣如诉,空灵之乐盘旋在夜空,教人不甚唏嘘。
红发男子略低垂着头,迎风而立,面容上满是隐忍的悲伤。
箫声骤停,“炎臻”
红发男子收起表情,快步上前:“属下在!”
段离宵转身:“消息探的如何?”
“六大门派已定下月十五在昆仑举行武林大会,届时千决心法定会出现。”
段离宵点点头,不语。
炎臻探询道:“那下月我们是否……”
“自然要去。”
炎臻抬头,“主上可知昆仑掌门秦无伤已闭关两月有余,下月待他出关之时必定修为大长,再加上六大门派人多势众,属下惟恐此番前去困难重重。”
段离宵轻笑:“先去探探那帮自诩正道人士的虚实,心法一事不急于一时。”
“嗯。”突然又想起什么,他略皱眉:“主上,那女人是何来历?”
段离宵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李冉冉,黑眸滑过笑意,“据她自己所说”顿了顿,他指指天,“上边掉下来的。”
冷风吹来,炎臻僵在了原地。
恢复神色,他又淡淡道:“那女人还有些用处,你先别动她。”
“是,属下知道了。”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灯火通明,人声沸鼎,好不热闹。
“祝我们八卦门盛名远播!”
“祝门主功德无量,寿与天齐!”
趁着众人仰头饮酒之际,李冉冉迅速端过自己酒杯,不露声色的把酒倒到地上,随后又用力把杯子放到桌上,一脸豪气冲天道:“好酒!”
众人均未识破她的伎俩,李冉冉借机不停劝酒,终于……
呕吐的,耍酒疯的,唱歌的,齐聚一堂,场面着实混乱。
她用力敲昏几个闹事的,拖到后院,老天保佑啊,这是她第一次揍人,应该不会出人命的吧……
一脸警惕的往门外看看,她开始庆幸夜殿的人不常来这边巡视。她蹑手蹑脚的走近,摇醒几乎要陷入睡眠的陈总管,“陈伯,醒醒,醒醒!”
陈总管趴在地上极度缓慢的翻过身,“呃……呕……”
一大滩酸臭液体赫然呈现。
李冉冉赶忙捂住鼻子,苍天啊,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
心一狠,她努力摇晃着陈伯,后者摇头晃脑:“天在转啊,天在转……天怎么在转啊……”
李冉冉满头黑线。
凑到他耳边:“陈伯,我问你几个问题!”
“门主尽管问,我老头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刀山下火海,上天遁地……”
李冉冉赶忙打断:“你在这庄里几年了?”
“自我父辈起……便一直在这……呕”
她翻了个白眼,强忍胃里恶心:“这庄里为何没有女人?”
陈伯响亮的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因为……主上……讨厌女人……”
李冉冉诧异,原以为只有那个病态男厌恶女子,竟然连段祸水也……好大的八卦新闻!
“那他为什么讨厌女人?”
“因为老庄主夫人……她……她……”
李冉冉竖起耳朵。
“她……”再次翻了个身,他含糊道:“我不能说!”
说罢竟翻身睡着了,任她怎么叫怎么摇就是不醒。
我x啊!关键时刻啊,她一脸郁闷,转身走到青菜萝卜旁边,一看,这两小子流着口水一个叠在另一个大腿上,睡的好不香甜。
扭头再看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状况,她顿感无力,这招“酒后吐真言”只能是两个字概括——失败!
悻悻的走回房间,屋内一片漆黑,李冉冉也不以为意,取过火折子点灯,没想到这玩意平时看着挺容易,用起来却颇费周折,她吹了好几口还未吹着。
老娘平时肺活量挺高一人,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她愤怒,憋足气,“呼——”
耳边突然传来低笑声。
李冉冉大惊,一下子吹岔了气,还不幸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是谁!”
黑暗中一双晶晶亮的眸子盯着她,李冉冉一呆,那人顺手接过她手上的火折子,点亮油灯。
瞬间光线明朗,床边红衣少年含笑伫立。
段离宵!李冉冉开始惶恐,半夜三更他来做什么,她不自觉往门边退一步,“这么晚了,段庄主有事?”
