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4部分阅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作者:rouwenwu
可是左等也没音信,又等也没音信,王珍心里越发的不安,直到王翰跑来找她问,你和周旭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王珍反问。
“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周旭要去找皇太后赐婚,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王翰见王珍不语,接着说:“周旭给端王爷关在家里了。”
坏事了。
周旭进宫前是做了功夫的,那天那个时候,他打探到皇太后精神和心情都很好,连午膳都多吃了一碗;皇帝在前头和大臣们议事,一时半会空闲不得;太子安生的待在自个的府里;二皇子出城去了,绝对不会回来搅局。
他戴上紫金冠,里衬白衣,外套紫袍,系上黑玉虎纹带,腰间配上王珍给他绣的荷包,拿着一把绘着寒梅欺霜傲雪图的扇子,昂首阔步,心情急切的进了宫,径自来了慈恩宫。
皇太后好些天没见他,一见他就拉过他陪自己坐,端详了他一会,道:“好孩子,奶奶怎么今天看你比往日还要俊些,真有些那个什么风流倜傥,芝兰玉树的感觉,你们看是不是呀。”转头问向跟在身边的嬷嬷和太监们。
自然是得到一片附和,称赞,眼尖的一下就看到周旭腰间那别致的荷包,指了出来。
周旭便拿了下来给皇太后看,皇太后拿着荷包笑道:“这是哪家灵巧的姑娘绣给你的?还不老实交代。”
“回禀太后,孙儿今天来求的就是这件事。”周旭详装害羞的抓抓后脑勺:“孙儿和王御史的二女儿王珍自幼相识,孙儿很中意她,她待孙儿也与别不同,这个是孙儿今年生辰,她送的礼物,孙儿孙儿想求太后给赐婚。”
“王珍?是不是上次宫中献艺的王珍?”老太太记性倒还好。
“正是她”周旭点点头。
王珍既美貌动人又出身在官宦之家,非什么不正经的女子,若此时周旭只管装可怜求求皇太后,皇太后耐不住也会下懿旨成全他,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只是周旭关心则乱,生怕太后不答应,一个劲的做铺垫工作,把小时候和王翰、王珍在一起的趣事、糗事像翻箱子一样抖出来娱乐老太太,果真把老太太逗乐了,揪着他的耳朵说,没想到你小子以前调皮成这样。
周旭见功夫磨得差不多了,又说:“这些是以前的事了,后来她跟我都长大了,见面也就少了,只是我心里,终究觉得她不同,偶尔见过几面,见她越发端庄,我也不好意识像小时候那般对她,她总劝我一些好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别人说来,我听得不顺耳,从她嘴巴说出来就觉得是真为我好,不知不觉,就顺着她说的做了。”
“这说明她就是能降得住你的那个人了,男人啊,就是要找个降得住自己的女人才好。”老太后笑呵呵,今天着实被逗得很开心,她自然明白周旭的意图,本来就有意许周旭娶个自己喜欢的,如今听了他的话,更觉得王珍是个谦虚谨慎的好姑娘。
她在宫里混了一辈子,什么女人没见过,最讨厌那些爱出风头搬弄是非的,喜欢那些老实本分的。
“那太后”周旭抱着老太太的手臂,眼里的闪烁着小狗在祈求肉骨头时的才会有的光。
老太后不想再为难孙子了,便拍拍他的手,准备把肉骨头抛给他。
“那”
正在周旭准备接住这个肉骨头的时候,有人横插进来
“皇奶奶这儿好热闹啊!”
