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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24部分阅读

      妾室守则 作者:rouwenwu

    人家的学生买不起,富人家的学生又嫌弃,该去寻些好布来做才是。”她一面说着,一面细瞧,只见书包带子处本该安的铁环,是二妮用根柳条编成的,忙道:“是我大意。忘了让人做几个铁环给你送去。”

    二妮道:“不过是个样品,费那许多功夫作甚,铁价也不便宜呢。”

    孟瑶直笑:“你倒比我更像个生意人。”

    二妮也笑:“大嫂千金小姐,养尊处优的人,哪里留意过这些。”

    孟瑶抚着书包上的几朵花,本想让知梅把它给拆了,但仔细一寻思,做这书包,主要是为了卖给赶考的学生,何不绣些吉利的字样,讨个彩头?想到这里,她指着那几朵花对二妮道:“弟妹,不如把这花,改绣作‘高中’、‘状元及第’等字样。”

    此话一出,二妮高声叫好,却又不好意思道:“大嫂忘了,我是个不识字的。”

    孟瑶道:“这不难,我让人写了交与你,你只照着绣便成。”

    二妮高兴道:“使得,照着绣我还是会的,这就回去等大嫂消息。”她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愁眉苦脸道:“大嫂,本来说好是用我织的布来做书包的,如今你说要用好料子,那个我可不会纺……”

    孟瑶好笑道:“你的布,以前是怎么卖的,如今还是怎么卖。难不成少织几匹,就卖不出去了?”

    “瞧我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二妮一拍脑袋,笑着去了。

    此时已是夏初,若要秋天大量卖书包,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孟瑶挑了挑烛火,让知梅提着灯笼去一趟西跨院,看看家里还有多少库存的布料。知梅领命去了,过了一时来回报,却道仓库里多是打了封条的孟家寄存的大木箱,贺家的存货里,仅有棉布三两匹,绸、缎各一匹。

    这样大一个家,只有这么点料子,难道真穷到如此地步了?都是贺济礼太过小气所至,连衣料都不愿多买些放在家里,孟瑶摇头苦笑,只得隔日回了趟娘家,一来是说服孟里再次出资,购买做书包的原材料;二是央他费些功夫。好好写些跟科考及第有关的吉利话。

    孟里听了孟瑶的请求,欣然同意,当时就让小书童磨墨铺纸去了,又问:“姐姐要买甚么布?”

    孟瑶想了想,道:“左不过是些丝绸彩缎?”

    知梅却道:“奴婢倒是以为,棉布做的书包要结实许多。”

    孟里连连摇头,命人取了他现用的书袋子来瞧,只见那书袋子是用一整块织金妆花缎所做,搭子上还镶了颗宝石纽扣。知梅看得目瞪口呆,讶然道:“这样一个书袋子,得多少钱才买得来?再说这缎子成日塞在州学书桌里,不经磨罢?”

    孟里不以为然道:“用得起这样书袋子的人,还在乎它不经磨?”

    孟瑶也觉得这样的书袋子太过奢侈,但又觉得正是因为奢侈之风,才让她的生意有利可图,心下不禁有些矛盾,轻拍孟里一下,道:“你如今花的都是爹娘给你攒下的家当,往后你自己可要也赚得到这么多钱才好。”

    孟里显得十分自信,笑道:“娘嫁去西京多少日子了,家里的铺子可有一个被我办塌的?”

    他的确还是有些能耐的,一面州学苦读,一面还能关照着铺子,但孟瑶还是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笑骂:“那是你的能耐?是娘挑的几个老人儿得力。”

    孟里吐了吐舌头,没敢反驳,晃着他那缎子书袋问道:“就这样的布,多来几匹?”

    孟瑶见了这书袋子,心里就有了数。命人取来纸笔,将各类绸缎都写了些,又加上几样上好的棉布,写好后递与孟里道:“各种布料都买些,一个书包夹杂着几种布料做出来,说不准也有人青睐。”

    “使得。”孟里接过纸,唤人去交与买办,命他尽快购齐,送往贺府。此时书童已在书房铺好了纸,他便移步过去,用心写了几张吉利话,吹干墨折得整整齐齐,拿出来交与孟瑶。

    孟瑶谢过他,起身告辞,道:“我赶紧拿回去,让她们照着多练练手,绣熟了再上绸缎,免得糟蹋了好料子。”

    “姐姐越来越像个生意人了。”孟里笑着起身送她,又问:“做书包你不用我家的场地?这回不瞒着姐夫了?”

