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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11部分阅读

      妾室守则 作者:rouwenwu

    太太跟前,陪她说话儿,贺老太太却嫌吵,独留贺济义陪伴,却让贺济礼与孟瑶回房去。贺济礼再次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很不高兴,一路上沉着脸,谁也不搭理。

    亲母子俩的事,孟瑶不好置喙,只能随他使性子,尽量不去招惹他。

    贺府下人去李家捎过口信,好几天不见动静,贺老太太本有心与贺济礼再纳一个妾,见此情景,估测李小凤走不了,便将这心思暂且放下了,毕竟家中再添人口,要花费嚼用。

    孟月今日来的作息,极有规律,今日弹琴,明日观鱼,后日赏花,三件事轮流着来,她倒并不挑贺济礼恰在园中的时间,只是每天如此,怎么也会三五不时地偶遇。

    贺济礼见她每日顶着大太阳游手好闲,愈发觉得她不可理喻,但碍着她是客人,不好讲甚么,只叮嘱园中的下人,留神塘沿子,别又让一人掉下去。

    贺济义如今的差事,是看守冰窖,天天坐在四进院东面的树下,遥望孟月,或趁园中下人们不注意时,也与孟月偶遇几回。

    孟月不候他,可也不避他,遇见了,一样攀谈几句,顺便套些话,可惜贺济义并不知孟家箱笼的详情,让她很失望。

    李小凤挨到那十五板的伤好,再也待不住,主动请缨,回李家游说李三爹去了。

    孟瑶突然清闲下来,真真正正开始养胎,算算账,散散步,请甄如是到家来诊诊脉,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她惬意,孟家大房就坐不住了,来人将孟月接回去小住,不知是要兴师问罪,还是另传授秘笈。

    孟瑶掐指一算,离温夫人出嫁仅剩一个多月,只要花轿顺利抵达西京,她便前脚与孟兆均签纳妾文书,后脚让贺济礼写一张出妾文书来,原封原把孟月退回去,让孟兆均和钟姨娘干瞪眼。

    贺府多出来的两名女人暂时全走了,院中无人要防,孟瑶起心去看温夫人,待禀过贺老太太,便由贺济礼亲自护送,乘轿朝孟府而去。

    两人在垂花门前下轿,顺着抄手游廊,绕向东院,途经天井,只见对面西院的大门,仍旧紧闭,大房一家几口,大概正在密谋着甚么罢。

    温夫人跟前的万妈妈迎至院门,将他们引了进去。温夫人正在房内训子,戒条拿在手里,责问对面跪立的孟里:“你是不是也赌了,老实交待。”

    那戒条乃纯铁打造,可不比随手的巴掌,下去是要肿起老高的,孟瑶心疼小兄弟,忙拉着贺济礼快走几步,与温夫人请安,问道:“娘,孟里犯了何事,让你要动用戒尺?”

    温夫人让他们在身边坐下,道:“你们一个在家安胎,一个在州学教书,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才不晓得街头巷尾已是传遍了,皆称孟里唆使你们家贺济义赌钱,我不知是真是假,这才逼问于他。”

    贺济礼闻言,忽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惊道:“我还道济义自从守了冰窖,便老实了,竟不知他又偷摸着出去赌钱。”

    孟瑶最为冷静,想了一想,道:“既然说是孟里唆使,那必定是他暂住我们家时的事了?”

    孟里虽未点头,却看了她一眼,验证了她心中所想。

    孟瑶又想起孟里自贺家离开时,曾得意洋洋地宣称自己替温夫人报了仇,难道赌钱一事,与此有关?她试探着问孟里道:“你是让济义与齐家人赌博?”

    孟里还是没点头,只看了她一眼。

    孟瑶奇怪了,贺济义好赌,人人皆知,并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事,即便他唆使贺济义与齐家人赌了,虽有过错,却也算不得顶天的错事,有必要戒条摆在跟前还要硬扛?

    温夫人瞧出孟瑶的疑惑,替孟里答道:“据说齐家庶出的第二个儿子齐修之,经贺济义诱赌,不但输掉了嫡母让他送给州学先生的重礼,还把自家妹子给押上输掉了。”

    孟瑶明白了,与贺济礼两个都笑起来,十分开心。虽说赌钱不当,但愿赌服输,齐家多恶,能使他们吃些苦头,极好的事,贺济礼头一回觉得,贺济义赌博,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孟瑶心细,想到了别处,齐家吃亏是好事,温夫人急着逼问孟里作甚?她撇开贺济礼,悄声问询。温夫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她是担心贺济义赌博时,拉上了孟里,将他带坏了。

    孟瑶回想孟里在贺家住着时的情景,肯定道:“孟里那时除了州学,便是书房,并未去过别处,娘无须担心。”

