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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29部分阅读

      妾室守则 作者:rouwenwu

    看。”

    二妮一听,觉着这是个好办法,马上转头向孟瑶道:“大嫂,咱们就过去,掀开孟姨娘的衣衫瞧一瞧。”

    孟瑶却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万一是这丫头故意使诈,让我们在孟姨娘面前失脸面,怎办?”

    二妮双眼圆瞪,惊讶道:“她竟能有这样的弯弯心思?”

    “那可说不准。”孟瑶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侍琴身前,道:“孟姨娘私自卖了我一个丫头,我也卖她一个,就算扯平了。”侍琴一听吓坏了,趴在地上以头触地,磕得咚咚响。哭着求道:“大少夫人,婢子讲的句句属实,若大少夫人查明婢子撒谎,再卖婢子不迟。”

    孟瑶想了想,答应了,道:“也罢,不迟这一两天,就先把你关进柴房,待得我查明真相再说。”

    侍琴不敢置信地抬头,道:“大少夫人要关我?就不怕孟姨娘问起?”

    孟瑶笑道:“她能卖我的丫头,我就不能关她的丫头?你不过是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就算我把你打了,关了,任你告到老太太面前我都不用怕的。”她说完,不由得侍琴哀求,走到门边瞧了瞧,将守门的知梅唤了进来,命她将侍琴关进后院角落里的柴房。

    二妮捡起地上的抹布,重新塞进侍琴手里,将她交给知梅带了去。她们一走,二妮就迫不及待地朝外冲,道:“我要去孟姨娘那里瞧瞧。”

    孟瑶连忙去拉她,劝她从长计议。二妮哪里忍得住,挣脱她的手,道:“大嫂你别拦我,我不过去掀开她的衣裳瞧一瞧,就算侍琴是撒谎,我也不过挨济义几句骂罢了。”说完又黯然失神:“他打我都打过了,我还在乎这几句骂?”

    孟瑶听她如此说,不好再拦,只得叮嘱她道:“你千万莫冲动,掀衣裳就掀衣裳,莫要同她拉扯。”

    二妮点头应了,孟瑶又道:“你带着彩云,到门口雇个轿子去,我随后就到。”

    二妮又点点头,提起裙子,拔腿跑了出去。孟瑶看着她急冲冲的背影,很是不放心,便忙忙地到柴房瞧了瞧侍琴,让知梅放了碗水进去,再锁好门,带着她也赶往贺济义住处。没想到,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等她进门时,二妮已与孟月扭打成了一团,彩云死命拉架,小红站在一旁看热闹。

    孟瑶忙叫知梅上去帮忙,又骂了小红几句,命她也去拉架。二妮在乡下久做粗活的人,打起架来力气大得很,三个丫头费了半日功夫,才勉强将她跟孟月分开。

    二妮手里揪着一把从孟月头上扯下来的头发,气冲冲地骂:“我就说你的肚子是假的,软绵绵的,哪里像装了孩子,分明是棉花。”

    孟月的头发全都散了,头饰散落了一地,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看上去十分狼狈,但腹部的衣衫因为被她捂得死死的,倒是十分完整,让人瞧不出甚么来。

    她大概就是为了护住肚子,才被二妮打得这般狼狈罢,孟瑶正想着,突然惊讶地发现,有一股血水,顺着孟月的裤管流了下来,滴到了地上。“这是怎么了?”孟瑶惊呼一声,忙唤离孟月最近的小红去扶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知茵的下落

    孟月这时才发现自己流血了。脸上惊讶神色,更甚孟瑶。小红慌手慌脚地把傻愣住的孟月扶进卧室,让她躺好。二妮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她,她不是假怀孕么,怎么,怎么就流血了?”

    这时左边卧房内传来孟月扯着喉咙大骂的声音:“村妇,你害得我小产,等二少爷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济义平日对二妮的态度就不怎么样,若让他知道这事儿,定然轻饶不了她,二妮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心慌意乱,害怕起来。

    孟瑶瞧见二妮脸色发白,忙过去握住她的手,同时冲左边卧房道:“还只是见红而已,你怎么就晓得是小产了,莫非是在咒自个儿的孩儿?”

