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莲花第23部分阅读
冥神的莲花 作者:rouwenwu
瓣飘悠悠地撒入湖水中。接着,便是太子夫妇以及太子的孩子们,也在湖边跪下,如同皇帝皇后那般默默祈祷后,每个人从自己准备的锦袋中,抓出花瓣洒向湖面。
“回去。”站在湖边祭台上的菜头向我做了嘴型。我这才意识到我是要和夏月凌一起来撒花的。便赶忙回到女眷队伍里,还好旁边的女子都低眉垂首,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注意我。我悄悄收了假人,显了形也低眉垂首地站在那里。
很快便轮到夏月凌。他从皇子地队伍里走到女眷队伍里。牵起我地手。双双并排走上湖边祭台。
“把你泪痕擦干。以后在有法术地人面前。不要随便使用法术。省得我好要给你善后。否则你早被人瞧出来了。你以为那些祭司都是摆设?”夏月凌小声地说。嘴角有微微地嘲讽。
我没空理他。反正我只要拿到我地另一半觉魂。去皇宫转一圈。我就跟他离得远远地。
“想跟我撇清干系。想都别想。”夏月凌跪了下来。恶狠狠地丢下这句。我一愣。这小子何曾有这般不讲理地。况且他还卑鄙地使用了读心术。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我想着净尘就在这湖底。我地心里充满异常。有疼痛。却又有莫名地安定。从今以后。师兄就可以安然地沉睡在这里。这湖水如此美丽。这山顶如此安宁。三界六道都不会再有谁来打扰他。他是最喜欢清净地啊。
我从锦袋里抓出一把梅花。柔嫩地花瓣带着淡淡地暗香。轻轻一抛。淡然落在湖面上。花与星星跌落在湖水里。美得让人忍不住掉下泪。
礼成。夏月凌执起我地手。从祭台地另一侧走下去。缓缓地走到皇帝与皇后面前。拉着我单膝跪下说:“儿臣特带未来王妃林晓莲拜见父皇母后。”
“民女,林晓莲拜见皇上皇后。”我把头埋得很低。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很不自在。以前跟夏康峻在一起,因为他的父母都在北京,政务繁忙,也一直未去拜见,后来便生了变故。没有这种见公婆的机会。和苏轩奕在一起,也是没有这样的顾及。
却在这种场合莫名其妙地以一种尴尬的身份莫名其妙地完成了本应神圣无比的见面。
“你姓林?”皇帝威严地开口。
我轻轻地抬头,说道:“我姓林,来自夏月国凤城。”林这个姓氏没想到是如此敏感的。如果是来自春城的话,想必这皇帝心脏病都有复发的可能吧。
得林家,得天下。林家太过耀眼。
“凤城?”皇后的语气中充满怀疑,仿若我必定该是来自春城才合情合理一般。
“不错,凤城捕头林春雨之女。”夏月凌说谎说得面不改色。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也对,他是夏月凌,皇宫的腥风血雨里成长起来新一代好青年,做事情总是滴水不漏,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还担心什么呢。
“哦,原来是凤城林家。可选妃之事非同小可,十八,你也不跟父皇商量,这种场合就带来了。”皇帝的语气非常不悦。之前怕我是春城林家,那夏月凌便是野心勃勃,逼迫他传位于他。现在听说我不过是一个捕头之女,却马上又觉得我配不上他高贵。人啊,就是如此矛盾。
“他是儿臣心遗失的部分,非她不可。”夏月凌拉着我站起来,面目从容地看着皇帝。
“也罢。十八喜欢就好。退下吧。”皇帝摆了摆手,在夜风中咳嗽起来。
夏月凌躬身施了礼,依然紧握着我的手慢慢地走着。在队伍的后面站定。接着是朝中大臣举行撒花祈祷。
然后便是祭司们开始念冗长的安息经文。我有些昏昏欲睡。这山顶风虽清冽,却没有雪花,是四季分明之所,现在正是初春,到处有着青草的气息,是容易犯春困的时候。
不一会儿,便有冰凉的雨丝抚在我脸上。我伸手一抚,却不小心摸到了温暖的肌肤。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夏月凌的黑眸,在暗夜里,像两颗跌落而下的星星,在我面前那么明亮,他的呼吸均匀,轻声说道:“后面没什么了。累了,我们就先回家去。”
“嗯。”我觉得自己像一片漂浮在云端的羽毛,轻得感觉不到自己。他身上的清香暖意将我团团包围,让我看不清是夏月凌还是夏康峻,我觉得踩在云端。
他抱起我,在我耳边说:“你的魂魄不全,身体不是很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到家了。”
我没说话,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觉得还是在成都的雪山夜晚,繁星漫天的冬夜,他把我裹在他的羽绒服里,抱着我在阳台看雪夜。他说:“这样静谧的夜,才好思考前后,便再也不能放掉你。”
那时,我只是尽力把自己缩到羽绒服里去。满面都羞恼。
还在想着与夏康峻一起在雪山的夜晚,便听得岳翠微低声喊道:“主人,要回哪里?”
