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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32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皇后!霞儿有了身孕,她居然敢推她!这万一有什么好歹!根本就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徐丞相竟有这样的女儿,简直丢他的人,丢我们皇家的脸!”

    “母后……!”余悦握着织霞的手,感觉到冰冰凉凉的,也对徐婧十分恼火,吩咐身边的大总管来祥道:“传朕的旨意,让皇后继续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走出坤宁宫一步!”

    来祥自去向徐皇后传旨。

    织霞看了看余悦,又看了看许太后,低头道:“悦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刚才要是躲着她……!”

    “凭什么躲着她!这是我们余家的天下!”许太后对‘任人欺凌’的侄女心中大为怜惜。

    “太后,皇上,药来了!”青玉亲自把药从御药房端过来,不明就里的他以为织霞又被皇后欺负了,心里一酸,泪花儿差点掉下来。≈

    “别动!悦哥哥喂你!”余悦接过青玉手里的药碗,细心的一勺勺吹凉,耐心的喂着她。

    许太后见儿子对侄女还不错,也就不再计较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她觉得有点儿累,倚在织霞身边看着儿子喂药,蓦地想到了过去的时光,十四年前,一对碧人也是如此的柔情蜜意,一种甜美、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

    “悦哥哥,我们还是跪安吧!母后也要歇着了!”一碗药喝完,织霞看出太后有些疲乏了,本来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能跟他们青年人一样这么耗着。

    “好吧!悦哥哥抱你走!”余悦示意了一下母亲,横抱起织霞,带着青玉等人一起向绮月阁走来。

    好在绮月阁并不远,他气不喘,色不改的就把织霞抱到了绮月阁的榻上,给她盖好丝被,又端祥了一会儿子,还是很不放心。

    “悦哥哥,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织霞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真的没事儿吗?你不是在母后面前苦撑着吧?”余悦知道织霞很善良,宁可自己受苦,也不会让别人受罪,他就是怕她在装作若无其事。≈

    织霞摇摇头:“真的没事儿!喝了安胎药好多了!”

    “真的!那给悦哥哥看看!”余悦不等织霞回答,掀起被子,解开她的裙带,将还不明显的腹部露出来,又将耳朵俯在腹部上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听不出来,“真的没事儿吗?不疼?”

    织霞红着脸将他的头推开,尴尬的拉好被子,羞涩道:“你又不是大夫!”

    “悦哥哥的孩子!”余悦将织霞搂在怀里,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腹,浅笑道:“小时候总是盼望着快点儿长大,好娶霞儿妹妹做新娘,现在都实现了,不仅娶了心爱的霞儿妹妹,又有了孩子,但愿这个好梦一直做下去!”

    “悦哥哥,这不是梦!”织霞心中一酸,几滴泪珠儿落了下来。

    “悦哥哥知道这不是梦!”余悦的语调也有点儿哽咽,刚要哄着织霞睡觉,却听到眉儿回禀说,瑞王和瑞王妃前来探视,连忙宣他们进来。

    “妹妹,没事儿吧!吓死我了!我的小外甥也没事儿吧!”余织晟带着王妃一进门就大呼小叫,当看到余悦也在时,连忙行礼,“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余悦从榻上挪下身体,知道他们也是在担心织霞,也没有怪罪,吩咐道:“你们多陪陪她,朕还有些杂事儿要处理!”

    恭送走了余悦,瑞王妃杨氏忙坐到织霞身边仔细打量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可吓死我们了!徐皇后也太过分了!”说着说着,泪珠就掉了下来。

    “嫂子,御医刚才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就好了!”织霞安慰嫂子,她知道嫂子是良善、纯朴之人,也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一袭盘龙袍的余织晟一听到徐皇后,立刻勃然大怒,骂道:“娘的!姓徐的成心和我们瑞王府作对!本王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徐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余家的一条狗!还学会了咬人!”

    “哥!”织霞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劝阻。

    “妹妹,你只管保护好我的外甥,外面的一切都由哥哥担着呢!姓徐的哥哥迟早收拾他们,好把皇后的位置腾出来给妹妹你!”余织晟自信满满,脑子里全是和坤宁宫宫女小莲欢悦时的画面。

    “哥,你就不怕让人听到!”织霞机警的向四周扫视一番,除了忠心耿耿的眉儿向她使了一个放心的眼色后,也只有默不出声的青玉了。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余织晟晃到青玉面前,笑容满面的说:“小子,你从小就跟着我妹妹和皇上玩儿,你说这余国皇后的位子该不该由我妹妹来座?”

    “当然!”青玉将心一横,也不管什么规不规矩了,郑重道:“在奴才心里,娘娘就是皇后,比皇后还皇后!”

