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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10部分阅读

      妾室守则 作者:rouwenwu

    躲懒,趁机不守冰窖。”

    贺济义愁眉苦脸,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孟瑶。孟瑶抿嘴一笑,替他求了几句情,让贺济礼点了头。

    贺济义听得一个允字,一跳三尺高,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欢呼着跑远,惹得贺济礼一阵皱眉。

    贺济义走后,孟里又来,眉眼间俱是笑意,口称他替温夫人报了仇,事情已了,准备归家。

    温夫人改嫁一事已有了着落,他报的哪门子仇?孟瑶纳闷,忙向他问究竟。

    孟里只道是报了齐家的仇,具体情况却不肯说。孟瑶心想,齐家所做的事的确让人愤恨,孟里给他们些教训也是该的,即便做过了,捅出了篓子,还有他们这些大人替他兜着呢。于是不再追问,只叮嘱他道:“若出了事,记得来告诉大姐,别傻傻站着让人欺负。”

    孟里听她的语气,大有支持他报复齐家之意,不禁大乐,高高兴兴收拾了包袱,回孟府去了。

    孟瑶离家几日,有许多杂务等着她处理,待送走孟里,便朝桌前坐了,先听各处管事娘子禀事,再摊了账本来对账。她不在的时间里,后宅的帐是由贺济礼管着,他到底是科班出身,不仅账目记得清清楚楚,一手字也写得好看。

    孟瑶看着看着,嘴角浮上笑意,贺济礼捧了盏茶,到一旁凑热闹,吹嘘自己有能耐,虽串通官府设计了孟兆均,却因为知府大人的公子是他学生,一文钱未花,最后打赏捕快的钱,还是孟兆均自己掏的。

    孟瑶听了,唇边笑意更浓,桌旁侍立的知梅,则一脸的崇拜。贺济礼见她们如此,愈发讲得起劲,一双好看的眼睛,闪闪发亮。

    那边贺济义骑马回乡,在猪圈里寻到贺老太太,将孟瑶有喜一事,讲与她听。贺老太太喜不自禁,当即连猪也不喂了,食瓢一丢,就要奔去城里,瞧未来的大孙子。

    正在圈里清理猪粪的李小凤赶忙直起身子,叫道:“老太太带上我呀,多日不见少夫人,怪想念的。”

    贺老太太正要答应,贺济义却为难,因为马背上坐三人,实在勉强。一匹马价值不菲,贺老太太怕它累着,只得安抚李小凤道:“你且在家喂猪,隔天再来接你。”

    李小凤恨不得飞到城里去,但既然贺老太太这样说了,也只能委委屈屈点头,扒着门眼巴巴地瞧他们去了。

    贺老太太在马背上颠了将近一个时辰,差点散了骨头,好容易在贺府门前下马,已是两眼昏花。贺济义哼哧着把她背了进去,放到罗汉床上躺着,喂水与她喝。

    孟瑶与贺济礼接到通报,很是惊讶,贺老太太竟心急如此,当天便赶来,他们还以为明日才到呢。

    两人到第二进院子,见贺老太太,孟瑶瞧她满头是汗,忙命人先将她屋里的冰盆搬来。

    贺老太太拉她坐到床边,摆着手道:“我不碍事,媳妇你如今身子重,要当心。”说完又责备贺济礼:“也不晓得搀着你媳妇些。”

    贺济礼本就是家里最不招人疼爱的,如今见孟瑶都越过了他去,愈发不快,将脸一别,闷声道:“哪里就那样娇气。”

    贺老太太见他顶嘴,气着,伸手要打,孟瑶极乐意贺济礼挨两下,故意伸手将他一扯,害他扑至床前,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

    孟瑶趁着他们母子斗法,悄悄起身出房门,到廊下寻到乘凉的贺济义,问道:“李小凤没闹着要来?”

    贺济义仔细想了想,才记起猪圈里除粪的那人,便是李小凤,答道:“她倒是提了想一同进城,只是马背上坐不下,娘许了她改日去接。”

    孟瑶点了点头,谢他相告,转身回屋,仍朝罗汉床边上坐了。贺老太太打骂过贺济礼,侧身与孟瑶道:“媳妇,明日你记得遣人回乡,接李家闺女去,不拘马车驴车都行。”

    大凡有些钱的人家,嫡妻怀孕,都要另收个人侍候的,贺老太太此举并无不妥,孟瑶却不愿答应,遂故作不解,问道:“好端端的,接她来作甚?”

    贺老太太拿出大道理来讲,道:“自然是为了替贺家开枝散叶。”

    孟瑶抚着小腹,羞涩笑道:“媳妇已然怀上贺家血骨,何须她来开枝散叶?”说着,眉头一皱:“难道老太太认为我怀的孩儿,不及她屠夫女来的高贵?”