    听见孟瑶这样说,左边卧房内才没了声音。孟瑶又安慰二妮道:“应该没事,你别太担心。”

    二妮害怕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带着哭腔道:“都怪我一时脑热,被孟姨娘拿话一激,就把大嫂嘱咐的话忘到脑后去了。孩子可是大事,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济义交待?我方才摸到她的肚子,的确是软的,我就以为她真是假怀孕了,谁晓得是真的。看来大嫂先前猜测的不错,侍琴那妮子的确是故意骗我们,害我来出丑的。”

    孟瑶见她讲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想来是真吓着了,暂时拿不了甚么主意,主不了甚么事,便命彩云扶她到一旁坐下,好生安慰,自己则吩咐知梅道:“赶紧去济世医馆请张郎中来替孟姨娘瞧瞧。”

    卧室里的孟月大概是支着耳朵,听见了她的话,支使小红出来传话道:“孟姨娘说了,她不要瞧甚么张郎中,叫侍琴请王郎中去。”

    侍琴这会儿还被关在柴房里,浑身是伤呢,如何能来,孟瑶便扯了个谎道:“侍琴还在我那里帮忙收拾屋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哩。”

    小红听了,便扭头冲左边卧室喊道:“孟姨娘,大少夫人说侍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就不晓得进来回话?没得规矩。”孟月斥责了一句,又道:“那就你走一趟。又不是不晓得路。”

    小红看了孟瑶一眼,准备出门。这孟月为何信任王郎中到如此地步,竟不愿瞧别的郎中?孟瑶疑心大起,便将小红拉住,塞给她一块碎银子,悄声吩咐道:“你年纪小,腿脚灵活,还是跑个远路,去请张郎中罢,王郎中我另叫人请去。”小红有银子得,济世医馆也远不了几步路,何乐而不为,遂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孟瑶又唤过知梅,附在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知梅便悄悄出门,朝巷子外去了。她一路打听着,刚来到王郎中家门前,就看见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手端一只缺了口的破瓷碗,自屋里走了出来,绕向屋后。嘴里骂骂咧咧:“不过是个丫鬟而已,这般娇气,啃个馒头还要喝水。”

    这是在同谁人讲话?莫非屋后还住了一个人?知梅好奇,却不敢跟过去看,着急了一会儿,却又笑了,自嘲道:“我就是来找王郎中的,为甚么不能进去?”遂一面高喊着“王郎中”,一面绕到了屋后去。

    原来这屋后有间厦子,王郎中就正站在这厦子门口,朝里骂着。知梅笑着迎上前去,一边探头朝厦子里面瞧,一面打招呼道:“你可是王郎中?我是贺家的丫头,我们家孟姨娘身上有些不好,想请你过去瞧瞧。”

    王郎中没想到会有人绕到屋后来,唬了一跳,忙伸手将厦子的门关上锁好,才回过头来回答知梅道:“可是前面巷子住的贺家?我只晓得他家少夫人姓孟,甚么时候又来了位孟姨娘?”

    定是孟月一直以少夫人自居,王郎中才这样以为,知梅道:“那不是少夫人,只是我家孟姨娘。她身上不好,见红了,你赶紧过去帮她瞧瞧罢。”

    王郎中面现惊讶表情,正要答话,厦子里却传来急促的呜呜声,似有个嘴巴被堵的女子在里头。知梅听见这响动,便借机问道:“这里头是谁?怎么只会叫唤,不会讲话?”

    王郎中面色有些不自然。回答她道:“没谁,那是我家一个哑巴闺女,我嫌放出来丢人,就把她关在这里。”说着就赶着知梅朝外走,道:“既是你家孟姨娘身上不好,咱们就赶紧走罢。”

    这话显见得是骗人的,先前他骂人时,明明称呼厦子里的人为丫鬟,怎么转眼就成了他闺女了?知梅暗自奇怪,忽然想起失踪的知茵,心中愈发生疑,便欲想个法子单独留下来,设法撬开那门看看。

    此时王郎中已催得急了,知梅只好先随他出去,直到快走出巷子,才向王郎中道:“王郎中既然认得我家孟姨娘,想必是晓得路的,不如劳烦您自去,我上街买盒胭脂再来——平日里主人家管得严,轻易不让上街,还望王郎中在我家主人面前遮掩则个。”

    王郎中当她是个趁机偷懒耍滑的丫鬟,不疑有他,笑着挥手任她去了。知梅假装出了巷子。寻了个岔口躲起来,偷盯王郎中,一等到他不见了身影,便重返他家。知梅担心他家还有人在,便装作寻人,先上前敲门,待得确定屋中无人,才悄悄绕至屋后,在墙角寻到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将那厦子的木门劈出一个大洞,钻了进去。

    这厦子没有设窗户。里头暗得很,知梅站了一会儿,才瞧清里头的景象,只见里面甚么家什都没有,仅在墙角蹲有一人,手脚皆被绑住,蓬头垢面,瞧不清容颜。那人先前听见劈门声,已是惊呆了,此刻瞧见知梅进来,更是发愣,直到知梅走到她跟前,才死命呜咽作声,不住地朝她身前挪动。

