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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正文完)第2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出有什么可以向公主讨要的东西。”

    “你现在想不出,可以欠着,没准以后什么时候就用到了。”白筱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开始后悔刚才竟然向他开了口求助。

    “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谁也说不清明天会怎么样,容华不做赊账的卖买。如果公主没别的事,在下告辞。”容华说完,转身就走,连礼都不给她行一个,当真是傲慢得很。

    虽然说帮不帮是人家的自由,勉强不来,但他那生冷的态度仍叫白筱很是郁闷,外加小小的气恼,帮人说句话会死人吗?

    一骨碌坐起,只差点没抛了幔帐,冲上前揪住他,“喂,你肯救一个又脏又臭的,快要死了的小叫化,为什么就不肯帮我说一句好话?”

    她居然知道他救叫化一事,这到叫他有些意外,单手扶着药箱停了下来,稍稍侧脸,“他无依无靠,任谁搭上一手,也能多活些年月;而公主锦衣华服,被人众星捧月的活着,要做什么,不过是费些心思。二者之间且能同日而论。”

    说罢当真是脚下不停的往外走。

    三梅捧了茶进来,见容华已到门口,一时间不知这茶是上好,还是不上好,“容公子,茶。”

    容华只是淡淡的谢了,也不接,犹自外走。

    白筱看着他离开,往靠枕上一歪,生着闷气,这人间还不如地下排那九年的队来得舒服。

    又听门口传来白宜的声音,“容公子,就走?”

    容华淡淡的‘嗯’了一声,脚步声仍自不停的远去。

    隐约还听见白宜追着问,“不知家妹的病,如何?”

    后面的话也就听不见了,想来那不近人情的家伙会如实相告,她什么病也没有,既没中风,腿上也是好的。

    再接下来,白宜和北皇会来对她怎么责问,就不得而知了。

    第005章 出人意料的容华

    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不过白筱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纳闷的靠着轮椅靠背,两眼望着窗外的花枝。

    身前桌案上堆满了吏记和各地大小事件记载,以及近来朝中商议之事的记录和大臣们的奏章。

    白筱实在不明白,北皇为什么让一个九岁的孩子看这一堆深奥的东西,就算是望女成龙,九岁也太过早了些。

    再说上面不是还顶着个白宜吗?

    又再退一步说,继承皇位大多为皇子,那她下面刚刚好还有一个出世不久的弟弟金璃,大可再等上几年,让金璃来学这些。

    偏偏不知那畜生道的为什么要装残废,在没得到答案之前,又不敢胡乱动弹,日子过得着实没趣。

    一只花斑大蚊子从眼前飞过,绕着她的头转来转去,实在厌烦。

    白筱抄起桌上一本厚重的吏记扇打。

    蚊子嗡的一声飞开,在略远的方旋转,却是不走。

    白筱本是心情烦燥,骂道:“你一个蚊子也来欺负我人生地不熟?”

    扬了手中史记向飞在半空中的蚊子砸过去。

    蚊子又是‘嗡’的一声不见了。

    白筱在轮椅上坐得实在无聊,左右无人,也懒得叫宫女进来拾书,溜下轮椅。

    双脚沾了地面,心情顿时一爽,骨头也轻了三分,刚迈出步,脚在轮椅脚架上一绊,身子晃了几晃,手舞足蹈的吻向地面,跌了个狗吃屎,唇角刚刚磕在那本史记上。

    白筱捂着嘴,哼哼几声,尝到一股甜腥,摊开手,掌上一小块鲜红。

    唇上痛是痛,心思却在那只蚊子上,拨开史记,蚊子果然被拍扁在那本史记下,嘿嘿一笑,白筱哪能是谁都能欺负的。

    正得意间,门口传来一声急呼,接着便见一双穿着黑底朝靴的大脚奔了过来,明黄衣摆随着步子飘啊飘,“筱筱,有没有摔到哪里?”

    北皇小心的将她抱起,看见她手上的鲜血,浓眉一竖,“来人,快请太医。”

    几个宫女从殿外急跑进来,望完屋中情形,吓得跪了一地,身子索索发抖。

    白筱实在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吓人的举动,不等北皇发难,抢着道:“父皇不必指责她们,是我不喜欢身边有人晃动,才打发了她们出去。太医也不必请了,不过是磕破了点皮。”

    北皇脸上闪过一抹复杂,过了好一会儿,眼里透着欣喜,抚着她的小脸道:“你总算觉悟了。”

    白筱一头的雾水,觉悟了什么了?