段离宵微皱眉,并未回话,一个轻跃来到她面前,两手撑在门上,将她困住。
李某人傻掉,这……这不是传说中经典的强吻姿势么?若不是陈伯刚刚透露此人厌恶女子,她定会毫不犹豫的自作多情一番……
精致脸庞缓缓靠近,李冉冉极度紧张,手心冒汗,结结巴巴:“段庄主……男……男女授受不亲……”
对方却仿若未闻,淡淡道:“喝酒了?”极端暧昧的距离,李冉冉叫苦不迭,只觉对方温热呼吸就在耳边,她仓惶的别过头,不敢开口。
“我在问你话——”轻柔的嗓调,略微拉长的尾音,就如情人间的呢喃。
她闭眼大喊:“喝了!喝了!和白殿的人一起聚了一下!”
他倏然嗤笑:“你倒好兴致,就不知悠然居那帮不省人事的醉鬼是怎么回事?”
李冉冉心里咯噔一下,段祸水会不会以不法聚会的名义把他们统统都咔嚓了,可怜她的八卦门才成立不到两天……
小心的咽了口唾沫,她瞅了眼风轻云淡的段某人,强装镇定的道:“他们酒量太差,三杯就倒了。”
段离宵盯了她半晌,松手退开,语气却仍然绵软:“再不许搞小动作,不然——”
实实在在的威胁!李冉冉立刻表演小鸡啄米:“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偷偷摸摸了!”老娘要光明正大的把八卦门发扬光大!到时把你们的山庄名改成“八卦山庄”,多牛x啊!
段离宵转过身,微笑:“今夜就别睡了。”
思想极为不cj的李某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学好轻功,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冉冉名句
她一脸晕眩的看着眼前不断掠过的景物,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终于放声尖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晕了!”
无人理会,速度却陡然加快。
于是她故意把脸偏向那红色软绸,改变战略,“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吐你身上了!”
对方一顿,李冉冉大喜,就知道你小子有洁癖!
孰料,一记手刀,某人眼前一黑,软趴趴的垂下了头。
某美男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清静了。
确切来说,李冉冉是被腰际一阵剧痛弄醒的,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段离宵慢条斯理的收回银针,大怒:“你做了什么!”
他眨眨漂亮的眼睛,“弄醒你呀。”
“你不会叫醒我吗?非要那么歹毒,你你你!!!”李冉冉火大。
他摊了摊手,语气无辜:“我叫了呀,叫不醒。”
深刻了解此人演技的高深,李冉冉默默的闭嘴,别过头生闷气。
段离宵轻笑:“回去找个人教你轻功。”
“真的???”
“嗯,让炎臻教你。”
“……”耍老娘很有趣吗?
耳边突闻鸟鸣声,清脆婉转,极为动听,李冉冉抬头,便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鸟,体态较小,火色羽毛,白色尖喙,绿色眼眸,金色尾翼,此刻正瞪着绿豆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李冉冉不自觉就笑出声,这是什么鸟,简直就是会飞的调色盘,令她不由自主想到大街上那些穿着五花八门的大婶们,最雷人的是,那只鸟看人的眼神好囧……
她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指给段离宵看:“你看你看,那只鸟,好不好笑,哇哈哈哈……”
段离宵脸色一变,冷冷道:“还不闭嘴!”
李冉冉一愣,扭头便看到那鸟以极快的速度向她俯冲下来,眼神凶狠,再不复刚才的憨态可掬,她吓得立马蒙住眼,小鸟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段离宵迅速拽住她,略微提气,往后退了一大段,随即取出血牙。
李冉冉坐在地上,怒视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吹箫?