    “妹妹,你听到了嘛?”余织晟也不理妻子的警告表情,弯腰在妹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登时使织霞色变。

    织霞捉摸了半天,仍觉得哥哥的主意不妥,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

    不明其中道理的瑞王妃和青玉、眉儿对他们的话是一点儿也听不懂。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等你想好了,再对哥哥讲也不迟!”余织晟缓缓挪步到紫檀木桌前,从白玉盘里拈起了一枚杏脯放入了口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霁月开 玳筵绮席绣芙蓉八

    江南的寒冬也是一片的萧疏凄凉,原本的湖光山色也处在冷冷清清之中,皇宫也没有了以往的生机,红墙黄瓦在灰白色的天空中也是那么孤独,寂寞。

    已怀孕六个多月的织霞总觉得越来越不堪重负,别说移不动身子,就是喘一口气也是那么费力,每日只能倚在榻边和太后唠家常,有时也会同贵妃林凝香攀谈上一阵子。

    “母后,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出生啊?我总觉得身子越来越没力气!好像快撑不下去了!”织霞散着一头长发,无力的靠着美人靠,脸色苍白不堪,无暇听窗外的寒风呼啸,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她好长时候没出过绮月阁一步,从燃烧着的紫金炭炉来看,才明白了现在已是寒冬腊月。

    “女人都要过这一关!”许太后穿着厚衣冬装,简单的挽着略有白发的髻,不饰一样钗钿,爱怜的抚摸着织霞的长发,慈爱的安慰:“当初母后怀着悦儿的时候,比你还难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最后没办法,就祷告上天来世要做男人!”

    织霞终于露出了笑颜,握着太后的手说:“我来世可不要做男人,我还要做女人,还要嫁给悦哥哥,给他生儿育女!”

    太后微然一笑:“傻孩子!人到黄泉是要喝孟婆汤的,前世的记忆不存在了!下辈子谁也不会记不起谁!”

    “我才不要喝孟婆汤!来生来世,我还要记着悦哥哥,记着母后!还有伯父、父王、娘,还有金蝉姐姐、怿哥哥……!”织霞说起了不在这个世间的人,一行清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又提这些伤心的事儿!”想到了故去的亲人们,许太后也带着淡淡地哀伤,叹息道:“你伯父和怿儿、金蝉总算对得起余国的列祖列宗!没让他们失望!”

    “嗯!”织霞点点儿,侧靠在太后怀里,目光落在燃烧的炭炉上,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涌上心头。

    “悦儿这些天有没有来看你?”太后问起了曾经喜新厌旧的儿子,怕他因织霞怀孕而冷落她。

    “悦哥哥每天都来看我!他对我很好!”织霞浅浅一笑,脸庞上都是幸福的神色。

    “那就好!什么也不要想,等孩子生下来,母后和你一起照顾他!”太后放了心,又和织霞说了一会子话,待到夜幕深沉时,才回寝宫休息。

    余悦换了一身天子常服从两仪宫直接入了慈宁宫,知道母后已经歇息不便打扰,匆匆又到绮月阁探望织霞,想到快要出生的孩子,如美玉般俊美的脸上总是泛着喜悦。

    “这几天国事繁忙,没来看你,不会生气吧?”他快步坐在织螶奖撸罟嗣峭讼拢牒托陌呐拥ザ浪导妇涮幕啊?br /

    “怎么会呢!还是国家大事要紧!”织霞斜倚着美人靠,将做好的小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在枕边。

    “孩子是越来越大了!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得给他起个名字!”余悦看着那些小衣服,想到了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个名字。

    “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怎么起名字!”织霞有些困了,脱了长大的外衣准备休息。

    “一定是男孩,这一点悦哥哥很有信心!”余悦也不让人伺候,也脱下靴子和衣袍,往织霞的被子里钻,侧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说:“霞儿,这都好几个月了!今天晚上不如……!”

    “不行!母后和守喜的郭嬷嬷再三警告,不能……!”织霞低下头,将余悦的手推开。

    “悦哥哥轻轻地,一定不会伤了你和孩子!”余悦微笑地望着织霞,见她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皮肤吹弹得破,几个月未染指,不禁有些心痒难耐。

    “不要,你再等几天吧!”织霞也不看他,拉过被子盖好,将头侧在另一边。

    “等几天,是等几个月吧!”余悦长叹一声,也倒在织霞的身边。

    “你还是去找别的妃子吧!你最近不是在贤妃姚采薇哪里吗?看来悦哥哥的确很喜欢她!”织霞转过头望着余悦,言语中带着几分酸酸的韵味。

    余悦浅浅一笑:“吃醋了!”他握着绵柔无骨的纤手,一种温情脉脉涌上心尖,“她再好也没有霞儿妹妹的一半儿好!没劲!时间长了、腻了,就没劲了!就是和你在一起老不腻!”