    其实贺老太太也不大瞧得起屠夫,闻言便未反驳,只拿眼看贺济礼,希望他出面,管一管他这厉害媳妇。

    贺济礼没辜负她的期望,开口了:“当初迎李小凤进门,聘礼是五两,待她挣够了自己的身价银子,再谈回城的事罢,不然咱们家亏得紧。”

    贺老太太见他站在孟瑶一边,突然记起,送李小凤回乡,就是他的主意,难道孟瑶不许李小凤回城,并非自己善妒,而是因为他不喜李小凤?

    妾与妻不同,娶妻要遵循父母之意,纳妾却只是图个自己喜欢,倘若真是贺济礼不喜欢李小凤,那留她在乡下赚身价银子,顺便照料那几头肥猪,倒是妥当不过。贺老太太这般想着,便点头道:“就留她在乡下罢,改日娘再与你挑个好的来。”

    第五十三章 应对之策

    贺济礼谢过贺老太太好意,再取过一把扇子,帮她扇着。贺老太太拦下他的手,道:“媳妇跟前没个老人看顾,我实在不放心,准备搬到城里来住。你也莫假孝顺,好生把你媳妇照料好,与我添个大胖孙子,才是真心里有我。”

    贺济礼一一应了,将扇子递给小丫头,再扶孟瑶起身,告辞,好让贺老太太休息。

    因孟瑶有孕,虽天气炎热,第三进院子里还是减掉了两只冰盆,贺济礼夫妻回到房里,心照不宣地先遣退下人,再脱去大衣裳,仅着中衣,面对面躺到铺了凉席,搁了软垫的木榻上。

    贺济礼望着孟瑶的肚子,感叹道:“你如今也是有人疼的人了,娘把你放在我前头呢。”

    孟瑶手执团扇,慢慢扇着,暗道,不纳妾,才是真疼我呢。贺济礼见她不答,也不再言语,将手枕到脑后,闭上了眼睛。

    孟瑶看着他俊秀的脸,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他既然同意不让李小凤进城,为何不干脆卖了她?要知道,嫡妻并无出妾的权力,李小凤的去留,最终得他来决定。难道是因为李小凤卖不了五两银子,会折本?她想着想着,也迷糊睡去。

    第二日,温夫人听闻贺老太太进城,特来看望,两位亲家手执着手,亲亲热热讲了半日的贴心话,直到吃过午饭,温夫人才腾出空来,去了孟瑶屋里。

    孟瑶这卧房,由一架绢制纱隔分作里外两间,内里置床,并一应起卧用具,外间靠窗放着罗汉床,地下一溜四张椅。

    孟瑶请温夫人上榻坐了,命丫头们端上消食解暑的凉饮,亲自奉与温夫人,笑道:“我就知道娘今日要来。”

    温夫人端碗饮了一口,笑问:“那你倒说说,我今日为了甚么而来?”

    孟瑶故作沉思状,道:“首猜李小凤。”

    温夫人摇头,道:“你还当为娘真猜不出你的心思?你不过是想挨过三个月,好将她卖得远些,以绝后患。”

    依据当朝律例,凡妾室有父母娘家,且入夫家不满三个月者,夫家只能退还,不能转卖。这也是第一次打发妾室时,王姨娘卖给了人牙子,而李小凤却仍回李家的原因。

    李小凤这回进贺府,还未满三个月,若孟瑶此时想赶她走,只能将她退回李家,而不能将其远卖。

    孟瑶脸上一红,道:“是女儿故弄玄虚了,娘编得出《妾室守则》,岂会不知我这小心思。不过三个月后能不能顺利将李小凤卖掉,还得看济礼的意思,毕竟我虽为正室,能打妾骂妾,却无权卖妾。”

    温夫人先赞道:“你比娘更有远见,只要李小凤还有坏心思,退上百回千回,她仍要贴上来,不如小心谨慎地先挨上三个月,再将她远远地打发了。”赞完又笑:“李小凤屠夫女一名,并无过人颜色,她又不是贺济礼的心头肉,只要你开口,他焉有不卖的。”

    孟瑶听得赞言,惊喜道:“娘,你不怪我太过狠心?你上回问我此事,我未据实相告,就是怕你责怪于我。”

    温夫人道:“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小凤都欺到你头上来了,就算下手狠些又有何妨,即便将她卖入青楼,也是她自找的。”

    孟瑶还真将青楼列入过李小凤将来的归宿,闻言抬头,与温夫人对视一笑,将此事撇过不提。

    她喝着凉饮,继续猜温夫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孟月?”