孰料箫声一起,那鸟忽然就停住了攻势,展翅跃上一旁的参天古树,和着那萧曲欢快的鸣唱起来。
静谧的树林,天籁的声音,一切突然就变得美好起来。
李冉冉只觉得那箫声中满满的悲伤,说不出的百转千回,虽和着那清脆的鸟叫,却仍教人心酸。半晌,最后一个箫音缓缓隐去,段离宵抬手,那鸟听话的飞过来,停在他的手心上,任他一下一下轻抚羽毛。
李某人忿忿站起身,这年头,连鸟都贪恋美色,日子没法过了!
段离宵半阖眼:“这鸟,叫做叱画。”
李冉冉嘴角抽搐,倒过来念不就是花痴么?果然鸟如其名,绝妙的名字啊!她低下头暗自偷笑,忍的好辛苦。
段离宵瞥一眼她,又道:“叱画鸟生性高傲,一旦感觉被侵犯,必会以性命相搏,擅啄人眼睛,而且津液有剧毒,沾上的人,很快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她一下子跳起来,脑门上全是冷汗,原来花痴鸟这么不好惹……心虚的看了看那只在段离宵怀里好不惬意的鸟,她开始庆幸刚才的死里逃生。
支支吾吾开口:“刚才……谢谢你救我……”
段离宵淡淡的“唔”了一声,伸出手,那鸟复而又停在了前方的枝桠。
“我们跟着它走。”
李冉冉凑上去,好奇问道:“到底要去哪?”
“去找这只鸟的主人——倾城楼主万不晓。”
倾城楼主
这夜极为静谧,没有月光,没有星芒,只有稀奇古怪的树木不停挡住他们的去路。
叱画歪歪扭扭的飞在前头,李冉冉一头雾水的看着同样呈不规律曲线前进的段祸水,心下大惑,这一人一鸟没事表演z字形步伐作甚……
扫一眼周围处处透着古怪的树林,她也不敢放肆,只得老老实实的循着z路线前进,行路间四周不断传出类似野兽的闷吼声,李冉冉听的毛骨悚然,加快步伐赶至段离宵身后,抖着嗓子问道:“这……什么声音?”
前边人儿倏然转身,眼神明媚,“想知道?”
相处了一段日子,李冉冉已经深谙此人笑容背后的危险,当即坚定的摇头:“不想。”
“可我想告诉你。”段离宵顿一顿,看一眼面前满脸隐忍的李冉冉,轻笑:“是不晓先生养的妲画猫。”
大花猫?李冉冉默,这个倾城楼主绝对是这个时代无厘头的最佳代表,身边的宠物名字都雷人的很……
段离宵唇畔一弯,笑意加深:“妲画嗜血,凶残,偏好食人心肺,想不想见见?”
李冉冉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崩溃,她知晓段某人必不会让他人如愿以偿,于是迅速点头:“想!”说罢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对方能够决绝的拒绝她……
孰料段祸水竟微笑着颔首:“嗯,那就让你见见吧”
她瞬间就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脑中闪过悲哀画面,她瘫坐在无人的舞台上,一束凄凉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周围秋风瑟瑟,落叶戚戚,她在那边流着眼泪默默的唱:“变态的心思你呀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会明白……”
红袍被夜色掩去,李冉冉扭头已不见了段祸水的身影,大惊,忽而听到极端尖锐的箫音,脚下一顿,轻柔男声在耳后响起:“可要瞧仔细了。”
嚎叫声陡然变大,她忐忑不安的注视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双幽蓝眼瞳,继而是两双,三双……最后慢慢密集起来。
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又不见了声响,李冉冉稍喘一口气。
突然无数黑影从身旁跃出,集中在前方,黑色皮毛暗色花纹,表面看起来与一般家猫无异,可仔细一看,嘴角獠牙骇人,四爪锋利无比,体态也较大,此刻正昂着头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她几乎可以联想到侏罗纪公园里的血腥场景,转身揪住后方段祸水的衣袖:“我……我们还是先去倾城楼吧……”
他侧过头头浅笑:“欣赏够了?”
