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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的莲花第24部分阅读

      冥神的莲花 作者:rouwenwu

    我拈起明目咒到处寻找,却依然没有那朵花的踪迹。正跑着,师傅站在道观门口严厉地吼道:“小七,大家都这么忙。你还瞎跑。”

    我只得站定,既而风定天清,哪里还有百合花的踪影。我着急得不得了,偏偏师傅不依不饶地要罚我去后山管那口神井,给前来烧香的香客打水。我悻悻而去。

    看着幽凉的泉水,倒映出苏轩奕的笑,那朵洁白的百合花就飘悠悠地漂浮在水上。我高兴地伸出手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跌入幽深的泉水。

    呼吸不了,水从鼻腔嘴里迅速钻入身体,竟是灼烧的痛,意思渐渐模糊,灵魂飘悠悠的。

    却见松林里闪出一个人,青丝绾结,道袍飘飞,怒喝一声:“臭丫头,你飘什么飘?”

    “净尘师兄?”我有些怀疑,再定睛一看,青丝不见,竟是顶着怦怦短发的菜头,“菜头?”

    他没回答我,眉毛皱的得像老虎的王字,一把捉住我,用力往井里按。我扑腾着,拍打着。明知只是灵魂,却还是有身体欲裂的疼痛。

    “喂,你醒醒。”迷糊中,听见略带沙哑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看到流觞一脸的焦急。我这才意识到刚是南柯一梦,或是魂游青灵山了,只是不知道这梦预示着什么。

    伸了伸胳膊,才发现浑身都酸痛,却是比刚才有力气得多,“流觞,我没事。”

    “你吓死我了,刚才气都没了。”流觞的焦急转化为怒气,“早知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你是要非做不可啊。”

    我疑惑地看着流觞,稚气的脸上有着不符合的成熟。难道这天商大地的男人都早熟?再说,他在怒什么?我不过就是去“雪国暖景”找吴胜带我去见夏月凌啊。于他,有什么好发怒的。

    “看我做什么?你觉得你是拯救天下的女皇吗?”空气中隐隐有风暴的意味。

    真是太熟悉了,这种发怒的神情,这种场面。难道是他?我心中这样想,却又马上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他。

    “你摇头作甚?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他怒斥我。

    “流觞,你真的很像一个人。”我侧着头,忽略他的怒气。

    他楞了一下,脸黑得更恐怖,仿若是暴风雨前的云层,越来越低。我吐吐舌头,说道:“小破孩,看你这模样,衰老得快。”

    他不答话,扫了我一眼,说道:“专心调息,不要胡思乱想。我出去赶车。”

    “嗯。”我点点头,因他的愤怒,想起另外一个经被我惹怒的男人,他生死未卜,此刻也不知在何方了。

    马车再次开始颠簸,我稳住身形,却觉察出了不对,灵都本是繁华地区,就算是到了连府附近也是该有热闹的人声的,何以如此安静。还有车轮的声音也不对,平常走的路,青石板铺就,车轮碾过的声音很好听,马蹄哒哒在上面,清脆清脆的。

    而此刻,没有清脆的马蹄声,车轱辘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劲。我猛地挑开帘子,去看见是陌生的景致,周围树木丛生,是一条荒草凄凄的山间泥路,这并不是回连府的路。

    “流觞,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严厉地问。

    “我断然不会害你。”流觞头也不回,反而甩了两记响鞭,狠狠抽在马身上,马吃痛,飞跑起来,马车颠簸得更厉害。

    “流觞,你当真不说?你知道我此刻也是有能力下得这马车的。”我大声呵斥道。

    他陡然勒住了马,好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我断然不会害你。灵都横竖是不能呆了。连府那边,我叫木森去通报过了。”

    “流觞,你老实说,跟我走,是不是你家主子授意的么?”

    流觞摇摇头说道:“我是孤儿,四岁时在城门口快冻死了,蕊珠姑姑收了我回去,教我功夫,我便跟着主人了。木森和我也是一样。”流觞说到此,便不说了,只直勾勾地盯着我。

    蕊珠。我陡然明白了,十年前的蕊珠,便是我离魂而来,我看着他,想不起过往,只得问:“你都知道了?”