    温夫人还是摇头,道:“本来我还为你提心吊胆,但如今纳妾文书未签,她根本还算不得你的妾,我现在操心,嫌早了些。”

    孟瑶见温夫人终于转过了弯,点头笑道:“娘说的是,妾值个甚么,能买就能卖,即便是立了正经文书的,只要济礼无异议,一样卖得——即便他有异议,我也要逼着他在出妾文书上按手印。”

    温夫人笑道:“到底是怀了身孕,有了依仗的人,讲话都硬气许多。”

    孟瑶不好意思地笑笑,撑着头,凝神再猜,温夫人此来,不为李小凤,也不为孟月,那是为了甚么?她突然想起贺老太太昨日讲过的话,问道:“娘是担心我家老太太还要给济礼纳妾?”

    温夫人一点她鼻尖,道:“总算猜着了。”

    孟瑶大为惊讶,温夫人何以能未卜先知,晓得贺老太太想再替贺济礼纳个妾?

    温夫人听了她的疑惑,笑道:“我哪里是未卜先知,只是太了解自家闺女,以你的性子,李小凤必定不能够再进城,贺济礼身边无人服侍,老太太自然要另想主意。”说完又问:“你打算如何拒绝老太太的‘美意’?”

    孟瑶不答,却反问温夫人:“娘,你当初怀我和弟弟时,是如何拒绝老太君‘美意’的?”

    温夫人笑嗔:“我看你是算计贺济礼算计惯了,连娘的话都敢套。”

    温夫人嗔归嗔,还是原原本本讲了当年的事,她那时也没使甚么特别的法子,一是怂恿夫君孟兆允出面去挡;二是拿出悍妇的派头,直接拒绝。

    孟瑶听后暗道,她与贺济礼成婚才三、四个月,感情远未到他主动不愿纳妾的地步,如今他肯顺着她不让李小凤进城,已属惊喜之列,万不敢奢望他更进一步。难道要学温夫人那第二招,也做个悍妇?只是纳妾这种事,向来不是女人说了算,若贺济礼执意要纳,即便她硬拦着,也没得趣味。

    温夫人也认为,若想家中无妾,关键在于贺济礼,只要他不想纳,贺老太太亦无法。

    孟瑶下床,换到温夫人那边,挨着她坐了,小声讲出自己的打算。温夫人听后大笑:“亏你想得出来。”

    孟瑶抱着她胳膊,撒娇道:“娘,你只说可行不可行。”

    温夫人笑道:“你这倒是一箭双雕的好法子,既让贺济礼不去别的女人那里,又得了贤惠的名声。只是有一样,无论如何,不得大意,须派人时时盯着,以防万一。”

    孟瑶点头应道:“女儿省得。”又凑到温夫人耳边,悄悄道:“说起来,女儿得这主意,还要感谢李小凤,若不是济礼再三附和我的意见,我也不会得知他厌恶哪种人。”

    温夫人想着孟瑶的计策,又笑起来,端了凉饮一饮而尽,起身下床,告辞归家,称要替贺老太太物色个好人牙子来。

    孟瑶笑着谢她,送她去了。

    第五十四章 李小凤的抉择

    李小凤在乡下等了一天加一夜,也没等来接她进城的马车,不禁焦急万分,猪也没心思喂了,猪圈也没心思打扫了。

    小言无可奈何,只好代行其职,到猪圈忙活,一面剁猪草,一面劝她:“我是怕猪饿瘦了,老太太着急,这才帮你的忙,若真要算下来,实是你的罪过,你不怕由此得罪了老太太?我劝你还是安心喂猪,别老琢磨着要进城。”

    孟瑶有孕,难得的机会,此时不进城,更待何时?李小凤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道:“小言,好丫头,你留在乡下替老太太喂猪,我进城去看看,回头再来接你。”

    小言自然不放心她一人回城,忙丢了菜刀,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小凤看了看圈里的那几头猪,不悦道:“你去了,猪谁人来喂?”

    小言笑道:“我是侍奉老太太茶水的,喂猪并非我的差事,即便饿死了,也责不到我头上。”

    李小凤大怒,上回她伤势刚好,恰逢贺济礼回乡办事,千载难逢的机会,却被这丫头给搅黄了,这回小言又不肯替她喂猪,不禁旧愁新恨一起涌上心头,抓起一把猪食葫芦瓢,就朝小言身上招呼。

    小言动作极快,迅速弯腰,将方才丢下的菜刀抓到手里,高高举起。李小凤一向欺软怕硬,一见她手里有刀,不待她言语,自己先矮了半截,软语打商量道:“好丫头,你帮我喂猪,回头我付你银子。”

    小言一口啐到她脸上:“少一口一个丫头,你和我一样哩。付我银子?你哪里来的银子?”