    孟瑶道:“怎么不瞒着,你别走漏了风声。我这回请了我家二少夫人帮忙,你姐夫就算知道了,也管不到弟媳妇屋里去,妥当着呢。”

    孟里大笑他夫妻俩有趣。将她送至二门,目送她上轿去了。

    孟瑶归家时天色已晚,加之贺济礼在家,就没去请二妮来,而是等到第二日贺济礼去了州学,她借着约二妮一起去给贺老太太请安,才借机把孟里写的字样捎给了她。

    二妮收到字样,没有二话,自去取了粗布勤加练习,但三日后数十匹五光十色的布料运到,她却看傻了眼。不住地喃喃自语:“这样好的料子用来做书包,真是糟蹋东西。”

    知梅道:“二少夫人,你是没瞧见我们里少爷那个书袋子,上头还镶着宝石扣子呢……”她说着说着,似是想起了甚么,忙转头问孟瑶道:“大少夫人,我们要不要也弄些金银宝石之类,给书包镶个扣子?”

    孟瑶默默算了算自己的那些头面家私,点头道:“使得,先少镶些,卖得好再加量。”

    二妮捧着那些好料子正在感叹,听说她们还要镶金嵌银,愈发觉得自己的针,下不去手,生怕毁了料子,坏了宝石。孟瑶鼓励她道:“怕甚么,你就还当是自个儿织的粗布,至于镶嵌宝石,是个手艺活儿,我回头请了匠人来教你。”

    二妮听得有人教她,略略放心,捧着绸缎又比划好一时,才下定决心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就大着胆子试一试,若试好了,皆大欢喜,试不好,就是我的命。”

    孟瑶和知梅都笑她:“只不过是绣几个字,被你说得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归田居几个丫头都在一旁看热闹,起哄道:“二少夫人怕甚么,我们都不怕,都来帮你。”

    经她们这一说,二妮稍稍定心,将各种料子各留下一匹,其余的仍交还孟瑶,称用完了再来取。

    孟瑶却不收。道:“就在你这里搁着,放到我那里,又惹来许多话。”说完,又向着满屋子的丫头道:“要想分些外快,就悄悄儿的别声张,不然传出去,个个都要来分杯羹,短了钱可别找我。”

    丫头们个个都精着呢,一听就明白,连声保证绝对不外传。

    孟瑶又向二妮道:“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手头紧,做了来贴补家用,一点儿别提我这茬。”

    二妮正想问为甚么,突然想起孟瑶连贺老太太都是瞒的,想必是为了这事儿,于是就把嘴闭上了,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自收到布料,二妮就把纺纱织布的活儿全交给了丫头们,自己则专心致志地裁剪布料,准备做书包。这日几个丫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个道:“我觉着这书包赚的钱,绝对比卖粗布的钱多。”另一个道:“那是,不赚钱,大少夫人会下手?”

    几人一合计,都觉得她们在这里纺纱织布没得出路,遂一起找到埋头苦缝二妮,道:“二少夫人,我们看你一人忙不过来,想来帮帮你。”

    二妮确是有些忙不过来,但却又舍不得丢下粗布的赚头,正犹豫,彩云道:“二少夫人,多做一个书包,多赚一份钱哩,咱们这么些人手加起来,做书包赚的钱,不比织布赚得多些?”

    确是这个理,二妮仔细想了想,同意了。丫头们欢呼一声,不消人吩咐,跑去将纺车都收了起来,齐齐来帮二妮裁布做书包。

    过了几日,待书包细细做好十来个,孟瑶便请来手工匠人,让他教二妮镶嵌宝石,但这活儿很考验功力,二妮同归田居的丫头们一起学了数十天,还是没学会。孟瑶只得让孟里在孟家收拾了一间屋子,请匠人过去住着,再把做好的书包一批一批地运过去镶纽扣。

    没过几天,第一批书包就完全做好了,虽然此时离科考尚远,但孟瑶还是把它们送去了店子里卖,并照老方法,给了孟里一个做工最细的,让他带到州学里去显摆,以此招揽来许多的生意。

    那一批十几个书包被一抢而空,还没出三天就断了货,二妮同几个丫头兴奋地日夜赶工,连饭都顾不上吃;孟里那边则多请了几个匠人,又采购了一匹金银宝石纽扣,同样是日夜赶工。

    生意红火,正当二妮每日里喜得合不拢嘴,扬州那边去传来了个让她沮丧的消息——孟月怀孕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孟月怀孕

    二妮收到消息时。信已到了贺老太太那里,她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头上还顶着一块裁书包剩下的边角废料,拔腿就朝第二进院子里跑。

    傻姑娘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替她打起帘子,她便迎头冲了进去,只见贺老太太同孟瑶各坐罗汉床一头,后者正在念信,前者脸上笑吟吟,便知丫头们禀报的那事儿,多半是真的了。

    二妮觉着腿有些发软,打了声招呼便自拣一张离孟瑶最近的椅子坐下,问道:“大嫂,如何?”

