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54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是,现在你继玛嬷怀孕了,肚子里有了孩子,生下嫡子,将来,继承王位的就是这个嫡子,而你阿玛,就不再是未来王府的主人了。
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现在一切未定,他们自然就要先远着我们一家子四口,以免将来继福晋的嫡子掌控王府后,怪罪到他们身上。你们可懂了?”
玉儿留了很长的时间让两个孩子去想自己说的话,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会想明白,他们的智商,太高了!情商,在皇帝的教导下、在这么些年的耳濡目染下也比自己高了许多;加上好记忆力帮着他们在大脑里存了无数的信息,只要给他们时间去整理,他们,就会明白!
179波澜
两个孩子坐在那儿想了近半个时辰,其间,玉儿安抚地亲了亲雅尔哈齐后,拿了本儿书悠闲地有一搭没一搭翻,雅尔哈齐搂着女儿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额娘,儿子想明白了!”
“额娘,女儿也有点儿明白了!”
“哦,说来额娘听听!”玉儿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两个儿女。
“额娘,儿子先说。汗玛法说,本朝继承唐宋之制,将身份继承分宗祧继承、封爵继承二种。宗祧继承是嫡长子继承办法(嫡长子-嫡长孙-嫡庶子-嫡次孙-庶长子-庶长孙-庶庶子-庶次孙)。前者无则立后者。违反该顺序,处杖八十。如嫡庶子孙全无的,则采取立继的方法确定继承人。
封爵继承制适用于世袭和军功之家,其继承顺序同宗祧继承,嫡长子享有优先继承权。在财产继承方面,本朝律不仅规定诸子均分财产的权利,对赘婿和养子的财产继承权也有规定。亲生女在无男户的情况下,有继承绝产的权利。
法令明确:家财田产,不问妻妾所生,止以子数均分。嫡子,有首位继承权。亲王的嫡子可以封为世子,别的儿子却不行!因此,虽然汗玛法很喜欢阿玛,阿玛最后也只是依例封了贝勒,而不是世子。”
玉儿点头:“你汗玛法给你看条规了?难为你都记下来了,还明白了意思。”
“额娘,女儿也知道了,在玛法心里,嫡子,比阿玛这个庶子重要,所以,爱屋及乌,嗯,以前喜欢女儿,现在不喜欢了!”
雅尔哈齐为女儿用的成语乐了一下。
玉儿很高兴:“嗯,额娘的两个宝贝真聪明,说说,阿玛在你们心里有变化吗?”
两个孩子一起摇头。
“阿玛是嫡是庶,在你们心里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哪怕阿玛不能继亲王位,以后一直只是个贝勒,是不是你们还是一样的爱阿玛!”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感觉到身畔丈夫明显变好了许多的心情。玉儿笑道:“宝贝们不用管别人,咱们一家子四口相亲相爱就行了,别人,和咱们不是一国的,不需要理会。”
两个孩子高兴地点点头。
玉儿想了想:“还有件事儿额娘要说。”
两个孩子都认真地看着额娘。
“以后你们离你们继玛嬷远点儿,最好看到她的影子就走,不要靠近她!如果她硬要留你们,你们就哭!反正你们还小呢,对吧!”
两个孩子狡黠地笑着点点头。
“还有,身边还是不能离人知道吧?你们不出事儿,额娘才能过得开心,额娘现在四个月身孕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方便地到处找你们,你们不可淘气。”
两个孩子很乖地点头,要淘可以在额娘带他们去的那个山林里淘,在府里,他们就老实点儿也行的。
“今儿在房里说的话,一句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记住没?”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好了,出去玩儿去吧。”
看着孩子们手拉手走了出去,玉儿站起身笨笨地往雅尔哈齐身边走,雅尔哈齐赶紧倾身扶住她,玉儿借着他的力,坐到他膝盖上。
雅尔哈齐搂着大着肚子的媳妇儿,满足地叹口气。
“雅尔哈齐,在我和孩子们心里,你继承亲王位也好,不能继承也好,都没什么关系!”
雅尔哈齐对着媳妇儿的眼睛看了半晌,终于露出了笑容,亲了亲小嘴儿,“玉儿,我真庆幸娶了你!”
玉儿笑道:“好吧,到现在为止,我也认为嫁给你嫁得没错!”
雅尔哈齐亲昵地蹭蹭媳妇儿的头顶,“看在爷心情不好的份儿上,你不能不加那个到现在为止吗?”
玉儿笑道:“我好好儿的,两个孩子好好儿的,肚里的两个也好好儿的,有什么值得你心情不好!”
