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求生记第5部分阅读
清朝求生记 作者:rouwenwu
十三阿哥只是还以微笑。
“老十三呀,你是在为你四哥着想啊。”四阿哥叹息着。
“四哥性子一向清冷,在女色方面向不注重,又素来喜佛,如果府里养个乐户的事传了出去,即便日后能够分解的清,对四哥的名声也多少会有损,再招了皇阿玛的嫌忌,就得不偿失了。而我就不同了,性子本就不羁,这种事儿对我来说,它就不算个事儿。更何况,我也没说错,词儿本就是从我府里过来的,我反正也是摘不出去了,何必再搭上四哥你呢。”十三阿哥很诚恳的说。
“也罢,四哥生受你了。”四阿哥正色的说。
“四哥说这话才外道呢,要认真算起来,我从小到大,生受四哥的还少吗?”
“噗哧!”乌喇那拉氏在旁边一乐。
正在互相感怀的兄弟一齐朝她看来。
“瞧你们哥俩,倒相敬如宾起来了呢。”乌喇那拉氏掩着嘴笑。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闻听此言,也不禁相视一笑。
“两位,客套话可说完了,如说完了,那容妾身问问,听刚才你们的意思,这个词儿是要留在我们府里了,那要以什么名义呢?”乌喇那拉氏问道。
“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什么名义都不合适,干脆也就不用什么名义了,只把她放在一个小院里养着就是了。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个词儿是来避祸的,伺候的人要安排仔细了。”
“妾身明白了。”
“看来这个词儿是命中注定要到你们府里走一遭了,第一次被四哥救时,本来就要送进来的,结果中间却出了岔,现在过了这么多年,绕了这么一大圈儿,还是进了四哥府了。真是定数。”十三阿哥感慨着。
“上次是进府途中出了事,现在如果在府里还能出事,那我这个四贝勒做的也就太窝囊了。”四阿哥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阴狠。
“爷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十三弟也请放心,这个词儿在我们府中一定会被照顾周全的。”
“大面上还是要随意些,别着了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四阿哥又嘱咐道。
“妾身知道了。爷,现在可否叫这个词儿来呢?说起来当年爷救她也是因为想起刚逝去不久的格格,她与我们府既是这么有缘,妾身都有些等不及要见见了呢。”
“行了,她就交给你了。我和十三弟还有事,就不在这儿了。”
云锦在小屋里已经等的百无聊赖了,丫环来叫她时,她离继在九阿哥府中睡着之后第二次在阿哥府中睡去只差一点点的距离了,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跟着丫环来到乌喇那拉氏的房里,云锦行礼请安。乌喇那拉氏叫她起身并赐了坐。这是云锦与这些皇族中人会面时,首次得到如此高规格的待遇,以前都是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站着她跪着,现在虽是在下首,但好歹大家都是坐着的。
云锦暗暗打量着乌喇那拉氏,这个雍正帝唯一的皇后,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却另有一番气派,应是大户人家自小培养出来的,平和里透着大气,而且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中规中矩的,想想四阿哥,她不禁心里暗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不过乌喇那拉氏的神情有些憔悴,云锦想了想,嗯,现在弘晖阿哥刚逝去没多长时间。这事闹的,上次被四阿哥救,他刚死了女儿,这次进他府,他刚死了儿子。
“词儿,刚才十三弟请托,打今儿起,你就我们府住下了。如有人胆敢怠慢,自有我与你做主。”乌喇那拉氏满脸亲切的笑容。
“词儿命薄,在这世上孤苦零丁,承蒙十三爷怜惜,将词儿托蔽给四爷和福晋,也是四爷兄弟情深,福晋慈悲心肠,才给了词儿一个容身之所。四爷与福晋的恩德,词儿铭记在心,只恨自己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云锦连忙离了刚坐下不久的椅子,跪在福晋面前。
“可怜你小小年纪,身世如此悲凉,从今以后,这个府里就是你的家了,千万不要见外。我本想着大家以后多多走动,可刚十三爷说了,你喜好清静,那也就罢了。我也吩咐其他人了,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你。”乌喇那拉氏扶起云锦,怜悯的抚摸她的头发。
“词儿出身贫寒,哪能有什么喜好,只是拙嘴笨腮,不敢见人罢了。估计十三爷也是看出词儿见不得世面,怕冲撞了贵人,才如此说的。这也幸得福晋能体谅,不然换个人,还道词儿有多矫情呢。”她赶紧答言。不与这些人打交道是她所愿,本来她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看你,老说这些外道话,以后可不许了。”
“福晋,词儿冒昩,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我能办到的,一定办。”乌喇那拉氏一愣,这个词儿,刚来就要提要求?
