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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清扬婉兮第7部分阅读

      清穿之清扬婉兮 作者:rouwenwu

    年了,这才几天就承恩三次,照这样下去她诞下龙子岂不指日可待?”

    “奴才也纳闷着呢,这皇上以前可是瞧都不会瞧她一眼,这会子倒像是放不下了,变化也太快了吧,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招数。”

    “不行。”安嫔说完拧眉深思,半晌她对玉琴说道:“上次我让你为我预备送给皇太后的中秋节礼物怎么样了?”

    玉琴笑了笑:“奴才早就预备好了,就等主子发话呢。”

    “很好,明日我们上宁寿宫。”

    次日,安嫔特意午后才带着玉琴去宁寿宫,她并不想引人耳目。

    储秀宫离宁寿宫有较长一段路程,安嫔只觉那高跷的花盆底鞋铬的脚板阵阵发痛,她的步子不禁慢了下来。

    “主子,走了这么久,要不咱歇会吧。”玉琴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

    “不用,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一路来到宁寿宫,整个宫殿内声息不闻,只见直廊的柱子上爬满了紫藤,淡紫色的花开起来一片一片的,象云彩一样层层叠叠的有深有浅,还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进了正殿,门口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门儿通传了一声,便有宫女打了帘子领着她们穿过了一道紫檀嵌寿字镜心屏风进了里间。只见阁内四周每个长脚案几上都摆着一盆含苞待放的水仙,叶姿秀美,亭亭玉立水中,真真无愧于“凌波仙子”的雅号。

    太后穿着绛色挑丝暗花团寿锦袍,头上戴着几枝素色簪花坐在炕上对着活腿的红木小桌正摆弄着一堆花签,见她们来了,便端坐起身。

    “儿臣祝皇太后万福金安。”

    “今儿怎么有空来了?来,到这边坐。”平日里安嫔经常来给太后请安,太后也极为喜欢她,因此待她特别客气。

    安嫔笑着在太后身边的炕上坐了下来:“今儿是中秋节,想着有点东西要拿来孝敬太后您老人家,所以就过来了。”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大过节的还亲自跑一趟,打发个人送来不就是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玉琴,拿过来。”安嫔转头对玉琴说道。

    “是主子。”玉琴手上托着个绫罗披帛盖着的东西来到炕前。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安嫔盈盈一笑,掀开盖着的锦帛,登时一盆开得极好的水仙花赫然眼前,那水仙花朵秀丽,叶片青翠,清秀典雅,隐隐还似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漂浮。几缕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在这花瓣之上,竟能看到圈圈水波流转。

    “呀,这水仙花怎么开了?”太后望着眼前开得极美的水仙花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宫中的人都知道太后极爱水仙,宁寿宫一年四季都摆着水仙花,而且有专门的工匠伺弄,无奈这水中仙子不到冬季绝不开展露花颜,今日一见,这秋季开放的水仙竟比那冬天的花朵要美很多。

    “太后,您再仔细瞧瞧。”

    太后忍不住将那花捧到手上,凑近一瞧才发现竟是用青白两色玉石制成的水仙,根如银丝,纤尘不染,叶瓣碧绿传神,其花更是如金盏银台,高雅绝俗,手法写实,姿态优美,雕琢技艺高超,竟还能散发馥郁清香。

    安嫔见太后爱不释手,极为欢喜的样子,遂笑了笑说:“儿臣知道太后最爱水仙,但它却不是个四季常开的花,遂想了这么个法子,赶着中秋节给您一个惊喜。”

    太后眉眼带笑地端详着手上的玉玲珑,越看越觉得喜欢:“我老人家也就这么点爱好,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给哀家送来这么好的东西。”

    “虽说入宫这么多年,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月满团圆的日子难免有点想家中的亲人,但看到太后您就像看到我的亲额娘一样,女儿孝敬额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亲额娘?”