    北皇将她放回轮椅,朝着那些宫女扬了扬手,“你们下去吧。”

    转过脸时,一脸的欢悦,“筱筱,你总想明白女人跟女人间,不该那样,你现在知道远离她们,是好事,好事。”

    白筱一口气噎在了喉咙上,原来是觉悟了这么回事,僵着脸好一会儿,才觉得好象该说点什么来表示自己很正常,或者当真‘觉悟’了。

    语在嘴里绕了几个圈,终是说不出口,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北皇又独自感叹了一回,道:“容华说的也对,宫外的生活或许更适合你调养身体。”

    白筱一个叮呤,睁大了眼,看着北皇,那人当真帮她说了好话?

    如果当时她没记错的话,他明明是一口回绝的,绝对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容华?”

    北皇点了点头,“就是南朝太子府里的那个容华,你前几日中风,或许不知道此事。你皇姐前往南朝求古越借了容华来给你看病,你这病就是他治好的。”

    “容华说,他治好了我的病?”白筱简直象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离开以后,你便好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白筱无语,她从头到尾就没病,而那人只不过是搭了三根手指在她手腕上,与她斗了几句嘴,她这病就是他治好的了。

    理所当然的让北朝皇家欠下了他一个大人情。

    不过托他那张嘴的福,能搬出皇宫,欠他这个人情也值得,“父皇的意思如何?”

    “西城新建了个行宫,本来是打算用来招待各国来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收拾了出来,你搬过去住吧。”北皇看着白筱刹时间神采飞扬的小脸,不满的蹙了蹙眉。

    白筱忙收了忘形之态,低眉垂首,“那如果有来使怎么安置?”

    “行宫是依着以前的一座庙奄所建,那座庙奄是先皇所建,分都后,奄里的和尚走得一个不剩,那块地又分了我们所有,这些年来一直荒着。

    我已派人去将庙奄与那行宫相连接的门户封了,将庙奄重新翻修,拆的拆,建的建,圈出来安置来使,再说来使也向来不多,也都难长住,也用不着多大的地方,那座庙奄也足够他们住的,不过你进出间得有规矩,别失了礼仪才好。”

    能得一片自由天空,白筱的心早就飞了,对那个容华滋长出一丝好感,没他这席话,哪能有她这份自在。

    他得了人情,她得了自由,也算是扯了个平。

    北皇一席话说完,停了停,又道:“你这两日便可以让人收拾着搬过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白筱抽了抽嘴角,就知道天下不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不过她要钱没钱,要九岁的小儿身体有一个,这买卖怎么做,怎么不亏。

    北皇拍了拍手掌,对门外扬声道:“进来吧。”

    白筱扭头望了过去。

    见门外走进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青衫少年,衣料是极好的,但款式简单,甚至寻不到一点花纹装饰,头顶用青色二指宽丝带束了发,发尾随着脑后长发齐齐整整的披在后背。

    肤色算不上白净,泛着麦色的健康光泽,削瘦面颊,卧眉长眼,直鼻,薄唇,长得很是俊美,但神色萧然,显得少年老成。

    他穿过宫女撩开的珠帘,在离白筱和北皇五步之处停下,垂着眉眼,恭恭敬敬的拱手见礼,“曲峥见过二公主。”

    白筱不知这曲峥是何人,也不知道北皇口中的条件会是什么,索性闭着嘴,不吱声。

    曲峥便抱着手,垂眼僵在那儿,手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第006章 父皇送的狗皮膏药

    北皇不见白筱免曲峥的礼,象是在意料之中,轻了咳了一声道:“免礼吧。”

    曲峥这才垂手,侧了侧身,略站过一边。

    白筱斜着眼偷看北皇脸色。

    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眼里闪着迟疑,但瞬间转为肯定,“我知道你因为曲峥上次当面指责你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但论对各国物产,商业的熟悉,我们北朝再无人能与他相比。而你今后要想强得过古越身后的那位谋士,没有曲峥相助,怕是不能。所以他将与你一同搬往新居,陪你读书。”

    原来两个人之间还有这么个纠葛,只是不知曲峥因什么事当面训斥一个公主,白筱将视线转向曲峥,这人不是胆子当真壮得很,便是仗着北皇的信任,怙恩恃宠。

    后者站的笔直,形态仍然恭敬,见她看来,却抬头与她平视,并不对她有什么畏惧,眉心慢慢蹙紧,将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等于给北皇装了一对眼,给自己弄个绊脚石,又哪还有自在而言。

    “如果我不同意,他与我同往呢?”

