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17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来居,这是这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怪不得他知道絮花苑,“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天两便走。”
明天就走,着实急了些,“不多待几日?”
“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多耽搁。”
白筱点点头,放下车帘,看着他的脸隐在车帘后,跌下车,退开两步,见车刚要动,又扑回来,探了半边身子,撩开车帘,“你当真明天拂晓便离开这镇子?”
他轻嗯了声不再多言。
白筱轻抿了抿唇瓣,明天拂晓,也太快了些。
落下车帘,望着马车转过归来居后门,才反身进了絮花苑。
月娘见她回来,向她直扑了过来,拉了她的手,将她从上到下看了看“张德没把你怎么样吧?”
白筱苦笑道“没”如果不是容华道的及时,后果真不敢设想。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月娘拍拍胸口,艾姑娘不在,这儿大多事都由她和玉娥管着,如今玉娥不在,只得她一人,而小竹又是艾姑娘的宝贝,如果在这当头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艾姑娘交代。
刚松了口气,想起她神色涩然,疑心又起,围着白筱转了一圈,从上到下的看过“当真没事?”
“当真没事。”
月娘又推着她要她走几步,知道见她走路也不见什么异样才完全放心,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问道“你的幕离呢?”
“落在了张府”
“张德没见着你这样子?”
白筱脸色黑了下去“见着了”
月娘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他见着你这样,还肯放你回来?”
“恰巧遇上张府来了重要客人,我便乘机离开了。”
“怪不得。。。”月娘蹙了眉,“可这怎么办,今天是脱了,难保明天不来,也不知艾姑娘啥时候回来。”
正乱着,戏班子的红角冬凤进来,将手中绸扇往桌上一丢就去解领口的扣子透气“今天是什么日子,张德的狗腿子在门口直打转。
月娘看了白筱一眼,更是着急“这可是怎么好,盯上了你,要不你先回去,我等晚些场子没啥事的时候,去寻玉娥商量商量。”
白筱额头跳痛的厉害,这事实在费神,以此看来,张德不见得相信容华在张府说的话,料到他扯什么太子不过是临时的借口,所以才急着派人过来盯着,之等容华离开镇子。
现在容华住在对面,他们也不敢乱来,但过了明天拂晓,怕就难说了。
“也好,那就麻烦月娘姐了。”白筱捧了琴从后门离开,回了住处。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只要容华前脚离开,张德后脚便能踩过来,絮花苑能吃能得住张德的只有艾姑娘。
本来是打算在艾姑娘回来前在离开,现在怕是等不了了。
将琴四平八稳的摆放在琴案上,抖了锦布整整齐齐的盖上,写了封信函,压在琴下,换了身粗布衣衫,简单的收拾了小包裹,抱在怀里,出了门,顺手掩上门。
走到院子一角,小土包上的香已燃尽,她望着那三支残香,轻叹了口气,蹲下身重新点上三支香插上,灯火头旺的通红,才起身离开。
在路过莫问的房间时禁不住停了下来。望着那扇未锁上的门,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忙稳住情绪,头也不回的小跑着除了院门。
此时正值饭后休息时间,道上行人稀少,太阳烤晒着一条黄土大道,干巴巴的热。
白筱只行得个把时辰已是又热又渴,见面前不远处有个茶水小铺,一对中年夫妇张罗着茶水。
过去要了碗水,坐在小草棚下暂时歇脚。
半碗茶下肚,没一会工夫,便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安生警惕,晃晃茶水,不见有何异样,放到鼻便闻了闻,也无异味,再看卖茶水的那对中年夫妇,妇人正在往烧水的壶里掺水,男人坐在一边小板凳上赶着苍蝇,看不出二人有别样心思。
摇了摇越来越迷糊的头“大婶,你们这茶里掺了什么?”
妇人奔了过来,站在桌边,不解的看着她“我们的茶是供来往的平常百姓喝的,就是普通的茶,一文钱一碗,哪还敢掺别样东西。”
白筱只见眼前妇人的影子,转来转去,越来越看不清长相,暗暗心惊,再不走,怕是要晕倒在这儿,不再说什么,掏了一文钱,站起身,听见妇人道“姑娘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忙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有不舒服”向草棚外走去,脚下轻飘飘的像是不着地,又听身后夫人道“姑娘慢走。”
脚下一软,便人事不知了。
妇人和那男人对望了一眼,交换了眼色,走到昏倒的白筱身边,轻推了推她“姑娘,你怎么了?”
