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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4部分阅读

      清朝经济适用男 作者:rouwenwu

    到夫人得空呈给夫人。”

    齐强笑道:“第二日我从坛口回家里。我妹子就问我这扇子。要不是你知会了我一声。我还摸不着风呢。”齐粟娘接过扇子笑道:“多谢姑娘了。”半叶退了出去。

    齐强看着齐粟娘喝了半瓯子梗米粥。半块蒸饼。放下碗歇息。小心陪笑道:“妹子。演官儿还没有回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齐粟娘瞪他一眼。“难得地喜日子。不在外头吃酒玩乐。在我面前伫了半会。谁不知道你有事。”

    齐强连笑几声。倒了盏清茶放在齐粟娘手上。“妹子。哥哥和你商量个事。”

    “哥哥。你说。”齐粟娘喝了口茶。瞅着齐强道。

    齐强被齐粟娘瞅得有些忐忑。斟酌半会。“你也知道。连老大在后街上有个相好叫桂姐儿地。三天后就要抬进门做侍妾。”觑了觑齐粟娘地脸色。继续道:“这桂姐儿有个妹子。叫月钩儿。是……这个……是哥哥地相好……”

    齐粟娘放下茶,歪头看着齐强,“哥哥不想娶进门做嫂子?”

    齐强陪笑道:“这个………当初哥哥不是说了么,哥哥的嫂子等妹子你给我挑呢。妹子眼界高,月钩儿,妹子是看不上的,所以……就和她姐姐一样……在我身边做个侍妾,妹子看成不成

    齐粟娘啐了他一口,“说的什么话,倒像我不容你娶她一样,你就是自个儿没拿她正经看待,倒拿妹子说嘴。”

    齐强不说话,只是笑,齐粟娘心中无奈,她再也不喜欢这类妻妻妾妾的事,也改不了这世道,没得去强劝地道理。何况长兄如父,齐强娶妻娶妾的事儿,本不是她能过问。齐强却巴巴儿和她商量,不过是因着看重他们兄妹的情份,“哥哥过几日就要回京城了,妹子又不能跟去。安生伏名太小,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我也不放心。哥哥的相好不少,既是愿意抬她进门,想来她总是有些好处。再者,这也是哥哥自个儿的事,妹子也没得个说不行的道理。”

    齐强听她体贴,心中欢喜,“外头的事不说,家里的事哥哥没有不听妹子的,不管是抬是娶,齐家也是我们两兄妹亲。”笑着道:“既是妹妹准了,过几天桂姐儿进门,我就让她引着月钩儿来给你磕头敬茶,认认你这个当家姑奶奶。”

    齐粟娘笑得不行,嗔道:“只听说过有给当家主母磕头敬茶地,没听过给嫁出去的姑娘进门行礼的,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你这是要给她脸,还是要落她脸呢?”

    齐强一瞪眼,“这就是我们齐家的规矩要进我们家的门,就守我们家的规。”说话间,就站了起来,“这事就这样定了,妹子,我到外头喝酒去了。”

    齐粟娘看他猴急样,一把扯住,挟两箸子薄切烧鹅肉片丝喂了他,“出去了好歹先吃些菜垫垫,别一个劲儿傻灌,那五花酒更要少喝。”

    齐强失笑,一边嚼着肉片丝,一边

    外头已是醉倒不少了。个个都和我当初一样,以为:人。比妹子你当日醉得更厉害。要不是我起更回来把你接家去,你还在卷棚里睡着呢。”说罢,笑着去了。

    齐粟娘亦是好笑,正将桌上的残菜收拾进食盒,蕊儿急急进来,施礼道:“夫人,姨奶奶想见夫人,命奴婢过来相请。”

    齐粟娘抬头一笑,“喜日子哪有先见外人的,让她好好等着新郎官进来,明日我们再见不迟。”

    蕊儿陪笑道:“喜婆子也是这样说的,但姨奶奶说夫人不是外人,若是不见夫人,她就不成亲。”

    齐粟娘一愣,摇头道:“这孩子,或是心里害怕?我去看看她。

    ”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蕊儿松了口气,随在她身边,因是熟了,知晓她不计较这些,笑道:“姨奶奶今年十月满十四,夫人不过也是十五,夫人倒说姨奶奶是孩子,那奴婢是什么?”

