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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第58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郭络罗氏道:“看吧,还说什么没我们家爷脾气好,这不挺好?”

    玉儿点头:“只要我顺着他,他就不会恼。”晚上由着他折腾,他第二天就乐呵得见眉不见眼。

    小董鄂氏问:“要是不顺着呢?”

    玉儿想了想:“他就急!”那天容容说要和自己睡,不让他一起,他就吼,最后把容容又哄又骗的糊弄得照旧一个人睡了。

    小董鄂氏觉得自己真相了,这个伊拉哩氏就是个被丈夫压制得不敢有一点儿异声的小媳妇儿。不过,伊拉哩氏那位贝勒爷是个顺毛驴,只要不违逆,也很好侍候。和她家的爷一样。

    “他不要别人侍候吗?就使唤你?你不是还要管家?会不会很累?”

    玉儿想了想:“他的衣食住行,什么都是我打理的,平日不论什么事儿,都是我经手,丫头要侍候他,他都不乐意。不过说累倒也还好。我体力好。”

    小董鄂氏想,怪不得她方才说能拉五力的弓呢,这天天累得和仆妇似的,没点儿力气,可怎么行。

    郭络罗氏不信:“什么都由你打理了,丫头奴才们还做什么?”

    惠容在一边替自己额娘作证:“家里的丫头给阿玛布菜,阿玛从来不用。额娘不停地照顾他,有时连容容也顾不上。”

    玉儿回头哄道:“容容长大了,是吧,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惠容点头:“嗯,容容从两岁就自己吃饭穿衣了。”

    小董鄂氏听了,开始轻声扒拉自家男人的癖好。比如,买了好些汉女回来啦,比如弄一班戏子回来听戏啦。玉儿一边听,一边点评。

    最后,小董鄂氏总结,“我们爷倒不用我事事亲手做,丫头们能做的,他也就罢了。我也就轻省些。”

    “那你给他做衣裳吗?”

    小董鄂氏点头:“去年做了。”

    玉儿道:“嗯,你可以多做一些,每季从里到外至少两套。别的,可以让丫头给你帮忙。”

    小董鄂氏道:“那一年至少得做八套?”

    “嗯,全套的!连配饰都替他配好。”

    小董鄂氏道:“家里的小妾们都会替他做。”

    “小妾们算什么?你才是他的嫡妻。”

    一边的董鄂氏与乌喇那拉氏一起点头。

    董鄂氏教导妹妹:“平日管家再忙。也得先顾着九弟。”这个伊拉哩氏确是一片好心,这样,夫妻之间情分才深。虽然,可能会累一些,不过,至少能得了夫君宠爱呀,日子过得才有滋味。

    郭络罗氏道:“那你一天时间岂非要忙个不停?”

    玉儿想了想:“过日子,就这样呀。”

    郭络罗氏看看三个孩子:“上次去你家时,你说孩子的一切你都知道,你顾得上?”

    玉儿点头:“对,所以,一天才会不停的忙。爷们儿出门前忙他,出门后忙孩子管家,大家子的嫡妻不都一样?”

    一屋子女眷一起点头。

    玉儿不想再理睬郭络罗氏,转说衣裳配饰,这一下,全部的女人都能加进来讨论了,方才郭络罗氏就逮着玉儿问,这会儿,玉儿轻松多了,偶尔才插几句,时时分神顾着双胞胎。

    七阿哥夫人呐喇氏走过来轻声谢玉儿,上次乔迁宴,她问了玉儿好些照顾孩子需要注意的事儿,玉儿一点没藏私都说了,她回去又询问过太医,太医都说使得。

    “我那孩子,三岁了,以前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太医说,照着你的法子,孩子的身子骨肯定能更好。“

    玉儿笑道:“其实我说的,也都是老生常谈,不过是听了太医的话,然后认真去做罢了。自己的儿女,自己心疼。“

    呐喇氏点头,拉着玉儿又说了好些。

    玉儿只当这次生日宴如平日的各种应酬宴会一样,只是,就因为她的一番话,倒引出一段事儿来。

    那日一家子从十阿哥家里回去后,照常过日子。

    到了每月去太后那儿请安的日子,玉儿带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一起去慈宁宫。

    太后看着乖巧的龙凤胎给自己行礼,又看看抱在嬷嬷怀里已经两个月的双胞胎。

    “哀家听说你在众人面前抱怨平日照顾夫婿孩子很忙很累?”

    玉儿瞪大眼:“太后,谁在您跟前也敢胡说?玉儿可从来不会抱怨什么的!您看这么些年,玉儿何曾有一丝儿怨色?”

