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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正文完)第3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点姓的要他的鸡,让他觉得很有脸面,以后又可以以此为名,给自己的松花鸡宣传宣传。

    二话不说,顾不得儿子要哭,抢了他手中鸡腿,拿油纸包了,送到三梅面前。

    鸡腿到了手,三梅才算松了口气,付了银子,屁颠屁颠的赶回宫。

    这些宫里出来要东西的,有几个会给钱的,掌柜的也没指望得银子,想着当个宣传,也是大挣钱的买卖,没想到现在还多了银子出来,真真是双盈。

    欢喜的站在门口,朝着三梅后背,连做了几个揖,“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好吃,再来。”

    白筱晚饭,没比平时少吃,这时哪里还吃得下这等油腻的东西。

    但支着三梅买了回来,又不好不吃。

    打开油纸包,见是两个鸡腿,便分了一个给三梅。

    三梅也得十一岁,虽然处事老练,小孩心性终是没完全脱去,欢欢喜喜的接了。

    白筱捏了剩下的那只鸡腿,一眼望见鸡腿上成弧形少了一块肉,分明是被人啃过,而且啃的还不利索,拖泥带水,很是难看。

    视线从鸡腿移向三梅。

    三梅刚将鸡腿塞进嘴里,随着白筱的目光,慢慢变了脸,同时觉得有些恶心。

    含着鸡腿就跪了下去。

    当时只顾着交差,怎么就没看见这腿已被那小孩啃过,自己口中这块虽然完整,却不知有没有被他舔过。

    不等白筱逼问,便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如实禀了一遍。

    白筱本不想吃这鸡,听完后却也哭笑不得,差人办事果然靠不住。

    将手中鸡腿丢给三梅,油纸包就留下了,“算了,你自己慢慢享用。”

    三梅见她不罚,才大松了口气,接了鸡腿,怕白筱这时没发脾气,不敢保证她过会儿想起这事,不会着恼,哪里还敢再呆,也没省起包鸡回来的油纸包,拿着鸡腿出去喂了厨子的狗。

    经过这事,白筱深有体会,在宫里做点事,并没相像中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转着眼珠子打量了四周,确定没有看着,敏捷的跃下轮椅,将药罐里的药渣尽数倒进油纸包,小心的包了,藏在坐椅底下。

    又将那碗热腾腾的汤药,泼了半碗汤药进一边装着半框药渣的竹框,让那些药渣上冒出些热气。

    再将剩下的半碗倒进去水池,放下药碗,拿了粒蜜饯梅子含在嘴里,跃回轮椅坐下,见去水池冒着热气,忙又重新跳下轮椅在水缸里舀了半瓢冷水浇了那些烟。

    丢了水瓢,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匆忙扑回轮椅,歪歪哉哉的坐了。

    一系列动作虽然做得干净利落,心里却免不得紧张的砰然乱跳。

    将将坐好,三梅和药童从外面进来。

    三梅见白筱额头渗着些细汗,掏了丝帕为她擦拭,关切的问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去请太医来看看。”

    白筱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居然为这么点小事,紧张到了这个程度,实在不是成得了大事的人,“我没有不舒服,那药太热,喝得出了些汗。”

    三梅和药童都是一脸的惊诧。

    “那药这么烫,公主把它喝了?”药童担心把她烫着又要生出事端。

    白筱这才想起,那碗端在手上都烫手,里面汤药怕是入不得口,不过话都说了口,只能鸭子嘴硬,“喝了,烫是烫了些,不过还勉强喝得下去。”

    药童满脸的不可思议,去倒药罐里的药渣,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愣了愣,看向旁边将药渣的竹框,上面还腾着丝丝热气。

    更是迷惑,喃喃低语,“原来我已经倒过了,可是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白筱轻咳了一声,断了他的思路,“你们拿的冬虫草呢?”

    三梅忙端了手心,伸到她面前,上面摆了几根象虫子一样的干树枝,“公主,这就是冬虫草。”

    白筱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回,胡乱点评一番,“这东西,怎么看也不象草。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让药童把这东西送回去吧。”

    “公主不要?”三梅将冬虫草递给药童,推了白筱往外走。

    “我要它做什么?”拿回去全无用处,何必浪费。

    药童忙接了,向白筱行过礼,小跑着去了。

    三梅偷偷问白筱,“公主当真把那药喝了?”