    织霞娇美的脸庞浮着一丝红晕,笑道:“后宫佳丽三千,你一个也看不上吗?要不去凝香哪儿!”她想起了为人老实的林凝香,不会争,不会抢,虽是贵妃,虽生有一子两女,可总是备受冷落。

    “更没劲!就生了一个傻儿子,只会生丫头,去了也白去!”余悦对林凝香更没有多大的兴趣,自然不肯挪地方。

    “悦哥哥……!”织霞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松开余悦的手,不想再理他。

    “算了!算了!哪也不想去!就在你这儿眯一会儿子得了!”余悦翻到织霞身边,闻着幽香脉脉,哪也不想去了。

    织霞笑了笑,紧挨着余悦沉沉地睡着了。

    夜阑人静,绮月阁内除了红纱宫灯在跳动外,到处都是肃默,垂幔微合,紫金炭炉将这里煨得暖温如春。

    织霞在睡梦中呓语着什么,双手也在乱抓着,额上出了一层汗。

    “霞儿,霞儿,你怎么了?醒醒!醒醒!”被她吵醒的余悦忙起身探视她,生怕她动来动去伤到了腹中的孩子。

    “悦哥哥,是你啊!”织霞像是被什么吓着了,双手紧紧抓着余悦,眼光向四周游走。

    “做恶梦了?”余悦将织霞搂在怀里,为她拭着汗水,安慰着她惊魂未定的神情。

    “好像是……最近总是睡不好……总是梦到可怕的东西!”长发散乱的织霞靠在余悦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霁月开 玳筵绮席绣芙蓉九

    接近年关,宫中的庆典也渐渐多了起来,寒风凛冽中的皇宫也有了几分喜气洋洋。

    太后最近病体违和,一直在慈宁宫中静养,织霞的肚子越来越大,也很少出来走动,更别提参加什么庆典了。皇后又被余悦软禁在坤宁宫,后宫也只有林凝香一人代替皇后操持着杂事儿,光是赏和王公贵族、公主、命妇的年节物品、丝绸就让她忙得昏天黑地。

    今夜是由北衙禁军府守值,屠宁安从余织晟那里接了令牌巡视了一圈后,吩咐了手下一声,自己也返回到了禁军府中休息。

    御花园内,被枯枝落叶包围的假山中,依依传来轻柔的说话声音,还夹杂着男女的喘息之声。

    黑暗、幽深的假山洞内,坤宁宫的宫女小莲刚刚和余织晟春风一度,系好衣衫,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

    “美人,你再忍些日子!本王一定将你从宫内弄出来长相厮守!”余织晟紧紧搂着小莲,对她连连许诺。

    “王爷,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被关在坤宁宫里都快半年了!每次出来就像做贼一样!您什么时候才能把奴婢救出苦海呢!”小莲抱着余织晟的颈部,诉说着心中的苦楚,主子不得势,做奴才的也跟着受气。

    “你也知道,上次本王就跟皇上提了这件事儿!本以为皇上一口答应!谁知道他一口回绝!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呢!”余织晟无奈的叹了一声,“皇上当时的生气的对本王说,什么女子不能要,偏偏要坤宁宫的宫女,他此时正恨着皇后呢!自然迁怒到你们头上!”

    “皇后娘娘得罪了陛下!关我们奴婢什么事儿啊!”小莲觉得很无辜,认定是徐皇后累了她,害得她不能到王府去享受荣华富贵,忿忿不平道:“都是皇后娘娘不自量力,谁让她去推宸妃娘娘!谁让她和宸妃娘娘作对来关!”

    余织晟拉起小莲,理了理衣袍,向假山洞外查看了一番,转身安慰她道:“别说这些了!以后我再想办法!你先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小莲抱在余织晟的腰际,说什么也不肯走,珠泪涟涟道:“我真的等不下去了!皇后娘娘稍不如意就对我们发脾气!不留神就是一顿毒打!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要忍着!”余织晟抚摸着小莲的一头长发,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本王也什么想念你!要不然也不会频频到这里和你幽会!现在不是时候,你在忍一忍!我们想要长相厮守,除非把皇上把皇后废了!到时候,你不就自由了!”

    “废皇后……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小莲对未来很失望,废皇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余织晟轻蔑的一笑:“反正皇上也不喜欢她!正要找机会废了她呢!只不过现在找不到废她的罪名罢了!除非……!”他饶有意味的望着小莲,低声道:“除非我们给她弄个罪名,快些让皇上废了她!皇后一倒,你就不用在坤宁宫了!到时候我再跟皇上这么一说……!”