    “嗯,”他点点头,脸上浮起红晕,低头说道:“所以,我断然不会害你。灵都太危险,主人也变了。我不能让你在危险中,便自作了主张。”

    “罢了,我有些累。你拿主意吧。”我挥挥手,正要放下帘子,却听到马蹄声如滚雷奔来,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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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黑衣骑士 字数:4714

    此地是山道,终年的雪花让泥土湿润,也更加崎岖不平。听那马蹄声,来人不下百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流觞看了看四周,高山密林,蒿草丛生。他便迅速拉过包袱绑在身上,然后拿了马车里的毯子往我身上,小声说了句:“得罪了。”便将我横抱在腋下,对着马屁股狠狠几脚,那马吃痛了,嘶鸣着狂奔而去。

    “流觞,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总觉得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么抱着不是很妥当。

    谁知他面色一沉,恶狠狠地说:“你就知道逞强。现在是时候么?”

    我简直是郁闷到了极致,天商大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霸道,菜头是这样,夏月凌是这样,连这种正太类型的家伙脾气都这么臭,都来对我大吼大叫。

    “总之,放下我。”我挣扎着,无奈他的手臂跟铁臂似的,挣扎不脱。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来人武功甚高。光听那马蹄声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高手。”流觞抱着我纵身跃进山道旁的密林之中,俯身躲在蒿草丛里。

    许是长年飘雪的缘故,蒿草丛有种阴冷和植物腐烂的气味,直直往肺里钻,引来一阵发呕。

    那群人近了,果然是骑兵,大约有两三百人,像那晚在翠微楼前,夏月凌所带的十八骑,一律棕色骏马,马头罩着褐色皮套,只是来人却不是铠甲加身,一律宽大的黑色斗篷严密地裹着身体,连面目也不甚清晰。只见整齐划一,疾驰而来,衣袂飘飞。不是普通人可以训练出的。

    突然,领头的人勒住了马,身后的人竟也在同一时间勒了马,山间陡然没有了马蹄声响,唯有些微马匹的喘息声。然后,马上人轻拍一下马头,马儿便轻转,分立山道两边,竟是仪仗队的欢迎仪式。

    这倒真让人惊奇。我以前看过电视台报道阅兵式,那种整齐划一是经过了千百次训练而来,有的甚至是依靠科技互相交流。可眼前的这支神秘骑兵竟然能不用任何交流做到这个地步,这断然不是经过训练就可以得来的。除非他们心灵相通。

    正惊叹着。却听见山间又响起马蹄声。这马蹄声与先前急促马蹄声不同。是一骑。且声音是不疾不徐。仿若是闲时策马在郊外看花赏景。带着某种气度。甚至是某种音乐性。

    能把骑马骑到这种境界地。我倒是第一次见。于是心下很是好奇。便拈了明目咒。这才远远地看到那山弯处拐过来一个人。棕色骏马膘肥体壮。马背上地人随意地坐着。却是坐得稳当。一看便是绝世地高手。这感觉很有隐者高手地意味。但他却又是一身红色。如同雪地里燃烧地火焰。乍一看。有着某种艳丽妖娆。这种火红地妖娆又不同于血魔月阳那种阴柔到极致地美。此人地身上大气稳当与狂傲妖冶和谐绽放。便越发让人觉得诡异。

    “你看来人什么来头?”我轻声问。

    “不清楚。看样子不会是江湖中人。”流觞一脸警觉。他地话语却让我更加笃定。来者定是朝廷中人。

    难道夏月凌遭遇什么不测?这个念头陡然跳入我脑海。我浑身顿时冷汗涔涔。一想到见不到他。便莫名心痛。仿若是灵魂会被活生生抽走一般。

    我应该回去地。应该回去。无论夏月凌变成什么样。我都该站在他旁边地。

    “那人很眼熟。”流觞轻声地嘀咕。

    我定睛一看,来人渐渐近了,面目光洁,器宇轩昂,浓眉大眼,有英武之气,只是目光肆无忌惮,不够收敛,锋芒便外露了。青丝用紫冠高束在头顶,显出一丝不苟的严谨。

    他从骑兵队伍的最后走了过来,随意而潇洒,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路过去,两旁的骑兵都纷纷低头行礼。他也不回礼,只是随意地挥手,策马而行,径直走到骑兵队伍的前头。

    骑兵里领头的便翻身下马半跪着说道:“回禀主上,气息就在此处。”

    我一听,惊了。看来真是找我的。只是凭什么来寻找我?气息?这天商还真是卧虎藏龙。

    “十八弟妹,你就别躲了。乖乖出来,免得八哥动手,就不好了。”马上的男人朗声道,中气十足,声音里有着气定神闲的笑意。但那声音却又分明如同响雷滚过,在山间回荡,震得我头皮发麻,气血翻涌。

