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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33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大堆,总算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得到的答案让她几欲呕死,这一阵子,他们一干人等居然就被关在太子府那座被焚毁的地牢里,忙得一塌糊涂的她居然忘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况,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府的侍卫及血滴子也是如此的无能,这么一大票人被挪了进来,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更让她吐血的却是香橼与紫菀的反应,瞧着她们提起那位绑架了众人的男子时那一脸发花痴的表情,她想死的冲动都有。

    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心浮气躁不是她该有的表现!水清浅如是命令自己。

    至于她们怎么会被放回来?这两人是一问三不知,她又找了那对鸳鸯,同样的一头雾水,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随心小姐现身了!

    看来那个女人还算有良心,没有让她急死!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么摆了她一个大乌龙,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小姐啊,你好歹也现身解释一下啊!

    太子府,疏影斋。

    夜晚凉风徐徐,搁在庭院中的躺椅上,仰躺着一身素色的睡美人,微风拂动裙摆,美得如烟似雾。

    同样身着一身白衣的小狸不停地在她身旁转圈圈。

    “小狸,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跟在她身后一整个下午,却安静得让她不习惯,如今也是这样闷不出声只有肢体动作,这可不像爱凑热闹的小狐狸。

    “清儿姐姐……”小狸嘟着嘴瞅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在面临着什么重大的抉择。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睛一闭,脱口道,“我要走了啦!”

    “你要去神界了?”比之她的激动,水清浅却是淡淡地看着她,波澜不兴。

    “清儿姐姐,你都不说什么的?”她好伤心哦,跟着清儿姐姐混了这么久,人家居然一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什么时候?”看着她别扭的模样,水清浅很好心地开口了。

    “七天后啦!”小狸的嘴嘟得更高了,“清儿姐姐,你就说这个哦!”

    “那你要我说什么?”仙般的女子从善如流,指尖相抵,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她正在计算自己离开的时间——小狸是七天后离开,而她四天后就可以离开了,最多,也就第五天吧,等给那位无病呻吟的欧阳小姐换最后一次血之后。

    “哎呀,清儿姐姐,你都不想我的哦?”小狸忍不住自己透露了本意。

    “想念一定要说出来吗?”放在心里不也一样?水清浅拉过她的手臂,忽然一笑,“小狸,你变成真身吧!”这样,她就可以抱着她了。

    依旧懒懒地倚在躺椅上,水清浅抚着怀里的小狐狸,任由夜风勾起淡淡的离愁别绪。

    既然要离开,总应该做些准备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方是境界。

    翌日,逍遥王府,落雪阁。

    “紫落?”清冷悦耳的声音唤回病榻上女子的思绪,学紫落勉强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床畔的清丽女子,一时间恍惚了自己的所在。

    “清儿姐姐……”唇畔溢出一声叹息般的称呼。

    “这是何苦?”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值得吗?“我以为,新婚之夜,我已经和你说明白了。”

    “是啊,说明白了,我和炀哥哥也说明白了……”说明白,她会还他自由,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永远离开……

    “我从不救一心求死的人!”水清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冷淡。很久以前的那一幕,似乎在她的眼前重演,冰凉的测仪器发出尖锐的声音,生命——陨落了……

    “清儿姐姐,你不用救我的,真的……”希望不过是镜花水月,她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会终结在最灿烂的时候,早已知道的事情,如今,不过是面对而已。更何况,还能让他自由……

    “你确定?”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在她的价值观中,都是愚蠢的行为,哪怕再不得已。更何况,她这个不得已的理由,太牵强。

    “确定,”凄凉的笑容如同凋零的花朵,雪紫落微微一笑,“清儿姐姐,谢谢你,真的……”

    “你确定便好,好好休息吧!”拨开悬挂的珠帘,水清浅离开她的房间。

    是的,这是她的选择,她不后悔——但愿那个男人,他也不会后悔。

    离开落雪阁,兜兜转转,意外地看到了一片荷塘,逍遥王府里居然种着莲花?她诧异。

    “再过几日,莲花便要落了,这新移植过来的莲花,灿烂不过几日,可惜,你却一次都没有看到……”男子呢喃的话语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那是清风的声音,可放眼望去,居然看不到人。

