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14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人管教严厉,对家里人也是非常严格的,当年你就曾经将犯了大错的女儿赶出家门?”
张迁于一惊,五六年前的事,王爷刚到德城没多久,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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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假法事真奇遇
纯儿的事,他本不想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是王爷那双冷目从上位冷冷睨下来,他便失去了勇气,而且王爷愿意对他的私事感兴趣,这也是一种好事,能加深王爷对自己的印象,将来许多事都好办,于是便请光泽王爷退到内堂密谈,等人都退下了,这才开始叙述当年的往事。
“这个女儿,说起来,让卑职汗颜得很,她不守闺训,顽劣异常,最后竟做出有伤风化之事,这个……臣已经当她死了……”张迁于尴尬地道,把当日发生的事慢慢说了一遍,不敢隐瞒,心里暗叫晦气,那日在张家见到晴娘的鬼,现在又被人提起晴娘的女儿,难道晴娘在作怪?
光泽站起来踱了几步,张迁于悄眼望去,见王爷严厉的额角宽广方正,抿紧的薄唇如一尊虎头铡般,紧紧闭着,可是这薄唇一旦开口,也许就要了谁的命!阳光从雕花镂窗照进来,投射在他身上,给他金黄的蟒袍镀了一层金光,房中顿时灿然生辉,他如天神一般,让人不可逼视,忙低下头不,恭敬地候着王爷再问话。
“不守闺训,哼哼,张迁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瞒本王么?”光泽王爷突然面如寒霜,喝道:“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不出闺门,如何懂得这种青楼女子才懂的媚人之术?”
“啊……这个……”张迁于一愣,忙道:“因为臣之爱妾是个青楼妓女,所以臣认为这个逆女会学会勾引人也是正常的。”
“既是个青楼妓女,何劳你张大人以令高堂之名,为她举办法事?既是青楼妓女,为何你肯娶她回来?她死时这个纯儿究竟几岁,还能学会勾引人?怎么还有人传闻这个青楼妾是与人私奔的?”光泽不愧是天下大监察,一句句话切中要点,顿时让张迁于汗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张迁于才掩饰道:“臣举办法事的那个妾,不是纯儿的母亲。”
“那么为何这块做法事用的八字牌上,却是你那妾的生辰?这个生辰,据本王所知,是那个叫做晴娘的妾的生辰!”光泽王爷大怒:“放肆,你敢欺瞒本王!”
“王爷,饶命啊!”张迁于吓得扑退一声跪伏在地上:“臣只是要面子,不敢承认对一个青楼出身的妾这样深情,所以……”
光泽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张大人也有深情的一面?先起来吧。”
张迁于谢了又谢,这才敢站起来,却再不敢坐了,只是像个下人一样侍立一边。
不久,听得王爷冷淡的声音又问道:“我听说她被逐出出门那日,有怪事发生?”
“倒确实是有怪事发生,也就因为有这件怪事发生,所以卑职相信,这个逆女说不定尚在人世。”
“说来听听。”
光泽的声音有些绷紧,张迁于好奇地从眼皮底下扫了一眼光泽王爷,不明白这个人人传说冷酷而无情的王爷,对自己家的家事为干什么这么感兴趣,难道说晴娘被杀的事败露?
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这么久了尸骨都没有了,不可能是因为晴娘的死。
当天的事,他本不想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是王爷那双冷目从上位冷冷睨下来,他便失去了勇气,而且王爷愿意对他的私事感兴趣,这也是一种好事,能加深王爷对自己的印象,将来许多事都好办,便请光泽王爷退到内堂密谈,然后将仔细回忆着那天的情形,把那一队行列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详情奉告,他本是进士出身,肚中也是有点墨水的,叙述起来,条理分明,层次井然,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那轿子上,或是行列中,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还记得么?”听完了他的话,光泽问道。
“卑职记得最大的不同,是轿帘上绣着一只飞鹰,虽然事情这么许久,但是仍让卑职记忆犹新,那只飞鹰绣得巨大,把整个轿帘都护满,那轿中人,却是不曾见过,因为他一直不曾露面,但是他的随从非常可怕。”想起被打到墙角的那一幕,他还是心有作悸。
光泽的不再发问,深思着江湖中有哪个门派,拥有这样诡异的行列?飞鹰?