    小莲被余织晟的话吓了一跳,可想到无出头之日的皇后,和自己的命运,咬了咬嘴唇道:“王爷,我们怎么才能捏造个罪名……!”

    “这就要看你了!”余织晟知道计谋已有八分成熟,嘴边露着浅浅的笑意。

    “我……!”小莲疑团满腹的望着他。

    “敢吗?为了我们!”余织晟在小莲额上吻了一下,“为了我们长相厮守!”

    “敢!”小莲为了今后的富贵荣华,早已把理智扔到了脑后,坚定的说:“只要能跟王爷在一起!就是让奴婢死,奴婢也不皱一下眉!”

    余织晟的计划完全得逞,附耳对小莲说:“听说徐皇后每天晚上都要在佛堂里念经……!”

    此时,月亮早已钻到了乌云里,空荡荡的御花园内,只剩寒风呼啸的声音。

    未及三更,绮月阁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连病体违和的太后也惊动了。

    寝宫的烛光下,织霞披头散发的大声嚎叫,在榻上翻来覆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

    被惊醒的余悦怕她伤了腹中的孩子,忙令眉儿等宫女抓住她的四肢按在床上,一叠声儿的令人去请太医。

    蒋承恩可以说是余国皇宫内最好的大夫,可一看织霞的情况却傻了眼,她眼睛里闪着惊恐的目光,嘴里喃喃不清的在叫什么什么,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被几名宫女牢牢地按住,恐怕腹中的孩子也被她伤害了。

    “这是怎么了?”许太后也是干着急没办法,看着无所适从的众太医和像是疯魔了一样的织霞,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吩咐成福去上清宫请王天师来驱邪。

    余悦自认是无神论者,哪里信什么邪祟,可除了母亲那个办法外,也拿不出任何主意,只能吩咐宫女将织霞按住,不许她伤了孩子。

    织霞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响了整座坤宁宫,自然也惊动了正是值班的大将军余织晟,他迫不及待的前来晋见,却见妹妹被四个宫女按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大声哭喊,余悦不停的走来走去,太后却倚在靠背椅,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伯母,这是怎么了?妹妹她……!”余织晟焦急的望着太后,对妹妹莫名其妙的症状什么不解。

    “刚才还好端端的……太医也察不出毛病……这孩子……!”许太后担心织霞的病情,只感到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母后!”余悦也看不了母亲不对劲,立即劝她去休息。

    “霞儿成了那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啊!”太后又望了一眼疯魔了的侄女,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

    正在众人手足无措间,忽听外面一声长禀,说是上清宫的王天师到了!

    霁月开 玳筵绮席绣芙蓉十

    余国是一个容纳百川的国家,佛教、道教在当今都十分盛行。宣明帝和其弟老瑞亲王兄弟俩由于极信佛教,他在位时,佛教俨然成了余国的国教。而许太后和织霞的母亲以及余金蝉、余怿等却信奉道教,建安城郊的上清宫也就成了余国皇室、贵族的私家道场。

    所以,织霞疯魔了一般的症状使许太后立即想起了那位德高望众的大天师——王世一。

    王天师身着道袍,留着三绺长须,手摆着拂尘,看过了织霞的症状后,立即念念有词,他细目微闭,将拂尘在织霞周身绕了几圈后,奇迹终于发生了,织霞不再哭、不再喊、也不再闹了,安安静静的倒在榻上睡着了。

    太后、余悦及余织晟也松了一口气,纷纷对这位天师十分信服,太后刚想令人为赏赐,却见王天师摆出了一个推辞的手势。

    “太后、皇上、大将军!邪祟虽非,根源却仍在,待老道做法清除了它!”王天师自年轻时就在皇室、贵族中走动,对皇室的成员一点儿也不陌生。

    他移步到慈宁宫外,手持拂尘指天,又默默念了半柱香的时间,突然一道蓝光显在暗夜下,他才微微抚须道:“看到了吧!那就是根源所在!”他走到太后面前,行了道家一礼,不急不徐道:“回禀太后,邪祟的根源已然找到,就是皇宫东南,请太后派一位得力之人跟随老道将它连根拔起!这样才可确保娘娘和皇子高枕无忧!”