“在你心里,只要人好好儿的,什么都不用放在心上,嗯?”
“当然!别的,不值得在意。”
雅尔哈齐又笑又叹。
“玉儿,爷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从怀着胎开始,就一直拿本儿《说文解字》看了!”
玉儿笑道:“我那时刚生下孩子,天天在他们身边念书,你总说我作怪,现在知道了吧,这可不是做白工,孩子们这么小,能这么懂事儿,和我念的书可分不开关系的。书,为孩童开智;为成|人解惑。小小的孩子,认识的字越多,懂得的道理也就越多,要不,今儿说的,他们这么小年纪怎么能懂?”
不过,只能在她生的孩子里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别的孩子,开窍晚;大脑的发育,没她生的孩子好,别的孩子的身体也受不了这样小年纪就这样大量地动用脑力!她的孩子,在孕胎时,就吸收了太多的生命力,生下后,又一直吃着加了灵稻的饭,哺以适度的丹药,这样子,才有现在的效果!
孩子太辛苦?
是呀,辛苦,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宁愿他们苦点儿,也比被人把命害了的强!
谁让他们身处的,是整个帝国最核心的地方呢!皇帝的宠爱,没点儿福气,可消受不起!铁帽子亲王的身份儿显贵,在这样的府里,也不轻松。
“雅尔哈齐,方才我们给继福晋请安时,我发现,她的胎,有些异常!”玉儿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丈夫。
雅尔哈齐的手紧了紧。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总觉得不对。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儿,由着继福晋自己折腾去吧,她在你阿玛耳边说怕有人害她,这话里带着的,就有咱们呢。”
“故而,你让阿玛在她身边多派人守着?”
“嗯,这样,就算她想陷害我们,机会也要小很多,你阿玛说她想让我去侍候,这事儿太奇怪了。我当初怀着龙凤胎时,她可没少使手段,她不想着离我远远的,怎么还让我去身边儿侍候?”
雅尔哈齐道:“她这是准备陷害你?到时她装作动了胎气,就说是你害的,这样……”
玉儿点点头:“反正,她的心性,可不是几岁的孩童那样纯真,里面肯定有谋划呢,只是,她没算到,我比她先怀孕!幸好,咱没有先传信回来让府里知道。”
雅尔哈齐抱着媳妇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好,爷不动!”
他先前没少想手段,不过,先暂时这么着吧,这时间还长得很!生了,还得养!不是每个孩子都像玉儿生的这样健康的!
第二日夫妻两人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皇太后拉着玉儿的手上下打量。
“几个月了?”
“回太后,四个月了。”
皇太后又上下打量一阵儿:“看着肚子可有点儿大,不会又是双胎吧?”皇太后没怀过孩子,可她却见了不少孕妇,觉出不对来。
玉儿笑眯了眼:“太后真是火眼金睛!”
皇太后睁大眼:“真的?哀家说中了?”
玉儿笑道:“太后可不一说即中!”
皇太后乐得不行:“唉呀,真说中了!好,好!又是双胎,你是个有福的!”
玉儿笑道:“常在太后、皇上跟前服侍,玉儿可沾了好些福气呢。”
地上的各个宗室命妇又羡又妒,她们有些想要一个也没有,这个伊拉哩氏怎么就次次都是双胎……
“伊拉哩夫人可得当心点儿,这双胎可不比一个,最不易的。”如果,她声音里不带着恶意,玉儿估计真会以为她是一片儿好心呢。
“多谢萨克达夫人关心,我打小儿在娘家便常陪着怀孕的嫂嫂,跟着太医也学了不少孕产知识;你知道我头胎便是双胎,按着太医教的,便一切顺利的;这有了亲身经验,第二次自然更保险的。听说夫人的女儿生了嫡子,还没恭喜夫人呢。”
萨克达夫人听到玉儿提到她唯一的女儿,神情柔和了许多:“多谢伊拉哩夫人,她现已出了月子了,那时夫人跟着万岁爷南巡,没参加孩子的满月……”有些遗憾地看着玉儿的肚子,“希望孩子周岁的时候,伊拉哩夫人能来观礼。”
这伊拉哩氏得太后、皇上的看重,自己又是个有福气的,性情也平和,来往一下也无害。
“到时一定来沾沾喜气。”
“听说你婆婆这也有了?几个月了?”
玉儿看看那三十多的女子:“伊尔根觉罗夫人也知道了吗。”
伊尔根觉罗氏笑道:“这生出来的可是嫡子,庄亲王高兴吧?”