    北皇将她抱着的那本沾着蚊子的史记,接过放上书案,“不要他同往也可以。”

    白筱暗轻了口气,扬眉笑了,然笑意刚刚绽开,便被北皇下面的话给生生掐住,再也笑不出来。

    “如果他不去,就要辛苦你那几位太傅。他们就得长住别院,与你同吃同住,以便约束于你,免得将你放养开了,以后不知长成什么样子。”

    “父皇就这么信不过女儿?”一天光光上那几个古板老头几个时辰的课,都要活活憋死,更别说同吃同住。

    如果当真这样安排的话,白筱死的心都有。

    北皇握了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也不是为父信不过你,实在是你太过不争气。”翻翻桌上的书录,“就说这些,你学了多少时间了?昨天史太傅对你进行抽查,你居然答不上一星半点。”

    白筱被北皇这么一说,真真是哑巴吃黄连,苦笑连连,这么一堆的东西,前前后后才看了不过两天,那史老头问的东西,偏偏是她还没看到的地方,如何答得出,陪了笑,“那个是意外,意外……”

    眼角见曲峥面色不变,看着她的眸子,波澜都不起一下,仿佛她答不出是理所当然的事,答得出才是见鬼。

    嘴角抽了抽,对这个人更是不喜。

    北皇全不给面子,随手拿了一本记事,翻了两翻,“既然是意外,那我重新考考你,你百题之内没有出错,曲峥不必去给你陪读,而你的太傅们也不必在院中长住。”

    “百题?”白筱脚下一溜,屁股就往下滑,忙双手握了轮椅扶手,才算稳住没滑到书案下面。

    余光处曲峥带了些幸灾乐祸,恨得白筱银牙一咬,这边却听北皇道:

    “嗯,你三岁便开始学习,到现在已有六年光景,区区百题,想必不成问题?”北皇笑口吟吟,斜瞟了她一眼,手中一页页的翻着书页,“第一题……”

    这一百题出完,她能答上十道才见鬼,这马脚可就露得大了,被盘问起来,该如何应答,说以前那个投错了胎,所以被阎王拘走了?他们只怕当她是中风后遗症。

    说病那一场,烧坏了脑子,很多事不记得了?这理由实在太烂,他们相信才叫奇怪。

    白筱双手一按,将他手中书页按合上,堆了一脸的笑,道:“这题也不必出了,女儿想了想,一个人读书也着实无聊,不如就叫曲峥陪我读书便是。不过他不必留宿别院,每日随太傅一起来,一同走,父皇看如何?”

    北皇摇了摇头,“别院距皇宫有些距离,你的太傅们也不能日日去给你上课,他且能随太傅们一起去,一同回?”

    白筱一听不用日日上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到更好。

    正高兴着,又听北皇道:“所以平时温习和学习得由曲峥代太傅之职,所以他万万不能随便来去。”

    话说到这里,白筱心里凉拨拨的,这个曲峥怕是甩不掉了,“没有别的路可走?”

    “有。”

    白筱双眉一扬,目露喜色,“什么路?”

    “继续呆在宫中。”北皇将手中书册递给白筱,站起身,抖平衣摆,“罢了,本来觉得容华之言很有道理,不过看来你并不愿意,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于你,只能辜负了容华的一番好心。”

    轻睨了一旁静立的曲峥,道:“想必你也不愿陪伴公主,我们走吧。”

    白筱哪肯放过这出宫的大好机会,多个曲峥就多一个吧,大急之下,一把扯了北皇的衣袖,“父皇,女儿贴上这块狗皮膏药便是。”

    “狗皮膏药?”北皇扫了眼,眸中带了愠色的曲峥,转头看向白筱。

    白筱这时才醒起自己失言,捂了嘴干巴巴的笑了笑,“女儿的意思是,反正父皇说那别院甚大,也不在乎分一个院子给他,当然,如果他住不习惯,随时可以离开。”

    北皇满意的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另外分间院子倒是不必,在你隔壁分一间屋子给他便是,这样你有问题问他,也方便些,再说还能缩减些开销。”

    白筱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但知道自己绝不是个九岁小娃,被他这么摸着,实在有些别扭,脸上的笑越发的干,难道这北朝就穷到了这个地步,“他男,我女,同住一院,女儿怕难免招惹闲话。”

    北皇不以为然,满城的百合之说,她都不怕,还怕这个?“你才九岁,有谁会说些什么?”