“你这个女儿,有什么异样的,或是身上有什么痣记没有?仔细说来!本王正在追查一个钦犯,正好与你那纯儿相同的年纪,也是来历不明,本王怀疑就是她这个纯儿,所以这次才专程改道!你如实把这个纯儿的性格,处事一一道来,越详细越好,否则到时查出真是那个纯儿,你便有包庇之嫌。”光泽半是威胁,半是安抚。
“什么?钦犯?”张迁于绝不迟疑,将纯儿勾引赵俊文一事,详细地一一道来,说到她叫冤,说到她离去时的发的誓,若不是光泽知道这纯儿是他的女儿,简直要怀疑这张迁于是将纯儿恨到骨子里,非但在叙事过程中清醒冷淡得毫无父女之情,似乎还巴不得纯儿赶快被抓起来,再不要活在世间才好!
不由得便为那纯儿抱屈,这是个什么样爹?
他没有闲到真的有空去管一个大臣的家事,只是这几夜暗龙卫的调查到让大感意外之余,竟然又有几分欣喜,这个纯儿,是媚儿吗?虽然可能性太低,但是总好过丝毫无头绪,怀疑,一切只是怀疑。
“很好,既然这个纯儿有可能便是这个钦犯,你便要暗里留神,说不定她还会回来,你若是发现她的踪迹,记得马上通知本王,并且将她拘禁,记住,不得伤了她,她是皇上要的钦犯,关系重大!你放心,这个纯儿已经不是你张家的人,所以你不会受牵连,本王向来公私分明,她是好是坏,与你绝无关系!”
“是!卑职谨记在心。”张迁于大喜,连连应道。
但是纯儿已经走了五六年了,至今没有消息,说不定早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地了,王爷这话,算是白说,不管会不会牵连上张府,这个纯儿,永生永世不要出现的好!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俏罗刹无情姬
想起晴娘那日飘在空中的情景,不由得又是一阵发抖,他也曾怀疑那晴娘的鬼魂,会不会是有人假扮,但是那身材却与晴娘一模一样,而且,除了鬼和仙,还有什么人能够在空中飘浮?晴娘这时应该已经回地府了吧,法事该办的也办了,不心里打着算盘,听得光泽王爷道:“三日后,本王也该起程前往西北四郡了,这些日子德城中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山水风景,你都介绍本王看看。
“是。”张迁于大喜,忙应了下来,王爷要走了,自然是大喜,二来这一路上吃啊玩啊,又全算的是公费,又能捞上一大笔,三来,在游玩中,介绍一些本地的名人给他认识,自己不但能收到这些人的感谢金,而且为王爷打理这些事,也是极有面子的,光泽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拆穿。
且说赵青治回到府里,便在纤媚娇媚的容颜和福寿膏的双重功力下,把今天的事丝毫不漏地告诉了纤媚,说到光泽王爷问起张老爷的事,纤媚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笑道:“难道王爷也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谁知道呢,不过只要不扯上我就行,管他怎么样,那个纯儿,曾经想勾引俊文,幸好是被赶出家门,否则我这赵家门风,还不蒙羞?能勾引一个男人,自然也能勾引别的男人!”
“老爷说的是,那个纯儿,一定是个下-贱的女子,枕尽千人,睡尽匹夫,幸好是走了,否则还不知道怎么给赵家蒙羞呢!这个蓓儿少奶奶,又温柔又善良,而且又谨守家规,任凭少爷在外面怎么胡来,她始终清白得很哪!”
纤媚笑得非常开心,越发地娇艳动人,看得赵青治一阵酥软,嘟起满是烟味的唇便递了过去:“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过来给爷亲一个!”