“回王府吧。”夏月凌说,已经抱着我进了马车。我仍然装睡。他解下了大氅盖到我身上,大氅上有他的味道,仿若日光青草。
“主人,这样不好吧?要不还是送连姑娘去连府。她那群属下也是不好惹的,很像是莲谷出来的人。”岳翠微轻声说,也许是怕吵醒我。
“笑话,王妃不住在王府,住在哪里?翠微,你管得太多了。”夏月凌的声音有些不悦。
“主人。翠微以后不敢了。”岳翠微诚惶诚恐,声音颤栗。夏月凌有这样恐怖吗?我正纳闷,马奔跑起来,我没注意,头便撞到了旁边的木凳。“呀。”我吃痛地扶着头,睁开眼。
夏月凌一把搂过我,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我。我也没有说话,眼前的男人城府又深,太过聪明,斗不过,连言语上都占不了半分上风,更别说法力和权谋了。只得以弱势去应对了。
“翠微,明早你去一趟凤城,告诉林春雨,叫他准备好嫁女事宜。”夏月凌突然说。
“是,主人。”岳翠微马鞭甩得脆响,马车颠簸得有些厉害,夏月凌紧紧搂着我。他竟然说要林春雨准备嫁女。那不是意味着我要嫁给他。
我怎么觉得自己是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稀里糊涂地落入了猎人的圈套,还迷迷糊糊的。便说道:“逢场作戏。你何必如此。”
“是吗?十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笑盈盈地看着我,一副就是欺负你失去记忆的表情。
“十年前?我怎么说的?”我恶寒丛生,不知自己十年前离魂到此是做了什么孽,那时候,夏月凌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啊。我自问没有正太控的倾向。
“你说。”他笑着,手指划过我的唇,“你说等我二十岁时,就嫁给我。要我只娶你一个,不许想别的女人。”
我浑身冷汗都在冒,恶狠狠地吼道:“不要污蔑我!”我绝对不相信,我会是残害花朵的人。
“没有污蔑,你就是那么说的。你说我长得好看。”他故意凑我凑得近,我一挥手将发光的夜明珠灯打灭。
黑暗中,夏月凌身体紧紧压着我,那种热烈的男性气息扑在我面上,他的声音充满了戏谑:“莲儿,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
那声音与气息都是一种蛊惑,我的身体瞬间灼热起来,竟然,竟然对这个小娃娃有反应。我撞死的心都有了。用力地推他,他却巍峨如座山,纹丝不动。
“夏月凌,你这个小娃娃,居然敢对姑姑放肆。”我情急之下吼道。
“莲儿,别想着跟我撇清干系。你想都不要想。要是现在要跟我划清界限,有朝一日,我是绝对会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的。”他的声音漂浮在我耳边。
“我没什么会求你的。你这个小娃娃。不尊重长辈。”我终于觉得自己找到治这个男人的位置了,显得底气十足了。
“你都以姑姑自居了,那你是想起当年你说的话了?”夏月凌的话犹如一盆水兜头淋下,我整个就愣了,这男人绝对是老狐狸。
“那你就该知道,你当年就喊我只能娶你,这么多年我都谨记,我只能有你一个女人。这已经深入生命了。你已经让一颗幼苗长成了歪脖子树。你不得负责啊。”夏月凌说得声泪俱下,那模样仿若真是我当年残害了幼苗,给了他不幸的人生。
难道我当年当真荒唐如此?难道潜意识里我是有正太控的?夏月凌掷地有声的语气,好像是真的。
“当年你就是这么说我好看的。”夏月凌再度伸出修长的手指掐着我的脸,“你当年就是这样掐着我的脸说我长得真是很漂亮的。莲儿,你的皮肤也很不错。”
我欲哭无泪,这个动作让我相信我真的是捏过他的脸的。我历来对皮肤好的孩子都喜欢如此,捏他们的脸,夸他们长得好看。
大约当年我确实是这样捏过他的脸,可是打死我也不相信我会眼巴巴地跟一个小屁孩说等他长大,我嫁给他。那时,我应该是有夏康峻的,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哼,夏月凌,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真的生气了。”我把头扭向一边,他大笑起来,眉目甚是好看,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明珠灯重新点亮了。
