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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涟漪第3部分阅读

      清月涟漪 作者:rouwenwu

    前院的茶花、芍药都开了,徐景庭也给若涵带来了好消息――玫瑰精油提炼成功。

    首批一共提炼了约五百瓶,以每瓶一百两的价格卖出去,刨去原料和成本费用,一共赚了有一万八千四百八十两,是以前玫瑰露利润的四倍。

    “若涵,这是你的九千二百四十两,九千我给换成了银票,这是多余的钱。”

    徐景庭将银子推到了她的面前,瞧她高兴的样子也不禁笑意盎然。

    “表哥,谢谢你。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扩大生产,准备在城外再买块地皮,将原本的厂子扩大,如若一切顺利,我们每个月就可以多生产三百瓶。也就是说每个月你就可以分到一万多两。”

    那一年岂不是能赚到十多万两白银!

    若涵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主意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平阴招的花农上个月已经到了吧,现在可是栽种的好日子。”

    “第一批花苗已经种下去了,花农说京城的天气还行,玫瑰生产不成问题。”

    徐景庭温柔的笑说:“若涵,其实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弄不好我还要陪客人的损失。”

    “表哥,如果真要谢谢我,不如快些给我找个好嫂子吧。”

    若涵一语惊人,连大风浪里过来的人也红了俊脸。

    “你啊,姑娘家还没个正经。”

    “表哥,你都快二十二了,换做别人都是几个孩子他爹了,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她还不停歇的取笑他,难得见到这位仁兄变脸色,岂不好玩。

    “不和你罗嗦,我还要回翰林轩。”

    徐景庭是落荒而逃,没出门还不小心撞上了敏儿,他本能的抱住了装在怀里的人。敏儿俏丽的脸顿时晕红一片。

    “敏儿,对……对不起。”

    他尴尬的瞅瞅佳人,逃似的出了门。

    敏儿听见若涵的大笑声,还以为她在取笑自己。“小姐,您别再笑了。”

    咦?小妮子有古怪。

    她在笑表哥,这小丫头脸为什么这么红?难道……

    “敏儿,你也十六了吧,再过些日子可以嫁人了。”

    敏儿又气又羞的跺脚,“小姐,你……你,我不和你说了。”说完飞快的逃去了厨房。

    所谓乐极生悲。

    五天后的下午,一阵敲门声让若涵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敏儿,我去开门。”

    若涵走到大门,刚一开就扑来一个矮矮的身影。那个身影还牢牢的抱住了她的腰身。

    “这下你可别想逃走了。”

    甜甜的脆脆的声音让她愣住。

    这声音分明是……

    “十七阿哥!”

    她懊恼的低头看看,又抬头看见他身后一身白色长衫,镶银边紫色褂子的胤祥,还有一身藏青袍子,深褐色暗纹夹袄的胤禛。

    怒瞪一眼胤禛,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还是让他给找到了。

    惠珍上了茶便退出了厅堂。若涵望着一脸揶揄的胤祥和看不出啥表情的胤禛,只得苦笑说:“三位爷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小地方?”

    胤祥朝她扬扬眉,“怎么着,还不欢迎我们呢。”

    “岂敢。”哼,要不是看你四哥在这里,本姑娘有必要怕你吗。

    十七阿哥胤礼明显可爱很多,这孩子自从进了这间堂屋就上窜下跳、左看看右摸摸,好像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觉得新奇。

    “若涵,这是什么茶,怪好闻的。”胤礼看了看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

    “十七爷,那是九珍果汁,是用九种果汁调配而成,还和您的口味吧。”

    其实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忍不住就想再捏捏他粉嫩的脸颊。

    胤礼猛点头,坐到她身边说:“若涵姐姐,我让十三哥找了你好久呢。可是他找不到就只好去求四哥,还是四哥有办法。”

    听见小孩子的实话胤祥脸上挂不住直给他打眼色,胤禛则淡笑不语。

    “老十七,我也尽了力了,可你也知道,四哥当然比我有能耐。”

    胤礼不好意思起来,跑到四周摆弄去了。

    其实对屋内各个摆设好奇的也不止胤礼,惊喜同样也都写在胤祥的脸上,只不过他毕竟不是小十七那样的孩子,还是忍住有礼有节的坐在沙发上。

    他摸了摸沙发坐垫和扶手,觉得新鲜。于是便问:“沈若涵,这是什么座椅,坐着可真软和。赶明儿告诉爷是在哪里买的,我也去弄一套。”