纤媚笑着依过身去,双手在他的背上走动,低哝道:“老爷,纤纤觉得您越来越有男子汉气概了!用了福寿膏后,果然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尤其是此时……”
“真的?”赵青治大喜,登时容光焕发,全忘了那日这个爱妾与儿子私会的事,就在这时,纤媚的在他的后脑勺下死力一按,和往常一样,他一个白眼,晕倒在纤媚的身上,做那男女欢好的梦去了。
就在他晕过去的瞬间,那个娇媚可爱的女子,面如寒冰,一把推开他,他像死猪一样掉到地下,纤媚翻身坐了起来,抖抖身上的烟味,将烟枪里的余烟熄去,将烟灰等物完全扫灭,然后走到窗前,将窗户大开,夜间的凉风灌进屋内,瞬间将屋里的烟味驱散,昏迷中的赵青治瑟缩着抖了两下,冬日的风极是凛冽,不一会便将屋里的烟味完全清除干净,也将昏迷中的赵青治冻得全身僵硬,纤媚瞄了他一眼,无动于衷,又等了片刻,嗅了嗅房中再无异味,这才将窗户关上。
她走到赵青治面前,在赵青治身上仔细翻找,终于在赵青治中衣一个极其隐密的口袋里,取出一把金钥匙,这是赵府金库的密钥,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湿润的面粉团,她将钥匙仔细地印在面粉团上,印完一边,印另一边,面粉上留下两个清晰的钥匙印,然后擦去金钥匙上可能留下的面粉渍,将它照原样放回他口袋中,给他脱下衣服,拖到床上,给他放下了床帐。
原本是云重风冽的漆黑夜,这一夜的郊外,本当是无人行走,但是却反常出现了十几名妙龄少女,一字排开,一名少女对一名白衣少女脆声道:“媚河带领众媚奴给妖姬座下见礼,请妖姬座下指示!”
媚河是一名媚人,身后的少女全是她的属下,接到门主的命令,赶赴德城听从媚流的调遣。
“京城的情况如何?“
“京城已经放松戒严,据媚波在宫中所探,皇帝没有搜寻到人,放弃明里搜查,转为暗里寻访,似乎已经遣出了亲龙卫,而且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光泽王爷日前已经来到德城。”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只是他不是要去西北四郡吗,为什么突然中途转道来德城?”
“听说是为了找人。”媚河看了媚流一眼,显然是指媚流,媚流不由得一愣,突然觉得好笑起来,放着四郡的勾结贪污案不查,却来寻找一个小女子,这个大璧,恐怕真要毁了。
“媚波现在在宫中吗?什么身份?”
“她现在是合妃宫中的贴身宫女,自从妖姬座下从冷宫失踪后,皇上便时常到合妃宫中叙谈,于是媚波便潜进合妃宫以探消息。据她传给门主的消息,说皇帝近来对光泽王爷似乎很不满,有许多事都交代自己的亲龙卫去做,不像从前都是由光泽王爷办理。”
媚流知道,皇帝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对光泽的不满怎么可能随意表现出来,但是无情门人初入门的第一课,便是查颜观色,这可不是依照经验就能做得到了,所以合妃等人看不出来,但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媚波却能发觉,媚波确实是个好样的,对门主又是忠心耿耿,若不是自己的出现,这个妖姬的位子,怕是非媚波莫属了,媚波处心积虑要除掉自己,实在是明智之举!
不但是媚波想要除掉自己,若是可以,眼前这些媚人和媚奴,何尝不想除掉自己?
可惜,她们输得最无奈的一点便是,她们错估了她的灵魂的的年龄,这个灵魂来自去遥远的异世,受了那个异世的文明的熏陶,怀揣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典故,她所在的世界,远较于这个世界更为血腥漫长,那个世界有的,却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这个世界有的,那个世界一样也有,而她受了最信任之人的背叛与陷害后,对她来说,已经足够让她看清在前世不曾经历过的险恶了,而媚波再厉害,也不过在这个世界学到二十年左右的东西而已,媚波的聪明,只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而媚流,却已经看过太多的历史。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野狗冢少年侠
是的,身体,十五岁,心理,却已经跨越了千年。 “张府里有什么动静吗?”