    太后想了想,还真是,这孩子天天都乐呵得不行。

    “太后,玉儿这日子过得不知道多美呢,什么都有了,如果再抱怨,那就遭报应了。”

    太后赶紧念了几声佛,“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还这样没一点忌讳。这报应是能随便说的吗?”

    玉儿笑道:“太后,玉儿就是觉得,这日子真是再好没有的了。只敢行善积德积福,怎会抱怨忙累。再说,玉儿平日做的不过都是份内的事儿,有什么忙累的呢?”

    “那日在十弟那儿,你不是说每天很忙很累?”

    玉儿回头一看,果然是郭络罗氏。

    “郭络罗夫人这年纪不大,记性却不太好了,当日你问我是不是一天要忙个不停,我回的是,过日子就是这样的。当日在座的各位阿哥的嫡室可都同意的,这大家谁都是成日围着自家爷与自家的孩子转,还得管家不是。怎么倒是我说了忙累了?”

    郭络罗氏哼道:“你不是说忙完自家爷,才能去忙孩子?那就让别的女人帮你照顾雅贝勒爷得了呗。”

    玉儿上下打量郭络罗氏:“郭络罗夫人看来是个享福惯了的,平日是觉得照顾八爷累了?我们爷那人,脾气没八爷那样温和,素来是他说什么,我听什么的,他不乐意让丫头侍候,我这做妻子的,可不就得尽本份?怎么到了你的嘴里,这照顾自己家爷还成了苦差了?平日八爷让你很辛苦?那你可得跟太后求两个好秀女回去帮忙了。”

    郭络罗氏呛道:“我家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家吧。”

    玉儿对太后笑道:“太后,您看我们爷和我这几个孩子气色好不好?”

    太后笑道:“好,好,哀家知道,你是个惯会照顾人的。”

    玉儿甜笑道:“是呢,玉儿在娘家从小服侍太太、玛法、额娘、阿玛,嫁了人,自然是服侍公婆、夫婿、孩子,这都是打小儿便跟着太太额娘学会的。”

    “你敢说我没娘教!”

    192定赌

    玉儿看着激怒的郭络罗氏瞪大了眼:“郭络罗夫人这可真是欲加之罪……”

    又回头看太后。

    太后安抚道:“老八家的,怎么扎翅儿了?”太后见多了在她面前互相拆台的,很知道什么时候出声儿让事态不进一步恶化。

    “皇玛嬷,你看她,她没明说,可话里话外明明就是那个意思。”郭络罗氏拉着太后撒娇。

    玉儿摇头:“太后、皇上都知道,我素来是个有话就说的,像当年你绊倒我,我不就直说了?”

    “你……”郭络罗氏从太后身上一下站起来。

    太后赶紧安抚:“好了,好了,都是嫁人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吵嘴?”

    郭络罗氏道:“皇玛嬷,她自诣会照顾人,其实不过是嘴上功夫罢了,不见得堂兄就一定满意的?”

    玉儿道:“八爷是不满意夫人的照顾吗?因此夫人要推己及人?况且,我也从没自我吹嘘过。”

    “哼,我也不与你绊嘴,你有本事,不靠着奴才丫头,便把你们家四个孩子并雅堂兄照顾好了,那才算你会照顾人呢,从此,我郭络罗氏再不说你一句的。”

    玉儿道:“夫人便是说我,也无妨的。我自做到让我们家爷满意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让夫人也满意才成?”

    “哼,你不过是气虚罢了,我看呀,还是让太后赏你几个宫女带回去吧。”

    玉儿道:“八夫人要找太后讨赏,却不需拉上我,我要求太后,自会开口,却不会拐弯抹角的。”

    “太后,你看,伊拉哩夫人也想求两个宫女呢,您就如了她的愿吧。”

    一边的惠容不乐意了:“八堂婶儿听不懂话,容容都听懂了。额娘说八堂婶儿想要两个丫头,自找皇乌库妈妈就是,别拉上额娘,可八堂婶儿偏要说是额娘想要。”回头问弘普:“哥哥,你当初要吃点心,偏要说是容容爱吃,自己不好意思跟额娘要,八堂婶儿和你一样。”

    弘普小脸红通通的:“妹妹,哥哥跟你陪不是,以后,哥哥要吃了,就自己和额娘说去。”

    惠容小大人一样点头:“这样才是好孩子。额娘说,只要是正当的要求,她都会满足的。”

    又回头问郭络罗氏:“八堂婶儿,你是不是觉得跟皇乌库妈妈要人不好?可八堂婶儿明知道是错事,为什么还要让额娘跟你学?你不是好孩子。”

    下面看热闹的女眷纷纷捂嘴。

    郭络罗氏转转眼珠:“容容,你额娘带两个丫头回去帮着照顾你阿玛,你额娘就不会累着,还有许多功夫陪你们,这样不好吗?你不心疼你额娘吗?还是你额娘不喜欢别的女人侍候你阿玛?”

