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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34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爵一本正经地答道。

    都成黑无常上门了,还笑料?真是!心里是极度不相信,水清浅也不揭穿他,只是噱道:

    “太子殿下真是兄长的典范!”

    “咳咳……”叶慕爵连咳几声,不知是愧不敢当还是被呛到了,谁让他菊花茶喝得那么猛。不知她炮制的辛苦,活该!

    “告诉清风,紫落是个好女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失而复得,破镜重圆,只不过是童话故事。若是待几年后,早已物是人非,怕是只得事事休!

    “你不亲自告诉他?怎么说你也是他的皇嫂,提点他两句不为过。”乘机也可以断了他的妄想,居然敢觊觎他的清浅!

    上午那句“我喜欢你”犹自响在他的耳畔,比雷声还惊人。

    “你不是兄长的典范吗?做什么把事情推到我头上?”轻描淡写地拿他的话堵他,皇嫂?她只是个冒牌的,何况等过了明天,她连冒牌的都算不上了。

    “清浅,你就帮我……”太子殿下又要开始实施他屡试不爽的任性功夫。

    “爵,我明日想去郊游……”没等他把话说完,水清浅迅速拦下他的话音,他一耍小孩脾气,她就没辙。所以,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把话说出来,不然,她还怎么走?

    “明天?明天就算不下雨,地上也是潮湿的,不适宜郊游,要不等后天怎么样?”叶慕爵如此建议,他可是存了私心的。南方叛乱,明日他要召集众位将军商讨破敌之法,定下的日子不能擅改,这样的话,他就不能陪着她一起去郊游了。

    心底的爱意说不出口也就算了,若是像郊游这些能陪在她身边的事都不要他参与,岂不是要憋死他?

    “雨后的空气最是清新,明日去郊游,再适宜不过。”水清浅不理会他的建议。

    她就是看准了明日他有事抽不开身才选择离开的,所谓的郊游只不过是她离开的借口罢了,开玩笑,要是被他跟了上来,她还怎么走?

    “不能晚一天吗?”他可怜兮兮地哀求。

    “不能,”她断然回绝,旋身而起,“明日还要郊游,我先去休息了。”说罢,抽了把墙角的纸扇便扬长而去,因她走得太急,一时不察错拿了叶慕爵的那把伞。

    凉亭中的男子凝视着女子扬长而去的背影,迷茫中升腾起一种错觉,他,就要失去她了……

    翌日。

    一大早,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就在太子府的门口准备妥当。

    准备着入宫的太子殿下却迟迟不出发,只是立在门口看风景,几乎石化。直到那抹白色仙影现身,方才有了动静。

    “真的不能缓一天吗?”他痛苦,他纠结,他无奈,憋到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水清浅摇了摇头,为他的不死心。

    眼睁睁地看着小狸扶着她上马车,叶慕爵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重,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帘子的背后,他终于忍不住嘱咐道:

    “早点回来!”

    “好……”隔着帘幕,马车里溢出一声叹息。

    她知道——这是一句谎言。

    哒,哒,哒的马蹄声愈行愈远,小狸驾着车子远去了……

    卷三:离歌唱晚94 痛彻心扉

    夏末的时节,尚未初秋,但见偶有的几片落叶坠在疏影斋的草坪上,云层遮蔽,月光不甚明亮,这样的时刻,仙境般的院落竟是说不出的凄清冷漠。

    凉亭中,昏沉的烛光下,憔悴的男子一手抚额,一手执杯。菊花茶依旧醇香悠远,他抬手,杯沿沾上薄唇,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她没有回来,终是没有回来……

    今日已是第三天,她离开的第三天。所谓的郊游居然成了别离?他苦笑。烛光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如同剪不断的思念,孤独,落寞……

    犹记得那一天,他快刀斩乱麻,定下退敌计策,之后便赶着回到太子府,等待她的归来。结果,直到月明星稀,路上却连个马车的影子都没有,心头慌乱的他策马赶去了香茹院,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的场景……

    她走了,走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他虽派出了血滴子寻找,可迄今没有半丝消息。

    失去她的第二天,辗转难眠了一宿的他追到千音楼,想从琴忧的口中得到清涧阁的下落。

    琴忧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了他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打散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信。

    他问——在清浅和慕音中,他究竟选择谁?