    余悦和余织晟相视了一眼,他们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对王天师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晟儿,你去传锦枫带上御林军随天师去东南方!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在宫中使用压胜之术!”许太后好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心中大怒。

    “压胜!”余悦和余织晟同时望向太后,也未能理解压胜究竟是什么意思。

    庄锦枫接到命令后,立刻带人跟随王道长向东南方而去,天刚蒙蒙亮,皇宫内的鸡飞狗跳逐渐惊动了所有的人,各宫的妃嫔、宫女、太监都怕惹祸上身,全都紧闭宫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王道长拈着拂尘在暗沉沉的皇宫内一路寻找着压胜之术的来源,当走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庄锦枫道:“就是这里!把门打开!”

    庄锦枫不用抬头看就知道这里是坤宁宫,皇后娘娘的宫殿,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把宫门撞开,虽然皇后早已失宠,但毕竟是一国之母。“我要请示太后、皇上才能……!”他有些为难。

    “老道就在这里恭候将军!有老道在此守候,它逃不掉!”王道长却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只关心其中的邪祟。

    庄锦枫立即返回慈宁宫向太后、皇帝请示,其实也不用怎么请示,许太后的余悦一致下令让他撞开宫门搜。

    坤宁宫宫门被撞开的一刹那,本就战战兢兢过活的众宫人全都感觉到了大祸临头。

    庄锦枫在王天师带领下直径进了坤宁宫的后殿,皇后佛寺的场所,宫灯将这里映照成了橘黄|色,佛像之下摆放着蒲团,还有木鱼和佛珠,使人备感凄凉。

    “你们想要干什么?竟敢在深更半夜闯进本宫的后殿!”徐婧听到宫女的禀报,立即赶到了这里,虽然她这个皇后已经名存实亡,可她决不能在众人面前扫在还存在的几分威严。

    “皇后娘娘,请稍等片刻!”王天师拦住了正要向皇后说明情况的庄锦枫,笑吟吟的揭开了佛龛,里面赫然摆着两个身上插便了银针的小布人,布人用白色的雪缎做成,像是两名女子的样貌,背后写着一行小字。

    徐婧和坤宁宫的宫人全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这个小人儿从何而来,想辩白却又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庄锦枫也没见过这样的怪异物件,十分好好奇的观赏着王天师手里的布人。

    王天师将拂尘扫过两只小人儿,口中念念有词道:“业障已消,灾祸已除,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庄锦枫和众御林军懵懵懂懂的跟在王天师身后,一路向慈宁宫而去,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一夜未睡的许太后搂着刚刚醒过来的织霞倚在榻中歇息,等着搜寻坤宁宫的结果。

    听过王天师和庄锦枫禀报的余悦,端着原封不动的两只小人儿走了到母亲面前。

    “这是什么?”许太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儿子手中捧的东西,立刻大怒:“好大的胆子!不但不知悔改!还要兴风作浪!竟然在宫里弄这种东西!”

    织霞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本能的抱着腹部,眼睛盯着不解的小人儿,伸手拿起了一只,翻看了起来:“为什么上面写了我的生辰八字,还扎了这么多针?”

    “母后,儿臣一定会严惩皇后!”余悦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安慰母亲的织霞,压胜之术他闻所未闻,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伯母,这一个是谁的八字啊!”织霞又拿起另一个小人儿,上面写的生辰八字她看不明白,不是余悦的,也不是她的。

    余悦接过小人儿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他想不出徐婧乌除了恨织霞入骨外,还怨恨谁!

    许太后从余悦手中夺过小人儿,一看上面的生辰八字,差点儿晕了过去,幸亏被眼明手快的余悦扶住了。

    “母后,您怎么了?”余悦以为母后一夜没有休息撑不住了,连忙让青玉和成福扶母亲去休息。

    许太后像是没有听到儿子在说什么,重重将那只小人儿放在托盘里,含泪骂道:“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竟让小人如此的诅咒!先皇啊!这就是你选出来的好皇后!现在学会了用邪术魇……!”

    “母后,都怪我不好!让您受连累了!”织霞知道了那只小人儿上写得是伯母的名字,泪流满面。

    余悦也听明白了,怒火冲天道:“贱人!她竟敢……!”

    霁月开 玳筵绮席绣芙蓉十一

    一场压胜风波在皇宫内传的沸沸扬扬,徐皇后和整座坤宁宫也成了众矢之的,谁也没想到这个大胆的皇后不仅用邪术谋害宸妃,而且胆敢谋害太后,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她的皇后位子是坐不稳了。

    气到一定程度的余悦匆匆下了早朝后,立即把除了徐翰墨之外的几位肱骨全叫到了两仪宫,他决定要废除徐皇后,当然要跟这班大臣们商议。

    身为大将军,瑞亲王的余织晟第一个跳出来要求废后,历数她的‘罪行’,谋害后妃、皇子、谋害太后,全是大逆不道之罪。

    御史大夫施明伦却认为事出奇怪,劝余悦慎重对待地,不可轻率废除皇后。

    余织晟瞪了施明伦一眼,轻蔑道:“人证、物证俱在!还要怎么慎重!要不要把庄锦枫和王天师请来再对证一番!”