    惠容看看郭络罗氏:“八堂婶儿,原来,你这是将心比心呀。以前额娘教容容,做人做事,要将心比心。容容还有些迷糊,容容现在知道了。八堂婶儿照顾八堂叔累了,就以为额娘侍候阿玛也累。对吧?”

    又回头对玉儿道:“额娘,原来将心比心不一定就会对的。”

    玉儿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容容说说,怎么不对了?”

    惠容道:“额娘喜欢服侍阿玛,八堂婶儿不喜欢服侍八堂叔。所以,将心比心在这里,不对。”哼,容容不喜欢别的女人插到自己一家子里面来。额娘说了,有了别的女人,阿玛就不会再疼她和哥哥弟弟了。不过,额娘也说了,这个话死也不能说出去。

    郭络罗氏听了这话有些急,又要开口。

    太后把惠容招过去:“容容,和皇乌库妈妈说说,你阿玛喜欢皇乌库妈妈的丫头服侍吗?”

    惠容摇头:“阿玛从来不让别的丫头服侍。额娘身边的大丫头绿菊给阿玛布菜,阿玛都不吃,阿玛只吃额娘准备的。阿玛也不喜欢穿别人做的衣裳,只喜欢穿额娘做的,阿玛还总吃点心,也全是额娘去做的。”

    太后乐了:“你阿玛真任性。”

    惠容点头:“就是,比容容这样的小孩子还任性,不过,额娘说,阿玛每天出门在外面挣饭钱,很辛苦,很劳累,我们要多顺着他。容容都从来不馋额娘给阿玛盛的吃食。”

    郭络罗氏道:“你额娘只顾着你阿玛,还能有空闲照顾你们四兄妹吗?”

    弘普慢条斯理道:“我们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身边又有许多奴才跟着。平日阿玛在家里时间少,他回来了,我们就让着他。”

    惠容点头:“阿玛一走,额娘全是我们的。”

    郭络罗氏就是故意让所有人注意到伊拉哩氏的独宠,此时见差不多了便不准备再继续这话题了:“如果没有嬷嬷丫头,我看你还怎么顾得过来。”

    太后听了这话,皱了皱眉。

    玉儿想了想:“郭络罗夫人,你知道当年,我跟准噶尔汗打了个赌。要不,这次咱们也开一个赌局,咱们压同样多的银钱。就赌我在没有丫头嬷嬷的帮忙下能不能妥善照顾好我们爷与四个孩子,如何?”

    这个郭络罗氏,这样不停找碴儿,真烦人,玉儿准备狠狠收拾她。

    郭络罗氏想了想,“好,赌就赌。只是,这个,却不好判定输赢。”

    玉儿笑道:“这个好办得很,咱们既是在太后这儿定的赌局,咱们请太后公正做主,找一处能生活的地方,不让闲杂人等出入,我也不带丫头嬷嬷奴才服侍,自会把我们爷与孩子照管好,如何?”这样,以后不会再有人嚷嚷着自己侍候不好雅尔哈齐,要送人到雅尔哈齐身边服侍他了吧!自己有空间,可以作弊,一家子不会缺乏营养,自己打小学了一身本事,照顾一家子,还是能行的;又能光明正大躲出京城的纷纷扰扰,过一段儿清净的日子。玉儿想着,有些跃跃欲试,还有些迫不及待。

    郭络罗氏应下了赌局。赌约覆行的时间,定在了双胞胎断奶之后。

    只是,玉儿压下的银钱,把在场的人都狠狠吓了一跳。

    整整五十万两!

    郭络罗氏也得准备同样数额的银钱!

    不知道,八阿哥的身家加上郭络罗氏的嫁妆,能不能匀出五十万的现钱来?

    这日在太后宫里请安的命妇回去后,这个赌约,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立时掀起了一番热议,有说伊拉哩家这个女儿赌性重的;有说伊拉哩家的女儿必然教养得很好,才敢提出这样的赌约;有说这一下,不论谁赢了,这往下十代都够用了,不过若输了,那就差不多是全部身家了;还有人说,这八旗贵女,打小生下来就是众星捧月,让她一个从小被侍候惯的,没人服侍,还要侍候夫婿并四个孩子,这伊拉哩氏不是疯魔了吧?有说丢下家里所有的家业不打理,不好好侍候公婆,就为着赌一口气,这是不孝,胡闹!还有说,这倒是可以检验出女子打小学的德容言工的真功夫来。

    总之,郭络罗氏的目的达到了!

