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帝师第3部分阅读
染指帝师 作者:rouwenwu
想习武,就必须先由此入门。
蹲了几天下来,我浑身腰酸背痛,两条腿都无法直立行走了。看着我那两条不停打着哆嗦的小腿以及涨得紫红紫红的小脸,我娘有些于心不忍,心疼的建议我,如若实在很辛苦,就不用勉强自己坚持下去了。
我原本也就不是那吃苦耐劳之人,听了我娘的建议后,不禁有些怦然心动,放弃的念头也在我的脑海中涌现过无数次。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便又浮现起司马宗仁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就又重新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在这样周而复始、与自己做思想斗争的循环往复中,我竟然将学武之事持续的坚持了下来,在内功、轻功、点|岤方面均小有成就。
因着我娘的武艺本就比司马宗仁的授艺武师们高得多,而我又比那小子多了一世的记忆,领悟能力自然也比他强,因而,与我娘比起来,我所学到的武艺可能只能算是皮毛而已,但是,用来对付司马宗仁那小子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也为一连串“灵异事件”的发生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某日,司马宗仁兴致冲冲的拉着我,来到桃树林,兴致勃勃的跃到树上,给我表演武师教与他的轻功,但是,在他再次跃下,在距离地面大约一两米之时,小腿却突然一麻,整个人倒葱栽般的坠落下来,如狗吃屎状的狼狈模样倒在地上。
另一日,司马宗仁拿了根木棍过来,不信邪在我面前表演他的铁头功,却一百零一次的破功,再次在他自己的脑袋制造出一个鹅蛋大的鼓包来。
自从他第一次向我炫耀“打狗棍法”,却击中自己脑袋,而我又说喜欢看人玩拿大棒子敲脑袋的戏法之后,他便真的央着清明王爷为他找了一位专门教授铁头功的武师,专门教他铁头功。
每次看到他拿根木棒敲击自己脑袋这种接近自残式的行为时,我心中便感到痛快不已,总是“很崇拜,很崇拜”的在一旁为他加油、助威。正是因着我的这种崇拜极大的满足了他小男子汉的虚荣心,所以,尽管他那经过几年练习,实际上已小有成就的铁头功在我的暗中作祟下,已经失败了一百次,每次还都会疼得饱含两腔热泪,但是,他却仍旧一百零一次的想在我面前追求成功。
……可怜的是,这些还不是司马宗仁所遇到最倒霉的事,因为我很快又找到一些其它修理他的手段。
六岁那年,我又开始随在我娘身后学医。
与学武不同,我的学医之旅是光明正大进行的,因着这个朝代之人对医者还是相当尊崇的,因此,在我的请求下,我爹对我娘教我习医持赞同态度,他甚至希望我日后能为成为一名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流芳千古的一代医学大师。
可惜,这只是我爹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而已,却没有被列入我的人生规划之中。相反,我对那些中规中矩的救死扶伤之术不太感兴趣,反倒对痒痒粉、蒙汗|药、迷幻剂之类歪门邪道的东西非常感兴趣,经常背着我娘,在药房中对着医书来研制它们。
自然,药物研制出来之后,是需要找个人来试用它们的,毫无疑问,司马宗仁就是那个最佳人选。
每次看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轻轻用手指弹出一点药粉之后,原本正在我面前作出一个大鹏展翅状的司马宗仁突然抓头挠腮的狼狈模样时,我就变得特有成就感,而在司马宗仁的这些非主动配合中,我的那些歪门邪道的医术也一天天变加更加娴熟起来。
……当然,看到这里,各位看官或许就有疑问了,依照我前面的描述来看,自打我的武艺超过司马宗仁之后,司马宗仁碰见我几乎就没遇见过啥好事,那他又不是脑壳坏了,为何还要如此乐此不疲的往尚书府跑呢?