    齐粟娘失笑,看着蕊儿道:“别看我面上十五,心里可是快上三十,老成地很呢。你叫我声姐姐也不亏。”

    蕊儿掩嘴直笑,齐粟娘看她一身桃红绣金钱对衿衫儿,桃红百折裙,白嫩嫩的脸,笑弯弯的眉,再想着她性子那般好,行事又大方,心中叹了又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地头,“也委屈你这孩子了,到哪里不是一个挑不出一点错地当家奶奶。”

    蕊儿一愣,微微侧头,用帕子拭了眼角,转头笑道:“夫人直管孩子孩子地叫着,还上了头,夫人就仗着个儿高欺负奴婢罢。”

    齐粟娘也悔了口,连忙接上,只和她拿些闲事说笑,穿过园子,到了后进东厢房里。

    东厢房和耳房打通后,足有齐粟娘两间内室那般大,当初送嫁妆铺床时,齐粟娘也是跟着,亲自看着江宁拨步描金大床在北墙放下,大红罗圈金帐幔挂起,红毛毡子厚厚铺了大半间屋子,其他桌椅锦凳无不是齐粟娘一一指点安置,竟是比当初自己嫁人时多操了无数的心,唯怕她嫁得不风光,到了连家站不稳脚跟。

    齐粟娘走入新房,房里地伴婆喜娘们乐得不行,“姨奶奶,夫人来了,你就别红着眼儿,现下早过了哭嫁的时辰,看不吉利。”

    莲香地齐眉额发已向上梳光,露出洁白的额头,齐粟娘虽是在外头忙,也能想象出相氏亲手替她用红梳上头,用开脸红线儿绞了个十字,然后上粉描眉。于是,记忆中那个明朗地少女,已换了妇人装束,穿着大红喜袍,戴着珠冠,如木偶一般坐在床边,面色忧虑,双目含泪地看着她。

    齐粟娘忍住心中的悲伤,急步上前,走到床边,“怎么了,莲香,大娘们说得对,这个时辰可不能哭。”说话间,想去抽帕子,却记起帕子上沾了梨汁,再用不得。

    “夫人。”莲香紧紧抓着齐粟娘的手,从床上站起,嗵一声在床边跪下,“奴婢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夫人为奴婢说话,奴婢哪里能……”

    齐粟娘见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心中酸涩,连忙用力拉她,“大当家心上有你,我说话才管用,他要心上没你,我说破天也没用不是?你是个明白孩子,这点儿事总要想通才好。”

    喜婆伴娘们连忙上前去扶,莲香却倔着不动,给齐粟娘连连磕头,慌得齐粟娘避让不迟,待得莲香被扶到床边坐下,已是哭得脂花粉乱,哽咽难言。

    “快别哭了……”齐粟娘心中实在难忍,想着她不过十四岁就遭了这种罪,存身的主家被抄,爱护她的主人病死,又被连震云不当人看地破了身子。如今便是嫁了过来,也是偏房姨奶,一身宠辱全由夫君与主母所定,日日小心,处处谨慎——自己来从前世里来这世上,为了保着小命,为了和陈演、齐强一起安安生生过日子,这小心谨慎是时时记在心中,仍是时时有错,不过五年已是满心疲累。莲香她若是要一辈子保着不叫人抓住错脚,哪里又是人过的日子?想到此处,齐粟娘终是忍不住哭道:“我实是也是没办法,但凡另有一条好走的路,我哪里肯舍得你来做偏房?莲香,这以后的日子,你得自个儿好好地过了,到了扬州,我再也难帮上你了。”

    莲香见得齐粟娘如此,越发哭了起来,抓着齐粟娘地手不放,喜婆伴娘们面面相觑,原想让蕊儿上前劝劝,没料到她亦是止不住地流泪,哪里还能劝人。

    这新房里正哭着,外头李四勤与齐强嘻嘻哈哈跟着连震云进了后院,要来闹洞房,走到门口,却听得一片哭声,顿时呆住。

    连震云还未皱眉,李四勤已是恼了,叫道:“这是成亲呢,哭什么哭,真丧气——谁在那里——”当头见得抱住新娘子大哭的是齐粟娘,顿时闭了嘴。

    见得连震云进门,满屋子女人都是一惊,伴婆喜娘们吓得不行,蕊儿见着连震云扫了她一眼,亦吓得连忙抹了泪,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齐粟娘见得莲香双目中现出惶恐害怕之色,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心中一痛,知晓她仍是因

    受了惊。但莲香嫁了过来,若是这般样子对着连震得了他的欢心,心中一急,慌乱抹了眼,安慰道:“行了,都是我的错,不该舍不得你跟大当家去扬州,好好地日子招你哭了。”说罢,忍痛推开她地手,悄声道:“那是你夫君,你得好好对他。”转身对喜娘们道:“新娘子妆花了,大娘们辛苦一会,再补会妆罢。”看了看缩在一边地蕊儿,“蕊儿姑娘,烦你过来帮把手。”

    喜婆们连忙应了,蕊儿偷偷看了连震云一眼,见他没什么恼怒的神色,松了口气,转身去开了妆盒。

    齐强看了连震云一眼,转头对齐粟娘笑道:“妹子,你看着你怎么像自己嫁女儿一样,若是真这样舍不得,和演官儿说说,回高邮做官去,那里离着扬州城可近。”

    李四勤连忙笑道:“正是正是,齐三他妹子和小嫂子好着呢,也难怪舍不得,这是好事,是好事。”