“好了,莲儿。不逗你了。但是,你最好听清楚。你只可以是我夏月凌一个人的。”他看着我,眼里有着某种伤心与坚定,然后他闭目养神,不再理我。
到王府,已经是深夜。他打发岳翠微去连府说我在十八王府歇息,还叫岳翠微明早赶快去凤城通知林春雨嫁女事宜。
岳翠微走后,十八王府的管家来开门,甚至兴奋。我跟着夏月凌。谁知他在大门口突然转身过来,蛮横地抱起我,也不管别人惊讶的目光,一路抱到他的床上。然后,他就坐在那里看着我,神情专注,仿若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眼神太灼热,我几次想挪开,都被他按在床上。
“好好睡觉。不许逃开。”夏月凌霸道起来,真和夏康峻有的比。看来姓夏的都是一路货。我也懒得陪着他疯,真的是累了。不仅身体,连心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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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诡异的魂魄之火 字数:3433
起床时,夏月凌不在房中,没那么尴尬。一个小丫鬟推门进来,怯生生地说:“王妃,王爷让奴婢来为你梳洗。”
我点点头,看看四周,夏月凌的房间有着丝绸的屏风,还有字画。看来这家伙确实是很喜欢莲花的,这丝绸的屏风上也是绣着一朵蓝色的莲花,那莲花洁净地盛开在水汽迷蒙的河里。一时间,我有些失神,这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正想着,夏月凌推门进来,担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些清粥小菜。
“有劳王爷了。”我盈盈一鞠躬,他显然没料到,就站在门口不说话,半晌才挥手让小丫鬟出去,放下食物,对我说:“吃完跟我去一个地方。”
“王爷总是喜欢独断独行么?”我看了看他。
他轻挑眉毛,不看我,说道:“就你聪明。”我也不答话,自顾自地吃着。他也不说话,就在桌边坐着,看我吃得差不多了,才问道:“你真的记不起从前了?”
“什么意思?我骗你不曾?”我不悦地看了看他。
“没什么。”他没再说话,眸子里浮起迷茫,仿若暗夜里的霜雾。脸上有孩童的纯真。
吃完饭,他照例来牵我的手,我略微挣扎一下,他眉头皱得像条毛毛虫,脸上有隐隐的风暴。算了,姓夏的,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大约都是这副德性。我也懒得做无谓的挣扎。任他带着我。
穿过梅香浮动的园子,便是暗红色的大门,门锁着,也没匾额。夏月凌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那锁便消失了。门吱呀地打开。我们跨进去,门又自动关上。
这园子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廊柱一律是暗红色,但没有一个仆人,屋子也比别处矮些。奇异的是,这园子里没有一点雪花,春意盎然,各种珍奇的植物竞相开放,尤其是那一池的蓝色莲花,开得恣肆。
我抬头看看天,这才发现,这房子被淡淡的蓝色结界所笼罩。
夏月凌没有管我地讶异。而是打开一间朱红色窗户地屋子。屋里除了一方软榻。一张茶几。竟无他物。夏月凌走到软榻畔。掀起竹编地脚踏板。屋子正中地地板便徐徐移开了一块。露出了一个正方形地窟窿。窟窿里有向下地楼梯。漆黑得看不到底。
夏月凌念动咒语。手中燃起一簇火焰。手掌往窟窿里一推。窟窿瞬间明亮如白昼。那些鸡蛋大颗地夜明珠内都跳动着与夏月凌手中相同地火焰。
我讶异于他地法术居然高到如此地地步。这种法力地运用。得有源源不断地灵力。就算是神也是很难做到。他却像是灵力之源一般。难道。他真地是冥神转世?可是夏康峻呢?
这问题让我久思不得其解。正在想。夏月凌已经沿着楼梯往下走。他回头看伫立在原地地我。扯动嘴角。笑了笑:“莲儿。是害怕月凌对你不轨了?”