哈哈,说到这个问题上,我就得再次要感谢一下我娘,因为她真的给我生出了一张祸水脸,现年7岁的我只有稍稍装扮一下,就算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绝对算得是个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小美人,这一点从我回眸一笑,便能让司马宗仁那个小色狼哈达子直流的垂涎三尺模样上可窥得一二。
毫不夸张的说,估计这小子要是隔上个两三天看不见我,肯定浑身都不对劲。
当然,倒霉多了,这小子的脑子偶尔也会灵光上几回,察觉出事情不太对劲,并怀疑到我身上来,只是,可悲的是,他却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只要我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或者假意啼哭上几声,这小子的脑子里面变成了一团浆糊,立马打消了自己之前所有的揣测和怀疑。
至此,在我与司马宗仁长达七年的斗争中,我方的位置已完全由劣势一方转换成占据百分之百优势的一方。
10 家变
不得不说,司马宗仁这小子的存在,为我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让我在习武、习医之余,有了一个可以消除疲劳的消遣方法,使我这些年来在古代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无聊。
总体来说,七岁以前在尚书府的这段时间可以算得是我人生之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虽然初始习武有些辛苦,但是,因着我娘心疼我,不断对我放水,所以也还不算太难熬,而其余类似琴棋书画类的学习任务,对于有两世记忆的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之事。
每天的我,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爹、娘的细心呵护,过着标准的富二代生活,加上司马宗仁给我带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小乐子,套用前世的一个非常流行的词语,过得那是相当的滋润,相当的perfect。
只可惜,幸福、快乐的时光总是会流逝得那么的快,也就是在我七岁这一年,自打云雀公主来尚书府玩耍之时,一时失口说出我爹一年前在京城东边我爷爷的大学士府纳有一房美妾之后,我的生活便陡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其实,这件事的发生倒也不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因着我娘生下我之后,便一直未再解怀,为我诞下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那边让我爹纳妾的呼声自然越来越高,甚至开始对我爹以死相逼起来,日子久了,我爹的心意也渐渐有些动摇起来。
对于子嗣之事,我娘也是非常着急,也利用过自己的医术,试过很多方法,无奈的是,她的肚皮却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年前,我爹曾游说我娘,让我娘同意他再为我娶个姨娘,传宗接代,延续风家的香火,也缓和一下我娘与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之间的矛盾。
我娘也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对于我爹的游说,她的态度非常明确,她说,为了缓和与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之间的矛盾,让她做任何事都可以,但是,她无法接受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同意我爹纳娶小妾之事绝不包含其中,如若我爹执意想纳小妾也可以,只需在纳妾之前先给她一纸休书即可。
我娘的决绝让我爹讪讪的住了口,日后再也不敢在我娘面前提及此事。
然而,从一年前开始,我爹经常夜不归宿,只是派小厮回来告之我娘,他与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关系有所改善,他们允许他晚上宿在东城的大学士府。
对此,我娘也没有多说什么,还非常贤惠的让我爹,多替她好好侍奉侍奉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
没料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十日后还是我的姨娘秦软软――-当朝丞相秦有俊之庶女,清明王妃秦绵绵之妹,诞下麟儿满月之喜。因着我太爷爷、爷爷、爹对朝廷的功绩卓绝,而这个孩子是我太爷爷、爷爷、爹期盼了很久之后才得来的,隆庆帝还特意亲自为我那刚出生的弟弟赐名为“天赐”。
这个讯息外面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已知晓,可是,因着我娘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加上我爹刻意的封锁消息,我娘竟然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这让我娘情何以堪呢?