见她没反应,又对看了一眼,又叫“姑娘,醒醒。”
一连叫了好几遍,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妇人才对男子说“成了,快动手。”
中年男子飞奔向草棚后,将堆在一起的稻草推开,露出一辆板车,将白筱抱上车。
妇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拔了瓶塞,捏了白筱的下巴,将瓶中液体尽数倒进他口中,提了炉子上的水壶,泼灭了炉里的炭火,也不收拾东西,朝着中年男子一偏头“走”
二人拖了白筱朝着大道前方而去。
白筱醒来已是晚上,周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有许多官兵,看服饰像是南朝的官兵。
不远处又两个大火堆,其中一个围着的全是穿戴整齐的官兵,为另一个是七八个年轻漂亮姑娘,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看样子倒像是露营的官兵,不解为何官兵营内会有女子。
火堆上翻烤着羊肉,阵阵肉香飘来,白筱的肚子咕的一声叫,才想起今天粒米未进,顿时饿的前胸贴后背。
揉了揉胀痛的头,翻身坐起,身体虽然能动,但手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转过头见那对茶水铺夫妇,正在与一名军官交涉,那名军官不时朝她看来。
他们的谈话传入白筱耳中,几乎气炸了肺。
“她当真是你们女儿吗?”军官有向白筱望来,她脸上虽然沾了不少灰尘,掩去了她羊脂般的肌肤,却掩不去他精致的容貌,心正暗赞,时间竟有如此绝色的美貌女子。
在大量那对夫妇,难得相貌平平,女的只是略有几分姿色,这么一对夫妇能生出这么绝色的女儿当真是稀奇。
妇人忙道“当真是我们女儿,我们也是不想她跟着我们受穷受累,以后再嫁个庄稼汉,苦一辈子,收到风声太子招人,才巴巴的送来,虽然是哑了,所以也不求得太子青睐,只求以后能过得好些,我们也可以安心了。”
“哑了?”军官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怜惜和可惜。
宫中谁不知太子不好女色,这次出来招人,自然并非为了太子选秀,而是培养一批美貌女子来接待应酬各国来使。
她长的虽美,但一个不会说话的美人终是失了天利。
白筱正想叫嚷,说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听到这儿,张了张口,果然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
又听说送进南朝宫中,南北朝共处一京,她一旦被认出,还哪有命在,吓得脸色惨白,十足了能使得全身力气。扑下车,脚一软,跌倒在地,痛得两眼涌上了泪。
军官打不过来,单手托了她腋下,将她扶起,和声道“小心。”
白筱抬起脸,这时方才看清他只有二十二三岁年纪,长得好看,刀刻般的五官野气张扬,面容刚毅,飞扬的眉宇下明眸锐利,笑起来竟让人生出些暖意。
她望了望围起来的营地,四周都有官兵把守,想逃,根本行不通,拽了他的袖子拼命摇头。
“你不像进宫?”军官温言相问。
白筱使劲点头。
那对中年夫妇奔了过来,妇人一把将她抱住,哭道“女儿啊,我们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爹娘,可是我们做爹娘的也是一片苦心,在宫里不管怎样,都不愁吃穿,不必像现在这样饱一顿饥一顿的。”
白筱又恨又恼,只是拽着军官比划,他们不是她的父母,可惜那对夫妇在一旁又哭又闹的参合,令她怎么比划也比划清楚。
苦在口不能言,身上有没有纸笔,只得个干着急的份。
折腾了半天,军官已有些不耐,望了望天,已是不早,蹙了眉对那对夫妇道“好了,你们去领银子吧”朝身后招了招手。
上来一个士官带了那夫妇二人下去。
那对夫妇千感万谢的去了,走之前不忘交代白筱“女儿啊,一定要乖乖听将军话。”
白筱黑着脸,恨不得一脚将那二人踹死,一碗茶水便被人贩子给卖了。
望着那两个人贩子走远,咬紧牙关,收回怨恨的眼光,接着想军官比划。
军官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他们女儿,可是你有地方可去么?”
白筱愕住了,愣看着他,他知道?刚才他看懂了她的手势?那他还让他们去领银子?