    “十三爷,这是我画了图纸找工人做的,全京城独此一家。”切,气死他。

    果然,他垮了脸不甘心的瞅她一眼,不过立刻又唤上笑脸。

    “没事儿,你再给画一套不就好了。”

    他倒是不客气,连她的名字也叫得那样顺口,好像没和他很熟吧。

    “十三爷……”

    胤禛终于开口了,“别来虚礼了,爷这词你也不见得叫得心服口服,不如不叫。”

    “就是,就叫我的名字,也不见外不是。”胤祥的目光又被左面墙上那个钟给吸引去。

    别人的钟都是摆放在桌上,怎么这个钟她给挂在了墙上不说,而且还在外面围了圈雕花熟铁,包裹一层粗粗的麻绳,每到一个钟点想对应的位置就编织进一枚桔色蜜蜡珠,珠子上刻着子丑寅卯的中式时辰,摆放在那里十分的显然好看。

    “这个……也给我编个吧。”

    若涵嘲弄的说:“胤祥,你看还有什么中意的,干脆把我这里的东西都搬去你府邸,省得你一样样的挑累得慌。”

    胤祥也不恼,悻悻的笑道:“说反话吧,看你心疼的那个劲儿。放心,我不白让你出力。”

    胤禛试探着喝了口九珍果汁,然后微微一笑。“你满会享受的。”他看了一眼正面的墙和式样极为简单的六扇镂空屏风,“没瞧见人在整面墙上作画当背景的,你是怎么想到的,很别致。”

    “四爷取笑了,闲来无事所以才想着法子度日呗。我不喜欢在那个地方放张煞风景的桌子,但又不能让客人对着一面白色的空墙,所以用暗金色涂底,画了这幅傲雪寒梅图。”

    画是西洋手法结合中国传统画风而成,难怪他觉得别致。

    对付这个男人可要多长一个心眼,他应该还没有对自己失去戒心,所以回答任何问题都要谨慎。

    “你很空闲吗?不是有了厂子提炼那玫瑰滋颜霜嘛。”

    笑容僵持,原来他还在暗中派人调查她,是不相信上次那些身世的说辞吧。不过无所谓,反正除了跟洋神甫学习洋文是假又死无对证外其他也都是事实。

    “四爷,那只是我和表兄合伙开得,小本经营而已。”若涵赔笑。

    “小本经营?”胤祥喊出声,“每瓶得一百两,你发了不少才对。”

    若涵没好气的冲他一句:“听四爷和十三爷的口气,我像是坑蒙拐骗之流。爷可以去打听打听,在国外每瓶玫瑰露是什么价钱,我卖的是什么价钱。每千斤的玫瑰只能提炼出一丁点的精油,你说成本这么高,一百两绝对的值。”那一瓶足足能用三个多月,折合下来也就每月三十两,对那些官太太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若涵姐姐你别生气,我十三哥他不是这个意思。”胤礼见她有些不高兴马上粘上来乖巧的劝慰。

    胤祥也忙道:“你说你这脾气,也没说什么,我是羡慕好了吧,你一个月赚的都抵上我好几年的俸禄我能不眼红么。”

    若涵看他委屈的模样差点笑出声,只好借用丝帕掩口偷笑。这位十三爷怕她生气可是诋毁了自己一把。

    不经意的抬眼却看见胤禛那深邃漆黑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带着一点疑虑带着一丝迷惑,使得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这个男人,眼神总是那么“毒”。总像能望到人心的最深处,让你一丁点都隐藏不了。

    她不喜欢这种人,太危险,也难相处。

    “说多了,该说正事了,为什么要逃?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胤禛眼神一凛,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几上。书包网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书包网

    若涵和胤祥跟着一震,连胤礼也被他严肃的表情弄的不安。

    “四哥,我想若涵一定有急事才会来不及对您说,对吧,若涵?”