    他还有选择吗?他还能够选择吗?当年的一个错误,造成了今日的苦果。错,错,错,皆是错!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冷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叶慕爵心头一震,回头的瞬间,希望的双眸黯淡了下来。

    “主子……”耐和叹了口气,想上前劝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主子心情不好,他的心情也是同样糟糕,主子是因为清儿小姐的不辞而别,他是为了小狸师父的无影无踪。

    这世上的可怜人啊,真是多了去了!唉,可怜是可怜,可主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主子,您就方宽心吧!血滴子都出马了,总能找到清儿小姐的下落的!”话虽如此说,可耐和也知道,怕是难了,以清儿小姐的实力,她要离开,还有人能拦住她吗?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喉间一声叹息,似是传自心灵深处,叶慕爵的双眼凝视着某处虚空,启唇的瞬间,整个人似乎陷入迷惘的泥淖,“只要我一天没有作出那个抉择,那么,就算这一次找回了她,她也终归是要离开的。”

    清浅,难道,这是你替我做的选择么?

    “抉择,主子,是什么抉择让您这么无奈?”找人的事他是帮不上忙了,不过,替主子分担些别的困难,应该还是可以的吧?耐和如是考虑。

    “唉……”叶慕爵蓦地坐直身体,单手抚着石桌上的那柄纸扇——水清浅的伞。眼神不经意地掠过耐和,幽然叹道,“耐和,如果爱错了人,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爱错了人?”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大条啊!耐和摸着下巴郑重地思考。

    “你以为,你很爱她,后来却发现,其实,你对她的感情,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爱。”

    “主子……”听着这么一番话,耐和貌似听出了些门道,他清清嗓子,发表自己的见解,“您的意思是,您以为自己喜欢清儿小姐,但实际上,您对清儿小姐的感情不是爱情,所以现在,您很苦恼,到底要不要找回她……诶,不对呀,既然都不是爱情了,那您干嘛还要派出血滴子去找她呢?闹得欧阳侧妃这阵子闷闷……”不乐。

    最后两个字,耐和没能够说出口,被吓的。

    “我爱她!”三个字,斩钉截铁。叶慕爵磨着牙,冷眼看着耐和,大有他再胡说八道,就把他灭了的趋势。

    弄错了一次,已经是他一辈子的痛,难道他还会弄错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吗?

    “奇怪,既然你爱清儿姐姐,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天外飘来一道声音,携着迷惑与不解。

    “我不能辜负慕音。”他也想说出来,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没有资格,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这个资格。

    惆怅失落的太子殿下深陷在自己的情感中,居然没有察觉问话的声音有了变化。耐和却是猛然转身,一双眼睛睁得比铜锣还大,那,那,那,那不是……

    “不能辜负?为什么?”围墙上的小狐狸晃荡着两条腿,困惑地捏捏自己的脸颊。她横看竖看斜着看,也没发觉欧阳慕音那女人有优于她的清儿姐姐的地方。呃,不知道表情丰富算不算?

    “你忘了吗?几年前,狩猎的时候,我受了箭伤,是她救了我一命。”

    狩猎?箭伤?小狸的小脑袋高速运行,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啊?

    “……以为爱情,其实不然……错误已成……我又怎么能辜负她?”

    “谁说是她救你来着,那箭上涂了剧毒,欧阳慕音有那个本事解毒吗?救你的明明是清儿姐姐啊!”她可是明明白白的人证,呃,狐证耶!越听越不对劲的小狸,忍不住嚷嚷出声。

    “你说什么?”手中的纸伞被揪成了一团,叶慕爵愣是没有丝毫察觉,侧头看向耐和,才猛地惊觉,之前与他对话的另有其人。视线极为自然地移到围墙上,满脸惊诧的小狸便落入了他的视线。

    “你说的是真的,救我的人是清浅?”来不及惊喜她现身的原因,太子殿下急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啊,那可是世间奇毒耶!”小狸自围墙上一跃而下,重重地点头声明,“不要说是不懂医术的人,就算是医术高手也解不了的,除了清儿姐姐,哪还有人能救你!”小小狐仙她也差点因此死掉呢!