是太子周熙阳,居然是他,他不是在自己窝里待着在吗?怎么突然冒这里来了?周旭心道,事情麻烦了。
周熙阳毕竟是太子,不是只会骄纵而已,若是如此,早给二皇子拉下马了,他当太子这么多年,早建立了自己的关系情报网,宫里有点风吹草动,他比皇帝还会早知道,周旭太小看他了。
主要是周旭光顾着防着二皇子,没有预料到太子,也怪他自己手脚不快点,方才若是尽快求来懿旨,然后骑着快马赶到王家宣读,现在已经能抱得美人归了。
对于周熙阳来说,只要你拿了旨意没有出宫门,我就有本事把事情搅黄,这丫头我看中老久了,没道理叫你给抢赢了。
“皇奶奶,孙儿想求您赐婚。”周熙阳噗咚一声跪下
“你也求赐婚?你不是有太子妃了吗?”老太后问。
“太子妃自进我门,一直没有生下男孩,孙儿心里着急,想请皇奶奶赐个良娣给我。”
周熙阳因为生母身子一向体弱,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比别人多的了几分疼爱,老实说,他的骄纵,一多半是给老太太惯出来的,且他母亲病逝后,就越发的惯着他。
“你看中谁了?”太后问。
“御史中丞王吉的二女,王珍。”
这下,太后的面色难看了,敢情她最喜欢的两个孙子,这是在她跟前抢女人啊。
太后除了讨厌那些爱出风头搬弄是非的女人,也讨厌离间兄弟之情的女人。所以最后,她谁也没答应下来。
这个结果,正是周熙阳要的,他之前在父皇面前暗示过想要那个绝色女子,没有得到回应,后来听闻二皇子经皇后也向皇帝要人,虽然同样没有下文,但心下不免暗恨起来,我的皇位你想抢,我看中的女人你也想抢?没门!
王家那丫头不还小吗?我让她这几年嫁不出去就成,反正父皇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过几年我登了基,还怕搞不上手吗?
今天压根他只是想把事情搅黄了,所以当太后突然说身体不适,想要休息,让所有人都退下去的时候,周旭面色阴沉,他却笑嘻嘻说:“堂弟,不是你的就莫强求啊。”
周旭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周熙阳更绝得是,回头就把这事让人在端王跟前煽风点火一番。
端王气急败坏的把儿子给关在家里了,一边抽他就一边说,臭小子,你看中哪个怎么不先跟你老子讲,先跟老子讲老子可以帮你想办法,老子在太后面前可比你混得风生水起多了去了,现在可好,人也没弄到手,还打草惊了蛇,太子是知道了,二皇子定也瞒不过,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事已至此,你就别动心思了。
端王想了想,又道,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未来的皇帝,别人得罪只得罪一个,你倒好索性得罪一双?你小子真行,一点余地都不留,给老子在家反省着吧,别做梦到外头生事了!
第十五章
王翰把知道情况都讲给王珍听了,当然是在王珍承认自己和周旭有私情之后。她没有告诉王翰起因经过——她要怎么说?咱爹打算把你妹妹我卖掉,给王家包括你在内换个好前程,咱不想干,求人家世子来娶?
太寒碜了吧,王珍挑挑眉毛。
“你帮我带个话给周旭吧,就说,我谢谢他,我不怪他,以前说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你跟他说了什么?”王翰问。
“我说,只要他有办法娶,我就嫁他。”
“什么叫做‘只要他有办法’?是什么意思?”王翰听得出关键词。
“二哥哥,周旭喜欢我,你不知道吗?”王珍淡然的反问。
“这,我知道。”
“所以,我就告诉他,只要他有办法娶我,我就嫁他,与其将来嫁给不知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人,还不如嫁个相熟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喜欢他吗?”王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王珍的反应太平淡了,若她对周旭有情,不应该这么样的。
“他相貌俊雅,身份高贵,人品不凡,是丈夫的好人选,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他?”王翰再问一遍。
“我”王珍看着王翰认真的眼神:“二哥哥,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家,婚嫁之事能够讲究什么情之所钟吗?你还跟我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有用吗?如果能嫁给周旭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一定会待我好,不会欺负我。”
这么说,珍儿对周旭并非一往情深,那么怎么两人一下子就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了?王翰越发糊涂。