“福晋能否给奴婢另赐一名?”云锦决定既然已经离开了乐户,就要把名改过来。
“原来是这事儿呀,这不难,我现在就给你改,你可有自己中意的名字?”乌喇那拉氏想到云锦现在的身份,觉得她想改名也可以理解。
“不知[云锦]这个名字能否入得福晋之耳?”
“云锦?倒是个好名字,好,你以后就叫云锦了。”
“云锦谢福晋。”
“好了,想你也累了,我这就让人带你去止风院,你就安心在那儿住着吧。有什么需要的,打发个人去告诉我一声。”
“八哥,那个词儿进了老四府里了。”九阿哥从进了八阿哥的书房,就板着一张脸,待八阿哥将下人摒退后,才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八阿哥面色还是一贯的温和。
“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居然如此大胆,敢违抗我的命令。八哥,她不会将我们卖了吧?”九阿哥恨恨的说。
“卖是肯定卖了,不然她也不会进了老四府了。”八阿哥好整以暇,不带一丝火气。
“那你还坐这么稳,快想对策呀。”九阿哥却有些着急了。
“没事,他们知道了又如何?没凭没据的事还能去皇阿玛那告咱们不成,顶多也就是在心里防着咱们些罢了,其实就是没这事,他们心里也防着咱们呢。我只是奇怪,以老四平日里的谨慎劲儿,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让词儿进了他的府呢?”八阿哥虽说有疑问,却还是不温不火,端起杯来喝了口茶。
“那有什么,就算是进了老四府,也不一定就是得了他的信任。毕竟是从我们这出去的,他们心里不光防咱们,肯定对她也是防着呢。”九阿哥这时也不着急了。
“防不防着再说,就说她能进老四的府里,就不简单。想那府里,咱们多次想往里安排人都进不去,看来我还真是小看这个词儿了。”
“哼!这个贱人,她不是怕死吗?别以为进了老四的府,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她的命我要定了。”九阿哥发了狠。
“先不要动她,这个词儿虽没按咱们的吩咐到太子府去,但她进了老四府,倒不见得是件坏事,也够咱们做文章的了。对了,前儿老十四对咱们把词儿送给十三不是还不满着吗?打个时机漏个口风过去,告诉他,词儿现在他亲哥哥那儿呢。”八阿哥又开始云淡风清的笑着。
“对,他们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有什么事还不好说吗?让咱们也看看,是兄弟情深呢,还是兄弟争风呢?”九阿哥也放松了心情,脸上也浮现起了笑容。
“情深也好,争风也罢,总之这个词儿会是他们兄弟之间情份的见证,这么个可人儿,不让太子知道岂不是可惜,就是皇阿玛那里也要想办法透点风去。慢慢来吧,好戏在后头呢。”
“如此说来,倒是要谢谢词儿这个小贱人了,能让咱们坐看这许多精彩的戏码。但要是就这么放过她,我还是不甘心。”九阿哥还是心有不甘。
“这有什么,她原来的户籍不是还在你那吗?等她对咱们没用的时候,想怎么处置她都由你。”八阿哥很大方。
“哼,到时我一定会让她深刻的体会什么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第十三章 想不规矩的时候(一)
止风院是位于四贝勒府深处的一个小院,乌喇那拉氏又派了两个丫环、一个小厮外加一个厨娘侍候着云锦。那个小厮叫陈风,负责做一些粗重的杂活儿,他不善言谈,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样子。两个丫环一个叫翠屏,一个叫红袖,相对说来翠屏稳重些。
但乌喇那拉氏却没对云锦的身份加以说明,云锦妾身未明的住进这个院子有十多天了,四阿哥一次都没有来过,而她为了安全,也没有出去过。
云锦对现代一个电影的情节始终觉得不能理解,一个女孩有生命危险,他男朋友找了保镖来保护她,她却嫌不自由,千方百计甩掉保镖出去玩。云锦觉得这个女孩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自己可没有她那种“不自由勿宁死”的精神。