    八哥?十八弟妹?陡然明白,男人便是八王夏月褆。那天在净尘的葬礼上,想必他在场。我当时只一味沉浸在失去净尘的悲伤中,倒忘了看看能与夏月凌抗衡的几个人物,尤其是这八王夏月褆。

    他应该算是夏月凌的头号劲敌了。之前听闻红蕖和菜头调查来的情况。这夏月褆的母妃是来自天商第二大世家:云家,也就是箜晴国的皇族。他的身后便有整个箜晴国在撑腰。他自身聪颖机敏,有大才,深得玄真皇帝喜爱。

    少时,便有行之有效的改革政策,为夏月国的子民减免税务,还多次进行了扶植贫民计划。可以说他是所有皇子里,民间声望最高的。

    他的才华卓越,有目共睹,英俊而有才。让许多兄弟折服,因此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兄弟;当然,也让许多兄弟嫉妒,比如太子就一直将他当做头号敌人。

    平心而论,他的模样也极俊美,与夏月凌是有得一比。只他少了一种内敛的从容,与深沉的气度。或许因为他从出生便有着骄傲的尊贵,母妃也一直是地位极其尊崇的华贵妃,实力强大,皇后也要忌惮几分,所以,他便比夏月凌多了一种骄傲的狂放。

    “十八弟妹,我知道你躲在这里,我自然有办法找你出来。但本王希望是你自己出来,免得伤了和气。”他话语平静,面上笑意纯美,却暗着绝对的威严与威胁。

    我也没答话,心里想:有本事你就找啊,何必用盖火盆这招?我傻啊,我是长在21世纪的人,什么阴谋没有见过?我出来才中了你的圈套呢。

    “十八弟妹,听闻你身体欠佳,本王不想伤了你。我数到十,希望你自己出来。”他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丝丝的狂傲却已滚落山间。

    一时间,山风顿起,四野的植物拼命摇曳,雪花大片大片落下来,我觉得浑身冰凉。侧脸看流觞,他脸色发白,额头沁满秘密的汗珠。

    “你怎了?”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也是一片冰凉。这个情况很像打摆子。我虽然不清楚打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年少时,有听爸爸妈妈讲过症状,仿若就是如此。

    这种情况不好好照料是可能死人。我心里莫名害怕。从第一次遇见夏康峻开始,我平凡的生命便波澜四起,不断遇险,生命里不断有人逝去。

    世界上的人,从呱呱坠地到死亡,这其间的一段路,便是生命。每个人的人生,前半段,观察学习,都是为了面对生,有生存的能力,有活下去的勇气;而后半段便是学着如何去面对死亡,面对亲人、朋友、爱人甚至是自己的死亡。

    但在我还没有学会面前死亡的时候,命运便接二连三地带着我在意的人离开,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原本只是单纯地等着有一个平凡的人牵起我的手,一起走,一直走,走到世界的尽头。

    可是,没有。儿时,便有人说酉年酉月酉时生的我,命格太过奇怪,那时笑人太迷信,现在,随着师傅,师兄们,净尘,苏轩奕的离去,夏康峻的受伤,夏月凌的奇怪举动,我越来越相信有命运这回事了。

    “我没事。”流觞咬着牙,好半天才蹦出这三个字,汗水就滴了下来。我顾不得礼仪,便紧紧抱住他,他也没有抗拒,在我怀里瑟瑟发抖。他是这样让人怜惜的孩子。虽然长得已经很高大了。

    我一定不可以让他有事,更不能让他落入夏月褆之手。他只是偶然与我命运交集的迷途孩子,我不能连累了他。

    “十八弟妹,我要开始数数了。”夏月褆的声音透着阴冷的寒,这次失了气度。

    “不要管我,你快走。”流觞在我怀里闷声说,我听得到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我不会丢下你的。”

    “你留下来,什么也做不了,还拖累我。”他从我怀里努力挣扎出来,愤恨地看着我。我也瞪着他,死死地抱着不放手。

    “死女人,你怎么这样犟呢?”流觞眉头微皱,说道:“我是中咒了。那群骑士不是人。”

    “中咒?我怎么没有?不是人?你怎么知道?”我警觉起来,按理说,如果千年前,莲月皇后真的下了诅咒,那会法术的人的确是很少的,不会法术还能做到刚刚那般整齐划一,之前却还不经过任何的指令便做到,便却是不是人了。只是流觞不是具有法术的人,却如何看得到?我紧紧地盯着他。

    他越发不自在,痛苦地呻吟了好几声,缓和了些,才口气恶劣地说:“我自然晓得他们不是人,至于你,我不知,或许人家没有给你下咒。”