    “清风?”她轻轻地喊出声,只见水面上原本平静的荷叶丛有了动静,摇曳的莲瓣间钻出一叶小舟,一身青衫的男子慌忙站起,神色间略带一丝被抓包的狼狈。

    “清……大嫂。”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我比较习惯。”何况,她这个冒牌大嫂也做不了几天了。

    等着他将小舟靠岸,水清浅纵身一跃,轻巧地站上船头,同时伸手一拈,执一株青莲在手。小舟晃了晃,随即又稳稳地在水中徜徉。

    “清浅……”吟出这美好的名字,叶慕炀的眼底藏着淡淡的欣喜。

    “你的王妃躺在病床上,你这个当夫君的却有兴致泛舟荷塘?”淡淡的讽刺由她嘴里说出,却是美好得如同天籁。

    “她不是我的王妃。”他只当她是一个小妹妹,虽然喜欢她,却不会将她当作妻子,即使明白,在这场交易中,她也是无辜的,可看到她时,却还是摆不出好脸色。

    “拜堂成亲在你的眼里只是儿戏?”声音蓦地尖锐,再看向他时,她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指责,“我从不知道你是如此不负责任的人!”

    “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叶慕炀激动地想反驳,水清浅冷冷地打断他。

    “是吗?那么恭喜你,很快你就自由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愿以后,你不会发现这是你想要的,扔了本清涧阁的毒经给他,水清浅攸地飞身而起,凌波而去。

    “这是什么?”背后遥遥飘来他的声音。

    “新婚贺礼。”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那抹白色仙影已经消失。其实,这只是个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老太医求了她很多次,想要学得一些高深的解毒手法,如今,她将这本毒经给叶慕炀,一则,可以避免老太医的纠缠,二则,却是为她的离开作铺垫的——毒经的最后一页,记载了世人眼中所谓的唯一的般若水的解法。

    “爵,你在想什么?”莹白玉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得不到回答的欧阳慕音只得出声提醒他。

    “没什么。”微笑着安抚了她一声,叶慕爵握紧掌心的瓷瓶,笑得别有深意。那个瓷瓶,是昨夜小狸交给他的,用以治疗他掌心的灼伤。

    “诶,这个瓶子里是什么?”

    卷三:离歌唱晚 92 轻歌曼舞

    一开始她只顾着观察叶慕爵的表情,只当他在思索什么,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如今一看,瞧着他握着那瓷瓶的举动,如同捧着什么宝贝似的,教她怎能不好奇?

    “没什么。”叶慕爵淡淡一笑,径自将瓷瓶收拢,正要塞入怀中,谁知欧阳慕音好奇心发作,居然不管不顾地要夺过来,太子殿下一个不留神,做工精致的小瓷瓶蓦地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再看时,已是一地碎片,清幽如莲花的药香溢满每一个角落。

    叶慕爵一急,手臂往旁边一推,就要去捡那碎片,那突来的力道叫欧阳慕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而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丝毫察觉。

    好不容易扶着桌面站稳,看到心上人心疼,失落的模样,欧阳慕音心里的寒意向着奇经八脉蔓延开来,冰冷彻骨,温和的脸色亦拢上一层薄霜。

    “这……是太子妃姐姐的东西吧?”她的声音依旧柔和,若不是看她难以掩盖的咬牙切齿的脸色,没有人会怀疑她温和善良的性只是表象,偏偏我们的太子殿下只顾着捡拾地上的碎片,眼神没有一刻停留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漫不经心地应了她一声,叶慕爵自怀里掏出一方香帕,小心地将碎片包裹起来。

    “这……这……”她的眼睛攸地撑大,不敢置信地后退数步,差点站不稳脚跟。

    那绣有青莲的香帕,她无需猜测就知道是属于谁的,他,他居然贴身收藏着?哈,哈……她无声冷笑,几近疯狂。

    她的瓷瓶,他当作宝贝;她的香帕,他贴身收藏;她陷入火海,他奋不顾身;她昏迷不醒,他失去理智……可是,面对她发生意外,他或许担忧,或许心急,可是,不会失去理智,从不会!