    白筱一翻白眼,“哪能。”睨了眼去水池。

    三梅了然,想着药童听到白筱将那滚烫的药喝了的傻相,捂着嘴笑了。

    第011章 龌龊想法

    白筱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时辰的课时,阴冷阴冷的课室坐得手脚冰凉,送走了太傅,见窗外阳光明媚。

    叫三梅推着她去院子里走走,去去霉气。

    刚下了台阶,慕容幼南从后面追上来,将她拦下,“公主,留步。”

    白筱揉揉鼻子,望了望西边天空,有没第二个太阳从那儿升起。

    慕容幼南一扯嘴角,“那边快落山的太阳有一个。”

    白筱哈的一声笑,这个慕容幼南也有可爱之处,“有事?”

    “你搬过新居,我也会去陪你读书。”慕容幼南看了眼三梅,心存疑虑,不知这个丫头会不会多嘴。

    白筱坐着,慕容幼南站着,她仰头看着慕容幼南,脖子有些发酸,过时的新闻,实在没什么吸引人之处,扭了头左看右看,开始不耐烦,“然后呢?”

    如果拦着她只为了说这个,大可就此打住。

    “我想请你帮我在你那新居,收拾一间房间给我。”慕容幼南脚尖钻着白筱的轮椅脚。

    她不心痛自己的脚,白筱看着还心疼她脚上那双葱绿绣花鞋尖上绣的的那两个黄花。

    “我父皇同意你住进我的院子?”

    慕容幼南吸了吸鼻子,“没有,皇上不同意。”

    白筱一撇嘴角,自己摇了轮椅要走人,“那还给你收拾什么房间。”

    慕容幼南快步走前几步,把她堵住,“我是怕偶尔犯困,用来临时小歇之用。”

    “既然是偶尔,随便哪张桌子上趴趴就过了。”白筱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又要走。

    才十一岁,而那位也才十二岁,就想着要备房,实在早熟了些。

    在别处荒唐也就算了,在她院子里做这等龌龊之事,那可是没门没窗,想也别想。

    慕容幼南手撑了她的轮椅扶手,将她转了回来,“我好歹陪你读了这么久的书,你就一点不给情面?”

    白筱拍开她压在扶手上的手,“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套上过情面、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你情面?”

    慕容幼南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再折回,推开三梅,将白筱的轮椅一把拉住。

    白筱皱皱眉,脸色沉了下来,“慕容幼南,你别太过份了,你我好歹还是君臣关系,走开。”

    慕容幼南不但不走,反而绕到她面前,“我知道,你是君,我是臣,但你帮我这回,你会有好处的。”

    白筱脸色拉得更长,却不再赶她,抱了胳膊,靠在椅靠上,“我能有什么好处?”

    慕容幼南替下三梅的位置,推着她,“你也知道我们慕容家的势力,可以做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才这么得皇上恩宠。”

    白筱不以为然的一撇嘴角,“那是慕容家,不是你。”

    慕容幼南对她的不屑,全不在意,接着道:“我上面有三个哥哥,只得我一个女儿,在家爹娘待我自是不同些,我要做什么事,当然也比别人方便,所以我可以帮你做很多的事。”

    白筱抿着唇,没出声。

    慕容幼南探头看了看她的侧脸,又道:“也不是非要在你的寝院分一间屋,随便哪个偏院收拾一间便是,那荣府占了整座山,这并不是难事,而你却多了一个帮手。”

    白筱歪头听着,慕容家能稳稳的占着右丞之位,自然有他们的厉害之处,但厉害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敢随便拿来用,用不好,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是么?”

    “当然。”慕容幼南见她心动,有些得意,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有的话还得说在前面,我和你是不同的。”

    “什么不同?你比我还能多什么,少什么不成?”白筱扭头看她。

    慕容幼南微红了红脸,“我指的是,你可别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对我……对我有不轨的举动。”

    白筱一股怒气刹时间,冲上头顶。她带着龌龊的想法去泡男人,却将别人想得的这么龌龊肮脏。

    握了摇柄,使劲摇几摇。

    轮椅突然向前窜出,慕容幼南一不留神,脱了手,被轮椅拖得脚下不稳,向前跑出来两步,扑跌在地,下巴磕在石子地面上,痛得‘妈呀’一声。

    趴在地上,抬起头,脸上已露微微的怒气。

    三梅在一旁看着,抹了一脑门的汗,想上前扶,看着白筱的轮椅慢慢行远,迟疑了片刻,舍了去扶慕容幼南,追上白筱的轮椅。

    白筱回头笑道:“既然随便哪儿都行,你何必寻我,去隔壁和尚庙要一间柴房便是。”

    慕容幼南气红了脸,指着白筱,“你……你是傻瓜,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失去什么吗?”