    “小狸师父,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耐和在一旁插了句话进来。

    “当然清楚啊,我那时就在现场嘛!”向来缺根筋的小狸才不在乎暴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呢!何况,她也马上就要彻底的离开人界了,说出来又怎样?

    “你在现场?”叶慕爵有些纳闷,有些疑惑,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此刻,因为这桩事他正心潮澎湃,哪还顾得上其它?

    “哎呀,你该记得狩猎的时候,你救了一只小白狐吧?”小狸嘟着嘴,眼睛瞅着他。

    “白狐?”思索着闭了闭眼,狩猎的时候,箭矢漫天,林中鸟兽纷飞,各自逃命。偶然间,他看到草丛里有一只小白狐,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怎么的,只是哀叫呜咽,却没有动静,他一时心软,就拎起它继续打猎。想到这里,他忽然睁开双目,道,“确实如此……只是后来,我中了暗箭,醒来时,那只小白狐早已不在身侧,现也不知生死如何。”

    “它活得好好的啦!”小狸边叫了一声,边打了个响指恢复成狐狸的模样,然后,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又变回人形。

    “现在你该知道,我就是那只小白狐,你受了伤以后,没人保护我,后来我也被箭射中了,差点就一命呜呼!是清儿姐姐现身,才救了我们的。而且,清儿姐姐还拿她的霞帔给你包扎伤口呢!”哪像她,才一块小手绢。(某幻:也不想想,你就小小一只,用那么多布料也是浪费。)

    原来她是用她的霞帔给他包扎的伤口,怪不得,他的梦中总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莲花香味,等醒来时,却消失不见了,他以为,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原来,并不是梦,并不是……

    “嗯,既然都说了,我直接就说明白好了,我待在清儿姐姐身边,是为了报恩,现在我回来把这些告诉你,也是为了报恩,清儿姐姐那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啦!所以……哎呀,糟了!”小狸正想着要解释一下前因后果,见到月上中天,知道时间来不及了,直接一闪就消失了身影,连句道别也没有。飞仙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能不急吗?

    耐和看她不见了,脑子里都不用思考,追着她消失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徒留叶慕爵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

    端坐铜镜前,轻梳美人发,胭脂装点下的脸蛋十足的雍容华贵,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尤其是眼角眉梢那抹难言的笑意,更是增添了整副容颜的美感。

    “可惜啊可惜,如此的美人却要独守空房,真是暴殄天物啊!”突然间飘来这么一句含嘲带讽的声音,铜镜里映照出另一个人影,青色衫裙如烟渺,青纱蒙面最妖娆。

    “是你。”欧阳慕音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同样的场景再发生一次,她也就不觉得惊诧了。

    “没错,还有我。”不知何时,窗台上也坐了一道人影,月牙色的衣衫悠远清缈,月牙色的面纱如烟似雾。不用怀疑,她的打扮与之前的青衫女子如出一辙。

    这两人曾经出现过,就在欧阳慕音嫁入太子府的那一夜,而且连出场的方式都没有变化。

    “你们还来做什么?”欧阳慕音面色不善,原本美丽的瞳孔中射出一抹厉光,以及丝丝的隐忧。

    “来做什么?没想到妙音仙子居然是这样的人,过河拆桥,得偿夙愿后,就把恩人给忘了?”青衫女子满是可惜地嘲讽。

    “我又没有答应你们什么!”抓紧手中的木梳,欧阳慕音忐忑地回答。

    “看样子,你是真的想过河拆桥了?”黄衫女子冷然瞥她一眼,以着警告的语气,轻描淡写道,“不知道,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他会作何想法呢?原本以为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居然是心肠歹毒的卑鄙小人,这个落差恐怕……”

    “不要说了!”尖叫一声,欧阳慕音哀求地看向她们,“不要说了,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不用慌张,”青衫女子一个纵身便到了她跟前,拍拍她的脸蛋,状似好心地说道,“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只不过,让你帮个小忙罢了!”