    胤祥替她开罪,还朝她挤眉弄眼的,暗示让若涵说点好话。

    若涵却神态自若的莞尔一笑,“这么说今天四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若涵不知道犯了大清朝第几条王法劳您大驾。”

    胤禛呆了半晌,大概没料到她会毫无惧色。冷冷的说:“你瞧你,浑身带刺。我只是让你教老十七,又不是让你作j犯科,你倒好,躲了个干脆。”

    胤礼搂着若涵的胳膊说:“四哥其实是担心你,他还以为你遭了不测,怕那个九哥的门人找你麻烦。”

    若涵没想到他生的是这个气,不禁要对他刮目相看。说起来她和他不算相识、非亲非故干嘛要管她死活。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在她的注视下胤禛冷漠的脸色有些青白,极不自然的撇开了脸。

    就在这时,敏儿走了进来。

    “小姐,门外有四贝勒府的人来,说福晋请四爷快些回去,世子病重。”

    胤禛这个向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人也豁的站了起来。

    胤祥赶忙道:“四哥,我看你还是快些回去,四嫂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派人来找你。”

    胤禛看了若涵一眼,点头:“那我先回了,你没事也快些回府。”

    送走了那位大爷,若涵、胤祥和胤礼都松了一口气。

    胤祥更是夸张的瘫倒在沙发上,一改刚才文质彬彬的样子。

    “若涵,你可真行,还没人敢对四哥那样说话呢,借他们几个胆都不会。”

    “我怕他有牙啊,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若涵回过神,“诶?十三爷,我和您好像还没熟络到光称呼名字的地步。”

    “小气,爷偏要。”胤祥笑呵呵的挑了茶几上最红的那个苹果咬上一大口。

    “若涵姐姐,你家里的东西都好有趣。都是姐姐想出来的吗,姐姐真聪明。”

    小胤礼的马屁拍得她高兴啊。当下捧起他的小脸左右各亲了一口。

    胤礼也跟着笑,只是害羞的红了脸蛋。

    “我可不依啊,也给爷来两口。”胤祥嬉皮的指指自己的脸。

    若涵扬起拳头,笑嫣如花:“好啊,给爷两个皮蛋试试好不好?”

    “可别,等下回府怎么见我的家人和奴才们。”

    见他马蚤包的表情她又好气又好笑。就奇了怪了,十三阿哥性格不拘小节,四阿哥生性严肃,这两人怎么会对盘?

    十三目前虚龄也不过十八岁,好像已有一位侧福晋瓜儿佳氏,另配有两名侍妾,当然到了日后应该还有一位富察氏和乌苏氏成为他的侧福晋,嫡福晋兆佳氏将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才过府。

    通过这两次的接触,若涵觉得十三是个可以信赖并且值得交的朋友,就是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好的福气成为他的嫡妻。

    “若涵姐姐,你就教我英吉利语和法兰西语好不好,我保证会听你的话努力学。”胤礼施展了粘功缠着说道。

    “姐姐记得不满十四岁的皇子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吧,就是姐姐想教你也没有太多机会是不是。”

    胤祥立刻自告奋勇的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用去上书房,老十七的年纪只需上半堂课,午时也就放了,下午可以偷偷的带他出来。”

    胤礼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星星眼,带着万般企盼又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若涵终于缴械投降:“好吧,不过千万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还想要我的脑袋。”

    “谢谢若涵姐姐。”胤礼重重的在她脸上香了一下。

    初入“虎|岤”

    自从若涵答应教胤礼学习洋文后,隔三差五的胤祥便带着他来她的新宅――暗香小筑。

    胤礼是个好孩子,学什么都十分的刻苦,每句句子只要教读三遍就能记住。这点或许是老康的遗传基因在发挥作用,毕竟人家也是个勤奋好学的皇帝,儿子自然差不到那儿去。

    若涵慵懒的半卧在沙发上,天气越来越暖和,连带着人也开始变懒。

    瞧了眼自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的胤祥,笑道:“你都哀嘘短叹的有好久了,什么事情让我们没心没肺的十三爷也这么苦恼。”

    胤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一旁的胤礼正在默写单词,听见她的调侃也止不住抬头笑起来。

    “还不是四哥的孩子弘晖。你说不就是去郊外游玩淋了场雨,那些太医太不中用,治了半拉月也不见起色,昨日里发烧的都抽风了,再这么下去……四哥又忙于皇阿玛祭天的仪式,哪里顾及的了,只苦了四嫂。”

    看得出胤祥是极疼这个侄子的,历史上说弘晖为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所生,不过可怜的孩子没能活过八岁。冷面王四贝勒可以说对这个嫡子倾注了所有,只盼能有个德才兼备的继承人。可惜啊……如果不死的话,恐怕弘历还不一定能成为日后的乾隆大帝。

    若涵看着书,随口说道:“怕是得了肺炎,有了炎症才会高烧不退,当务之急就是先退烧再找病根……若再烧下去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突然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被提拉起来,书籍顺势掉落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没看见我在看书呢。”