    温夫人闻言放下心来,叫起孟里,道:“唆使别人赌博,也有错处,回房抄书十遍。”

    孟里正要反驳,温夫人又道:“本来准备让你抄一百遍,念在你还有些小聪明,让齐家吃了亏,所以减掉九十。”

    孟里得了赞,不再开口,冲孟瑶和贺济礼拱手一笑,出去了。

    温夫人转向贺济礼,歉意道:“都是我家孟里把贺济义带坏了。”

    自家兄弟甚么品性,贺济礼很清楚,脸红成一片,忙道:“岳母休提这话,羞煞小婿。”

    两人在那里客气,孟瑶突然问道:“齐修之把自家妹子押上输掉了,是甚么意思?”

    温夫人笑道:“大概是少年心性,又赌红了眼,输到最后无物可输,便立了张字据,将他同一个姨娘所出的妹子,当作了赌资。”

    贺济礼惊骇道:“他好大的胆子。”

    孟瑶却道:“立了也是白立,他妹子的婚事,哪由得了他作主。”

    温夫人点头道:“大概孟里与贺济义也都晓得,只是想捉他一个把柄,叫他回家吃嫡母几板子,所以并未声张。”

    孟瑶轻瞥贺济礼,想道一声你兄弟好紧的口风,又怕他当着温夫人的面下不来台,只得按下,准备回家再与他论详细。

    温夫人想起一事,叮嘱贺济礼二人道:“他们赢来的钱物,孟里全给了贺济义,你们回家后问他拿来,连同那张赌妹子的字据,一起送还齐家去,越大张旗鼓越好,狠狠打他齐家一回脸,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掺和别人家的事。”

    第五十九章 两乘轿子

    贺济礼夫妻觉着温夫人的主意不错,齐齐点头。温夫人与他们又聊了会子,便命人摆酒,吃了几杯。

    一时席罢,几人闲坐品茶,隔窗瞧外面新开的芍药花,正相谈甚欢,小丫头来报,称钟姨娘领着孟月求见。

    温夫人转头与孟瑶道:“定是想让你把她捎回去。”

    等到钟姨娘二人进来,果然是为了此事,孟瑶暗带嘲讽一笑,没有拒绝,只让她自备车轿。

    不料钟姨娘却道:“我们临时回乡,只得两乘大马车,在城中行走不免太过招摇,不如让月娘同大小姐一乘轿子,也好贴身照料你。”

    她还不是妾呢,要她照料甚么,谁知有没有安好心,孟瑶端茶盏的手一紧,正要开口拒绝,却听见孟月嗔怪钟姨娘道:“姨娘,大姐有孕,独乘轿子恐怕都嫌挤,我上去添乱作甚么。这里离贺府又不远,叫丫头陪我走着去。”

    钟姨娘马上摇头,道:“你千金小姐,怎好走得路,既然怕挤着了你大姐,便与贺大少爷一处。你们迟早是一家人,不消避讳那许多。”

    温夫人一听大怒,大骂她不要脸。孟瑶却道:“一个已是姨娘,一个是存心做姨娘,哪来的脸面。”

    钟姨娘确是这样想的,既然是妾,最重要的便是抓住男人的心,至于那些个矜持,贞洁,名誉,是正妻才需要考虑的事,与妾何干?她这般大胆讲话,还有一层意思,乃是暗地里提醒孟瑶,莫要忘了她们的交换条件。

    孟瑶斜瞥钟姨娘,满眼全是鄙夷,道:“孟月想走路,那便走罢,叫她自己的丫头陪着。”

    钟姨娘见她真应了孟月的话,丝毫情面不留,不悦道:“大小姐莫忘了,二夫人要顺利出门子,还得我帮忙。”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温夫人银牙紧咬,恨不得立时将她们赶出去。孟瑶轻轻按住温夫人的手,劝她稍安勿躁,既然要达到目的,该忍耐的,还是要忍耐。不过有些事情,无须附同,不然钟姨娘还真当她自己是个人了,孟瑶转手问温夫人道:“娘,家中有无空闲轿子,借孟月一乘。”

    温夫人正要应承,贺济礼却起身道:“不必麻烦,就用我带来的那两乘,挤一挤便是。”

    他同意与孟月同乘一轿?钟姨娘满脸惊喜,不敢置信,连一直垂首的孟月,都蓦地抬起了头。

    温夫人很是不虞,但细观贺济礼夫妻的表情,却看不出甚么,便将有些话,暂且压下。

    一行人出院门,经抄手游廊,到达垂花门外,两乘贺府凉轿,正在此处侯着。贺济礼自温夫人旁搀过孟瑶,将她送上其中一乘,随后朝温夫人一礼,自己也跳了上去,紧挨着孟瑶坐了。