    “儿臣斗胆,说错话了,望太后娘娘责罚。”安嫔见太后脸色有点不对,吓得赶紧起身跪到了地上。

    然而太后并没有生气,反笑得比先前开怀了许多:“你句句肺腑,哀家怎么会责罚你呢,只是好久没有听到‘亲额娘’三个字了,一时间竟然有点忘神,你这份孝心在这宫中真是难得。”

    “可不是,主子对太后您可是忠孝有加,就说这玉玲珑吧,一路上她都自己亲自捧着,为了怕颠坏这宝贝还特意撤了轿舆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进宁寿宫那会才舍得让奴才捧着呢。”一旁的玉琴见太后心情甚好,趁热打铁道。

    “大胆奴才,主子说话哪有你多嘴的分,还不给我掌嘴!”安嫔严厉地斥责玉琴。

    太后笑了笑:“好了,她也是心疼主子,难得她有这份心,你就不要怪她了。”

    “奴才谢太后不罚之恩。”玉琴跪下磕头道。

    “起来吧,你家主子这般忠孝,哀家自然不会亏待她。”太后顿了顿,转头对安嫔说道:“今晚皇上会过来陪哀家一起赏月,到时候你也来吧。”

    安嫔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跪恩:“儿臣谢太后恩泽。”

    月是中秋分外明,清朗美丽的中秋之夜,银光盈溢的圆月,像一盏宇宙的明灯,悬照在夜空的中央。

    纤云微抹,白纱轻袅,紫禁城沐浴在这美好的月色中,似是褪下了平日的威严肃穆,变得温馨和睦起来。

    一袭宫灯的看照下,康熙出了慈宁宫朝太后的宁寿宫走去。往年中秋节都是在慈宁宫过的,但今年太皇太后身子不便宜,怕闹着,遂只请了安便到太后的宁寿宫与太后一起赏月。

    当下宁寿宫宫门大开,吊着羊角宫灯,殿堂前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显着瓜果月饼等物。太后和一些阿哥,格格皆在里面久候。真是月明灯彩,人气香烟,晶艳氤氲,不可名状。

    在敬事房太监“皇上驾到!”的高唱声中,宁寿宫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大过节的,这一套繁文缛节就免了,大家伙陪太后高兴高兴。”康熙笑着走了过去,给太后请了安。

    这时殿门口又传来太监的高唱声:“安嫔娘娘驾到!”

    康熙回头一看,见一身华服的安嫔在宫女的搀扶下迤逦走来。朦胧的灯光中,安嫔美丽如淡墨画中走出的温婉女子,眉如翠黛,目若星光,百蝶纹花凤锦宫服衬得她更为婀娜多姿,如墨青丝上步摇钗垂下的珠络摇曳,映衬着白皙的肌肤,显出一丝鎏金之美。

    太后看了看康熙的反应,笑着对安嫔说:“你可来了,就等着你呢。”回头又见皇上脸上有疑虑之色,复笑着说:“前几日不知道皇上要来,遂与安嫔约好了一起赏月,这会子倒碰上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安嫔屈膝一礼,清澈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般好听。给皇上请完安她又转身向太后赔罪:“儿臣来晚了,还望太后恕罪。”

    “知道错了就好,待会哀家非得好好罚罚你。”

    安嫔莞尔一笑,幽幽轻启朱唇:“太后您可要手下留情。”

    太后笑了笑:“人都齐了,开始拜月吧。”

    地下铺着拜毡锦褥,太后盥手上香拜毕,大家也一一拜过。

    “赏月在院中最好。”太后望了望窗棂外亮如玉盘的月亮说道。

    众人听说,就忙着到院中去铺设。

    因着有阿哥,格格们在,太后儿孙绕膝,承欢融乐,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其他人见太后开心,心情也好了起来。宁寿宫顿时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吃完茶果,太后见月至中天,比先前越发精彩可爱,因说:“如此好月,不可不舞。”

    站在她身边的贵嬷嬷上前一步说道:“奴才去找几个跳舞的宫女来。”

    “人多了反失雅致,况且我们一家子人娱乐,没得参些外人进来坏了兴致。安嫔,哀家记得你懂得歌舞,才刚你迟到了,哀家就罚你献舞一支。”

    安嫔明眸一笑:“有舞无乐,纵使儿臣舞艺再高看的人怕也不会尽兴。”

    “这好办,咱们皇上可是乐上高手,让他为你伴奏就可以了。皇上,你不会驳了哀家的面子吧?”