    说得也是,我身体欠佳,再给我下咒,我死了,他们的计划不久全部泡汤了吗?再一看,流觞还皱着眉,我替他擦去汗珠,也学他样,恶狠狠地说:“你个小破孩,什么都不学,就学这种死脾气,不好。”

    他没好气地闭上眼,睫毛扑闪着,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我抚了抚他的额头,感觉他身体没有之前抖得厉害,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些。只是发愁了,面对着几百个不知深浅,不知什么来路,甚至明目咒也看不出类别的高手,我和流觞这样的伤病号,绝对是没有跑的可能的。

    “十八弟妹,我数到五了,你好自为之。”夏月褆的声音寒意越来越重。

    “我们还是出去吧,他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顶多是用来威胁王爷。”流觞小声说,头埋得很低,语调充满歉意。

    我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心里软软的,我自己也清楚,夏月褆来抓我,定然是要要挟夏月凌,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我,只是怕他们动流觞。

    其实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走出去。然,我却想看看眼前这群人的实力,再说了,我也是有实力一搏的。

    我慢慢地解开披风,伸手从怀中招出紫菱镜。它是一把精巧的紫色菱花铜镜。淡淡的紫烟氤氲在它周围。看到它,便想起与苏轩奕堕魔的日子,其实也是温情款款的。

    “你居然有紫菱镜?”流觞一脸惊异。

    “你知道这是紫菱镜?”我也惊异地看着他,他若真只是夏月凌训练的手下,也非道门中人,不会玄门法术,怎会一眼便识得这是紫菱镜?

    正在此时,流觞还未回答。铮铮弦响,是几十把琵琶奏出的乐曲,整个山间的草木顿时疯狂摇曳,恨不得将自己生生折断,那山上的石头也轰隆隆往山下滚。

    接着便是长笛的高音悠扬入云,加入这琵琶的乐声之中,霎时天空中电闪雷鸣。我只觉阴风怒号,那些音符汇集成浊浪朝着我们扑面打来。

    避无可避,我猛地闭上眼,只觉一阵劲风过,便没了预期的痛觉。怎么回事?我自己是道门中人,也只刚才的音乐声是极其凌厉的攻击。我怎么会没事?

    低头看,蓝莲流风闪出纯净的蓝色结界,反噬的力量将那些音符砸得粉碎,碎片纷纷按原路返回。

    紫菱镜也发出淡淡的紫色。蓝色和紫色交相辉映,雪花顿时化去,天空呈现透明的蓝,清澈洁净。

    我听见那些琵琶的弦断裂,发出极其尖锐的高音调,一根根排过去,此起彼伏,既而,便是竹笛破裂,低沉而短促,是空气沉闷的爆裂之声。看不见的气场横扫而过,那些黑衣人纷纷被震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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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阴谋阳谋 字数:4521

    我回头看流觞,他显然已从那巨大的符咒中解脱出来,脸上有些红晕,仔细看,却又是触目惊心的细小伤口,微微渗着血,“你?”

    “不碍事,那些杂碎的音乐。”他轻轻地站起来,站到我面前,却又回头看着我,苦笑道:“我以为可以带你远离危险,终究还是太自负,还是害了你。”

    我不知说什么好,内心中充盈着温暖,想我蓝晓莲何德何能?能遇见这么多真心对待我的人,不计较利益、没有功利,只是单纯地为我好。我还能如何?这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早在师傅离开时,我便有朦胧的意识,意识到我不该任性,也该去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净尘离开时,便恨自己的无能;苏轩奕微笑着离开时,我便陡然决定了担负责任。来到天商,却又哀叹自己的举目无亲,对人戒备,与人便冷淡了几分,自私了几分。

    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我无缘无故的交集,却是为了我甘愿跳入危险里。虽不明白他对我无缘无故的好感,与砸锅卖铁要帮我的勇气来源于哪里。但总归我是温暖幸福的,就好。

    那么我也是要守护他的。我微笑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说道:“流觞,蕊珠姑姑当年收你回去,可不是拿你作工具。是蕊珠姑姑疼爱你。等下,你要听姑姑的。”

    “你?”他看着我,惊异地看着我,半晌不说话,那眼神像黑洞,让人不由自主地要掉进去。这孩子,这眼神着实太诡异。与这十三四岁的眼神不符合。

    “十八弟妹,我倒想不到啊。你还有这种本事。”夏月褆的声音带着狂傲的笑意。

    我转身看着他,对着他笑道:“八王爷当真是瞧得起民女,我区区弃妇,竟也让八王爷劳师动众了。”