可是守着这一方小天地,云锦也是无聊的要死,在屋里呆腻了,就到院子里瞎转悠。在现代,她虽然也是在家里呆的时间比较多,但有电视、有电脑、有网络,消遣的玩意儿一大堆,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当真是闷死人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无意中却听了些墙角。真是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呀。
“这算什么?平白无故的叫咱们伺候个乐户。”是红袖的声音。
“咱们是奴婢,伺候谁还不是凭主子吩咐。”这是翠屏。
“我就是不服,原来还以为主子破例弄她进来,肯定要宠幸的,至少能混个侍妾什么的。可谁知道,主子根本连这个院子都不来。那她不是和咱们一样,贱民一个,凭什么还要咱们伺候她。”红袖愤愤不平。
“主子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有主子的道理,咱们做下人的不能随意揣测,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翠屏倒是个懂事的。
“话不是这么说,现在府里有多少人在笑咱们,伺候这么个人,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弄的咱们都低人一头,越想我越生气。”红袖不服气。
“别这么说,其实我倒觉得能伺候小姐是件幸运的事情呢。你看,只要咱们把份内的事做完了,她总是叫咱们去休息,不然现在咱们还要在那站着伺候呢。而且她对咱们总是客客气气的,为她做一点事,总是谢来谢去的,也从不责罚咱们,你见过哪个主子是这样的?年福晋那儿的春儿不就是因为打破个碗,差点给打死了。”翠屏仔细的给红袖分析。
“那是她明白自己地身份。知道自己不是正经八百地主子。所以才对咱们这么客气地。”不过翠屏地心是白费了。红袖一点没听进去。
云锦却是听够了。扭头往回走。怪不得最近几天。红袖做事地态度有问题呢。真是只要有人地地方。就会有是非。其实云锦也不觉得红袖伺候她。是因为她地身份比红袖高。毕竟她来自一个自由平等地时代。如红袖所说。云锦内心也觉得自己和红袖地地位没什么上下之分。红袖可以不把她当主子。可以不尊重她。但她既然在这府里做奴婢。就必须做好她地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了。云锦只是寄人篱下。在这个府里既没身份又没地位。就算是红袖做地不对。云锦也没什么资格和权利去处罚她。难道还真地向乌喇那拉氏投诉不成。那她可就是太不懂事。太不识趣了。
其实也难怪红袖有意见。云锦自己都觉得自己地身份暧昧地很。以四阿哥那么个讲究规矩地人。给她安排一个说得过去地身份是什么难事。可他偏这么不明不白地晾着她。不知是打地什么主意。不过身份不明对云锦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会困扰她地事。现在生命有保障。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云锦已经很知足了。
回到自己地屋子里。云锦仍然不知道干什么。一眼看着古筝。从到这个院子里。她还没有正经弹过曲唱过歌呢。既然连她地丫环都知道她是个乐户了。她也不好辜负了这个身份不是。
云锦随手拿了块布。抱着古筝走到院子里地大树下。把布铺在地上。她席地而坐。古筝摆在腿上。闭着眼深呼吸一下清新地空气。感受着轻风习习。心情好了许多。
抬头抚到琴上,叮叮咚咚的弹起来。琴声一响,翠屏、红袖以及陈风都出现在院子里,他们看到云锦席地而坐,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取悦了云锦,她对他们眨了眨眼,张嘴唱了起来。
“四哥,章武的事我查清了,是一伙强盗干的,我已经将他们清剿了。那个词儿当时就是章武抱着的,被那伙强盗卖进了群芳楼。这是他们在章武身上搜出的小孩衣服和饰物,因是好东西,强盗头子当时又刚得了女儿,就留下了,又想留着给以后的娃儿用,就一直留到现在,都在这儿,四哥看看,对不对?”十三阿哥坐在四阿哥府的书房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四阿哥。
“是,没错。”四阿哥打开包袱看了看,确认后交给乌喇那拉氏,乌喇那拉氏会意,接过后,亲自到里屋仔细收起来。
“那就好了,这下词儿认祖归宗的凭证有了。”十三阿哥高兴的笑着。
“十三弟,现在词儿改名了,叫云锦了。”乌喇那拉氏放好东西出来了。
“哦,是四嫂给起的?”