    李小凤恼羞成怒,气道:“等我回城做了姨娘,多的是银子。”

    小言不屑地撇撇嘴,不接话。

    李小凤气得扭身就走,回房将一套换洗衣裳包起,就要徒步进城。小言赶忙跟去,本想提醒她托左邻右舍来照看猪圈,想了想,话又咽回去了,只默默跟在她身后,朝城里而去。

    坐车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两人仅靠脚量,足足走了大半天,直到脚底打泡,才行至贺府门首。李小凤又累又饿,扑着要去敲门,却被小言一把揪住,打了个踉跄。她正要发火,却见小言朝侧门处一指:“李小凤,那两人好似你家父兄。”

    李小凤扭头一看,果真两个熟悉的背影,正凑在贺府侧门前,扣那门环。她犹豫着走上前去,唤了一声:“爹,二弟?”

    那两人转过身来,果真是李三爹与李二,他们见着李小凤,笑容堆满脸,门也不敲了,拉起她就朝回走。

    李小凤是要进贺府的,哪舍得随他们去,忙问:“你们这是作甚么?”

    李三爹笑道:“闺女,我们就是来寻你的。”

    李二亦笑:“这几日,我们来了无数趟,都被看门的拦回去了,幸好老天有眼,今日将你遇着了。”

    李小凤一头雾水,被他们一左一右挟持,架着朝后街而去。小言不知他们要去何处,生怕把李小凤跟丢了,不及到门上知会一声,就匆匆跟上。

    原来李三爹与李二是回自家肉铺,径直架着李小凤进门去了,小言有心瞧瞧他们要做甚么,便跟了进去。不料才进门,李三爹就认出了她来,打发她到外面跟着李大卖肉,理由是,李小凤如今是贺府半个主子,她身为贺府丫头,得听李小凤使唤。

    小言不从,但李三爹是存心想要支开她,一手就将她推了出去,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李小凤见李三爹行事神神秘秘,愈发奇怪,问道:“我已不是李家人,你们这是要作甚么?”

    李三爹将李大娘朝李小凤怀里一推,李大娘就抱住李小凤哭起来:“闺女,当初将你送去贺家,是情非得已,如今我们与你另寻了门好亲,若你允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吃穿不尽。”

    李小凤听她讲得不文不类,推开她,讥讽道:“你们又想将我卖与何人?”

    李大娘忙摇头,道:“这回不是卖,乃是明媒正娶。”原来前些时日,有位外乡行商投宿李家,李三爹见他颇有些本钱,便时时处处去套近乎。这位外乡行商,极喜奉承,一来二去,竟与李三爹投起缘来,透露出欲与他家结亲的意思。

    李三爹喜不自禁,与四邻送去几两猪肉,瞒下李小凤已出阁的消息,只称自家小女去走亲戚,尚未归家。

    李大娘待李三爹讲完,凑到李小凤耳边低声讲了几句。李小凤脸烫似火,小声道:“我并未与贺家大少爷圆房,你讲的那些馊法子,用不上。”

    李大娘听说她还是女孩儿身,大喜,与李三爹道:“闺女允了,你赶紧去贺家退聘礼,求他们放人。”

    李小凤叫道:“我几时允了?”

    李大娘一脸莫名其妙:“你莫不是落水变傻了?贺家再有钱,你也只是个妾,好处落不到你名下,你若是嫁与行商做正室,他家的钱,还不尽着你花?”

    李小凤嗫嚅着嘴唇,竟讲不出反驳的话,一边是遭到嫡妻无情打压的妾室,一边是有钱行商的正妻,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选择后者。只是她曾经为妾的身份,真能瞒得过去?

    李三爹听了她的担忧,同李大娘一样,都笑她傻:“那行商是个外乡客,只要瞒到你们成亲回家乡,哪还有人晓得你的底细?”

    李小凤心动,开始犹豫,李三爹不等她犹豫完,便将她朝外一推,道:“你还磨蹭甚么,赶紧回贺家求老太太,求大少爷,求大少夫人,让她们放你回家。”

    李小凤琢磨着,孟瑶不喜她,人人皆知,她若得知自己想走,恐怕求之不得,自然是允的,只是行商这边若不妥当,她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想到此处,她回身与李三爹道:“行商求娶我一事,八字还没一撇,我怎敢贸然去求贺家放人?”

    李三爹见她不信,遂取出张庚帖与她瞧,但李小凤不识字,根本看不懂。还是李大娘有办法,从房里捧出几锭银子,道:“你爹已是将聘礼收了。”

    第五十五章 细数《妾室守则》

    李小凤虽向往有钱行商的正妻生活,但见李三爹行事毛躁心急如此,仍不免咬牙暗恨,怪不得他们火急火燎地要找自己回家,原来是收了别个的钱了。

    她一跺脚,恨道:“要是贺家不放人,我看你们怎么办。”

    李大娘慌了,拉住她道:“闺女,都怪你第二个弟弟不争气,学人家逛青楼,欠了老鸨银两,被人追讨上门,你爹实在是没法,才收下行商的聘礼,好将青楼的债务先还了。”

    李小凤将身一扭,挣脱出去,摔着门道:“你们三番两次卖我,哪里还当我是个女儿,他逛青楼欠了钱,关我甚么事。”

    “他再不争气,也是你二弟。”李大娘口中嚷着,脚下不停,追了出来,但眼神却不好,将肉摊前的李大当作了李小凤,拽住唠叨个不停。

    李小凤想笑却笑不出来,四面一打量,不见了小言,便问一直在门外的李大道:“我带来的丫头呢?”

