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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孽爱:慧懿皇后第24部分阅读

      倾城孽爱:慧懿皇后 作者:rouwenwu

    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到了天云山下一处名叫山阴的小村庄后,织霞便不忍心再拖累女班主他们一行了,因为他们卖艺得来的钱仅够全班吃饱饭而已,多养一个闲人就多增加一份负担,织霞认为自己就是他们的累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好谎称亲戚就住在山阴村,将一个唯一值钱的玉镯留给班主作为谢礼后,和他们洒泪作别。

    夏日已暮,天云山的风景一如从前,百草茂盛,山峦连绵,远远有瀑布声传来,织霞想起了灵雾山的流云飞瀑,只身登上最高峰去寻找,日已西斜时,一览众山小的风景呈现在眼前,她也累得气喘吁吁,脚下就是一处深谷,跌下去一定是粉身碎骨,可瀑布的来源仍是没有看到,深谷的对岸是一座巍峨壮丽的宫殿,在夕阳的渲染下更加金碧辉煌,长春行宫……。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织霞的泪水随着清风飘落,闭上眼,竟是和金蝉在天云山行宫里过着挥霍无度,纸醉金迷的生活,被风吹散的发丝挡住了视线,这里早已不在属于梁国,现在是余国所有,过了淮水才是梁国,只是不再是以前的梁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回头一望,山的那边是故国,想念建安城的皇宫,想念分别了半年之久的余悦,想念伯父、伯母,想念和金蝉一起住过的朝云殿,想念已经花开满园的凌霄……可是,那个故国再也回不去了!原来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人!

    一个可以解决任何难题的主意涌上心间,织霞丢下包袱,向山峰的最高处步履蹒跚着,还差一点儿的距离,生死只差几步,只要从高处向山谷下一跃,就永远不会再有痛苦,永远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永远有了容身之处!可以静静地沉睡!也许真的太累了!

    就在她要接近山峰的最高处时,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压倒一大片草茎。

    曲玉管 霜宵暗落舞惊鸿一

    当织霞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她醒来之后闻到的第一种味道就是药香,很浓很浓的药香,让她想到了和金蝉姐姐在一起的时光,每每从她的身上也能闻到这种药味。又想到了死去的贺宜兰,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身上也带了类似的这种香味,还有沉香殿外那一片草药花儿。

    脑海中的人渐渐远去,完全清醒了之后,她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应该是乡间的那种用芦苇和稻草为盖的茅草屋,盖着一床粗布制成的薄被,床边的帐子也是用粗布作成,木床是用几块木板搭成,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衣服仍是原来所有的,窗台上的油灯很昏暗。

    浑身隐隐的痛感传来,她蓦地想到了白天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应该是被附近好心的村民所救,织霞刚要挣扎着疼痛的身体到外间向村民一家致谢,却见布门帘一动,一名身着青布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长身玉立,清雅俊秀,似曾相识。

    “贺大夫!”织霞喃喃的说了一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床帏边,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故人,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人一如从前,面如美玉般地柔和,鼻梁高挺,双眸清澈明亮,不带人世间的一丝纤尘。{}

    来人正是贺宜中,现在这所简陋的茅屋也是他的家,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流落至此。“郡主,你醒了!吃药吧!你从山坡上滚下来,恰恰被我看到,这一碗是活血化於的药!与你的伤很对症!”贺宜中将熬好的一碗药端到织霞面前,脑海中回想着遇到她的情景,当时正在山上菜药,蓦地发现了织霞已经昏倒在草丛里,胳膊上有几处於伤,让他大吃一惊,急忙将她背了回来。

    “贺大夫!你……!”织霞没有接他替来的药,只是用呆滞的目光望着他,从贺宜中立即想到了贺宜兰,又想到了她的女儿蕙儿,和那方荷花塘,想到被夜郎国掠走的梁国妃嫔、宫女,一种负罪感涌上心头,抱头大哭,“我救不了宜兰姐姐,我救不了蕙儿,我对不起那么多无辜的人……是我……是我害了你们!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她以为已经忘了那场恶梦,当看到贺宜中的一瞬间,那幅血淋淋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她不敢面对贺宜中,不敢面对梁国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贺宜中的眉间掠过一丝哀伤后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已经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快喝药吧!冷了就不管用了!”他仍像一个尽职的大夫般劝病人吃药。

    “你……不怪我?”织霞一付有愧有心的表情,梁国落到了桓逍手里,凌霄宫内血淋淋的一幕,她认为都是自己的过错,如果不是金蝉和伯父高超的美人计,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丧黄泉。

    贺宜中淡淡一笑,仿佛是轻风拂过柳丝般的波澜不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再将把药碗放到织霞面前,静静地看着她把药吃下去,也许看病人喝他亲手熬的药也是一种享受。

    织霞把那碗药一饮而尽,在她心里是十分信任贺宜中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离开长兴城了吗?”她将空碗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仍不敢直视贺宜中的目光。

    贺宜中坐在床边,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样的痛苦往事,沉默了一阵子后,轻声道:“是啊!其实做个闲散的游医也不错!郡主,你怎么会到天云山来?你是余烨的侄女,难道他没有善待你?”眼前的织霞那里还是以前那个瑰姿丽艳的懿妃娘娘,形体消瘦,脸色苍白,一头青丝乱蓬蓬,粗衣布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国郡主的打扮,再加上她昏倒在草丛里无人过问,贺宜中不由得怀疑她是被余国抛弃了。

    “不是……!”织霞连连摇头,想到这几个月来的颠簸流离的生活,哽咽道:“没有人赶我……是我自己离开建安的……我没有地方去……!”