“珍儿,你究竟在怕什么?怎么会有人欺负你?你这么漂亮,性子又好,是男人都会喜欢你,何况父亲,爷爷,也不会贸然把你嫁出去,定要找个极妥当的。”王翰道:“万一那人待你不好,哥哥也会保护你,不会绕过他。”
“是”王珍笑得委婉:“我知道了,请你务必帮我把话带到。”
深夜,王珍没有睡着,这事儿已打草惊蛇,再办就不易了,只是以周旭的为人,他会这么简单就放弃吗?自己本已欠了他的情,不能拖累他了。想着,王珍辗转反侧。
这时候,她房间的窗户被推开了,她警觉的坐了起来。
“是我。”王翰低声道,随即翻了进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王珍低声问。
王翰把她拉起来,抓过她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冷着脸低声道:“周旭来了。”
外间睡着夜里当值的丫鬟,他们的声音很小,没有惊动到她们。
王翰轻轻的把王珍抱到窗台上,然后自己先翻过去,在下面接住王珍,然后轻车熟路的带着王珍避开巡夜的人,来到他的房门口。
“我在外头看着,你进去吧。”王翰依然面色臭臭的。
王珍狐疑着推开门,见一身黑衣的周旭果真在里面等着,怎么拿黑衣服当夜行服么?想来,方才王翰也是穿的黑衣,这两小子很有经验嘛。
王珍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你全都告诉我二哥了?“
周旭苦笑:“他诈我,他一见我就说他都知道了,我不察,都给他套出来了。”
“难怪他面色不好,原来是怪我瞒他。”
“他是真的关心你,所以才会不高兴,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他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周旭安慰道。
“谢谢你周旭。”王珍由衷的感谢道。
“谢?我惭愧。”周旭黯然。
“不,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天意如此。”
“天意?珍儿,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你不要放弃,我也不放弃,来日方长,说不定以后事情会有转机的。”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王珍看着周旭,因为怕人家发现,房间里没有点灯,只开了一扇窗户,站在窗户前的周旭,正认真的看着她。
王珍身处黑暗中,周旭只看到模糊的轮廓,但是他的内心,却能将她看得十分清楚。
“当然,珍儿,你相信我,我会带你走的,你的未来不会拘在深宫之内,不会只做一只笼中雀,不会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战利品,不会被人当做向上爬的梯子。”
王珍此时才真的有些被打动:“你明白?”
“我想了很久,想你的性格,想你的想法,想你的处境,想小时候你那么开朗,为什么长大了,却越来越笑得言不由衷?我听王翰说过你在王家都学的是什么,为什么别的女子学琴棋书画针线女红,而你却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家早就早就预备将你”
“周旭,谢谢你。”得了他这番话,她便已经觉得足够,于是她走到他跟前,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这举动平日她是绝不会做的,现在,就让她靠一会儿吧。
周旭顺势将王珍紧紧搂住,嗅着她的发香,感受她的颤抖。
“是我要谢谢你,珍儿,你找我帮你,就是信任我。”
这么多年来,王珍任何人都没透露过一句,不是她想说,而是没有人能帮她,她一个异世女
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地位十分微妙。
在人前,她循规蹈矩,在人后,她抵触抗拒,如果说她与生俱来就是这里的人,兴许好过些,可是她带着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有别一番的思想与追求……她想要的无人能给与,她不想要的,却只能含笑接受。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站出来告诉她,他明白她。
无人说破的时候,她可以忽视心里的感受,可是一旦被人说破,便有股酸涩之情顿时倾泻而出。
在周旭的怀里,王珍不觉眼眶湿润,或是感动,或是委屈,或是孤独的太久。
这下轮到周旭尴尬了,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历,他只有学小时候他娘对他那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王珍。
许久之后,王珍镇定下来,感到了周旭的僵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让周旭有些茫然所失。