    这,意味着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他迎娶她入门的承诺,迟迟不肯兑现;怪不得新婚之夜,他会避而不见;怪不得他的眼神看向她时,总隐着一抹难言的愧疚;怪不得在她面前,他会心思不定频频走神,怪不得……

    事到如今,她还能欺骗自己,他是爱着自己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吗?哈……哈……这么多年的痴望与守候,居然抵不过短短半年的相识?这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慕音,你怎么了?”将收拢的碎片藏于袖中,叶慕爵终于注意到“心上人”的不对劲。

    “爵,你爱上她了,是吗?”收敛苦笑,梨花般的娇容难掩凄哀。

    “我……”叶慕爵迟疑着,趁着这个机会,他是不是该把心里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你不要说,不要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猛地一步上前,欧阳慕音扑到在他怀中痛哭出声,“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的,太子妃姐姐那么美,那么好,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可是,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好不好?我不会争,不会抢,我只要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就好,只要能够让我天天见到你就好……好吗?爵,好不好?如果……如果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我会死掉的,爵……”

    “慕音……”叶慕爵低声叹息,单手抚着她的发丝。她是如此痴情,叫他怎么开口说出心底早已酝酿好那番话?曾经作出承诺的是他,错误也是由他造成的,他,能忍心说出口吗?

    似乎感觉到他的犹疑,欧阳慕音唱作俱佳,哭声更为悲切,泣诉更加卑微,脸蛋整个儿埋进他的怀里,掩盖住眼底的厉光——那是最为狠绝的残酷。

    不爱又如何?只要她一死,他照样是属于她的,荣华富贵,万千宠爱,都是她一个人的!

    没有离开的时候,心心念念计量着,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等到就要离开了,却又衍生出莫名的情绪,有点留恋,有点不安,就像坐在这石凳上面对一池的青莲,总有一种想多看几眼的冲动,即使心里很明白,这只是小狸幻化出来的假象,难怕它有真实的体态,却是没有生命的,怎么也比不上凤清晓筑里那一池的清幽,更比不上梦中的那片属于珞特思的荷塘。

    “生命不过一场镜花水月……”饮尽一杯菊花茶,似是有感而发,水清浅低叹一声,眉宇间挟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风情。

    “水阁主很有闲情逸致?”跟随直觉走进疏影斋的叶慕爵,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美女赏月图。

    “彼此彼此。”闲得发慌的人是他才对,动不动就跑来她的疏影斋混吃混喝。可惜今天小狸不在,他指望的点心是没着落了。

    “生命不过一场镜花水月?真没想到水阁主的价值观会如此消极。”他摇头叹息一阵,自动自发地在她对面坐下来,很顺手地拿过她手中的茶壶,给双方各倒了一杯菊花茶。

    “纯属感慨,与价值观不挂钩。”水清浅解释着,就着他的手品了口杯中茶。手指轻轻拨弄摆放在石桌上的凤尾琴,不时蹦出几个悦耳的音符。

    “水阁主还真有雅兴!”叶慕爵兀自笑了笑,缩回本该递给她的那杯茶,将她余下的大半杯茶水尽数倒入口中。手指前移也抚上琴弦,发出的和音虽有些怪异,却不难听。

    “雅兴?确实,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原本是很有雅兴的一桩事,只是,可惜了……”来了位不速之客打乱了她原先的雅兴。不过……柳眉轻轻一挑,对于他的出现,她似乎也不排斥。

    “可惜什么?对影成三人,现在凑足了三人,该是皆大欢喜才对。”叶慕爵自我感觉良好地接口。

    “现下多了一人,怎能不可惜?”自己的茶被他喝光了,水清浅抢过他起先斟给自己的那杯茶,蓦地起身,优雅地旋转一圈,凌波步轻点石板路,素色衣翻飞云上舞,扬起优美的颈项,高举茶杯,对月而饮,随后纤指一动,将茶杯送回叶慕爵的手中。

    嫣然笑道:“我一人,月下影,杯中影,原本这对影三人是刚刚好,现在,可惜啊可惜……”

    “好啊,你在笑我是多余的!”被她的笑容迷了眼,叶慕爵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深邃的眼眸一瞪,最终却是笑了起来。

    水清浅脚尖点地,翩翩一跃,刹那间亭亭立于塘中的某片荷叶上,轻盈如仙。

    “你的《洛神赋》学得怎么样了?”答应了要教会他这首歌,离去前总该把这件事给办了。只剩三天了,三天——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本太子文武双全,区区一首曲子,能奈我何?”叶慕爵将凤尾琴正摆在前方,倨傲的下巴微扬,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要不要听听看?”