    孟瑶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暗暗叹息,果然嫁了人的女子,心境还是不同以前了,当初那般的看不上贺济义,被逼无奈嫁进来,现如今还是将这些妻妾争宠的事情,放到了心上去。

    孟瑶问了贺老太太一句。听得她无异议,便将信从头念起,信中称,贺济义在扬州一切都好,赚了不少银子,还赁了大宅子,如今孟月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子,特意写信回来,让老太太也高兴高兴。

    二妮听完,满脸的不高兴,道:“他既是赚了不少银子,为何不运些回来孝敬娘?娘见了银子,才更高兴呢。”

    这不是暗指贺老太太见钱眼开么,孟瑶偷眼看了看旁边,只见贺老太太脸上神色并无变化,心想到底这是亲内侄女,还是不同些的。

    贺老太太素来心疼小儿,少不得要替他辩护几句,道:“扬州是甚么地方,物价贵着呢,加上出门在外,一根针都是要钱的,他不把钱留在身边,万一有点事可怎么办呢?”说完又安慰二妮:“咱们在家又不缺吃喝,怕甚么,万事有你大哥大嫂呢。”

    她一面说,一面看孟瑶。孟瑶只得接口道:“弟妹你放心,只要哥嫂有一碗粥喝,就少不了你一口。”

    二妮见贺老太太一味护着贺济义,有些沮丧,摇头道:“大嫂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瑶自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刚才那话不过是讲给贺老太太听罢了。她们妯娌俩正说着,贺老太太已是在一旁开心拍手道:“太好了,咱们贺家终于要添孙子了。”

    这话说的,难道小囡囡不是贺家的孙女?再说她怎么就能肯定孟月肚子里怀的一定是男胎?孟瑶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贺老太太浑然不觉,自顾自讲着高兴的话,甚至扭头吩咐孟瑶道:“媳妇,你叫济礼给扬州去封信,把孟姨娘接回来,咱们贺家的孙子,怎么能生在外头?”

    这下连二妮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呼地站起身,叫嚷道:“娘,我晓得,嫁了人,男人就是天。济义无论要纳几个妾,我都不管。可我也晓得,就算在乡下,女人若没得儿子,一辈子都过得艰难,要看别人眼色行事,如今孟姨娘有了身孕,你就要把她接回来压我一头?姨妈,你忍心?”

    她把成亲前的称呼都叫了出来,贺老太太颇为动容,为难道:“二妮,我晓得你不愿意,可那毕竟是贺家的骨肉。”

    二妮道:“济义还在扬州呢,那孩子未必生在他爹身边,就不姓贺了?再说,我听说那孟姨娘是大家出身,娇气得很,万一回来住丫头们伺候不周出了差池,我可担待不起。”

    二妮的话,实在说的太过直接了,也亏得贺老太太是她亲姨妈,才不但没动怒,还似乎听了进去,沉思起来。

    过了一时,贺老太太还是放不下孟月肚子里的孩子,劝二妮道:“二妮,你既是做了我家媳妇,就要贤惠。”

    二妮猛一跺脚,道:“我一乡下媳妇。只晓得要能干,要贤惠作甚?”

    她举止上还算没出格,言语上却在耍泼,贺老太太也拿她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算了,就依你罢。”

    二妮得胜,却一点儿也不开心,红着眼眶退出来,沿着廊下疾步走。孟瑶追上她,笑道:“老太太决定的事,你都能拧过来,还是你有本事。”

    二妮忍不住抹了把泪,道:“我有甚么本事,多个乡下女人的不顾脸面罢了。”

    孟瑶见她落泪,不好再说,叹着气道:“不瞒你说,先前齐姨娘去扬州,我就跟老太太讲过,得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服用避子汤,直到大妇有了嫡子,却奈何老太太不依,我也没得办法。”

    二妮握住她的手道:“大嫂,你不消说得。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没得干系,是我自己命苦。”

    孟瑶想逗她宽怀,打趣她道:“此前见你万般不情愿嫁到贺家来,还以为你对济义不怎么上心呢,原来还是在意他的。”

    二妮冲廊外“呸”了一声,恨恨道:“我哪里是在意他,我是可怜我自己,这女人若生儿子落在了人后头,处处就得低人一头。”说罢,又一握孟瑶的手,道:“大嫂。你屋里也是有妾的,一样要当心,别看咱们是做大的,万一儿子生在了妾的后头,一样要受气。”