“有。”媚河巴不得对这个新上任的妖姬多示好。详细地说起张府大肆捉鬼,却对外宣称是为母亲做法事的荒唐事,这件事媚流心中自然有底,早就从赵青治口中得知,但是她没有打断媚河的话,任由媚河带着些自得之意,将事情说完,有时,对部下的尊重,可以更容易地换来她们的忠心,她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却需要属下的忠心。
“我知道张府办法事,没想到其中居然有这样的内幕,媚河,你做得很好。”等媚河将整件事说完,媚流赞赏地道。
“多谢妖姬座下夸奖!”媚河面有得色。
“这个,拿去复制一把,我需要两个得用的丫头,你们派两个媚奴进我身边服侍。”
“是。”
吩咐完毕,办完了事,遣散了众人,转眼间,人影各自遁入黑暗中失了踪迹,天地间一片凄静,大雪开始纷纷扬扬地散入大地,天地间因着雪的到来,一丝反光的幽明,她白衣飘飘,在雪中凌然若仙,四下凝目一望,只见旷野无人,正想举步回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往北面疾奔而去。
一路疾奔无声,地上浅浅的脚印很快被白雪覆盖,越走越是空寂,最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沙石地,两边怪石棱突肿怪,这里想来便是德城人所说的野狗场,仔细望去,两边怪石棱突的地方,原来不是巨石,而是一个个横七竖八的牌碑,那些肿怪,自然便是一个个的野坟堆,这里其实是个义冢,是官府特别开僻出来给城中无钱治丧的人的埋葬所用,由官府提供薄棺和草席,那些无钱的人和死在路上的乞丐,便是这样由一床破席,四块薄板一包,扔进浅浅的土坑中,盖上一层黄土,上面随立一块木板为墓碑,上书名字,有时连名字也没有,然后,一个生命就此宣告正式从世间消失。 有墓碑的,可能还是有亲人在世,所以得了一个墓碑,连墓碑也没有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包,这里,埋的全是无依无靠之人,死前受尽磨难,死后,还要与冷风野狗为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义冢开始有了野狗,野狗没有东西吃,便开始啃食尸骨,白天,这里遍地野狗和苍鹰,有时连野猪也会跑来啃了两口,再消失在林野中,现在那些野狗正在一个个洞|岤口,窥探着她的行踪。
静立在义冢之中,四下松声似鬼泣,无数幽魂在冷风中游荡,她突然淆然泪下,曾经有一个为心爱的男人奉献了一身的苦命女子,就葬身在这里!
“啊呜!”空野中,突然响起一声像狼一样的嗷叫,这野狗吃多了人尸,戾气已生,已经变得像狼一样凶猛,露出白森森的牙,对着媚流低嗷。
媚流佯佯不睬,只是四眺那黑暗中无声的墓碑,
群狗开始围成一个包围圈,伏低身子向媚流潜爬过来,离媚流十步远处,停下来,等待着什么,一只野狗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其他的狗顿时一拥而上,开始攻击媚流!
发出低吼的狗,便是这群狗的首领!
媚流蓦地拔地而起,正要发射指间暗器,却见不远处疾猛无极地激射来一道人影,不待她发射暗哭,那些野狗已经倒地不起,媚流飘然落地,只这一招,她便知道来人的武功比自己绝对是只高不低,自己虽然任妖姬,但是那是因为自己有功,要说到武功,自己逊得很,所以对付高手,她向来靠的是色,在无情门中,这招叫“艳杀”,一场艳丽瑰色的暗杀,多少贴切的名字。
那人奔来了,媚流手一拂,一片轻纱蒙上脸,光泽王爷也在德城,小心点好。
“姑娘,你没事吧?”
来的是一个少年,依稀可见他浓眉下似星辰闪耀的眼睛。
“我没事,谢谢你的帮助哦。”她笑眯眯地道谢。
“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儿家在这里做什么?”那少年笑道,声音清朗,在空旷的野坟堆中如一堆暖融融的篝火,带给了无尽的暖意。
“哼,我听说这里的野狗很厉害,很坏,会偷吃人的尸骨,我就要杀光它们,为那些孤魂野鬼报仇!”
“人已死,就只是一堆废肉,吃与不吃,有什么两样?狗不吃,还是会被蛆虫吃,还是会腐烂成泥。”那少年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可真好玩,这么大晚上的来这孤坟,你也不怕鬼?“
“我来帮他们报仇,为什么要怕他们?”
“胆子倒是不小!”那少年道:“行了,你也不用杀了,这样打打杀杀的事,会损阳寿,由让我们男人来干就好,快回去吧。”
媚流有一瞬间的愣怔,心似乎触动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就不怕损阳寿?”
“实在要损也是没办法,不过能不杀就不杀,我只是打晕它们,这些狗已经认识那些抬尸人,不会咬他们,只有你半夜来,所以才引起它们的敌意。”那少年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好呀,你送我回去吧!”媚流热切地点点头:“我爹最喜欢你这样热心的男子了。少侠贵姓?家住哪里?可曾婚否?公子……”
一边说着一边踏前一步,大有上前要揪他的感觉,那男子下意识地向后一步,不让她抓住。
“公子,您半夜里送人家回家,总得问一下您的姓吧?”
那男子一愣,想起半夜里送一个女孩子回家实在不妥,万一给人抓住成亲就糟了,忙道:“我突然想起有事,那你自己慢慢回去,我看你的功夫不弱,一般宵小不是你的对手,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嗖!一下子没有了踪影!