    白筱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才九岁,怎么又会有那些风风雨雨的百合流言?“女儿现在虽然才九岁,不过过上两年……”

    北皇又转头看了看曲峥,微笑道:“那还不简单,如果到时当真如此,封了他做驸马便是。”

    白筱手中书册滚落在地,差点噎上一口血把自己呛死,睁大了眼看着北皇性感的唇片一张一合,

    接着道:“以曲峥的才学人品,再加上这等的外貌,再过上几年,这北朝中又有谁能比得?配你是绝对配得上的。”

    白筱无语望天,这是九岁的宿体吗?和九岁小女孩谈婚论嫁,实在是早了些。

    呆愣着看着北皇走向殿门。

    曲峥上前一步,弯身拾了扑跌在地上的书册,掸了掸,抹平被卷起的书页,放上她身边桌案,看了她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第007章 演一出好戏

    白筱看着三梅端进来的热气腾腾的汤药,眉头就是一皱,这身份被阎王说得天花乱坠,怪就怪自己一时耳软,贪图舒服,答应来给他补这个破洞。

    结果现在得步步小心,错走一步,错信一个人,都可能送掉性命。

    她知道死了就去下面轮一回的事,也不太怕死。

    但一想到那些被砍了头的鬼,提着脑袋下去报道的那副尊容,禁不住连打三个寒战。

    运气好,赐杯毒酒保个全尸,也免不了七窍流血,白刷刷的一张脸,来几行血道道,那副形容也只能是个‘惨不忍睹’。

    想想都觉得窝囊,被人笑话不说,自己都觉得没脸。

    既然来了,就好好活一回,也没枉走了这一趟,大不了以后到了下面,狠狠的扇那阎王几巴掌。

    只后悔没让阎王将那畜生道的记忆过一些给她,现在处处打哑迷。

    既然畜生道的托得三梅倒药,想来也信得过,赌注虽然压得险了些,但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三梅,药先不忙倒,你还得让他们再熬上一碗药?”

    三梅麻利的揭了花瓶盖,正要将手中药倒了进去。

    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回转身,“再熬一碗?那这碗……”

    白筱推着轮骑到上前,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听明白了吗?”

    “这……”三梅面露难色,“公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想太太平平的活到二十五岁出宫。”

    白筱一撇嘴角,靠坐回去,翘着黄莹白如玉的手捏了个兰花指,装模作样的吹了吹,“那我以前说过的话,就作不得数了。”

    三梅花容惨变,端着碗的手哆嗦了一下,汤药撒出不少,“公主,三梅服侍了您这么多年,不带这样反悔的,我照您吩咐便是。”

    “当真?”白筱将欣赏手指的目光睨向三梅。

    三梅委屈的点了点头,将手中药碗递给白筱。

    白筱接了碗,狠狠的往地上一掷,装模作样的拿了根黄金棍,打骂着三梅。

    三梅跪在地上,揉乱了头发,扯着喉咙,一阵惨叫一惨哭,“公主,奴婢当真没有偷懒,这药千真万确没有拿错……”

    白筱伸着脖子,尖着噪子骂道:“你还敢顶嘴,我看是你们唯恐我的腿好了,再难得这么自在,才胡乱拿药给我喝,看我打不死你这奴才。”手中黄金棍在空中舞得呼呼作响。

    三梅又是一阵嚎,“公主饶命,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起加害公主之心。”

    白筱冷哼了一声,“那这药和往日不同,你做何解释?”既然北皇拿了那一堆的东西给她看,也没当她是个九岁女娃,处事老道些,想必也不会引人怀疑。

    正巧装九岁女娃,想想有些恶心,既然他们不当她是九岁的女娃对等,她也就不必拿个九岁女娃的尊容给他们看。

    三梅顶着个靠枕,低低的哭,揉红了眼睛也没挤出一滴泪,使劲的吸着鼻子,弄出些声响,“这药的确是和平时一般的味道。”