    知梅见她举止如此急切,心顿时嘣嘣跳起来,待蹲下身拂开她脸上的乱发仔细一瞧,竟真是失踪已久的知茵!知梅又惊又喜,连声问了几句,却不见知茵回答,才想起她的嘴是被堵住的,连忙帮她拔出口中的抹布,解开缚住手脚的粗绳。

    知茵去了束缚,激动得一把抱住知梅,沙哑着嗓子哽咽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咱们家的人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且先回去。”知梅朝外看了看,扶起知茵来,却发现她竟挺着个大肚子,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知茵瞧出她的疑惑,苦笑着道:“你也说了,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待得见到大少夫人,我再与你们讲清楚道明白。”

    她这样一说,知梅倒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忙扶着她绕出王郎中家的房子,顺着巷子回到贺济义的住处。

    此时王郎中已到了有一会儿了,正拦在左边卧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二妮在骂人,孟瑶则在劝她。知梅扶着知茵走进门去,众人皆愕然,反倒是王郎中先叫出声来:“你这丫头,叫我替你打马虎眼,说要上街去买胭脂,怎么却弄了个叫花子回来?”

    知茵转过头去,愤怒瞪他,他这才瞧清面前这人是谁,脸上表情顿时精彩起来。

    知梅脚下未停,扶着知茵径直走到孟瑶面前,跪下道:“大少夫人,奴婢奉命去请王郎中,却意外在他屋后发现了被锁的知茵,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孟瑶见知茵挺着大肚子,身上却骨瘦如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忙先让知梅扶她到旁边坐下,再才转向王郎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家的丫头,怎么会在你家锁着?”

    王郎中连连摆手,朝后退去,却没提防门槛,被绊了个仰面朝天,哎哟叫起来。二妮刚才被他拦在卧房门口,心中怨愤已久,此时寻着了机会,忙几步上前揪起他来,恶狠狠地道:“说,我家丫鬟怎会被关在你家?”

    此事太过突然,王郎中似是还没回过神来,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就是不作声。知茵见状,愤怒开口道:“六七个月前,我才觉察出有孕,还没来得及告诉二少爷,却不知怎地先被孟姨娘晓得了,她唤我过去问了几句,就打发我去请甚么王郎中。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于是就去了,谁曾想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被这杀千刀的王郎中拖进屋后绑了起来,再没见过天日。”

    王郎中闻言,用力掰开二妮的手,结结巴巴反驳道:“你别怨我,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孟瑶问道:“替谁办事?办甚么事?”

    王郎中朝卧房内看了一眼,不作声。孟瑶也不理他,唤彩云道:“去把家丁们叫来,绑了这偷丫鬟的贼上公堂,让他把话留着跟知府大人讲去。”

    二妮不知从哪里寻了条绳子来,伸手就朝王郎中身上绑,道:“不消叫甚么家丁,我就能绑了他去。”

    王郎中自然不肯就范,却无奈二妮手劲极大,轻易挣脱不开,加上又有彩云和知梅两个丫头帮忙,愈发不好脱身,他一着急,就唤起救命来,口中乱叫:“少夫人救我!我可是照着你的吩咐做事,如今东窗事发,你不能丢开我不管。”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二妮听他提“少夫人”。不禁一愣,孟瑶却反应过来,这指的应是先前假冒的少夫人孟月,便走进左边卧房里去,指着床上问王郎中道:“你说的可是她?”

    王郎中望着二妮手中的绳子,点头道:“这里头实在没我甚么事,都是她的主意。”

    孟瑶拣了张椅子坐下,道:“那成,只要你将事情真相道明,我立即放了你。”

    王郎中喜出望外,又有些不敢置信:“当真?”

    孟瑶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骗你作甚?再说冤有头债有主,若你真只是个听使唤的,我与你为难有甚么用?”

    王郎中大呼孟瑶英明,讲道:“我经人介绍,一直替孟姨娘瞧病,治个伤风感冒甚么的,有一回,孟姨娘又请我来,却不为瞧病,只让我帮忙办一件事。称,若我答应,便先付定金一百两,事成之后,再加两百两。”

    前后一共三百两,这数目可不小,二妮忍不住惊讶问道:“她究竟让你帮忙办甚么事,居然肯付这样高的价钱?”

    王郎中指了指门外挺着肚子的知茵,道:“大概六七个月前,孟姨娘将这丫头交给了我,让我帮忙照管她,直到她顺利生产。”他讲到这里,猛然发现贺济义不知何时回到了家中,正站在卧房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王郎中顿时有些胆战心惊,身子朝后躲去。

    孟瑶也发现贺济义回来了,小声叮嘱他先只听别问,再向王郎中质疑道:“若事情只这样简单,也值三百两银子?”