    李大悄悄将手中的一钱银子塞进袖子里去,装作无事,道:“早就回去了。”

    “死丫头,也不等等我。”李小凤咒骂着,抬腿离去。她回到贺府门首,守门小厮仿佛知道她要来一般,不待她问,便主动将门打开,放她进去了。

    李小凤突然就有了身为半个主子的优越感,腰也挺直了,眼神也朝上飘了。她昂首挺胸地走进第三进院子,却听见第四进院子传来琴声,一时摸不准孟瑶究竟在何处,便先走到角门处望了一眼,只见一位眼生的青衣衫女子,正坐在池边树下弹琴。

    家中何时多了女人?李小凤带着满腹狐疑,转回第三进院子。待得小丫头通报过后,她进到厅里,发现小言早已在孟瑶跟前立着了。

    定是趁机讲她坏话了,李小凤忿忿猜想,暗横一眼过去。

    小言似没看到,退至一旁,将她显露到孟瑶面前。

    李小凤上前一福,口称:“给少夫人请安。”

    孟瑶语气平淡:“几日未见,规矩也忘了。”说着,朝旁一瞥,知梅马上取出《妾室守则》,翻开几页,念道:“《妾室守则》第二款第三条,妾室三日以上不见主母,须得行大礼。”

    李小凤记的是第二款第二条,妾室见主母,须得行礼,在她看来,只要遵守了《妾室守则》上的规矩即可,管它是第几条?她觉着十分委屈,想要顶嘴,但一想到外乡行商正妻的位置,她还是想要的,于是便忍了下来,屈膝爬下,与孟瑶磕头。

    孟瑶略一点头,却并未叫她起身,问道:“谁许你进城的?”

    李小凤理直气壮地答道:“老太太许了叫人来接我,却总不见人来,我担心老太太是忘记了,这才自己走了来。”

    知梅这回不待孟瑶吩咐,直接念道:“《妾室守则》第三款第一条,妾室不得违背主母吩咐。”

    孟瑶接道:“老太太许了你不假,但你须得静候来人,若无人去接,就该留守原地,不得擅自离开。”

    李小凤为了心中的目的,表现得十分乖巧,当即又磕了个头,道:“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孟瑶没有继续责她,转问知梅:“共计多少罚银?”

    知梅算数不在行,遂走去桌边拨算盘,过了一时,回来禀道:“少夫人,违反第二款第三条,须罚银三钱;违反第三款第一条,须罚银五钱,并家法五次。”

    所谓家法,即打板子,五次就是五板子。

    李小凤一听,脸都白了,不是被板子吓的——五板子量太轻,还不及李三爹的拳头呢,她是拿不出那八钱银子。

    孟瑶没有逼她立时拿出钱来,只摸着指甲套,淡淡地道:“我这里问完了,送她去老太太那里罢,老太太想问问她喂猪的事。”

    猪!李小凤这时才想起来,她是丢下猪进城的,未将其托付给左右邻居,她的一张脸,又白了几分。

    贺老太太待她,虽然比孟瑶好些,但那几头猪却是她老人家的宝贝,若是怠慢了,还不知怎么罚她呢。李小凤额上冷汗直冒,不肯随小丫头朝外走,连连磕头道:“少夫人,我爹娘最近生意好,赚了几个钱,想赎我出去呢,还望少夫人开恩。”

    李三爹欲将李小凤赎回改嫁的事,小言早用一钱银子,向李大打听到,转述给孟瑶听了。

    孟瑶见李小凤此刻自己讲了出来,想必是同意了李三爹的安排,不禁暗暗高兴——本还以为要等满三个月,才好将她打发地远远的,不曾想这般走运,不但日期提前,还不费吹灰之力。

    孟瑶心里笑出声来,面儿上却淡淡的,还道:“这事儿我作不得主,且容我与大少爷商量商量罢。”

    知梅听得此言,马上朝小丫头挥了挥手,不容李小凤分说,将她拖去了贺老太太处。

    屋内安静下来,只有孟瑶的指甲套,敲击茶盏的声响。知梅悄悄走去角门处望了望,回来笑道:“少夫人,七小姐仍在抚琴,但大少爷早不见影踪,倒是二少爷鬼鬼祟祟地藏在树后,不知是听琴,还是要吓人。”

    孟瑶手一顿,道:“他音律一窍不通,哪里懂得听琴。”

    此话一出,知梅便知孟瑶心放宽了,道:“李小凤主动求去,我把大少爷请回来商量商量?”