    “你弹,我就听。”她不相信,也不怀疑,事实胜于雄辩,是好是坏,听他奏一曲,自见分晓。

    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琴音离出神入化当然是差得远,却已是比较流畅熟练,由此可见,为了教会他这首曲子,我们的清后受了何其大的折磨。

    “借你的佩剑一用!”立于荷叶上的女子几个纵身已到了他身侧,说话的同时单手伸出,运内劲将他腰间的佩剑吸入掌心,之后又如风般向后跌去,横剑划出,舞开道道漂亮的剑花。

    见她在荷叶上翩然舞剑,恍如月下仙子,叶慕爵性子高昂,指尖溢出的音符不觉更为流畅,

    她折腰盘旋,在不堪承重的荷叶上舞动,却与在平地上一般无二。他指尖拨动,不知不觉间,居然轻易地驾驭了这极品的乐器。两人合作无间,夏夜的末期,流萤肆意,徘徊在两人之间,星星点点,勾勒出最深沉的暧昧。

    在接近尾声的那一段,水清浅舞动长剑,挑碎朵朵青莲,扬起漫天的花瓣雨,只是,原本预定的完美落幕在一个人闯进来之后,彻底变成了缺憾。

    “清浅——”叶慕炀疾声呼喊,一张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高度紧张的心情,接近崩溃边缘。

    “是……紫落出事了?”飞身回到凉亭,瞧着男子的脸色,水清浅了然道。

    “你早就知道了?”惊异,恍悟,后悔之色在他眼中交替流转,叶慕炀沉声开口。

    “恭喜你,终于可以解脱了!”轻描淡写道一声恭喜,她复又坐回叶慕爵的对面,“弹得不错。”不仅没有魔音穿脑,甚至还弹出了一定的境界,确实值得她的赞美。

    “你不去救人?”虽是这么问,叶慕爵倒不怎么操心,她自有她的想法,无需他的干涉。

    “我从不救求死之人。”垂下双睑,想再倒一杯菊花茶,拎起茶壶才发现是空的。“需要我再泡一壶茶去吗?”

    她说得冷血,听在叶慕爵的耳中却十分心疼,又是那淡淡的破碎的忧伤,犹疑的迟疑的彷徨,她是经历了什么吗?

    “不用了,”他起身拉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我们换个地方喝茶去。”既然她犹疑,她彷徨,那么这一次,让他替她做一个决定。

    不同于她日前到访的平静,今夜的逍遥王府完全是一片兵荒马乱。

    “你确定这里有茶喝?”冷然瞅他一眼,水清浅似乎生气,又似乎很平静。

    “相信三弟不会吝惜府上的茶水。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亲手跑给你喝。”叶慕爵赖皮地回嘴。他知晓她的心意,只是不点破罢了,若是真的无心救人,如此蹩脚的借口又怎么骗得了冰雪聪明的她?

    来来回回的人群中,丫鬟冰儿急匆匆地奔出来,撞上了一行三人,诧异过后,忙站稳脚跟,下跪行礼。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心急的男人没有察觉,两位旁观者却是明明白白地注意到了冰儿眼中的火花,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选择了不动声色。

    “紫落怎么样了?”叶慕炀扶起冰儿,脱口问道。

    “公主,公主她……”冰儿双眼通红,呼吸急促,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先进去看看,你立刻通知香橼把救命的东西带过来。”懒得等候冰儿调解情绪,水清浅拿手肘顶了顶身边的叶慕爵,如是说道。接着往前走几步,忽又回头威胁起叶慕爵,“记得,你欠我一条人命,等我出来,希望你的茶已经泡好了。”

    她说了不会救一心求死的人,那现在这么做不就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吗?不,不,不,这不算她违反原则,她是被某人给骗过来的,所以,责任不在她的身上。

    救欧阳慕音,她折腾了半天的时间,这回救雪紫落,她是从月上中天时直接忙到第二天中午,吩咐了香橼好生照料,一有状况立刻通知她,水清浅推开房门,准备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歇。

    刚出门口,外头两个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一个反剪着双手神色焦急,坐立难安;另一个手上拎着茶壶,气定神闲,怡然自得,不过,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时,神仙般的姿态崩盘了,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盯着她的脸蛋看了半晌,然后,轻轻地说道:

    “茶,冷了。”

    “我现在不想喝茶。”她想休息。

    “那你想做什么?只要吩咐下来,本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叶慕爵嬉皮笑脸,一转脸又装作无奈地说道,“谁叫我欠你一条人命呢!”