王珍拭了泪,道:“让你笑话了,可不许说出去。”
周旭没有做声,他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耽误太久。
“珍儿,我是偷跑出来的,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有些话我一定要让你知道,王翰带话给我的时候,我知道你想叫我放弃,但是我不愿意,事情虽然是你开始的,但是不能由你一个人决定结束。”
“珍儿,我对你我不相信你完全感觉不到,请你不要那么坚强,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藏在心里,再相信我一次,让我来给你依靠。”
“珍儿,别灰心,还有时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说不准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带你离开的,大不了我们走的远远的,去过你想过的生活,相信我。”
周旭走了,消失在夜幕之中,最终,王珍没有讲出原先想的那些绝情的话。她突然想要相信周旭,也许一个人孤独的太久了。
周旭走后,王翰进来带王珍回去,两人相顾无言,但王翰已经没有来时那么生气了,王珍心里明白定是方才在外面听到他们的话了。王翰确实都听见了,所以哪怕心里原本多生气,此时也气不出来了,许多事情,仔细一想,自然就会明白,只是在心里对这个妹妹更加了几分怜爱。
他们两人出了屋子,却意外碰到了个人,王瑶。
第十六章
王瑶早在王翰带着周旭来时就跟在后面了,直到现在才现身,她来到被她的出现惊住的两人面前,抽出一巴掌重重打在王珍脸上。
王珍躲避不及,挨个正着。
“大姐!”王翰扶住王珍怒目而视。
“你想要害死周世子吗!”王瑶义正言辞:“我这一巴掌就是要打醒你,不管你和周世子什么时候搭上的都好,现在,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他,他只不过是个世子,你以为他能斗得过谁?如果你真喜欢他,就不要那么自私!不要让你的愚蠢害人害己!”
“大姐住口!”王翰喝止她。
“住口的是你,你居然帮自己的妹妹与人私会?若是被爹知道了,有你好看!”王瑶转而对王珍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管别人的死活!你太让人寒心了,你一个庶出的身份王家却一直待你如珠如宝,现在王家需要你,你却不知恩图报!你除了有一张脸,你还有什么本事?尽是招蜂引蝶,果然是”
先前还算是教训,可是越说越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王瑶,你究竟是想点醒我,还是想宣泄自己?王珍满目凄然的抬起头来。
“大姐”
在王瑶不备的瞬间,王珍眼神锋芒尽显,挥出手去一巴掌甩在王瑶脸上。
王珍怒了,这巴掌用尽全力,可比王瑶那下子还要来劲。
这下王瑶呆了,只怪王珍平日谨慎过了头,那种沉静温柔的标准古代仕女形象深刻的印在了人们的心中。所以王瑶根本没想到王珍会反击。
“真当我是属柿子的么?”王珍冷笑道。
王瑶回过神来,想再甩一巴掌出去挽回场面,王珍却把她的手臂捉住。
这时候,王翰才反应过来挡在了王珍身前,原来刚刚被王珍震撼到的不止王瑶一个。
“你竟敢——”王瑶抓狂了,还没有人敢打过她。
“小心指甲刮花我的脸。”王珍躲在王翰身后笑得妩媚:“我这张脸可是很有用处的,刮花了,你赔都赔不起。”
“你不要太嚣张!”王瑶喝道。
“太嚣张的是你才对,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秘密吗?‘王瑶’。”王珍把‘王瑶’两字咬的特别清楚。“
“你说什么?”王瑶脸色突变。
“我说,王瑶,你的秘密,我知道。”王珍慢慢的说,目光沉静下来。
这种眼神,有一股让人害怕的穿透力,王瑶想起第一次见王珍的时候,王珍看她的就是这种眼神,好像能穿透皮相看到里面的灵魂。
“神神经病,听不懂你说什么。”王瑶这样说着,落荒而逃。
“珍儿,你刚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王翰没有追问王瑶到底有什么秘密。
“有些事情,非我不能,而是不愿。”王珍道。
“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总担心你被欺负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到底知道王瑶的什么秘密?”
“我想问,正在想措辞而已。”
“别想了,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王瑶被郭芙蓉附身。
“”
“对了,为什么我们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发觉?”