    孟瑶点了点头,知梅转身出去,但才踏出房门,就见贺济礼已朝这边来了,她忙进去通报了一声,再命小丫头另端一盏凉茶上来。

    贺济礼自掀了帘子,大步进屋,抓起孟瑶的帕子,抹着汗道:“大热的天,弹甚么琴,也不嫌热。你该劝劝你七妹,莫要中了暑,倒是我们的干系。”

    清亮的水,微拂的柳,树下佳人抚琴,极雅的画面,他却只联想到中暑?孟瑶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不禁暗笑不已,忽又叹着气道:“我是为了我娘,才无奈许孟月进府,若你真收了她,我这脸面可没地方摆了。”

    第五十六章 孟瑶的疑惑

    贺济礼看孟瑶一眼,觉得不可思议,别说孟月进贺府的动机不纯,就看她大热天到太阳底下弹琴的痴傻模样,也入不了他的眼呀,他又没疯。

    孟瑶虽未等到回答,但仅凭他那表情,就明白了一二,嘴角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小丫头端上凉茶,贺济礼大饮一口,嘱咐道:“少夫人以后的饮食,不可加冰,顶多到井水里湃一湃。”说完又向孟瑶道:“非是我小气,只是听人讲,有身孕的人,少吃冰为妙。”

    周围的丫头媳妇们俱掩嘴偷笑,被贺济礼横了一眼后,知趣退了下去。

    孟瑶得了关心,吃到嘴里的茶,立时变得甜丝丝,她带着笑,将李小凤主动求去、及小言打听到的情况,讲与他听,又道:“既然她另有志向,不如成全了她。”

    贺济礼问道:“李家出多少赎身银子?”

    孟瑶只求李小凤嫁得远远的,倒没想过这个,闻言一愣:“不曾问过,当初聘礼是五两,想必至多也只这个数。”

    贺济礼听后连连摇头,道:“当初花费的可不止五两,而是八两,她要赎身,没问题,但须得付足八两银。还有她进门时那一身的伤,虽是去乡下敷的草药,可毕竟也耽误了功夫,也要付钱,至少一两。至于吃喝住用,看在她替娘养了几天猪的份上,就算了。”

    孟瑶听他这噼里啪啦一通算,怔道:“你也太精明。”

    贺济礼不以为忤,反引以自豪:“过奖,谁让我是算术科先生呢。”

    八两加一两,一共九两,即便把违反《妾室守则》的罚钱抹去,对于李小凤和李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孟瑶生怕李小凤这回走不脱,就得等满三个月,急道:“你又不缺钱,少收她几两又能怎地,只要她肯走,比甚么都强。若是拖下去,那外乡行商等不得,不要她了怎办?”

    贺济礼唇角啜笑,凑近她道:“你迫不及待想赶她走?”

    孟瑶只恨不得将她赶至天边,方算解恨,以前不明说,是怕贺济礼拿她当妒妇看,如今肚里揣了一个,胆子便大了,头一扬,道:“是又怎地?”

    诚实也是一种无趣,贺济礼觉得意兴阑珊,端了茶盏继续吃茶,道:“你放心,外乡行商跑不了。”

    孟瑶见他笃定,不禁疑惑,他哪里来的把握?

    贺济礼吃完茶,起身欲朝外书房去,叮嘱她道:“记得耐心收钱,一文也不能少,其他的事,不消你操心。”

    孟瑶越听越疑,正要追问,小丫头来报,称贺老太太有请。孟瑶心知是为李小凤的事,便也起身,同贺济礼朝第二进院子去。

    二进院的西次间内,贺老太太正在发脾气,一柄鸡毛掸子舞得霍霍有声,冲躲到椅后的李小凤大吼:“你给我出来。”

    这溜椅子靠墙,旁有一只木柜,柜里搁着些装饰用的细瓷盏碟,贺老太太投鼠忌器,这才不敢追过去。

    李小凤连李三爹的毒打都不怕,怎会怕贺老太太的鸡毛掸子?孟瑶心下疑惑,待透过椅背缝隙,瞧见她脸上的一道伤痕,才明白过来,敢情贺老太太是气急了,随处招呼,李小凤怕破了相,这才藏到了椅子后面。

    贺济礼朝李小凤抬了抬下巴,悄声与孟瑶道:“又得请郎中疗伤,记得这笔帐也算到李家名下。”

    他还真准备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孟瑶张口结舌。

    贺济礼走到贺老太太跟前,去夺鸡毛掸子,道:“娘,你打伤了她,还得我们出要钱,实在划不来。”