    “我想休息。”她半眯着眼,一点也不想睁开。

    “我带你去休息。”心随行动,话音出口的同时,叶慕爵甩手将手中的茶壶扔到叶慕炀的怀中,然后打横抱起水清浅往着某个院落飞身而去。

    “紫落现在怎么样了?”背后遥遥传来某个男人的喊声。

    管他呢,天大地大,让他的清浅休息最大!何况,他的清浅都出手了,还能出什么问题?某位没有兄弟爱的男人如是碎碎念。温柔地低头凝视怀中的佳人,却见她闭着双眼,已经睡熟了……

    卷三:离歌唱晚 93 不如归去

    凝眸中一汪深情,指尖轻触如玉的脸颊,轻轻的,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抱着她寝上软塌,终是舍不得松开手。低头间,他忽然大胆地靠近她的耳畔,倾吐出埋藏在心底的爱语,若她是清醒着的,怕是终其一生,他都不敢说出这三个字。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错误造成的时刻,他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枕在他胸前的女子轻轻侧过头,换了个舒服的睡姿。迷蒙中,她的耳畔传来男子温柔的低语,仿如情人间的呢喃,又似拂过缕缕暖暖的春风,说是风过无痕,却叫她心底荡起涟漪无数。

    渐渐的,一道绝望而又无望的嗓音取代了暖如春风的低喃,破碎的一地忧伤怎样也拼凑不出失落的回忆。

    “清儿姐姐,你一定不知道……一定不知道……”病榻前,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女子强自撑起最后一点点的意识,颤抖得手紧紧抓着她的柔荑,“原来,原来炀哥哥喜欢的……喜欢的人……居然是你,是你啊!”

    “因为,是你……我,我甚至嫉妒不了……他好傻,好傻,对……对不对?对不对?”

    “炀,炀哥哥,说,说你并不是,并不是真正的……太子妃……”

    “所,所以,清儿姐姐……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答,答应,答应我,给炀,哥哥,一个……机会……”

    她是如此的痴心而执着,把生命都忘在了脑后,直到她勉强点了点头,方才慢慢地松开紧抓着她的双手。

    爱情,为什么要如此的伤人?为了爱失去了自我,值得吗?那个女人的牺牲,公孙霓裳的离去,欧阳慕音的不折手段,还有如今紫落的伤心欲绝……真的,值得吗?

    她不自觉地蹙起了秀眉,如同做了什么恶梦,睡得极其不安稳。始终凝视着她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抚过她的眉间,掩去淡淡的忧愁。曾经不明了,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她的愁容,以为是之交之情淡如水;如今恍悟,才知他不喜看到她的愁容,是因为,他会心疼,痛入骨髓,无法排遣。

    懂得了爱,却无法相爱……有些错误,一旦造成,哪怕万劫不复,也无药可救。亲吻她的眼睑,叶慕爵无声叹息。

    只是,如果错误,并非由他一个人所造成,那么结局,又该如何?

    离别前的最后一天。

    清晨,逍遥王府,荷花塘。驾一叶扁舟,错落的荷叶遮掩下,两人的身形若隐若现,一人青衫隐隐,俊逸若错失的流年,一人白衣翩翩,清丽如池上的莲花,正是叶慕炀与水清浅。

    “恭喜你,自由了!”信手编织着堤岸上折下的苇叶,水清浅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不是讽刺,不是惋惜,只是诉说着事实。

    换心手术后,风岩候以自己的妹妹身子病弱,无法胜任王妃的身份为由,将雪紫落接回雪域。叶王当然是没有异议的,反正只要雪域王不收回那送出的那半壁雪域,王妃的位置空着或者换别人来做,他都无所谓。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叶慕炀甚是无奈,这句恭喜已经有三个人说过了,第一个是风岩候,他阻着他去探望雪紫落的路,横眉怒目一句话,表情不屑到令人发指;第二个是白琴忧,路上偶尔遇到,他轻描淡写一句话,没有任何意思却叫他意外的火大;第三个是他的大哥,太子殿下微笑着道一声恭喜,咂咂嘴,再叹息两声,明摆着暗喻他是个傻瓜。

    现在这第四位也这么说,他真的有想哭的冲动,可大家都在恭喜他,他又有什么理由愁眉苦脸?