“哪儿呀,是她自己起的。”
“想改名我明白,也确实不应该总顶着个乐户的名字。但为什么起名为云锦,这不是衣服料子吗?”十三阿哥不明白了。
“那妾身就不知道了,不如,十三弟亲自去问问她?”乌喇那拉氏打趣着。
“也别说,我还真想去见见她。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为什么老八他们要派词儿过来,毕竟词儿无亲无故,不太好控制。但又一想,也真就得词儿这样的。换成其他乐户,见到我们这些皇子阿哥,不是唯唯诺诺,就是阿谀奉承,这些人我们早见惯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有这个词儿,哦,不对,现在要叫云锦了,表面上她是恭恭敬敬的,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对我们没有发自心底的敬畏,甚至在她跪着的时候,我都觉得她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是卑微的,甚至有可能还在心里骂我们呢。”十三阿哥却一本正经的说。
“她敢!”四阿哥冷冷的。
“她当然是不会的,只是我瞎想罢了。”十三阿哥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给云锦惹祸了,赶紧往回圆。“不过,想引起太子的注意,也就得是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就说她那些曲儿吧,她一直说不是她写的,想想那些曲儿中的寓意,也不应该是她这小小年纪能写出的,但就算不是她写的吧,但她能因人而用,因事而用,也不简单了。”
“走!”四阿哥站起身来。
“上哪?”十三阿哥愣住了。
“你不说想去看她吗?”四阿哥淡淡的说了句,就迈步往外走。
十三阿哥赶紧向乌喇那拉氏施一礼,跟了上去。
乌喇那拉氏看着二人的背影,笑了笑,扭身回屋了。
十三阿哥跟着四阿哥不紧不慢的走着,沿途十三阿哥打量着四阿哥,却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离止风院越来越近了,这时一阵歌声随风传来,二位阿哥互相看了看,加紧了脚步,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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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云锦唱得很随兴,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得摇头晃脑的,眯着眼让微风拂过脸庞,想象着自己真能到那种天大地大、超凡脱俗的境界。
“好,好曲儿!真是叫人心旷神怡,云锦,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云锦扭头看去,十三阿哥长身玉立,就站在她身后不远,他脸上的笑容象阳光般灿烂。云锦心中高兴,冲他咧嘴一笑,却一眼见着旁边的四阿哥,他好似阳光下的阴影,保持着他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紧盯着她。
翠屏、红袖及陈风已经跪倒给这二位爷叩头了。云锦收住笑容,站起身来,跪倒叩头。
“奴婢给四爷、十三请安!”