    …… ……

    “八哥,那丫头肯定不行,她打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离开过奴才的侍候,她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

    “八哥,那丫头是想用这笔巨额银钱把咱们吓退呢,八嫂不应这赌,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应酬?而且还会显出咱们底子很薄?”

    “八哥,你现钱不够,弟弟我这儿有呀,咱一起下注得了呗。”

    “八哥,这要赢了,咱这银钱,可就松泛多了?以后……”

    “八哥,……”

    伊拉哩家在一片喧沸中显得分外平静。

    一家三兄弟出门在外遇上同僚相询时,都面色平静地回道:嗯,知道。哦,没事儿,妹妹会赢的,什么?赢不了?赢不了也没事儿。什么,京城开了赌局?赌率一赔五?真的?好,我们去下注,下哪边?当然是赌我妹妹赢了,下多少?嗯,总得多下点儿才好。哦,现在赌局还没开,得等明年?可惜,这钱得晚挣一年呀……

    十二月庚寅,皇上回京师,诣皇太后宫问安,过了十天,便是大年三十,忙完过年诸事,一日到了太后宫里,太后闲谈提起老八家与博果铎大儿子家的赌约来。

    皇帝了想了想:“伊拉哩丫头做什么惹着老八家的了?”

    太后道:“咱爱新觉罗家,就她们两人的夫婿最是宠爱嫡妻,自然招眼无比。当日来请安的,就有人言语间提到老八到现在还无一个子嗣,老八家的急了,便说伊拉哩氏独宠。她俩人的夫婿爵位相当,老八家的是想着有个人一起分担一下众人的非议呢。”

    皇帝笑道:“皇额娘不知道,这个事儿呀,还全得看雅尔哈齐自己的主意。”

    太后惊讶了,“怎么说?”

    皇帝把当年雅尔哈齐求恩旨的事儿说了:“皇额娘你也知道,那丫头是个实心眼儿的,这后院儿争宠,她可未必有手段。雅尔哈齐一来是不愿嫡妻被气,二来不想他的子女中有他一样不得父亲关爱的儿女。你也知道博果铎素来很不在意这个庶子的。”

    皇太后对于庄亲王把儿子一家遣出府的事儿自是知之甚详的。

    “只是,他们是宗亲,到底不是匹夫匹妇,一个男人只能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天下人都盯着咱们家呢。皇帝不知道,从他们成婚到现在,多少人在哀家这儿说伊拉哩氏不成体统,哀家也动过两次给他们赏赐宫女的念头,倒不为着分宠,只为着让他们别再被人非议。便是把宫女领了回去,如老八一样放在那儿做摆设,那也是个挡箭牌不是?”

    皇帝摇头道:“朕也问过雅尔哈齐是否要领宫女回去,雅尔哈齐说镶红旗下那么多包衣家的奴才,不会找不着女人侍候。再说,伊拉哩丫头的肚子又争气,这才三年时间,生了四个。这娶妇,为的,不就是传嗣嘛。”

    皇太后点头:“那几个孩子乖巧又聪明,最重要,身子骨好呀,从没听说病过。”

    皇帝道:“伊拉哩丫头便从小是个身子骨壮的,还是怀着龙凤胎动了胎气后才开始用药。她生的儿子,这身子也比常人的好。那丫头,有福。”

    皇太后道:“有人说她辖制住了夫君,又说她嫉妒成性,哀家可没少听这样的话。”

    皇帝听了摇头,把旧年南巡时,雅尔哈齐冲玉儿发火的事儿说了。

    193反省

    “雅尔哈齐那小子,脾气可不是个软和的,就因伊拉哩丫头拗不过弘普,带着去看了看平民的村子,他一巴掌把张桌子拍得粉碎,伊拉哩丫头和惠容母女俩吓得哭也不敢哭。那丫头是个温驯的,哪能辖制得了性子急躁的雅尔哈齐?”

    皇太后不依道:“那孩子可从来都是个乖巧听话的。”

    皇帝失笑道:“那是在您跟前,在朕的乾清宫,他还敢耍赖呢。平日看着不挑事儿,可但凡哪个八旗子弟惹恼了他,上去就是拳脚相加,他自小练得一身蛮力,几拳下去,人家就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皇太后呵呵笑:“皇帝别是哄我吧,那孩子,在慈宁宫可素来都是极温和的。”

    皇帝道:“皇额娘不知道,老十、老十三、老十四以前不服朕说他武艺好,上门挑衅还被他揍过呢。朕仿佛记得有个郡王家的孩子,不啻在他面前说了几句诋毁庄亲王府的话,他把人家一条膀子捏得几个月都没好利索。朕都担心,伊拉哩丫头别在哪天被他一个收不住手伤着了。”