    看来二妮并不知道贺济礼躲着傻姑娘的事,孟瑶也乐得自己有个真贤惠的名声,便反握住二妮的手拍了拍,笑道:“多谢你提醒,我省得了。”

    二妮抽出手来,拿袖子朝脸上抹了抹,道:“出来这些时候了,我还得回去做书包,大嫂,我这就回去了。”

    孟瑶点了点头,目送她朝归田居方向去了。

    贺老太太想念远方未出世性别也没定的孙子,白日里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谁知过了几日,扬州又有信来,称孟月害喜严重,无法长途跋涉,让家里不用派人去接她。

    贺老太太听贺济礼念了信,气得够呛,害喜顶多能害几个月,再说都是水路,又不用颠簸,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敢情她这里心心念念着孟月,别个却根本没打算回来,真是自作多情。

    贺济礼对扬州的情况,晓得的多些,气道:“准是她在扬州自大,当惯了‘少夫人’,舍不得回来低头做小了。”

    贺老太太一听,登时把贺济礼也给怪上了,道:“当初是谁出主意,让她留在扬州做个外室的?现在倒好,外室做成‘少夫人’了。只怕扬州济义的那些朋友,只知有‘孟少夫人’,不知咱们这里还有个二妮呢。”

    贺济礼闻言气坏了,孟月是被贺济义偷偷带到扬州去的,不留在扬州做外室,又能怎么样,怎么如今倒怪起他这个大伯子来了?他这一气,就忘了长幼尊卑,同贺老太太大吵一架,踢坏了一张凳子才回房去。

    孟瑶早听到前面院子里的动静,没去劝,直到贺济礼回来,才笑他道:“外头若传你不孝倒还罢了,只是你踢坏了凳子,还是得自己掏钱补上。”

    贺济礼方才正在气头上,此时经孟瑶一提醒,才回想起来,大呼后悔:“失策,失策。又要赔凳子,又要背个不孝的名声,全是为了济义那不争气的小子,实在不值当。”

    孟瑶招手唤来知梅,问道:“办妥了?”

    知梅上前笑道:“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本来就都是咱们点派的,就算大少夫人不给赏,她们也不会出去乱说。”

    贺济礼这才知道,孟瑶为了让他不顶个不孝的名声,早去打点好了,心下不禁很是感动,朝她投去个感激的眼神。

    傻姑娘见屋内一派和睦,趁机钻进来,提了茶壶就倒茶,口称:“大少爷吵架辛苦了,快喝口茶润润嗓子。”

    贺济礼确是口渴,本接了茶在吃,结果却因她这一句,茶水呛在了嗓子里,咳嗽半天才好受些。孟瑶见他脸憋得通红,像是要打人的模样,忙把傻姑娘遣了下去,劝抚道:“跟个傻姑娘计较甚么。”

    贺济礼一仰头,叫道:“你知道她傻,还不卖?”

    孟瑶别了脸暗笑,只当没听见。过了会子,丫头们上来摆饭,称厨房新做了一样菜,问孟瑶要不要给归田居送一碗过去。孟瑶皱眉道:“这是自然,咱们吃甚么,二少夫人就吃甚么,还要来问我?”

    因她提起二妮,贺济礼便道:“听说二妮卖书包赚了不少钱,该不会就是州学门口那家店罢?我有心去归田居瞧瞧,但济义不在家,我做大伯的不方便,你寻个机会,过去看看,能拿个书包回来更好,让我带去瞧瞧,看到底是不是州学门口卖的那种。”

    孟瑶毫不客气地奚落他道:“还以为你会心疼那一碗菜呢,看来如今见二妮有些钱了,态度也就变了。”

    贺济礼气道:“我也不过是嘴上念叨念叨,她以前没钱时,我又何曾短过她的饮食?如今米甚么价,菜甚么价,你还真以为济义给她寄回来的银子,够她嚼裹的?那点子钱,也就够哄她和娘。”

    贺济义上次寄回来的钱,的确不多,而且总共也就寄过一回,再也无音信,孟瑶知道,贺济礼讲的是实话,忙起身一福,向他道歉,笑道:“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贺济礼却并不喜欢这个评价,嘀咕了一声,自顾自拿了筷子吃饭。孟瑶帮他夹了一筷子菜,叹道:“咱们还算好的,老太太不过骂你两句,想想二妮多可怜,还没和济义圆房,就先要有庶子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意危机

    贺济礼到底是男人。只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想问题,不以为然道:“都是咱贺家的子孙,有甚么。”

    孟瑶思及自身,不禁有些气恼,道:“看你这模样,是急着让傻姑娘给你生个儿子了?”说罢将筷子一摔,上归田居去了。

    二妮正独自吃饭,见孟瑶进门,忙放了筷子迎上来,问道:“大嫂这样快就吃过了?”