“这是我的院子里,今夜这院子里的人绝对不会出自己屋门一步,不过出去就要小心了。”
“原来如此。”
“走吧。”
这天起,王珍开始直呼起王翰的名字,王翰也没有介意,并且同天,王珍与王瑶正式决裂。
王珍后来才知道,她夜会周旭的那天,王瑶心情相当不好,因为她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相貌端正,才华横溢的徐长卿徐侍郎,那家伙从禹县回来了,在宝味楼同僚接风的时候,王瑶就躲在他隔壁。
第二天,徐长卿带着礼品,过来拜会,王瑶躲了出去,王珍听下人的描述,所谓相貌端正,是指徐侍郎体重达到三百斤之前
不过这次叫人意外的是徐侍郎还带了个人来,是西台大营的赵都尉,赵都尉为人爽快,一进门就问:“贵府的公子,真的打算要参军吗?”
原来前天西台大营招人,不光王翰,还有上官衷、李怀远一起,瞒着家里人都报了名。
自从上回和王珍一起,遇到大胡子铁尔罕之后,几个人心里颇不舒服,人家是亲王有军权,自己拍胡子瞪眼睛可却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跟人家叫嚣?一想自己几个哥们也都年纪渐大了,建功立业正是时候,他们几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不屑用家里的权势谋得官阶,便约在一起参了军。
大政朝的男子,只要满了十五岁就可以参军,而李沐怀选择了走文官路线,正在积极地读书,想要赶上两年后的恩科。
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之后,上官衷是很顺利的,他爹老早就想他参军,只是年纪太小而已;李怀远虽然比较麻烦一点,但最后也说服了当丞相的爹。
王翰更简单,他爹王吉直接把儿子打包交给赵都尉带走了,边打包边如释重负的说:“犬子自幼娇惯,顽劣不堪,以后就劳烦都尉了,只管教训,不必有任何顾虑。”总归一句话,打死算我的,打不死算你的。
王翰进了西台大营的两个月后,王珍举行了及笄礼,与王家一贯将她藏着掖着不同,这次的及笄礼举行的比较盛大,不光王氏一族都到齐了,连其他相熟官员的夫人内眷都请来观礼,就连皇后都有赏赐下来。
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太子和二皇子都亲来观礼,有人说,为一个庶女举办这样大的场面真是奇怪。也有人说,这王家只怕要复兴了。
王珍及笄之后,就代表可以正式出入贵族女子的社交圈了,相应的也会有很多的追求者,但是其实不然,因为她庶出的身份,那些夫人小姐并不热于结交,参加她的及笄礼,为的也不是她,为的是王家而已。
并且太子已经暗示过,相当‘欣赏’王珍,所以敢于追求的年轻男子,更是少之又少。
少之又少,并不代表没有,譬如,二皇子周煦逸。
第十七章
事实上,如果一定要在周煦逸和太子周旭阳当中选择的话,王珍也觉得周煦逸略能让人接受一些。
周煦逸已经是王家的常客,每次来拜会,都会‘碰巧’遇到王珍,一来二去,在一个有心,另一个审时度势下,两人也相熟起来。
周煦逸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王珍温柔内敛,善解人意,周煦逸也善于抚琴,几次与王珍琴笛合奏下来,也营造出几分闻玄歌知雅意的意味来。
只是这种看似和谐的相处谁当真谁才是大傻瓜。
周煦逸见闻颇广,王珍博览杂书,她在王家无聊的时候,就会找王翰要些杂书看打发时间,所以无论周煦逸说什么,王珍大多能在适当的时候穿插几句,既让他有讲下去的欲望,又让他觉得对方能解其中意味。
周煦逸有过一个妻子,是表叔的女儿仪德郡主,也是一名才女,当初他也深深钦慕她的才华,爱慕她的清高的品性,只是成亲之后,他渐渐从儿女私情中超脱出来将重心放在了别处,就冷落了娇妻。
而仪德郡主,从小娇身惯养,自视太高,不能顺利完成一个天之骄女到一个妻子的转变,不仅没有体谅丈夫的心思,还一味的觉得自己得到的关注爱护太少,心生不甘,对着他的那张脸就越来越冷起来。
两人少了交流,渐行渐远,经常他在外应酬,一回到家就见到自己的妻子一脸幽怨,像发疯一样写着一些闺怨的诗,这样的诗作,如果是写的别人,或许有几分同情,可是写的自己,就让他感到不可接受,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指责?