    “你真的要跟他去么?他的那些手下都看不出来路。不知水深浅。”流觞焦急地问,一把拉住我。

    “姜还是老的辣,姑姑已经28岁了。小家伙,不要看不起姑姑。姑姑的法宝还多着呢。”我笑了笑,指了指我的紫菱镜,“这可是魔界排名第一的武器,你也认得,想必也是知道的。”

    他瘪瘪嘴。不屑地说道:“我也不是小家伙了。不要叫你姑姑。”

    我也不理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天空格外晴朗。蓝莲流风里地灵气氤氲。源源不断地注入我体内。破碎地灵魂原本被灼烧得面目全非。灵魂之火随时都可能熄灭。此刻。仿若是破壳新生了般。身轻如燕。

    “民女拜见八王爷。”我走到夏月褆地马前。盈盈一拜。他也没答话。也没谢礼。只是那么看着我。

    我也昂起头。毫无畏惧地迎上他肆虐狂放地目光。他微微地一怔。我便笑了。跟老娘对视。简直是找死。当年我在学校。跟班上地男生比对视。从无败绩。

    “果然与众不同。难怪是十八地心头肉了。”夏月褆微眯双眼。唇边荡起意味不明地笑意。然后又看看放晴地蓝天。自言自语地道:“从我出生以来。倒还没在春城之外地地方见过未飘雪地晴天。当真是美不胜收啊。”

    “不知王爷找民女。所为何事?若没事。民女还要赶路。”我被他量在一旁。这种对垒便没有紧迫感。也甚是无趣。

    “哦?”夏月褆原本高大,又坐在马上,微微俯首,看着我。把红衣穿到极致的男子,妖冶却不失英气,背后是明净的蓝天。这男人也是极品。也值得是夏月凌的对手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能再说,只是笑着看他。

    对峙,本身就是需要平和心态的。一着急,便是失了先机。

    “敢跟本王对视的人,你是第一个。就是你家十八也没这个胆。”夏月褆的口气狂放,轻轻解开火红的大氅,里面是紫色的衣服,金丝银线绣成的祥云图案。

    我心里冷笑:夏月凌不看与你对视?普天之下,他有什么不敢的?若你是这般认为,那便是已经输了一招了。

    我还是站在原地,这里风景也不错,只是有些饿。我便对流觞说:“王爷找我有些事,还不知道多久结束呢,我想吃烤山鸡,你去替我弄两只回来。”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希望流觞可以走,虽然知道这孩子倔强得很。

    “王爷,你不介意吧?”我笑着问道。

    夏月褆哈哈一笑,说道:“我也不怕他去给十八通风报信,我也正需要一个报信人告诉十八,我照顾你照顾得好。”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流觞看着我,脸上有一抹奇怪的笑,随即说道:“小姐,你这生可有什么百分百相信的人?”

    百分百相信?这么个严重的问题被这个少年提出来。我之前从未想过去百分百相信一个人,对我来说,能相信一个人百分之九十八,已经是对他的最高礼遇了。尤其是爱上一个人时,我更不会百分百相信他,譬如当年和夏康峻一起,我也是对他持有2分怀疑,这2分怀疑便是对我自己的保护,对我自己心里的缓冲,免得有朝一日发生意想不到情况时,我自己接受不了。

    流觞问的问题,太过天真,这便让我无从回答,我只是看着流觞,企图从他脸上找寻他问这个没来由问题的原因。

    “我的意思是说你很信任的人。”他或许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便慌忙说道,脸上浮起了一抹焦急。

    “流觞,你还小,百分百信任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百分之九十八就是最高极限了。对人须防2分,便是对自己的保护。切记。”我真的不想说这样残酷的理论,但这孩子问的这话,着实太纯净。

    “哈哈哈哈,本王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等我料理了十八,便带了你回去。”夏月褆狂笑道,从马上翻身而下,站在我面前。

    我顿时感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身上竟有如此气势,就连当初堕魔成紫陨的苏轩奕虽满是王者之气,也不会给人以这种强烈的压迫。

    我本能地往后退,流觞一下子站到我面前,对着夏月褆朗声道:“八王爷,请自重。谁胜谁负还没见分晓呢。”