第078章 讨价还价不做三陪
军官见她愕住,笑了笑,“别人家的宫廷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们南朝宫里,一无妃嫔争宠,二无宫人想上位,这宫里也没那么可怕,再说这次征的不过是招待各国来使的宫女……”
他话没说完,见白筱已是一脸的怒气,怔了怔,将刚才的话回想了想,语气柔和,怎么就惹恼了她?
见她拿脚尖在地上划着,可是地面太硬,她折腾了半天,没能划出什么,若有所悟,“你会写字?”
白筱点了点头,打着手势向他讨要纸笔。
军官脸上闪过意外,挥手叫手下送了纸笔过来。
白筱就于地上铺开,自行磨了墨,写道:给人陪坐,陪酒,陪睡觉不可怕,还有什么可怕?
军官看到这儿失笑出声,这姑娘清雅绝美,看似文静,行事却是这般……直率!
白筱抬眼白了他一眼,好笑?这可是事实,听说军中十个人,九个滛,他当然不当女子的贞洁是回事。又接着写道: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那两人的女儿,我又不曾得过你们的卖身银子,你们无权扣下我,我的离开,我就算没处可去,也不会给你们当顶着宫女头衔的花姑娘。
军官双手叉着腰,歪着头看着铺在地上的白纸黑字,‘哧’的一声笑,“字写的不错,女子能写得这手好字,实在难得。”
白筱怒气上涌,当兵的能有几个好人?亏她还跟他讲道理,手中笔动又飞快地写下一句:换成你妻妹,你乐不乐意?
后面句话是一时之气写出,写完后悔了,万一得罪了他,能走都变成不能走了。
不安的抬头偷看他的脸色。
军官抽了嘴角,笑意更浓,“可惜我既没娶妻,有无妹妹,否则让她们为国家出点力,为我们南朝挣些利益,也没什么不好。”
白筱暗呸了一口,怕是为自己的利益,为了利益出卖妻妹,这种人无耻,卑鄙。握着笔杆,不知怎么接下面的话。
按她的心思,想吐他一脸口水,骂他禽兽;但想离开,还不能惹火他,毛得顺着摸,可这摸下去实在违心,也着实的倒胃口。
略微犹豫,写道:你放我离开,我许你金银。
军官憋了笑,视线在她身上的那身普通百姓家的粗布衣裳留了一圈,如果她身上有金银,早被那两人搜去了,一个赤人居然大言贿赂与他。
白筱扁了扁小嘴,小看人,反正话说到这儿了,只能这么谈下去,将笔裹了墨,道:我身上现在虽然没钱,但我有一流的琴技,虽然算不得天下第一,但也能沾个二三的边,你给我时间,我挣钱给你。写完她的脸先红了一红,四周有火把照着,倒也看不出来。
军官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音豪迈爽朗。
他这一笑,白筱更窘,知凭自己这么说说,他绝不会相信,后悔没将琴带出来。
一个官兵走来,讲一个包裹和一个小药瓶递给军官,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军官点了点头,“就去。”
看向蹲在地上的白筱,“我有些急事,你的事,我回来再谈。想必你也饿了,先去和那些姑娘们一起吃些东西。”将从官兵手中接过的包裹递给她,“看少了什么没有。”
白筱这才留意他手中之物,竟是自己的包裹,迷惑的接下,随手捏了捏,能捏出形状的东西都在,包括他这几年存下的几片小金叶子,摇了摇头。
那两人既然拐了她来卖,又怎么可能不贪她的东西,将她的包裹交给官兵,这包裹里虽然没什么值钱之物,但银两还是有些的。难道说那二人得了她的卖身钱,良心大发,便把她的东西托人换了给她?