    刚想骂人的她看清来人顿时一惊。

    胤禛什么时候来的?看来有必要和敏儿好好交代下,以后不要随便放些苍蝇蚊子的进来,她不爱看。

    奇怪!他为什么这样看她?气势汹汹的好像要一口吃了她,不就是说他儿子回天乏术。每个人都要死,不过早死晚死的问题。

    “四哥,若涵只不过说说,你别动气。”

    “你说弘晖得了肺炎?”胤禛牢牢的盯着若涵,口气还算平稳,但目光中的焦急还是没有隐藏住。

    若涵看看胤祥,示意他快把这个人给拉走,可是胤祥那个家伙看见他四哥早缩在一旁了,哪会管她死活。

    “你快放手,堂堂四贝勒这样拉着民女的手成何体统。”

    她懊恼的想挣脱,又不想动用武力,所以一时间尴尬莫名,偏偏这个胤禛还死死的捉着她的手腕不放。

    “跟我走。”

    胤禛突然二话不说的就将她往门外拉。

    若涵这回呆了,他……他这是做什么。不会是自己说了他儿子要死的事实,他恼羞成怒要把她打入大牢吧。这回她冤呢……

    胤祥也被胤禛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慌了,身开双手拦在他面前。“四哥,有话好说,若涵不是故意的。”

    胤礼更是跑上去拖住了胤禛的腿哀求:“四哥、四哥,饶了若涵吧。”

    胤禛被这两个兄弟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厉声说:“胡闹,还不放手。”

    小十七吓得立马放手,胤祥也退避三舍。

    这两个没义气的!

    若涵怒瞪两人后,又瞪向肇事者。

    “你到底要干什么,太过分了,再不放手别怪我不讲情面。”

    胤禛看她又气又急的样子嘴角却勾起嘲弄的笑,“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跟我走吗。放心,吃不了你的。”

    就这样,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若涵被架了出去抛到了一辆马车上。

    若涵面对着屋子里大大小小十几个女人时有种从恶梦里醒不过来的沮丧。特别是看到正中的床上那个发着高烧昏迷的孩子时更是有种被耍的感觉。

    刚想脚底抹油跑出去又被胤禛抓住辫子给拉了回来。

    “轻点儿,疼……”

    那些女人里有位气度雍容,一脸端庄娴静的女人正抹着泪,看到这么一出错愕的站起身。 “爷,这是……”

    若涵看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身着正红色缎绣女袍,上面绣有八宝茶梅,很是雅致的图案,那上好的绣工一看就是出自江南苏州。正红色非一般侍妾敢穿,想来这位就是胤禛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了,将来的孝敬宪皇后、弘晖的生母。

    胤禛看了若涵一眼,道:“这是我请来的大夫,让她给晖儿看看吧。”

    啊?大夫?

    若涵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望向他。他……他……他怎么能乱说话。

    她掩饰的干笑两声:“贝勒爷……您说笑呢,我不是大夫。”

    她的辩白换来某人不屑的无视。

    红衣女子一听是自己丈夫找来的大夫,应该是错不了的,当下就急冲冲的到了若涵面前握住她的手。

    “这位姑娘,求你看看我的孩子,他都烧了七天了,连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再这么下去,我怕……”

    若涵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病入膏肓而没有办法救治是何等的痛苦,可是她真的不是大夫怎么能治疗病人,如果茗珂在倒是小菜一叠。

    “福晋,不是我不肯医治,实在是……实在是我不会治病。”

    乌拉那拉氏一听绝望的抽泣起来,哭得那叫肝肠寸断,歪了歪身子就要对她下跪。

    “姑娘,求求你……我不能失去晖儿,他是我的命啊……”

    “福晋,别这样,您折煞民女了。”若涵忙扶住她。

    这可怎么好,简直是骑虎难下。她干嘛多嘴,这下好了,自个儿给自个儿找麻烦。在现代顶多也就是会个急救,和茗珂学了一点皮毛,但现在西药没有大量引进的状态下,要她如何治疗嘛。

    胤禛扶住乌拉那拉氏,对她瞧了眼。“弘晖已经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即便这是天命……我也不会怪你。”

    这样一个外表冷漠的男人此时此刻眼底也饱含深深的痛楚,他一定很爱这个孩子。

    若涵眼里看到的只有他的冷酷、他的跋扈,没想到今天却看见一个为人父般有责任感的男人。

    得!命也!