    施明伦也不相让,上前一步道:“王爷,您不认为这太奇怪了吗?老臣认为皇后娘娘胆子再大也不敢谋害太后……!”

    “好了!好了!”余悦也对他们有些不耐烦了,从御案后立起身子,目光落到了另一位宠臣身上,“云飞,你怎么看!”

    向云飞低头道:“陛下,既然人证、物证都在!臣也不便说什么了!再说,这是陛下的家事,臣听陛下的!”

    向云飞的话一出口,余织晟自是十分满意,得意洋洋的神色渐渐显露出来,仿佛皇后宝座已稳稳当当的落在妹妹头上。≈

    “庄爱卿,你一直没说话!朕要废后!你有什么意见!”余悦的目光又落在唯一没有说话的庄锦桭身上。

    庄锦桭历经两朝帝王,深愔帝王心术,帝后不和,这一幕迟早要上演,拱手道:“大将军说的有理!这是陛下的家事,臣也听陛下决断!”

    “皇上,轻易废后恐引起后宫纷争,历来……!”施明伦明还在争辩,他是徐翰墨的门生,深知以老师的家教,皇后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施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徐皇后谋害太后、皇子证据确凿!就因为你是徐翰墨的门生,才处处维护徐皇后对吗?”余织晟不屑的扫了一眼姓施的,根本没要把这根儿小葱放在心上。

    “王爷!你血口喷人……!”施明伦是前朝进士出身,如何受的了这样的侮辱。

    “住口!”余悦听他们争论不休,当即大怒,正要让他们退下,却听来祥禀报徐丞相在外求见。

    他正想听徐翰墨怎样解释其女的大逆不道,传他立刻晋见。

    “老臣教女无方,致使她大逆不道!老臣愧对先皇所托!再无颜面立于朝堂!请陛下立刻下旨废后,请陛下立刻下旨免除老臣所有的职务!”徐翰墨怎么也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让他这位白发苍苍的两朝元老无颜以对众人,一早就换了平居装束,决定请辞丞相的位置。

    “陛下,徐大人冤枉啊!他根本没有参与皇后之事!”施明伦见老师认罪,立即跪下替他辩白。

    余织晟抓住了施明伦的话柄,咄咄逼人道:“你怎么知道丞相没有参与呢?你那只眼睛看到了?你的言下之意就是皇后的确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了!他没有参与,难道你参与了!”

    “王爷!你……!”施明伦对余织晟的强词夺理无言以对,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别吵了!朕还在这里呢!”余悦这句话是冲着余织晟说的,他觉得这个瑞亲王今天的确有些过分,徐皇后使用压胜之术证据确凿,徐丞相有没有参与,他也是心知肚明,“庄爱卿,你立刻传旨以压胜罪名将徐婧废除,收回皇后印绶,打入冷宫!贴身侍候之人一律处死!念在徐丞相多年为国事操劳的情分上,不与追究!准其回府养老!徐家三子一律连降三级!”

    “谢陛下隆恩!”徐翰墨倒地叩首,默默退了下去。

    辉煌一时的两朝重臣就这样离去,多少使人有些悲凉,向云飞和庄锦枫也很同情他,此时最高兴的也是有余织晟一人了。

    “皇上,这皇后也废了!后宫总不能一日无主吧!您是不是要考虑另立一位皇后了!”余织晟毫不避嫌的说,“臣全都是为了陛下您着想!不是我不避亲!如今后宫之中属宸妃娘娘出身高贵,又怀有龙子,臣请陛下立宸妃娘娘为后!不知大家意见如何?”他又把目光移到在场众人的身上,仿佛在逼他们同意。

    在场几位肱骨谁不知道余织晟掌管天下一半的兵马大权,又是正儿八百的皇亲国戚,其妹又受陛下和太后的宠爱,一时间都没了言语,只好把目光放在另一位掌握军权的人身上。

    “云飞,你怎么看?”余织晟所说的正是余悦心想的,他也正要借臣子的口说出来。

    “宸妃娘娘和陛下自幼青梅竹马,立为皇后也理所因当!”向云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滋味,那一片清香百里的紫色花海好像又回到了眼前。

    “可宸妃娘娘她……臣认为不妥!宸妃娘娘曾为梁故隐愍帝的宠妃,天下皆知!如果立为后,岂不让天下之人耻笑!”在迂腐的读书人眼里,织霞的过去就成了一种罪孽,施明伦当即表示她不适合。

    余织晟瞪着眼睛破口大骂:“姓施的!你什么意思?没有我妹妹在梁国忍辱负重!能有今天的余国!能有你的好日子过!能有你站在这里指东道西!你给老子闭上臭嘴!”