    康熙脸上微笑:“既然母后兴致这样好,儿臣当然乐意奉陪。李德全,取笛子来。”

    安嫔已经换上了蓬松的舞袍,在宽大的衣裙和袍袖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弱可怜,让人想起荷叶上的露珠,滚动轻颤,不禁心生怜惜。

    明月清风,天空地静,真令人烦心顿释,万虑齐除,一个个都肃然危坐,默默相赏。

    曼妙的舞姿,绝妙夺神的笛声,直如漫天绚丽的缤纷,让人如痴如醉。随着康熙悠长尾音的结束,安嫔恰如其分地踩在拍子上,收住了舞步。默契之高,犹如早就练好了一般。

    满场寂静。

    安嫔微微喘着气,见康熙静看着她,目含赞赏,顿时喜上眉梢。但是过后心又渐渐凉了下来,皇上漆黑的双眸如平静的水面,除了赞赏再无其他。

    “你们俩真是心有灵犀,竟配合的这样好,哀家活了这么久还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舞蹈,今年这个中秋节算是尽兴了。”太后犹自沉浸在才刚的笛舞之妙中,一时赞不绝口。

    “太后说笑了,是皇上的笛子吹的好。”安嫔羞得满脸通红,眼睛却不经意地瞥向康熙,见他仍旧是一脸云淡风清的笑容,心中更是凉了一大截。

    “咱们皇上文武双全,不仅笛子吹的好,像那洋玩意儿的西洋铁丝琴更是弹得一流,整个大清朝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太后“西洋铁丝琴”这几个字一出口,康熙脑海迅疾地闪过清阳了然的眼神,仿若某个伤处被牵扯了一般,只觉心中一痛,光洁的月色也变得暗淡无光,似是扑下来一层悲伤的雾,隐隐竟有不能呼吸的感觉。

    他恍惚地抓起眼前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顿觉一股辛辣的味道充盈整个喉腔,呛得他双眼水汽蒙蒙。

    作者有话要说:安嫔啊,安嫔,自己生不出孩子还看不得别人得宠,居然色诱~~

    忽忽~~

    酒后乱性

    在太后宫中还一脸笑意的安嫔回到储秀宫后却是心情极差,坐在那里生闷气。贴身宫女玉琴知道她这会子心里窝着火,也不敢造次,只是恭顺地站在一旁。才刚有人来报说皇上今夜竟然又翻了定嫔的牌子,安嫔谋算了这么久岂不是白忙一场,这口气她是断断不能咽下的。

    这时偏生一个宫女替她斟茶,战战兢兢地失手打翻了茶碗,将她吓了一跳,满腔的怒火正好发泄出来,她扬手给了那宫女一巴掌:“作死的小娼妇,你要烫死我是不是?看我不得宠你也跟着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那宫女见她大发雷霆哭着跪在地上求饶:“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才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安嫔却是越想越气,冲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又踢了几脚。

    玉琴看那宫女痛得直哼哼,怕弄出事来,大着胆子劝道:“主子消消气,没得为了个奴才气坏了身子,仔细踢伤了主子的脚。况且这事传了出去还会坏了主子的名声。”

    安嫔听了觉得有理,不解气似的又踢了两脚,方大喝道:“没用的奴才,还不给我滚!”

    那宫女如获大赦,赶紧躲了出去。

    乾清宫西暖阁一片死寂般的沉静,雪白纱罩笼着的烛火发出明亮的光芒,亮如白昼的光华如水泻般晕开,让窗下的月色也为之黯然失去了华彩。

    定嫔躺在无数后妃梦寐以求的御榻之上,却是心绪凄迷,没有丝毫的快感。连日来皇上夜夜翻她的牌子,连中秋节也让她过来侍寝,这后宫之中人人都道她祖上积德,蒙受如此隆恩,但真正的情况又有谁能了解呢?不过这样总归比以前要好,起码可以在他身边躺躺,看看他。想到这里她不禁轻叹了口气。

    厚重的幔围外传来轻微凌乱的脚步声,定嫔不禁心中一紧,皇上回来了!

    康熙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进阁内,如前几日一般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陪同定嫔侍寝的宫女,心中登时不悦起来。

    李德全见康熙脸色不对,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进去时还是偷偷看了眼站在阁边的宫女,果然不是万岁爷想的那位。那宫女自打定嫔第一次侍寝之后就再没跟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皇上,奴才给你泡杯醒酒茶吧。”在太后那过中秋的时候,皇上开始时兴致很好,儿女承欢,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过后却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平日里从不多喝的他,竟多灌了几杯。太后只道他是心情好,李德全却猜出了点端倪。这会子见皇上面颊微红,倒像是酒劲上来了。