    贺老太太却不肯撒手,气哼哼地道:“我一力打死了她,就只消一床席子。”

    贺老太太能讲出这番话,显见得是真气着了,椅后的李小凤一听,刹那间面无血色,孟瑶看了她一眼,走去扶住贺老太太,道:“老太太,咱们家有家法哩,要打,就唤婆子们来,何须老太太亲自动手,累着了不划算。”

    此话如了贺老太太的意,遂将鸡毛掸子丢给贺济礼,随孟瑶到椅子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下。

    这一打岔,贺老太太的气性散了不少,孟瑶察言观色,便不再提唤婆子来打死李小凤的话,只问:“李小凤做了甚么,竟惹得老太太如此生气?”

    贺老太太一拍矮几,指向李小凤,道:“这贱婢,独自跑到城里来,竟把我的猪扔在乡下不管。”

    孟瑶一听,忙唤知梅,吩咐道:“赶紧遣人带上银子,快马去乡下,请左右四邻照管猪圈。”

    贺老太太缓了口气,道:“我只顾着生气,倒忘了猪了,幸亏媳妇记得。”又叫住知梅道:“不消带钱,乡下人不比城里人无情无义,相互帮个忙,哪会收钱。”

    孟瑶亦是城里人,却对贺老太太后一句话无甚异议,挥了挥手,叫知梅去了。

    李小凤仍躲在椅后,不敢出来,生怕一露面,就要被家法处死。

    孟瑶没去理她,只将她自行求去一事,讲与贺老太太听。贺老太太不亏与贺济礼是母子,一听此事,想到一起去了,拍着矮几道:“赎身可以,银钱要给足,还有我的猪,叫你饿瘦了,也得付钱。”

    贺济礼笑道:“娘所言极是,此事就交与我娘子去办,收足了钱,咱们才放人。”

    贺老太太并不知贺济礼亦有此意,闻言不满了,心想,主意是她出的,为何却让孟瑶收钱,好处都让她得了?于是便道:“媳妇怀着身子,正是要将养的时候,岂能劳心劳神。”

    贺济礼皱眉道:“您老人家不会拨算盘,心又软,如何应付得了李家?”

    孟瑶一听这话,猛地把眼一闭,心道要糟。

    果然,贺老太太气得从罗汉床上直接跳了下来,冲到贺济礼身前,大骂他眼里没她这个娘。

    贺济礼这张嘴,在外能说会道,能教书,会赚钱,怎么一回到家里,就只会惹人生气?他虽是偏着孟瑶,孟瑶却并不领情,她只望李小凤赶紧走得远远的,不给钱都行。

    贺济礼一直认为贺老太太偏心,因此在她面前脾气极倔,眼看着两母子愈争愈烈,孟瑶赶紧招手叫过小言,让她去请贺济义来打圆场。

    第五十七章 李小凤负债

    贺济义还在后面园子里偷听孟月弹琴呢,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也不知琴前的主仆二人有无看见。

    小丫头行至树后,将贺老太太与贺济礼吵架的事讲了,贺济义暗气贺济礼吵架也不挑时候,骨碌着嘴,恋恋不舍地丢了那树,随小丫头到第二进院子去。

    他进到西次间时,贺老太太正提着鸡毛掸子,朝贺济礼身上招呼,他赶忙上前几步,隔开二人,道:“娘,哥又惹你生气了?”说着,手下脚下不停,将贺老太太搀到了罗汉床上去,随手把鸡毛掸子夺来丢了。

    贺老太太指着贺济礼,气呼呼地向贺济义道:“你哥有出息了,瞧不起我这做娘的了。”

    贺济义不知出了甚么事,忙问详细。孟瑶就在跟前,贺老太太不好意思直说贺济礼偏疼媳妇,只道他轻视自己,不肯让她来收李小凤的钱。

    贺济义虽不文不武,但在这种事上,却比贺济礼机灵许多,马上笑道:“你瞧我哥这张嘴,明明是心疼娘,不想让娘操心,却偏一说出来就是气人。”他深知贺老太太脾性,又道:“娘,你只管让他收,收齐后再交与你,岂不省事?”