    皇太后嗔道:“他自己的媳妇,他能没个轻重?你也是武艺高强的,后宫这许多嫔妃可也没谁伤在你手上不是。”

    皇帝不好意思地笑笑:“朕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再说,儿子当年年轻时,脾气也不坏不是。”

    皇太后点头:“皇帝打小就不容易,那般大年纪就要动心忍性,苦呀。”

    皇帝想起这许多年的过往,叹口气:“可不是!朕八岁登基,做什么都要在脑子里先打个转儿,哪能像这些子侄们这样行事肆意,全无顾忌。”

    皇太后安慰地拍拍皇帝的手:“他们是因着头上有你这个长辈在呢,再说,孩子们品性也都好,哀家可从没听过他们在外面欺压良善的。”

    皇帝道:“若有那样拎不清的,看朕不打他们板子。”

    皇太后点头:“好,孩子们若是做错了,你该打就打,便是有人求到哀家面前,哀家也不去你那儿为他们求情。”

    母子二人相视而笑。

    皇太后又道:“雅尔哈齐真不是被媳妇儿的手段辖制住了?这男人不乐意纳妾的,可着实没听过。”

    皇帝摇头:“伊拉哩那丫头,如有这般手段,现在也不会站在峰口浪尖了。别人若是她,至少会想着把陪嫁丫头开了脸,摆出来让人看不是。那丫头,好恶全在脸上,为人凄的,若说不喜欢夫君宠爱,那说出来谁也不信,偏她明晃晃地在所有人面前摆明着。”

    皇太后想了想:“她确是个直性子,不伪饰的。”

    皇帝道:“老八家的和那丫头素来就不对付,看着她这都生了四个了,估计也是急了。别的嫡室,这自己没动静,也会张罗着给纳侧纳妾,就她一直拦着,她只说伊拉哩丫头独宠,她不也一样?况且,伊拉哩丫头,这都三个儿子了!

    算了,老八自己既然乐意,朕也懒得管。只希望他能早点儿有自己的子嗣,最好也一生就好些个。”

    皇太后摇头:“有几人能像伊拉哩氏这样两胎就生四个的?”

    皇帝大笑,“傻人有傻福。”

    皇太后提到赌约。皇帝想了想:“她既要和雅尔哈齐过匹夫匹妇的生活,总得面对这些物议的,她话赶话被激得要用这种笨法子证明自己能侍候好夫君,由着她吧。”

    皇太后道:“你就宠着她吧。那丫头,然拿大笔银钱来玩儿。刚出生的孩子们还小,必然体弱,万一出个啥岔子可悔也来不及?”

    皇帝道:“皇额娘,她素来是个轻利的性子,以她的身家,她这赌的还是少的。不过,老八家,可没那么多多余的银钱……左右这事儿还早,不定他们就是吵吵嘴罢了。只是,这赌风,却是不能涨……”

    玉儿回到府里,一时便觉得自己在慈宁宫里的赌约定得有些欠考虑,今天这事儿一出,全京城的目光都得集中到她的身上,玉儿有些懊恼,她怎么就头脑充血被激了呢?

    龙凤胎看额娘不高兴,都静静地坐着,也不出声儿。

    “你们下去玩儿吧,让额娘想想。”

    “额娘,你别不高兴。”惠容蹭蹭额娘。

    玉儿亲亲女儿的小脸,“额娘没有不高兴,额娘就是要好好冷静想想,你和哥哥下去玩儿去吧。若要写字也行。”回头又在儿子脸上亲了一记。

    “乖,下去吧。让额娘一个人呆一会儿。”

    把屋子里的人都遣了下去,玉儿一个人进了空间。

    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呆着了?不是理家就是管孩子,不是和丈夫纠缠就是侍候公婆长辈,嫁人后,她似乎一直没空闲过。

    玉儿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新鲜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空间里也下雨。玉儿一直以来就在怀疑,那朵兰花只是一把连接空间的钥匙,这个空间里,也有晴雨。

    走到河边,一股沁凉的水汽弥漫在水面,萦绕在身畔,玉儿把衣裳一脱,走进了河里,她不是一个富有冒险精神的人,这么些年,也并没有把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探查清楚。今天,她想探探河底。

    河水从盖脚到没膝到把她的身子慢慢淹了,水的颜色也由浅逐渐变深,也许因为水流不急,河的地势一直不曾变过。渐渐不能踩到河底了,玉儿轻轻舒展四肢,平躺在水面上,随着水流流动……

    空间的天,是蓝的,一片蔚蓝,有几抹浅淡的白云,如轻纱,让那蓝,显得更纯洁,明澈……

    自己变得浮躁了,即使每天修炼,可自己心态不好。

    是幸福的生活让她忘乎所以了吗?

    是顺遂让她忘了自省!