仪德郡主的本意是唤起丈夫的爱怜,却没想到让丈夫对自己生出了几分嫌恶。
事实证明,无论多么清高的女子,撕彻裂底起来都是不可爱的,两人彻底交恶之后,虽然周煦逸不再喜欢她,可是她已经怀有身孕,倒是不曾薄待,只是处处躲着罢了,这样的情况下,失宠的妻子身怀六甲,由于情绪极差,成天恍恍惚惚,后来难产,一尸两命。
这些事情对周煦逸影响很大,也让他彻底改变了对所谓‘才女’的看法,可惜王瑶不知道这些,否则她就不会因为周煦逸的态度而感到不甘了。
如今周煦逸倒是很满意王珍,毕竟哪个男子不喜欢美貌的女子呢,且她的静雅温柔,你对她殷勤也好,忽视也罢,她都好好的,不会闹脾气,他试过一连几天对她殷勤备至,也试过一连半月对她不闻不问,再次见她都依然固我,不骄不躁,温和的很。
只是周煦逸似乎不甚了解女人心,王珍的这种淡然的态度,肯本就是对他无意的表现嘛,不过就算他知道可能也无所谓,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想要启动王家的势力,已经决定在王家二女中选一个,他选择了王珍。
他选择,并不代表爱上,跟他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谈感情,未免太不现实。
“珍儿,你姐姐是否看不上徐侍郎?”某日,周煦逸在王家后花园品着茶问王珍。
面前这个女子的手艺确实不错,且那泡茶时的姿态宜人,举手投足皆是韵味,就是那神色太淡然了,淡然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王珍一手拿茶壶,一手轻扶着茶壶上端的盖子,缓缓注入面前的茶杯中,头发垂在一侧,将优美的脖子露了出来,不急不缓的道:“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呵呵,珍儿,你有所不知,徐侍郎前些时向父皇上书,称因其叔父刚刚病故,有孝在身,望能延迟婚期,后来你姐姐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就跑到母后那里去,说是百善孝为先,对徐侍郎此举深以为然,愿意等其三年。”
周煦逸一笑接着道:“其实父皇为了怕耽误她,正准备下旨,让徐侍郎守孝一事酌情考虑,这样一来,倒不好如此了,你说,你姐姐是不是不想嫁给他?”
王珍望着周煦逸也微微一笑:“殿下明知故问。”
不知怎的,好好地一句话,周煦逸硬是听出点娇嗔的错觉来,再一细看,王珍神色如常,果然是错觉。
难怪皇兄也想要得到她,当真尤物。
“其实徐侍郎的品性才华当真是很不错的,而且处事谨慎又不拘谨,手段圆滑又不事故,是个很风趣的人,满朝文武中像他一样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又能得到父皇的器重的人着实不多,也从来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如果不去考虑他的外貌,这样的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二皇子与他很熟吗?”
“不是很熟。”周煦逸心想,这徐侍郎倒是乖觉的很,从来不和皇子们打交道。
如此说来,这徐侍郎倒是个人才了,王珍明白,定是他在王瑶那里受了冷遇,明白王瑶根本看不上他,索性找了个托词,不与王瑶完婚,什么叔父病故,这时候没有计划生育,每个人都有一大堆远的近的亲戚,这个还不知道是哪里的叔父呢。
所谓三年孝道,谁知道三年之后发生什么事呢?这人当真有趣。
“对了,珍儿,你想不想去臻南国去看看?”