我白了他一眼。也踏了上去。楼梯盘旋而下。走了许久。才算到达了底层。来到一个石门前。夏月凌手掌拍了三下。一短二长。石门徐徐分开。走进去。是一间石室。大约两百平米。酷似小型殿堂。
在石室之中。有一具巨大地棺木。棺木上布满藤蔓。藤蔓之上有一只丝绸编制地蓝色蝴蝶。那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这房间四周纱帐轻扬。明明是密闭地空间。却不知何处却有清风徐来。
夏月凌走到棺木前,轻轻抚摸那蝴蝶结,眸子里盛满柔情,盛满哀伤。
这场景如此熟悉。我陡然就涌出泪。这是我梦里千回百转的场景啊。许久以来,这场景如同一个梦魇,久久缠着我。长久以来,我看不清梦中男子的模样,可却能感受到那种巨大的思念与哀伤。那种深不见底的哀伤,常常让我的心陡然勒紧。
“是这里。”心脏骤然一紧,呼吸都有些困难。耳边有隐隐的吟啸,仿若草原上贴地而过的风声。
“是的,莲儿。”夏月凌轻轻挥手,那丝绸的蓝色蝴蝶骤然飞起,幻化出无数细小的蓝色蝴蝶,贴着藤蔓翻飞,藤蔓上细小的铃铛叮铃铃地奏响了清脆的乐曲。随着乐曲,细小的蝴蝶在石室内围绕着我和夏月凌翻飞着。对上夏月凌的目光,那目光仿若是跨越了万载的时光,千年的沧桑,终于找到心遗失的部分,那样满足,那样柔情。
但我却只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我真的没法当他是夏康峻,他脸上没有夏康峻的沧桑;同时我也没法忘记苏轩奕临终时那安然的神情,那信任的眼神。
他的唇形我至今记得,他说“等我”。是叫我等着他。他会再回来。那是一个约定。是上天重新给予我弥补当天不懂珍惜的机会。
“莲儿,我一直细细呵护着。等着你回来。”夏月凌拉起我的手,放到棺木之上,棺木徐徐打开,鲜活的女子躺在棺木之中,全身被淡蓝的结界包裹。我认得那是属于夏月凌的结界。
“这就是蕊珠姑姑。”夏月凌探下身,轻轻一抚。那鲜活的尸身瞬间化作尘土跌落棺木底。等夏月凌再起身站立时,他手中抓着淡蓝色的灵体。
那灵体跃跃欲试,在他手中不安分地跳动。
那是一些魂魄。我还来不及看清楚,他却已抬起手,在我面上一抚,那灵体化作轻烟,扑面而来。
身体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我抱住身体蹲身下去,蜷缩着。夏月凌也是惊慌不已,抱着我,惊慌失措地问:“莲儿,怎了?那是你遗失在这里的魂魄啊。莲儿,莲儿……”
向来从容的他,也有此等惊慌失措之时,我想笑,却无法笑起来。那种灼烧有增无减,像要把我整个挫骨扬灰,燃烧殆尽。脑袋里混乱一片。
“月凌,月凌。我好难受。记得要帮我灭掉商羽国。他们的国王是假的,是魔界之王的魂体。”我怕是就要这样辜负苏轩奕了。
也好,我灰飞烟灭,天商大地的诅咒就可以解了。只是不能亲手消灭周天逸了。罢了,托付给夏月凌也是好的,他的法力绝对在紫陨之上了。
“我不答应,要消灭,你自己去消灭。不要说话,我帮你。我帮你。”夏月凌像个小孩很激动,手忙脚乱地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撑起结界将我罩住,念起了镇魂咒语,可我的魂魄却还是翻腾着,在体内乱窜,燃烧得更加激烈。之后,我又恍若听见他在念静心咒……念了很多咒语,我却还是被烈火之中灼烧着。
“为什么。为什么!”夏月凌颓然地问,无助而哀伤。
我的泪不停倾泻,睁不开眼睛,只是拼命发出细如蚊子的声音:“月凌,不要伤心。”
“莲儿,我等你那么多年。我计算着你回来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在期盼。自从再次见到你,我夜不能寐,每分每秒都兴奋。昨夜,看着你熟睡的容颜,我恨不得那就是一生那么长。怎么可以这样?”夏月凌的哀伤里逐渐盛放着怒意,如暗夜大海上狂怒的风暴,带着无尽的黑暗与阴冷。这感觉像赤炎临世之时。
我灼热疼痛的身躯亦感觉到强大的戾气。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苏轩奕便是如此。夏月凌的法力比苏轩奕强大了数倍。如若堕魔,也是一大浩劫。
我挣扎着紧握着夏月凌的手,喘不上气,良久,才断断续续地说:“月凌,一切皆有定数。莫难过。”
我真的无法再撑下去了,真的很疲累。索性闭上眼睛。
身体飘飘悠悠的,在黑暗里飘忽,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陡然一亮,是日光和暖春意昂让的景象,香花怒放。
我不停地走,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一条河,河的对岸,夏月凌,也许是夏康峻右手支着头,斜躺在日光澄澈的河边,河边各种花朵开得异常热烈,他却就那么安静地躺着,青丝柔顺,披散在地。他蓦然抬头,对着我笑,轻声喊:“雪莹,你回来了!”