    白筱挑了挑眉,“等我想到你有用的时候,我再给你收拾房间不迟。”

    慕容脸上怒气瞬间消散,“这可是你说的,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好处的。”

    白筱晃了晃脑袋,“那就等你变成金子,发了光再来跟我说。”

    慕容幼南爬了起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啐了一口,“神气。”

    心情却是大好,虽然没达到目的,但有商量的余地,已经比想象中要好。

    三梅回头看不见慕容幼南了,才问白筱,“公主,你会让慕容小姐住进院子?”

    白筱脑门子上顿时亮了一盏红灯,警惕的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三梅一头雾水,迷惑的看着她转过来的侧脸,“公主难道不知道慕容小姐爱慕曲公子。”

    “呃,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白筱失望的回转过头,连个丫头都知道这事,真是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那二人当真太没收敛了些。

    最难得的还是她那个当皇帝的爹,这么个男人,居然还想招来当驸马。

    不知是不嫌女儿头上的绿帽子鲜艳,还是觉得那绿帽子艳得好看。

    顶着这么多烂桃花也能被北皇器重,这人的背景得好好查查。

    三梅见她没多少反应,赫然明白了什么,“难道公主是有意拿曲公子当诱饵,哄慕容小姐上门?慕容小姐长得虽然标致,但皇上有令……不能招惹慕容小姐。”

    “慕容幼南那也叫标致?我可看不上她,她有本事把曲峥弄到哪个院子里,不在我面前晃荡,倒是值得我乐一乐。”

    白筱回头瞪了她一眼,她忙闭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第012章 选人

    白筱将花名册推还给立在北皇身边的管事嬷嬷,“怎么全是太监,没有一个宫女?”想着往后的日子,身边晃荡的尽是一堆的太监,洗澡的时候,找人搓个背都要被这些不男不女的看个干净,就觉得恶寒。

    北皇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端了茶,吹了吹茶叶,装模作样的喝上一口来掩饰眼里的古怪神色。

    白筱翻着眼皮,差点气岔了气,“我不习惯太监服侍,如果父皇执意不让女儿带宫女过去,就把太监换下,直接换上真男儿。”

    北皇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咳得涨红了脸。

    嬷嬷很尽职的为他拍着后背,“皇上,保重龙体。”

    白筱横了她一眼,说的象是她要祸害北皇。

    嬷嬷这才醒起顾了皇上,没顾上公主,忙垂了头,安静下来。

    北皇等缓过了气,才柔声道:“筱筱,虽然皇女并不是只能嫁一个夫君,但你正夫未立,怎么可以养些其他男儿在身边?你现在还小,还不懂男女之情。与那些男儿朝夕相处,万一动了真情,对你有害无益。”

    白筱眨巴着眼睛,情这玩意,她的确没经历过,是害,是利,自然体会不到。

    只记得在地下面时,正是可以在情字上滚上一滚的年龄,却被送来了这儿,进了这九岁的身体,与情一事,怕是又要耽搁了。

    北皇眼底深处有一抹深深的哀痛一闪而逝,当年,如果不是对她早早动了真情,又怎么会落得后来的凄苦处境,暗叹口气,“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万万不可早早的在情字上绊了脚。你正夫未立,先对别人动了情,这以后定然难以对你的正夫,平心相处。”

    白筱仍眨巴着眼。

    北皇慈爱的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你现在还小,不懂男女情,再过上几年便会懂。”

    白筱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那父皇为什么把曲峥放女儿身边?难道不怕女儿对他日久生情?”

    北皇从小就不把白筱当小孩养,对她说话老成习以为常,“曲峥是以后可以帮得上你的人,你就算对他动了情,也不打紧,大不了封了他做正夫便是。”

    白筱脸色黑了黑,“反正那一堆的小太监,女儿不要。”

    北皇扫了眼那本花名册,“要不我叫人另帮你再加两个宫女?”实在不行,让人去寻两个相貌丑陋的呆在她身边,倒也能放心。

    白筱闭上眼,往后一靠,“女儿不搬了,就在这宫里住的也挺好。”

    “不搬了?”北皇诧然,她明明盼着出宫,等他一切办妥,她的那些太傅的行程课时,也全部生新安排,她居然不搬了?

    君无戏言,他这一会儿搬,一会儿不搬的,且不成了儿戏?

    面对那些老臣,该如何答复?