    王郎中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只得回答道:“孟姨娘的肚子,想必你们已经开始怀疑是假的了,不然也不会去翻我家屋后的厦子。她那肚子乃是个棉花包,如何生得出孩子?她的主意是,等到知茵发作,她也跟着装样子,再把知茵生的孩子抱过来。装作是她生的。”

    “荒唐,你们好大的胆子!”贺济义一拍门框冲进屋里去,接连踢倒几只凳子,冲到王郎中跟前,提拳就打。王郎中被抵在墙上,没有躲闪,又不敢还手,还没几下就鼻青脸肿。

    孟瑶生怕王郎中被打坏,开不了口,忙上前劝贺济义稍安勿躁,道:“二弟莫急,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清楚呢,且等我来问她一问。”说完便问王郎中道:“你讲的这些,倒是同我们看到的对得上,但我仍有几件事不甚明了,还请王郎中一一解答。第一,孟姨娘既给了你那么些钱,你为何不好好待知茵?我家丫头发现她时,她可是被你折腾得不成|人样儿了。其次,照着你们的计划,等知茵生下孩子。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

    王郎中一听,大呼冤枉,道:“大少夫人明鉴,我同知茵无冤无仇,作甚么折磨她?都是二少夫人,不,不,都是孟姨娘事先有吩咐,叫我不用待她太好,留口气生孩子便得。至于她生完孩子如何处置,照着孟姨娘所想,最好的结果就是她生完后自己力竭而亡,若生完还不死,咱们就……就……就帮她一把。”

    一番话讲完,所有的人都面露惊讶,谁也没想到孟月竟心狠至此,想偷梁换柱,抢夺知茵的孩子不算,还要置她于死地。贺济义的牙根咬得咯吱作响,死命又将王郎中捶了几拳,再冲到床边,问孟月道:“他方才讲的,都是真的?”

    孟月哪敢作答,闭眼装死。贺济义才不管那么多,劈手就是几个耳光,打得她不得不睁开眼,再问:“知茵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虽然面对此情此景,孟瑶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心道这贺济义也真够糊涂的,孩子是不是你自个儿的,自己不晓得,倒要去问别人?

    她正暗自发笑,谁曾想孟月也在琢磨那话,竟道:“事情是我做的,不过我都是为了二少爷,知茵肚子里的是野种,不能让她留在贺家,坏了贺家的名声。”

    贺济义马上就愣住了,开始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孟瑶见他糊涂至此,忍不住开口道:“二弟,休听她一派胡言,若知茵怀的不是你的儿,她为何想抱回来当作是自己的?你且问她,难道她就想养个野种,坏了贺家的名声?”

    贺济义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一巴掌甩到孟月脸上,骂道:“贱人,若不是大嫂提醒,险些就被你骗了。”说着又开始心疼知茵。道:“可怜见的,不知让我的儿受了多少苦,这也怪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有了。”

    知茵此时正倚门站着,听了这话,眼泪汪汪,却讲不出话来。

    二妮见他二人眼对着眼,不禁有些吃味,打岔道:“你们且先把孟姨娘的肚子弄弄清楚,再眉来眼去不迟,她刚才可是才见了红的。”

    孟瑶却走到她身边。道:“见甚么红,一准儿是葵水来了,方才我早就猜到,只是没有她假怀孕的真凭实据,不敢讲而已——这葵水和小产,说像也像,万一被她栽赃嫁祸,可就不好了。这会儿证据确凿,还怕她作甚,知梅,彩云,还不上去帮孟姨娘理理床铺,整整衣衫?”

    知梅和彩云马上明白了孟瑶的意思,一齐走到床跟前,一个按住孟月的手,一个则动作极快地掀开被子,撩起孟月的衣衫,扒下了她半拉裤子——一只鼓鼓囊囊的棉花包登时露了出来,呈现在众人眼前——彩云的动作实在太快,孟月傻傻地望着自己的肚子,竟忘记了挣扎。

    贺济义一个箭步上前,抽起棉花包,疯狂地朝孟月头上打去,口中骂着:“贱妇,这就是我的儿子?这就是我的儿子?”

    正骂着,林森扭着王郎中进来,道:“这厮想逃,被小的扭住了。”

    贺济义上前一记窝心脚,踢得王郎中倒地不语,又吩咐林森道:“绑起来,送他去见官。”

    王郎中捂着胸口,冲孟瑶大叫:“大少夫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讲出实情,就可以走了。”

    孟瑶轻笑道:“我是答应过你不假,可二少爷又不听我的,他要拉你去见官。我有甚么办法?”