玉儿点头道:“阿玛哈可高兴了,把身边的嬷嬷派了好些去额莫克身边,还请了太医常驻王府,额莫克一定能平安产下嫡子的。”
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伊拉哩氏,这看着居然是真心的?她傻的吧?这嫡子生了,她夫君的地位可就不保了!这伊拉哩氏这样擅作伪?不过也是,听说在家时,被宠得如孩童一样,那嫁妆到现在据说还是京城头一份儿呢。出嫁了这么些年,那脸上的稚气与憨气居然还没脱,相由心生,这伊拉哩氏不是个聪明的!
各位夫人都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看法,转说他话。玉儿便坐在一边静静地听,偶尔插一两句,表示自己也有认真听。
皇太后在一边看了点头,伊拉哩家这个孩子性子温善,别人即使说话冒犯了她,只要不过分,她都不计较,是个大度宽厚的。看看玉儿的肚子,有些犹疑,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桂嬷嬷看看太后的脸色:“太后,您不是给雅贝勒爷准备了两个女子,怎么……”
皇太后看看桂嬷嬷:“哀家想起来,上次有人在哀家耳边说伊拉哩氏在亲王府里跋扈不堪,此次,又是有人说她嫉妒成性、擅宠专房,哀家才起了心……”
太后闭着眼养神:“……萨克达氏那一打岔,倒让哀家想起她额娘瓜尔佳氏来,瓜尔佳那一支的女子,你看可有教得不好的?瓜尔佳氏自己为夫君买了那许多妾,教出来的女儿会是小性子不能容人的?龙生龙,凤生凤,可是有道理的。这大家子的家教都是一代传一代,把历代的经验、智慧累积后传授给后代,你看伊拉哩氏的性情,可像是偏激不受教的?”
桂嬷嬷想了想:“这位夫人是个温和的性子,平日但凡来太后这儿,总时不时帮奴才们搭把手侍候太后,极是体贴;平日规矩也极好,皇上也常夸她纯真性善!”
皇太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桂嬷嬷也极有眼色地不再言语。
服侍太后就寝后,桂嬷嬷有些疲乏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小宫女服侍她洗漱完毕,扶她上了床。桂嬷嬷躺在床上闭上眼,她是答应了帮着打听消息,却没说要帮着促成此事,再说,伊拉哩氏平日可没得罪她,她犯不着做得太多。
180胎像
“雅尔哈齐回来这么久,什么动作也没有吗?”
“回皇上,贝勒爷回府后,一直没有安排什么事儿下去,他白日办差,晚上回府就守着夫人。”
“这回来也有一个月了吧?”难不成,他真的准备就这样等着那木都鲁氏把孩子生下来?
地上的人低着头,应了声是。
“博果铎很高兴?”
“是,王爷每天都去继福晋屋里陪她……”地上的人顿了顿:“……这还是伊拉哩夫人跟王爷建议的。”
皇帝停下手里的笔,想了想,雅尔哈齐什么动作也没有,定然是因为伊拉哩丫头,他的性子现在倒被那丫头暖得回转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狠厉了。
“博果铎陪着继福晋?两个孩子呢?龙凤胎呢?”
“小阿哥小格格每天守着伊拉哩夫人练字,小阿哥还要学射箭,小格格开始学女红。”
皇帝唇角微翘,当年,那丫头也是这么大,就开始学厨艺了吧!
“没用的小子!”皇帝不知为何呢喃了一句。
“行了,你下去吧。”
地上的人低着头退了下去。
“李德全,传太医院院史进来。”
“嗻!”李德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一会儿领进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人。
“参见皇上!”院史跪在地上。
“起喀,庄亲王府众人的脉案拿来了?”
“是。”
院史把带来的一个薄子递给李德全,李德全呈递到皇帝的桌上。皇帝接过薄子翻了几页。
“伊拉哩那丫头的脉像诊准了?是两个小子?”
“是,是莫太医诊的,他是太医院里诊得最准的。”
“那丫头,有福。”这一下,就三个小子了。
皇帝笑着接着翻了几页,上次莫太医报说脉像疑似龙凤胎,皇帝还有些不大相信,没想到,最后还真生了一男一女。
“庄亲王继福晋的这胎脉像有异?”
地上的院史抖了抖,“是,据林太医所诊,系服‘凝仙’所致。”
皇帝手一顿,寒声道:“这种药朕不是禁了吗?怎么还在外流传?”