雪莹?雪莹?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我是雪莹吗?正暗自怀疑着,心里却涌出无尽莫名的悲伤与愤怒,那悲伤抖落在那清澈的河水里,荡起幽蓝的涟漪,那愤怒飞起,腾在空中,化作无数蓝色的蒲公英,飘飘悠悠的,悬浮在空中,像某种盛大的仪式。
我与夏康峻,也或者是夏月凌,就那么对视着,隔着河。仿佛认识了千年万载,又仿佛怨恨了千年万载。
“心亦本无忧,菩提本无树。”像地底深处传来的语调,陡然击碎那漫天的愤怒与无尽的悲伤。再看一切,天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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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风云变化(求粉票) 字数:5258
(pk要结束了,投给我粉票的朋友,真的很感谢你们。无论如何,这书会好好写下去的。)
对视,与这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隔着一条缓缓流淌的洁净之河,日光和暖,和风习习。彼此没有说话。突然,天空撕开一条裂口,露出巨大狰狞的黑暗,旋转着凌厉的风,带着强大的怒气。
对面的男子脸上迸射出妖冶的花纹,本来柔和的目光陡然变得戾气横生,如锋利的刀向我投射过来。我本能地倒退,跌坐在草坪之上。
“快走。”一声断喝,紧接着便有人拉起我后退数丈,刚才的草坪瞬间化作血淋淋的池水。我回头看,一下就哭了,泣不成声地喊道:“铁雄。你跑哪里去了?”
“丫头,我在。”他拉着我一路跑,后面是隆隆的雷声,漫天卷地的阴风怒号着向我们扑过来。
“铁雄,这是怎么回事?”我边跑边问。刚才美丽如斯的地方全部变成了血海滔滔。那英俊的男人瞬间犹如恶魔。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调走之后,冥神大人就让我在这冥界尽头净土之滨的边界修炼,说这日便来带你离开。”铁雄喘着气,向身后洒出一把粉末,那粉末腾起漫天的迷雾,阻隔着血雨腥风。铁雄拈起咒语,招来一把大伞,罩住我,一掌推出,大声喊道:“快回去。”
我不由自主地腾空飞起。一瞬间,铁雄便被那血雨所淹没。我心知那是极其厉害的恶毒之源,铁雄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大伞是七色的,速度极快,掠过血河、黑暗之桥,奈何之桥,终于暗夜的冥界撕开一点光亮,那伞陡然如离弦的箭从那缝隙中陡然冲出。瞬间的光亮照得我昏厥了过去。
醒来,发现睡在连府,红蕖在旁边打盹。我想支起身,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便开口喊红蕖,却发现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记得晕倒之前在夏月凌的王府。明明记得后来遇见了铁雄。可一切似乎又都不一样了。
“红蕖姐,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小姐。”黄桑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语调很轻柔。
“不用了。小姐没有醒。太子也是断然没法再回来地。”红蕖摇摇头。拿了温热地帕子拭擦我地脸。陡然看见我睁着眼睛。她吓了一跳。顿时却又百感交集地问:“小姐。你醒了?”