她甚怀疑,那二人得到的卖身钱抵不抵得上那几片金叶子。据她所知北朝买个民女做宫女,也不过百八十两银子。
军官对身边亲兵摊了手掌,“拿水来。”
亲兵忙从身侧解下水囊,双手递上。
军官将药瓶和水囊一并交给白筱,“你中的不过是普通的暂时让人不能说话的哑药,即便是不服药,十二个时辰以后也会解开。不过怕有的人天生体质娇气,即使是解了,也会伤到嗓子,所以还是解了的好。”
白筱看向手中之物,眨着眼,那两个人难道……
军官了然的道:“拐你的那两个人已被送往就近的衙门,怕是要关上些年了。”
白筱扬起眉梢,还当真恶有恶报,这报的也着实快了些,闷结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还没笑出声,听军官轻声道:“军有军规,军营之内,希望姑娘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万一造成误会伤了姑娘,便不好了。”
他说得客气,白筱却气得不轻,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这分明是威胁,威胁她不要妄想自行逃走,沉了脸,写道:“鸡蛋碰石头的事,咱不做。”
军官笑看着白筱,这女子不简单,明明怒不可遏,仍如此沉得住气,换成别的女子,被人这么拐来卖了,不是吓傻了,便是哭哭啼啼,哪能像她这般与他争辩(实在是看不清了,‘争辩’是我自己加的 )
甚至还想着出钱来收买他,摇了摇头,此女甚有意思,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暗叹口气,如此的国色天香,且能是他所妄想的。
招手唤来另一个士兵,“带这位姑娘过去用餐。”弯腰将白筱脚边的纸张拾起,看了两眼,有禁不住笑了笑。
既然他没明说不放她,便说明还有机会,此时腹中的确饥饿,顺服的随了士兵走向那群姑娘围坐的地方。
那群姑娘也都在十五六岁到二十岁上下之间,个个相貌出众,此时见了她,惊叹之余,忍不住一阵交头接耳。
等士兵宣布了她将与她们一起,就有人主动往两边挪动,给她让出位置,待她坐下,便友好地给她递来烤好的羊肉,“这刚刚烤好,味道很是不错。”
白筱忙接住道谢,只发出协嘶哑的声音,才想起自己还不能说话,只得笑了笑。
众姑娘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有人试着问她,“你不会说话?”
白筱摇了摇头,看向手中小药瓶,此瓶有些眼熟,手指抚过瓷细的瓶身,双眸徒然一亮,是他……
不再犹豫,开了水囊,将瓶中药丸服下。
将小瓶塞入包裹,朝一直看着她的姑娘们笑了笑,现在说不出话,也懒得解释,不如省些力气,打发早空的‘咕咕’直叫唤的五腹庙。
军官望了望不远处,已与那群姑娘打成一片的白筱,返身走向角落的一处小营帐,站在帐外轻咳了一声。
“进来。”帐内传来平和带磁的声音。
军官掀帘进去,见案后白衣少年,正放下手中书拳,抬眸向他看来,头发依然随意用条白色帛带束在脑后,耳鬓边飘着两缕碎发,简单的白跑披在身上,从头到脚,素的不能再素。
就这么素颜的一身装扮,却让人看了,便挪不开眼,男子见了他尚且如此,女子见了她不知会是何种光景。
“子涵见过容公子。”
容华嘴角微翘,窄长的眸子喊着暖意,和声道:“又不在朝中,将军不必多利,过来喝杯茶。”
翻了个茶杯放到一边,持了朱砂茶壶亲手斟上,“这次出来,无意中得了样好茶,试试?”
“虽不在朝中,终是在行军中。”子涵身为武将,平时也玩不来什么风雅的玩意,但好茶,却是爱喝的,也不客气,笑了笑,大步带风的行到他桌案一侧,盘膝坐下,一手端了茶杯,一手将白筱写满字的那张纸往他面前一摊,“她便是你要的人?”
容华将那纸上黑字快速扫过,又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看了,细长的眼角微挑,莞尔一笑,这丫头,“这茶如何?”