    他始终未发一语,但意思十分明了——他夫妻俩一乘,孟月独自另一乘。

    温夫人瞧得面带微笑,钟姨娘却十分窝火,偏又不好发作,只得带着三分怒容七分讪笑,将孟月搀上了另一乘轿子。

    孟月虽为庶出,但一般儿是娇生惯养,今日却被贺济礼的举动无言羞辱,忍不住在轿上抽泣起来。

    两乘轿子一前一后,隔了只得三步远,而轿壁又不厚,那哭声,清清楚楚传到了贺济礼夫妻的耳朵里。贺济礼气得直捶横栏:“这是在大街上,她哭哭啼啼作甚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抢了个无辜小媳妇回家呢。”

    孟瑶叹道:“我们小时,也是在一处耍过的,从来端庄大方的人,怎么一要做妾,就变得不要脸面了?同姐夫挤一乘轿子,传出去好听?”

    贺济礼道:“闺誉不佳,只碍着她做正妻,并不碍着她做妾,自然前后举止不一了。”

    孟瑶点头道:“你说的是,她若真如愿与你坐了同一乘,名声一坏,愈发赖上我们家了。”

    哭声仍断断续续传过来,不少路人驻足张望,贺济礼自轿帘缝隙里瞧见,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将手探进孟瑶怀里摸了一把。孟瑶面红耳赤:“你作甚么?”

    贺济礼又开始摸胳膊:“你手帕子呢,拿来,我去将她的嘴堵上。”

    孟瑶掩好衣衫,轻啐他一口:“你这一去,别个真以为你是抢了良家妇女了。”

    贺济礼气得又捶横栏:“良家妇女不会想和姐夫同坐一乘轿子。”

    他对孟月印象不佳,孟瑶是暗乐的,至于孟月哭哭啼啼别人会怎么想,她才不在乎呢。

    贺济礼见她不出主意,只好继续自己想办法,掀开轿帘,唤过知梅,命她去将孟月的嘴堵上。

    孟瑶瞧他是起了心了,忙挪过去道:“赌了嘴,还有手呢,不顶事,你吓她一吓便是。”

    知梅得令,走到后面轿子前,隔窗小声吓唬了孟月几句,总算令她哭声小了些。

    好容易抵达贺府二门,贺济礼不待孟月下轿,吩咐几个婆子,直接将她自夹道抬到赏菊院去,免得丢人现眼。

    孟月听得“丢人现眼”几个字,犹如突遭雷轰,睁着一双泪眼呆住了,直到被丫头搀扶下轿,仍呈痴傻模样。

    到底同姓一个孟,孟瑶觉着贺济礼用语重了些,道:“她虽没安好心,也是身不由己,不理她便得。”

    贺济礼不以为然,道:“她是身不由己,难道我们不是身不由己?既然她不知好歹,走了这条道,就莫要怪他人不客气。”

    孟瑶听了他这斩钉截铁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善心发得莫名其妙,难道是怀孕了,爱多愁善感了?她自嘲笑了笑,主动搭上贺济礼的胳膊,朝后院而去。

    两人先到第二进院子,告诉贺老太太,他们回来了。贺老太太出人意料地,居然在算账,使一根手指,大力拨着一颗算盘珠,犹犹豫豫,一时拨上去,一时拨下来,几个丫头立在旁边看戏。

    贺济礼与孟瑶都是会使算盘的人,也凑到旁边看,强忍笑意。

    等到那粒算盘珠拨到第十下时,贺济礼再忍不住,出声道:“娘,你到底是要拨上去,还是要扒下来?这来来回回不停歇,算盘磨损也快。”

    第六十章 贺老太偏心

    贺老太太脸一红,恼羞成怒,拍着算盘气道:“我是在算赏菊院的开销,那个孟家七小姐,在我们家住了这许多日,嚼用不少,虽说咱们是亲戚,不能向她要钱,但账还是得算清楚的。”

    孟月吃穿住用,花的都是贺家的钱,这笔帐,孟瑶自然是早已算了的,贺老太太如此装模作样,不过是因为孟月在贺家白吃白喝太多天,有些不满罢了。其实孟瑶自己也不甚痛快,不好意思道:“她又来了。”

    贺老太太露出惊讶表情:“她家就在城南,为何总往咱们家跑?”