    王郎中顿时一副上当受骗的模样,颓然躺倒在地,口中却道:“若是上公堂,我一定要让全扬州都知道你们贺家出了这档子丑事,出了个黑心肠的姨娘。”

    孟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将贺济义和二妮拉到一旁,悄声道:“二弟,弟妹,此人虽可恶,讲得却不无道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若为这事儿闹上公堂,丢脸的可是咱们贺家。”

    二妮心里恨着的只有孟月,对王郎中倒没什么,加上刚刚揭露了孟月的假肚子,心里高兴,便道:“只要好好惩一惩孟姨娘,上不上公堂倒是无所谓的。”

    贺济义却深恨王郎中虐待知茵,虐待他未出世的儿子,哪里肯轻饶于他,道:“脸面能值几个钱?我可不像我哥那般要面子,且送王郎中上公堂去,不把他送进大狱,我誓不罢休。”

    恶人须得受到惩治,这话不假,面子不值几个钱,这话也对,但孟瑶却有另一层考量——将王郎中送上公堂,势必要牵扯到孟月,而孟月再怎么同她不对盘,也是她娘家姐妹,孟月丢了脸,也就是她娘家丢了脸,试问一个娘家失了脸面的女人,在夫家还能抬得起头来?所以她必须得阻拦此事闹上公堂,不是为了那不该维护的孟月,而是为了她自己。

    二妮见孟瑶沉思不语,虽然不晓得她在想甚么,却也猜出她是不愿此事闹上公堂,遂帮她讲话道:“济义,你不怕丢人,大哥却怕哩,他是州学堂堂教书先生,能不要这脸面?”

    贺济义皱眉道:“他是他,我是我。”

    孟瑶见他如今能挣钱了,口气也硬了,十分不满,遂呛他道:“你别忘了,你如今这份差事,还是你大哥托人帮你找的,若他失了脸面,你也讨不了好去,严大司客由此不再卖你大哥的面子,直接把你辞回家去也说不准。”

    贺济义这才不敢再吱声,沉默一会儿,黑着脸走出房门,道:“这事儿我不管了,随你们怎么办。”

    二妮见他就此走了,生怕孟瑶脸上挂不住,十分过意不去,忙道:“他就这德性,大嫂莫理他。”

    只要贺济义不再坚持将此事闹上公堂,孟瑶才不去理会他怎么给脸子瞧,笑道:“既然二弟不管事,咱们就来挑大梁,依我看,王郎中只是从犯,让林森把他拖到后院打几板子就可了事。至于这主犯孟姨娘,却是你二房中人,还是交由你来处置的好。”

    二妮笑道:“这个大嫂尽可放心,我管家不大中用,罚人还是会的,再不济,就唤个人牙子来卖了她去,一了百了。”

    孟瑶点头,望着蹒跚着追着贺济义而去的知茵,苦笑道:“弟妹,如今孟姨娘好打发,倒是我们大房知茵这丫头,要给你添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赶考在即

    听孟瑶提起知茵。再想到知茵的大肚子,二妮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道:“按名分,知茵还是个丫头呢,却抢先怀上了济义的孩子,我乡下出身,也不知这合不合规矩。”

    孟瑶听她语气多有埋怨,忙道歉道:“都是我这做主人的管教无方,给弟妹添了堵。”

    二妮语出无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让孟瑶误解,连连摆手道:“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该给知茵个甚么名分才好,我又不懂这些。”

    孟瑶道:“尽管知茵怀了身孕,但终究没过明路,就先当个通房丫头罢,至于生下孩子后该如何,还有老太太呢。你也无须太过担心,她再怎么着,也越不过你去。”

    二妮嫁进贺家这些日子。也隐约明白些妻妾间的道理,知道像知茵这样下溅的出身,就算生了儿子,也对她没甚么威胁,反倒是诸如孟月、齐佩之这样的官家小姐,对她的威胁极大,说不准一生下儿子,就有可能仗借着娘家的权力扶正,反倒把她这个原配挤下去。

    这样一想,就把二妮心中的烦闷冲淡了些,她寻思着,知茵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产,放在扬州,势必得由她来照料,肯定会减了她管教齐佩之的精神,不如交由孟瑶带回家去,好让自己能一心一意对付齐佩之。于是她便央孟瑶道:“大嫂,不如你把知茵带回去呀,老太太瞧见她的肚子,肯定欢喜,等生下了孙子,就留在她老人家身边养活。”