    白筱闭着眼点了点头,“搬个住处,让父皇费这么多的心思,女儿心里过意不去,再说搬过去反而诸多不便,过得反不如这儿快活。父亲要女儿搬出去是为了让女儿心情开朗,好好调养身体,这日子都无法愉快,身子又怎么好得了?说不定还会早些夭折。”

    “放肆。”北皇一脸的愤然,“这话且是随口说得的,谁死了,你也得好好的。”

    白筱撇了撇嘴,不答。

    北皇瞪了她半晌,终叹了口气,阴沉着脸,道:“允你选四个宫女带过去,那些不三不四的,万万不能带。”

    白筱笑着睁开眼,“四个也不必,我带三个便好。”

    北皇重重的哼了一声,“哪三个。”

    “我习惯了三梅服侍,自然少不得她。”

    北皇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三梅,这个宫女服侍白筱已有多年,但一直规矩,带她过去,倒也无防,“另外两个呢?”

    “羽儿。”

    北皇转头问嬷嬷,“这个叫羽儿的是谁?”

    嬷嬷也觉得这个名字耳生,翻了这院子里的花名册才道:“是两个月前才进来新宫女。”

    北皇顿时警惕的看了白筱一眼,“叫进来,我看看。”说完压了压的手掌,“等等。”

    扭头又问白筱,“还有一个是谁?一并叫进来,我一起过目。”

    “银镯。”

    北皇微微一愣,“你要带银镯?”

    白筱没放过北皇脸上微妙的变化,“父皇认得银镯?”

    银镯进宫不过两个月,皇上居然知道这么个人,当真奇怪得紧。

    “呃,不认得。”北皇别了脸看向嬷嬷,“把这两人,一并唤来,顺便把这两人的底子摸一摸。”

    嬷嬷应着出去了。

    北皇回过脸,便端了青花瓷杯子喝茶,一派悠闲。

    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一会儿功夫,嬷嬷回来,身后便跟着羽儿和一个不熟悉的宫女。

    嬷嬷走到北皇身边,弯了腰,道:“禀皇上,这二人,身家清白。”

    白筱视线落在面生的宫女腰间坠着的红色荷包上。

    当然明白她口中的身家清白是什么意思,并不是指她们的家庭背景,而是说她们在这院子里没做过那些迎合白筱口味的不良之事。

    北皇抬眼,从茶杯后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将那口茶慢慢的喝了才对白筱道:“依你,允你带上这三人。”

    白筱这才勾了唇笑了,“那叫她们赶着收拾妥当,明日搬过去罢。”

    北皇放了茶杯,站起身,“你不忙搬。”

    这次轮到白筱愣住了,怎么又不搬了?

    北皇背了后,任嬷嬷给他拂平衣摆上的褶,“还是按着惯例,你去‘大明寺’上过香,讨个吉利,再搬。我已经要大师算好了去寺里的吉日。”

    白筱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去上香,“大师算的吉时是何时?”

    “后日。”

    他的话刚落,外面传来三梅见礼声,“长公主。”

    人影晃动,一身锦装华丽的白宜步伐轻盈的飘了进来,向北皇蹲身行礼,“女儿见过父皇。”

    白筱倒没觉得什么,北皇却是眉头一皱,“你现在不是该去巡视民情,到这儿来做什么?”

    白宜对北皇的不满,恍若未觉,笑道:“得知妹妹要前往‘大明寺’,我琢磨着好久不曾去许过愿了,不如陪同妹妹前往‘大明寺’。顺便借此机会,去许上一愿,保父皇身体安康,国泰民安。”

    第013章 煽风点火

    凉风一吹,白筱起了一身的鸡皮。

    白宜对那番全无诚意,又肉麻的紧的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神色怡然的等着北皇发话。

    白筱瞥向北皇,着实佩服他的好脾性。

    小女儿的百合之说,闹得满城风雨,大女儿的虚情假意,他全然没表示出失望和痛心,只是淡淡的看着白宜,“你明天不能去。”

    白宜满腔的热情被一瓢冷水泼来,顿时凉了下来,跺了跺脚,“父皇。”

    白筱虽然不喜欢白宜的做作之态,不过觉得一同去上上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要开口帮她求个情,听北皇道:“明日,有要事差你去做。”

    白宜柳眉拧了拧,“什么要事?”