    “什,什么忙?”她语声结巴。

    原本想慢慢折磨她的两人,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得留了话,下次再过来告诉她。

    “慕音——”那两人前脚刚走,叶慕爵后脚就推门进来。

    “爵!”看到心上人到来,她一时惊喜,连之前的慌乱都抛到了脑后,只是甜甜地叫出他的名字。

    “慕音……”看到她温和的笑靥,叶慕爵缓了语气,迟疑片刻,最终果决地问道,“我有话要问你。”

    “你要问什么?”欧阳慕音依旧笑意盈盈,心中则得意——让水清浅消失的做法果真是对的,不过三天,爵的眼里就又有她了。

    “慕音,还记得那年,你救了我的事吗?”他缓缓铺垫,道出心中的疑问。

    “当然记得,要不是那件事,我们又怎么会相识?”欧阳慕音笑得甚是云淡风轻,“爵,你不无需总记着这件事。在我心里,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相遇而已,若你怀着感恩的心情同我在一起,我可是会伤心的。”

    “我知道你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不过……慕音,你救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是啊,留了很多血呢,当时我都吓坏了……”欧阳慕音摆出心疼的神色,眼神看向别处,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那年,我随师兄到月城往南的一个小镇上参与一场音律比试,比试结束后,师兄有事去了别处,我独自乘坐马车沿着官道回城,当时你伤的很严重,浑身是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大夫……还好师兄的马车上备有金创药,我试着给你包扎伤口……也是误打误撞吧,还好后来你醒了……”

    “之后,师兄回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至交好友,缘分啊,说来还真是个奇妙……”

    “慕音,真的是你替我包扎的伤口?”叶慕爵的神色僵硬了几许,看着她的眼神复杂莫名。

    “爵,你怎么这么问?”欧阳慕音脱口惊呼,心底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那年,她确实是在路边碰上昏迷不醒的他,只不过,当时的他虽然重伤昏迷,但是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显然在她之前,已经有人救过他。不过,那人既然没有救人救到底,她自然就当仁不让了。

    其实,她是认得他的,在很久以前。那时,他与师兄交好,每一次来千音楼,她总是会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他,虽然他从不知道。傲月国的人提及月神太子,无不尊敬折服,五体投地,而那时的她音律尚未大成,没有与他相匹配的身份,是以,所有的爱慕也只能压抑在心底……

    可现在,他这么问她,难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知道了并不是她救的他?

    “没什么……慕音,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看到她不肯说出事实,叶慕爵也不追根究底,毕竟当初,她确实不辞辛劳地照顾了他半个多月,“我喜欢的人,是清浅。”

    “我知道……”欧阳慕音回答得很快,那只是之前的一段错误,从今往后,那个女人再也不会阻隔在他们之间,“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叶慕爵沉吟,一颗心怎么能分给两个人?何况,自始至终,他所爱的都只有一个人。

    “爵?”她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抖着双唇,道,“爵,你刚刚有说什么吗?什么都没有说,对不对?”

    “慕音,我爱的人是清浅,对你,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不可能!”她失声尖叫,忘却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我们相恋了那么多年,她才出现了几个月,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她?你,你只是被她给迷住了,我就知道,那个狐狸精有的是勾人的把戏,爵,你一定要清醒,不能被她骗得团团转!知道吗?爵,你知道吗?”她口不择言。

    之前被青衫女子与黄衫女子相逼,她的精神本就处于警界线上,如今听了叶慕爵这番话,她的精神是全线崩溃了。

    “慕音,我不准你这么说她!”叶慕爵蹙起双眉。

    “爵!”欧阳慕音飞扑过去,像拉着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双手,急迫地摇晃,“爵,你真的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是吗?我就知道,那个狐狸精狐媚过人,把师兄和你都迷得团团转,爵,你清醒一下,清醒一下……”

    “够了,慕音!”叶慕爵往后一退,挣开她的双手,喝止住她的胡言乱语。

    “不够,不够,爵,你一定要清醒,要清醒,知道吗?你不是真的喜欢她……”

    “慕音,我是真的爱她,我很确定!至于你说的我们相恋那么多年,那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年来,我爱的不是你,我爱的是那一年,我梦中的莲花香味。”见她执迷不悟,叶慕爵只得摊牌。

    “莲花香味?”欧阳慕音呆呆地重复了一句,似是清醒,又似是更加执迷。

    “你还记得,那一年,我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吗?”他的嘴角绽出柔和的微笑,为着那真实存在的淡入莲花般的身影。

    欧阳慕音的视线渐渐模糊,记忆延伸到那一年的那一天。

    他问:“你是莲花仙子吗?”