“云锦,快起来,从今以后,在我面前,不要称奴婢。”十三阿哥过来扶她起来。
“十三爷这样说,是对奴婢的恩典,但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造次。”四阿哥的目光盯得云锦有些发毛。
“我已经给你脱了籍了,你已经不是贱民了。”十三阿哥笑着告诉云锦这个消息,终于,云锦在这个时代,不再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了。
“奴婢谢十三爷恩典!”她又要跪下,被十三阿哥拦住了。
“你是怎么了?原来身为乐户时也没这么拘谨,现在脱了籍了,为何还要这样?”十三阿哥的眉头皱起来。
“十三爷,那时是在您府中,您本是率性之人,所以奴婢才能随意些。现在,奴婢是在四爷府里,十三爷也说过,四爷府里家规森严,奴婢既在这府里存身,自然也是这个府里的人,纵然不是贱民,也要奉四爷为主子,守这府里的规矩。对吧,四爷?”因为知道他们兄弟的情份,在十三阿哥面前,云锦对四阿哥也敢放纵些。再说他盯的她心里也是发烦,有事说事,这算什么嘛。
“刚才看你席地而坐,摇头晃脑的,好象不是爷府里的规矩吧?”四阿哥进院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却是挑毛病的。
“刚才不知二位爷会来,所以奴婢才随性了些。”她低着头回话。
“也就是说,你并不是个讲规矩的,你的规矩是摆给人看的,是吧?”四阿哥接着挑骨头。
“规矩既是人定的,自然就是要给人看的。如没有人看,还摆着规矩不就浪费了吗?四爷是最讲节俭的,不是吗?”云锦抬眼看着四阿哥,用最正经的表情,最正经的声音,仿佛在说着一个最平常不过的道理。
“哈哈哈!没想到云锦你也如此幽默,其实你不知道,你四爷也是很幽默的,他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是吧,四哥?”十三阿哥看着四阿哥,满脸的笑容。
“是吗?”四阿哥却没笑,只是挑了挑眉。
“是。当然是。”十三阿哥的笑容更深了。
“也罢,你说是就是了。”四阿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老样子。
“四哥既是开玩笑呢,也就是说,四哥也同意云锦在我们面前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不用自称奴婢了,是吧?”十三阿哥还是满面笑容的看着四阿哥。
“是呀,还是老十三了解我。”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云锦看着四阿哥脸上的笑容,虽然浅到了极点,却真实的存在着,真是天下红雨了,她原以为他笑神经麻木了呢。仿佛感觉到她在看着他,四阿哥扭头看向她,她赶紧低头避过他的视线。
外面天气虽好,也不能在那儿站着聊天,所以这时她们谈话地点已经移到室内,也就是云锦的屋里。他们二位爷进屋后,很自觉的坐在上座,而云锦在十三阿哥的坚持下得以陪在末座。翠屏和红袖上了茶点之后,四阿哥就让她们退下了,看来续水的工作是非云锦莫属了。
第十四章 想不规矩的时候(二)
“对了,云锦,刚才你唱的那首歌是你做的吗?很有些庄子洒脱率真、崇尚自然的境界。”十三阿哥说完后喝了口茶,不禁皱了皱眉,云锦笑了,她这里的茶只怕是不入他的口。
“十三爷说笑了,奴婢”十三爷对云锦摇头,“云锦哪有这等才华,这也是云锦的师傅所教的。”云锦笑了笑,改口接着说。
“这首歌儿,词写得豪爽、大气,曲调却妩媚万千,由你唱来当真再合适不过了。你再唱一遍给我们听听吧。”十三阿哥的请求让云锦心中一动,本来她笑傲江湖中她最喜欢的是《沧海一声笑》,只是那首歌女人唱来,味道就差很多了,而且她的琴艺也达不到那种境界。
“十三爷,师傅倒还教过云锦一首曲子,是适合男人唱的,不知十三爷是否有兴趣?”
“你倒当真是随意了,不想给爷唱也就罢了,怎么,反而想让爷唱给你听了?”十三爷还没答话,四阿哥倒先开口了,这真是奇了怪了,他不是禀持了节俭的风格,一贯的保持沉默,以求得到更多的金子吗?或者是她这种要求,让他觉得太过上下不分,有失体统,触动了他“凡事讲规矩”的神经,那可真是太好了,云锦暗忖,今儿非让他亲身参与来打破这个规矩不可。当然,云锦承认,之所以有这个胆,也是因为十三阿哥在旁,让她有所仗恃的缘故。
“云锦斗胆也不敢要求爷表演,只是看十三爷很喜欢这首歌,想着那首歌十三爷会更喜欢而已。”云锦不象以前那样给四阿哥跪下请罪,只是站起身,道了个万福。
“四爷、十三爷,这两首歌的曲词虽不同,但意境却差不多。不然这样,云锦先念一遍词,二位爷看是否喜欢?”这么经典的歌词,他们不喜欢才怪。