院史扑通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臣不知!太医院存的样品一直封存良好。”
皇帝把手上的册子往桌上一摔,在室内踱了几个来回,又走到桌边把那个薄子拿起来往院史身上一摔:“滚下去,把太医院那个太医再给朕查一遍,问他有没有私制。这事儿不许露出去一点儿口风。”
“是。”
院史连滚带爬退了下去。
皇帝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冰冷一笑。
“皇上,昨儿臣查了,肖太医说,一年多前,太子着他制了一份‘凝仙’。”
皇帝看着地上趴着的太医院院史,脸上神情纹丝未动。
“太子让他制的?他就忘了朕的谕令了?”
院史趴着的身子开始哆嗦。
“下去后,你给朕好好整顿太医院,但凡出入的药材药丸,是常用的也好,各类禁用的也罢,哪怕一根儿药草,只要出入的,必须都给朕记录下来,朕不想某一日死得不明不白……”
院史恨不得自己不曾长耳朵。
“朕的话都记下来了?”
“是,臣记下了,臣下去就整改。”
“跪安吧!”
“嗻!”
看着院史脚步虚软着下去了,皇帝冷声道:“甲丑,可查到了?”
阴影处闪出一个黑影跪在地上:“回皇上,那木都鲁氏三十五年投靠索额图,其间家族被提拔共计五人,分别在丰台大营、骁骑营、镶红旗中安插;四十年、四十一年,伊拉哩家与雅贝勒共谋,不仅把这五人拉了下来,那木都鲁氏家另四位四品以上官员都因各种原因落马,或革职,或降等,如今镶红旗那木都鲁氏一家四品以上已无官员。”
“这么说,如今那木都鲁氏确实已经没有成气候的了?”
“是!”
“‘凝仙’是太子给索额图的?可查实了?”
“是,昨儿皇上让奴才顺着线索去查,奴才要还是查不出来,不如改去种地了。”
皇帝笑骂道:“贫嘴的奴才!”
“是,奴才还查到那木都鲁氏从索额图那得了‘凝仙’后就送到了庄亲王府。”
“那木都鲁氏自己用了?”
地上的甲丑道:“奴才查到,这继福晋干这样的事儿还不是第一次。三十九年,她跟娘家得来的春/药用到了自己贴身嬷嬷的身上,此次,‘凝仙’则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这下来了兴致了,“把这事儿详细说说。”
“是,奴才查到,继福晋那贴身嬷嬷姓费,在雅贝勒爷成亲第二日在花园里被逮了个现行,j夫是王爷的侄儿富纳。这事儿被富纳引为笑谈,对着几个宗室子弟炫耀了好几回。说自己身板儿壮得连枯寂的井里也能冒出水儿来。”
“这个混蛋玩意儿!”
“是,奴才去查那个费嬷嬷,她如今被夫休弃,瘸了条腿,在城外拾荒为生。奴才给了她一些银子,她就全说了。原是继福晋要害雅贝勒爷的夫人,结果不知道怎么,费嬷嬷喝下掺了药的茶水。之后,费嬷嬷的男人以她不贞为名把她休了,领着儿子小妾过日子,费嬷嬷说继福晋言而无信,原许了她儿子一个七品官位。如今,她儿子却成日被打骂着过日子。”
“哦?还许了官?一个内院的妇人,敢把朝廷的官位也拿来赏下人?”
甲丑不吱声儿了。
“这次‘凝仙’又怎么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据费嬷嬷说,这位雅贝勒爷的夫人是个得了神鬼相助的,依奴才推测,那位雅贝勒夫人此次又侥幸躲过了算计,继福晋蹈了那个费嬷嬷的覆辙。”
“鬼神相助?愚妇!”
“奴才只查到这些。”
皇帝挥手让甲丑退下去,他当伊拉哩家前两年那般狂燥为哪般呢,原来这位继福晋没少使手段。不过,那些小子的手段倒都使得光明正大,走的是阳谋之路,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伊拉哩家替他捉虫了。春/药、致孕妇小产的各式香料、生产时大吵大闹,件件儿要人命。伊拉哩丫头到现在还毫发无伤,真是……
想到那个丫头灿烂的笑脸,皇帝忍不住摇头,平日不知还受了多少刁难,真不知她怎么还能保持那样清澈纯净的目光。
赤子之心、天佑之人?
是吧,如今又逢上自己有意要剪除索额图的党羽。
看看脚上的鞋,皇帝舒心地笑了,那孩子,寿礼送得也真是……
起身走了走,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别说,这孩子的手艺真好,这衣裳鞋袜穿着就是舒服!