    孟瑶笑道:“没吃,过来与你同吃,你可别嫌我。”

    二妮十分欢喜,亲自替她搬来凳子,请她上桌,笑道:“我正愁一个人吃着没味儿呢,可巧大嫂就来陪我了。”

    孟瑶面前,早有丫头们摆上了碗筷,二妮夹了一筷子才送来的新菜,放到她碗里。

    孟瑶尝了一口菜,咸淡正好,道:“既然一个人吃着没味儿。何不去扬州。”

    二妮一愣:“我去那地方作甚?”

    孟瑶道:“去作甚?去怀个儿子。你不是也说没儿子的女人,日子难过么。孟姨娘是我堂妹,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若真让她生了儿子占了这头一份,以后有得你受的。”

    二妮不明白,孟瑶怎么突然跑过来讲这样一番话,她低头想了会儿,苦笑道:“他心不在我身上,我去了也无用,还不如守着铺子做我的书包,多赚些钱是真的。”

    孟瑶有些替她着急,按了她的手道:“既是想生儿子,不去怎么成?铺子有我呢,分红少不了你的。”

    二妮的眼圈开始泛红,哽咽道:“大嫂你不知道,这几日夜里,我就没睡着过,翻来覆去的,终于是想明白了。”

    孟瑶问道:“想明白甚么了?”

    二妮却摇头不语,把泪憋了回去,勉强笑着,招呼她吃菜。

    孟瑶见她如此,满腹狐疑,心想她该不会是有了寻短见的心,但转念一想,她既然心里还有铺子,想必是不会走绝路;只不知她口中的“想明白了”。究竟是个甚么意思。

    饭桌上,两人各有心事,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饭毕,丫头们端上茶来,孟瑶略吃了几口便起身回房,躺在榻上长吁短叹。

    贺济礼认为她这是自寻烦恼,傻姑娘他从来没近过身的,哪里就能蹦出个儿子来?再说小囡囡才几个月,就算他想儿子,也没那么快就想的,他们两口子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了。他这般想着,就没上前安慰,心说,随她去罢。

    孟瑶见他态度冷淡,也不上前问句话儿,心里愈发难过,侧过身默默落了会子泪,上床睡了,一夜无话。

    世事真是有趣,谁能料到孟月这一怀孕。闹得两房人都不开心,让贺家妯娌俩都有了心事。二妮倒还罢了,每日里做书包,大概顾不得想东想西,倒是孟瑶对铺子不甚上心,每日里除了抱小囡囡,就是枯坐发呆。

    知梅见不是事,苦劝道:“大少夫人,你也管管铺子。”

    孟瑶无精打采道:“当初开那店子,就是为了帮二少夫人,如今她上了道,我还理它作甚,我虽然手头不甚宽裕,但不缺那点银子。”

    知梅无法,只得悄悄去州学寻贺济礼,让他回家后开导开导孟瑶。可贺济礼压根不知孟瑶为甚么苦恼,直称她是没事,闲的,反倒让知梅去劝孟瑶,叫她没事就去邻居家串串门子,别整日闷在家里。

    知梅见指望贺济礼无门,只得转到州学对面,自己去看店子,希望能寻点甚么事出来,转移转移孟瑶的注意力。

    孟瑶开的那家店,店面不大,却装修得富丽堂皇,门口高悬着黑底金字的招牌,上书高升笔墨。在那一排小店中,显得格外打眼。

    这里知梅来过几趟,熟门熟路的进去,跟掌柜的打招呼。掌柜一抬眼,见是东家身边的大丫头,不敢怠慢,忙请到里面吃茶。知梅随他进到后面,抬头看那摞在柜子里的书包和笔船,问道:“掌柜的辛苦,最近店里生意还好?”

    掌柜的以为是孟瑶派她来问询,忙垂手回话道:“东家问的正是时候,小人早就想禀报了,只是孟家少爷不理睬,想去贺家,又因东家嘱咐过,不敢去。”

    孟里只顾有新奇的文具,好让他拿到州学里去显摆,再加上学业繁忙,自然是无暇料理这些事情的;而孟瑶生怕她做生意的事传到贺家其他人耳里,早就嘱咐过掌柜的不许去贺家找她。

    知梅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欢喜,暗道还真有了事要烦扰大少夫人,这趟不白来。她拣了张凳子坐下。又让掌柜的也坐,问道:“掌柜的有甚么事要向我们大少夫人禀报?就在这里说给我听罢,我转告大少夫人就是。”

    掌柜的欠身坐下,指着门外叹气道:“你方才过来,可曾去瞧瞧别家笔墨店的柜台?全照着咱们店的样子做上了。”

    知梅一愣:“你是说,别家店在仿造我们家的笔船和书包?”