    殿内梨花大案上放着的错金博山炉内焚着安息香,淡白青烟幽幽轻飘,如夏日的轻絮,丝丝袅袅从缝隙中飘逸而出,散入暖阁深处。

    康熙站在窗边,却是没有言语。如水银般的月光透过叶子的间隙洒在他欣长的身影上,说不出的落寞萧条。秋凉的夜风穿窗而入,扯得他的衣袂轻轻翻飞,仍像木偶似的静静伫立,丝毫不觉风中那丝丝寒凉。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她这样躲着不见他,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高处不胜寒,在上面待久了,总期盼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但纵使他有后妃无数,却无人能给。寻寻觅觅终不得,他的心已经一点点麻木冰冷。偏生又遇上了她,满天繁星的夜晚,那弹得杂乱无章极为难听的琴声闯进他风平浪静的心,那一刹,他感到了人间的温暖,平凡而真实的温暖,他知道那一刻注定了这一生将无法幸免。

    但是现在······

    康熙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那声音淡淡的,散落风中,被夜风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李德全见康熙站在风口一动不动,怕他冻着,遂拿了件氅衣走上去:“皇上,夜风寒凉,奴才给你披上这件氅衣。”

    “不用了,更衣吧。”良久没有说话的康熙开口道,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疲倦。

    重重幔围被一层层掠起,然后在他的身后放下,严严的似是进入了一片丛林,身后的事物一点点淹没。

    最后一层绫罗纱帐掠起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御榻之上的定嫔,如瀑的青丝委枕,衬得她洁白无瑕的脸颊容光夺魄,细长的睫毛微垂,在挺直的鼻梁上留下一层淡影。听到榻外的动静,她不经意地转过头来,双颊顿时飞上一抹红云,整个容貌显得更加细致清丽,超凡脱俗。

    康熙缓缓地走到榻边,忽然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他心中一震,浓烈的醉意熏得他双眼迷蒙,眼前似是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

    “这香味······”他喃喃低语。

    “回皇上,是茉莉花香。”康熙的声音虽极低,定嫔却听的十分清晰,她以为皇上在问话,遂轻声回答道。

    定嫔细柔的声音灌如耳中,康熙顿时如梦初醒,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茉莉花···茉莉花···”康熙含糊地默念着这三个字,她竟然···用这香味······顿觉一股闷气冲上胸腔,欲破体而出,却又不得,便如乱刀绞着五脏六腑,直痛不可抑。

    定嫔见康熙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极为吓人,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香味惹恼了皇上,可是月婵不是说已经打探清楚了皇上新近最喜欢茉莉花,用茉莉花沐浴万无一失的吗?但现在看皇上的反应···

    她转念一想,这宫里人心险恶,表面上看,她现在最得宠,难免有人心生妒忌,看来她定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现在惹怒了皇上······

    正当定嫔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时候,感觉身边的被子一轻,康熙已经上了榻,登时一股凉气灌着锦被,浸津地侵着她的身体,定嫔不由得全身绷紧,不敢有丝毫的动静。等了良久,康熙却是没有动静,她斜睨着偷偷瞥了一眼,见他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浓浓的酒香。估计皇上喝了太多酒,困意上来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还是没有碰她,连着几日,没动过她分毫,倒是今晚还多看了她几眼。

    站在阁外候着的敬事房总管太监赵有忠见过了这么长时间皇上没有唤人,遂高唱:“是时候了。”又等了片刻见皇上还是没有反应,他又高唱了一遍。

    帐内的定嫔听到总管太监的高唱声,撇头看了眼睡在身边的康熙,见他虽在睡梦中却是双眉紧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似是魇到了般。她心中担心,便大着胆子在他耳边轻唤:“皇上···皇上···”

    忽然她瞥到康熙的枕边落着一枚羊脂白玉簪,皇上的御榻每日都有司衾太监清理,断断不可能出现这能伤人的物什,但它即搁在了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必是他的贴身之物。定嫔忍不住多瞧了几眼,细看中发现它竟然十分眼熟,但是物有相似,像这种普通的玉簪更是随处可见。只是不知是谁这么有福气···

    “是时候了。”外头又传来总管太监的高唱声。定嫔从迷思中惊醒。

    “皇上···皇上···”

    康熙闷哼一声,似是醒了三分,眼睛却没有睁开,朦胧中他感觉梦中那遥远的茉莉花香味竟然就在身边,吴侬软语,吹着他的耳稍,痒痒的,仿若梦中渴望的那个声音。他不禁转过身,指尖触到一具温暖的身躯,鼻上萦绕的香味也变得更加浓烈了。