    她则是有些发愣地凝视他,答:“莲花仙子?你,在找莲花仙子吗?”

    “是莲花仙子救了我,我当然要找她。”他笑。

    “现在,我找到了我的莲花仙子。”可惜现在,他把她弄丢了,但不用多久,他一定会把她给找回来,然后一辈子,再也不放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难道……难道……“你说的是水清浅?那个狐狸精……”

    “慕音,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叶慕爵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爵,你不是真的爱她,只是因为她救了你,所以你才以为自己喜欢她的……”欧阳慕音死心不改,不知不觉中,间接承认了救他者另有其人。

    “我曾以为自己爱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叶慕爵如此应答。

    “你,就真的那么爱她,连她走了都不肯放弃吗?”终于死心,她的声音如灰烬般死寂。

    “我会把她找回来。”自信的神色闪烁在他的眉间。

    “找回来,你找不回来了!”突起的撕声尖叫宣泄着她内心的不满,倾泻的疯狂笑声扭曲了她整个脸颊,“她快死了,你知道吗?她快死了,你就算找回来,也只是个将死之人而已,说不定,说不定她已经死了……哈哈哈……”

    “说清楚!”猛然拽住她的手腕,他阴鸷的语气里透着隐瞒不了的惊惶。

    “你知道般若水唯一的解法是什么吗?”笑声渐渐淡去,她的眼底拢上一抹阴寒,“唯一的解法是以血还血,换血三次,中毒者体内的毒素方解,而解毒者则日渐虚弱,直至死亡。身强体壮的人,可以当半年的药罐子,勉强多活半年,而体质偏弱的人,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我不信,我不信……”甩开她的手腕,叶慕爵疾步后退,眼底的脆弱叫人心疼。

    “你不信又如何,这就是事实!”逼近她几步,欧阳慕音再一次疯狂大笑。

    在那刺耳诡异的笑声中,叶慕爵猛然转身,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真是薄情的男人啊!”青衫女子去而复返,眼底却含着一抹不知名的伤痛。

    “现在,你可以听听我的想要的报答了吧?”黄衫女子哼了一声,转回主题。

    “你们已经没有威胁我的把柄了。”拼得鱼死网破,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难道……”黄衫女子转到她身前,缓声引诱,“你就不想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这个男人与她是没有深仇大恨,但是他爱的女人!那三天三夜的奇耻大辱,就算她死十次也难以偿还。

    “教训?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欧阳慕音试探地问。

    “只要你把傲月国的兵力防部图偷给我们……”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会死,不会死的……

    叶慕爵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太子府乱转,又像是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出口,心底的沉沉浮浮,比死亡更为无助。

    那一日……

    她说:“我为什么要救她?”

    他说:“我要你救她,在我生辰那天,你答应了会为我救一个人,现在……我要你救她。”

    她说:“你确定?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我救了她,那回你出事,我绝对甩手不管。”

    他说:“救她。”

    他早该知道的,明明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复杂,明明她的唇边漾着莫名的苦涩,为什么他不问个清楚?为什么?为什么?

    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事到如今,他只能如此告诉自己。

    “大哥!”叶慕炀心急火燎地冲进来,一直飞奔到他的面前,粗喘着气,口边的话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三弟,你也是学医的,你告诉我,般若水还有别的解法,对吗?”他渴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无助的模样叫人不忍凝视。

    “大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叶慕炀捏着手中的书卷,颤抖着递到他的眼前,那是水清浅送的新婚贺礼——毒经。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铭记一段生命的终结,书卷掉了地……

    寒冬似乎提前到来,整个大地瞬间被坚冰封冻,冷得人失去了知觉。

    卷四:铁马金戈 95 三个女人

    镜国,凤清晓筑。

    卷起的纱幔后,珠帘遮蔽的地方,斜斜地搁着一张软榻,榻前摆着光泽的玉石案几,几上搁着瓶瓶罐罐,汤汤药药。

    榻上侧卧着一袭红衣的女子,只一个姿态便风情万种,软榻的边沿则坐着白衣翩然的清丽女子,恍如天仙下凡。

    “我说凤凰,你就不能安分一点?”收着银针,一身素衣的女子瞥了眼背后完全不觉自己有错的人,终是忍不住叹息。

    “浅浅,我是那么有高风亮节地诱敌深入,不怕牺牲,差点断掉一臂!你不敬佩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吐我的槽,人生哦……”捋下挽起的红色衣袖,凤兮凰自得其乐,唱作俱佳。

    不过,面前的白衣女子摆明了不甩她,哎,想她一代天骄,堂堂的凤王陛下,居然沦落至斯,悲夫哉!