    北皇看了眼身边的管事嬷嬷,管事嬷嬷忙抱了花名册退了下去。

    白筱也识趣的挥了挥手,打发了羽儿和银镯下去,摇动轮椅摇柄,打算撤退。

    “你不必离开。”北皇按住正滑开的轮椅。

    白筱只得老实的退回原位。

    北皇这才坐正身子对白宜道:“昨夜大雨,造成不少地方山体滑坡,西门外通向西越的道路,也被堵死。一大批赶回西越的游民,被困山脚,进退不得。

    我已派人前往清除路碍,你带些人亲自前往问候一番。这一来一去的,你如何能赶得上明日前去上香?”

    白宜心头一阵阵的发凉,不让她去大明寺,也不必寻这么破烂的一个借口,“一群西越的难民,为何要我们北朝的公主前往问候?”

    北皇微拧了眉头,暗叹了口气,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当不得重任,略沉了脸,“你懂什么,据说西越王子前次征战中,负伤在南朝边界失踪,我怀疑他流落京中,如果他要回去西越,多半会混在这些难民之中。

    我们与西越一直关系紧张,而西越发展迅速,南朝也千方百设的想拉拢他们,只是西越向来高傲,难以交往,如果此次西越王子当真混在那些难民之中,你前往慰问,不过是走一趟的事。

    他回去定然会禀报西越王,不管他承不承这个情,起码对我们多一些好脸色。”

    白宜听了这话,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撅了嘴,坐过一边生闷气。

    白筱不懂国事,但觉得想给人家好感,光去看一眼,实在有些欠缺火候,向北皇问道:“父亲,那道路何时才能挖开?”

    北皇偏头算了算时间,“我们这边今晚便能挖开,但那边只怕还得三五天,方可通行。”

    白筱抿了抿唇,眼睛忽闪忽闪的把北皇看着。

    北皇扫了眼白宜,再看定白筱,“你平时最多主意,现在又有什么想法?”

    白筱不知以前那畜生道的怎么多主意,不过现在确实有些想法,“父皇既然派了皇姐前去探望,为什么不再做多一些?”

    “呃?怎么做多一些?”北皇侧过身面对白筱。

    “他们被困山脚,又下了这许久的雨,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湿了衣衫只怕也难得暖和,而且现在细雨不断,他们能有油布遮雨已是难得,但升火做饭,想来不大容易。

    父皇何不吩咐了人送些大米,面粉,前往被困临近村镇,赶着准备馒头,粥食,饭菜,用厚木桶装着,封个密实,乘热给他们送去。

    如果西越王子当真混在里面,得了舒服,回去自会对父皇百般称赞。

    就算没有西越王子在里面,那些百姓今后也会四处传扬,父皇也落下个好名声。”

    北皇本有此打算,现在听女儿说出,心下欢喜,这才不愧是他一心培养的人,“依你。”转头对白宜道:“这事,你去安排。”

    白宜心下气苦,拖着那些粥食饭菜,明日更难及时赶回,狠狠的瞪了白筱一眼,黑着脸,起身给北皇行了个礼,转身便走。

    却又听白筱道:“皇姐最好晚些动身,天亮前赶到。”

    北皇愣了愣,“为何要要晚些动身?早些送去,早些解了他们饥饿之苦不好?”

    白筱摇了摇头道:“他们不会挨饿,出门在外的人哪有不带干粮的,他们要的不过是些暖胃的东西。早早送去,他们虽然会吃得欢喜,但不会大欢喜。

    今晚让他们再冷上一冷,偏偏皇姐在这一夜最冷的时候赶到,且不是雪中送炭?”

    北皇看着她,赞叹不已,她大病康复之后,比以前更加聪慧,想事也更加周全,点了点头,“依你。”

    扭头对杵在那儿白宜道:“照你皇妹所说的做,你去叫他们算好行程,按时出发。”

    白宜对去大明寺是抱着满腔的热血,现在被白筱浇生生浇灭,本来还奢望着能早去早回,没准还能赶上个尾场,现在这么一安排,大明寺之行,自然泡汤,那仅存的一小撮希望之火刹时间被掐得干干净净。

    瞪向白筱的目光都变得锋利。

    白筱耸耸肩,不明白晚上三两个时辰,有什么不同,能让她就把自己恨成了这样,如果不是北皇在这儿,怕能扑上来咬她一口。

    “如果皇姐真那么想上香,择日我陪皇姐重新去过便是。”

    白宜更是气恼,“我要上香,用得着你来陪?”一跺脚,扭身出去了。

    凉风忽起,吹得白筱打了个哆嗦,迷惑的看向北皇,“皇姐她?”既然不让她陪,刚刚做什么巴巴的跑来。

    北皇轻咳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你皇姐就这性子,不必理会,我还有事,也该走了,明天去大明寺别误了吉时。”

    推着轮椅送走北皇。

    三梅探头探脑的目送北皇出了院子,才长吁了口气,反身来推白筱,“长公主走的时候,眼里都快喷了火,怕是要恨死您了。”

    白筱扁了扁嘴,“父皇要她今日给被困的西越难民送些粥食,我让她再晚些出发罢了。也不知怎么就惹了她了。”

    三梅惊得睁大了眼,“长公主明日不去大明寺?”