    齐粟娘知晓齐强担心她得罪了连震云,陈演虽是一县之主,连震云却也不是个软的。莲香出身虽低,但俗语道不怕官只怕管,皇上宠臣,清河一县之主的县台夫人亲自开口为媒,不论是七品候补千总或是漕帮清河坛主,都得好好思量一番,免得得罪了她。莲香也算能借着陈演地势,抬高了出身,六品县台大人地义妹作了七品候补的正妻,半点不曾委屈了连震云,说起来还是他高攀。就如同她借着侍候过皇上、太后、还有那位爷的势,抬高了出身一般。否则以她的出身,哪里配得上身为举子地陈演?只不过,她的夫君宁可冒死抗旨也要娶她为正室,而莲香地夫君至多让她做偏房……

    齐粟娘苦笑着,她来这世上,辛苦挣扎,自问没有泯了良心。但经了这一世,行事多多少少有些沾染了习气。上头的贵人们仗着势,抢老婆吞河银,还几乎生生拆分了陈演和她。下头地四姓五村村民盼着把田地挂在陈演名下,免了田税,宁可投充为奴也望着来清河仗着县大老爷的势过好日子。不上不下地她也曾仗着陈演的势,在高邮帐、占田、行贿,惹得康熙大怒。到了清河陈演的辖下,逼得许寡妇命悬一线,若是她没有去祠堂,许寡妇只有死路一条罢?满清河也无人敢多说一句。

    这世里的是非原不同前世,若她不是县台夫人,连震云这样精明厉害不肯服软之人何尝会听她所言?怕是她跪下来求也无用。虽则她自问行事之由没有错了半点……

    “只当为你寻个乐子……”德州行宫中,陈演的笑脸浮现在齐粟娘的眼前,“我是不信你会做出什么来的……”

    “仗势欺人原是不用学的。”齐强的笑声回荡在齐粟娘耳边。

    在这世里,没有了陈演,齐粟娘能做什么?

    她什么也不是。

    不论对与错。

    齐粟娘看了一眼齐强和李四勤,叹了口气,上前对连震云陪笑道:“大当家,对不住,误了你的吉时,妾身给你赔罪了。”

    连震云淡淡看了她一眼,慢慢弯腰回礼道:“夫人客气,莲香她向来多承夫人照顾,有些不舍也是情理之中。”便也无话。

    齐强见得如此,偷偷给齐粟娘使了个眼色,拉着李四勤,说了一串吉利话,便一起溜了出去。

    三人一口气直奔到了园子里,齐粟娘长出了口气,“哥哥,大当家是不是生气了?我看着他神色不对。”

    齐强笑道:“这个要问李四,我可是看不出。”

    李四勤笑道:“现在又害怕了?方才怎地好在人家新房里哭?要不是看着是你,俺早就——”看着齐粟娘瞪圆的眼睛,转口道:“放心,他最近一直这样,冷冷淡淡,不阴不阳的——”

    齐强和齐粟娘相顾失笑,齐强拉着齐粟娘笑道:“哭都哭了,还怕他作甚,我们三个去卷棚里吃酒去,演官儿不在家,哥哥带着你耍玩,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齐粟娘欢喜笑道:“耍玩吃酒倒也罢了,哥哥快走了,妹子多陪陪你是正经。”李四勤哈哈大笑“叫他们再整一桌席面上来,,方才就顾着和那些官儿傻笑了,哪里顾得上吃?齐三你这小子,你是怎么一边儿给别人死命敬酒,一边自己又吃又喝的?这招儿可得教教俺……”

    第二十章 连府后宅的女眷们(二)

    天后,王桂姐抱着宝瓶,坐着一顶小轿,带着四个婆送亲,连大船跟轿,抬进入连家后院。连震云忙着安排亲信接管清河事务,也未去接轿,只得姨奶奶莲香使人在后院门口接住。

    桂姐儿按进门的规矩,先站在堂外石阶下。半叶上前报门,莲香应了,半叶方回身引着桂姐儿进门,准备上茶见礼。

    桂姐儿偷抬眼看莲香,只见她年纪虽小,但长眉杏目,神情端庄,发上双头鸾钗,耳上两珠金环,身穿沉香色妆花宽衫,密合色拖泥金绸裙,裙角儿下一对金莲小脚,周正堪怜。这般的人品装扮立时把桂姐儿要强争胜的心打下去半截。

    半叶拉过一张锦垫,籽定奉过一盏福仁泡菜,桂姐儿委委屈屈跪了下去,接过茶盏,“奴婢给姨奶奶请安,姨奶奶喝茶。”

    莲香看这桂姐儿,一身艳色衣裳,年纪不过十岁,生得甚是标致,眼角含春,眉梢带风,右眉梢上一点小红痣,攒金袖口里隐隐露着一个银穿心金裹面的香茶袋儿,好不风流。也暗暗点了点头,接了茶,便叫起身。让桂姐儿与蕊儿、梗枝厮见,互拜一礼,桂姐儿自此便成了连震云的侍妾。