我发不出声音。只得眨眨眼。
“小姐你怎了?”红蕖一脸担忧。看着我。我连摇头地力气都没有。只看眨着眼睛看着她。
“小姐好像不能动。也不能说话。”黄桑也趴到了床边。美目里滴出清泪。我眨眨眼表示赞同。
“黄桑。快去找菜头过来。看看小姐。”红蕖抹了抹泪。紧紧握着我地手。只听得黄桑快步出去。踏着地板地声音。
不一会儿。菜头便走了进来。一脸地胡茬。凌乱不堪地发。更是人如其名了。他眼睛红得跟白兔似地。我努力扯动嘴角。露出笑意。
“死丫头,你还好意思笑?”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样憔悴的模样更有男子汉的味道了。我还是看着他笑。他不悦地皱皱眉,右手凝掌,轻轻地拂过我的面上。顿时,一股清凉的风拂面而过,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菜头,小姐没事吧?”红蕖和黄桑异口同声地问。
“她只是灵魂受到了灼烧。好在她吃了冥界圣药,否则,早就灰飞烟灭了。”菜头扶我坐起来,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我体内。
我心里陡然清明,这灵力如是如此熟悉。难道?我真的很高兴,不敢去想,不敢去追问。只是偏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啊。”菜头不悦地盯着我,恶声恶气的,“不要费神,继续休息。否则你没力气灵魂融合。”
我看着他,他眉头皱起来。真好,他现在是有喜怒哀乐的人了。我觉得很温暖,便听话地闭上眼调息。
“菜头,你看小姐能不能恢复?”红蕖担忧地问,声音很小,我还是听见了。
“不知道。她服的是冥界的药。我一介凡人不懂得。”菜头摇摇头。听闻冥界,我便真的确定梦中所见是夏康峻了,不,应该说是冥神郁磊。只是那番景象不知是假是真,那样恐怖的夏康峻或者冥神郁磊,是我不曾见过的。还有铁雄,他被血雨吞没,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真的不得而知。
“我虽是天界的,却也不懂。冥界与天界本身并不是隶属关系,是平等的。但愿小姐能够挺过来。”红蕖幽幽地说。
却听见菜头略带讽刺的声音:“你是真的关心她?”
“自然是真的。”红蕖有些不好意思,想必菜头也明白,她是苏轩奕的人。不过听红蕖说关心我,我还是有些感动。
“那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菜头语气冷冷的。
“我自然知道,不会告诉她的。”红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
什么事情?难道夏月凌有什么不测吗?一定是了。按照当时我灵魂灼烧的程度,断然是不能活的,现在却能够安然,并且在昏迷之中仿若是来到冥界,看到郁磊的那副模样,定然夏月凌出事了。
心里莫名一阵痛,猛然坐起身,急切地问道:“夏月凌是不是出事了?”菜头和红蕖讶异地看着我,好半晌,菜头才回答:“那家伙好得很。”
“你没骗我?”我抓着他的手,他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眼神里满是哀伤,好一会儿,扶着我躺下,幽幽地说:“你当真是在乎他的!想到他有事,居然能冲破灵魂排斥的封印。”
“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我拉着菜头,瞬间力气都恢复了,翻身下床,便要去找夏月凌。
我昏倒之前,他那怒气与戾气如大海狂波。即使没有出事,我也怕他堕魔。我不要他做第二个苏轩奕。
“他好得很,没有事。安心休息。我叫他晚上来看你。”菜头把我抱回床上,盖上厚厚的棉被。我这才想起来要问他问题。
于是拉住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他?”
“哪个他?”他狐疑地看了看我。
“你说有缘再见的。”我想起净尘在醉莲轩死去时,曾给我说他日有缘会再见。一直觉得他那神情不是宽我心的。
“你?”菜头眼神惊异,继而冷冷地说:“我从来没说过那些话,你认错人了。好好休息。”
“净尘。”我低喊。也有那么些不确定。他果然没有停步,径直走出去。
“红蕖,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我向红蕖挥了挥手。
“小姐,那我去熬点粥,一会儿送过来。”红蕖体贴地关上门。我这才翻身下床,看着窗外,雪花还在飘。走到红木的梳妆台前准备梳妆,这才发现青丝微微泛出蓝色。那蓝色竟是氤氲不断的灵力。
还有胸口的挂坠,与苏轩奕送我的一般无二。我的另一半觉魂,它本该伴着夏月凌,此刻却在我的身上。
夏月凌一定是出事了。他说他等了我很多年,他要迎娶我做王妃,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在危急时刻将我推开。我做到床上做了调息,从衣柜里找出蓝莲流风穿戴完毕,把头发梳成马尾。把紫菱镜收入怀中,便跃出窗户。
是的,我要去找夏月凌,心里慌乱,只想马上见到他。
天商的雪还是纷纷扬扬。拈起御风诀出了连府,气血翻涌得厉害,便降落在一处人少之处。这才有点懵了,先前去夏月凌的王府是坐马车去的。便只好往翠烟楼去。