    掌柜的点点头,道:“正是,我们店里的笔船和书包虽然新奇,做起来却并不难,随便寻个匠人和裁缝,都能做出来。所以这才不到两个月,整条街上都到处是一模一样的货了。”

    仿造货品,自古以来都有的事,告诉孟瑶,只怕也没甚么好法子,知梅苦笑道:“钱无一家独赚的道理,恐怕只能随它去了。不知掌柜的可有甚么好主意?”

    掌柜的直摇头,道:“这又不是甚么秘方,是没甚么好办法,只是店里的生意本来就变差了,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若是生意照样红火,再多几家仿造的也不怕。”

    知梅吃惊道:“生意不是从一开始就很好么,怎么会变差的?”

    掌柜的自柜里取出一个书包,递与她瞧,道:“笔船倒没甚么,主要问题,就出在这书包上。”

    知梅接过书包仔细瞧了瞧,缎子面儿,宝石扣儿,没甚么问题呀?她抬头疑惑看掌柜的,掌柜的道:“这料子虽好,却薄,以往富贵人家,内里多是做单层的,加上是单肩挎着,装不了几本书,倒还嫌不出短处来。如今咱们的书包,里头加了好几层隔层,能装的东西多了;又添了双肩的带子,背得动的东西也多了,这重量一上来,绸子缎子可就承不起了,用不了多久就得裂。”

    知梅拉了拉书包,的确是不敢用力,遂道:“这事儿我得跟我们大少夫人讲讲,你等信儿罢。”

    掌柜的应了,又要端红枣茶来请知梅尝尝。知梅急着回去,忙称不必,起身告辞。她回到贺府,孟瑶仍坐在窗前发呆,见她回来也没甚么反应。知梅暗叹一口气,走上前去,将掌柜所述之事禀报了一遍。

    孟瑶听完,漫不经心道:“仿造的事没得法子,至于书包料子不结实,去告诉二少夫人,叫她想办法。”

    知梅见她这般,十分无奈,只得前往归田居,告诉二妮,书包料子不结实,让她想想法子。

    这店子是二妮立身的本钱,故此十分上心,一听知梅讲完就犯起了愁,道:“绸子缎子本来就不怎么结实,这可怎么办?”

    知梅见她也没有好主意,趁机道:“二少夫人何不去同我们大少夫人商量商量?”

    二妮点头,起身拉起她道:“咱们同去,说起来那店子也有你的股份呢,我们三个臭皮匠,准能顶个诸葛亮。”

    知梅欢喜应了,同她一道朝第三进院子去。

    到了门口,傻姑娘打起帘子,朝里努了努嘴,二妮探头一看,孟瑶正坐在窗边发呆,她忙几步走过去,大声道:“大嫂无事?我们可烦你来了。”

    孟瑶被吓一跳,回过头来问道:“甚么事?”

    二妮挨着她坐下,又招手叫知梅近前,道:“大嫂,书包的事,你让我想想辙,我却没个主意,所以叫了知梅一起,来同你商量商量。”

    孟瑶摇着头道:“做书包的事,我不如你懂,能有甚么主意?”

    二妮不信,道:“大嫂别谦虚,当初那书包的图样,还是你给我的呢。”

    孟瑶想说那是温夫人所赠,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道:“既然是料子不结实,那就换个结实的罢。”

    二妮苦恼道:“只有粗布最结实。”

    孟瑶心不在焉道:“那就粗布罢。”

    二妮很诧异:“大嫂,当初我要用粗布,不是你说料子太差,富贵人家的学生看不上眼的么?如今怎么又要用粗布了?”

    知梅也道:“就是,粗布书包谁人爱用?家贫的学生倒是用粗布的,但他们宁肯让自家娘亲姊妹缝制,也不肯花钱来买的。”

    孟瑶这才醒过神来,道:“看来还是个麻烦事。”

    二妮笑道:“正是因为麻烦,才来向大嫂讨主意呢。”

    孟瑶拿手指抵着太阳|岤,开始思忖。知梅见状,欣喜万分,大少夫人终于不再神游天外,开始处理事务了。

    孟瑶正思索,忽闻门外有重物落地,接着是小丫头的通报声:“大少爷回来了。”

    孟瑶一惊,反而急中生智,想出个极妙的主意来,她趁贺济礼才进外间的门,招手叫二妮近前,急速小声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傻姑娘赴宴

    “棉布结实,就用棉布做内衬承重。外面再罩上一层绸子或缎子。”孟瑶附在二妮耳边,快速小声说道。

    二妮也觉得这主意妙极,不禁忘了形,拍着手大声叫好,恰逢贺济礼掀帘子进来,唬得她一跳而起,连礼也不曾行就跑出去了。

    知梅借口倒茶,也退了出去,贺济礼瞧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问孟瑶道:“这都是作甚么?二妮方才叫甚么好?”