    孟瑶岂能猜不出她的心思,爽快答应了。照着二妮的意思,能把齐佩之一起带回去更好,但贺济义死活不同意,也只能罢了。

    孟瑶挂牵着家里,急着回返。不等二妮处置孟月,就带着傻姑娘和知茵登船,朝家去了。临行前,二妮把店中事务托给了傻姑娘,拜托她无事时常去店里瞧瞧,帮忙打理生意,惹得如今身为二房通房丫头的知茵很是吃味,但碍于傻姑娘是大房的人,她不敢吵闹,只能闷闷不乐了一路。

    孟瑶等人日夜兼程,数十天后,终于回到家中,众人皆倍感亲切,各自归房,归置行李,派送礼物不提。贺济礼是抱着小囡囡亲自到码头,将孟瑶接回家中,夫妻俩拜见过老太太,便回到房中歇息,讲些离别后思念的话语。

    孟瑶见家中并无多出一人来,很是欣慰。正要夸奖贺济礼几句,却听见他道:“你回来得正好,我下个月就要赴京赶考,正愁你还不回来,这个家不知交给谁来照料呢。”

    孟瑶闻言很是惊讶,贺济礼几年前就已经是状元郎了,还要进京考甚么?惊讶过后则是十分的不高兴,夫妻俩分离已久,才刚团聚,就又要分开?再说这男人出门在外,更不比留守家中,谁知路上会不会遇见个甚么红颜知己,谁知会不会到青楼包上一个姐儿。

    贺济礼瞧见孟瑶的脸色,忙解释道:“这回赶考,是好事哩,若能考上,回来就是州学教授,再过三年期满,更能进一步,成为朝廷官员,也给你挣个诰命当当。”

    孟瑶还从没发现过贺济礼是个官迷,戳着他额头道:“谁稀罕甚么诰命。”

    贺济礼有些不高兴了,道:“就算你不稀罕,但这次考试,全国的州学教书先生,只要有功名在身的,全都要去,难道别人都去,独我留在家中。像甚么样子?”

    孟瑶可不想一回来就夫妻吵架,忙道:“我也不过一说,你急甚么。甚么时候走,我这就给你收拾行李去?”

    贺济礼闻言就笑了,将小囡囡递出去交给奶娘,再回转将她一搂,倒向罗汉床,边亲边道:“急甚么,咱们多久没……”

    两人翻滚一时,仍不想起来,就躺在床上讲知心话,直到小囡囡在外哭着找娘,才慌忙整衣而起,将小囡囡抱进来哄着。孟瑶亲了亲小囡囡的红脸蛋,夸贺济义道:“闺女比我出门前结实多了。”

    贺济礼得了赞扬,得意洋洋,道:“那是,我每日里至少带她出去逛一个时辰,身体自然就好了。”

    孟瑶摸着小囡囡的小辫儿,算了算日子,道:“闺女周岁就快到了,酒席办是不办?”

    这话不是无缘无故问的,不论城中还是乡下。都有许多人家重男轻女,只有生了儿子才办周岁宴,生了女儿,则嫌丢人,甚么事都要静悄悄,更别提办酒宴了。

    其实贺济礼也是喜欢儿子的人,更是个爱面子的人,照他的愿意,闺女的周岁宴,就不必大肆张扬了,但他一想到孟瑶为了生这个女儿。遭了不少的罪,若连个酒宴都不办一办,岂不是寒她的心?于是便道:“办,自然要办,也别拣甚么日子,就趁我出发前,连着践行的酒宴,一起办了罢。”

    孟瑶对这回答很是满意,笑看他一眼,嗔道:“还践行宴,你就不怕到时考不上,回来丢脸?”

    贺济礼突然脸红,不好意思道:“不瞒你说,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我朝中有人,这回的考试,一准儿能上。”

    朝中有人?谁?孟瑶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温夫人现今的夫君,乔家三老爷。乔家在朝中的势力,的确算大的了,温夫人如今又掌着家,他们会帮贺济礼一把,倒也不奇怪。孟瑶笑道:“既是如此,你还办甚么践行宴?就不怕人家说你是仗了势,胜券在握才如此张扬?”

    贺济礼哼了一声,道:“我自认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算得上是满腹经纶,不靠乔家帮忙,一样能考得上——不然,我那状元是白来的?”