    凤兮凰如此感叹,脸上的表情虽是毫不在乎,但她心里也明白,这次的险是真的冒大了。若不是浅浅及时赶回,她的右臂怕是真的要废了!到时成了独臂君王,那可就难看了!

    若是这件事被那个男人知道,估计……算了,想他做什么,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如今的他是怎么也管不到她头上来的!恩,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切,管他做什么,只要不虐待她的紫焰就好,免得老天惩罚她这个当主人的没有爱心,随随便便就把宠物扔给别人了,也不管它的下场。

    话说,那只寒狐狸不会真的虐待她的宠物吧?虽然紫焰是好吃懒做,欺上瞒下,色胆包天……缺点貌似一大堆,可是,它忠诚啊!找宠物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忠诚了,别的可以慢慢调教嘛,忠诚度高不就可以了?

    要是得了个宠物像晓晓的那只铁公鸡,口误,口误,是银孔雀,一毛不拔也就算了,独立意识还那么强烈,哪能省心啊?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她的紫焰好!

    “不愧是凤王陛下,果真有牺牲精神,要不要小女子助你一臂之力?直接断了你的右臂,好更有说服力?”很容易,只要扎上三个|岤位就可以了。亮了亮最后三枚尚未收拢的银针,水清浅皮笑肉不笑。

    “浅浅,你真是越来越缺德了,当了那么久的贤妻,这毒舌功怎么不见收敛啊?难道说,那位太子殿下天天和你练口舌来着?”如果这也算夫妻间的情趣的话。

    水清浅垂眉不语,想起那一位,不知不觉的,眼神起了波动。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陪着他的欧阳小姐,还是一个人独坐疏影斋?她可是很好心地把菊花茶全都留给他了,不喝岂不浪费?

    如果,他是陪着他的欧阳小姐在疏影斋品着她留下的菊花茶,那么……

    她必须得承认,这个突起的想法叫她有些接受不了,她生气,真的很生气!尽管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生气。

    “回魂了!”凤兮凰摆着左手,在她面前挥过。唤醒陷入沉思的女子,戏谑的问话随之响起,“浅浅,你们不会真的天天练口舌吧?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居然是在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真是浪费哦!”

    “我们动手不动口。”她天天教他弹琴来着,回想魔音穿脑的“痛苦”岁月,水清浅会心一笑。

    “动手不动口?”凤兮凰重复了一句,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盯着她的眼神暧昧无比,“原来你们动手啊?那就……不浪费了!”

    “是啊,不要浪费!”水清浅接着话尾续了一句,端过一碗看一眼就让人没有食欲的汤药,不由分说地就凑到她的嘴边,“你的安胎药,不要浪费了!”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动手不动口?人家可是纯情地很,到现在连自己有没有爱过都尚未参透,哪像她,孩子都有了!

    “能不能不喝?”真的好难过,看看那泛黄的色泽,她……想吐。凤兮凰怕怕地询问。

    你说呢?水清浅以眼神示意,摆明了不理会她的楚楚可怜。

    “这出戏唱的可真是好啊,自作孽不可活,真谛啊真谛!凤凰,你真的是很好的反面教材。”外头的某人拍着手进来,听那欠扁的语气,除了某位老喜欢装忧郁,扮猪吃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还能有谁?