    待得掌灯时分,连震云回房用饭,莲香看摆了四碗八盘,无非是烧鸭、小鸡、肥鹅、鲜鱼,时蔬、鲜果之类,连震云居上,偏房莲香侧坐,侍妾桂姐儿、蕊儿、梗枝立在一旁侍候。丫头们侧立。

    莲香从蕊儿手中接过银素筛,在大银花杯中注了一杯扬州麦烧酒,呈给连震云。她转头看了桂姐儿一眼,小心对连震云道:“爷,桂姐儿有个事儿,想请爷的示下。”

    连震云头也不抬,“说罢。”

    桂姐儿连忙在席前跪下,“爷,齐三爷打算这几日就过茶礼,把我妹子月钩儿抬过府,带着一起去京城。

    因着上头没有主母,齐三爷便要月钩儿拜见县台夫人,也好进门。奴婢请爷饶个情,让姨奶奶请县台夫人过府里,奴婢为月钩儿引见姑奶奶。”

    连震云喝了口酒。“这事儿我听齐三说了。他要走。我也要给他摆送行酒。明儿一起办了。莲香。你让人准备席面。明日二当家、齐三爷、县台夫人都请来。”

    莲香听得齐粟娘要来。心中欢喜。连忙应了。转头让桂姐儿起身。第二日。莲香一大早就起了身。梳洗打扮。到厨下看人打发了连震云地早饭到桂姐儿房中。便细细着人准备席面。

    先备了茶席。四十碟下茶点心。多是蒸酥点心。油酥饼撒、果糕甜点之类。再备了一个大席。有十样大菜。十样小菜。五样咸菜。五菜甜菜。十样细巧果品。并清河甜酒、扬州麦烧酒、直隶沧酒三样。甚是丰盛。

    那边厢。齐粟娘虽是早想去连府里走动。和莲香说说话。但连府里正忙成一团。准备搬去扬州。实在不好打扰。她要齐强借了连震云地后院见礼。虽是要借着桂姐儿引见。却也是趁机见见莲香地意思。

    “安生。连大当家到桂姐儿家下地可是一副金。两对金坠。三般果羹茶叶。四盒雀舌茶饼。十匹妆花缎地茶礼?”

    “小地打听明白了。就是这些。”安生笑嘻嘻地帮着齐粟娘把茶礼抬盒收拾好。让衙役抬去送到县后街月钩儿家。又使人备轿。

    齐粟娘尚是头一回受人叩头献茶,见的又是齐强头一个跟前人,便也换了身喜庆的银红皱纱对衿衫儿,妆红杭绢缎裙子。她喃喃自语,“也不知这位月钩儿姑娘什么性情,生得是何模样……”齐强在外眠花宿柳,在高邮、京城都包过姐儿,却从未提过抬进门来。上回在江宁秦淮河边虽是有了个中意地姑娘,却没不见踪影,现下抬进来的这一位不知是何处中了他的意。

    安生听得齐粟娘的自语,微一犹豫,“小的看着,大爷把月钩儿姑娘抬进来,全是为着她那双眼,生得像——”

    “安生——”齐强

    在外头响起,“轿子备好了,请姑奶奶出来。”齐押着绿昵官轿,带着安生一起来了闸口。他送了齐粟娘到后头,自个儿和李四勤在前进里等着月钩儿的轿到,连震云在一旁料理事务。

    莲香早等在门前,齐粟娘欢喜携了她的手,细细端详,见她容色娇艳,衣饰光鲜,眼里也没了惶惶之色,知晓连震云没有亏待她,多少放下了些心事。

    蕊儿与梗枝上来见礼,又引着桂姐儿拜见,桂姐儿心里怀着猜疑,寻着机会着实打量县台夫人几眼。只见她不比莲香大上多少,容貌一般的出众,只是身形高挑修长,衣着华丽,眼神虽是灵动,举止却沉稳,看着竟是比蕊儿还要精明几分,想着她在皇宫里头见过大世面,又是正经地官家命妇,便不敢寻机刺探,只是上前磕头敬茶。

    齐粟娘接了桂姐儿的金橙蜜饯茶,在茶盘上放了一枝攒花玉簪子,一块银如意子,作了见面礼,请了桂姐儿站起。

    齐粟娘细细打量。

    见她虽人物俊俏,体态风流,姿色也未越过蕊儿、梗枝多少,只是眼神灵动,眉目间甚有媚态,与蕊儿和梗枝安详平和全然两样,也难怪连震云把他抬进了府,想来是贪个新鲜口味。

    想到此处,齐粟娘转头看向莲香,却见她端丽娇俏,远在三女之上,不由笑道:“我将来的嫂子若是莲香这般儿的,可就满足了。”