    说起来贺老太太才是温夫人所托之人,孟瑶便遣退下人,关上房门,由贺济礼将事情元末,向贺老太太一一讲了。

    贺老太太自从那日同温夫人密谈之后,对她的态度大有改观,深有同命之人的感觉,闻言气愤道:“原来孟家大伯这样的坏心,怪不得亲家要改嫁,箱笼要托与我们家。”说着,转向贺济礼夫妻,道:“那个七小姐,既是打着孟家箱笼的主意,以后就不能让她随处乱走,等到亲家去了西京,立马将她送回去,这样黑心肠的小姐,不能多留,以免祸害了我们家。”

    夫妻俩一一应了,起身告辞。贺济礼惦记着贺济义诱赌的事,将孟瑶送回房中后,立即去了第四进院子,在冰窖前找到打瞌睡的贺济义,将他提溜回归田居。

    归田居陈设如昔,西里间的布局却同以前大不一样,原先的几把椅子堆到了墙角,当中多出一张破破烂烂的长形大桌子,桌上摆着骰钟,牌九等赌具。

    贺济礼一眼瞧见,差点气到吐血,揪住贺济义的领子骂道:“你竟敢在家中开赌场?”

    贺济义辩解道:“有嫂子盯着,我哪儿敢。那是我出不了门,手又痒,一个人顽来着。”

    “出不了门?”贺济礼开始磨牙,“那街头巷尾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传言,甚么传言?我一天到晚守着冰窖,可不知街上有甚么传言。”贺济义满脸诧异,瞧不出真假。

    贺济礼自端一把椅子坐着,命他站好,将温夫人所述,讲了一遍,又道:“我这会儿没空审你,你把赢来的财物交出来,待我料理完齐家的事,再来慢慢找你算账。”

    原来是诱赌齐修之的事败露,贺济义已是赌惯了,毫不惊慌,只是他留神贺济礼的表情,觉着有些怪异,他明明是愤愤怒至极,眼里却含着三分笑意,这到底是真责怪他,还是假装的?

    贺济义想起他的秉性,忽地恍然,定是他小气抠门的毛病又发作了,想要侵占自己辛辛苦苦赢来的财物。他这般想着,就拿定了主意,一文钱也不交与他,道:“你以为我要赌?我只是讲义气,为了帮孟里的忙,那些钱物,乃是他与我的报酬,与赌博无关,你想要榨钱,寻别个去。”

    榨钱?他说自己榨钱?贺济礼瞪圆了双眼,上前一个爆栗,喝道:“休要胡说八道,我只是想要物归原主。”

    贺济义不敢还手,可也不甘原地挨打,连忙跳着躲开去,叫嚷道:“你疯了,哪有赢来的钱,还要送回去的?”

    贺济礼将温夫人的道理讲与他听,贺济义却听不懂,反复只有一句,休想让他把齐家的钱物交出来。

    贺济礼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只好耍横的,命小丫头取来一把扫帚,照着贺济义就打。

    贺济义高呼“杀人啦”,边躲边跑,狂奔至第二进院子,扑倒在贺老太太面前。贺济礼已是气极,哪管贺老太太,追到面前,一扫帚打下去,贺济义吃痛,忙躲到贺老太太身后,任贺济礼怎样怒喝,死活不冒头。

    贺老太太惊着了,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一面斥骂贺济礼,一面将贺济义搂到面前,查看他身上的伤。

    贺济义扎到贺老太太怀里,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诉道:“娘,你总跟我们讲,为人要有情有义,我谨遵你的教导,帮了一回我哥他小舅子的忙,我哥却不分青红皂白,照着我就打。”

    贺济礼听他颠倒黑白,气得脸都青了,甚么叫不分青红皂白,他明明是有理有据,有错的那个人,是他贺济义才对。

    贺老太太抚着贺济义的背,冲贺济礼喝道:“孽障,你还站着,不知错?”

    这便是让贺济礼跪下认错了,他却梗着脖子,仍直挺挺站着,顶嘴道:“爹过世的早,我这做哥哥的,是代行父职。”

    当朝讲究长幼有序,又有俗语长兄如父,若贺济义做错了事,贺济礼确是有教训他的权力。

    贺老太太挑不出他这话的毛病,只好道:“济义到底犯了甚么错,让你下得了狠心打他?你若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我不饶你。”

    贺济礼费力追了一路,也不过打了他一扫帚而已,还没舍得下重力,哪有贺老太太讲得这般严重,不过是她偏心罢了。贺济礼觉着鼻头有些发酸,强忍了,努力心平气和地将事情一一道来。

    贺老太太听后,断定是贺济礼不讲理,道:“赌钱固然不对,但济义是为了义气,功过相抵,再说那钱既然是他赢回来的,为何要把与你?”她说完,拍着贺济义道:“小二,你赢了多少钱,拿来娘与你保管,别弄丢了。”

    这是明目张胆地鼓励贺济义攒藏私财,贺济礼隐隐有怒气,故意道:“既然济义要留私帐,那赶明儿儿子也弄一本去。”

    贺老太太知道,贺济礼感念贺济义当初为他读书做过牺牲,在银钱上从来不做手脚,无论大账小账,全入了公中,为的就是将来分家时,能名正言顺地分一半给贺济义,感谢他当年的恩情。

    他如此为贺济义着想,贺老太太却当面让贺济义另攒私财,如何叫他不生气?