    她越是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相,眼角,唇角越是堆了一堆的笑。

    “还敢胡说。”白筱瞪了她一眼,她才忙低了头让头发滑下来遮了一脸的笑纹。

    黄金榻啪啪的落在三梅顶着的靠枕上。

    三梅更是叫得杀猪一般。

    门外宫女吓得个个屏息静气,怕气大些,被屋里的主子听见,黄金棍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公主别打了,奴婢去医坊,寻太医再开上过副,重新熬上一碗送来。”三梅将手尽量的缩在靠枕下面,黄金棍每落下一次,身子就紧一紧,万一那棍子歪上一歪,手上就少不得要肿上三五天。

    白筱拨着细竹窗帘,从帘缝中看到缩在角落的一个宫女,慢慢退到门口,如飞的去了。

    她一直埋着头,没能看见脸,只看到她腰间坠着的一个流梳小腰包。

    问三梅,“那是谁?”

    三梅凑在她脸边望出去,“是两个月前才进宫的,叫银镯。”

    “知道她的底细吗?”

    三梅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还有个姐姐一同被卖进了宫。听说是她爹好赌,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才将她们姐妹卖进宫的。”

    白筱目送银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放下手中黄金棍,“你可以去了。”伸手指了指桌上茶壶。

    三梅在茶壶里倒出些茶水,滴在眼睛里,眨巴眨巴的,湿了两只眼,将手上茶水抹在衣袖上,才撩帘出了寝宫。

    白筱等外面的宫女散了,自己摇着轮椅出了寝宫。

    有宫女看见,怯怯的上来推车,虽然极力不有所表示,可那张脸却始终带着没能完全掩饰掉的视死如归。

    白筱笑笑道:“你一个人少了些,再叫一个来。”

    那宫女顿时刷白了脸,丢了轮椅,绕到她面前跪下,“公主,饶过奴婢吧,只要公主不要奴婢,那个……那个……奴婢愿意为公主做牛做马。”

    白筱嘴角抽搐了一下,脸沉了下来,“我要你做什么?”

    宫女还算白净的面颊瞬间涨红,结结巴巴的道:“就是拿……拿根黄……黄瓜,和女人……那个……”宫女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几乎是低不可闻。

    白筱竖着耳朵听清楚后,一口口水呛得咳了出来。

    宫女吓得面色惨白,忙起身给她拍背,万一这个公主一口气没咳过来,她的小命也别想再要了。

    白筱缓了气,转过头睨着宫女,只见她生着瓜子脸,眉清目秀,十分标致,大眼里盈着慌乱和恐惧,还没学会掩饰,也只得十一二岁,“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奴婢叫羽儿。”

    “多大了?”

    “十一了。”

    “你进宫多久了?”

    “两个月。”

    “你怎么进的宫,又怎么分到我这儿来的?”

    “我爹娘都死了,正好宫里招人,我婶婶就把我卖到了宫里。和我一起进宫的有二十几个人,有关系的人都去了别的地方,我……我不认得人,婶婶又不管我,被分到了这里……”羽儿屏着气,小心的偷偷看了白筱一眼。

    “为什么没关系的,反而分到我这儿?”难道她这个二公主院子里给的俸禄比别处低些不成?

    羽儿又看了看她,没敢吱声。

    白筱已经隐隐猜到原因,不再深问,“和你一起分来的,有几个?”

    “另外还有一个,加我也就两个。”羽儿只想讨得白筱高兴,就此放过她,自是有问必答。

    “另外一个也是没关系,才被送来我这儿的?”两个月,只怕就是将将三梅嘴里的银镯。

    羽儿见白筱和和气气,没方才那般慌乱,“按理应该是这样,不过她姐姐倒是分到了小皇子那儿。”

    白筱不禁挑眉,能分到这些皇子皇女宫里的,怕都是少不得有关系的人,当然自己这间除外。

    “你不跟我出去也行,你只要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公主尽管问,只要是奴婢知道的,不敢不说。”

    白筱想着银镯的那个腰包,张了张嘴,终是忍了没问,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

    羽儿暗松了口气,朝白筱行了礼,飞快转身,小跑了两步,才想起这样是对公主的不敬,忙又慢了下来。转过身慢慢退开,退到白筱看不到的地方,才长松了口气。

    第008章 意外发现

    白筱出了‘庭欢殿’,照着三梅所说的药坊方向前行。

    宫里道路复杂,没走出多远,便转错了方向,迷路不知迷到了什么地方,进了一道垂花门,周围尽是半人高的花蓠墙,对她这个坐在轮骑上的小人儿来说,刚刚遮过了头顶。

    站起身,只见花蓠墙绕来绕去,分不清中间道路是怎么生着的,对面道是有道朱红拱门,也不知通向哪里。

    只好原路退回,轮椅用的还不甚习惯,转身之际,卡掉了一只软底绣花鞋。

    弯腰拾了鞋,正往脚上套,听到不远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你别忙着走。”