    孟瑶极力装作无事,道:“没甚么,我们妯娌讲闲话呢。”

    贺济礼一撩袍子,在她对面坐下,似笑非笑道:“没甚么?我早听见了。要不是守门的笨丫头失手砸了压窗的狮子,我就自己听见了,还消来问你。”

    敢情他早就在外头偷听了,是看门的丫头想通报又被他拦着,才假装砸了东西,借此向屋里知会一声。孟瑶气恼道:“听壁角,可不是君子所为,亏得你还是个教书先生。”

    贺济礼却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心,道:“我是在自己家里,何来听壁角一说?”

    孟瑶不愿同他论歪理,便问道:“那你都听见甚么了?”

    贺济礼瞥她一眼,不屑道:“不就是卖个书包么,还瞒着我,怎么,怕我要分红?”

    孟瑶脸一红,道:“当初不是你嘲笑我来着?谁敢告诉你,不然又遭一番奚落。”

    贺济礼大笑:“而今我还是要笑你,你这带棉布内衬的书包做出来,仍旧赚不了多久的钱。”

    孟瑶好奇问道:“为甚么?”

    贺济礼道:“如今满大街都是带双肩带的书包了,等你这带内衬的书包做出来,还不是一样要被人仿制?人家那些经年做生意的大店铺,都有自己固定的手工作坊,他们做起书包来,可比你们这几个女人快多了,你比得过他们?”

    这话千真万确,孟瑶那店子的小打小闹,的确拼不过有作坊的大店铺,她不禁感到十分沮丧。贺济礼见她垂头丧气,有些不忍心,便把本想卖关子的话,自己讲了出来,道:“其实要赚钱,还是有法子的,也许赚的比卖书包多不了多少。但至少省心。”

    孟瑶一听,立时精神大振,问道:“甚么法子?”

    贺济礼不作声,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她给捏捏。孟瑶马上朝门外大叫:“傻姑娘,来给大少爷捏捏肩。”

    贺济礼一个激灵,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孟瑶凑到他跟前,笑吟吟地再问:“甚么法子?”

    贺济礼颇感气愤,瞪了她一眼,才道:“人家兴卖秘方,你也能卖图纸。”

    孟瑶将这话琢磨一时,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做那有内衬的书包,转而将这主意变卖出去?”

    贺济礼点头道:“正是,你若做出来自己卖,不出一个月,又得被人仿造,把生意抢了去,本来有钱大家赚,但你的作坊拼不过人家。奈何?还不如卖图纸,卖主意,一次赚个够,那店子也不用开了,倒省些租赁钱和雇人的工钱。”

    主意是好主意,但孟瑶却很踌躇,那店子,不是她想开的,而是为了帮二妮,若是关了门,二妮做甚么去?她正为难,突然想起二妮生活有困难的事,她是跟贺济礼提过的,遂索性把这事儿摊开了,道:“不瞒你说,我开那店子,是为了周济二妮,若关了门,二妮怎么办?”

    贺济礼道:“能怎么办?你若是大方,就将卖主意的钱,分她几个,反正她要的是钱,不是店。”

    孟瑶道:“卖了钱,自然是要分她的,只是照她那性子,若手头没了事做,又要日夜纺纱织布了,那东西卖不了几个钱不说,费力又劳神。传出去别个还以为我们做哥嫂的,苛待弟媳妇,让她要靠纺纱织布过生活呢。”

    贺济礼气呼呼地道:“瞧你这话讲的,和娘差不多了。若是济义没得能耐,我替他养娘子,倒说得过去;如今他自挣的有钱,凭甚么还要我出钱养?她要纺纱织布,那是济义苛待她,不是我苛待她,你休要讲错了话。”

    孟瑶比他更气:“瞧你这小气劲儿,都成狠心了,那是你表妹。”

    贺济礼歇了口气,却露出些笑意来:“所以你该周济她,还是周济,等济义回来,向他讨账去。”

    孟瑶被逗笑,啐他一口,道:“多谢你今日的好主意,我心里有谱了。”又问:“我且问你,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贺济礼朝门外瞅了瞅,道:“今晚有个酒席,我想带傻姑娘去赴宴,特意早些回来叫她换衣裳。”

    “甚么?”孟瑶且惊且怒。正要发作,贺济礼却反问道:“你那书包和笔船,哪里得来的图纸?”