    莲香请着齐粟娘下了正座,到了茶席边,换了一盏木桂花泡茶,笑道:“夫人又拿莲香说笑,齐三爷在京城里做官,见的世面大了,莲香这般儿的,他是看不上眼地。”转头又笑道:“桂姐儿的妹子有福气,呆会我们都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让齐三爷上心。”

    桂姐儿连忙陪笑谦了,“月钩儿打小被我娘养得娇惯,年纪又轻,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要请夫人教导。”

    齐粟娘失笑道:“我虽也是想和她多多亲近,只是我哥哥过两日便要上路,将来怕还是我嫂子教导她罢了。”顿了顿,“若是她能像蕊儿、梗枝这般,便是我嫂子进门,也只有敬着爱着,哪里还要教导。”

    桂姐儿陪笑应了,只觉这齐府里的姑奶奶果然不是个软和人,难怪出嫁了还能把着哥哥不放,替他为这些内事拿主意。

    齐粟娘看出来这桂姐儿眼光放肆,虽是低着头,却时时用眼角觑她,多不是个安分的人,神情颇似她初来清河时云典史送过来的,被她进门就退了回去地四个婢女,所以才用话语弹压一二。但她说了这些话,心中却不痛快,虽说看着莲香当家作主很是欢喜,但看着蕊儿、梗枝在一旁恭敬侍候,又替蕊儿不值。只觉这满府里妻妻妾妾、姐姐妹妹让人倒足了胃口。

    齐粟娘端起木桂花泡茶,喝了一口,听得外头一阵鞭炮齐鸣,知晓是月钩儿的轿子到了。莲香犹豫一会,原想站起迎到外头去,看着齐粟娘纹丝不动,心中一笑,便也安坐。

    齐粟娘看了桂姐儿一眼,笑道:“按规矩,爷们在外头接比我们去接更体面,桂姐儿别怨我不客气。”

    桂姐儿自然知道这样的规矩,不过若是县台夫人也到外头去接,月钩儿的身价多是水涨船高。她进门时听得连大船口角漏风,这位莲姨奶奶一个罪臣家奴,若不是当初许家死老太婆替她铺了路,塞到县台大人家里,巴结上县台夫人,早就不知被卖到扬州哪个私窠子里去了。哪里又能做个正经偏房也暗暗的打听过便是这位县台夫人,不过也是陈家买来地丫头,若不是曾经在宫中侍奉过太后、皇上几日,巴结上皇阿哥这般的贵人作主子,哪里又能做得了六品命妇?贵人跟前使唤过地,便是个猫儿狗儿,也比常人要尊贵——“夫人说得是。姨奶奶,奴婢想到外头去看看,免得月钩儿不知礼数,让人见笑。”

    莲香点头道:“原应如此,桂姐快去吧。”

    第二十章 连府后宅的女眷们(三)

    姐儿去后,小丫头籽定匆匆走进,对蕊儿轻声说两句点头,从袖中取了帐册,上来对莲香禀告道:“姨奶奶,因着爷要去扬州,县城里各处的帐都要结了,现收到银子一千二百五十两,还请姨奶奶点数。”

    莲香笑道:“银钱上的事,蕊儿姐姐点好了就罢,不用给我看了。”

    蕊儿连忙笑道:“爷吩咐过,姨奶奶进门后就是管家的,除了厨中上灶、各房里的饮食外,银钱出入、人情往来俱由姨奶奶主掌,往后总是常例。免不了请姨奶奶辛苦一二。”

    莲香看了看眼中带笑的齐粟娘,暗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家里的事向来是蕊儿姐姐打理,爷从来都是放心,爷既然放心,我自然更放心。”顿了顿,“扬州是府城,原是繁华之,那边的宅子想是比此处宽大,半叶和籽定管照不过来。

    大河和大船日日跟着爷在外头,怕也有些转不动。三位姐姐既是爷身边的人,也要再寻几个小丫头侍候。总要多买几房奴才进来,也是爷的体面。还有二爷,也是要替他寻几个人侍候的。到时候蕊儿姐姐忙不过来,莲香再和蕊儿姐姐商量着办罢。”

    蕊儿听得这般话,只得把帐册收了,转到外头去清点银子。齐粟娘悄声在莲香耳边道:“说不得,原来是我小看你,这才几天,就把你们家的爷哄得不想再娶正妻。啧啧,以后总是常例,这句儿说得好。”

    莲香轻轻一笑,亦是低声道:“夫人不知道,莲香在家里看多了,若是这般说话,多是爷们心里有中意地人了,只是一时不方便娶进来罢了,世上男人哪有娶了偏房就不娶正妻的

    齐粟娘愕然无语,莲香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夫人不用替莲香担扰,老太太再是疼我,我也是个丫头。做小俯低,小意儿献殷勤原是本分,侍候主母哪里就委屈我了?再说——”微微一笑,“这几日我也看明白了,他是个顺毛驴性子,依着就好,打着就要恼,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便是将来有主母,想来她也不敢太张狂。我只要安分做我的偏房,小处儿免不了看人脸色,大事儿上却是能平安的。”