    若涵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大票人,于是便道:“四爷,福晋,让大伙儿都出去吧。世子可能得了肺炎,容易传染不说,这么多人在这里空气也不流通,不利于病菌散发。世子换洗的衣服,吃过的碗筷都需要用热水浸泡一刻钟。”

    虽然两人不明白她的话,不过还是喝退了所有人去按照她的话做。

    若涵让丫鬟开了窗通风,然后来到床边仔细观察弘晖。

    这孩子脸色通红,额头沁着薄汗,时不时有憋气咳喘的现象。两侧鼻翼因呼吸困难而一张一张的,口唇发紫,提示病情严重,切不可再拖延。

    该如何是好?这么严重的病情连太医都治不了教她怎么办?

    物理降温法!

    对,这倒是个暂时可行的解决方法。

    “福晋,我需要些温水,一瓶二锅头。另外有没有小号的水袋,有的话在里面装些碎冰给我。对了,还要一杯白开水和小碟的盐。”

    乌拉那拉氏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不过还是让丫鬟照做。

    “姑娘,你……你要酒做什么?”

    若涵笑笑,解释道:“酒里有酒精,擦拭身子可以达到散热的效果。”

    胤禛略带讶异的瞅着她,揣摩下了便点点头。

    若涵朝窗外看了眼:“四爷,十三爷来了吗?”

    胤祥的头从窗户外探进来,笑道:“来了,有何吩咐。”

    他果然是什么事都不落人后。

    若涵见书桌上有文房四宝,于是快速的写下一串法文交到了十三手上。

    “胤祥,你立刻赶去白晋神甫那里,把这纸条教给他,切记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上。”

    “放心好了,我立刻就去。”

    胤祥走后丫鬟们不敢怠慢,很快就搞定了一切。

    二锅头酒精含量大约在六十度,若涵用温水兑成三十五度左右,然后在福晋的帮忙下脱了弘晖的衣服。

    小家伙在昏迷中还叫着额娘,看着她和乌拉那拉氏都心疼不已。

    拿了块软布反复用勾兑过的酒擦拭弘晖的背部及腋下、腹股沟、四肢皮肤,然后减少了一条被子。

    “福晋,得让世子的身体散热,千万不要越烧越穿衣服或多盖被子,这样汗就不容易出来了。”

    乌拉那拉氏赶忙点头,转身严肃的对身后的丫鬟太监们说:“你们可记住了?”

    “是,福晋。”丫鬟、太监顿时跪了一地。

    若涵给弘晖喂了些含少量食盐的水,扶他再次躺下后将放了些冰的水袋搁在他的额头上。

    胤禛一直没有过多的开口,见她利落熟练的做完了一切也不免松了口气。

    “晖儿怎么样了?”

    若涵没好气的说:“不知道,听天由命。”

    胤禛一笑置之,知道这丫头还在生刚才他硬拽她来的气。

    过了不到三刻胤祥风疾火燎的赶了回来,还交给若涵一个金属盒子。

    “给,这是你要得东西。”

    若涵掀开一看,顿时喜上眉头。

    胤禛看了眼盒子里的东西,诧异的说:“你会西洋医术?”那里面分明是一支针管和几瓶不知名的药水。

    “世子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你不能怪那些太医,中药起效太慢,所以只能用西药。这是退烧针剂,我想白晋神甫一定有这些药品才拜托十三阿哥去的。”

    若涵的一番解释让胤祥好生佩服,连乌拉那拉氏也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用干净的棉球沾了刚才的白干给针头消毒,接着她扯下了弘晖的裤头露出小屁股,用另一只棉球在皮肤表面消毒,接着缓缓地注射了退烧药。

    针剂她不敢用太多,因为古人没有西药的抗体,加上弘晖才七岁,所以她只用了成|人一半的分量。

    “把针管和针头拿去消毒,用蒸馏水清洗后放在沸水里煮半个时辰。”

    丫鬟费解地支吾道:“小姐,什么是蒸馏水?”

    晕……

    “呃……这个……”这个时候也没有蒸馏设备,只能将就了。“就是把水烧开后锅盖上的那些水滴。

    “是,奴婢这就去。”

    若涵解答了胤祥三人投来的不解目光,“我只注射了一点,如果不行明天还要注射,所以需要将刚才用过的针管消毒。”

    “好了,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

    她说完难掩疲倦,正准备要走,胤禛此时道:“来人,为沈姑娘准备客房。”

    什么!?

    若涵一下子清醒过来,回头怒视他。

    难道他还不准备放她走?他究竟要搞什么!