    白筱左右看了看,身边没人,自不会是唤她,不过这声音有些耳熟。

    抬起头从花蓠缝隙中望出去,见一个单薄的青衫背影从前面大树后走出去,虽然没看见脸,单这身青衫,她还是认得的,正是要与她同住的那块狗皮膏药曲峥。

    曲峥没因为身后的叫唤停下。

    另一个华服小姑娘从树后飞快闪出,奔到他前面,伸手拦下他,“你怎么见了我就走?”

    白筱一看,呵……这世界果然小,她不认得几个人,偏认得这小姑娘。

    这小姑娘是丞相的女儿,姓何,名幼南,今年十岁。

    是被挑选出来陪她读书的人,据说是白筱四岁起,她便陪着白筱读书。

    不料白筱长出个百合的嗜好,这个慕容幼南便对白筱处处设防,更不会多言,省得惹事上身。

    而慕容幼南是丞相的女儿,丞相是世袭的贵族,家庭背景自是了得,白筱时常被父皇叮嘱,万万是不能打慕容幼南的主意。

    于是二小虽然一起长大,年纪也相差不大,但却一点也不亲近。

    慕容幼南年纪虽然不大,或许当真是勤奋,也或许是家庭所迫,不管学习的是不是真的好,但从不缺课。

    所以白筱这几天被捉去太傅馆学习,慕容幼南也是在场的。

    这时突然见了二人,第一想法就是二人有j情,

    这两人堆在一块,正好断了北皇招曲峥为驸马的心思,好事,好事。

    白筱想到这儿,禁不住的欢喜,巴不得二人拖个小手,亲个小嘴的,做出些什么事来。

    咳……咳……虽然现在他们的年龄小了些,不过再培养两年,这样的事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有了想法,自免不得竖了耳朵,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

    不料曲峥很是不给面子,“对不起,在下还有公事在身,请慕容小姐让让。”

    慕容幼南象是习惯了他的态度,也不恼,向他凑近些,“你就不问问我,寻你什么事?”

    曲峥微转了身,避开慕容幼南,“慕容小姐,寻在下,几时有过什么正经事可言?”

    阳光打在他还带了些稚嫩的俊朗面颊上,却一点也不温和,平平板板的神态让白筱撇了撇嘴角,才这点年纪,便生出这古板的模样,以后大些,再经历些世事,还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那慕容幼南看上他,也实在运气背了些。

    “我寻你没正经事,难道长公主寻你便是正经事?难道当真如人家传言,你暗恋长公主?要知道,她年龄比你大,以后肯定会比你早成婚,你根本做不了她的驸马。”慕容幼南对他的讽刺,全然不在意,转了个身,又绕到他身前。

    白筱眨了眨眼,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出?看来要曲峥和慕容幼南堆成一堆,还有待观望。

    曲峥敛了眉,脸上带了些愠意,又不好与慕容幼南争闹,只得将脸撇过一边,看着身边花蓠,“你休要胡说,我根本没那心思。长公主如今管着些朝中之事,她寻我自是为了国事。”

    慕容幼南笑了笑,不反驳他,也不认可,“我寻你也当真有事,也是国事。”

    曲峥眼珠都不朝她转一转,她能有什么国事?“有什么事,快说,我当真有事。”

    慕容幼南见他松了口,得意的挑了挑眉,“听说你以后要去荣府给白筱陪读?”

    她与白筱一起长大,加上彼此不喜欢对方,称呼上也没多的敬意,只要不在皇上和父亲的面前,往往是直呼白筱大名。

    白筱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个别院叫‘荣府’。

    “是,你以后也不必为再陪二公主读书头痛。”曲峥望了望天,不想再耽搁,“如果你问的只是这件事,在下答了,该走了。”

    “我已经向我爹请令,以后还接着陪白筱读书。”慕容幼南笑看着曲峥。

    白筱摇头一笑,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哪里是想陪自己读书,分明就是想陪曲峥。

    不过她当真能把曲峥缠得脱不得身,倒是件好事。

    曲峥眉头锁得更紧,“丞相答应了?”