……“妹妹,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难受。我父皇的后宫之中有一堆妃嫔,小时候,我经常能看见我母妃因父皇宠爱别的女子而伤心哭泣,那时,我曾非常天真的打算,以后一定要找个夫君,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我便不会成为一个如母妃那样哀怨和不快乐的女子了。本来,以我公主之尊,在云雀国找个人嫁了,并不准他纳妾,也非是什么难事。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在与大离国的战争中,云雀国大败,我只能被送来大离国和亲。和亲就和亲吧,还偏偏只能与一个已经大婚过的皇子和亲,当时我的心情比你现在还要恶劣上很多倍,这也是我当初为何要死劲与秦绵绵斗来斗去的原因之一。可是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通了,觉得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再放不开就是为难自己了,人生苦短,又何苦让自己总生活在痛苦与不开心中呢?这样也不会有人会真心心疼你。妹妹,你就也想开一点吧!这男人啊,大多是那花心的大萝卜,瞧着别人都有个三妻四妾的,自己却没有,都会心痒痒,也会觉得没面子。风大人顶着家中高堂的重重压力,守着你一人过了十年,也算得是对你情深一片了。包括他现在一直不让你知晓这个消息,也是怕你伤心难过,这说明你在他心目中还是非常重要的。想想这个,你心中就会觉得安慰很多了。”
在泄露出此事之后,像犯了错误一般的云雀公主,看着我娘那煞白得像纸一般的脸色,忍不住心疼的劝慰我娘道。
“我没什么事,公主不必担心于我了。其实,从他这一年多来时有异常的行为中,我还是能觉察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心中也已有了一些准备和打算。只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确定,也没什么胆量去确定此事,现在一时之间有种千头万绪、非常混乱的感觉,待我独自歇息一会,理清心中的头绪便没有事了。”
出乎我和云雀公主意料之外的是,我娘的脸色虽然非常苍白,情绪却还算比较稳定,甚至还面带微笑的宽慰云雀公主道。
“好吧,那妹妹先好好休息一会子,我先回府了。如果什么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就尽管着个下人去喊我一声好了。”云雀公主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娘道。
不过,临走之前,趁着我娘不注意,云雀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附在我耳边吩咐道:“妩儿,这几天看紧你娘一点,一旦发现你娘有何异常行为时,就赶紧着人去告之我!”
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情字一事最为伤人,我也害怕我娘会钻进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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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做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只是,我娘却谢绝了我的相陪,硬是不吃不喝的将自己在房中关了一日一夜,也让我在门外提心吊胆、胡思乱想了一日一夜。
幸好,第二日上午,就在我倚靠在我娘的东厢房门口,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之时,我娘打开了她整整关闭了十几个时辰的房门。
虽然从她那红肿得像俩个核桃般的眼睛,以及憔悴异常的脸可以推知,她必定伤心悲泣了整整一日一夜,但是,从她那看似已经平静下来的面容和闪烁着坚定与刚毅的眼神来看,我知道她定是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
看着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的我,我娘弯下身,将我抱进房中,放在椅子上,并再次关上厢房的门,然后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充满歉意的说道:“妩儿,娘昨儿吓坏你了吧?”
我怜惜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妩儿不害怕,妩儿只是好担心娘,听到娘的哭泣声,妩儿的心就变得好纠结,好纠结!”
……我娘将我的脑袋揽入她的怀中,再次道歉道:“对不起,妩儿,娘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不过,妩儿,你明白发生了何事吗?”
我点了点头,撇了撇嘴道:“妩儿知道,爹背叛了娘,也背叛了妩儿,找了个小老婆,还让妩儿多了一个弟弟,爹以后都会只疼弟弟,不疼妩儿了。”
最主要的是那个叫“天赐”的小拖油瓶以后还要与我瓜分家产,敢情尚书府的这些领地和所属,我巡视了这么多年,全都替他巡视了,一想到这件惨绝人寰的事,我的眼泪就哗哗的。
听见我提及此事,我娘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些受伤之色,只是,平静了一下自己的神色之后,她强颜欢笑道:“原来妩儿长大了,都明白了,娘原本还在想着应当怎样向妩儿解释呢。不过,妩儿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爹与娘的感情出了问题,与妩儿无关,爹与娘都非常非常的爱妩儿,这一点不会因任何事情的改变而改变的。”
“那娘日后打算怎么办呢?”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因为依照我对我娘的了解,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以她对此事的在意程度来看,她不太可能忍气吞声的接受此事。
“娘打算离开尚书府,去寻找你外公,这十年来,你外公为了娘能够生活得幸福、美满一些,总是尽量减少见娘的次数,独自一人生活着。现在,他年事渐高,身边需要有个贴心之人服侍着,娘想去尽尽为人女者的孝道,也陪陪他去做做他平生想做,却尚未完成之事。”果然,我娘的话与我之前所预料的相差无几。
说完这些之后,她又用非常迫切的目光看向我,询问道:“妩儿,你愿意随娘一起离开这尚书府吗?你以前不是经常缠着娘,说要随在你外公后面习武,成为一个闻名于江湖的女侠吗?”