    乌拉那拉氏见她不悦的脸,虽然不知道她和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事,却立刻会意的搀着她的手,和颜悦色的道:“妹妹,今天你就留下吧,我怕弘晖再有个好歹,就算做姐姐的求你了好不好。”

    what?

    妹妹?

    怎么一下子从姑娘变成妹妹了!若涵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不会是以为自己和她的丈夫有一腿吧!天地良心啊,她可没有想过染指胤禛。

    胤禛见她变色的脸觉得好笑,也猜到了她那个脑袋瓜子里此刻的想法。

    “既然福晋也留你你就留下吧,弘晖的确还需要你照顾。”

    “可是我……”若涵刚想拒绝就瞧见乌拉那拉氏那诚挚的表情。

    “好……好吧。”今天她是上了贼船,只好自认倒霉。

    绵里藏针

    若涵一晚上靠在床边就没怎么好休息,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叽叽喳喳吵闹的雀儿声,头皮痒痒的,那股力道还在坚持不懈的同她的头发做斗争。

    大清早谁扰人清梦呢!

    终于睁开双眼,对上一双清澈童稚的眼睛,他的手指正一圈圈的绕着她的发丝。

    “你是谁?”床上的小人儿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已经好很多。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若涵,小嘴嘟嘟的露出笑意。

    若涵点了下他可爱的小鼻尖,“我是你十三叔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若涵。”

    “你是来给我治病的吗,若涵,我不想死……”弘晖眼里闪现一丝乞求。

    她心疼的抚摸他的额头,“谁说弘晖会死来着,把那些碎嘴子拉下去暴打一顿。”话虽如此,可是改变历史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玩笑的话让弘晖咯咯笑起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是守在外屋的丫头听见动静去回禀了福晋。

    那拉氏果然不消片刻就走进来,欣喜若狂的跑过来一把搂住了弘晖。

    “晖儿,你总算醒了。”

    弘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懂事的说:“额娘,我没事了,让额娘操心了。”

    一旁的若涵看着俩母子也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你说小弘晖大概和胤礼差不多大吧,怎么就这么懂事。看来生长在皇家的孩子从小严格的教育标准早早的就把他们培养起来了。

    那拉氏心情舒畅,笑起来颇有几分韵味。她也不过二十多岁,这么一来早已将她以往的呆板和矜持给一扫而光,足比她那身行头看起来要年轻几岁。

    “妹妹,你说我可怎么谢你好呢,弘晖是我的命根子,那些太医说没救时我恨不得折自己的寿也要救活他。你可是弘晖的大恩人。”

    多条路好办事嘛,若涵一直信奉这样的原则。

    “福晋,是世子福大命大,也和福晋的细心照顾分不开,若涵只是知道一点急救知识,改天福晋还是去谢谢白晋神甫吧。”

    那拉氏点头,“本以为洋人的那套不实用,没想到……”

    若涵看看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事于是提出要回自己的暗香小筑。

    弘晖听见她要回去急了,拉着那拉氏的手摇晃,“不要,不要,我不要若涵走。”

    那拉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喜欢她,为难的朝若涵看了眼。

    “妹妹,你说……爷这两天忙着祭祀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能做这个主啊。再说,弘晖的病现在是有了起色,我怕底下丫头婆子手脚糙,再出什么差池。妹妹你还是行行好,多留一日吧。”

    不愧是未来的孝敬宪皇后,说话滴水不漏。她的淡定和大度在表面,其实骨子里也是个精明的人。看来康熙把她配给胤禛当嫡福晋还真是配对了,夫妻俩一样的会算计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偏偏还让人难以拒绝。若涵感叹自己怎么会惹上这家人,从大到小都难伺候。

    弘晖挥着手示意她过去,若涵只得走上前,那拉氏还让出了位子让她做床沿。

    “若涵,你别走,等我病好了,赶明儿去郊游上树给你掏鸟窝子玩儿好不好。”

    弘晖认真的模样让若涵笑出声,“我的小祖宗,上次去郊游的教训还没尝够呢。”

    弘晖涨红了小脸,“不会了,你信我。”

    若涵点点头,“好啊,等世子爷病好了就去。”

    和那拉氏一同离开弘晖的屋子后,若涵和她边走边聊了会儿,“福晋,我想求你个事儿。”