    “答应了。”慕容幼南面有得色。

    “那皇上的意思呢?”曲峥并不意外,丞相只怕还巴不得慕容幼南多亲近白筱。

    “也答应了。”慕容幼南透出些失望,“不过皇上不许我住进荣府,只许我在太傅们前往讲课时前往,课后自行回来,可惜得很。”

    白筱也叹了口气,着实可惜,这样慕容幼南缠曲峥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曲峥暗松了口气,“还有其他的事么?”

    慕容幼南已经没别的事可说,但知道只要一开口说没事,他立马就会离开,闭了嘴不吭声。

    曲峥等了片刻,“既然如此,告辞。”说完微弓身了个礼,朝着白筱这个方向走过来。

    只要他转过花蓠墙便能看见白筱。

    被人发现躲在这儿偷听墙角,实在不在光彩,白筱忙伏着身子,摇动轮椅,向前面垂花门驶去,又不敢太快发出声响。

    刚出了门,转过身边一条小路,便听见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你在这做什么?”

    白筱有种做坏事被人捉了现场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只不过无意中听了个墙角,做什么心虚,停了下来,微侧了脸,冷着声,“我在这儿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难道曲公子认为我又在看些见不得人的事?”

    曲峥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不是。”

    第009章 做一回贼

    他的神情落在白筱眼里,她心里更是冷然,转了头,想着北皇说的将来给她当驸马,再想着慕容幼南口中说的,他暗恋白宜的事,面前这张很是俊俏的脸,也就不那么好看了。

    挤眉弄眼的笑道:“没看到你想的那些东西,虽然可惜,不过却看到另外一些事,勉强还算得上有意思,也当是补过了。”

    趴在轮椅靠背上,等着看好戏。

    不料那双看着她的眼,清澈见底,如一汪清泉,“你是说慕容小姐?”

    白筱笑嘻嘻的不答,心里却有点纳闷,对方被人揪了小辫子,居然这么坦荡荡的,脸皮着实厚得很。

    “她来告诉我,以后仍然陪你读书。”曲峥上来站在她身后,推了她的轮椅,“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这么快就招供了,让白筱有些扫兴。

    在慕容幼南面前称‘在下’,在她面前称‘我’,跟她套关系?

    白筱嘴角的谑笑慢慢淡褪,推开他的手,“不要你送。”

    曲峥后退两步,行了个礼,转身从另一条路走了。

    白筱翻了翻眼皮,以后天天活在这么一个人的眼皮下,当真没趣得紧。

    照着原路退回,将这几天打听来的去药坊的路重新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理得顺畅了,才选定方向摸索过去。

    折腾了半天,总算到了地头,探头见两个整理草药的丫头乘着没当头的在,凑在一块显摆着打听来的八卦。

    “听说古越太子,又要去打仗了。”

    “去就去呗,难不成,你还能跑到战场上看他?”

    “难道你不知道?他每次出征前都会去‘大明寺’上香,这是唯一能看到他真容的机会。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去拜佛主是不会戴战盔的。”

    “话说,那个古越太子,到底有多俊?”

    “到底有多俊,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去年,他去上香,有个叫小千的宫女偷着去看见了,回来就失了神,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最后被打了三十板子,剩了半口气,那魂都没回来。偷偷出了宫,结果死在了古越太子出征的那条路上,被人发现,抬了回来。”

    “当真?”

    “当然是真的。虽然死了人,但这些人就跟中了邪一样,更加想看看古越太子,只是自打那以后,没人再看到过。”

    “听说长公主爱慕古越太子,是不是真的?”

    “嘘!”小丫头竖了个指头,往门口看过来。

    白筱忙缩了头,等了一会儿,才听里面又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听说长公主根本就没能见着古越太子,也不过是慕了个名。”

    另一个丫头惊大了眼睛,“没能见着?不是说长公主为二公主的病亲自去求见了古越太子,还请到容公子。”

    “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说了,我们的脑袋可都得搬家。”

    “你还信不过我吗?你跟我说的事,我哪次告诉了别人。”

    那丫头又停了停才道:“我听随长公主前往南朝的人回来说,长公主在太子殿外便被拦了下来,根本没见着古越太子,不过古越太子倒是承了长公主亲自前去的情,支了容公子过来。”

    白筱听到这儿,哑然失笑,这个白宜还真没出息,光听个名就恋上了,送上门连面都没能见上一见。

    这个叫古越的太子还真是神神秘秘,狂妄得很,人如其名。

    另外那丫头一听容公子,越加来了兴趣,“前几天容公子来宫里,你们见到没有?”