“啊?”我呆怔了一下,因为事发突然,这两天我就光为我娘的事忧心,而忘记来思考我又当何去何从了。
当年,我确实有过习好武艺,笑傲江湖的念头,不过,在切身感受到习武究竟有多苦,我的这个念头也就渐渐淡了,特别是在我掌握了一些邪门医术,不需用武术便可以胜过司马宗仁之后,我的武艺修习便一直处在停滞状态。
看了看我的脸色,我娘神色也黯然了下来,她叹了口气道:“妩儿,如若你不愿随娘离开,娘也不怪你,毕竟继续留在尚书府,你爹肯定也不会亏待你,你的生活也能一直这样的安逸下去,你又是个机灵的孩子,加上娘教授于你的那些武艺与医术,即便是别人想欺负于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随在娘身后,在江湖飘荡,日子就变得非常不安定了。只是,让娘感到难过的是,如此一来,娘日后便不能经常看见你了,毕竟娘不好再时常来这尚书府了。”
……我娘说的也确实不假,依照我这些多年来煞费苦心与我爹经营关系的结果来看,即便是我娘离开了,他肯定也不会亏待于我,反倒更有可能觉得有亏于我,而加倍的补偿于我。而我那只见过我几次面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每次见面时都被我哄得乐得屁颠屁颠的,听我爹说,他们想死我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前来尚书府找我而已。至于其他人,就算是想欺负于我,也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再说。
所以,可以预见,如若我继续留在尚书府,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只是,看着我娘眼中再次泛现出水光,我的心一软,一把抱住娘,非常够义气的安慰她道:“娘,妩儿愿意随您离开,只要能与您在一起,就算让妩儿吃些苦也无妨!”
“真的吗?太好了,那咱们就定在九日后,那日尚书府中的下人肯定很多都被挑拨到大学士府帮忙,是咱们离开一个好时机。”我娘破涕为笑,因为我平时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如若我打定主意的话,连她都很难说服我改变。因此,她深怕我反悔似的敲定时间道。
事实上,在我说完这番义薄云天的话之后,就确实开始后悔了,因为这就意味着我前世追求了整整一世、今世也享受了好几年的富二代生活可能从今之后就与我无缘了。只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已经答应了,又怎么好意思反悔呢?
我满面沉重的点了点头,和着血泪往肚里吞。
接下来的时间中,我娘开始用信物来与我那正在江湖上行走的外公联系,并开始做离家出走前的准备。而我,则天天都像老鼠搬家一般,偷偷的将尚书府中值钱的东西拿到距离尚书府不远的那个当铺中当掉,兑换成银票。不仅如此,我还从司马宗仁那个小凯子身上拐了几块价值连城的皇家玉佩,低价贱卖掉了。
……就算是要行走江湖,也总得吃饭不是?我娘可能出于义气之争,好面子,不屑于拿走尚书府的一草一木,但是,我身为我娘的女儿,她的贴心小棉袄,总得替她谋点福利不是?
摸着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如果省吃俭用一点,足够我与我娘花上一辈子也衣食无忧的银票,我身子板也直了,底气也顺着,说话也能粗声粗气了。
过了几日之后,我那好几日未现身的爹终于回府了,他果然如我娘所料,编着瞎话说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心情好,想大宴一番宾客,需要从尚书府中调一些下人去做帮手,我娘自然是不动声色的答应了。
而我爹可能是做了亏心事,临走前,还非常愧疚的看了我娘一眼,而我也非常怜悯的看了看他,不知等他再次回来之后,发现我与我娘不翼而飞,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从这些年来我的切身感受来看,我爹对我娘的感情应当是很深很深的,从他几日不见我娘便浑身不对劲,以及这一年来,如此煞费苦心的掩饰他外遇之事也可推知,他必定是非常害怕失去我娘的。
不出我所料的话,我娘离开之后,他肯定会悔不当初,并痛彻心扉的。
只是,天做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这种拥有时不好好珍惜,失去之时才来后悔的亡羊补牢之事,即便他是我爹,我也帮不了他。
12 凤凰山
岭南有一座逶迤壮阔的山脉,形状十分奇特,远远看去,似是一只正欲涅槃的凤凰,并由此被人们命名为凤凰山。
凤凰山中山岳连绵,青翠滴人,向下看去,能够发现一片片湖泊、细流嵌入其中,宛如一面面撒落在山间的明镜,倒映出一座座山峰的影子,让人犹如置身在一副风景秀丽的水墨画中。
向上看去,则可以发现四处隐隐有白雾围绕,层叠的群峰点缀其间,如梦如幻,似是人间仙境一般。