子涵将茶杯端在鼻下,深吸了一口,又看那茶叶泛着绿,“闻上去,甚清香,象是采摘的新茶,而且未经过烘制,不过这月份,却不是出茶叶的时候。”
容华也不对他所说做评论,淡笑道:“尝尝看。”
子涵请掇了一口,面上浮过诧异,飞快的看了面前俊容一眼,又饮了一口,“这茶甚怪,明明是没经过烘制的新茶,但味道却浓成这般,不该啊。”
不等容华给他再斟,自行拿了茶壶给自己满上,把在手上细看。
“这的确是新茶,那户人家非新茶不饮,因为占了个便利的地势,他家屋后依山,半山上有个冰泉,于是想出了个法子,在山下打了个棚子。冬天在棚子内拢着地火,夏天又将那冰泉引来环着棚子,让棚子里的温度一年四季不变。那棚子就用来种茶叶,毕竟不是天然的气候,茶叶长得慢,也败的慢,所以虽是新茶,冲出来的味道却比别的茶浓些,虽然清香差些,但这独特的浓香却补了这个缺,很有些意思。”
容华也断了茶杯到鼻边吸了口气,眼角睨着案上的白纸黑字,陪坐,陪酒,陪睡觉……眉梢微抬。
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但偏这不完美,反而更耐人寻味,比如那位,明明长了副端庄绝秀的容颜,却是那般的性子……
子涵又饮了,几口,慢慢的品味,“确实有些意思,不过这成本可当真不小。”
“确实,所以他们也只是种些自家喝,我还是厚着脸色讨了这些。”容华对着别人难有悦色,在他面前却随意得很。
子涵是平民出身,习得一身好功夫,加上酷爱兵法,自小自学苦读兵书,虽然不曾有过实际运用,却凭着反复思索,将所学琢磨得十分透彻。
无意中与外出的容华相识,那时他十五岁,容华才十岁,他并不知容华的身份,只道是哪家读书人家的公子。
二人一见如故,容华听他讲了一夜的兵法,直到天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两个月后,他接到个京里送来的邀请函,说是要举办一次武试,中得状元者便留在朝中为朝廷效命。
以前也举办过类似武试,不过中状元者皆是那些武将家的后人,以此来巩固自家地位。所以他并没对这事上心,后来听说这只是由古越太子亲自督战,参展者也不分贵贱。
古越太子年龄虽小,又握权不久,却是个说一不二之人,小小年纪便极有手段,将那些欺他年幼,居心叵测的大臣们压得死死的。
子涵得了这个消息,才起了试一试的心思,裹了两件旧衣裳,便徒步进京了,一个月后,总算顺利进京,赶上了武试。
武试开始,果然见太子坐在督战台上,心里一惊,太子长得和三个月前与他聊了一宿的白衣少年一模一样。信心倍增,一路过关斩将,果然取得状元之位。
太子好武,朝中无人不知,对他大加赞赏,于宫中设下私宴,请他赴宴,顺带切磋。
他进宫赴宴,却见到了与太子同桌而坐的容华,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方知那日所识的是容华。
容华回京后将他推荐给古越,才有这次的武试,也就是说这个武试其实就是为考核他而设,同时用他的真功夫堵上那些对此武试不满的大臣的嘴。
他感恩容华的相荐之恩,有感激古越顶着众大臣的压力,硬生生的将他这么个白丁提拔上来,这些年来拼着一身所学,杀出一条血路,几经生死,立下累累战功,几年下来,凭着自己的本事帅位。
容华时常随古越一同出征,与他相处的时候也多,这些年来,建下的感情已不是一般两般的深。
他这品茶的爱好还是跟着容华培养出来的。
一听这茶只得这些,更加不客气地饮多两杯,等那茶淡了,采访了茶杯,问道:“那姑娘的事,该如何处理?”人家是被拐来的,强留着人家,说不过去。
容华双手握着茶杯,睨了眼桌案上仍摊着的那页纸张,“她不是许了弹琴给你挣钱吗?”
子涵微微一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迷惑道:“这也当得了真?”
容华微微一笑,垂眸看着纸上那手漂亮的小楷字,“你答应她便是,不过要在宫里弹。”
“啥?”子涵又是一愣,撇脸苦笑了笑,回脸瞪他,“你要的人,却让我背个受贿的黑锅,这算哪门子的事?”
容华含笑看他,“听说你的铁骑加设了一队人马,却无好马相配。前些天,有一批进贡来的追风马,大约有二百来匹,太子赏了我,让我自行分配。
子涵眼角微抽,双瞳顿亮,那批马的事,他也有耳闻,这些日子正绞着脑汁找他讨要,手臂搁在桌案上,身体向他倾近些,“那些(看不到了,自己猜吧 )
容华身子后靠,靠了身后靠椅,将他看着,“这黑锅,你背,还是不背?”
“背,我现在就去背上。”子涵立刻跃起,抬步就往帐外奔,背个黑锅,得二百匹追风马,值!!!
刚撩起帐帘,听身后容华低笑,“那二百匹马本就是要赠你的。”
铁盔下的俊颜顿时黑了下去,转身见他正将那页纸仔细折起,夹进书案一角的医术,指了他,“你……”
容华抬了抬眼角,眼角斜了他一眼,“君子一言。”
子涵咬牙,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驷马难追。”重重的哼了一声,摔帘出去了。
容华低声闷笑。
帐帘一抛,子涵又重新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那姑娘该不是你让那两个人贩子拐来的?”