好不容易走到翠烟楼门口,才发现翠烟楼大白天紧闭着门。我伸手去拍门,叫了许久也没有应声。身体有些虚脱,便靠着翠烟楼的大门歇息了一会儿,这才硬撑着,想起夏月凌还有“雪国暖景”,便迈开仿若灌铅的双腿向“雪国暖景”走去。
“雪国暖景”还是旧模样,我踉跄进去,便躺在大堂内的椅子上喘气,流觞从柜台后抬起头看到我,有一丝讶异闪过,随即却又恢复了平静。
“流觞,快叫吴胜带我去见他。”我喘着气,觉得魂魄在摇摇欲坠。这次的灼烧,看来对我的伤害是很大了。
“郁小姐,你要见谁?”流觞恭敬地走到面前。
我觉得气都快提不起来了,愤怒地说道:“你,你他妈的别问了,快点去。”
流觞吓了一跳,大约是没想到一个女子会时候粗话。便小跑着上楼去了。
我闭上眼调息,却听见浑厚的男子声音带着几丝的嘲讽:“十八没有娶你,你就气成这样了?林小姐。”
我听出是夏月枫的声音,轻轻地扯动睫毛,斜着眼瞟瞟他,缓缓说道:“月凌断然是要娶我的。”
“是吗?可现在十八王府在摆喜酒,你不该是新娘吗?冒牌的林家小姐。十八岂会娶一个冒牌的林家小姐。”夏月枫冷冷地看着我,面上满是嘲讽。
夏月凌在成亲?我蒙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对着夏月枫说道:“宁王爷,我与十八的感情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谁也不能离间我跟他。”我的语气很笃定。
“是吗?那是要本王送你去他的府邸看看了?对了,他们已经进宫拜过父皇母后了。此刻,应该是要洞房花烛的时候了。”夏月枫的面目狰狞。
他以为他可以打击我。可我对夏月枫的感情是说不清楚的,没有像对夏康峻那么明了。甚至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他和夏康峻就是一个人,或许因为这样,听闻他要成亲,我才会有莫名的难过吧。
但决不至于是晴天霹雳,所以我还是闭上眼不理会夏月枫,兀自在一直上打坐。
“你当真不相信?”夏月枫不依不饶。
我缓缓抬眼看他,说道:“即使如此,也是他的选择。”
“你当真不是春城林家的人?还有这套蓝莲流风你从何处得来?”夏月枫将很久以来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宁王爷,你弟弟大婚,你也该去祝贺,而不该在此盘问我。”
“哼,十八伪装得好啊。闲云野鹤样,一攀就是林家。”夏月枫一脸讽刺,在我身边坐下。“亏我平日里还对他好,百般照顾他,护着他。”
“王爷,你是皇家人,理应知道皇家的做事法则。怪不得别人。”我说,觉得很是奇怪,似乎整个“雪国暖景”都静悄悄的,根本没有生意一般。
“你倒是透彻得很。好像很了解皇家似的。”夏月枫嘴角带着讽刺,倒是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便不说话,看着流觞从楼梯上缓缓地走下,走到我面前,垂头丧气地说:“吴老板说,他不见你。从此恩断义绝。”
“真的?”我一下子站起来,重心不稳,流觞慌忙扶住我。
“刚才不还很笃定,很自信么?”夏月枫在一旁冷笑。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我得好好筹划筹划。
于是踉跄着出门,身体竟然轻飘飘的。
“郁小姐,等一等。”流觞喊住我。
我转头,看着流觞低垂着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是夏月凌有另外的交代。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喜悦如同乌云之后的日光,一点点露出来。
“流觞,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对我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来由,我自己也不清楚。眩晕着。
“没。是我的事。因为吴老板说过今日不见人。我去通报,他把我逐出‘雪国暖景’了。我想,我想跟着郁小姐。”流觞的脸通红。
“什么?”我惊异地看着他。
“郁小姐,请不要嫌弃流觞。”流觞急得脸都红了。
“哟,郁小姐,或者林小姐,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这雪国暖景最俊朗的服务员都要跟着你了。真是彼失此得啊。”夏月枫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我知道他是在报复我欺骗他是林家人的事情。
也没理会,本想拒绝流觞,但看他那模样,说出这话也不易,转念一想,或者这是夏月凌安排的也说不一定。便对他说道:“好吧,你去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不用收拾,流觞本身就是无一物,这就跟郁小姐走。”他便很自然地走上前来扶着我。
“哟,还真是郎才女貌呢。”夏月枫在身后怪叫。我和流觞都没有理会,径直出了门。
站在街上,再回头去看。“雪国暖景”四字还是行云流水的暖意。
夏月凌,你到底怎了?担心如潮水淹没我。
“小姐,你没事吧?”流觞扶着我,担忧从眉宇之间逸散出来。我咧嘴一笑:“没事。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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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离开灵都 字数:3828