“诶!诶!人跑哪去啦!别走呀,我爹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了!少侠,您叫什么名字呀!”媚流叫了两声,哪有人应,不由得笑得弯了腰,跑得倒快!
这个少年倒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有的少年非要装侠义,与被救的少女不知深浅地牵扯上,结果被救少女恋上英雄,如果英雄无妻也无未婚妻,那倒是皆大欢喜,否则便平添人间一段怨言。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剑过也遇故人
正笑着,那少年又奔回头过来喊了一句:“快点回家,不要乱撞了,一会要下大雪,你的行藏容易让人看破!”
倒是挺好心。
“唉,不要走呀,跟我一起回家吧~”媚流作势欲追,那少年吓了一跳,刺溜一下便飞得没影了。
媚流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笑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旷野一片清脆如银铃的笑声,远远地散扬开来,静野乍然便添几分暖意。
笑够了,回头望了一眼满地的野狗,也罢,死者已矣,当年那为爱侣卖身入青楼的女子,也许已经投了胎,这些狗,也早已经不是那些啃食过晴娘骨血的狗,这世间,坏的不是这些吃人肉的狗,而是那些没有了良心的男人!
“本来想杀了你们,既然有人为你们求情,我就饶你们一条狗命!不过……”眼里闪过一丝恶作剧,她手下长剑轻舞,银过闪过处,狗身剧颤,哀鸣着醒过来,媚流又给补踹了一下,那些野狗痉挛着又晕了过去。
嫌恶地用白雪和杂草擦去剑上的脏血,踩着漫天的雪花,步上回城的路,经由城墙下一处极其隐秘的密道,回到城里,便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什么人!”一声断喝伴随一阵凌厉掌风当头袭来,一个高大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影,高大健壮,金冠束发,黑衣在白雪的夜空下,如一只翩然欲飞的黑鹰!
“你是什么人,深夜到此何干?”光泽盯着眼前这名白衣女子,这女子面上蒙着一层白纱,看不清面貌,一个女子,深夜夜行,又有如此身手,究竟何为。
媚流暗暗庆幸脸上的面纱,哑声道:“江湖过路之人,请足下借道。”
“把面纱拿下来!”光泽不理她的话,厉声道。
“足下不知江湖规矩?人各有苦衷,何必强人所难。”
光泽盯着她,总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心头萦绕,这个不愿露面却在深夜疾行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少废话,把面纱取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我是峨嵋门下,请足下不要强人所难。”
峨嵋是一个女性门派,俗家女弟子深夜出门,总会蒙一块面纱,但是光泽不为所动,挡在媚流面前:“把面纱取下来!”
“喂,你懂不懂江湖规矩!”
光泽不再废话,伸手如电,直逼面门,便要取她面纱,媚流侧身避过,跳出三步外,冷然道:“足下这么没有江湖道义,想必师出高门,请教足下门派,他日定与我峨嵋师宗等人上门拜访!”
这是警告他,再纠缠没完,她便要上门去讨公道了。
虽然她所说所行确实是一个江湖人的方式,但是说不清为什么,光泽越看她越可疑,他就是觉得不可以轻易放过她!
纠缠一个独身夜行的女子,不是他光泽的行事,但是今夜,他就是不放过她!
光泽一只手取她面门,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摆动,只要她一反攻,不是被取了面纱,便是掉进他怀里!
这一回,媚流是真的开始紧张起来了,光泽的狠辣手段与过人的洞察力,她如何不知?
连连后退,心里急速思考着对策,周围房屋错落,只要能遁入其中,便大有逃脱的机会!
光泽看穿了她的心思,哼了一声道:“想逃!哪有这么容易!”
他紧逼上前,像一只闻到味道的豹,连连发起攻击,媚流只得打起全副精神,全神贯注地躲开他的手,不与他发生正面擦撞,知道只要被他一碰上,那么面纱便再也不保,“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看你能撑多久!”他冷笑道,铛的一声,她手上的长剑被他两指夹住,远远地甩了出去,这下形势更加紧急,媚流手上武器已失,只得赤手空拳与他应战,败落已经是迟早的事。敏锐地捕捉到她发出的细细娇喘,不知为何,她的娇喘,让他更加兴奋,攻势越发迅猛,但却不狠辣,手下是留了五分情,只取面纱,不取性命,否则以媚流的功夫,怕早就被拿下了。
媚流心中大急,若是这样,只怕今天是无法全身而退了,没办法了。
她突然一个转身,向黑暗中疾奔,光泽冷笑道:“哪里走!”一把拉住她飘飞的衣裙,一阵幽香入鼻,他一怔,手间马上反应,牢牢地抓住她柔软的裙裾,媚流裙角被抓住,大急,低声喝道:“放手!”