    “哎,原来太幸福也是错!”凤兮凰夸张地哀叹,“你们嫉妒我即将为人母就早说吗,做什么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谁说我们吃不着葡萄了?”独孤晓月走近几步,把玉石案几上的瓶瓶罐罐推到一侧,留了个空给自己当座位,忽然一脸神秘地伸了手臂到水清浅身前,“浅浅,你可以给我把下脉吗?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觉得无力,恶心,想吐,精神不振……你看看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她捏着嗓子说话,震得另外两人直起鸡皮疙瘩。

    不是吧?凤兮凰一双美目睁得老大,直瞅着独孤晓月的肚子,难道她也……

    水清浅却是面无表情地探上她的脉搏,暗地里将两人的面部表情都收入眼中。半晌之后,她悠悠然地开口:“知道自己肠胃不好,就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坏了肚子,是你活该!我给你扎两针,很快就会没事了。”

    “什么?”听到她的诊断结果,独孤晓月的表情如同夸张的默剧,瞬间变得有些扭曲。难道她这阵子的感觉都错误了?她是真的吃坏了肚子?

    凤兮凰一个忍不住大笑出声,差点把安胎药给洒了。

    看到预期的效果达到了,水清浅方才不慌不忙地补充说明:“很快是指九个月以后……”

    “浅浅……你真的被带坏了!”心情大起大落,独孤晓月尖叫一声,到后半句,声音却变得阴恻恻,“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位太子殿下居然敢带坏我们的浅浅,怪不得傲月国要覆灭!报应啊报应!”

    “你说什么?”指尖一颤,尚未收拢的银针差点扎了自己的手指。

    “我说实话呀!”她笑得云淡风轻,装模作样地表好心,“啧啧啧,说来还真是可怜啊……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位闻名傲月的月神太子成亲了,但是呢,他与他的太子妃是貌不合神也离,新婚第二天就讲人家给打进了冷宫,后来,某一天,也不知那位太子殿下抽得什么风,和那位太子妃又看对眼了,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船到桥头自然直……”

    “晓晓,说重点!”凤兮凰很不给面子的打断她,敢情那女人在讲述爱情故事呢!

    “咳咳……”独孤晓月也不觉得没面子,怡然自得,“重点就是,在那样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之后,悲剧发生了,红颜薄命,太子妃突然间暴毙,那一刻,天哭了,地,也哭了……而爱妻如命的太子殿下一下子便失去了斗志。外敌乘机入侵,可怜傲月国的百姓一下子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讲完了?”揉了揉瞌睡的眼睛,凤兮凰嘟囔一声。

    “恩,是差不多了!”独孤晓月点点头。

    “浅浅,你怎么没有反应?”急着找周公聊天的女人,忙里偷闲地拍拍镇定得过分的当事人。

    “我该有什么反应?”水清浅淡然地回答,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傲月国出事了,那,他呢?

    “冷血无情的女人!”独孤晓月一字一句地哼道,“果真是红颜祸水!不过,我喜欢!”谁叫那个男人识人不清呢?

    “彼此彼此。”比起她,那位小魔女绝对技高一筹,磨得冰块成沸水,真不知前阵子凌星国的大乱是为了谁?

    “浅浅,你真的不管他了?”可怜的男人哟,居然遭到被抛弃的命运?不过,这不干她的事,凤兮凰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她要睡觉。

    “如果我离开,没有问题吗?”把两个孕妇丢在这里看守大本营,似乎有点不人道。

    “放心,有本王在此,你还担心什么?”快睡着的女人也不知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冒出一句话。

    “是呀,何况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寒王殿下也过来了,他们妇唱夫随,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独孤晓月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不出意外地炸醒了床上的女人。

    “你说谁来了?”凤兮凰猛地坐起,瞌睡虫跑到了九霄云外。

    “一个追寻逃妻的男人,人家可是在罗镜关外三十里地处扎营了,还放话说,他要得到镜国地位最高的女人!”哎,人家是夫妻情深,追妻追到这里来了,她家的冰山相公却连个音讯都没有,她伤心哦!

    “什么?”该死的男人,她的拐夫计划还没有实施呢,他居然给她来了这么一招,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睨了这两位孕妇一眼,一个在自怜自矣,自找麻烦;另一个在张牙舞爪,准备找人麻烦。这样看来,她似乎有点多余了,那么,她离开也就无足轻重了吧?

    某个女人给自己的离去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傲月国的边界处,此地正是两军开战的危险地带。

    遮天蔽日的黄沙中,偶有的一小片绿地上,白色的营帐连成一片,到夜间便是千帐灯火的壮丽场景。

    然而,再壮丽,却是建立在血腥的阴影之上,未免不详。

    某座偏僻的营帐外,却是挤满了人,尤以军医居多,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安安分分地排着队,让人不禁怀疑,营帐中究竟是何方神圣?