    贺老太太叫这话点中了心事,老脸一红,嗔道:“谁稀罕那几个钱。”

    孟瑶才是真不稀罕那几个钱,忙道:“老太太别听济礼胡扯,我还年轻,哪里经得起事,收钱一事,还得老太太从旁辅助,等到收齐,再交由您入账。”

    两下的好话哄着,终于让老太太顺平了气,甘心将收钱一事交与孟瑶去办。她歇了会子,又想起李小凤,抬头一看,还躲在椅子后,忙命贺济礼兄弟挪开椅子,将她提出,丢到柴房里锁起,等下乡的人回转再定她的罪。

    贺济义见事情解决,哧溜一声,又朝后园子去了。贺济礼满心不悦,扶了孟瑶回房,闷坐生气,暗道,贺老太太愈发偏心了,见了他就是打,见了贺济义,便没来由的高兴。

    孟瑶则是满腹疑惑,一疑贺济礼为何笃定外乡行商不会撒手;二疑他为何非要榨出李小凤的钱来。她有心向贺济礼问个明白,却无奈他正在气头上,任你怎么问都不吭声。

    晚饭前,回乡之人归来,称贺老太太的几头猪已是饿极,将猪圈的隔板拱翻了一块,逃将出来。虽然左邻右舍齐帮忙,把它们捉了回来,但仍有一头小猪崽下落不明,另有一头大公猪跌到沟里,摔断了一条前腿。

    贺老太太一面听,一面心疼地直打哆嗦,等到听完,已是讲不出话来。贺济礼便作主,把李小凤自柴房里提了出来,按着生猪的市价,罚她九两纹银。

    李小凤已算不清自己身上背了多少债务,目瞪口呆。贺老太太回过神来,补了一句:“还要再打十板,替我那小猪崽偿命。”

    孟瑶点头,命人将李小凤拖下去,堵上嘴,连着违反《妾室守则》的那五板,连打十五下,才再拖进来。

    施刑的婆子都是人精,晓得主人家不想要李小凤死,又心疼药钱,于是打的都不重,因此李小凤虽挨了十五大板,仍有力气哭着求饶。

    贺老太太还在生气,吩咐孟瑶算账。孟瑶仍对贺济礼榨钱一事有疑惑,但心想他并非莽撞之人,不如自己也配合一二,于是把李小凤先前违反《妾室守则》的罚银也算了进去,共计纹银十八两八钱。

    贺济礼听得多了八钱,冲孟瑶赞许点头,再喝问李小凤道:“你可听清了?叫你爹娘将十八两八钱银子拿来,即可便放你归家。”

    李小凤本一心求饶,忽闻此言,却得了提醒,暗道,让李三爹出钱去,何乐而不为,他收下外乡行商的聘礼,也不过是为李二还青楼的债务,还不如分出些来赎她回去。

    她想到这里,一把抹去了泪,抬头道:“还望大少爷与我家去个信儿,让我爹娘拿银钱来赎我。”

    贺济礼满意道:“那是自然,口信一定送到,只是你家爹娘向来不拿你当闺女,不知舍不舍得银子。”

    李小凤忙道:“赎身本就是他们的主意,岂会不出银子,若确是不肯,我再亲自去说。”

    贺济礼“嗯”了一声,允了她的话,命人将她带下去。贺老太太余怒未消,不肯让她住正经屋子,只许她住柴房,还因为她饿了那几头猪,让孟瑶也饿她一顿。

    须臾过后,李小凤被关进柴房,两名下人朝后街而去。贺老太太又气又伤心,躺倒在榻上,饭也不想吃,只喝了几口汤。

    孟瑶与贺济礼服侍完贺老太太,一起到饭厅吃晚饭,又命人去请贺济义,却一连请了三遍,才见他姗姗来迟。

    贺济礼一敲筷子,喝道:“站住,做甚么去了?吃饭还要人请好几道?”

    贺济义满面是笑,却不肯答,道:“哥,你太没良心,一个时辰前,我刚在娘跟前与你打圆场,转眼你就来骂我。”

    贺济礼理亏,一时下不来台,孟瑶忙指了指空座位,唤贺济义道:“赶紧坐下吃饭。”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肉,搁到贺济礼碗里。

    贺济礼见孟瑶亲自与他夹菜,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又来而不往非礼也,亦夹上一筷子鱼肉,小心挑去刺骨,搁到她面前的小碟子中。

    贺济义觉着他俩太过唧唧歪歪,看不下去,咳嗽两声,道:“怎么只有我们吃饭,娘呢,孟七小姐呢?”

    贺济礼不满看他一眼,答道:“娘被李小凤气着了,只喝了两口汤,歇着了,你赶紧吃完去陪陪她。”

    贺济义一听,抓紧时间扒饭,含混着继续问道:“那孟七小姐呢,我才刚见她进了院子,怎么没来吃饭?”

    孟瑶解释道:“她是女客,怎好同你们一起吃饭,我叫人与她送到房里去。”

    贺济义不以为意:“都是亲戚,怕甚么。”

    贺济礼横了他一眼,骂道:“不想吃就滚出去。”

    贺济义还是有眼力劲的,回过意来了,敢情哥嫂都讨厌孟月,只是既然讨厌,为何还要接她到家里来住?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五十八章 诱赌之事

    一时吃完饭,三人一齐去了贺老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