臻南国是大政的邻国,在王珍所处的时代,大政、臻南和大域是最大的三个国家,还各自有一些小国依附于他们,说是小国,其实也就相当于是自治区而已,没什么主权可言。而臻南地处南,大政地处北,以阿穆江为界,阿穆江的源头所在的克尔纳草原就是大域的范围了。
臻南与大政的民风相似,在三百年之前,其实都是属于当时的天佑皇朝,后来在战争中才分为两个国家划江而治,直至今天。
而克尔纳草原以西的地区地质贫瘠,气候干燥,生存环境恶劣,臻南与大政的君主对其都没有兴趣,但那里的独特的生态特点,滋生出了一个游牧民族的出现,就是大域。
所谓的大域,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个民族,在天佑王朝时,得到在克尔纳草原居留的允许,这个民族的特点,王珍已经将之等同于汉朝时候的匈奴了,只是目前还不算太强大,主要因为大域名义上是由王汗统治,军权却分散于各个部落,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类似于成吉思汗或者努尔哈赤那样的人物,将之真正的统一起来,那么到时候无论是拥有沃野千里的大政朝还是繁华富庶的臻南国,都会面对一个大对手。
王珍有中华五千年的历史知识做基础,所以才预料得到这些,可大政朝的皇帝和臻南国的国主,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另外,在这里,皇帝和国主是一样的头衔,只是称谓不同而已,这点和中华历史上是有一点区别的。
“殿下,可是出使臻南国太子大婚的事情定下来了?”王珍问道。
“珍儿聪慧,可愿去看看热闹?”
这种事本该由太子出面,看来局势完全是一边倒呀,王珍心想,嘴里却道:“王珍如何能够跟随殿下同去呢。”。
“珍儿,这次,你姐姐也去呢。”周煦逸慢悠悠的品了口茶。
“圣旨很快会到,父皇的意思要你姐姐去和毓珠公主比试一番,臻南国的毓珠公主是臻南的第一才女,大政朝第一才女对臻南国第一才女,父皇也真有趣,另外 徐侍郎是钦定的陪同人选。”周煦逸知道,其实父皇是想给那两人培养培养感情,怎么人年纪大了,对做媒的事突然感起兴趣来了。
“如果你想,可以跟你姐姐同去,王御史想必不会反对。”
二皇子这样说,定然靠谱,王珍答道:“殿下可容王珍考虑看看。”
二皇子点点头,他没有说,那个毓珠公主正在招婿。如果王家对他有意,定然不会反对他的提议,某方面说,这也是他的表态。
圣旨很快就到了,王家的大家长们包括有王老太爷,王珍的父亲王吉还有大伯王遇关起门来商量,王瑶肯定是要去的,这王珍么,既然二皇子相邀,去也好,那个毓珠公主听说曾见过对二皇子一面,对其很有好感。
二皇子此举,说明他对毓珠公主以及背后的政治力量没有兴趣,同样也对王家表达了诚意。
只是安全问题
“无妨,我们多派点人盯住太子那边的一举一动,另外把太子的旧账拿出来翻翻,或者制造点事端,分散他的注意力,务必要让太子焦头烂额,没有精力管其他的。”王遇摸摸胡子,眯着眼睛说。
“另外这次保护太子的人选,就有劳大哥安排了,定要是得力的。”王吉向王遇道。
“老大,就让浩儿去吧,多带些可靠的人。”王老太爷明白王吉的意思,发下话来。
王遇的大儿子王浩任骁骑都尉,为人机警,身手了得,有他亲去,王吉也放心一些。
最后这次出使,不光出动了一队禁军,连西台大营都调出了人马,这其中居然有王翰。
原来王翰进了西台大营后,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德行,全身心的投入训练当中。在家时,他跟着王吉给他请的武师学过几年功夫,这方面也有些造诣,所以一直名列前茅,后来在新兵会演中脱颖而出,直接被调选出来进了精兵营。
古时候出行,与现代不一样,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路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要早先准备好,尤其二皇子出使臻南,代表的可是皇上,更是要讲究仪容排场。
不管如何,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出发了。
第十八章
王珍看到无数的箭矢射来,看到它们插到王翰的身上,最后一箭当胸。
“王翰——”王珍、王瑶同时惊呼。
王珍、王瑶和周煦逸躲在同一个马车里,眼睁睁的看着王翰倒下去,当场毙命。
王珍要冲向向外面,被周煦逸拉了回来,周煦逸捡起马鞭狠狠地挥了出去,他们的车夫已经死了,现在只有靠他们自己赶紧冲出去,方有一线生机。
王珍傻了,这一切不像是真的,就在十天前,他们才出席了臻南国太子的大婚,怎么一下子就变生离死别了?怎么会这样?