一急之下,声音忘了掩饰,当那熟悉的嗓音传入他耳中,他心神猛震,心中一阵狂喜:“是你!”伸手便去揽她的腰。
却听得她笑道:“是我又如何?”她的身形一晃,反而向他靠来。
光泽感觉到不对劲,却见黑暗中,她的手上有样晶亮的东西一闪,一根像是峨嵋刺一样的东西迎面袭来,带着森森寒气,百忙中,他只得放手暂避,媚流脚上加劲又要奔,光泽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想跑?”
伸手又抓,那根刺带着一股寒气又刺向他的手,这回他看清楚了,是一根锐利的金钗,哼了一声道:“你真想对我下毒手?”
“谁想跟你打了?你让开不就行了?”媚流娇媚地一笑,欺负他不会对自己下狠手,那金钗连连闪点,不离他的咽喉。
“女人!你惹火我了!”光泽沉声警告道。
“那你让开!”媚流笑道。
“不可能!”光泽徒手抓她,现在的形势反而不险峻,反正光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索性把碍事面纱一摘,面纱随风而去,露出一张清艳绝伦的脸,笑嘻嘻地道:“王爷,好久不见啦,别来无恙!”
“你!”光泽眼睛更加深幽,牢牢盯着她的脸道:“跟我回去。”
“回哪去呀?不对,是‘去’哪呀?皇宫?”媚流笑道:“你想看我和皇帝再次巫山,还是你还想再尝尝勤政殿下的滋味?现在可是大冷天。”
“不回皇宫,是去我的王府。”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水磨功弄娇姿
“你不怕皇上知道了与你不善罢甘休?”媚流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好大的天方夜潭。
“那又何如,我光泽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他傲气冲天。
媚流仔细打理着他,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要是怕皇上,那日也不敢与我在勤政殿那样了,不过呢,你怕与不怕是你的事,我愿与不愿,却是我的事。”
“王府不会有那些权势之争。”他化解了一招她的攻势,耐心地道。
“切!”媚流手上攻势不停,嗤道:“谁稀罕!王府和皇宫有什么两样,一点也不自由,我比较喜欢江湖生活。”
“江湖不是女人能呆的,跟我回去!”
“王爷,这‘回去’两个字好暧昧呀,好像我是你的娘子一样。”媚流与他东拉西扯,心里却越来越急,再不走,天一亮,就更走不脱了。
看出她的焦急,光泽微微一笑,不急着出手擒她,但却不住地磨她的力气,时间一久,她不得不束手就擒。
要论武功,十个媚流也不是光泽的对手,但是一来仗了光泽的手下留情,二来仗着媚流的轻功好,一时两方僵持不下,眼看着时间慢慢推移,媚流一咬牙,退后一大步,突然倒转金钗对准自己咽喉!
“要么放我走,要么让我死在这里”她眼里满是坚决,毫不手软地将金钗移近咽喉,金钗锋锐之极,这一入喉,是万无生理!
“媚儿,不许胡来!”他失声吼道:“把钗拿开!”
“不——要!”媚流笑得更加灿烂:“其实活着不一定比死了更舒服,我早想这么试试了。
雪光映着她飘飞的衣袂,她如要仙去,笑容下满是对人世的绝情,看得他肝胆俱裂,几乎要暴怒,却无法喷发。
金钗的锋锐他是知道的,冷宫里那个铜烛台上那个洞便是最好的明证!
眼见她眼睛一冷,他忙飞快向后退了一步,赶在她动手之前开口道:“好,今天我让你走,可是你未必便能躲得过明天!今天我大意,他日再让我遇到你,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你去吧!”