“四哥,先听听看再说吧。”十三阿哥,云锦向他送出感激的眼神。
“不过,云锦,你也别念了,直接写出来给我们看看吧。”拜托,十三阿哥,刚夸完你,马上就给她倒乱。云锦看向他的目光立即充满了怨怼。
“十三爷,不是云锦不遵命,词儿早就说过了,词儿只是认得几个字,但写的不好。”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忘性这么大。
“我记得,但我却认定你是在自谦,以你这般的人儿,字应该不会难看的。”十三阿哥冲云锦得意的笑着,一副马上就要抓到她把炳的样子。
“十三爷。字如其人并不是一个正确地理论。”云锦还想着跟他辩论。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四阿哥那里却叫上人了。云锦暗暗白了他一眼。
“回爷话。这个院里没备着笔墨纸砚。”红袖进来伺候。她倒是个机灵地。这时候来表现她地尽职尽责。不过。她地回话也让云锦眼睛一亮。看到了一线生机。
“到总管那领一套去。”四阿哥看着云锦听完他地话后地黯然神色。眼睛里含着笑。哼!云锦鄙视他。就知道他存心看她笑话。
红袖地腿脚这时候倒是很快。一会儿就将笔墨纸砚拿回来了。等她磨好墨后。云锦也顾不得逾越不逾越了。直接就叫红袖退下。少一个人看她出丑总是好地。
可恶地是红袖在听到云锦地话后。却并不执行。反而看向四阿哥。等他一挥手。才退出去。
云锦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带着乞求的眼神分别看向二位爷,结果他们二人没一个有同情心的,心有灵犀的同样给了她维持原判的决定。
避无可避了,她明白今天的丑是出定了,眼是现定了,也就豁出去了。
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信念,拿出“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魄,云锦拿起了毛笔。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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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锦下笔开始,十三阿哥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到最后竟是捧腹大笑,连那个惜笑如金的四阿哥都为她将近破产了。
黄霑大师估计不会想到他的代表作,那么气势恢宏、飘逸动人的词句,居然这么富有喜剧效果,能让现在的两位皇子、将来的皇帝与亲王笑的这么开心吧,尤其能让那个以严肃、冷面著称的四阿哥哈哈大笑,黄霑大师真是功德无量。
“云锦本来就说自己的字写的不好了,两位爷偏让云锦现丑。不过,能让二位爷笑得这么开心,那么云锦这个丑出的也算值了。”她在现代也看过繁体字的书籍,大概知道繁体字怎么写,但却从来没写过,再加上从没用过毛笔,写的不好是很正常的。所以她也没有太多的不好意思。
“以后每天写三十篇字交来爷看。”四阿哥收起了笑容。
这下可好了,不用嫌无聊了,可她再无聊,也不会选练字作为她的消遣方式呀。云锦苦着脸看向十三阿哥,他还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四阿哥用不着看了,他不是个随意改变命令的人,更不会为她而改变。
算了,写就写,谁怕谁,写不好还写不坏吗。
“十三爷,如果您笑完了,是否可以好好的看看这首词了?”云锦板着脸对十三阿哥,他的脸上还是笑容满布,但已经不是因为云锦的字,而是她的苦脸了。居然把他的欢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云锦心下暗想,十三阿哥,我记下了。
“好久没笑得这么痛快了,云锦你不应该生气,应该觉得骄傲才对,我都好久没见四哥这么开怀大笑了。”十三阿哥看着四阿哥,仿佛有所感触。
看着他们两兄弟相望的样子,云锦的心中其实是感动的。可怜他们每天都要带着面具做人,即使是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和兄弟等亲人,也不能轻易表达真实的自我,连痛痛快快的笑一场,都成了一件殊为不易的事情了。