    “瑞亲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把这里当成了什么!这件事儿以后再议!”余悦对嚣张跋扈的表哥十分不快,就算要维护亲人,可毕竟这里皇宫,不在是瑞王府。

    两仪宫闹的不快的消息传来,大臣们再也不敢提及立皇后之事,余织晟却是个例外,他明目张胆的联合亲信们力主立宸妃为后,把本来想立织霞为皇后的余悦也弄得气急败坏,对他的作法甚为恼怒。

    织霞当机立断的向哥哥表明她不愿做皇后,让他别在费心,余织晟这才有所收敛,不再兴风作浪了,余悦和许太后对懂事知礼的织霞也大加赞叹。

    春回大地,冰雪消融,一具女尸从御花园的河水内浮出,面目全非,腐烂不堪,身上还绑着几块大石,一时间,皇宫内众说纷纭,猜测什么的都有。

    这件事儿恐怕也只有一个人清楚,余织晟,被他谋害的女子正是没用了的坤宁宫宫女小莲。

    凤来朝 映月朝霞红似锦一

    春满人间之中,江南又恢复了往日的秀美,江水绿波千里,桃花枝笑初笑,杨柳新绿,浅草依依。

    而建安城的春天却笼罩在烟雨蒙蒙之中,自开春以来,天气总是阴沉沉,时不时飘来一阵细雨,京都已是两个多月不见阳光了。

    挺着大肚子快要临盆的织霞在书桌前一笔一画的写着一副字,笔迹绢秀,墨彩也发着淡淡的幽香,窗外是细雨沙沙之音。

    “你还有心情写字!这都什么时候了!”余织晟实在是没耐心看妹妹耐心的书法了,对妹妹的坦然自若十分恼火。

    本以为扳道了徐婧,余悦一定会立妹妹为后,却突然杀出个姚采薇,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徐皇后倒台之后才说自己有了四个月身孕,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措手不及,更为恼火的是姚采薇还在皇宫内散布谣言,拿出织霞在梁国的往事大做文章,传的难听异常,这才惹怒了身为大将军的瑞亲王。

    “你就别在闹了!伯母现在病着!再说这孩子快要出生了!悦哥哥说过要立他为太子!姚采薇不过才四个月!”织霞放下手中的笔,期盼着即将出生的孩子,母爱之情涌上心尖,不想再跟姚采薇再争下去。

    “你不想做皇后了?我们以前做的不是全白费了吗?姚采薇这个贱人敢捡我们的便宜!”余织晟却没有理解她,妹妹腹中的孩子做不做太子,对他有着极大的影响。()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万一是女孩儿……!”织霞有点儿担心,担心腹中的孩子如果真的女儿的话,那就真如哥哥说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如果是女孩儿,就把姚采薇肚子里的孽种做掉!”余织晟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当机立断,关键的时刻不能马虎,更不能心慈手软。

    “怎么做?”织霞抬眼望着哥哥,似乎对他的做法很赞同。

    “总会有办法!谁敢阻拦我成就大事!谁敢阻拦我的外甥做太子!一定让她死的很难看!”余织晟狠狠的说完这几句话,转身出了绮月阁。

    绮月阁内又恢复了宁静,织霞刚刚要写字,却见眉儿端着一碟子点心走了过来。

    “我不想吃!”她吩咐了一句,准备到寝宫休息。

    “娘娘,刚才王爷说得没错!”眉儿将点心放在桌子上,移步到织霞面前,低声道:“姚贤妃在宫里散播谣言,把娘娘侮辱不堪!奴婢和青玉都听到了!保不齐皇上也知道了!万一他反悔了呢!”

    “不会,悦哥哥答应过我!”这一点,织霞非常有自信,就是余悦嫌弃她早嫌弃了,何必要等到现在,立腹中的孩子也太子也是他亲口说的,君无戏言。

    眉儿十分为织霞担心,可她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命于主子的安排。

    云碧宫坐落在两仪宫西侧,是一座占地不大的宫室,这里由贤妃姚采薇所居住,她本是小吏之家出来的女子,从太子良娣一直做到了一品贤妃,都靠了她的美貌与智慧。

    好容易等到了两虎相争,随着徐皇后的失败,她也崭露头角,一句怀有身孕,也让她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