这花儿绣得也好。皇帝想起雅尔哈齐那一身儿新,忍不住有些扼腕,早知道便把那丫头指给十三,朕得多享多少福,十三可不会说媳妇儿有身子了,皇上别可劲儿使唤。
皇帝再想想,越发觉得亏大了,如果指给十三,龙凤胎、这次的双胎就是自己的孙子了,哪能有博果铎的事儿?
雅尔哈齐发现,最近皇帝看他的眼神儿有些不对!一看他就牙痒痒的样子,不停的派差事,可着劲儿折腾他,让他很是莫名其妙,自己最近很老实呀,什么也没干呀?
“皇上,侄儿最近很老实!”
皇帝看看地上的雅尔哈齐,哼了一声。
“皇上,侄儿哪儿错了?”
皇帝低头写字不理他。
雅尔哈齐狗腿地上去又是磨墨、又是铺纸、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地忙个不停,皇帝看桌都没空儿了,停下笔来。
“你还让不让朕清净了?”
“嘿,嘿,皇上,您看,您累了这半天了,歇会儿,歇会儿!”
皇帝放下笔,接过递到手边的茶,哼了一声,靠到椅背上。
雅尔哈齐见皇帝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吭哧着往前凑。
“皇上,您看,您侄儿媳妇这次怀的又是双胎……”所以,你别可着劲儿使唤我,我还得回家守着媳妇儿呢。
皇帝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朕知道。”
雅尔哈齐眼巴巴看着皇帝。
皇帝看他一副可怜相,哼道:“当年要是把那丫头留给十三,这两个双胞,就是朕的孙子了。”
雅尔哈齐明白了,皇帝这是眼红了。
“嘿嘿,皇上,您看,现在不也一样,一样不是!明儿侄儿就把弘普送您这儿来。”
皇帝哼道:“最近吃东西都没什么胃口。”
雅尔哈齐赶紧道:“侄儿想办法,侄儿去想办法。”
皇帝睨一眼地上点头哈腰的堂侄儿,哼道:“行了,今儿你就先回吧,没别的差事了。”
雅尔哈齐赶紧脚底抹油,最近回家都晚,好些天没守着媳妇儿了。
皇帝看他一转眼跑得影儿都没了,哼笑道:“臭小子,让你不给朕吃点心。”
雅尔哈齐回去的路上仔细一想,明白了,皇帝上次想吃玉儿做的点心,自己推脱了,皇帝这是报仇呢。
“小心眼儿!”
可是,除了抱怨一句,雅尔哈齐什么也改变不了。皇帝想吃点心,媳妇儿还是得挺着肚子下厨。
雅尔哈齐回到房里,玉儿正呢。见他回来了,高兴道:“最近你忙得人影儿都看不见,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雅尔哈齐由着她慢慢地给自己更衣,虚伸着手护着她的身子;都说了她现在身子不便,让她的丫头来就成,她偏不。不过,雅尔哈齐心里其实挺乐呵,自己的事儿,媳妇儿如今再不假手他人,不像刚成亲那阵儿,还得自己暗示、明示她才自己动手……
换下朝服,穿上常服,雅尔哈齐小心地搂着媳妇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媳妇儿,你这身子能下厨吗?”
“怎么?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做?”玉儿被雅尔哈齐在腰间一揉一捏的,眯着眼靠在他身上。这挺着大肚子,其实很累,腰呀、内脏呀什么的,负担很大!雅尔哈齐这样给她揉揉按按,她觉得很舒服。
雅尔哈齐摸摸媳妇儿的脸:“上次,皇上说要吃你做的点心,让我给推了,结果那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皇帝就可劲儿使唤你夫君我,让我最近都不能早早回来守着你了,我先前还莫名其妙呢,怎么就这么多差事,结果一看,别人还一切照旧,就我这儿事儿多了。”
玉儿忍不住笑:“行,一会儿我就去小厨房做一些,也好久不曾给你和两个孩子做吃食了。”
“能行?你这身子,可笨得!”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的体形很担心,“要不,让丫头做,你在一边儿看着就得了!”
玉儿冲他翻了个白眼儿:“你才笨得!”
“好好,我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她这身子本来就笨得,还不乐意让他说。
看着雅尔哈齐忧心的目光,玉儿笑道:“我自己知道,一些事儿会交给丫头的。再说,现在动动,以后生产也轻松。做点心这点事儿,累不着我。”
第二天,雅尔哈齐献上了点心,把弘普也送到了宫里,皇帝这才满意地把一些差事差了别人去办。雅尔哈齐又能早早回府了。
181搬家
“贝勒爷,王爷请您去他房一趟!”