云锦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想法,自己或者可以营造一个能让他们放松心情的环境,至少在自己这里他们能痛快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不但是为他们着想,也是为了云锦自己,这样他们就会更加重视云锦,也会更加用心的保护云锦了。
“很高兴云锦的字取悦了两位爷,可见云锦的字还是有它的功效的。为了保持效果,云锦是否就不必练字了。”云锦顺竿往上爬。
“不行!”四阿哥眼中带着笑意,坚决的撤掉了竿子。
“那么至少每天不用写那么多,一天五篇怎么样?”云锦端着一张笑脸迎向他。
“再说就每天五十篇。”四阿哥一点也不懂讨价还价之道,或者他是太懂了。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我既不想考状元,也不想当才女,练字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我的日子不好过而已。”云锦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看来云锦的声音并不如她自己想象中那么小。
“云锦没说什么,云锦是说谨遵四爷吩咐,一定每天认真练字。”十三阿哥轻笑声传来,太不厚道了,居然幸灾乐祸。
“四爷和十三爷还是看看这首词的内容吧,看二位爷是否喜欢?”云锦岔开话题,并在“内容”两字上加强了重音,又惹得十三阿哥笑起来,她暗暗的白了他一眼。
十三阿哥尽力忍着笑,和四阿哥开始看这篇歌词。但十三阿哥肯定没先把注意力放在内容上,因为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倒是四阿哥,确是稳重的多,率先看完内容,一脸沉思的望着她。云锦知道他一定是在怀疑,这么磅薄大气的词,却从一个自小生活在乐户的女子之手写出来,就算是假托于师傅无名,也还是会令人起疑的。估计他肯定调查过,她的师傅无名本来应该是个闰阁女子,不太可能与外界接触,却能会这么多情啊爱啊的歌曲,而在群芳楼里教习多年,又从未展现,只偷偷教给了云锦,这本身就是个让人生疑的事。要不是云锦从小就被卖到群芳楼从未出去过,要不是四阿哥知道云锦的身份,绝对是不可能把她带回府中的。
十三阿哥看到四阿哥,也定下心,认真的看了看歌词,然后抬头惊讶的看着她。
“云锦,你简直是太让我惊讶了,寓豪情于洒脱旷达,这么洗练大气的词,真是你师傅教给你的,她一个女子,能从哪儿得到这种词来?”
“十三爷,您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是她从别处得的也好,还是她自己写的也好,总之你喜欢就好,不是吗?”她调皮的冲十三阿哥眨眨眼。
四阿哥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有出声。她感激的冲他笑笑,以他的性格,能不究根问底是很难的。
“好!好个我喜欢就好,我是喜欢,太喜欢了!云锦,你赶紧唱给我听听。”十三阿哥潇洒的朗笑。
“十三爷,这首歌由云锦唱来,会失了那种豪情气概。云锦相信,由十三爷来唱的话,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她是很想听听这位皇子阿哥的歌喉的。
“也罢,听了你那么多歌,今儿我就唱给你听听。不过你也得先教我才能唱呀。”十三阿哥答应的很爽快。
“云锦,怎么总是清唱呀?你没配琴音吗?”十三阿哥相当聪明,没几下就学会了。
“十三爷,这首歌是用筝和笛来配的”云锦开始引导谈话。
“没问题,你来弹筝,我用笛来配你。”十三阿哥顺着她的话往下走。
“可这首歌对弹奏技巧要求很高,云锦的水平不够。”继续引导。
“没关系,四哥弹筝的技艺是数得着的。”啊哈!终于把四阿哥扯进来了,阴谋得逞了,云锦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十三,怎么把我扯进来了?”四阿哥却不以为然。
“四哥,中秋节就要到了,我们到时合奏一曲,博皇阿玛他老人家一笑岂不是好。”十三阿哥提出建议。
“既如此,那就按十三弟的意思办吧。”四阿哥果然是个孝子,十三阿哥这个建议提的好,云锦可以聆听到雍正皇帝的琴音了。
云锦不禁以赞赏的目光看向十三阿哥,没想到他也正笑着在看她,那一脸的了然让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他只是在配合她罢了。
“好了,云锦,四哥也答应了,你是否该教我们曲子了。”十三阿哥给了她个下台阶。
“是。二位爷,我先凑付弹个样子,技艺达不到的地方,只希望能说明白了。”