    “你这小孩倒也对我胃口,等我料理了十八,也不会忘记感谢你带了她来这么好的地方,我会收你回去的。”夏月褆看了看周围,脸上闪现着无比兴奋的光芒。

    流觞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惨白。

    我这才觉察出了不对,赶忙四处看看,这才发现这地形居然是如此恐怖。

    乍一看,只是密林山路,山势也不是那么陡峭。再一看,却是一个葫芦状的山谷,若埋伏了军队,进入这葫芦谷的人是插翅难飞了。

    “你想用我引他来?”虽然一早知道,但我之前还侥幸夏月凌与夏月褆对上,以他深不可测的的心机,夏月凌不可能输。但倘若夏月褆先埋伏了军队便不一定了。

    “你很聪明。将来我登帝,你也是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何况你还是春城林家的人。”夏月褆看着,微眯的双眼里有慑人的光芒,看得我心慌乱。

    “你想都别想。冥冥中什么都注定了。”流觞将我护在身后。

    每每这孩子如此,我陡然就意识到我要担负其护周围人的责任。心下安定,便轻轻拉过流觞,对着夏月褆笑道:“王爷想必是被人骗了,我并非春城林家人。再说了,王爷凭什么相信夏月凌会来?”

    其实我也没底,夏月凌如果真成亲了,便可能不来。但我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语,那些表白,还有梦里千回百转的哀伤,便是预示着他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被骗?你说老三?他的话我向来不信,他以为告诉我你是林家人,便可以挑拨我与十八?你是不是林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家要听你的。十八会来这里。”夏月褆的声音里有着仿若洞察一切的明了,脸上有着非常笃定的神色。

    我浑身一凉,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比夏月凌略逊一筹,却不料也是这般老狐狸。那夏月凌很可能有难。我该如何?心里乱如麻,找不到出一条出路。越想越乱。

    又怕自己面上露出颓势,便败露心性,让眼前的老狐狸看透。于是只得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我不是向来如此么?实在到了山穷水尽,我还有紫菱镜在手。就算犯下滔天罪孽,我还是可护得了夏月凌周全的。

    想起紫菱镜,心中便有暖意升腾,竟然瞬间就安下心来。抬头对着夏月褆微微一笑,说道:“有好戏,八王爷也该给观众安排一个舒服的位置吧?总不能让民女站着等吧?”

    “哈哈哈。有意思。”夏月褆狂放大笑,手一挥,在去路的密林里闪出一队士兵,整齐地奔跑过来,统统跪在夏月褆面前,异口同声地说道:“云家军恭请世子吩咐。”

    “去给小姐弄辆豪华马车,温一壶雪莲酒,弄些好菜送来。”夏月褆果断地命令,然后看着我,笑着说道:“晓莲,你可满意?”

    我恶寒顿生,这声晓莲从他嘴里叫出来,让我觉得像吞了无数只刚从粪坑里飞出的苍蝇。客观地说,我对他的能力还是很佩服,但就是无法对他有好感。

    “晓莲,不满意?”夏月褆提高声音问道。

    “民女乡野女子,王爷这样安排已是厚爱。民女累了,王爷请便。”说着,我在路边捡了块青石坐下,闭目调息。体内灵气氤氲,身体很轻盈。随意便能催动那些高深的法术,这些断然是我以前不可能做到的。

    看来经过刚才的事情,蓝莲流风的灵气激活,与我相通,加上之前在夏月凌的王府地窖拿回来的明魂与二魄,我现在只缺一半觉魂了。

    倘若这一半觉魂能归位,那我便可如当年的莲月一般,拥有无上的法力,那可与周翊天抗衡,灭了真正的紫陨了。

    只是一想到觉魂回归的方式,我就不禁胆寒。之前的那半觉魂回归是以苏轩奕的灰飞烟灭作为代价。这一半觉魂回归倘若是要夏月凌的命,我便宁愿永生永世都残魂破魄。

    正想着觉魂的事,云家军便送来了马车,温好了雪莲酒,托来了十几道菜。我也不推脱,转头对流觞说:“今儿个你就陪姑姑好好吃顿饭。”

    “好。我也早就想要一个能和你一起开心吃饭的机会了。”流觞笑了,走过来扶着我踏上马车。马车果然豪华,不说那马是四驾,里面的垫子很柔软,都是动物的皮毛,摆的小桌子雕刻精致。

    “酒温得倒算是好。”我笑了笑,流觞帮我斟满酒。我毫不客气地大喝了一口。此种酒在夏月凌的雪国暖景曾品尝过,滋味甚是不错,很像是韩国小米酒的味道。

    “你不怕有毒?”夏月褆说道。

    我没理会夏月褆,兀自夹了一大块鸡肉,狠狠地咬下去,肥美鲜嫩的肉汁流入空空的胃,然后端着酒杯对着流觞说:“横竖我们算是有同生共死的机会了。”

    流觞也朗声笑道:“这机会是求之不得了。”