容华眨了眨眼,“我不过是派人在他们的茶水铺坐了一坐,吹了个风,说你这儿高价招收女子入宫罢了。”
那二人被官府通缉多年,苦于他们擅于伪装,几次从官府眼皮下逃走。他无意中发现他们隐于民间,摆了个茶水铺。算准白筱定会从他们茶水铺前路过,便借此机会,诱他们出手,即送了白筱过来,又擒了二贼,可谓一箭双雕。
子涵蹙蹙眉头,脸色更臭,“如果这受贿之事,东窗事发,我定拖你一起入水。”
容华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难保那姑娘不会说出来。”虽然只是一个姑娘,对别人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但他入朝以来,身家清白,从不曾沾过些不干不净的事。
“放心,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子涵哪肯再信他,“你又非她,如何知道她作何想法,再说那姑娘古灵精怪得很。”
容华扬了扬眉,拿了本书卷来看,“魏将军前两日见了我,说他军中也差好马,问了我那二百匹马的事,不如……”
子涵脸色大变,“喂,你不能言而无信。”
容华微偏了头看他,一脸色无害,“我有吗?”
子涵瞪了他半晌,无奈的吹出口气,“我回京便要看到那二百匹马。”
容华笑了,“那些马已进了你的军营。”
子涵眼角又是一抽,哭笑不得,摔帘出去,背对营帐又禁不住笑了,望向远处火堆旁的白色身影。
第079章 笨将军
白筱一边填着五脏六腑,一边盯着最角落的一个不起眼(这里有三个字左右图看不清)。
那军官从身上的装束看来,官职绝不会小,但进那小帐篷居然还要叫门等候,而不能直接进入,可见那小军帐里的人身份更不一般。
摸了摸不再那么干涩的喉咙,又隔着衣裳摸了摸刚才放进怀里的那只小药瓶,嘴角抽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身边这些姑娘,嘻嘻哈哈,全无将要进入皇宫这座大牢而伤心难过。
白筱不解,进宫服侍人有什么可高兴的,虽然宫里吃穿要比外面好些,但终是人际关系复杂,做事总要处处小心,否则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
军营中吃食虽然简单,但手中的羊肉串的味道确实不错,看得出负责做饭的火头军是用了心的,由此可见,这次招的这些姑娘进宫都不是普通的宫女。
南朝皇室比北朝皇室人丁还要单薄,听说先皇只封了个皇后,也没另外纳妃,而皇后死得早,又只生了一个儿子。
所以皇帝两脚一蹬,这皇室里只得太子一丁人了,如果这唯一的龙脉也夭折了的话,这皇姓就得重新易名了。
正因为人丁单薄,而这唯一的血脉又是不好女色的。不好女色也就罢了,男宠也独宠一人,由此一来这宫里是非反而少之又少。
在别的皇室中常出现的,妃嫔争宠到头破血流,上吊投井,堕胎下毒啊什么的阴损事情,在南朝宫里没出现过。
所以这些姑娘所聊的也不外乎是刚才那位将军长得如何英俊,如何有礼,待人如何亲厚云云。
敢情这些人都是冲着那位将军来的,而不是进宫的。
白筱听得越加无趣,这些人进了宫哪里还能随便见得着这些在外的武将。
不过八卦中倒是知道了刚才那个将军叫子涵,知道他深受太子器重。
既然深受古越看重,那和容华的关系也就生疏不了,对怀中小药瓶的来处就更无怀疑了。
子涵并没见过她,却能知道她不是那两个人贩子的女儿,也甚好解释了,那就是这军中有人认得她,南朝能认得她的不外乎只有容华和古越。
古越远在京里自不用去想,容华却是才与她见过面不久。
望向角落的帐篷,陷入沉思,如果说他在这时发现她是意外,可是既然发现了她,为何不放她走?
又坐了一会儿,身边姑娘们纷纷站起,三三两两的朝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走。
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却不知该不该跟着过去。
犹豫间一个亲兵向她走来,道:“小竹姑娘,我们将军请姑娘过去一趟。”
白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知何时子涵已从那小帐篷出来,站在军营一角负手而立的望着她。
银亮的铠甲在火光下发着光,光晕隐去了他头盔下的面容,看不清喜怒。
等她走近,朝她笑了笑,笑得甚是不自然,不如先前那般随意。
白筱眉头一蹙,怕是没有好事,“将军找我?”