    贺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让贺济礼伤了心,气势立即减去几分,退步道:“济义把钱物交出来,入公帐便是,莫与齐家送去。”

    第六十一章 十分和谐……

    贺济礼自然不依,称自己才是当家人,让贺老太太安心享福,莫要插手家中事务。

    这话再一次惹恼了贺老太太,大骂他不孝,争吵起来。

    孟瑶得到消息,扶着知梅赶过来,瞧见那吵吵闹闹的场面,极为头疼,只好哄贺老太太道:“娘,你急甚么,齐家行为再不端,面子还是要的,即便我们把钱物送还,他们也不好意思收,你放一千一万个心,这些钱,最后还得回归我们家。”

    “当真?”贺老太太高兴起来,笑道,“还是媳妇明事理,不像济礼,只会惹我生气。”

    贺济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孟瑶生怕贺老太太又闹起来,忙叫丫头们扶她上罗汉床,又让人送贺济义回去。

    她安顿好各人,才回到房内,安抚贺济礼,却发现他眼角有泪痕,遂问了几句,不料这一问,贺济礼不好意思,又恼了,瓮声瓮气道:“灰迷了眼,不消你操心。”

    孟瑶早已自二进院小丫头处得知了详情,猜到他是因为被贺老太太伤了心,才如此难过,遂不顾他气恼,上前紧紧拥住他,默默不语。

    贺济礼身子一僵,待意识到孟瑶是在主动抱他,心底又跃上隐隐喜悦,他忙着伸手回抱,不知不觉把刚才的伤心烦恼事,淡忘了许多。

    二人相拥良久,孟瑶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淡淡的木犀花香味,抚过贺济礼脖颈,令他有处地方,蠢蠢欲动。他曾垂询过甄家医馆的甄如是,知道女人怀孕前后三个月,都有些个禁忌,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伤了孟瑶胎气,忙轻轻将她推开寸许。

    孟瑶突然离开他的怀抱,有些不明所以,待瞧见他坐姿颇不自然,顺着朝下一看,只见他腰下帐篷,已然支起。她好歹也是成亲数月,连身孕亦有了的人,微一错愕,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明晃晃的太阳还在天上挂着,不禁惊叹一声:“这可是大白天哪。”说着,双颊迅速飞上红晕,嗫嚅道:“你……”

    相比她的羞怯,贺济礼显得泰然自若,将她的手紧握一把,随即松开,义正严词道:“我乃血气方刚的男子,此举实属……”

    一语未完,孟瑶已扑哧一声,笑场了。

    贺济礼本不觉得有甚么,被她这一笑,却尴尬起来,站起来就朝外走。孟瑶的笑容凝住了,他已是火起,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要去寻别的女人泻火?家中可不但有个名义上的妾室,还有个虎视眈眈正不知从哪里下手的好妹妹,外面更有许多烟柳场所……

    不能让他走。孟瑶毅然起身,快步追去,在他即将迈出纱隔时,拦下他来,拽回床边,脱鞋,解裤带,扒裤子,一气呵成。

    贺济礼惊呆了,不知作何反应,傻愣愣地看着她面带决然之色,做着猥亵之事。

    自家娘子,怎能用“猥亵”一词,贺济礼使劲甩了甩脑袋,正想劝阻孟瑶莫要为了一时痛快,不顾腹中胎儿,却见她并不解自己的衣衫,而是爬到床角,左翻右翻,自褥下摸出一本小册子,仔细看起来。

    贺济礼见她停手,突然有些懊恼,更有些失望,遂忍住下腹传来的阵阵燥热,挪到孟瑶身后,探头一看,只见那小册子上,画着成双成对光溜溜的男女,但却并非一般的□□,因为那些女人,只是手口并用,却未真正颠鸾倒凤。

    但凡上过几年学的男子,有几个没私底下传阅过这种东西,贺济礼一眼认了出来,不免口干舌燥,一手轻揽孟瑶的腰,将她搂入怀中,另一手则将那本小册子,远远丢了开去,凑到她耳边道:“书上是死的,看它何用。”

    孟瑶已是脸上发烫,不敢看他,喃喃道:“我不会……”

    贺济礼轻笑一声:“夫君教你。”

    这不是女人才要学的本事么,他怎么也会?孟瑶惊讶抬头,忽而愤怒:“你去过青楼了?还是在我进门之前,已收过通房?”