然而,此时置身于其中的我却没有心思欣赏这如人间仙境般的美景,因为我正被我娘像拖小狗一般的拖着,喘着粗气,拼着老命的向凤凰山的最高峰—凤凰顶进攻。
我娘现在的现状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已经香汗涔涔,云鬓微乱了。
……二十天前,我娘留下一份和离书之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尚书府,直奔武林总部的所在地—岭南的凤凰山而来。
上路之后,我发现我那几乎没啥生活常识的娘果然除了她与我的一些日常洗换衣服,以及一些干粮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带出来,让我是相当的无语。不过,还好我身上带足了银两,将诸如食宿、马车等费用都解决掉了。
随后,因着我与我娘是两个女子,而且还是两名绝色的女子,不久便引来了一些轻薄之徒的垂涎三尺,虽然在我娘的武艺以及我手中的迷’幻药、痒痒粉等的作用下,那些轻薄之徒很快便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路过一处市集裁缝铺之时,我拉着我娘,一人扯着两套男装,后来在路上一直以父子相称。
总之,一路行走下来,我娘对我的态度已经慢慢由惊讶,渐渐升至崇拜的高度了。
对于我娘的态度,我在受用和骄傲自满的同时,心中也在哀嚎,可怜我今年才七岁啊,还没享受完无忧无虑的童年,就要学人少年老成了……终于,在连续二十日的舟马劳顿之下,我和我娘顺利抵达了凤凰山下的武林总部凤来庄,打量着面前这个由奇山异石和屏风点缀其中,处处透出幽美雅致,长廊到处环绕的庭院,我心中的一颗大石也重重的落了下来。
还好,还好,比我想象中的破茅草庐要强得多,虽然这里比不上尚书府的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韵味,看这摆设和装饰就可得知,此间的主人还是有一定家底的,想必,日后生活在这里,日子过得肯定也不会太差。
……然而,但是,出乎我与我娘意料之外的是,我娘二十多天前发过来的讯息并未送达到我外公手中。
“师姑,师祖一个月前便离开了凤来庄,去全国各地的分庄和据点巡视去了。”见到信物,明白我与我娘身份之后,眼前这个二十来岁左右、面容清秀的男子充满歉意的说道。
“啊?那师祖说过会什么时候回来不?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联系上师祖?”我娘失望不已的询问道。
“嗯,依照师祖之前所言,他想对各个分庄和据点进行重整一番,估计如此一来,少则需要两年,多则需要三四年才能回来呢。而联系上师祖至少也需花费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因为我也不确定师祖现在究竟在哪个分庄或者据点,以及什么时候将会离开。”男子面有难色。
我听了则欣喜不已,因为路上我娘一直在说,既然出了尚书府,入了江湖,就必须要勤学武艺,以前学武、是强身健体,现在就算不需习武笑傲江湖,至少也需习好武艺来保命。以前她对我放之任之,现在就不行了,我今年已经七岁,要好好习武就须得趁早,不然,待骨骼长定形之后,修习起来就困难了。因此,待见着外公之后,我就要跟在他身后好好练习了。
而就我本人而言,我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三脚猫功夫已经很满意,没啥精益求精的想法,所以,外公要三四年才回来正合我意,到他回来之后,我就告诉他,我的骨骼已经定形,无法再进行修炼了,我越想越开心的裂开了大嘴。
“那现在在这里主持凤来庄事务的又是谁呢?”谁知,尚未等我笑出声,我娘沉吟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道。
“回师姑,现在主持事务的是小师叔正公子,不过,他平日一般就独自待在凤凰峰上,除非庄中有事发生,用信鸽通知他,他才会下山。”男子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正公子?嗯,他在的话也行。这样吧,我先带妩儿去凤凰顶找你小师叔,然后再下来找你,看怎样才能联系上你师祖。”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我则产生了一些不祥之感。
13 初见(一)
果然,辞别了那个称呼我娘为“师姑”的年轻俊秀男子之后,我娘就开口对我说道:“妩儿,你外公至少要两三年之后才能回凤来庄,等他回来之后再让你随在他身后学习,只怕时机已晚。这样吧,娘领你去凤凰顶,日后你就改拜娘的小师弟为师吧!他是你外公的关门弟子,已随在你外公身后学艺十年有余,尽得你外公真传,你就放心的随在他身后修习吧。安顿好你之后,娘便下山去寻你外公,在你外公身旁侍候着,待他办完要办的事情之后,娘便与他一起回来与你团聚!”