    竟然那样近···她就在身边···

    “清扬···”他低呼一声抱住了身边的软玉温香。

    定嫔一阵错愕,他唤的是······

    皇上御用睡袍上的龙涎熏香,夹杂着浓浓的酒香,还有他身上那似是熟悉却又陌生遥远的男子气息,让她头晕目眩。

    不经意间,她又瞥向了杏黄褥子上的白玉簪。洁白通透的玉簪落在那里,素净无华,只有一朵清丽淡雅的茉莉花徐徐绽放。

    她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原来是错了,这几日的恩宠不过是个错误······

    景仁宫,清扬已经照着月婵的吩咐在准备一切。月婵说过,侍寝是主子的头等大事,切不可怠慢。可是因昨晚睡得不踏实,起晚了点,所以到这会儿还没收拾妥当。

    她在褥子下铺上新换的栗子,花生,红枣,上好的坚果铺了一床,很是好看。早生贵子,这么多日,定嫔应该会怀上十二了吧。

    出神间身后传来珠帘的轻响声,月婵搀着定嫔走了进来。清扬赶紧将被子铺好,笑着走了上去:“主子,您回来的正好,我刚把被子给铺好了。”

    定嫔满脸倦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清扬今天早上又偷懒了吧?”月婵瞟了眼她匆匆叠好的被子,还能看到皱皱翘起的小角。

    清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起晚了点,不过最重要的事我可没忘。”说完她又看了眼定嫔,见她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遂走过去说道:“主子,您累了吧,奴才服侍您就寝。”

    定嫔看着她,清扬感觉她的眼中竟满是凄清寥落,似是含着巨大的伤痛,她一怔,轻声问道:“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能发生什么事,还不是昨晚累到了,”月婵偷笑着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昨晚敬事房总管赵谙达在外头唤了万岁爷很久都没有反应,以为万岁爷中风了,急巴巴地找来李谙达,两人进去了会,又出来了,尔后便各自干各自的去了,估计是万岁爷···”月婵眉开眼笑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清扬听月婵说的是好事,可是定嫔的眼神······

    她不解地看着定嫔。

    “月婵,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她淡淡的说道。

    “是主子。”

    月婵出去后,清扬走到定嫔身边坐了下来:“姐姐,你把月婵支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么灵透贴心的人,难怪···”

    清扬见她虽脸上带笑,却是悲伤潸然:“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定嫔不语,只是抬手摸了摸她如云的鬓发。发上并无多少饰物,只一排三枝刮绫刷蜡的矗枝儿兰花,还有宫人惯用的金花流苏,现在一看少了什么似的,以前竟然没有发觉。

    “我送你的那支羊脂白玉簪怎么没见你带啊?以前你可是极喜欢的。”定嫔忽然开口道。

    清扬摸了摸头发,原来那支玉簪是定嫔送的啊,可是让她给弄丢了,她又不愿骗定嫔,遂实话实说道:“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估计是让我乱放给弄没了。”

    定嫔一阵苦笑,果然。

    清扬见她脸色不对马上赔笑说道:“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那簪子丢了我也心疼了好久呢,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簪子,平日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定嫔抓过清扬的手放在她的手心,笑着说:“你是个有福之人,只是跟在我身边给耽误了。就冲你叫的这声‘姐姐’我也该为你打算打算。”

    清扬满脸疑惑:“姐姐,你说什么呢?”

    定嫔露出释然的笑容:“没事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不过,可不要闲着,记得上次你做给我的千佛手吗?照着再做一个,做得端庄秀气一点,我要拿了送人。”

    “送人?送给谁?”

    “太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喷血~~~

    酒后乱性,酒后乱性啊~~~

    忽忽~~

    天意弄人

    这日下午天气极好,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若金,徐徐吹来的飒爽秋风让人只觉心情舒畅。

    如此大好的秋日清扬一手托着个细长的锦盒,一手搀着定嫔朝慈宁宫走去。路过一处花园时,看到几数桂花开得正盛,枝条悠然出尘,浅绿的叶簇拥着淡黄细小的花蕾,风乍起,几粒桂花零落如雨,洒落风中,散发出甜甜,淡淡的幽芳。

    馥郁扑鼻的香风中清扬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她闭上眼吸了吸鼻子,一脸惬意的说道:“八月桂花遍地香,这皇宫中的桂树更是不同凡响,直沁到我心里去了。”

    定嫔笑了笑:“别光顾着享受,仔细你手上的锦盒,若是摔坏了我非收拾你不可。”

    “姐姐,你怎么突然想到送千佛手给太皇太后了?”清扬那日见定嫔神情古怪,问她原由,她却避而不答,但看她的神情,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这千佛手倒是次要的,主要是??????”