    姚采薇和余悦倚在美人榻中午休,难得今日政事不多,余悦才想起了前来探望怀有四个月身孕的贤妃,瞬间就被她的柔情蜜情所感化,搂抱起她连连亲吻着。

    “皇上,您能不能立臣妾腹中的孩子为太子?”刚刚和余悦亲吻罢的姚采薇双颊依旧带着一丝红晕,娇美秀丽的容貌并未因怀孕而改变,双眸如水,笑意浅浅。

    “爱妃腹中是男孩吗?”余悦以为她在玩笑,自然没把那句问话放在心上。

    “当然,这一点儿臣妾很有信心!”姚采薇美目微转,十分令人沉醉。

    “不光是有信心!”余悦继续和她调笑,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立姚采薇腹中的孩子为太子。

    “皇上是不是答应了别人?”姚采薇的脸上立即罩了一层如建安城天气般的阴云,小嘴一撇道:“臣妾当初到皇上身边侍奉时,可是白璧之身,不像她……!”她有意失言,好引来余悦的质问。

    “什么意思!有话直说!”余悦果然被她指桑骂槐的话气到了,立即想到了快要生产的织霞。

    “这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您没有听到吗?”姚采薇装作很害怕余悦,把声音压低道:“宸妃娘娘毕竟在梁国……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臣妾也是听她们所传……说……当时梁国的昏君荒滛无度……令后妃们脱光衣服玩捉迷藏……捉住了哪个……当场临幸……她们都在猜测宸妃娘娘有没有参加过……!”

    “住嘴!好的听不来!偏偏听这种东西!好歹你也是四夫人之一,却帮着传这些流言蜚语!”余悦那里受得了这样的话,当场指着姚采薇大骂,幸好这里无宫人侍候,要不然全都遭殃。

    “陛下,不是臣妾传的!臣妾也是听来的!”姚采薇‘连忙’解释,指天誓日说不是自己所。

    “宫里怎么好端端会传……!”余悦自把织霞从桑园村接回这几年来,根本没听到过宫中有这样的议论,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在散布谣言。

    “还不是宸妃娘娘快要生了!被小人们嫉妒!”姚采薇细细的为余悦做解释,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们心里嫉妒,又找不到宸妃的把柄,只好把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拿出来翻!好让您从此不再宠爱宸妃!”

    “她们都在传什么?”余悦听她说的有理,很想知道后宫的谣言里都说了些什么。

    “臣妾不敢说!”姚采薇把头压低,绞弄着裙带,故意装作不敢直说的样子。

    “说!”余悦已经没有了耐心。

    “她们都说……宸妃娘娘当初很得宠……久经十年不衰……甚至毁了一国江山……都是因为……因为……宸妃娘娘会使媚术……会在床上侍候男人……才……!”姚采薇说完这些话,偷偷瞥了余悦一眼,知道他已经怒到极限,胸中的计谋也应了五分。

    “闭嘴!”余悦将手边的茶杯掷在地下,瓷片飞溅四落。

    以为早已忘记了前尘旧事突然又涌上心头,想起了十五年前在朝云殿的生离死别,想起了在灵雾山流云飞瀑前的痛哭流涕,想起了悬崖对岸遥不可及的长春行宫,甚至想起了命向云飞推下悬崖那个姓贺的庸医,一幕幕让他伤心欲绝。

    凤来朝 映月朝霞红似锦二

    “您别生气啊!”姚采薇见余悦动了真情,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宸妃,心中颇为嫉妒,忍气住怨尤道:“宫中小人多得是!陛下犯不着为她们气坏了身子!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您要是真立了宸妃为后,那些小人说不定会连您也编排上!”

    “她们敢……!”余悦瞪着通红的双眼,狠不得杀光那些编造谣言的小人。

    “臣妾从没想过做皇后,也从来没想过让腹中的孩子做太子!臣妾只想为陛下排忧解难!臣妾是怕天下悠悠之口议论您,臣妾不想听到您被百姓们评头论足……!”姚采薇泪流满面的慷慨陈词,设身处地的为余悦着想,每一句话都指向曾经梁国皇妃的织霞,每一句话都在隐射着她一个肮脏的女人,生怕余悦被她沾上。

    “让朕好好想想!”余悦无力的靠在榻边,心中完美的计划被打碎,他的确需要好好想一想。

    “皇上,您能不能等到臣妾的孩子生下来再做决定!要真是个男孩儿!也算臣妾没有愧对皇上的宠爱之情!”姚采薇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让余悦等她生下孩子再立太子,因为她已经计划好了,就算织霞真的生下男孩,也就让他们母子败在自己散布的流言之下。

    余悦闭着双目没有说话,对姚采薇的话他是不是同意却不得而知。

    姚采薇还想进言促使余悦做出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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