    “不告诉你。”贺济礼低头,瞧着她因愤怒而更加鲜艳的双唇,突生情迷意乱之感,俯身吻了下去。

    孟瑶被这一吻,也有些晃神,不但忘了方才的质问,反而仰头迎上。贺济礼一面以舌撬唇,滑入她口中,一面抓住她的手,引着她到那里去,教她上下律动,教她左右挑逗。

    一个耐心教导,一个虚心向学,正当微喘声与低吟此起彼伏之时,门外传来让人火冒三丈的声音:“财迷哥,齐家钱物,与你拿来了。”

    贺济礼低声诅咒,示意孟瑶松手,探身向床外,冲门口喊道:“到厅内待着,等我出来与你对账。”

    他根本不知齐修之到底输了多少钱,对的哪门子账,贺济义恨恨踢了房门一脚,转去了厅里。

    贺济礼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抓过孟瑶的手,又放了上去,吐出俩字:“继续。”

    孟瑶惊讶:“你……”

    贺济礼握住她的手,与她助力,好让她的动作更快些,苦笑道:“我这样怎么出去。”

    孟瑶故意道:“架子上的脸盆里,还有凉水,冲冲便得。”

    贺济礼气着,一口咬到她唇上,又吸又吮,最后的结果是,他泄出一股子火气,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出去了,而孟瑶双唇红肿,只能扎在房里。

    贺济义在厅内候了许久,凉饮吃过三碗,才见贺济礼身着下摆皱巴巴的直裰,姗姗来迟。

    他虽疑惑,但到底未经人事,没朝深处想,只撅嘴指了指地上摆的大小三只锦盒,道:“喏,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盒上本系有缎带,但不知去了哪里,贺济礼掀盖来看,最大的一只长盒里,是一幅《品茗图》,瞧那下头的落款,乃是名家真迹;另一只方形盒子里,是一方端石素池砚;最小的一只盒子里,则是一块田黄石印章 ,不过底部并未雕上名字。

    这三只盒子里的东西,既贵且珍,少说也值两百两银子,齐家不过与州学先生送礼,便如此大手笔,多半与篡改齐修之州学成绩有关,只不知是要送与何人。--

    第六十二章 决策已定

    贺济礼盖好锦盒,向贺济义伸手,问道:“听说还有一张字据,在哪里,一并与我。”

    贺济义自怀里摸了摸,没找着,回去翻了一气,终于带来一张缺角少边的纸。贺济礼接过来一看,上面果然写着齐修之拿庶妹齐佩之作赌资抵押云云,下有署名,手印,字迹亦对得上。

    他将字据折好,塞进袖子,又命人将锦盒拢作一处捧了,准备上齐家去。

    贺济义见他连一张不顶用的破字据也不放过,不禁好奇:“哥,莫非你真要把齐修之的妹子迎进我们家来?”

    贺济礼随口骗他道:“白捡的人,为何不要,正好你还没成亲。”

    贺济义听后,神色怪异,贺济礼不理他,径直朝齐家去了。

    时值傍晚,日头偏西,正是出外劳作的人归家之时,齐家宅邸临街,薄暮下,可见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断从门首路过。

    贺济礼在台阶处停下,示意仆从上前敲门,称要见齐修之。齐家守门小厮认得贺济礼是齐修之的老师,不敢怠慢,一面请他入内去坐,一面奔去唤人。

    贺济礼要的就是大张旗鼓,不肯进门,只在台阶上站着,等到齐修之出来,他也并不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将赌博一事讲了一遍,并再三替贺济义道歉,最后命人把锦盒及字据送还。

    所谓愿赌服输,赢了钱却又还回来并道歉的,可谓是稀奇事,路人纷纷围观,赞叹贺济礼不愧为人师表,行事令人佩服;又有不少人因那字据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令齐修之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也不管锦盒未收,拔腿躲进了门里去。

    贺济礼施施然朝四面拱手一礼,自围观人群自动让出来的路中穿过,不紧不慢踱着步子,回家去了。

    他前脚进门,才刚坐下,后脚齐夫人就派人来了,他见来人上着天青色滚边背子,下系红罗裙子,头上还插着钗子,装扮不似一般媳妇子,忙退避内室,另换孟瑶出来。

    孟瑶在帘前稍作停顿,朝外望了一眼,认出那人是齐家妾室刘姨娘,齐修之生母,齐夫人想必是气极了,竟让她来收拾残局。

    小丫头打起帘子,知梅扶了孟瑶,到主座坐下。刘姨娘忙立起身来,前行几步,跪倒在地。

    孟瑶惊讶道:“刘姨娘,怎么行如此大礼,我哪里担得起。”

    刘姨娘伏地不起,眼中含泪,道:“贺夫人,我家夫人命我来送还赌物。”

    孟瑶朝她身后一看,有两名齐家小丫头,手捧锦盒立在那里,想必正是贺济礼适才送还的物件。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正要命人接过来,却见贺济礼在帘子里冲他摆手,便转口道:“既已还了,哪有再收回来的理,刘姨娘莫要客套,快快请起。”

    刘姨娘见她不收,不但没失望,反而面露惊喜,急急问道:“贺夫人当真不要?”