“不要,不要,妩儿不要拜师学艺,妩儿要和娘在一起!”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妩儿乖,娘也想和妩儿在一起,不过,因着娘是要下山去找你外公,江湖凶险,娘担忧遇到危险之时,顾及不到你,可能让你受到伤害,加上你尚且年幼,娘也不忍让你受那舟马劳顿之累。你待在这里,没有什么可担忧的,虽然外公和娘都不在你身边,但是,这里的所有人肯定都会善待你的。”我娘摸着我的头,安慰我道。
……我仔细想了想我娘的话,确实有几分理儿,这里我外公是老大,我是他嫡亲的外孙女,以后这里的老大非常有可能要换成我来当,谁敢欺负我,以后不想有好日子混了不是?
若我随着我娘去寻我外公,见着我外公面之后,必定就得随在他身后习武。听我娘说,我外公虽然平日看上去比较随和,但是,做起事来却非常认真、严肃,我娘小时候习武时,就因为偷懒之事,不知挨了我外公多少打,估计我随在他身后习武,日子肯定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而若拜我外公的这个关门弟子为师,他少不得会看在我外公和娘,以及我日后会成为他顶头上司的份上,手下留情几分,看到我偷懒时,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依照这样推算,跟在我外公的这个关门弟子身后学艺,肯定要比跟在我外公身后学艺幸福得多,我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一直以来,我娘被我外公和我爹保护得太好,缺少生活阅历和经验,从这次凤来庄之行中就可窥知一二,如若让她一个人去寻我外公,说不准半路上就被人拐着卖掉,还帮人数钱呢。
因此,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便摇了摇头,非常诚实的说道:“不行啊,娘,让你一个人下山妩儿不放心啊,你买东西不知道还价,走路经常找不着北,还不会辨认好人坏人,到时候要是被人拐跑了,岂不是让妩儿娘都没有了?”
我娘听了这话,面色有些赧然,之前在我的对比和打击下,她也意识到自己这方面的不足,因此,她思索了一番,找出一个折衷的办法道:“要不,娘让玉光陪娘一起前去寻你外公可好?”
玉光就是方才那个接待我们的年轻人,看上去还挺精明的,我娘和他一起下山我也没什么好担忧,便点了点头,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叠银票,递予我娘道:“好吧,那我便拜你的小师弟为师,这些银票你就留在路上花吧,你们早去早回,别让我等太久。”
我娘喜不自禁的接了过去,并在我的脸上印了一个香吻道:“还是妩儿替娘想得周到,妩儿放心,娘这次一定将银票节省点花,娘现在就带你去凤凰顶吧。”
……就这样,我们从凤来庄的后门向凤凰山的凤凰顶进攻,初时,我还心情欣赏欣赏沿途之中那些美不胜收的风景,可是,爬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我才终于远远瞄到了凤凰顶的位置所在。
看着那个矗立在云端之中的凤凰顶,我的手脚开始都有些发软,已经有些精疲力竭的我,实在没有力气再攀登那么高的山峰了。
而且,一想到自己之后可能好几年的时光就要在那了无人烟的凤凰顶度过,并且上下山都会如此艰难时,我开始后悔自己答应得太早,打起了退堂鼓。
“娘,妩儿爬不动了,妩儿不要上去了,妩儿不要上去了,娘让你的小师弟下来,让他在凤来庄教我习武好了……”我止住脚步,一屁股瘫在地上,耍起赖来。
“唉,娘的这位小师弟不同于常人啊,只怕娘还得好好央求他一番,他才肯收你为徒呢,他喜清净,肯定不乐意从凤凰顶上搬下来教你习武的,否则,娘就不用这般辛苦的专程上来一趟了。妩儿,你忍忍,就快到了,娘拉着你爬上去好了。凤凰顶空气清新,气候适宜,是修习武艺的理想之所,娘未出嫁之前,也曾在那里修习过一段时间。”我娘叹了口气,然后又对我淳淳诱导道。
我听了不禁有些紧张,听我娘所言,她的话在她这位小师弟面前似乎都不太好使,那日后的事态会依照我之前所预料的那般发展吗?