子涵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了亲兵,干咳了一声,“刚才的事,我们还没谈完,现在接着谈。”低头看了看她缩在身后的手,“还需要纸笔吗?”
白筱一翻眼皮,“将军的药,灵验得很。”、
子涵“呃”了一声,“果然灵验得很。”寻思着该怎么跟她开口,容华那个无赖的说法着实叫人为难,难道也跟着他无赖,说你反正被人家卖给我们,我
就不能放你走?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白筱见他神色闪乎,欲言又止,眉头慢慢拧紧,如果他愿意放自己走,根本用不着为难,“将军的意思是?”
子涵望了望角落的帐篷,二百匹追风啊,心一横,“你说你会弹琴?”
白筱眉头一松,原来他对她开出的条件并非全无所动,“将军军中(原文是“宫中”)可有琴?如果有的话,我弹上一曲,将军便能相信民女之言。”
“军中哪有那东西。”子涵哑然,他终日带军打仗,军中哪能有那些供人取乐的玩意。
“那……将军要如何让才能相信民女的话?”
“也没啥信不信的,你以后也不用服侍那些来使,就弹琴挣钱,每个月交二十两银子给我便是。说来说去,做个乐师,只有两个地方挣钱,一个是青楼。
二便是宫里,你这摸样去青楼甚是不合适,那你就在宫里弹,如何?”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肚子里把容华里里外外骂了个遍,他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汉,被那
容华弄来诓人家一个小姑娘,这是什么事?
如果不用服侍人,只是当个乐师弹弹琴,南朝宫里的却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南北朝同在一个京都,但宫女无需四处奔走,北朝中人又有谁会想到她
能躲在南朝宫里,至于容华为何要她进宫,便只能去问容华了,笑了笑道:“这宫里做个乐师倒是无妨,问题是将军位居高职,难道会穷酸到需要这一个月二
十两的银子使?”
子涵一愣,他知道这批女子进宫,月俸是三十两,于是他就随口诌了个二十两,压根就没想过要她这银子,被她这么一问就懵了,抬了手,用手臂遮了半
边脸,掩(中间看不清楚)的尴尬,咳嗽一声,胡乱道:“积少成多。”
白筱偏了偏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形容,“如此看来,这事将军可是轻车熟路。没少做。”
子涵被一口气,呛得差点岔了气,脸上红红黑黑煞是好看,一阵的咳,暗里将容华更是骂了个透彻,听白筱又道:“将军保重,别为那二十两银子伤了身
子。”
更是哽得难受,好不容易止了些咳,瞪着白筱道:“休得胡说。”瞪了她半晌,蹙紧的眉头反而松了,用她这刁钻性对付里头那位,想必有趣。
不过那二百匹马还没亲眼看到,这事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天也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赶路。”他怕白筱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言,不等她回话,便伸手招来亲兵,“带小竹姑娘下去,在女帐内,给
她安置个住处。”
说完看着白筱以袖掩鼻,又自咳了一声,脚下故作沉稳,转身慢慢走开,到白筱看不到之处,连垮了下来,恨得磨牙……容华,哼……好样的,今日害他
出此大丑,这帐以后慢慢再算。
白筱在女营因为她是将军亲自交代安置的,所以亲兵对她也十分照顾,分了她一床半新的干净的被褥。
仍坐在一处闲聊的姑娘们偷睨着她,小声嘀咕,瞟向她的目光或羡慕,或嫉妒……
白筱对这些姑娘的嘴碎不感兴趣,也不愿与这些人走得太近,以免被人发现什么,只要走一句口风,怕就是埋下的杀身之祸,索性继续当着哑巴。
她不说话,那些姑娘自也不会来寻她唠嗑,也落得清闲。
子涵“呃”了一声,“果然灵验得很。”寻思着该怎么跟她开口,容华那个无赖的说法着实叫人为难,难道也跟着他无赖,说你反正被人家卖给我们,我
就不能放你走?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白筱见他神色闪乎,欲言又止,眉头慢慢拧紧,如果他愿意放自己走,根本用不着为难,“将军的意思是?”