    孟瑶心下奇怪,点了点头,让她回去转告齐夫人,小孩子聚赌,不算甚么大事,就此揭过罢了。

    刘姨娘自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泪,取出一张破烂的纸,问道:“这字据,贺夫人当真也不要了?”

    若这字据是齐老爷立的,自然有效,齐修之落的款,有甚么用处?刘姨娘特特拿出字据来问,难道……难道是齐夫人想假戏真做,将庶女送入贺家,而刘姨娘舍不得自家亲生女,所以才有了那些奇怪的举动?

    孟瑶朝帘里瞥了一眼,贺济礼冲她摇头又点头,饶是她心思玲珑,仍猜不出是甚么意思,只好自己斟酌着回答刘姨娘道:“小孩子间的游戏,哪能当真,济义赌钱,已是让他哥哥狠罚了,只望他们从此迷途知返,走上正道才好。”

    刘姨娘满面喜色,连声称是,再三称谢后,行礼辞去。

    孟瑶走回帘里,碰了碰贺济礼,问道:“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到底是让我收回财物,还是不收?”

    贺济礼答道:“那三只锦盒不能收,齐夫人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说不准你前脚收下锦盒,她后脚就诬告我收受贿赂。”

    孟瑶明白了,这便是他摇头的意思。

    贺济礼顿了顿,又道:“不过字据却是能收的,即便齐家送过庶女来,咱们字据在手,不怕她诬告。”

    原来他点头,是这意思,孟瑶略一思忖,明白过来,贺济礼只怕齐夫人诬告他收受贿赂,并不怕她坐实贺济义赌博的证据,毕竟赌钱虽上不得台面,却并非朝廷禁止之事,许多赌场,还是官方开设的呢。

    贺济礼见她似有所悟,继续道:“齐夫人已是丢了一回人,必想挽回些面子,做出愿赌服输的高姿态,那几个锦盒和字据,她一定会再送来。等她再遣人来时,你便将字据收下。”

    孟瑶却缓缓摇头,道:“你收下齐家庶女,待要如何?与她开脸,放到济义屋里?他还未娶亲,万一将来的娘子是个不待见通房的,岂不要因此记恨上我们?”

    虽说长兄如父,但主动替兄弟收通房,确实有多管闲事之嫌。贺济礼认为孟瑶讲的很有道理,想了想,道:“字据上并未言明是妾是婢,不如先把人抬进来,交与济义,至于他想给甚么名分,全凭娘作主,你看如何?”

    孟瑶方才的话,一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是试探贺济礼的态度。此刻见他并未对齐家庶女动心,便放下心来,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应道:“你说的是,有高堂在上,济义的事,轮不到我们哥嫂作主。”

    贺济礼点头称是,孟瑶又笑话他道:“你精明至此,难怪会发财,能占的便宜,一个也不放过。”

    贺济礼对这话不以为忤,反引以自豪,道:“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才是傻子。”

    第六十三章 为妾为婢?

    过了几天,齐家尚未再遣人来,街头巷尾的流言却已传得沸沸扬扬,都道齐家庶子齐修之,已把妹妹齐佩之输给贺家二少爷了,齐家不日便要送人过去。

    贺济礼本还以为这谣言是那日围观的人传出来的,但使人一打听,却是出自齐家后门。他不禁十分奇怪,齐夫人不论是想挽回些许面子,还是想借机除去庶女,直接将人送来便是,何苦要散布些流言蜚语,生生坏了庶女的名声?

    他与孟瑶正坐在房内思索齐家的目的,刘姨娘求见,原来谣言并非齐夫人所为,而是齐家嫡女齐瑜之暗中做的手脚,原因是她出阁在即,而齐老爷和齐夫人一致认为该让庶妹齐佩之做个滕妾,陪她一起出嫁,好在夫家多个臂膀。

    齐瑜之不愿意,又拗不过父母,便趁着这回齐修之赌输,使亲信散布了齐家愿赌服输的谣言出去,以迫使齐老爷与齐夫人改变滕妾的主意。

    贺济礼对齐夫人的感观先入为主,思忖一时才把前因后果捋清,问刘姨娘道:“如此说来,上次你家夫人遣你来送还财物字据,是赌我家不会收,做做样子而已?并非真心要归还?”

    刘姨娘点头。

    贺济礼又问:“真想要送你家庶出小姐到我家来的,是你家嫡出小姐?”