其实云锦说她弹琴的技艺不好,并不是自谦。要知道她在现代并没有学过乐器,到了这里不长时间就成了乐户,再加上云锦又怕太过出头会被枪打,所以学技艺也就是表面上认真,实际上松散,水平也只是可以伴奏而已。现在来弹这么高难的乐曲,自然只能是弹个七七八八,再加以语言来补齐,说不明白的地方,还要哼出曲子来,这种曲子用哼的,当然是哼了个七零八落了,其结果当然是又让两位阿哥痛快的笑了好几回,要不是觉得他们能这么畅快不容易,云锦被笑得杀人的心都要有了。
第十五章 想不规矩的时候(三)
不过,被嘲笑也是有收获的,云锦终于如愿的让未来的皇帝和亲王、高高在上的皇子,给她这个既没身份又没地位的小女子表演了,心中的感觉那叫一个爽。
说实话,他们演奏的技艺比云锦好太多了,古筝庄重,笛音清越,一张一弛,一高一低,遥相呼应,配和得天衣无缝,手足之情,知已之义,尽在其中。
十三阿哥的演唱,不象黄霑大师那么的粗旷,而是狂傲的,飘逸的,他唱得海阔天空,唱得云淡风清!唱出了他放歌大江的豪气冲天,也唱出了青山绿水的自在逍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四阿哥说什么也不参与演唱,十三阿哥偷笑之余,也没有坚持,云锦自然也只能放弃了,就这样,她错过了一次聆听雍正皇帝歌喉的机会。
一曲唱毕,两位阿哥相视而笑,而云锦今天已经被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感动数回了,这次听着他们心有灵犀的演奏着这首熟悉的曲子,心中感触良多,不知不觉间泪水已噙满眼眶。
“云锦,怎么了?我唱的是不是很难听呀,看你都吓哭了。”十三阿哥打趣的对她说。
“十三爷说笑了,您唱的怎么会难听呢?云锦听二位爷把这首歌演译的这么好,心中太喜欢了。”云锦拭去泪水,诚心诚意的对他二人说道。
“也是这首歌写得太好了。”十三阿哥赞叹着。
“十三弟,天儿也不早了,你今儿就留这儿用饭吧。”四阿哥这么一说,云锦才发觉,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真的,都这么晚了,四哥,我看我她们今儿就在云锦这儿讨扰一顿吧。”十三阿哥提出倡议。
“十三弟喜欢就好。云锦,你准备下吧。”四阿哥拍板。
“是。请二位爷稍待。”人微言轻的云锦只有听命的份。
话说回来。是得要人准备下。如果按她们日常地来上。怕是不合这二位爷地胃口。云锦出去找了翠屏。告诉她四爷、十三爷要在这里用饭。请她去安排下。
拜两位阿哥所赐。晚饭是云锦到清朝以来最丰盛地一顿。她吃得是津津有味。
“这老九做事也是越来越不稳当。人还没调教好就送过来了。”云锦正吃得高兴呢。四阿哥凉凉地扔出一句话来。
云锦嘴里尚含着一口饭。只能用诧异地眼神看看四阿哥。看不出什么来。再扭头看看十三阿哥。
“四哥。私下里就不要讲那么多规矩了。”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笑笑。“再说看云锦这么吃得这么爽快。我也跟着胃口大开了。”又对云锦笑笑。只是笑容各有不同。对四阿哥是亲近地。对云锦则是宠溺地。
嗬!云锦明白了,敢情是四阿哥那根规矩的神情发做,嫌她吃饭不稳重了。
“四爷,您周边讲规矩的人已经不少了,多云锦一个不多,少云锦一个不少,莫若留着云锦这个不那么讲规矩的,没事时还能逗爷一笑,岂不是好?”云锦努力咽下那口饭,顺势给自己争取一点小小的利益。
“四哥,这话说的也在理。我们周边的人让规矩弄的,快成一个样了,难得有云锦这么个不一样的,别用规矩把她也弄傻了。”十三阿哥也替云锦说情。
“照你们这么说,讲规矩反倒不对了。”四阿哥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讲规矩当然是对的了,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象爷这样出身皇家的,规矩更是比般人家多些。云锦是想,二位爷从出生开始,就成天规矩来规矩去,也累得慌不是吗。留着云锦这个地方,等二位爷规矩累了,想不规矩的时候,就到云锦这来,多少也松泛些可好?”她也确实是想让他们有个能放松的地方。
“等爷想不规矩时,就到你这儿来?”四阿哥眼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慢慢的说。
云锦一回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脸“腾”的一下全红了,急忙想解释,十三阿哥那里却发出一阵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