    白筱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她明日想去大明寺?”

    “对了,我刚刚听说古越太子明日要去大明寺,赶着回来告诉公主,不料才到门口便见皇上来了,这事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第014章 古越太子

    白筱后脖子凉拨凉拨的,明天居然是古越去大明寺上香的日子,当真是好日子。

    怪不得白宜巴巴的赶着来贴着她一同去大明寺。

    也怪不得北皇铁着心要白宜去看什么难民。

    而自己偏偏还来煽了一下火,一扇子把白宜彻彻底底的扇离了大明寺。

    望了望头顶的房梁,这白宜,可被她得罪得大了。

    ···

    白筱到了这世界后,不愿再穿那个畜生道的穿过的衣衫,好在三梅刨着箱底,扒拉出几件白色衣衫,说因为太素,她以前一次也没穿过,就被压了箱底。

    她本来就喜爱白色,这一来反合了心意,翻来覆去的只穿那三两件衣裳,里面衣衫也是捡着以前那位嫌弃没穿过的来穿。

    到后来三梅实在看不过眼,只道是她病好后,性情大变,连旧时的习性也尽数换过。

    又去开了多年不曾动过的箱子,寻着旧时北皇赏的,被淘汰下来的白衣料。大件的送去绣房要他们赶着给白筱重新做些衣裳。

    里面小件了,她挑了灯,亲自为白筱缝制。

    白筱惊诧三梅做得一手好针线活。

    如此这番,连赶了好些天,白筱才算里里外外的换了个干净,从此不用再穿畜生道的那些衣裳。

    昨夜一夜雨未停,到天亮后,倒出了太阳,殿前的海棠被洗刷得越加的艳丽。

    被三梅压上一顶与衣裳相配的白色暮离帽,眼前的暮离面纱直遮过胸脯,不钻进她的面纱里面,怕是看不到她的长相。

    这时才知道人家说古越如何的神秘,容华的真容又如何难见,而她这个北朝二公主白筱也从来没有在外面露过脸,只不过她年纪尚小,引不起别人的好奇罢了。

    三梅将她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再无遗漏,才叫人将她连人带轮椅的抬进辇车。

    自从随着鬼差在京中逛过那次,这些日子,便再没出过皇宫,此番出来,有一种被长期关押,终于得到自由的雀跃。

    撩了窗帘,街两侧人头涌涌,女子们兴奋不已,男子们却是一脸的不愤,强压着不满,不敢多言。

    她的护卫队拥着她的辇车走过时,街边人只是对她略加关注了一下,便将视线调到她身后,继续张望。

    三梅凑到车边对她道:“怕是古越太子要到了。”

    白筱对这人本没什么兴趣的,看着两边百姓急切期盼的场面,也禁不住好奇,想见识见识这个古越是如何的三头六臂。

    随着一阵马蹄声在后方由远及近,两旁观风景的人群顿时沸腾。

    个个朝着她身后方向拥挤,身材短小的镶在人堆里,急得红了眼。

    马蹄声到了她们身后近处,便慢了下来,似乎刻意与她们保持距离。

    探头出去望了望,可惜如果不探出大半个身子,休想看到后面情景。

    但她既然做了这个公主,又怎么能做出这等失了体统的事。

    再看三梅,早扭了脖子,只顾看着后面。

    唤了她两声也没反应,只得伸手出窗,拽了拽她的袖子,“是古越到了么?”

    三梅才回过神,“嗯,是古越太子的人马,好象容公子也一同来了。”

    “古越长得什么模样?”白筱狠不得跃出辇车看个热闹。

    “后面的护卫队挡着,看不见,只看到容公子的马车车顶。”三梅仍伸长了脖子使劲张望。

    白筱无语,一个马车车顶,也能看得这么痴迷,“他们是跟在我们后面的?”