    “妹妹别客气,你可是爷的贵客,是晖儿的恩人,有什么事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弘晖的有好转,那拉氏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暖阳映衬下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若涵要的就是她这句话,“福晋,出来一晚上了,一来我没有准备衣服,二来明天我有要事去办,所以……”

    那拉氏面露为难,她还摸不准爷请她来的目的,如果冒然让她出府,不知道爷会不会责怪。

    “福晋,我明天晚上就会回来,您不用担心,也可以派个伶俐的丫头跟着。”

    “瞧妹妹说得,你又不是犯人。”那拉氏笑出声,“行,我做主了,明天你去办你的事,如果爷回来问起,有我呢。”

    若涵福身笑了:“谢福晋。”

    京城的前门大街即便到了三百年前依然是人潮川流不息。今天恰逢五月初一,也是个大节气。庙里烧香的和游玩的多如赶集。说书的、相面的、玩杂耍卖艺的、打拳买大补药的接踵而来。走街串巷的小贩,笑脸迎客的商人,讨价还价的妇人夹杂着赶车人大嗓的吆喝声,一派人声鼎沸、人马簇簇的气象。

    来京城都大半年了,这段日子若涵也没闲着,主要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卷轴的事情。所以花了点时间,她将整个京城所有的古董铺子和兼卖古董的店铺画了张地图。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找一下那所谓“月涟漪”的宝贝。可是想想容易,真要找出来就难了。那些古董店的老板说得是啊,您究竟要找什么啊?是古玉明器还是瓷器青铜?若涵被他们问得一问三不知,碰上和气的还客套些,碰上那不客气的,人家当她是去捣乱的,就差没撵人。

    一路走的小腿直抽筋,若涵来到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古董铺子。抬眼,黑底金字的招牌上赫然写着“聚福斋”。眼见里面柜面上站着几个身着青衣的伙计,还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在那挑着玉石。

    若涵走了进去,找了个看着面善的小厮,拿出了写着‘月涟漪’的字条。

    “请问,贵店有没有这样宝物?”

    伙计光顾着看她的容貌,傻乎乎的瞧了半晌才回神细看字条,然后他挠挠头,似乎有些眼生。“这位小姐您稍等,我喊我们掌柜的出来。”

    小厮拿着纸条跑去了左边一个穿戴富贵的中年人面前,凑近他耳边说着什么。中年人拿过纸条细细看着,眉头时而紧蹙时而疑惑。

    若涵趁着这空档欣赏一下整个店铺,因为整家店铺的东墙上挂着的都是名人自画,她也修过一段时间的美术,所以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珍品。

    中年人走了过了,向她拱手道:“这位小姐看来面生啊,不知道为何要找这样宝物啊?”

    若涵含笑说:“我也是托朋友找得。想必先生是见过这宝贝的人,小女子斗胆赐教。”

    “赐教不敢当。”掌柜的笑着摇摇头,“说实话,我也只是听说过这样宝贝。这宝贝也是大有来历的,不过早已不知去向,我聚福斋里并无此物。”

    “敢问先生,能否告知这宝贝的来历,我也好回复我的朋友,希望先生不要怪小女子唐突。”

    “这……”掌柜的犹豫了下,“其实这宝物和另外三样宝贝‘风玲珑、未冥灯、央尘子’早已是古玩界的神话,大多是市井传说而已,也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这四样宝贝。在丁某刚踏入这行时,曾听我的师父说过,风玲珑是敦煌古寺上的一个金铃,未冥灯就更有来头了,相传是秦始皇陵墓里的一盏长明灯,能勾人生魂,采集阳气。而央尘子是一位得到高僧的指骨舍利,舍利分九枚,通体赤红,能消灾避祸、妖魔不侵。而月涟漪则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一块五彩石,吸收日月净化而具有灵性,相传能穿梭时空。”

    “这么说来,‘月涟漪’或许只是个传说,而并非实物?”若涵的思路就是如此,大千世界,其它几件宝贝的寻找有如大海捞针。

    丁掌柜捻着青须,叹道:“是。没有人看过它,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他这么一说若涵的心也凉了半截,难道找不到这宝贝,她就要待到死吗!