    刘姨娘再次点头,道:“我家夫人为了此事,大发雷霆,已将大小姐软禁,但外面流言纷纷,已传到与大小姐定亲的人家去了,他们再不肯收佩之,夫人除了将她送进贺少爷家,别无他法……”

    她还有句话没讲出来,齐佩之因这留言,名声已毁,满城稍微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刘姨娘满眼泪花,明显还有话要讲,却听见外面小丫头通报,称齐夫人来了。她浑身一哆嗦,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忙四顾,欲找个地方藏起来。

    孟瑶猜想她是擅自出门,所以如此惊慌,但齐家妻妾之间的家务事,她可不想担干系,因此一个眼神,命丫头们守好左右次间的门,不许刘姨娘躲藏进去。

    帘起,一阵环佩叮当,齐夫人着一件玉色绣的八团衣服,进到厅里来,尽管服色明亮,却难掩她眉间隐隐怒色。

    刘姨娘猫着腰,躲在椅背后,齐夫人没发现她,落座后马上向贺济礼与孟瑶发难,称街头巷尾的流言,是他们散布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白得齐家一女儿。

    她已知其中关节,还如此颠倒黑白,真真让人气愤。贺济礼面无表情,道:“我家若真想要你家女儿,那日你送字据来,我便收下了,何须散布流言这般麻烦?”

    孟瑶觉得贺济礼太过客气,直接威胁齐夫人道:“不知姊妹不和,姐姐散布流言,坏了妹妹名声这样的事,传出去好不好听?”

    他们竟已知道了?从何而知?齐夫人抓紧椅子扶手,努力克制站起来的冲动,亦将有些难听的话,一点一点压回去。

    孟瑶趁着这空档,命知梅悄悄将刘姨娘引到里间去了,幸而刘姨娘是躲在齐夫人背后,没有令她察觉。

    齐夫人见贺济礼两口子好整以暇,又想起温夫人婚期已定,自家表妹进驻乔家无望,不由得面现颓然之色,在屡次与贺家孟家的交手中,她是完完全全的败将。

    贺济礼将她面上表情尽收眼底,故意命人上汤送客。

    齐夫人回过神来,忙道:“都是隔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这样僵,我明日就将庶女送来,少不得还有几件陪嫁。”

    虽说齐家这庶女不关贺济礼的事,孟瑶一口答应也没甚么;但贺济义尚未娶妻,若孟瑶作主与他收个人在房里,将来弟媳进门,岂不是遭怨?孟瑶不愿出头做恶人,便道:“人是我家小叔子赢的,是否做妾,还得老太太作主,待我们禀明,再与齐夫人回话。”

    齐家赔上了嫁妆,他们还要“禀明”,显然有推脱之意,齐夫人脸色一沉,道:“字据上白纸黑字,照办便是。”

    她不知贺老太太脾性,真是多此一举,若贺老太太得知白得人又白得嫁妆,一定点头如捣蒜,断不会讲一句拒绝的话。孟瑶暗自摇头,道:“齐夫人想是记差了,字据上并未言明你家庶出小姐是要做妾,我们自然要先禀明老太太,再问问济义的意思。”

    “你这是甚么意思?”齐夫人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齐修之赌钱,是一桩错事;输掉送给先生的礼,是第二桩;拿妹子作抵押,是第三桩。加起来三件错事,已让齐夫人在公婆面前受尽了指责,在妯娌间听尽了讥讽。

    齐佩之并非她亲生,只不过是庶出,本来就是做妾的命,即便送入贺家做小,她在齐家公婆兄弟妯娌间,也算有个交待。但若齐家血骨沦落到布衣人家为奴为婢,只怕就算齐家尊长不休她,她自己也抬不起头来。

    齐夫人想着想着,额上有冷汗显现,微颤着嗓音道:“我家官宦,你家布衣,我家女儿到你家做妾已是委屈,你还要怎地?”说完又补上一句:“你贺家莫要欺人太甚。”

    孟瑶生气道:“字据上白纸黑字,乃是你家儿子亲手所书,怎能说是我们欺人太甚?再说我们并未拒绝你的提议,只不过想先禀告尊长,合情合理,齐夫人又何必咄咄逼人?”

    贺济礼忽地起身,接道:“倒是你非逼着我们收你家女儿为妾,欺人太甚。”

    齐夫人还要再争辩,贺济礼已是将“送客”二字喊出声来,她再不想走,面儿上却是挂不住,只好起身告辞,直觉得双腿发软,靠随行丫头们搀着,才走了出去。

    孟瑶瞧着齐夫人出了第三进院子,冲里间叫道:“出来罢。”

    刘姨娘掀帘出来,扑到她跟前道谢,又以央求的口吻道:“贺少爷,贺夫人,求你们别让佩之为妾,叫她做个丫头即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