雅尔哈齐把媳妇儿从腿上抱起来放在一边的软榻上,盖上毯子。
“我去去就回来。”
玉儿眨巴着有些迷糊的眼,唉,这都掌灯了,怎么还来找人?
雅尔哈齐跟着来通传的米公公,往银安殿走。
“米公公,可知道王爷有何事?”
米公公等了一会儿才道:“王爷,王爷刚从继福晋那儿出来。”
雅尔哈齐看看米公公躲闪的目光,点了点头:“多谢米公公,爷知道了!”
米公公微躬了躬身,继续往前走。
庄亲王坐在桌后,目光有些不敢与儿子对视。
“你现在也大了,咳,本王在外面给你买了个四进的大院子,也有花园,虽比王府小,你住着也不委屈……”
雅尔哈齐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阿玛,即使早已习惯他对自己的薄情,可是,仍然觉得心里一凉。
庄亲王从桌上拿起一张地契,头也没抬,递给雅尔哈齐,雅尔哈齐接了过去。
庄亲王轻嘘口气。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儿子伤心,可是继室也不容易,她嫁给自己这许多年,好不容易怀了一胎,总不能因为旧怨,把自己盼了几十年的嫡子给弄没了吧。
当年,继室不喜欢儿媳,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她侄女儿确实最后没嫁着好人家,儿媳妇不是一点事儿没有吗?继室有怨,也是人之常情,之后虽也使了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过儿媳妇都一直很平安嘛,还顺利产下了龙凤胎不是。
如今,她成日惊惶失措,惴惴不安,一夜睡觉都要吓醒好几次,就怕儿媳妇在府里报复她!
太医也说了,孕妇这样成日提心吊胆,恐会伤了胎儿。
嫡子!
庄亲王想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太医确诊了是个儿子!
继室今儿又拉着自己哭,那模样看着着实可怜,这些年,她改了很多,以前的任性也全不见了,倒比一般的八旗女子更显柔弱,是自己这些年的冷落吓着她了吧!
到底多年夫妻,庄亲王觉得自己不能再让继室这样成日张惶不安。先让儿子住到府外去吧,以后看看再搬回来就行了。
“阿玛,您让儿子搬,儿子就搬。只是,宗正那儿您也去说一声吧,你知道,当年安郡王掌宗人府时听信谗言,枉坐贝勒诺尼不孝罪,其中一条就是诺尼不奉养老人。您不去说说,到时肯定有人弹劾儿子的。”
庄亲王想了想,儿子对自己素来不冷不热,礼上却未疏漏,儿媳待自己更是尽心……不免又有些愧疚,想了想,从桌里又拿出几张契。
“这是六百顷地的地契,你拿去吧,平日也多个用度,光靠你的俸禄银子,怕不够使。”
“阿玛,不用,儿子的银子尽够了,再说,还有皇上赏的庄子田产呢,那也是进项不是。儿子不缺银子。”
庄亲王想了想,又拿出几张来,“这是我这个做玛法的给两个孙子孙女平日零用的。你且拿去吧。”
雅尔哈齐皱皱眉,他是真不想要他阿玛的这些东西,不过,不要的话,他阿玛指不定以为他想着更多呢。只能接了过去。
“阿玛,您明儿就去和宗正说吧,玉儿这身子,越早搬越好。”
庄亲王觉得有些没法儿面对儿子,挥挥手,“我明儿就去,你下去吧。”
雅尔哈齐退了出去,庄亲王坐在椅上,发了一阵呆,没法子呀,只能委屈儿子了。
雅尔哈齐回到自己房内,把玉儿抱起来放到怀里,在她肩上趴了许久……
“雅尔哈齐,你怎么啦?什么事儿不高兴?阿玛哈找你什么事儿?”
雅尔哈齐蹭蹭玉儿的脖子,翘起嘴角,他有玉儿,有两个孩子。
“阿玛让我们搬出王府。”
“真的!”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闪着光的眼睛,忍不住失笑,这个媳妇儿,总这么出人意表,别人要听到这个消息,一准儿气愤、忧心,她倒好,还高兴上了!
“你不觉得可惜?”
“咦?可惜?”
雅尔哈齐看看媳妇儿茫然的神情,不知该喜该忧。她还是这样一点不计较身外之物呀,不管名也好、利也罢!
“明儿你就安排收拾东西吧,我去跟皇上告几天假。”
玉儿喜笑颜开。
“雅尔哈齐,我陪嫁里有个宅子,靠着镶蓝旗,咱住那儿去行不行?”
雅尔哈齐挑眉:“爷连阿玛给的宅子都不想去住呢,还去住你的嫁妆宅子?”