    “主要是什么?”清扬迫不及待地问道。

    定嫔见她一脸的急切,微微一笑:“自然是好事。快走吧。”

    清扬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是估计定嫔也不会告诉她,遂撇了撇嘴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慈宁宫,甫进殿门便听见女子柔若春风的笑声:“老祖宗说的是,那小花猫可不是仗着孙媳的疼爱到处撒欢,下次它若再那样,孙媳非饿它个三天三夜,让它长长记性。”

    “那可怜见的东西偏生摊上了你这么个狠心的主子。”孝庄说完看到定嫔走了进来,又朗笑着说道:“今儿可是巧了,都赶到一块来了。”

    定嫔含笑盈盈地上前一福:“老祖宗福寿康安。”说完她又给坐在两侧的妃子道安:“妹妹给德姐姐,荣姐姐请安。”

    “连定妹妹都来了,今儿真是热闹了。”德妃面带笑容的说道。

    孝庄笑了笑,命人道:“请定主子坐。”定嫔谢过方坐了下来。

    站定后清扬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清朝历史上富有卓越政治才华的孝庄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历史学家不惜笔墨,大肆赞扬,且对大清帝国的繁盛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呢?

    只见她一身家常海青团寿宁纹袍,鬓上只插了一支金花玉钗,有风摇窗而入,钗上的流苏沙沙地打着鬓角,两鬓几许灰白的发丝被足金衬着,显得格外醒目。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一副寻常老人家安享清福的惬意样,唯有眼中矍铄睿智的光芒显出她与一般女子的不同。

    清扬心中一叹,其实她也只是个平常母亲,祖母,只不过入了深宫,又为了辅佐自己当皇帝的儿子和孙子而活,才磨砺出了那样的眼神。她心念着大清,为了大清的兴盛什么都可以牺牲。自古女人想撑起一切谈何容易,她能做到这样定是承受了莫大的阻力,背负了无数的心酸。

    想到这里清扬不禁升起一股崇敬之意,看她的眼神中也多了点疼惜,仿佛见到了自己受苦多年的奶奶一样。这时孝庄恰好朝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清扬略微一惊,却是情不自禁地冲她淡淡一笑,待回过神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是极为不敬的,于是赶紧低下头去。

    孝庄似是没见过像清扬这样敢直视她的宫女,也是一怔。但旋即便笑着对定嫔说道:“今儿你们是不是都谋算好了要一起来看哀家?要不怎么会碰得这么巧。”

    清扬听定嫔说过,孝庄太后近年身子经常不适,为了怕人多闹着,遂取消了后宫妃嫔的每日定省,只让她们有空的时候过来坐坐,陪她老人家话话家常解解闷就可以了。所以平日里一个两个邀好一起来的妃子是不少,但像她们这样不约而同还在同一时间定省的倒是少见。

    “老祖宗明鉴,孙媳真不知道两位姐姐在这,只因中秋的时候听说老祖宗身子不适,所以这会子来看看老祖宗身子是否安好。”

    “可不是,我也是为这来的,不过这会子瞧老祖宗面色红润倒是大好了。”坐在定嫔身边的德妃笑着说道。

    “老祖宗诚心礼佛,福泽深厚,自有佛祖保佑,这风邪之气哪敢久留,还不早早地逃命去了。”说话的正是荣妃。

    清扬记得荣妃是康熙后妃中子嗣最多的一位妃子,但活到成年的却只有一位,一个女人要承受那么多次丧子之痛,实在可怜。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倒很是正常,不像是死了四个儿子的女人。

    “就你的嘴最甜。”孝庄笑嗔了她一眼。

    “姐姐说的倒是实话。”