    恐怕只有一人知道,傲月国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但老太医已经回月城去了,所以,整个军营里确实无人知道里面那位的真实身份。他们只知道,里面那位名唤舒隐的大夫,医术奇高,堪称神医,而且,他的脾气极为古怪,从不见外人,治病也无需望闻问切,凡是生了重病,或者受了重伤的,只要在营帐外将症状说出,他自会送出一张药方,保准药到病除。

    犹记得三天前,老御医引领了某位头戴斗笠的白衣公子入了军营,那样不似凡人的风华绝代深深刻入他们的脑海中,尤其是他身后跟着的那头狼,气质高雅,不似凡物。说一头狼高雅可能有些名不副实,但那头狼,确实只有高雅得以形容。

    此刻,那头外表高雅,内心极度孩子气的狼正趴在主人的腿边磨蹭着,寻求爱的拥抱。不过,正静坐在案边看医书的白衣公子显然没有理会它的打算。

    “舒大夫……”某位排在前头的伙夫恭恭敬敬地出声,“老夫年轻的时候曾经受过箭伤,伤在膝盖,现在年纪大了,每当阴雨天气,总觉得疼痛难当,不知舒大夫可有法子……”

    他的话尚未说完,营帐的门被掀开一角,那只不似凡物的狼踩着优雅的步子,从里头钻了出来,脖子一扬,从嘴巴里吐出一张药方,接着屁颠屁颠地又窝回主子腿边去了。

    “舒大夫,昨日里一队士兵遭到伏击,受伤严重,还烦请舒大夫配些上好的金疮药……”

    “舒大夫,小老儿前些天旧疾发作……”

    “舒大夫……”

    “舒大夫……”

    众人一个接一个上前求治,小小的一个营帐大有门庭若市的热闹氛围。这份热闹,自然也传染到了主帐……

    “出了什么事?”隔着帐门,里头飘来一句深沉,略显疲惫的声音。

    “是伙夫们在研究今天的菜式,所以热闹了些!”守在帐外的侍卫们雷打不动地……咳咳,说谎。

    “是吗?这两日的伙夫还真是尽心尽力,天天研究新的菜式啊!”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惊得外头的守卫心底打颤,血滴子统领血衣看着主子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很尽职地出去打探事实。

    这第一侍卫真的不好当啊!自从耐和失去踪影之后,这苦差事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而清儿小姐离开后,主子的性子就变得阴晴难定,搞得他天天神经高度紧张,就快崩溃了。如今,这世上最苦命的恐怕就是他了!

    “血衣统领!”门口的两位见到里头有人出来,忙站得比直,心底却不停地打鼓。

    卷四:铁马金戈 96 一场厮杀

    “说吧,这几日军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欺上瞒下可是要按军规处理的!”血衣瞪着眼睛看着那两位,似要将心中的不满尽情地发泄出来。

    “属下该死!”眼看着瞒不过,两人忙下跪磕头,一脸的无奈叫人同情,“属下们是……是身不由己啊!”

    “怎么个身不由己法?难道这军营里还有谁能大的过殿下?殿下问话,你们居然敢隐瞒实情?”血衣哼了一声,摆明了不信。

    “呃……那,那人虽然大不过殿下,可,可,可人家也掌握着属下的小命啊!”两人哭喊,他们真的很无辜,非常无辜,要怪都怪那位舒大夫,若不是他立了不准泄露他的存在,否则就罢诊的规矩,他们哪用得着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地欺瞒太子殿下啊!

    说来也奇怪,一般身有所长的人都是急着想要见到大人物,好能大展拳脚,实现抱负,可舒大夫,明明有着一身好医术,却偏偏不想被人引见?

    果真,高人多怪癖,舒大夫是高人中的高人,自然更多怪癖!

    “那人能掌握你们的小命?胡说八道,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今儿个你们不说清楚,就等着军法伺候吧!”血衣板起脸孔。

    “是,是真的,血衣统领!要不是那人开了药方,治好了属下的箭伤,属下的小命真的就没了!”

    “你的箭伤不是老太医治的吗?哪里又冒出来那个人?”

    “是……”侍卫犹豫着该怎么答话才能两边不?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