    “我收到风,巴巴的赶去,就望到了一眼背影,当真是玉树临风,神仙一般的人物。”

    白筱回想着那天,光顾着看他那只手和他那顶帽子,至于其他,还当真没能留意上,至于她们所说的神仙般的人物,就更没觉得。

    所以说闻言当真信不得。

    小丫头兴奋的脸发了红,比刚才听到古越还有劲头,“没看到模样吗?”

    “你就想了,人说古越太子难见,想见容公子的真容更是难上加难。”

    “当真没人见过么?”小丫头略略的失望。

    “只怕只有古越太子见过。”

    白筱暗叹了声可惜,早知那日把他的帽子揭了,看看他长了个什么模样。

    再听下去,不过是两个小丫头反反复复如何爱慕那两位,偏生的命不好,不得亲近之类的哀哀之叹,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摇了轮椅去了隔壁小火房。

    三梅当真直愣愣的守着小童熬药。

    见白筱出现在门口,忙迎上来,推了轮椅,“公主怎么自己来了?”

    “我在屋里闷得慌,随便逛逛,便逛到了这里,想着昨天在书上看到有种叫‘冬虫草’的东西,便进来看看,那东西长了个什么模样。”

    白筱见熬药的小童拿帕子包着药罐滤药,“这儿有‘冬虫草’吗?”

    三梅忙转头小童,“公主问话呢,有么?”

    小童小心的滤好了药,放下药罐才老老实实的答道:“隔壁间放贵重药材的地小仓库有。”

    “那你还不快去拿些来给公主瞧瞧。”三梅端起大宫女的样子,是有模有样。

    小童杵在那儿没动,面露难色,“这……奴才不敢……‘冬虫草’十分贵重,奴才去要,会被管事的打出来。”

    “难道说我们公主要也不行?”三梅板了脸。

    小童小脸吓得刷白,“公主要,当然可以,但管事的不会相信奴才。”

    三梅正要开口喝骂,白筱拦住她,“他说的也对,谁都能拿,也就没了管制。不过我既然来了,不看看就走,也不甘心。”作势想了想,“要不这样,三梅,你跟他去找管事的,就说我在这门口,如果他不信的,可以自己拿出来给我。”

    小童不等三梅开口,抢着道:“公主这法子好,三梅姐姐,你随我去要,管事的肯定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主的这药。”小童指指灶台上的药碗。

    白筱睨了眼,那碗药,“你把蜜饯备上,我在这儿喝了便是,也不用再端过去。”

    小童忙依言取来最好的蜜饯,用小银碟装了,放在药碗边。

    三梅将白筱推到药碗边,随着小童走了。

    第010章 托人办事,靠不住

    白筱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走进隔壁药库。

    从袖子里掏了事先藏好的油纸包,说起这油纸包,她还费了一番心思才得到。

    记得随鬼差逛京城时,无意中看到有人在西街买松花鸡,那鸡便是用油纸包的。

    昨天晚饭后,便吵着要吃那松花鸡,支着三梅去买鸡。

    三梅一脸迷惑的把她看着,“你不是不吃鸡吗?”

    白筱愣了一愣,那个畜生道的小p丫居然不吃鸡,“就是久了没吃,已经忘了鸡的味道,这才想尝尝。平时吃的那些东西,吃得有些腻味,如果那鸡吃得下,以后也可以多样东西可吃。”

    三梅更是不解,公主的饭菜是天天换花样,一年到头难得有几次相同,不过皇家子女娇贵也是难免。

    吃食这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在外胡买,万一谁在里面下上些东西,吃出事来,这一院子的人,谁也别想活。

    这事不敢托人去做,自己收拾收拾了,拿着公主的腰牌亲自出宫操办。

    说起西街的松花鸡勉强算得上一绝,这些鸡全是当天做,当天卖光,去得晚的还买不上,所以口碑一直不错。

    等三梅拍开人家铺子,哪里还有什么松花鸡,活鸡有一堆。

    正犯愁两手空空,回去无法交差。

    掌柜的四岁的儿子一手拿了个鸡腿从厨房出来。

    三梅眸子一亮,“掌柜的,快把那两个鸡腿给我包了,让我拿回去交个差。”

    掌柜不敢得罪宫里出来的人,再说人家宫里的大人物,指名点姓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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