    她恍惚间朝掌柜的欠身行礼,“谢谢先生直言相告,小女子告退。”

    若涵回到贝勒府已经是戌时,由丫鬟掌灯引向自己居住的房间。

    房间在西厢房,旁边就是弘晖的屋子。因为救了那拉氏的宝贝儿子,所以她特别的受礼遇,按理说一般的客人只需住后院即可。

    躺在床上,心里想起太多的事。

    到了清朝有大半年,却始终没有正面面对那个卷轴的问题。

    “风月未央”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按照丁掌柜所言,那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写卷轴的人怎么也不说清楚,仔细回想下,卷轴的笔迹真的和她一模一样,尤其是在写央的时候,她总是习惯于把最后一笔稍稍的勾起打个圈。

    难道说,那个卷轴真的是自己写的?如果是,它怎么会出土于泰陵呢。自己和胤禛又是什么关系?

    唉……乱了。

    刚有了点头绪,这回可好了,到她鸡皮鹤发、容颜退却时都未必能找到那样宝贝。

    第二天,若涵起了个大早,赶巧那拉氏从弘晖屋子里出来,见了她面儿又不免客套一番。

    “妹妹昨天事儿办完了?”

    “谢谢福晋,已经办完了。”她就差没苦笑,不过最好还是能出贝勒府找找,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会有以外收获也不一定。

    这时上次酒楼看到的那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从下人嘴里若涵才知道他就是贝勒府的总管太监高无庸。

    “福晋,主子回来了,这会儿在东书院,让来请沈姑娘。”

    胤禛回来了?这还是当爹的吗,恐怕下人已经告诉他弘晖有了好转了,他一回来也不知道过来看看,孩子的心里会怎么想。

    那拉氏神色一下子有点不自然,不过以她的个性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淡淡的一笑:“你去吧,别让爷等急了。”

    话面上挑不出一点失落,果然是个从容的女人。

    由刚才那名太监引着往东书院走,若涵抓紧机会好好的看了下。二十一世纪雍和宫的大多宫殿都是由乾隆登基九年后修建,一派肃穆庄严之相。而现在的四贝勒府和日后的雍和宫那相差大了去了。

    东书院在日本侵略时已经化为一片废墟荡然无存。要说这书院也相当的有名,他是雍正帝未登基前与那些谋事出谋划策的地方,一般府里的福晋侍妾除非有他的通传,否则严禁跨入,难怪刚才那拉氏的神色怪怪的。

    整个东书院足有贝勒府的面积大小,放眼望去,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无不透着精致,却不张扬,美的其所。比不上恭王府的华丽、却自成一趣。

    进了书房,胤禛坐在书案边写着什么,见她来了才示意太监退下在门外伺候。

    “见过四爷。”

    “嗯,坐吧。”声音依旧冷冷的。

    若涵也不客气,坐下后四下打量起来。书房里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墙上挂着幅字画。正中是一排书架和书桌,东边的隔间放着一扇屏风,后面是张紫檀木的罗汉床。

    “你昨儿出府了?”

    胤禛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股凉意。若涵知道他眼线多,所以也不隐瞒。

    “是,回了福晋了。去会个朋友,好多年没见了,说好碰面的。”

    “见着了?”

    “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来。”不说点谎话怕是隐瞒不过去,难道要告诉他,她一整天都在找宝贝呢。他非把她当病人看待。

    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话,若涵觉得自己有点困了,刚想提出回屋去休息,就听胤禛开口说:“弘晖的病还要谢谢你,听下人回禀已经好多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抬眼,漆黑的眼眸就朝她看去。

    为什么他的眼神总叫人感到压力倍增呢!好在她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若涵笑意盈盈的对上他的眸子,“四爷客气了,是天威浩大,世子爷福大命大罢了。”

    胤禛冷冷一笑,“你倒是谦虚。”

    她陪着笑,“是啊,我爹娘从小就告诉我,做人要谦虚,四爷说是这个理吧。”

    他也不理会她,径自说道:“昨晚十三弟捉了个刺客。”

    刺客!

    听那拉氏说昨晚是祭坛的仪式,不少皇子都去了。除了禁军外还有许多的侍卫把守,是谁这么大胆敢刺杀皇帝?

    若涵瞧了胤禛一眼,蹙眉。

    他告诉她这些干什么,安的什么心?按理说这是朝廷的事,又是机密,他怎么会随便说给一个认识才没多久的普通女子听。

    “你不担心十三弟是否受伤么?”

    他淡然中含着试探的话让她一愣。十三阿哥受伤固然会让她觉得很难过,毕竟朋友一场,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点暧昧。

    天啊~若涵惊讶的朝他看去。他不会是以为她和胤祥有……

    定了定伸,笑容可掬的说:“怎么会呢,十三爷身手了得,区区刺客不在话下。”皇子从很小就要学习各种本领,布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