    齐粟娘听得又是放心又是汗颜,“相姐姐说你对大宅门里的事儿比我们都明白,我原还不安心,如今看来——”忍不住轻笑出声,“顺毛驴……这话说得……”

    说话间,半叶急步进来:“姨奶奶,爷和二爷、齐三爷向后头来了,桂姐姐和月钩儿姑娘也跟在后头过来了。”

    齐粟娘与莲香一起站起。领头走了出去。在后进门上迎着了连震云、李四勤和齐强。

    此时已近七月中旬。天气带了秋意。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三人自不在意。踏着雨润地石径。笑谈而来。连震云地脸色似也比前几日缓了些。

    齐粟娘笑着对齐强道:“哥哥。你地心上人呢?”

    齐强毫不脸红。打了个哈哈。“在后头呢。妹子。你坐堂上去。让她来给你磕头敬茶。你也教导她两句。”

    李四勤笑得喘气。“你让你妹子教导?算了吧。是教导她吃酒还是耍钱?奶奶地。俺猜拳输给李银儿也就罢了。居然还输给你妹子。”

    齐强和齐粟娘两兄妹泰然自若。也不管莲香等人愕然看过来地眼神。齐强哈哈大笑道:“那又怎地。演官儿不在。长兄为父。我带我妹子耍玩。是天经地义。我让我妹子教导他为妇地道理不成么?论到这为妇。清河县谁也比不上我妹子。你到京城和我老家去打听打听。我妹子地名声好成什么

    钩儿要能做到我妹子这份上,天天睡酒坛子里我也”

    李四勤被他的歪理堵得直瞪眼,说不出话来。连震云扫了齐粟娘一眼,道:“进去吧,后头跟着就来了。”

    众人进了正房坐定,齐粟娘赔了罪,到了正中榻座上安坐,左边坐了连震云、李四勤、齐强,右边坐了莲香。蕊儿、梗枝侧立。半叶手中拿着锦毡,籽定手中捧着福仁泡茶。

    齐粟娘正和莲香说话,等着桂姐儿报门引见,突听得外头一声脆笑,“姐姐,姑奶奶在哪里,我正想看看她长什么模——。”当头便见得门口人影一晃,齐粟娘隐约看着了一个十七八岁地女子,打扮大不同常人,上穿大红通袖五彩妆花遍地金袍,外罩大红翻边遍地金比甲,下着大红鸾凤穿花宽拖遍地金裙,裙边大红段子金云头高底鞋,满身鲜艳之至,遍座儿的女人个个都不及她衣裙富丽。

    门外桂姐儿似是训斥了几句,打断了她的话,把她拉了回去,站回了堂下。便见得桂姐儿走到门边,施礼报门,“姑奶奶,月钩儿进来拜见姑奶奶。”

    齐粟娘微笑点头,“请月钩儿姑娘进来罢。”

    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长裙拖地之声响起,桂姐儿引着月钩儿走了进来,齐粟娘坐在上头细看,只见她上了头,戴着金银丝地狄髻,云鬓上插着石番青填地金寿字头簪子,又簪着许多金花翠钿,耳上紫金耳坠,愈现出白嫩嫩的脸,红馥馥的唇,比身边的桂姐儿更俏上三分,虽是低头,一双凤眼角儿上挑,直直地向她看来。

    月钩儿早听说了县台夫人的诸般厉害,却不放在心上。她只想着齐粟娘是嫁出去的姑娘,又是齐家养女,齐强虽是让着,不过也是看在她嫁了个官家,看在县大老爷地面上罢了。她自忖凭容貌身子已是拿住了齐强,平日对她千依百顺。过几日又要和齐强回京城。这位姑奶奶既不是主母,也不会长在跟前,便把桂姐儿的教训当了耳边风,不大把这位姑奶奶当回事儿。

    齐粟娘见得月钩儿这样模样和行事,心中咯噔一下,开始替齐强将来地家宅宁静担忧,这月钩儿今日拜的不是大妇,自然少了些顾忌。但她不过是侍妾身份便敢如此张扬,一则必是齐强极宠,二则她地性子怕就是个要占先掐尖的。她容色出众,身边既没有大妇压着,又没得个和她争胜斗妍地人,这一二两年免不了被齐强专宠。齐强虽未想让她做正妻,难说能不能扶成偏房,这样得意惯了,将来正妻进门,怕也是不懂服软。

    “奴婢给姑奶奶请安。”显是因着桂姐儿教了不少,月钩儿改了称呼,一边挑眼打量着齐粟娘,一边先拜了三拜,见得半叶放下锦毡,跪下去磕了三磕,接过籽定递上来的茶,顺手一递,“姑奶奶喝茶。”