    “定妹妹,我瞧你宫女手上托了个好看的锦盒,装得什么呀?”荣妃眼尖嘴快先说了出来。

    “瞧我,光顾着说话,把正事给忘了。新近得了个新奇又实用的东西,赶着给老祖宗送来了。”定嫔说完笑着叫清扬打开锦盒,给老祖宗过目。

    清扬上前一步将盒子打开,一只用紫檀木制成的做工精细的千佛手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千佛手通体髹黑漆,未施彩绘,古朴而端庄,在阁内亮堂的光线下盈盈似有一层光晕流转,下端垂着的鲜红络子也在光晕的映衬下显得喜庆十足。

    “呀,这是什么东西?跟人的手一样,不过倒是小了很多。”荣妃看着清扬手上精致小巧的东西,惊讶地叫出声来。

    “这东西虽看着奇怪,却是极可人,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孝庄也是满眼惊奇地问道。

    “说来好笑,这东西是用来挠痒痒的呢。眼看着快入冬了,身上的衣裳也厚实了起来,若是背上或是哪个抓不到的地上痒了,这东西可就派上用场了,挠一挠心里也要舒坦许多。孙媳知道老祖宗身边都是细致周到,极善伺候的人,但这痒痛来了总归要自己挠挠方觉舒心,这便是它的好处了。”

    “天底下还有这好东西,快拿上来给哀家瞧瞧。”孝庄听她说得稀奇,直想拿到手上瞧瞧。

    站在孝庄身边的苏末尔走到清扬面前,接了那千佛手递到孝庄的手上。

    光滑的紫檀木抚在手上如上好的绸缎般,很是舒服,隐隐还有一股香味溢出。

    “檀香!”孝庄已是喜不自禁。

    “老祖宗好鼻子,一闻就知道了。”

    孝庄在背上试了试那千佛手,不禁朗笑起来:“果然好使!就是比宫女们挠着要强,这么好的东西叫什么名字?”

    “叫千佛手呢。”

    “名字也取得好,真是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

    定嫔见孝庄极喜欢,马上笑着说道:“这回老祖宗可夸错人了,这东西是孙媳的宫女清扬做的,孙媳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清扬听了定嫔的话只觉心惊胆战,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她可不想在这里出风头。

    孝庄看了看垂首站在眼前的清扬:“就是她?”

    “可不是。”

    孝庄笑了起来:“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清扬不知道定嫔打的什么主意,心里乱了起来,但是太皇太后开口了又不得不抬起头来。

    孝庄眉眼带笑的打量了她一会:“虽是满洲丫头,却有股子江南女子的灵透,难怪会有这么玲珑的心思。”

    “她新奇的玩意多着呢,每回都能蹦出点新花样讨孙媳开心,孙媳估计她的心思比那比干还要多一窍呢。”

    “这个孙媳可以作证,上回天气闷热难耐的时候她给我送来一个唤作双皮奶的冰碗子,吃过后我可是眼巴巴想了好几回呢,从没吃过那样的东西。”一旁的德妃也笑着符合。

    “看来定妹妹真是得了个好宫女。”荣妃瞥了清扬一眼笑着说。

    清扬听得她们一个个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却是没有一点喜色,那些现代极为平常的东西她们竟然一个个都宝贝似的看待,现在还在孝庄面前大肆夸赞,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枝节来,心中顿时后悔不已。

    大炕上的孝庄只是笑而不语,待她们说完后,她忽然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哀家喜欢檀香?”

    檀香?清扬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哪里知道她的喜好啊。

    “回老祖宗,奴才愚昧,并不知老祖宗的喜好,只是想着檀香配这千佛手的髹黑漆正好,加上老祖宗又是礼佛之人,遂斗胆用了檀香熏。”

    “难得你心思这么细腻,倒是歪打正着了。”

    一旁的苏末尔见孝庄似是极喜欢这个宫女,笑了笑俯首说道:“这么乖巧的孩子,不如把她放到老祖宗身边也好给您解解闷。”

    清扬心中一紧,完了!康熙对孝庄极亲,每日晨昏定省,从不间隔,这样她岂不是天天能跟他碰上,那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没得说这些有的没的,她这样好,定嫔肯定是极喜欢,哀家怎么好抢了她的人。”

    定嫔却是大喜:“老祖宗说哪去了,她能伺候您老人家那是她的造化,况且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理应孝敬长辈,有得力的人替孙媳伺候老祖宗,孙媳心里也安心些。”

    孝庄笑了笑还要说什么,忽然外头传来太监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屋子里的人顿时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清扬也心情复杂地退到旁边跪了下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荣妃,德妃,定嫔异口同声地说道。

    “起身吧。” 康熙说完又笑着给孝庄请安:“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孝庄面带笑容的说道。

    康熙在她身边的炕头坐了下来:“也没什么事可做,所以就早早地过来看皇祖母了。”

    “说的什么话,一个皇帝要做的事多着呢,你怎么可能无事可做?”孝庄嗔了他一眼。

    “皇上也是心痛老祖宗呢。”荣妃笑着说道。

    “他好好心疼天下万民就是心疼哀家了。”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下回再也不敢了。”康熙笑了笑说道。

    “才刚老远就听到慈宁宫笑声不断,不知是什么事让皇祖母这么高兴?”