    “这么说又怎么了?”实话而已。手中的小船渐渐有了一个雏形,水清浅懒得瞥他,只是樱唇轻启,“新婚的贺礼我已经送过了,那本《毒经》不要忘了看,至于这回你重获自由,我想不出该送你什么,也就懒得费心思了。”

    “重获自由?”他苦笑几声,继而担忧地问道,“你早就知道紫落有先天不足之症,是吗?”

    “确实。”

    “紫落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吧?”他问得小心翼翼。

    “有事。”实话实说向来是她的优点。为了恳求她给那个男人一个机会,那个傻女人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怕是得心痛两三个时辰。

    “她怎么了,不是已经治好了吗,怎么还会有事?”叶慕炀一时情急,抓着她的手迫切询问。

    “你喜欢我?”冷不丁开口一句话,水清浅正视他。既然要离开,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全部解决的好。

    “我……”他犹犹豫豫,幻想了很多次的情景,此刻真的发生了,真的有机会让他一诉衷情,可他居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是不是很讽刺?

    犹如一出精彩上演的默剧,看的人笑出了眼泪,可等到最后,却找不到自己会笑的原因。

    “你不喜欢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还需要犹豫吗?

    “不是。”这回,叶慕炀回答地很迅速,可仔细想了想,这样子似乎也有点不太对。

    “不是,那就是喜欢了?”有的时候,复杂的感情最需要快刀斩乱麻,俯身放下手中编织好的船只,任由池水将其跌宕到远方,行驶到不知名的方向。缓缓起身,白衣女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涌动着一丝波光,那是了然的坚定,“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是啊,他究竟喜欢她什么,这个问题把叶慕炀给问倒了,一瞬间,他陷入沉思当中。原本陷入沉思是无伤大雅,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话停在这里。

    “你说什么?”横地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显然是两个人的声音,震得逍遥王府都要抖三抖,两人极有默契地回头朝着发生处看过去,只见黑白无常站在岸边,满目肃杀,池里的鱼瞬间沉到池底——被冻的。

    仔细一看,这黑白无常两人都还认得。黑无常乃是一身黑衣的太子殿下,阴沉着脸色和锅底灰媲美,白无常乃是一身白衣的无忧公子,人家神仙公子当腻了,冰冻着眼神改走另一种风格的路线。

    哗,哗,秋风提前来报道,落叶靠边闪……

    “呃,大哥,无忧公子,你们怎么来了?”叶慕炀纳闷着问出声,该“恭喜”的也都恭喜过了,现在过来又是为了什么?还板着一副讨债的嘴脸,叫他心底发麻。

    “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叶慕爵纵身一跃,跳上小舟,刚一站定就开始逼问。

    “重复?哦,大哥,我是问你们怎么过来……”叶慕炀不知所云地笑笑。

    “我问的是之前那一句!”太子殿下不耐烦地打断他。

    “之前,之前我说了什么?”瞅着那一位要吃人的神色,叶慕炀纳闷地转过头去寻求帮助。水清浅冷然地转过身不理会他,径自看着水面。

    真快呀,她折的小船都没影了……

    “三弟,我在问你话,你看着你的皇嫂做什么?”短短片刻,黑无常的语气又变得轻柔无比,“皇嫂”两个字却是咬字极重。听在叶慕炀的耳里无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不知道,他大哥那喜怒无常的功夫练得如此炉火纯青?

    “小弟是想,之前都是和清浅在说话,大哥要我重复的那一句,清浅可能……”

    “嗯?”声音攸地拉高,清浅?他叫得还真是顺口啊!

    “爵,你怎么过来了?”眼看着某人的变脸神功要再次发作,手足相残的悲剧即将上演,冷眼看戏的女人幽幽说了句话,算是把闹剧给终结了。

    “我?”叶慕爵眨了眨眼,看了看天,摆出一张漫不经心的笑脸,“我是看天色不错,适宜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天色不错?散步?这天色看着就要下雨了,还真是不“错”,至于那散步,如果她没记错,逍遥王府和太子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他这散步散得还真是有创意啊,可以改跑马拉松了!