    孟瑶立时卡了壳,待说是自己想出来的,又怕贺济礼不信,正犹豫,贺济礼又问了:“还有没得别的图纸,一并拿出去卖了,留着生虫子呢?”

    孟瑶又是一惊,立身要问他,贺济礼却趁机一溜烟出去了。她顾不得去追。马上叫进知梅,让她拖出床下的大木箱来看。

    知梅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慌手慌脚进来,拖出木箱,那木箱上头的封条,是上回就撕开了的,此回直接开锁掀盖一看,只见里头的图纸,全变成了背面朝上,一看就是被人动过了。

    知梅惊叫:“这是谁?”

    孟瑶扯着手帕子咬牙道:“除了大少爷,还有谁,敢情他早就知道了开店的是我,背地里等着瞧笑话呢。”

    知梅瞠目结舌,喃喃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孟瑶恨道:“怎么办,待他回来,看我怎么找他算账。”

    知梅先是点头,随后却又摇头,道:“大少夫人,这也是大少爷的屋子,这箱子就搁在他床下,他就算看了,也是理所当然,你能把他怎样?”

    也是,若箱子上仍有封条,不许他看倒说得过去,可这封条是孟瑶自己拆的,贺济礼别说看,就是拿出去卖了,孟瑶也说不得嘴。她不禁懊悔:“上回该把封条重新粘回去的。”

    知梅安慰她道:“大少夫人也别自责,谁知道大少爷会拖箱子出来看呢。”

    正说着,帘外有丫头通报:“大少夫人,傻姑娘屋里的小桃来了,称有事要见大少夫人。”

    孟瑶忙示意知梅把箱子推进床下,自己则掀帘出去,拣椅子坐下,问道:“小桃人呢?”

    小桃正在门外侯着呢,听得一声。忙快步走进来,急道:“大少夫人,方才大少爷到傻姑娘屋里来,称要带她去赴宴,傻姑娘欢欢喜喜地换了衣裳就跟他走了。”

    孟瑶心中醋意翻江倒海,面儿上还要装作无事,道:“赴宴就赴宴,也没得甚么,只是傻姑娘临走前怎么不来给我瞧瞧?《妾室守则》上怎么说的?”

    小桃忙道:“傻姑娘是要来跟大少夫人说一声儿的,只是大少爷拦着,称他已经跟大少夫人说过了。是我瞧着有些不对劲,所以特来禀报一声。”

    “哦?你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孟瑶听她这般说,倒有些好奇,问道。

    小桃道:“我虽说是个丫头,可以前随爹娘在妻妾成群的大户人家也待得久了,见得多了,这少爷们赴宴,多半是不带家眷的,好招些伎女来陪酒。就算要带,也是带正室,若只带个妾出去同人家的正室夫人应酬,惹人笑话呢。”

    “想不到你倒有些见识。”孟家二房素来无妾,所以孟瑶不曾留意过这些,而今细想起来,孟家大房的那些妾们,无论在家多受宠,却是不大带出去的,除非是随着正室夫人石氏一道。

    她慢慢点了点头,夸了小桃几句细心,又赏了她一套新衣裳,道:“你且穿了这身,也赴宴去。傻姑娘好歹是咱们家的妾,出了门身边怎能没个人伺候?”

    小桃机灵,马上明白了孟瑶的意思,这是让她去贴身监视傻姑娘呢,她立马应了一声,出去换衣裳准备出门了。

    知梅也明白了孟瑶的意思,但待小桃出了门,却道:“大少夫人,小桃跟去又有甚么用,他是大少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若真出了事,怎么办?”

    孟瑶咬牙道:“若真出了事,我就休了他。”

    知梅唬了一跳,道:“那可使不得。”又叹:“大少夫人,你这是何苦,傻姑娘可是你自己挑的。”

    孟瑶气道:“亏你贴身跟着我,竟讲这样的话。挑个妾进门,你以为是我自己愿意的?那是被逼的。我得到消息时,大少爷已然同老太太商议好了要纳妾,这男人已经变了心,我又能怎么着,只能故意挑个长得丑的,好让他领会我的心思。”

    甚么心思?自然是善妒,不愿他纳妾的心思。这心思知梅也明白,只是若贺济礼不能领会,又或者领会了,但却一意孤行,怎办?知梅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

    孟瑶听了,道:“那我就只有休了他单过了。”

    知梅见她一口一个休,只得苦劝,劝得多了,孟瑶反恼了,指使她去看小囡囡,让她离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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