    “嗯,都说古越太子暴烈蛮横,没想到他却是这么守礼,我们这队人走得慢慢腾腾,他居然也压着整队骑乘,慢慢跟着。”

    白筱见前面不远便是庙门,也耽搁不了北皇所说的吉时,对三梅道:“既然人家守礼,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小气,不如我们靠边让他们一让。”

    三梅总算把视线挪了回来,“公主是说,我们让他们?”

    白筱‘嗯’了一声,“去向护卫队长传我的话。”

    三梅看了看白筱,百般不解,终是小跑着去了。

    待她在路边停好,白筱这才望见了后面的马队,人数并不多,一共也就二三十骑,但四平八稳,威风得很。

    但清一色的铠甲,要想一下从那堆人里分出谁是古越,却是不能。

    后面骑队带头官兵见前面队伍靠了边,微微一愣,也扬了扬手中马鞭,示意队伍停下,看清白筱这边护卫队长的手势,要他们先行时,飞快的绕到后面,朝着车队里说了句什么。

    可能是得到了上头的指示,点了点头,重新归位,向撩着窗帘张望的白筱行了个礼。

    手中马鞭一甩,发出清脆的破空之声。

    马队即时放开了步子往前奔跑。

    白筱也只是随意看看,想满足一下刚刚萌生的好奇心,不过即使看不到,也不会当回事。

    刚漫不经心的单手撑了下巴,淡淡的望着那队人马。

    一袭黑亮的铠甲侧影,直直的撞进了她的眼睑,浑身一震,生生的愣住。

    直到那队骑乘过去,黑亮的头盔上向后飘飞着的红缨仍刺痛着她的眼。

    是他……是他……居然是他……

    那个不知朝代的战场杀伐,那个不知姓氏的将军……居然是他……

    “公主!”三梅见她两眼直愣愣的望着前方,脸色发白,唤她也不知道应,忙上来推她的手臂,“公主,你怎么了?”

    白筱又怔了片刻,才回过神,心中五味杂陈,又望了望前方马队,已进了庙门,“没什么,走吧,别误了时辰。”放下车帘,只盼能早些进庙,设法再看一看那人,到底是不是曾经见过的那个将军。

    到了庙前,早有僧人接着,步下辇车,随着僧人进庙,才知道虽然与古越进的是同一扇大门。

    但到了二门之时,却又分成两个院子,中间隔了一道高墙,南北两朝的皇室上香便不在一处,各上各的香,互不相干。

    白筱好不失望,不知那边的人是否上了香之后,马上离开,而她又不好丢下这边,不顾体统巴巴的硬撞过去看人家太子。

    心里象猫抓一样烦燥,接过僧人递来的香火,意思意思的拂了拂,便由三梅插进前面香炉,叫人抱了北皇为她备好的一小箱子的元宝过来,赠与僧人做为香火钱。

    催着僧人引她去厢房休息。

    第015章 半抱琵琶半遮面

    僧人三番五次被白筱催促,反而有些为难,“公主前来是求日后吉利,光是上柱香,却是不行。”

    白筱并非不信佛道,但此时实在心系旁事,心不在这儿,听了僧人之言,就有些不耐烦,“还要做些什么?”

    “还要诵经,念佛。”僧人在这庙中多年,懂得生存之道,知道与皇家打交道,就得圆滑,否则不知什么时候脑袋就能搬家。

    见白筱面露不悦,哪敢硬来,忙道:“不过公主腿不方便,长时间诵经,念经,十分辛苦,可以叫人代诵。”

    “代诵?难道就不会日后不吉?”白筱一声轻笑,怪不得这地方深得皇家喜爱,原来吃的是见风使舵的饭。

    “我们只消再加一场经,就会补了这替代的缺,绝不会影响公主日后的运程,只不过要的时间长些,公主回宫要稍晚。”僧人手里捏着佛珠,唱了声,“阿弥陀佛。”

    白筱明知他说的全是骗人的鬼话,不过为了多骗些钱财。

    但现在只求能尽快脱身,也就顺着他的话风,“那有劳大师了,三梅,就由你来代我诵经,我也可以沾沾喜气。”