(pk结束了吧,厮杀得惨烈,根本没有转换余地,也不想去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以后自己不去参加了吧。还是很感谢投票给我的朋友,真的很谢谢你们。)
流觞找了辆马车,扶我坐进去,便放下帘子,自己坐到前面去赶车。
“流觞,知道去哪里么?”我强忍住翻腾的气血,问他。
“我知道,小姐别担心。”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与那次我见他时很不同,好像是成熟了不少。我转念一想,十三四岁正是青春发育期,变声也不奇怪。正想着,一口气压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小姐!”流觞勒住了马,停了马车,挑开帘子便窜了进来,扶住我,粉嫩的脸纠结得苍白,我觉得有些眼花,他眼里似乎有泪珠闪烁。
“别担心。”我强忍着对他露出微笑。因自问不曾对这十三四岁的孩子有过关怀与多余的交情,他却愿意跟我走,虽不知他跟我走是夏月凌的授意,还是他本意,但起码此刻,且此时对我露出的浓浓关怀是真的。
“你还笑?保存一点体力。”他眉头微皱,神情里居然有责备。
“呵呵,小小年纪学什么深沉?”我半躺在他怀里,用力地支起身子,想要坐直。
他没说话,扶我坐直,手掌在我腰间加力,便有源源不断的真气输送进来。我这才记起,“雪国暖景”的小二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绝顶高手,抛开会不会法术,单是功夫这项就很了不起了。
“不要胡思乱想,闭目凝神。”流觞在我耳边说,气息扑在我脖颈间,温热而酥麻。我赶忙息心凝神,调整呼吸,静心打坐。好半晌,才算缓过气来。
“你信得过流觞吗?”流觞扑闪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我,那眼里没有诡异狡诈,没有阴谋的影子。可是叫我如何去信任他,我与他的话语就数今天最多,与他相处的时间也是今天最多。我这个21世纪的都市生存者,见过了太多的背叛,如何去相信他?
于是便沉默一会儿。正欲开口说信任。流觞却笑了。眸子晶亮。神情清爽。把我欲开口地话又活生生压下去。我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异常疑惑。因为实在找不到此刻。他笑地缘由。还笑得这么开心。
“小姐。真性情。如此这般甚好。”流觞依然笑着。露出洁白如玉地牙齿。让我顿觉飘雪地天商大地骤然晴朗了。
“你。”我实在有太多疑问。却不知如何去询问。吐出一个“你”字。便再无法组织好言语。去探究他身上地谜团。
他看着我。依然笑意纯美地转身过去。放下帘子。说道:“小姐还是不要思考太多。保存体力。尽快复原。请放心地把一切交给在下便是。”说着。他甩了一记响鞭。马儿开始狂奔。
颠颠簸簸地。我尽力靠着软垫。凝神调息。
迷迷糊糊中。回到了青灵山。正是端午香火旺盛时节。高高地石阶之上。香客如织。我有些慌乱。怕师傅又责备我不帮忙。溜出去玩。便快步往山上赶。然而人太多。我很着急。
正在这着急之间,一抬头便看见苏轩奕站在青灵山的石阶之上,背景是碧蓝的天空,有和风吹来,微凉,青嫩的植物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只一眼,便有石破天惊的震撼,周围的香客都可以自动忽略了。
“轩奕,你去哪里了?好久看不到你了?”我不顾人群惊异的目光,御风而行,落在他面前。他对我笑着,笑意温暖,充满柔情与宠溺,伸出手拍拍我的头说道:“不要总这么鲁莽,要谨慎。”
“嗯,我记下了。只是我感觉你离开我好久了。你这次不走了吧?”我记不得他为什么离开我,只是知道他许久不在我身边了,我真的很想他回来。
“傻瓜,我已经死了啊。”他还是笑。我去如遭雷击般,呆愣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忽然变得透明,身体也开始逐渐透明,仿若迷雾的幻影,如同海市蜃楼的尾声。
“轩奕!——”我凄厉地喊,周围的香客看着我,有个人说:“女疯子,对着空气喊什么。”
对着空气?我再看,苏轩奕的影子很淡,但是依然在笑,“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要记得,我给你的承诺。”
“那你可以不走么?”我伸手去拉他,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我像掉落在一个冰窟窿里,他是真的死了。
“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他依然在笑,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跌落成一朵百合花,安然躺在地上。
我捧起来一看,正是那日我送他的那朵,被他制成了干花,还是栩栩如生的模样。干花周围有着淡蓝的光晕,若有若无的。
我伸手去捡,却突然起了一阵怪风,把那些来青灵山烧香的香客都刮到了天上,那朵百合花也被刮走,无影无踪。
那是苏轩奕留给我的唯一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