    “琴忧,那你呢?”这一位的借口是漏洞百出,她倒要听听那一位的解释又是怎样的?

    “我?”无忧公子的神色间闪过一抹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我是看着这天色有些糟糕,想给你送伞来着,不过后来一想,堂堂逍遥王府,怎么可能连把伞都没有?原本那个时候,我是准备退回去的,正巧碰到爵在散步,想着我们两个也很久没有聊聊了,就顺便和他一起散步来着,然后就……到了这里了。”

    聊聊?真不错的借口,这两人聊聊就聊成了黑白无常?果真——不是平凡人也。

    两个拙劣的借口先后出炉,一时间四个人相对无语。

    “唉,这天色,貌似真的不太好,我出门的时候明明就是阳光普照啊?”叶慕爵打着哈哈,忽然眼前一亮,笑着提议道,“想这种天色,正是鱼儿浮出水面之时,眼前正是一片大好的荷塘,不如,我们四人垂钓,你们看如何?”

    如何?水清浅瞅他一眼,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干!足尖轻点,不见舟身晃荡,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已掠到岸上。

    不曾回头看依旧留在小舟上的两人一眼,她向着白琴忧使了个眼色,两人相携而去。

    正午十分,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了下来,洗刷着龙葵轩的屋顶一片湿润的光滑,二楼的某座雅间开了一扇窗,雨滴敲打窗棂,窗口两人品酒吃菜,偶有交谈,场面甚是融洽。

    “清浅,你就这么把爵给扔在了逍遥王府,不怕他生气?”放下酒杯,白琴忧突然问出声。

    “清风不是陪着他吗?再说,他生气关我什么事?”情绪是自己的,他若是生气,也是他自己控制不当,与她无关。

    想来那位太子殿下今天还真是反常,散步散到逍遥王府也就罢了,居然还生起了在荷塘钓鱼的兴致,他要钓鱼尽管去钓好了,她可没那个雅兴。时间有限,她要解决的事还没有完成呢!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白琴忧低喃一声,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偏巧那淡若无声的话语却被她给捕捉到了。

    “琴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什么在乎不在乎的,听起来有些严重了!况且,她也正有一件事要跟他说。

    “我在想……清浅,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太子府?应该,快了吧?”镜国发生内乱,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怎么能不回去?

    “明天。”她说出了准确的数字,确实快了,很快。

    “我陪你一起回去,可以吗?”他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话语中带着一抹雀跃,一丝恳切。

    “琴忧,我想……”沉默片刻,水清浅淡淡启唇,意思尚未表露,他出声打断了她。

    “不要急着拒绝……我知道,以你们三人的能力,完全无需我的帮助,我只是想……陪着你,陪在你身边。”他的神态是如此的执着,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卑微,执着得叫人心碎,卑微得惹人心疼。

    被他眼底的深情折服,水清浅直觉地不想拒绝他,恍惚间,一个片段跃入她的脑海。

    俊雅无双的天神独立于九重天最高的那极台阶上,眼前是一片荒芜——混沌之境,五界中最苍茫的所在。

    美丽的莲之女神提着希腊式长袍的裙摆,咬着牙关攀登那漫无止境的阶梯,明明近了,却又莫名地远去,远去了,又似乎近在眼前,如同镜中花,水中月,怎样也无法到达那最高的一级台阶。

    “让我跟随你,好不好?我只是想陪着你,陪在你的身边。”眼看着那神界身份最为尊贵的男子就要踏入那一片苍茫,珞特思忘记形象地呐喊。

    “珞特思,你只是太寂寞了……”男子没有低头去看似在远方,又近如咫尺的她,坚定地迈出那一步的同时,唇瓣溢出一声幽眇的叹息。

    你只是太寂寞了……曾经那个俊雅无铸的男人如是说。

    淡淡地看向白琴忧,那温润的神色,那俊雅的风姿,明明不尽相同,却隐隐与她记忆中的那人重叠,重叠……还是说,是她将他们看做了同一人?