    齐粟娘回过神来,笑着去接,也不知是月钩儿没有拿稳,还是齐粟娘失了手,只听得咣啷一声,热茶翻了开来,溅了齐粟娘一裙子,烫得她轻呼一声,立时站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惊了一跳,月钩儿一时傻住,齐强顿时跳起,几步冲上进去,一把抓住齐粟娘的手,“妹子,烫着没?!”眼见得手上烫得通红一片,齐强立时变了脸色,转头吼道:“下去,不用你端茶了!桂姐儿,叫你娘过来,把她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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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连府后宅里的女眷们(四)

    姐儿去后,小丫头籽定匆匆走进,对蕊儿轻声说两句点头,从袖中取了帐册,上来对莲香禀告道:“姨奶奶,因着爷要去扬州,县城里各处的帐都要结了,现收到银子一千二百五十两,还请姨奶奶点数。”

    莲香笑道:“银钱上的事,蕊儿姐姐点好了就罢,不用给我看了。”

    蕊儿连忙笑道:“爷吩咐过,姨奶奶进门后就是管家的,除了厨中上灶、各房里的饮食外,银钱出入、人情往来俱由姨奶奶主掌,往后总是常例。免不了请姨奶奶辛苦一二。”

    莲香看了看眼中带笑的齐粟娘,暗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家里的事向来是蕊儿姐姐打理,爷从来都是放心,爷既然放心,我自然更放心。”顿了顿,“扬州是府城,原是繁华之地,那边的宅子想是比此处宽大,半叶和籽定管照不过来。大河和大船日日跟着爷在外头,怕也有些转不动。三位姐姐既是爷身边的人,也要再寻几个小丫头侍候。总要多买几房奴才进来,也是爷的体面。还有二爷,也是要替他寻几个人侍候的。到时候蕊儿姐姐忙不过来,莲香再和蕊儿姐姐商量着办罢。”

    蕊儿听得这般话,只得把帐册收了,转到外头去清点银子。齐粟娘悄声在莲香耳边道:“说不得,原来是我小看你,这才几天,就把你们家的爷哄得不想再娶正妻。啧啧,以后总是常例,这句儿说得好。”

    莲香轻轻一笑,亦是低声道:“夫人不知道,莲香在家里看多了,若是这般说话,多是爷们心里有中意地人了,只是一时不方便娶进来罢了,世上男人哪有娶了偏房就不娶正妻的

    齐粟娘愕然无语,莲香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夫人不用替莲香担扰,老太太再是疼我,我也是个丫头。做小俯低,小意儿献殷勤原是本分,侍候主母哪里就委屈我了?再说——”微微一笑,“这几日我也看明白了,他是个顺毛驴性子,依着就好,打着就要恼,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便是将来有主母,想来她也不敢太张狂。我只要安分做我的偏房,小处儿免不了看人脸色,大事儿上却是能平安地。”

    齐粟娘听得又是放心又是汗颜,“相姐姐说你对大宅门里的事儿比我们都明白,我原还不安心,如今看来——”忍不住轻笑出声,“顺毛驴……这话说得……”

    说话间,半叶急步进来:“姨奶奶,爷和二爷、齐三爷向后头来了,桂姐姐和月钩儿姑娘也跟在后头过来了。”

    齐粟娘与莲香一起站起,领头走了出去,在后进门上迎着了连震云、李四勤和齐强。

    此时已近七月中旬。天气带了秋意。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三人自不在意。踏着雨润地石径。笑谈而来。连震云地脸色似也比前几日缓了些。

    齐粟娘笑着对齐强道:“哥哥。你地心上人呢?”

    齐强毫不脸红。打了个哈哈。“在后头呢。妹子。你坐堂上去。让她来给你磕头敬茶。你也教导她两句。”

    李四勤笑得喘气。“你让你妹子教导?算了吧。是教导她吃酒还是耍钱?奶奶地。俺猜拳输给李银儿也就罢了。居然还输给你妹子。”

    齐强和齐粟娘两兄妹泰然自若。也不管莲香等人愕然看过来地眼神。齐强哈哈大笑道:“那又怎地。演官儿不在。长兄为父。我带我妹子耍玩。是天经地义。我让我妹子教导他为妇地道理不成么?论到这为妇。清河县谁也比不上我妹子。你到京城和我老家去打听打听。我妹子地名声好成什么样?月钩儿要能做到我妹子这份上。天天睡酒坛子里我也管她。”

    李四勤被他地歪理堵得直瞪眼。说不出话来。连震云扫了齐粟娘一眼。道:“进去吧。后头跟着就来了。”