玉儿一个劲儿揉搓雅尔哈齐,最后,雅尔哈齐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雅尔哈齐去找皇帝告假。
“什么?你阿玛让你搬出王府?”皇帝惊讶地抬头看这个堂侄儿,他没听错吧?堂兄可就这一个儿子!想了想,把手上的笔放到一边,冲着雅尔哈齐招招手。
“过来,和朕把事儿说清楚。”
雅尔哈齐跟着皇帝走到一边,坐到皇帝指的位置。把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说了。
皇帝听完闭目想了一阵儿,“你说继福晋那胎是个男胎?”
“是,诊出来好几天了。”
“李德全,去,着人去把宗人府宗正和庄亲王找来,嗯,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一起,你叫小太监跑快点儿。”
“嗻!”
皇帝看看沉静的雅尔哈齐。
“伤心了?”
雅尔哈齐抬眼看看皇帝,笑道:“侄儿早习惯了,虽然当时骤然听到时,觉得心凉了一下。不过,阿玛那儿侄儿该尽的孝道一点儿没缺失,该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如今阿玛觉得让我们搬出去好,做儿子的顺着他的心意就成了。”
皇帝拍拍雅尔哈齐的肩,又问他媳妇儿孩子的事儿。
不多久,李德全把宗正并庄亲王一起领了进来。
皇帝把行礼的两人叫了起来。
“博果铎,你继福晋的胎诊出来是个男胎?”
“是!”
皇帝看看脸上带着喜色的庄亲王,“嗯,你给了雅尔哈齐二千顷地,这是要分家?”
庄亲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给孙儿孙女在府外的零花,买点儿玩意儿什么的。”
皇帝笑道:“我看也不像,你那么些家产,不能只给这点儿。”
庄亲王的脸有些红。
“行了,朕本来以为这小子做了什么让你恼火的事儿要把他撵出去呢,既不是,朕也就放心了。只是,你虽和宗正说了不是孩子行为不当,可架不住别人胡思乱想,朕赏他个贝勒府吧,比照,嗯,比照老四的那个,这样,想来京里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庄亲王赶紧道已经给儿子备了宅子,也不小。
皇帝一挥手:“他既要自立门户,我这个做堂叔的周济点儿也是应该的。”
宗正在一边儿想,要是每个宗室你都这样周济,你的私库没两天就得空了。再看看一边英武沉稳的雅尔哈齐,宗正忍不住摇头,庶强嫡弱,雅尔哈齐又如此得皇上的宠爱,庄亲王叔这样做,也算情有可原,只是,现在嫡子还没出生,这做得有点儿太急了……
“雅尔哈齐,既搬出去了,你媳妇儿那儿怀的又是双胎,这晨昏定省的,你可把看护的人嘱咐好了。”
皇帝皱眉,让那丫头天天舟车劳顿,又是个那样的肚子……
庄亲王赶紧道:“十天半月来看我们一次也就成了,不用天天来,儿媳怀的双胎,现在行动不便的,一个月回次府就成。”
皇帝笑道:“还是心疼儿孙嘛。”
庄亲王不好意思地笑道:“哪有不心疼的呢。只是,他也大了,该自立了。”
皇帝道:“侍卫内监一干奴才,我这儿着内务府办吧,你那儿的人就不用动了。”
庄亲王张了张嘴,不好推却,皇帝派人,是亲近,也是眼线,说自己王府出人,这不是不信任皇帝?
雅尔哈齐看皇帝与自己阿玛说得差不多了,插话道:“阿玛,您给的那个宅子估计还要收拾一阵儿,太耽误工夫,你儿媳有个陪嫁的大宅子,四进的,里面景儿好,也一直有人收拾着,搬过去就能用。儿子想着先去那儿住一段儿时间,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搬到皇上赏的贝勒府去。”
“离着王府可远?”
“不远,就在镶红旗与镶蓝旗边儿上。”
皇帝在一边儿听了忍不住乐:“必是阿尔济他们特意备的,哈哈。”
雅尔哈齐笑道:“皇上知道她那一家子的。”
皇帝想起阿山与阿尔济恋栈儿孙的模样,就想笑。
“朕赏的地儿,也要着人去修膳,等孩子生下来时间差不多。”
庄亲王府里,玉儿还一个劲儿傻乐呢。她做梦都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儿!