“王爷先请。”她笑容可掬,貌似有礼,其实却有深意,她可没有那么傻,一转身,把后背的空门全露给他。
金钗微动,闪闪寒光须臾不离咽喉,光泽面上变了又变,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会再来找你的!”便纵身消失雪夜中。
媚流牢牢把定金钗,仔细辩听风中的声音,听得那声音轻如落叶一般,不紧不慢地往东边去,知道不用多久,光泽必然会回头来找,绝不能走原来的路,她马上发足往另一个方向狂奔,几乎像不要命一般,只捡房屋最多的地方,地势最复杂的地方钻,一路几乎将大街小巷绕遍,有几次要不是心有警惕,几乎又与光泽遭遇上,只吓得心怦怦跳,当她绕着德城几乎转了一圈,才回到住处时,只觉得那汗,从衣内几乎湿到衣外。
阳光渐明,一缕晨曦从重云间解缚脱困而出,义冢地,一只野狗最先从昏迷中醒来,抖了抖身子,呜的一声哀嚎,又跪倒地上,陆陆续续地,除了冻毙的狗,其他的狗也都醒了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旷野上哀嚎声四起,有抬尸人惊讶地发现,所有的狗,一夜之间全数被阉!
“冤鬼作崇啦!”抬尸人尖叫着跑掉,那具薄板棺掉到地上,倾刻便散了架,野狗们一拥而上,带着浑身的血,将那刚断气不久的尸体啃食殆尽。
义冢又开始了弱肉强食的一天。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场大雪下了两天,两天后,雪已达数尺,雪后一片晶莹天地,阳光下,枝梢上的冰凌透着七彩光茫,在屋檐下闪闪烁烁。
张府四下张灯结彩,大宴城中官绅,说是王爷三天后要起行,要大宴三日,这饯行宴不但邀请了有名望的官绅,同时也邀请了他们的家眷,尤其少不了的是各家的小姐,明眼人都知道,这自然是给王爷准备的,哪怕是给王爷当一个妾,也是举家欢庆之事,纤媚瞥了一眼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们,这么开心想进王府,只怕到时进了王府,她们哭都来不及!
张迁于位居三品,算得上一方封疆大吏,是以府第深远幽阁,哪怕张府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也不觉得拥挤。
纤媚懒懒地坐在栏杆边,四下打量了一下张府花园,这里的假山玲珑俊秀,山洞曲折通幽,她的目光在一个假山石洞里一瞄,面色微冷,随即收了回来,那些小姐似乎玩得挺开心,眼睛不时地朝那边廊轩里望去,廊轩里,人头攒动,也许其中有一个往外探头的人,就是王爷?于是小姐们作足了姿态,有拈花含情的,有嬉笑逗闹的,有吟诗作对的,还有弹琴自唱的,居然还有一个拿着绣架绣花,眼里暗愁隐隐,近了看,倒是别有情趣,可惜相隔这么远,也不知王爷能不能看得见她的眉尖若蹙的动人情态。
眼尖地瞥到那遥远的窗户上,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影一晃,她反射性地向后退了退,躲到一根柱子后,不愿意离那轩馆太近,过了一会,见没有异样,便带着两个丫头离开花园。
“纤媚,你把那茶给我端过来,杵在那儿做什么?”赵夫人正在花厅里与诸位夫人打吊九,眼瞥到媚流从门口经过,便叫住她,与张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一句话将众夫人的目光转到媚流身上,有人便道:“哟,这便是娶纳的小妾,长得倒是好个模样,就是傲了点,妾嘛,温顺点才好。”
一个夫人道:“府上对这些身边人也太宽待了,我的身边人,个个殷勤,不敢离我十步远,哪像令府上的尊宠,倒像个主子似的四处闲逛。”
纤媚施施然走进来,面容不动,只对张夫人身边的丫头道:“夫人口渴,你没听到?”
“夫人要你端,叫我干什么?”那丫头回道。
纤媚一边坐在一张给夫人们准备的太师椅上,一边笑道:“夫人叫得动我,我也叫得动你,快去!”说到“快去”两个字,竟然已经是疾言厉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妾最狂王最精
那丫头本打定她不会当着众人给夫人难堪,想当着众人给她一个好看,没想到她这么不给夫人面子,一时间有些愣了,不但她愣了,满席的人也都愣了。
再放肆的妾,当着众人都不敢对自已的正房夫人无礼,像纤媚这样的妾,可是第一次见到。
张夫人大怒,将牌重重往桌上一拍,对纤媚斜眼道:“你给我们点暖炉去。”
“不会。”纤媚顺手从蜜饯盒里拈了一枚蜜枣,坐下来慢慢品尝,推牌九的几位夫人也都停了下来,这个妾实在是欠管教。
其他的妾也都屏住了呼吸,她们都一直侍立在众位夫人身后,谁敢没有主子的命令坐下来?妾虽然比奴婢高一些,可是有时着实却比奴婢都不如!