    众人进了正房坐定,齐粟娘赔了罪,到了正中榻座上安坐,左边坐了连震云、李四勤、齐强,右边坐了莲香。蕊儿、梗枝侧立。半叶手中拿着锦毡,籽定手中捧着福仁泡茶。

    齐粟娘正和莲香说话,等着桂姐儿报门引见,突听得外头一声脆笑,“姐姐,姑奶奶在哪里,我正想看看她长什么模——。”当头便见得门口人影一晃,齐粟娘隐约看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打扮大不同常人,上穿大红通袖五彩妆花遍地金袍,外罩大红翻边遍地金比甲,下着大红鸾凤穿花宽拖遍地金裙,裙边大红段子金云头高底鞋,满身鲜艳之至,遍座儿的女人个个都不及她衣裙富丽。

    门外桂姐儿似是训斥了几句,打断了她的话,把她拉了回去,站回了堂下。

    便见得桂姐儿走到门边,施礼报门,“姑奶奶,月钩儿进来拜见姑奶奶。”

    齐粟娘微笑点头,“请月钩儿姑娘进来罢。”

    听得一阵悉悉索索地长裙拖地之声响起,桂姐儿引着月钩儿走了进来,齐粟娘坐在上头细看,只见她上了头,戴着金银丝的狄髻,云鬓上插着石番青填地金寿字头簪子,又簪着许多金花翠钿,耳上紫金耳坠,愈现出白嫩嫩地脸,红馥馥的唇,比身边的桂姐儿更俏上三分,虽是低头,一双凤眼角儿上挑,直直地向她看来。

    月钩儿早听说了县台夫人的诸般厉害,却不放在心上。她只想着齐粟娘是嫁出去的姑娘,又是齐家养女,齐强虽是让着,不过也是看在她嫁了个官家,看在县大老爷的面上罢了。她自忖凭容貌身子已是拿住了齐强,平日对她千依百顺。过几日又要和齐强回京城。这位姑奶奶既不是主母,也不会长在跟前,便把桂姐儿地教训当了耳边风,不大把这位姑奶奶当回事儿。

    齐粟娘见得月钩儿这样模样

    ,心中咯噔一下,开始替齐强将来的家宅宁静担忧,今日拜地是大妇,自然少了些顾忌。但她不过是侍妾身份便敢如此张扬,一则必是齐强极宠,二则她的性子怕就是个要占先掐尖地。她容色出众,身边既没有大妇压着,又没得个和她争胜斗妍地人,这一二两年免不了被齐强专宠。齐强虽未想让她做正妻,难说能不能扶成偏房,这样得意惯了,将来正妻进门,怕也是不懂服软。

    “奴婢给姑奶奶请安。”显是因着桂姐儿教了不少,月钩儿改了称呼,一边挑眼打量着齐粟娘,一边先拜了三拜,见得半叶放下锦毡,跪下去磕了三磕,接过籽定递上来地茶,顺手一递,“姑奶奶喝茶。”

    齐粟娘回过神来,笑着去接,也不知是月钩儿没有拿稳,还是齐粟娘失了手,只听得咣啷一声,热茶翻了开来,溅了齐粟娘一裙子,烫得她轻呼一声,立时站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惊了一跳,月钩儿一时傻住,齐强顿时跳起,几步冲上进去,一把抓住齐粟娘的手,“妹子,烫着没?!”眼见得手上烫得通红一片,齐强立时变了脸色,转头吼道:“下去,不用你端茶了!桂姐儿,叫你娘过来,把她抬回去!”

    月钩儿吓得直哭,莲香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看了手上的样子,已是起了泡,再看得妆花红缎裙子已是渗透,也不知烫没烫着,转头急道:“蕊儿,赶紧去取烫伤药。”

    蕊儿、梗枝等都是惊得不行,蕊儿转身就奔了出去,齐粟娘见得齐强还要骂,一把将他扯住,笑道:“是我失了手,不关她的事,你小声些。”转头桂姐儿道:“桂姐儿去替我打盆凉水来,冲冲就好。”桂姐儿听得要将她妹子抬回去,正急得冒汗,这会儿齐粟娘调她走开,知晓是不打算发作,顿时喜从天降,连连应是,转身急急去了。

    齐粟娘按住齐强不让他说话,对跪着哭的月钩儿道:“别哭了,你爷只是说气话呢,换一盏茶就是了,小心些罢。”又推齐强,要他坐回去,“我看中意她了,你不要,我要。”

    待得桂姐儿端了凉水,蕊儿取了伤药,莲香扶着她到后头解裙子看了,里头也烫了几点红的。

    “好在站得快,没着落身上,若是夏日衣薄的时日,皮肉可得受罪。”齐强听得蕊儿这般说,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月钩儿一眼,也不管她跪在那里哭,只转头和蕊儿问话。

    不一会儿,齐粟娘上了药,换了裙子出来,齐强几步迎上前一看,两只手上都缠了几圈白布,顿时又恼了,“这样子还接什么茶,原是想抬举她,方叫她过来拜拜你,将来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也能关照她一二,没料到她是个立不起地!何必再在她身上费心思——”

    齐粟娘笑着道:“莲香太小心了,怕我沾水,才包成这样呢。哪里?br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