    她变得轻浮不稳重,轻视他人,过于自我。

    没嫁人前,家里额娘太太总会时时教导她,让她一直很谨慎。可是,嫁人后,她的耳边少了提点,雅尔哈齐对她是真的好,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即使,她任性,他也觉得自己的妻子很可爱,即使她不讲理,他也包容地说:好,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娶你就是要让你过得顺心的。

    是他的宠溺让她忘乎所以,她忘了,她,从来不是世界的中心。她也忘了,这世上,从来不是只有爱她护她的人。

    一路南巡,万事顺心,回京后,继福晋不再对着她冷嘲热讽、说话也不再夹枪带棒,后来,搬出庄亲王府,她更是如离开辔头的野马,自由,无拘无束,任性;雅尔哈齐离开京城,她只需每月去庄亲王府问个安,就回到她的陪嫁宅子,过着不用服侍任何人的日子,连龙凤胎都跟着去了草原,不出宅,无人违逆她……

    因为怀着身孕,所有人都呵护她,连十阿哥、四阿哥都让着她,甚至在她生产时,亲来府里坐镇,而她,产后甚至没有正经地表示过感激……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不知道感恩,变得对别人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

    她的敬畏之心,她的谨慎之心,她的淡泊之心,都在顺遂的生活中被侵蚀……

    她是个笨蛋……

    她然那样容易就中了郭络罗氏的激将之计,明明,她可以完全不理会郭络罗氏,让她自己一个人蹦哒去,可她然蠢得接招了,还跟她斗嘴……

    玉儿懊恼地捂着脸,她没脸见人了……

    而且,她对不起全心宠着她的雅尔哈齐,她没与他商量,就这样草率地决定了一家人的事儿!

    她若是想要出京清闲一阵儿,完全可以跟雅尔哈齐求助,而犯不着去与郭络罗氏对赌。她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

    因为被郭络罗氏挑衅,想着教训她一顿,可是,何必呢?郭络罗氏,一个无关的人,根本不用在意,归根到底,还是她忘乎所以,自视过高了……

    “我是个笨蛋!”

    雅尔哈齐回到家,见着的就是媳妇儿沮丧的小脸。

    自己从来笑意盈盈的媳妇儿,自己温柔甜美的媳妇儿,自己成天乐呵呵的媳妇儿,坐在那里,搭拉着小脸……

    雅尔哈齐衣裳也没换,穿着朝服就把玉儿抱在了怀里。

    “媳妇儿,怎么了?受委屈了?谁欺负你了?什么事儿让你不顺心了?”

    玉儿泪意盈盈吸着鼻子,“雅尔哈齐,对不起!”

    雅尔哈齐看着红了鼻头的媳妇儿,赶紧亲了亲:“唉哟,宝贝儿,到底怎么了?孩子们没事儿吧?”

    玉儿摇摇头:“孩子们都好。”

    雅尔哈齐松口气,坐下后一用力,把玉儿横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媳妇儿,你不是说了,只要家里人没事儿,就没什么能算得上是大事吗?怎么哭丧着脸?来,和你夫君我说说,都遇到什么难事儿了?便是我媳妇儿处理不了,我这个做丈夫的不是在嘛,还有我呢?”

    雅尔哈齐不这样还好,雅尔哈齐对她越好,玉儿的愧疚越深,这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慌得雅尔哈齐手忙脚乱,又是亲又是哄又做了无数保证。

    玉儿搂着丈夫的腰,小脸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吸着鼻子:“雅尔哈齐,我不是个好妻子,我做事轻浮不经大脑,一根肠子通到底,没点儿算计,做决定的时候忘了考虑你的感受,我太轻率了!”

    雅尔哈齐轻笑道:“唉哟,今儿这太阳是从东边落的还是西边落的?我媳妇儿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差劲儿?你是什么样的,我能不知道?我媳妇儿又孝顺又聪明,长得好脾气也好,上马能开弓,下马能管家;相夫教子,女红针织,我媳妇儿什么都不赖的,要不,你夫君我能被迷得连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不乐意吗?”

    玉儿噘着小嘴儿:“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而且,我今天还做错事儿了。我被郭络罗氏激得订了赌约,连带着你与四个孩子都得陪着我受累。都怪我太不冷静了,被她一挑衅就热血上脑想着要狠狠教训她,让她狠狠破财,狠狠心疼,让她以后不敢轻易再来惹我。”

    雅尔哈齐搂着媳妇儿爱得不行,啊呀,他媳妇儿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这可人劲儿,真是让人的心全软成了一团。

    “哦呦,媳妇儿,这可怎么得了,你这可怜可爱的小样儿,让你夫君我恨不能把你揉到血肉里、随身揣着带在口袋里,我媳妇儿怎么就这么体贴人,这么招人疼呢,让你夫君我觉得怎么宠都宠不够!”