子涵望了望角落的帐篷,二百匹追风啊,心一横,“你说你会弹琴?”
白筱眉头一松,原来他对她开出的条件并非全无所动,“将军军中(原文是“宫中”)可有琴?如果有的话,我弹上一曲,将军便能相信民女之言。”
“军中哪有那东西。”子涵哑然,他终日带军打仗,军中哪能有那些供人取乐的玩意。
“那……将军要如何让才能相信民女的话?”
“也没啥信不信的,你以后也不用服侍那些来使,就弹琴挣钱,每个月交二十两银子给我便是。说来说去,做个乐师,只有两个地方挣钱,一个是青楼。
二便是宫里,你这摸样去青楼甚是不合适,那你就在宫里弹,如何?”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肚子里把容华里里外外骂了个遍,他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汉,被那
容华弄来诓人家一个小姑娘,这是什么事?
如果不用服侍人,只是当个乐师弹弹琴,南朝宫里的却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南北朝同在一个京都,但宫女无需四处奔走,北朝中人又有谁会想到她
能躲在南朝宫里,至于容华为何要她进宫,便只能去问容华了,笑了笑道:“这宫里做个乐师倒是无妨,问题是将军位居高职,难道会穷酸到需要这一个月二
十两的银子使?”
子涵一愣,他知道这批女子进宫,月俸是三十两,于是他就随口诌了个二十两,压根就没想过要她这银子,被她这么一问就懵了,抬了手,用手臂遮了半
边脸,掩(中间看不清楚)的尴尬,咳嗽一声,胡乱道:“积少成多。”
白筱偏了偏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形容,“如此看来,这事将军可是轻车熟路。没少做。”
子涵被一口气,呛得差点岔了气,脸上红红黑黑煞是好看,一阵的咳,暗里将容华更是骂了个透彻,听白筱又道:“将军保重,别为那二十两银子伤了身
子。”
更是哽得难受,好不容易止了些咳,瞪着白筱道:“休得胡说。”瞪了她半晌,蹙紧的眉头反而松了,用她这刁钻性对付里头那位,想必有趣。
不过那二百匹马还没亲眼看到,这事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天也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赶路。”他怕白筱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言,不等她回话,便伸手招来亲兵,“带小竹姑娘下去,在女帐内,给
她安置个住处。”
说完看着白筱以袖掩鼻,又自咳了一声,脚下故作沉稳,转身慢慢走开,到白筱看不到之处,连垮了下来,恨得磨牙……容华,哼……好样的,今日害他
出此大丑,这帐以后慢慢再算。
白筱在女营因为她是将军亲自交代安置的,所以亲兵对她也十分照顾,分了她一床半新的干净的被褥。
仍坐在一处闲聊的姑娘们偷睨着她,小声嘀咕,瞟向她的目光或羡慕,或嫉妒……
白筱对这些姑娘的嘴碎不感兴趣,也不愿与这些人走得太近,以免被人发现什么,只要走一句口风,怕就是埋下的杀身之祸,索性继续当着哑巴。
她不说话,那些姑娘自也不会来寻她唠嗑,也落得清闲。
子涵“呃”了一声,“果然灵验得很。”寻思着该怎么跟她开口,容华那个无赖的说法着实叫人为难,难道也跟着他无赖,说你反正被人家卖给我们,我
就不能放你走?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白筱见他神色闪乎,欲言又止,眉头慢慢拧紧,如果他愿意放自己走,根本用不着为难,“将军的意思是?”
子涵望了望角落的帐篷,二百匹追风啊,心一横,“你说你会弹琴?”
白筱眉头一松,原来他对她开出的条件并非全无所动,“将军军中(原文是“宫中”)可有琴?如果有的话,我弹上一曲,将军便能相信民女之言。”
“军中哪有那东西。”子涵哑然,他终日带军打仗,军中哪能有那些供人取乐的玩意。
“那……将军要如何让才能相信民女的话?”
“也没啥信不信的,你以后也不用服侍那些来使,就弹琴挣钱,每个月交二十两银子给我便是。说来说去,做个乐师,只有两个地方挣钱,一个是青楼。
二便是宫里,你这摸样去青楼甚是不合适,那你就在宫里弹,如何?”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肚子里把容华里里外外骂了个遍,他顶天立地的一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