~~~~~~~~~~~~~~~~~~~~~~~~~~丫丫刚抵达老家,陪老爸老妈过年。
下一章,师父就要登场了,丫丫尽量将妩儿与师父初见的场景写得华丽丽、勾人心魂一些哈。
明天是除夕,后天是新年,丫丫可能要停更一两天,陪家人好好过个年,就提前祝同志们新年快乐,阖家幸福了!
14初见(二)
“可是,可是住在这山顶之上,妩儿会害怕啊……”已经有些不情愿的我,开始绞尽脑汁的找理由,想以此来打消我娘的这个决定。
“不会的,待登上凤凰顶,亲眼看了那上面的风景之后,你会喜欢上那里的。”我娘微笑着,自信满满的说道。
接下来,我娘不再给我发言和思考的机会,将我生拉活拽着攀爬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登上了传说的凤凰顶。
不得不说,我娘真的未打任何诳语,站在凤凰顶上,俯视周边群山,我有种仿佛置身于天上人间的幻觉。
……只见峰顶云雾缭绕,波澜壮阔,一望无边,奇山怪石、千沟万壑都淹没在云涛雪浪中,流云散落在诸峰之间,云来雾去,变化莫测。风平浪静时,云海波平如镜,映出山影如画,远处天高海阔,峰头似扁舟轻摇,近处仿佛触手可及,不禁想掬起一捧云来感受它的温柔质感。待到微风轻拂,四方云慢,涓涓细流,从群峰之间穿隙而过。
再纵观凤凰顶的上下左右,只见上方有澄碧的天然瀑布擦着山崖倾泻而下,颇有一些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韵味,下方的草地上点缀着绚丽的小花。左右边都是茂密的原始山林,首先映入眼帘的巨大的云杉,细看一下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珍惜野草,密密簇簇的绿意夺人眼目……在我观赏风景的同时,我娘对着山林方向,吸气,连续吹了三下锐利的口哨,然后才转过身,对着看得目不转睛的我,得意洋洋的邀功道:“看吧,娘没骗你吧,这地方真的很美丽吧?妩儿,娘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然而,我却并不能同意我娘的看法,这地方美丽确实是很美丽,但也仅仅局限于从观赏的角度来看,如果要我长年累月的居住在此间,又另当别论了。
且不说那原始山林中会不会时不时的跑出几只类似于老虎、饿狼、豹子之类的凶恶猛兽出来,该让人如何应对,就光是夜里躺在床上,听着一阵阵山风从窗外呼啸而过,也让人感觉到非常的阴森恐怖了。
不过,我尚未来得及发表我的不同看法,我娘便抬起头,对着我的正后方嫣然一笑道:“正师弟,多年未见,都长这么大啦?我是你纱师姐。”
顺着我娘的目光,我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白衣赛雪的男子,穿过茫茫云雾,仿佛是从天的那一端缓缓向我和我娘走来,一抹阳光洒金绘彩的点缀在他乌黑如云的长发上,浓重处,升腾跌宕稍纵即逝。
云浪在他脚下上下欢腾翻飞,仿若腾起了一片白色的云彩,而他走过的草地,步步生出一朵洁白未染的莲花。
无端的,我有些心悸起来,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很多,但是,眼睛却不离那个云雾之中、不染尘埃的白色身影,直到我娘走到我身前,挡住我的视线。
……“妩儿,这是娘的师弟,从今之后,他也就是你的师父,他的武艺与医术比娘要高深得多,日后你便跟随在师父后面,好好修习武艺与医术。你安心学习,娘会经常来看你的。”娘牵着我的手,走到白衣人面前,弯下身子,有些依依不舍的对年仅七岁的我说道。
“不要,妩儿不要离开娘,不要学……”或许是有些心慌,我撅着小嘴,不依的扯住娘的衣襟,不肯放娘离去,只是,当我抬起头,看了面前的白衣人一眼之后,我的嘴巴便呈“o”张在那里,一连串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那原本紧拽着娘衣襟的手也悄悄的松开了。
如果说远远的看着如同谪仙一般的他,仅仅是让我感到无比的震撼,那么,从如此近的距离看他,则是让我完完全全的失了魂。
只见面前之人一身白衣,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眉长入鬓,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若天人一般。
15 拜师