    孟瑶抓起小囡囡的手朝脸上划,羞他,惹得贺济礼更加不好意思,抢过小囡囡朝肩上一扛,出去了。孟瑶在后掩嘴而笑,她才不在乎贺济礼考上考不上,只要他自个儿高兴就好——当然,出门在外时能不沾花惹草就更好了。

    既是贺济礼下个月就要出门。这宴席马上便得马上着手准备,不然可就来不及了。孟瑶趁着贺济礼父女俩出门去逛,便不顾车马劳顿,上贺老太太屋里去了——虽说她自己就是当家人,当这等大事,还是同贺老太太商量商量,以示尊重的好。

    第二进院子西次间内,贺老太太正拉着知茵同坐罗汉床上,平常自己用的大迎枕,这会儿却垫在知茵腰后。贺老太太望着知茵的大肚子,乐呵呵地笑,连孟瑶进来都没察觉,还是小言提醒了一声,才抬起头来,笑道:“媳妇,你做了件大好事,幸亏当初你把知茵这丫头给济义带去了,不然若怀身子的真是孟姨娘,我就算抱上了孙子,也得添堵。”说着又望着知茵笑,拍着她的手道:“你是个有福的,且安心养胎,等生下儿子,我作主给你摆上几桌,抬你为妾。”

    知茵定是早已得了许诺,脸上只有欢喜,并无惊讶,谢过贺老太太,就要下床与孟瑶行礼。贺老太太忙拉住她道:“你身子重,别多礼,你大嫂并不是个讲究人,不会介意你这些。”

    这话若是对着二妮讲,也就罢了,毕竟她是正室,可如此纵容一个通房丫头,是不是太过了些?孟瑶看了看贺老太太,没有作声。

    知茵倒是不太糊涂,还明白自己的身份,加上她父母仍在孟家当差,哪里敢在孟瑶面前造次,不顾贺老太太拉她,坚持爬下床去,规规矩矩给孟瑶行了一礼。

    孟瑶叫了声“起来罢”,转头向贺老太太道:“老太太,听说济礼下个月就要进京赶考,我特来与老太太商量商量践行宴的事儿。”

    对于贺济礼,贺老太太只关心他是不是被孟瑶压着了一头,除此之外,她都不在意,闻言便道:“你看着办罢,别太奢侈铺张便得。”

    孟瑶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顺路提了句:“小囡囡快周岁了,顺便把抓周也办了罢。”

    她特意装作轻描淡写,但贺老太太精着呢,还是听见了,马上反对道:“一个丫头片子,办甚么抓周,没得让人笑话。”

    孟瑶停下脚步,黑着脸道:“儿子也好,闺女也好,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办不得?”

    贺老太太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苦劝道:“你还年轻,往后肯定还能生儿,而闺女迟早都是别家的人,能不花销就不花销,把钱都给儿子留着罢。”

    若不是贺老太太同石氏打架,害得小囡囡早产,她的身子也不会这样的弱,说起来最亏欠小囡囡的人,就有贺老太太一个,她还拦着连个抓周宴都不许办,实在是不像话。孟瑶心中气愤,却没把这话讲出来,这倒不是她怕了贺老太太,而是晓得这话一讲出来,除了多一番吵闹,于事无补,倒不如哄她一哄,把事情办成的要紧,于是道:“老太太糊涂了,一场宴席是办,两场宴席也是办,花一样的钱,却能收人两份礼,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贺老太自愿挨打

    孟瑶这话,是有水份的,因为两宴合办,只有特别亲近或者讲究礼节的人,才会送两份礼来,一般的人来赴宴,还是只送一份礼。贺老太太在乡下,也是办过宴席的人,懂得这个道理,但她一想,能多赚一份是一份,不赚才是傻子呢,于是就乐呵起来,夸赞孟瑶道:“还是媳妇想得周到,多收些礼,济礼路上的开销也有着落,好得很,好得很。”

    贺老太太点了头,孟瑶便马上着手去准备,先开仓库取桌椅茶盏,再向贺济礼支取银子采办米菜果品,又是命人写帖子派送亲友,足足忙了五、六天,没得停歇。

    到了请客这天,前院席开十桌,请的是亲戚朋友及贺济礼的同事;女客则请到后面园子里,就着春日阳光,临水开席。这时候园中垂柳吐芽,鲜花遍地,加上水中锦鲤凑趣,正是风景好时,众位女客又都是相熟的,并不拘泥,或坐或站,或端了酒杯倚栏杆,十分地惬意。

    待得小囡囡抓周,一手攥书,一手攥针线盒,引得众人恭维话不绝,又有体面有钱的夫人们取下随身戴的首饰相赠。孟瑶应酬了一大圈,好容易把小囡囡交给奶娘,坐下歇会儿,孟家大房的石氏却寻了来,问她道:“大小姐,我方才见着容夫人,怎么觉着她后面跟着的姨娘,瞧着像你七妹?”