    玉儿捶他一下,“人家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话。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雅尔哈齐把玉儿搂得更紧了,一双手更是把她当娃娃一样从上到下揉蹉了一遍:“媳妇儿,你看,我是一家之主,对吧。”

    “嗯,可我今天然把你的感受忽略了,你是一家之主,我然全没去管你的想法,我觉得自己太不可原谅了。”

    雅尔哈齐低头亲亲媳妇儿的小脸:“你夫君我是一家之主,便是你把天捅了个窟窿,你夫君我也得负责去补上,要不,你找我这夫君有什么用呢?何况今儿这事儿,可一点儿不怪你,这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要还是一味忍让退缩,那以后不是谁都敢在你面前咋翅儿了?”

    “可是,这赌约一定,咱家一家人就生活在京城所有人的视线下了,连你也被我连累了,以后,肯定很多人盯着你。”玉儿觉得自己真是蠢得没救了。

    雅尔哈齐失笑道:“你当平日你夫君是个路人甲呢?”路人甲,也只有他媳妇儿才会造出这样的词儿来。

    玉儿哼道:“你不是路人甲还成了所有人围绕的中心了不成?”

    雅尔哈齐哈哈大笑:“唉哟,我的媳妇儿哟,看来,在你心里,你夫君我的存在感很低嘛。你是不是忘了,我既是有爵的宗室,又是武艺高强、骑射俱优的办差贝勒,既是铁帽子庄亲王府唯一的血脉,又是皇上跟前得用的?你夫君我这一走出去,谁见了不得气气的?谁见了不得称声爷?你夫君我这样的,能是无足轻重的路人甲?能不招人眼?你还当我平日出门儿都是不惊起一点子灰尘的呢?”

    玉儿抬头看看自己的男人,“你是说,平日你就很招人眼?”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睁着一双纯澈的眸子,如同不知世事的孩童,疼得不行。

    “我的媳妇儿呦,你可让我怎么疼你好呢?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夫君我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吧?”

    玉儿眨眨眼:“位高?权重?有吗?”她没什么感觉呀,雅尔哈齐不就是个在皇帝面前跳腿儿的?

    雅尔哈齐乐得把媳妇儿举得高高地在屋子里转圈儿,“唉呀,原来,在我媳妇儿眼睛里,我一直和平民百姓一样呢。”

    玉儿被他转得有些晕,哼道:“本来就一样,你还多长只角怎么的?”

    194惊马

    雅尔哈齐转够了,又坐了回去,照样把玉儿横放在膝上坐着。

    “我真高兴,媳妇儿,我真高兴,在你的心里,我一直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眼睛里从来看不见他的身世来历;无关一切功名利禄,世俗虚名,只把他当一个普通男人来对待,为他做饭、做衣裳,给他生孩子,管家……

    玉儿白他一眼:“你觉得自己很能耐,很威风?”

    雅尔哈齐笑道:“可不就是?媳妇儿,你要知道,这整个大清,能让你夫君我忌惮的,也不过那么十几个罢了,爷这样的男人,是普通的男人吗?”

    玉儿看看他,垂头想了想,又看看他,又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雅尔哈齐乐得亲亲了小嘴儿,“嗯,玉儿这样就好,我媳妇儿什么样儿都好!”

    玉儿翻了他一个白眼儿:“我怎么能什么都是好的,这世上,就没有人能什么都是好的。就是你这态度把我宠坏了,惯得我不知天高地厚,变得轻浮。纵得我忘了自己的斤两,行事不经大脑……”

    雅尔哈齐笑道:“怎么能宠坏,我媳妇儿这性子,只让人怕宠得不够,不怕宠坏。”

    玉儿无奈地出口气,放弃和一个没原则的男人再争论。

    “嗯,反正,我就是觉得今儿和郭络罗氏打赌错了,没顾虑你的心情,你是一家之主,我不该轻忽你的感受,我以后会改,做事情都不再这么冲动的。虽然我有把握能把你们父子、父女五人照顾得很好,可我也不该拿这事儿来打赌,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该把你们拿来做打赌的物件儿。这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应该拿来和你们相比。”

    雅尔哈齐笑着亲亲媳妇儿的小嘴儿,“好,好,我媳妇儿可懂事了,没事儿就爱自我反省。不管这事儿错没错,便当你是一日三省自身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夫君我知道了。来,你看,你夫君我的衣裳还没换呢,你是不是该尽尽妻子的职责,服侍你的男人先把衣裳换了?”