李冉冉点头如捣蒜。
箫声再度响起,叱画闻音飞回,嘶鸣一声,那群猛兽陡然散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冉冉擦擦额头冷汗,偷偷的瞪了段某人一眼,后者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正笑的一脸无辜。
穿过树林,视线转而开阔,萧瑟的景象,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平野,荒芜不见人烟,只有一栋塔楼孤零零的伫立在中央。
“到了。”
李冉冉垮下脸,瞪着眼前毫不起眼的古塔。
这就是倾城楼?外形古朴,约六层楼高,颜色以灰黑为主,沉闷暗淡,毫无美感可言。
好失望好失望好失望,她闷闷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段离宵也不理会她,招来叱画,解下腰间玉佩挂与它脖上,温柔低语:“你先去吧。”五彩小鸟掉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李冉冉,随即缓缓展翅,飞入塔楼。
李冉冉怒,连鸟都欺负到老娘头上了!顿时愤愤然:“什么破鸟,总有一天拔光你的毛!教你日日裸奔!”说罢,她顿感心情大好,感叹一下,啊q精神果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信条。
于是伸爪一挥:“咱们上去吧。”
前脚刚迈出,突然重心一歪,脚跟毫无前兆的下陷,且速度极快,不过一会儿她的整条右腿都陷了下去。李冉冉惊慌,明明看起来是寻常的土地,为何却如沼泽地一般骇人,她死命巴住边缘的硬地,却减缓不了身子下沉的趋势。
段离宵歪头打量她:“你越挣扎陷得越快。”
还敢说风凉话!李冉冉欲哭无泪:“拉我上去啊……”
他笑笑:“还不到时候。”
李冉冉怒,死变态,再不拉老娘就要去阎王老子那报道了!无奈使出必杀技——漫画少女星星眼,她可怜巴巴的瞅着他:“这位英雄,救救小女子吧。”
段某人笑意加深:“还不够。”
突然忆起某人的恶趣好,她开始尖叫,努力做出惶恐绝望模样,伴着痛心悔恨的眼神潸然泪下。
上边的红衣美男突然笑出声:“有趣,真是有趣。”
说罢向她递出手。
李冉冉忙不迭抓住救命稻草,别过头没好气的翻白眼,开心了吧,今天老娘就当一回演员娱乐娱乐你。站定身子,她仍是满脸后怕:“这沼泽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段离宵斜睨着眼看她:“这是奇门阵法,只会产生幻觉,不会有丝毫损伤。”
“什么!!!”李冉冉气急败坏的走到他面前:“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害老娘嗓子都喊疼了!
段离宵轻笑:“在下怎么舍得错过姑娘你舍命演出的一场好戏。”
变态!李冉冉鼓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
脚下是上好的紫檀木,华丽雅致,教人不忍伫立其上。七彩琉璃灯悬挂正中,熠熠生辉,墙边白玉长梯蜿蜒至上,这塔中的每一处都是奢华精巧,美轮美奂。
李冉冉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凭心而论现代的家具装饰或许比这边还要更胜一筹,可此刻让她感到异常惊艳的却是六幅画。
那些画一人多高,端正挂于墙面上,无一丝多余装饰,却能在第一眼就攫住所有人的眼光。只因每副画里都有一个倾城之姿的美人。
李冉冉目瞪口呆,一脸惊艳的指指画:“这些都是真人?”
段离宵瞥一眼她没出息的样子,淡淡道:“自然是真人,画上右下角都有他们的名字和来历。”
她随即走到离她最近的画边细细端详,画中美人儿浓眉大眼,一脸英气,身着青色衣裙,手执长剑,含笑而立,不由暗赞道,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作画人的技巧显然十分高超,将人物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看久了竟会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下一秒那人就要从画中走出来。
眼神下移,见一排苍劲小楷:“武当派弟子王重阳”
放屁!王重阳明明是男的,而且是全真教的创始者,怎么变武当的人了!李冉冉顿觉荒谬,转头问道:“这些来历都准确么?”
段某人冷笑:“倾城楼主万不晓享负盛名,江湖上的事无所不知。你说准不准?”
李冉冉默,看来不该把金庸大师的作品往这里?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