王珍还记得,臻南国繁华似锦,连花草树木都自有一番细致秀丽的味道,好似她印象中的江南一般。
王珍一行人的臻南之行一路都十分顺利,除了她与王瑶之间那些疙疙瘩瘩的事情外,由于她们同坐一辆马车,所以对于她们两人来说,都相当的不舒坦。
起先两人互相不睬,后来王瑶想问清楚,王珍究竟知道她的什么秘密,王珍却左顾言它,装傻就是不说,王瑶气急,就把茶水泼到了王珍脸上,自此姐妹俩翻脸了,连面上的和睦也不做了。
王珍每每故意气王瑶,王瑶就暗地里给王珍使了绊子,王珍察觉了,便也以牙还牙。
由于王瑶性烈,王珍性柔,所以每有事端,哪怕是王珍故意为之,只要她掩面往那一坐,低头不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儿,人家自然都当是王瑶不对,王瑶有苦难言,直道以前看走了眼,把一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当成了没有主见的花瓶。
不过时间一长,她倒也学乖了,人前待王珍和善起来,人后就加紧防备,再不敢贸然的招惹她。
别人不知道,王翰确是知道王珍是不会轻易叫人欺负了去的,便拉住王珍问:“你一向待人和善,为什么独独对大姐这般?”
王翰这话确实说中了王珍的心事,她多年来一直处事低调,从不与人争执,唯独对王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大喜欢王瑶。
王翰见她不说话,又道:“她毕竟是大姐,你总要顾及着点她的颜面才是。”
王珍应下了,此后她们俩一路貌似相安无事的到了臻南。
臻南多水,景色秀丽,并且经常小雨不断,常浸其中,不免使人多愁善感,王珍感叹,难怪臻南的文人气质多余大政。
到臻南国都后,他们得到了很好的接待,休息几天后,众人出席了太子的婚典,并见到了臻南第一才女毓珠公主。
毓珠公主并不十分貌美,略有清秀而已,惟有一身的书香气倒是真的,在之后的宴会上,王瑶借故与其与斗诗,臻南国人都好诗词歌赋,毓珠公主欣然答应,为尽地主之谊,她请王瑶立题,王瑶心里也没底,便不多让,原本想借着太子的婚典,写几篇歌颂男女之情的诗篇,又觉得小儿女情怀难登大雅之堂,便以《臻南》为题,作下几首诗词
王珍一看,依然眼熟,其中还有南唐李煜的《忆江南》,不过已经改成了《忆臻南》,中国的诗词中,描写江南的本就多不胜数,由于环境相似,王瑶就干脆把“江南”当“臻南”用。
毕竟千年的文化精魄,几个回合下来,毓珠公主自然溃不成军,毓珠公主却是有文人傲骨的,既然输了就不会不认,还对王瑶颇为欣赏,而后几天追着王瑶讨教,害的王瑶心虚的到处躲藏,这是后话。
宴上臻南国君言及毓珠公主的婚事,周煦逸拉着王珍的手委婉的回绝了臻南国主的美意。
王珍方才一进来就带着面纱,让众人颇为好奇,臻南国君也不例外,便命王珍取下面纱,王珍依言,露出面目,众人惊艳,道:怪哉!“惊才”“绝艳”都出在大政王家!
王瑶借机道,王珍善舞。
本意是羞辱王珍如舞姬一般,毕竟连之前御前献艺,王老太尉都要编排大堆的话出来,为其铺垫台阶,免得给人小看,但哪知臻南和大政的风气不同,在政人看来低下仅供娱乐的舞技,对于好文风的臻南却是十分受青睐,原因无他,文人雅士哪个不好这口?不仅让人心旷神怡更是灵感的源泉。
所以在臻南,闻歌而起舞乃是极风雅之事。
王珍在臻南国君的要求下,一展舞姿,至于众人的反应嘛反正王珍“天下第一美”的名声自此是坐实了。
并且在场那些生性浪漫狂放不羁的文人雅士搜肠刮脑的写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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