    三梅应了,僧人忙先行送白筱去后面休息。

    皇族前来上香,自有单独的别院休息。

    白筱是北朝的公主自然不例外分到一间院子休息,能贴身随她进院的也只得随她前来上香的三梅。

    打发了三梅随僧人去前面诵经,小院中便只得她一人。

    跃下轮椅,奔向厢房门口。

    这时见而一道光线就在身前穿过。

    白筱停了下来,退开来,那道光便融在了光亮中,难以察觉。

    上前一步,身前因影子黑了一片,那道光线又再出现。

    顺着光线两头左右看了看,一头在墙上杵了个光点,另一头居然是个……小孔……

    这道光线正是从那个小孔射出。

    如果她所料不差,那古越在那边上香,需要在后院休息的话,也就和这间院子是一墙之隔。

    想起刚刚僧人说过,以往白宜前来,也是住的这间,那这小孔的由来,也就不想可知了。

    爬上床铺,将眼睛凑上小孔,对面果然是间厢房,摆设华丽,与她所在这间,大同小异。

    眉稍一挑,将脸越加的贴到墙壁上,向里张望。

    这时听到一阵铁甲唏嗦的声音,一身的热血腾腾涌上头顶,睁大眼,一眨不敢眨。

    随着脚步声渐近,不是一个人的,想起刚才三梅所说,容华也一起来了。

    不安的垂了眸子,怕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微皱了皱眉,蓦然抬头,又再望过去,这是佛门之地,就不信他们当真敢肆无忌惮到这程度。

    先是一个极轻的步子迈进厢房,进了门却不再走动。

    后面随着沉重的靴子踏踩着地面的声音,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声音尚处于变声期,但绝不难听,“你根本不相信这间和尚庙,能带来吉运,为何还要来?”

    先进屋站定的位置,传来冷冰冰,让人听了,又止不住想多听他说上几句的声音:“不管信与不信,形式总要走一走。”

    这个声音,白筱不陌生,正是为她美言,让她可以搬出皇宫的容华。

    以他是古越的面首的身份,他对古越说话的腔调也着实冷了些,可能当真是受宠过头,反不将对方看在眼里,又或许是对方就喜欢他这个调调。

    厢房门被人重重的关上,眼前陡然一暗。

    “来走这一趟,不过是做个过场给那些老东西看。我就不明白,何必这么在意那些那老西。”

    一身黑亮的铠甲大步迈撞过白筱的眼帘,走到床榻边停下,将手弯里抱着的头盔顺手放在床榻上。

    烦燥的抬手扯开身上的甲胄。

    白筱视线落在那顶头盔上,心跳又再漏跳了半拍。

    她不能忘记,在战场上,看见的头盔后露出的那双眼,遮住他脸部的面罩,与面前这顶完全一样。

    将视线从头盔上挪开,望向前面的男子。

    入眼见黑甲正从他肩膀上滑落,露出里面雪白单衣包裹着的宽阔肩膀。

    肩甲,胸甲一件件被他抛落在地,发出‘哐当’之声。

    可惜供她偷看的小孔实在太小,而对方身材体态修长,一路看上,却只能看到后颈处,没能完全束起的漆黑碎发。

    无论她怎么变换角度,硬是看不见他的头,急出了一头的汗,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孔,刨拉开来。

    “时间差不多了。”容华淡淡的声音飘来,“丞相还在等。”

    他褪完身上的铠甲,弯了腰去解膝甲,窄紧的腰臀崩成好看的形状,听见他的话,仰起头,微侧了脸看向容华所在方向,“我不想听那些和尚念的鬼经,要去你去。”

    白筱呼吸一窒,再也移不开视线,只是一个后侧的半边脸,刀削的轮廓,清俊非凡,那双眼所能看到的眼角形状正是那日所见。

    只可惜无法看见那让烙进她心里的眼眸。

    心脏抑不住的狂跳,愣望着他直起身,随手扯了件白袍披在身上,远离床榻,在她视线范围内消失。

    接着传来开门声。

    白筱忙弃了小孔,奔出门外,看向与隔壁院子相隔的围墙。

    那墙足有二人高,全无可以攀爬之处,唯独屋角有一棵大树长得歪歪扭扭,探过围墙。

    白筱想也不想,过去,抱了那棵树,双腿圈着树身,腿上用力。

    这两腿短腿,久没运动,动起来竟特别的卖力,身子利索的往上攀高。

    转眼间便翻上横枝爬过围墙。

    恰恰见两个白色身影已到院门边,其实一个已经出了院门,隐在门后。

    此时再看不到,怕就此要错过了。

    顾不得被人发现爬墙,冲着门口大喊了声,“喂。”

    还没出去的那个白色身影,愣了愣,转过头,望向白筱所在树梢。

    那双眼,黑得深不见底,眼底深处又如夜幕中远处的星辰,清明澄亮。

    刹时间,她浑身一颤,眼里只有那双眼,甚至忘了看他的容貌,忘了呼吸,也忘了抱紧树杆。

    身子一歪,从树梢上滚落下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