    正在此时,听得山间马蹄声响,有一人落到夏月褆面前,跪道:“回禀主上,十八王爷带着十八骑正往这边来,他们速度非常快,离此地大约一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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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山雨欲来葫芦谷 字数:5007

    夏月褆并没有说话,似笑非笑,一挥手,刚才那些骑兵全部消了影踪。整个山间霎时只剩下我们三人,我和流觞坐在马车上,看着夏月褆笃定的神色。

    这夏月凌是不是太轻敌了?这么多年难道不了解他八哥?带十八骑就来,这不是送死么?我心里焦急,却也只能不动声色,温和地笑着,端着酒轻酌。

    “十八弟妹是一点都不着急啊。”夏月褆轻轻一跃,上得马车来,在我对面坐下,自顾自地拿杯子斟了一杯酒。我不说话,流觞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便听见马蹄声,远远的。这马蹄声很怪异,有一搭没一搭的,像是马腾空而起,很久才落地,中间便是一段空白的寂静。寂静之后,便能明显感觉到离这里近了一大截。

    “十八弟,这支十八骑可真是精英啊。”夏月褆朗声笑道。

    “八哥,过奖了。不过是防身之用,这两年还是有些不太平。”夏月凌的声音响起,还是温润慵懒,带着日光的笑意。

    然后,夏月凌与十八骑天而降,稳稳落在了马车前,夏月凌斜坐在马上,十八骑分两排站在他身后。

    “十八弟,今日是洞房花烛,怎么来这荒郊野外?”夏月褆夹了些菜放到我碗里,笑着对我说:“你从早上就没吃饭,可得多吃点。”

    那笑容看在别人眼里无论如何都是暧昧,可夏月凌却还是微眯慵懒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怒意。有时让我不禁怀疑那日在墓所内所见到的夏月凌与眼前的男子是否是同一人。

    “十八啊,让哥哥说你什么好呢?当年苏澈帝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要是立了云妃为后,那天商也不至于如此啊。你今日也是重蹈覆辙啊。”夏月褆还是笑着,轻轻一弹指,那些消失的骑兵再次出现,将十八骑和夏月凌团团围住。

    他们的琵琶和长笛在之前已被蓝莲流风结界的反噬之力全部震坏。此刻,这百来人,皆是左手执暗红色圆月弯刀。刀身泛着诡异的血红,在这明净朗朗的蓝天下,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没有飘雪地夏月国真是美丽。也不枉我来这里走一番了。”夏月凌抬头看着蓝天。神情迷醉。全然没把周围地三四百地绝顶高手放在眼里。

    此等狂傲让我一颗心纠起来。却又放下去。这个男人从没让在我面前露出过颓势。即使在王府墓室。我留在蕊珠体内地魂魄回归本体。却被、魂魄上所下地封印灼烧着。他流露出浓浓地哀伤与恐惧。也不曾露出绝望地颓势。

    仿若一切交与他。就可不必担心。只是这葫芦形地山间密林不知夏月褆埋伏了多少高手。虽然林家是天商地第一大家。有歌谣“得林家。得天下”。但毕竟云家有着自己精锐地军队。有着一个箜晴国在背后支持。何况夏月凌也没有得到林家地支持。想到此。我简直就无法再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便站起身来说道:“夏月凌。你不回去洞房花烛。跑这么作甚?”

    夏月凌没答话。那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仿若我是透明地。

    竟然无视我?还亏我那么担心你。我有些郁闷。却是夏月褆说道:“十八。你不应该如此啊。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这么快就变心了?”

    “八哥。月凌地家事还劳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来人。把这个叛徒和林小姐带回去。”夏月凌手一挥。十八骑当即下马。要来带我和流觞走。

    叛徒?说流觞?我不乐意听到这个词语,闪身到流觞面前,厉声说道:“十八王爷,流觞是我的人,我与你也没瓜葛。若你执意如此,休怪我不给你情面。”

    十八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那么站着,齐唰唰地看着夏月凌。夏月凌的脸上有隐隐的风暴,也不看夏月褆,就那么盯着我,“哦?林小姐想要这贱奴,说一声便是,但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不把夏某放在眼里吧?”