这搬出亲王府,在别人看来是件坏事儿,在她看来却是天大的好事儿。独立呀!自主呀!以后,在她的家里,她就是最大呀,头上没有两座大山压着,这日子……
玉儿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把一干丫头嬷嬷一起叫来,噼哩啪啦把事儿吩咐了,下面便忙成了一团。东西多呀,要收拾出来,可不容易呢!想当初,光玉儿的嫁妆就塞得满当当一百多抬,何况,还要加上雅尔哈齐的并两个孩子的东西!
玉儿本想要通知三个哥哥来帮忙搬东西,后来多番考虑还是放弃了,这古代不比现代,有些事儿,得避讳。再说庄亲王府可用的人手也不少。玉儿又找了米公公帮忙,让他多差些人手过来,两天时间,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王府的下人帮着把东西全搬到了玉儿的陪嫁宅子里。
他们这儿东西一抬出来,满京城立马开始热议,有说庄亲王庶子害嫡母的,有说伊拉哩家的女儿不敬公婆的,有说雅尔哈齐落魄得只能住媳妇的陪嫁的,有说这庶子再能干,这嫡子一出,只能有多远滚多远的……
知道内情的有说庄亲王考虑得周全的,有说庄亲王太心急,这嫡子还没出生,离长大更远着呢,就把庶子撵了出去;有说正要早撵出去,如此嫡子才能平安长大……各种消息满天飞,直到宫里传出消息,皇帝给雅尔哈齐赏了贝勒府,太后给伊拉哩夫人赏了各色绸缎并各种于孕妇有益的药材,京中的热议才一致转变风向。
原来,这是皇帝下的令呀!
听说,这位雅贝勒爷的一切都比照四皇子当初建府时的规例办的,皇上真是个仁慈之君,连这么个堂侄儿都当亲儿子一样安顿呢。知道吧,除了皇子分府的二十三万银子,可什么也没少了雅贝勒爷的!
银子?雅贝勒爷可不缺银子,他那媳妇儿,当年可带了八十万两的陪嫁呢?什么?你不知道这事儿?且听我细细道来……
182小别
于周氏在出嫁前叫六丫,娘家姓周,她娘生了六个丫头,算上六丫总共活下来三个,生下她一年后才终于如愿生了个弟弟。弟弟因为是爹好不容易盼来的传香火的唯一男丁,自然是一家子的心肝儿宝贝。
六丫年纪很小就开始帮着家里做家务。姐姐们做饭时,她帮着在灶上烧火,平日扫地、洗衣、抬水、喂鸡……只有四五岁的她,就已经什么都会做了!她娘为此很喜欢她,说她是个好丫丫,比五姐姐勤快,做活儿下死力气,不会偷j耍滑。她最喜欢听娘这样说,也喜欢帮着娘做事儿,娘每天很累,身子也不好……
后来,娘在她与五姐出嫁前就去世了,没几个月,爹又娶了个女人回来。
五姐嘴甜,更讨爹爹喜欢,继母也更喜欢态度驯服的五姐,不喜欢沉默倔强的她。不过,她没想过要改改自己的性子。她常常想娘。
娘在世时病得常吃药,家里日子因此过得紧巴得刚能吃饱,孩子们平日只能穿最差的衣服。不过娘说了,衣服不怕旧,也不怕补丁,就怕不干净。只要干净,衣不露体,就没什么好羞耻的。
后来,她嫁到了于家,她曾经期盼着与丈夫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可是,当丈夫有余钱买回那个妾后,她才知道,银子多了,其实不一定是好事。
那个妾刚来时向她哭诉,她是被拐卖的,求六丫救救她。可是,六丫能怎么办呢?放了她?粗暴的丈夫会不会打死她?六丫能做的,便是好好照顾她。
那个妾比五姐嘴更甜,更会哄人,昔日还有一点儿夫妻情份的丈夫很快被她哄了过去,六丫的日子更累了——白天,帮丈夫下地干活,晚上洗衣做饭纺织做衣,什么都做,那个妾温柔小意地陪着丈夫,什么也不用干。六丫怀上孩子八个月还在下地,那个妾娇娇弱弱地哄着丈夫说她不会干地里的活儿,因为打小就从未下过地。
十月怀胎,六丫生了女儿,妾晚她一年生了儿子。于是,丈夫对她最后一点儿情份也没了,火灾后更是把她们母女卖了……
六丫抬头望天,京城的天,真蓝呀……
“娘,娘,厨房的袁婆婆给了小丫一个甜饼,娘,袁婆婆说,是夫人剩下的呢,娘,你尝尝,真甜。”
六丫看着脸色红润的女儿蹦跳着跑过来,嘴角露出笑容。娘在世时总说老天疼憨人,说六丫虽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将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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