“早听说赵夫人治家手段一流,今日一见,却不见得,一个妾也骑到头上来,这就叫做‘鸡飞凤凰低’。”一个夫人道:“我的妾要是敢这么无视,我非得把她的腿打断不可!”阴狠地扫了一眼身后低眉顺眼的小妾,那小妾本来就胆小,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位夫人,我与你素不相识,少来作怪。”纤媚娇娇滴滴地说出一句让这个夫人气倒的话来。
瞧不出纤纤弱弱,看起来大家闺秀样的小妾,一说话竟然又狠又辣,呛得人作不得声。
“赵家嫂子,本来这不关我的事,不过呢,尊宠太过无礼,容我教训她一下!”向来这种掌嘴的事,都是嬷嬷的活,这些嬷嬷孔武有力,打起人来,那是又快又稳,决不手软!那夫人一个眼色,身后一个嬷嬷冷了目光,向她走来,高高扬起手,
纤媚冷笑道:“打我,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没本事,我也不说了。给我打!”那夫人冷笑道。
嬷嬷高高扬起手犹在半空中,却见这位纤姨娘横眉怒目,站起抓住牌桌的锦袱猛力一拉,哗啦!桌上的果盘,牌棋倒了一地!
“别以为我就像你的丫头一样好欺负,惹火了我,今天我还不罢休了,闹到外面爷们的耳朵里,我也不怕!”纤媚怒目高声,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我!也不看看你那乌嘴黑眉的样,配得着吗?你是天鹅吃煤炭,没黑找黑;你是蚯蚓吃馍馍,吃不下硬撑;你是苍蝇停上青蛙的头,不会看地方!”
众人张大了嘴巴,虽然这位纤姨娘早听说是女先生出身,但是料想来也不过是有点头脑而已,读者人嘛,一般做不出太泼皮的事,却不想到这位外表斯文俊秀的女子,一骂起人来,又辣又呛,让人接不得口,说不得话。
那夫人的夫婿正好便是赵青治一直以来极力巴结的对像,见这个赵家妾对自己这么无礼,当场脸便沉了下来,张夫人忙道:“把这个贱丫头带下去!回头好好收拾!常夫人,您别生气,一个妾而已,何必为她坏了自己的身体。”
赵夫人原本袖手旁观,让常夫人等人来收拾纤媚,现在弄得不可收拾,也忙上来再三陪不是,又要纤媚跪下,纤媚自然不肯跑,反说常夫人自己多事,然后几个张府的嬷嬷和赵府的丫头也要来收拾纤媚,纤媚索性大嚷大叫:“救命啊,张府杀人啦,赵府杀人啦!”
气得张夫人和赵夫人无法,若不是怕王爷知道了不好看,哪里管她叫,直接就拉起来要么打死,要么扼死!
“放开她,我倒要看看她狂到什么时候!”张夫人最后道:“纤媚姨娘,我劝你也省着些事,否则只怕最后不太好看。”
“哼,我就闹又如何,难道你们还难杀了我不曾?”纤媚说着站起来:“外面一群庸俗的女子,这里又是一群无知的愚民,真是让人难以忍受了!”
说罢,站起身径直走了,至始自终,无理又无礼,让人觉得可笑,在座的各位夫人面面相觑,突然爆出一阵笑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一个夫人笑道。
现在距离中午的宴席还有一段时间,前边传来消息说,王爷邀请各位小姐夫人一同到花园赏雪,家有女儿的夫人们面有喜色,忙忙地都去了,然而到了花园,却不见王爷,原来王爷虽请各位姑娘夫人来到花园,却并不召见,只是让她们自己随意游玩,他自己人也不见一个,说不好下一刻王爷就出现在哪个花间树后呢?于是小姐们越发抖擞精神,兴高采烈地展现着自己的身姿,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于是平时脾气最火爆的姑娘,今天也温婉得像兔子。
纤媚站在地势较高的茉莉阁上,往着下面一群少女穿梭其中,她手笼着麂皮手笼,笑道:“张府也是算是个上等皮条客了,呵呵,瞧这满园的莺莺燕燕,比外面的青楼还要热闹吧?”
身边的一个丫头笑道:“可不是,看那些夫人把自己女儿个个地往一个男人床上送,可不是卖女求荣吗?”
“只怕卖是卖了,赔也赔到家了!”另一个丫头笑道。
这两个丫头,是那日她缠着赵青治去商号中买首饰时?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