    心中警铃大作,猛然间,她领悟到一个事实——她之所以答应和白琴忧在一起,随心小姐的那番话只是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却是,却是……

    “清浅,怎么不回答?”白琴忧有些着急,看着她举杯欲饮,一时冲动,单手覆上她举杯的柔荑。

    “琴忧……”她欲言又止,默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很抱歉……”

    “我想听到的不是抱歉……”温和的眼渐渐转黯,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白琴忧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能说的只有抱歉……”有些话,不说清楚,拖得越久,只会成为一道无法结疤的伤口,水清浅当机立断地说道,“琴忧,我们不适合……当初会答应你,只是一个错误……”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在你的眼中就只是一个错误?”白琴忧忍不住扬高声音。

    “可也许是移情作用……我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人……”疑惑,神……纤指迅速地执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唇瓣滑落一滴清酒,形如苦涩的泪滴。

    “是吗?其实,我早该知道的……”他慢慢起身,站在窗前,身后投下的剪影竟是说不出的萧瑟凄凉。

    “我早该知道的,每一次你看着我的眼神,以为是凝视,其实,只是透过我在看一个遥远的,并不存在的虚空……”

    “琴忧,我真的很抱歉……”

    “清浅,我想听到的不是抱歉,你不必说抱歉的,真的……”双眸恢复些许温度,白琴忧释然而笑,“明天,你真的要离开吗?”

    无忧公子,既是无忧,又何必纠缠不休,徒惹烦忧?

    “不能再拖了,就算拖下去,总归还是要离开的……”

    “只怕,你会走不了。爵,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抿着薄唇,他的双眸染上几许复杂的色彩,“你该知道,他已经爱上你了……”

    太子府,疏影斋,湖心凉亭。

    雨丝飘洒,朦胧出阵阵雾气,点缀得疏影斋更是仙境般神秘,亭子一角搁了把白色的纸扇,上头绘着几笔青莲,被这么收起来倒是看不太出。

    他已经爱上你了……

    他已经爱上你了……

    他已经爱上你了……

    这句话如同魔咒,在她耳畔频频响起,越是想忽略,却越发得清晰。

    是吗?他爱上她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若他爱上她了,那欧阳慕音又是怎么回事?她不会忘记,为了救那个女人一命,他浪费了她送的生日礼物。

    难道说,他的心大得可以容纳下两个人?若是这样,那他的爱未免也太浅薄。

    “哎,爱情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若是注定要为它痛,那还不如不爱。凉亭中,她再次独坐品茗。比之上回的对月而饮,这回却是静听雨声。

    “耐人寻味的东西。”撑一柄纯白色的纸伞,白日里黑无常在世的太子殿下,扬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沿着青石板走入凉亭,纸伞一收搁在角落,恰巧摆在白色纸扇的旁边,两相依靠,延伸淡淡的暧昧。

    尚未落座,叶慕爵便抢了她的茶壶。

    混吃混喝的又来了!水清浅心底无奈,面色如常,他爱上她了?她看不然……应该说,他爱上她的菊花茶和小点心了。可惜,今日还是没有小点心,小狸又不知跑哪去了,想来,她也是因为离别在即,忙做准备吧?

    “耐人寻味,这个形容不错,”赞同地点点头,水清浅似有若无得打量起他,等待了半晌,忽然道,“今日上午钓了几尾鱼?”

    这绝对是在戳他的伤疤!太子殿下立马换上了一副苦瓜脸,她都跟人跑了……呃,她都带着别人跑了,他还能静下心来钓鱼?

    “成果不佳?”水清浅自动自发地解释他的脸色,状似安慰般地说道,“成果不佳不要紧,当是积福德,几尾鱼也是一条生命。”佛曰:众生平等。尽管现实并非如此。

    叶慕爵往桌面上一趴,有气无力,真的很无力,对她。

    “慕音的毒已经彻底解了吧?”坐直了身子,太子殿下开始说出到这里的借口,尽管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她的医术,他怎会怀疑?

    “你来这里是为了你的欧阳侧妃?不是因为赏月不知不觉赏到这里来了?”这句话,她下午最后一次“换血”过后,欧阳慕音身边的小丫鬟应该已经问过了吧?他当时明明白白在现场,难不成短暂性失聪了?

    都是借口,但前者还不如后者,至少后者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赏月?开什么玩笑,今晚又没有月亮!”叶慕爵急忙表态,虽然这确实是他一开始想到的借口。

    “白天的时候也没有太阳,你还不是觉得天气很好,散步散到逍遥王府去了?”

    “那是,那是……那是我觉得紫落走了以后,三弟郁郁寡欢,所以增加点笑料,想让他放松下心情。”叶慕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