    容夫人身后跟着的姨娘,瞧着像孟月?孟瑶抬头看了石氏一眼,反问道:“哪个容夫人?”

    石氏朝四周一瞧,指了水池对面一人道:“容记绸缎庄容老板家的娘子,容夫人,听说容老板乃是你家大少爷好友,难道你不认得?”

    贺济礼是有这么个朋友,孟瑶知道,但这容夫人,今日她却是头一回见,还是刚才敬酒时打了个照面,此时并无更多印象。这会儿听见石氏提起,她便朝池子对面看了看,只见那容夫人大约三十岁出头,打扮得是花团锦簇,富贵无比,正立在那里喂锦鲤,还不时回头,同身后立的年轻女子交谈几句。而那身后的年轻女子,瞧着还真像孟月,只是穿着打扮与以前全然不同,让孟瑶有些拿不准主意:“那真是孟月?”

    石氏闻言失笑道:“你也认不出来?难怪,我这做嫡母的,都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等你待会儿见了她,就知道我为甚么认不出了。”说着,便命丫头去请容夫人同她家的姨娘过来聊天。

    大概被官宦夫人请来聊天是件有面子的事,只见那丫头去了才讲几句,容夫人便带着那姨娘朝这边过来了。待得她们走到近前,孟瑶先朝后看那姨娘,只见她脸上抹着厚厚的粉,擦着艳艳的胭脂,一张嘴也是涂得红通通,这副妆容,简直能赶上傻姑娘,怪不得她和石氏都认不出其庐山真面目,拿不准主意她到底是不是孟月。

    她前面的容夫人,倒是打扮得很得体,虽说浑身金光闪闪,但衣裳首饰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与石氏一对比,倒把衣着老旧的后者压了下去。

    容夫人觉察出孟瑶的目光多半停留在她身后之人上,上前与她们见过礼,便将身后的女子拉到前面来,介绍道:“这是我家老爷自扬州新买回来的妾,姓孟。”

    姓孟?多半就是孟月了,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孟瑶没作声,朝旁一看,果然石氏的脸都气绿了。

    石氏的表情太过明显,容夫人也看了出来,还以为是她家这位新姨娘惹了石氏生气,忙叫她跪下向石氏道歉,又亲自向石氏赔不是,道:“不知我家孟姨娘哪里惹了石夫人生气,都是我这做大妇的管教无方,还望石夫人海量,不与她一般见识。”

    容夫人的谦卑,并未换来石氏的谅解,她臭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相比于石氏的气愤,孟瑶的反应很是淡然——既然让庶女做了妾,就该有今日东家明日西家的觉悟,这有甚么好气的?至于孟月,定是让二妮提脚给卖了,而后又做了容家的妾。只是有一点孟瑶不明白,她离开扬州时,孟月尚未被卖,怎么她才刚回到家,孟月就也回来了,动作竟这样的快?她隐约记得扬州仿佛也有个容夫人,家里亦是开绸缎庄的,不知同眼前这位是否有甚么干连,兴许是一家人,妯娌俩,也不定。

    石氏扬长而去,容夫人很是尴尬,只得问孟瑶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石夫人?”

    孟瑶看了看她身后的新姨娘,笑问:“你家这位姨娘,可是闺名一个月字?”

    “不假。”容夫人点一点头,答道。

    孟瑶冲石氏远去的背影努了努嘴,笑道:“那便是你家这位孟姨娘的嫡母。”

    “这……这……怎么可能?”容夫人大为惊讶,“我这新姨娘的底细,我的确所知不多,但她乃是我家老爷从个小司客那里买来的,怎会是位官家小姐?”

    小司客?定是贺济义无疑,但孟瑶嫌讲出来丢人,遂没有作声,只安慰满脸惊慌的容夫人道:“平民姑娘也好,官家小姐也罢,都已经是姨娘了,还讲这些作甚。孟姨娘当初离家做妾,是立了正经文书的,容夫人大可不必担心。”

    容夫人听了这话,才抚着胸口,长长出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地朝后看了孟月一眼,道:“我一直劝诫我家老爷,莫要买些不明不白的妾回来,他就是不听,这下可好,竟弄了个官家小姐进来,差点闹出岔子。”她说完又叹:“我说这新姨娘怎么这样难伺候,原来是官家出身,不过既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回头不能纵容她,不然还翻了天了。”她忽地觉出这话在孟瑶面前讲不太合适,连忙道歉。

    孟瑶摆了摆手,正要讲自己不介意,却忽然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贺老太太身边的小言,连跑带走地朝这边来,喘着气将她请到一旁,小声禀道:“大少夫人,休要怪奴婢失礼,实在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