    “十八王爷,还是请离开吧。我一路有八王爷护送,安全定也不是问题。只是前几日打扰了,深表抱歉。”我也不甘示弱,直视着他。这双眼太幽深,看不到底,太冷冽,却有着千载万世的哀伤。

    “是吗?那就有劳八哥,月凌告退。”半晌,他站在马车下向夏月褆略欠身,算是行了礼。便翻身上马。

    此时,夏月褆却拍着手跳下了马车,说道:“真是精彩啊,精彩。林小姐这出绝情救情郎唱得不错啊。”

    “八王爷太看得起民女了。我高攀不起十八王爷,前日实在是因为下葬之人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才央求十八王爷带民女去的。”我轻轻一跃跳将下来,手一抖,招出青霜剑,剑指夏月凌,说道:“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月凌却并没有动怒,神情如水,看着我笑了笑:“月凌告退。”

    然后他只轻轻一跃上马,还是斜斜地横坐在马上,有种“斜风细雨不须归”的不羁与潇洒。十八骑也跟着一跃上马,动作整齐优美。

    我看着他策马转身,心里怅然。就在这时,我感到掌风自背后扫来,凌厉而厚重,带着浓浓的杀意。

    我猛然转身,夏月褆的一掌已经到我面门,是横竖躲避不过。我猛然后退,却还是无法摆脱夏月褆掌力范围。

    我与鬼魔对战,都用法术,用这种江湖的硬功夫倒是头一遭。我这功夫比我的那些法术还差劲。慌乱之下,竟然忘记架起御风诀。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的掌风扫过来,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瞬间,心里陡然想起夏月凌星斗样的眸子,带着温润的笑意。内心里期望他能救我。可挡在我面前,接夏月褆一掌的不是夏月凌,却是流觞。

    流觞如离弦的箭瞬间在我面前,与夏月褆对掌。夏月褆被震得后退了很多步,流觞却稳稳地站着。

    “没想到,你这娃娃也能如此厉害。”夏月褆缓缓地说,脸上带着笑意。

    流觞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一开始还在为流觞高兴。这时才觉擦出一丝不对来。我上前扶住流觞,只见他的嘴角缓缓地渗出血来,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流觞。流觞。”我急促地呼唤。心里好难过,遇见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吗?命运到底给了我如何的命谱?

    流觞没有说话,突然他身子一歪,颓然倒在我怀里。我浑身痉挛般的冰凉疼痛,伸手去探鼻息。却已是没有气息。

    适才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那脸色如失却了水分的花朵,那身体逐渐冰凉。我却还有好多话没有对流觞说。他说过他是孤儿,他从小在夏月凌手下被训练,没有亲情关怀,没有朋友,有的就是孤独。

    我还没有告诉他,如果可以,我会带他去21世纪,让他能像别的同龄的孩子那般去好好感受生活。我没有说。

    于是,我轻轻放开他,从怀里掏出“黎落”,蒙起眼睛,看见流觞的几只魂魄残破,飘悠悠地站在我身边,眼神凄楚。

    “流觞。”我喊他。他点头,伸手要来抹我的泪,却触不到我,他自己便悲伤起来。

    “流觞,别难过。”我看看周围,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魔障之地,先前竟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魔气,或者说魔气完全被某个强大的法术封印所掩盖。

    那么,即使流觞死了,也只能被魔吃掉,而不能被鬼差带走。我心一惊,暗自庆幸刚才拿了“黎落”出来看看。否则,岂不是连累流觞魂飞魄散?

    “流觞,来。到我这里来。”我轻轻摊开手,手掌里是一道安魂符,流觞看了看,轻轻走过来,我念动咒语,安魂符闪出金光,变化为一条金色的菱纱将流觞的魂魄都裹了起来,然后逐渐变小,变作一颗雪花形状的莲子,我将莲子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

    然后蹲下身,准备将流觞的尸身羽化。当我念动咒语时,却讶然一惊,在流觞的体内赫然还沉睡着另外的魂魄,魂魄里透着神息,有着极高的修为。

    我向来不做毁人魂魄的事,再说这魂魄里透着神息,也就是说可能是某个神寄存在流觞体内。我努力地探查,却无奈法力太低,无法查出,也没有办法唤醒这魂魄。于是只得任由那魂魄沉睡。

    我刚要站起来,却又见夏月褆抽出腰间软剑,剑锋一转,直取我下盘。我轻轻一跃,青霜一挑,躲了过去。

    “夏月褆,你不要咄咄逼人。老娘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我真的愤怒了。到达天商之后,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怕露出马脚,尽量都是装淑女,说那些文绉绉的书面语。狗屁,统统滚一边去。什么王爷,挡我者,死。

    “林小姐居然有这等气魄,本王还真是佩服。”夏月褆嘴上阴阳怪气,手上也没闲着。血红的袍子飘飞,挥剑如流水,却闪着冰潭的寒意。

    “哼。”我冷哼,青霜流泻,如暴雨时屋檐下的雨幕,隔开他凌厉的?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