    “定嫔给哀家送来个好玩的东西呢,说是她的宫女做的,苏末尔,给皇上瞧瞧。”

    侍立一旁的苏末尔笑着将千佛手递到康熙眼前:“皇上,您瞧,就是这个,说是挠痒痒用的,老祖宗刚刚试了很是喜欢呢。”

    “真是个别致的东西,下回让定嫔差她也给朕做一个。”康熙看着眼前的东西露出欢喜的神色,却是瞥都没瞥清扬一眼。

    “皇上下回恐怕要求老祖宗了,才刚定妹妹看老祖宗甚是喜欢这宫女,已经把她给老祖宗使唤了。”德妃笑了笑说道。

    “其实哀家宫里头也不缺人,倒是乾清宫那边,上回听佟贵妃说有几个宫女到了放出去的年纪了,我看这丫头心思细腻,做事估计也会十分妥当,就让她到乾清宫当差去吧。定嫔,你看怎样?”

    定嫔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中又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但还是强笑着说:“她已经是老祖宗的人了,老祖宗说怎样就怎样,况且能伺候皇上也是对她的恩泽。”

    默默站立一旁的清扬听了她们的言语却是心中悲凉。

    定嫔不要她了!这个一直以来待她像亲妹妹一样的姐姐竟然想着法子把她送个别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做奴才的命?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在景仁宫待下去,岂知世事难料,这宫里头又有什么是绝对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春天里的杨花,风吹到哪里是哪里,如何能有一点自己的主张。只是以后跟康熙隔得那样近???让她如何面对???

    “那打明儿起就让她去乾清宫伺候皇上吧。”

    “还是皇祖母最疼孙儿。”

    “瞧皇上说的,说的跟不把这宫女弄去伺候他就是不疼他似的,这不关心皇上的罪名哀家可是承担不起。”孝庄说完又朗朗笑起。

    “孙儿失言。”

    定嫔听了心如针扎般的疼痛,却笑着说:“普天之下最疼皇上的人非老祖宗莫属了。”说完她又转头对清扬说道:“清扬,还不赶紧谢恩?”

    清扬楞楞地上前跪到地上:“奴才???奴才谢老祖宗恩典。”说完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娇嫩的额头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浓重的痛感袭上心头,却丝毫掩盖不了她心中的烦乱焦躁。

    “瞧这孩子,快别这样。对了,你的姓氏是什么?”

    姓氏?清扬露出一丝苦笑。她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只知道自己叫清扬而已。可是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是个被人踢来踢去的宫女。

    定嫔见她俯在地上一动不动,遂笑着说道:“这丫头高兴得连话都不会回了。回老祖宗,她姓章佳氏,章佳氏?清扬。”

    定嫔的话如一记惊天炸雷在清扬的脑中轰响。章佳氏???章佳氏???一定是弄错了,她怎么可能是章佳氏???宫里肯定还有别人也姓章佳氏???

    忽地,清扬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如同一盆冰水直灌而下,凉嗖嗖的,直让她颤抖???

    耳边传来喋喋的话语声,却又遥远地让她一点也听不清楚,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

    原来她跟他注定一辈子纠缠不休??????

    日影西斜,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慈宁宫此时只剩下了孝庄和苏末尔两人。

    孝庄犹是满脸笑意地把玩着定嫔送来的千佛手,苏末尔看她心情甚好,也笑着说:“老祖宗今儿倒跟那弥勒佛一样笑口常开呢。”

    “在宫里头待了几十年怪腻味的,今儿这千佛手倒是很合哀家的心意。”

    “我看是那宫女合老祖宗的心意吧,只是将妃子的宫女送去伺候皇上似乎有点不合规矩。”苏末尔是孝庄的陪嫁丫头,平日里与孝庄关系甚密,两人也经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