“师父?”尚未等我完全从花痴状态清醒过来,白衣人便蹙了蹙他那好看得有些过分的眉头,有些莫名其妙的低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娘,用他那低沉、磁性十足的嗓音开口道。
“正师弟,是这样的,这是我的女……儿子风无,今年七岁了,我想让他拜正师弟为师,随在正师弟身后学武、学医。”我娘满脸讨好的对他说道。
就在我非常疑惑自己的女儿身何时变成男儿身时,我娘又特意垂下头来,使劲对我眨着眼睛,使眼色,好像是在提醒我,不要暴露自己的女儿身。
如果依照我之前的想法,我定然会唱反调般的更正我娘的说法,与我娘对着来,以达到不必拜师的目的,只是,在看见这个白衣人飘逸出尘的身姿,以及他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我开始有些迟疑了,我知道我娘之所以会这般说,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莫名的,我竟有些担忧起,面前的这个白衣人会不会不肯或者不愿收我为徒。
“如若清正没记错的话,师姐现在应当正在京城才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凤凰顶呢?另外,清正从不收徒。”无视我娘的热络劲,白衣人只是冷冰冰的回复我娘道,然后就欲转身,拂袖而去。
“妩儿,快给你师父磕头,行礼!”
……似是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答复一般,在白衣人转身之前,我娘就将我推到他的身前跪下,先斩后奏的行起拜师礼来。
然后,她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梨花带雨的说道:“正师弟,不瞒你说,因吴儿他爹另结新欢,容不下我这个人老珠黄之人,我已经被夫家休弃掉了。因着实在舍弃不下吴儿,离开京城之时,我便偷偷的带上了他。吴儿他爹在朝廷中颇有些势力,我就这样将吴儿带出来,他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估计不久后就会在全国各地派人找我,将吴儿抢回去。如若真是这样,就意味着我与吴儿在有生之年可能都无相见之日了,所以,我只能将吴儿带来投靠我爹。而我爹的身份特殊,吴儿既然要随我投靠我爹,为了避免日后可能随时会出现的危险,必须得习些武艺防身,我本欲让吴儿随在我爹身后修习的,哪知,我爹竟然去全国各地的分庄和分据点巡视去了,没有个两三年回不来。吴儿要习武就必须趁早,否则,等骨骼长定型之后再学就不容易了,偏偏我又不能直接带着他去找我爹,这样容易被他爹的人碰上,抓回去。我想来想去,觉得现在只有你能帮帮我了,一来,这凤来庄中,除了我爹之外,你的武功与医术最高,可以教导吴儿一二,二来,外人不知道凤凰顶的存在,这样吴儿他爹也无法寻到吴儿,将吴儿从我身边抢走。师姐知道这样太麻烦你了,可是,如若正师弟都不肯帮我的话,我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我知道我娘现在有些颠倒黑白,因为根本就是她将我爹给休了,而不是我爹休了她,我爹另结新欢,对不起她之事不假,但她的处境也绝对没有她所描述的这般凄惨,我爹对她一直是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嘴中怕化了,更没胆子做出全城追捕她与我的举动来。
但是,看着我娘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我知道,我的这个师肯定是拜定了,这是我娘往日收服我爹最厉害的一招法宝。
其实,不仅仅是我爹,只怕这世间所有的男子,甚至有着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女子,都难以抵挡掉我娘这一招,因为让一个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绝色女子在你面前流泪,总是会让你心中产生一种由衷的罪恶感,为了要让她止住她的泪,只怕不管让你做些什么,你都会乐意。
“10……9……8……7……6……5……4……3……2……1……”我在心中默默的数着数,想计算一下面前之人举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