    玉儿白他一眼,从他膝上下来,服侍着他换上常服。

    玉儿又让下人送了水上来,服侍雅尔哈齐洗了手脸,自己也把小脸洗了洗,方才流了许多的眼泪,脸上被眼泪浸过的地儿,很不舒服。

    “现在心里好受些了吧?”雅尔哈齐看看媳妇儿,“行了,多大个事儿,还值当你又是赔不是又是抹眼泪儿的?把你夫君我吓了一跳。”

    玉儿冲着他又翻了个白眼儿,她发现经他这一通搅和,仿佛自己先前的一番自责全属多余。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做得不对,可不讳言,她的心里真的不再觉得难受了。

    雅尔哈齐看她心情确实好了,放下心来。

    “来,媳妇儿,我和你说件喜事儿。”

    玉儿坐过去,又被他抱在怀里,不过,坐在他怀里确实很舒服,玉儿便一点不抗拒地靠在他怀里。

    “你侄儿阿克敦上年末不是考上武进士了?后来皇上西巡,他也在随行的阵容内,他立功了,你知道吗?”

    玉儿摇头:“前些天回家,没听家里人说呀。”她忙着和家人腻歪了,谁管那些个什么升官发财的事儿呢。

    雅尔哈齐见媳妇儿一点儿不知道,便把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十一月辛丑。皇帝驻跸祁县郑家庄。

    第二天,皇帝在行宫前,检阅山西太原城守官兵的骑射,善射者,分别赏赐了金银,成绩差的,则革退遣还京师。

    刚开始,皇帝检阅骑射,被阅官兵们或射或跑,各展所长,一切都很顺利,可没想到,中间却出了岔子。

    有一个被阅兵丁不知是平日疏于练习,还是心里畏惧惊惶手下没个轻重,或者是被人所陷,总之,他所乘马匹受惊乱窜乱跑,跑着跑着还渐渐接近了皇帝的御仗。

    这皇帝的御仗,那未经通传,是谁也不能近前的,可这马就这么窜了上来,朝着皇帝就奔了过去,这要撞着皇帝,皇帝不仅失了威仪,还得受伤。

    不知是马跑得太快,还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马离得皇帝都不是很远了,然也没出来个人拦着。最后,还是阿克敦飞身上去把那兵丁一把拉下了马,并勒止住那匹惊跳挣扎嘶鸣不休的战马。

    皇帝回行宫后,狠狠表扬了阿克敦,对阿克敦说:今日阅射时,兵丁所乘之马惊逸,渐近御仗。诸年少大臣,俱效年老大臣,旁观不动。惟尔直前勒止之。可谓继武前人矣。特赐尔貂皮褂一领。嗣后益加勉力,奋力向前也。

    玉儿眨了眨眼,“惊马跑到皇上跟前了,那些大臣们不救驾,却都站在一边装没事儿?”这不是一个君权神授的封建王朝吗,那些大臣不是应该驽力救驾,拼死一搏的吗?

    雅尔哈齐冷笑道:“那些年纪大的大臣不说了,年老气虚;可好些壮年、青年官员也都站在一边旁观,没人上去救驾。惊马是会撞伤、撞死人,可是明知道冲着皇帝去的,也只有你侄儿冲上去了。”这些官员,平日口口声声什么圣上但有所命万死不辞,不过一群惯会说奉承话的滑溜奴才!

    玉儿想了想,这,算是常态?这人,都怕死,要去拦一匹不受控制的马,如同空手拦一部时速六十公里的摩托车吧,没点儿胆量,没点儿本事,不但可能拦不住,说不准还真把命送了!皇帝说阿克敦继武前人,嗯,她娘家那一家子,可不都是武夫嘛。当然,阿玛是文臣,自己大哥是半个文人。

    “那真是无意被惊的马?没啥阴谋?”

    雅尔哈齐道:“你道是有人故意冲着皇上去的?”

    玉儿眨巴着眼,看来不是。自己,这是杯弓蛇影了?

    “你说喜事,什么喜事?阿克敦的?”

    “今儿你侄儿升了!”

    “哦!”

    雅尔哈齐看看媳妇儿,“高兴不?”

    玉儿点头:“高兴!”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兴高彩烈之色。

    雅尔哈齐想了想,摇头,算了,媳妇儿素来是这样的性子,要是告诉他阿克敦来看她,她估计会喜笑颜开,说到升官发财,她的反应素来很浅淡……

    皇帝坐在乾清宫,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

    “查实了?那兵丁确系无意惊马,并非人为?”

    “是,奴才着人把那马从头到脚都查了一遍,还把那兵丁的家系族谱都查清了,连他平日的喜好,日常支出,亲近人的一举一动奴才也都一一查了。没有任何疑点。”

    皇帝挥手遣退暗卫,闭着眼靠在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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