    “为什么?你是余国的郡主啊?”贺宜中却越来越不明白,余国自这一役,毅然成为了四国之中疆土最大的国家,宣明帝居然没有办法安置好一名弱女子,致使她到处流浪。

    “我……!”织霞不想把自己和余悦之间的事儿说给任何人,就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这里是桑园村的乡民为我搭建的茅屋,郡主要是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落脚之地吧!”贺宜中见她面有难色,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你好好休息吧!”

    贺宜中拿起那只空了的药碗走出了织霞居住的里间,在外间收拾了一阵子药材后,又从柴房里找了一只破旧的竹床放在外间的窗台下,充当了休息的床,又想起被褥全在织霞的居室里,此时已是深夜,又不好意思去拿,只好拎起一本书坐在竹床上,借着幽暗的灯火打发着无聊的长夜。

    里间的织霞也没有一点儿的睡意,对桌子上摆的稀粥和咸菜也视而不见,更不敢到外间去察看贺宜中在干什么,双眼直直的盯着将里外间隔开的布帘,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生怕那布帘一动,他突然闯进来欲行不轨,她将身体蜷成一团靠在床帏的最里侧,用被子紧紧缠在身在,只到困得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听到外间的一点儿动静,除了翻书的声音,她实在撑不下去了,身体渐渐滑倒在床上,双目微闭进入了梦乡,她真的太累了!

    这一梦很沉很香甜,大概是十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一切都是那么静,隐隐能听到空谷山莺的轻吟和风拂枝叶的飒飒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恐怕她也说不清!当一轮明月升起到高山之巅时,整座天云山也如在梦里般地安静。

    曲玉管 霜宵暗落舞惊鸿二

    桑园村只是天云山众多村落的一个,与其说是一个村落,也只有山脚下零星的几户人家居住,这个村子位于洪山县境内,原本是梁国所有,随着桓逍向余国献上十州求和,这里就属于了余国。当初升的第一道光线照在这座村落时,勤劳的桑园村百姓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织霞也被窗外明媚的光线所感应,渐渐的睁开了眼睛,昨夜用过那碗药后,身体上被山石撞的於伤也不是那么疼了,她将头发胡乱的拢了一下,想到外边透口气。外间空空无一人,贺宜中也不知去了哪里,这里的摆设除了一张破旧的竹床和一张旧桌子外,全都是放了各种药材的筐子,竹床上放了一只药箱和几本书。

    织霞推开屋门,这才看清了这所茅屋的全貌,一眼望到了身着青布袍的贺宜中正在院子里的翻晒药材,竹篱笆围成的院落,两边有厨房和放置杂物的小屋子,虽然都是茅屋,倒也收拾的干净,院子两旁全是用竹枝搭成的架台,是用来晒药材所用,看来他在这里还是以行医为生。

    对面是一座青山,不只是对面,四周皆被青山所包围,山花烂漫,林木繁茂,隐隐有鸡鸣犬吠声传来,屋前有潺潺的小溪,几名村姑在溪边洗菜、淘米,眼前的这一切,就像误入世外桃源一样的平静安宁。()

    “这里好美!”织霞望着眼前的景色,这句话不由自出的脱口而出。

    “郡主,你醒了!”正在翻弄药材的贺宜中回头一望,青衣布裙的女子正倚在屋门前遥望对面的青山依依,虽然没有了以往的华丽装扮,倒也不落凡俗,反到有天然去雕饰的韵味。

    “贺大夫,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好美啊!让我想到了陶潜的诗文!”织霞望着眼前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炊烟袅袅,纯朴自然,让她心中舒畅了不少。

    贺宜中放下手中的药材,见她的心绪安宁了下来,解释道:“这里是桑园村,虽然只有几户人家,却……!”

    “贺大夫,这是谁呀?一夜不见,家里就多了个人!”一位村妇隔捧着簸箩隔着篱笆望了过来,她是贺宜中的邻居,突然看到贺大夫家多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好奇心大起。

    贺宜中听她的口气就知道邻居大嫂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张嫂子,她姓余……是我的……亲戚!”这句话说得那么不自然,小孩子也看出来他在撒谎。()

    张嫂子看了看贺宜中,又望了望织霞,摇摇头道:“亲戚,一点儿都不像!是远房亲戚吧!表妹吧!”她虽是村里的农妇,没听过什么世面,可也能看出来贺大夫与新来的亲戚一定有秘密,浅笑道:“你们吃过早饭了吗?刚刚熬好了粥,又做了几个菜饼子,不如到我们家里一起吃!”

    贺宜中推却道:“不用了!粥已经煮上了,就快好了!”

    张嫂子仍是一脸笑眯眯的望着织霞,心想正在盘算着这个比花儿还美的姑娘到底是贺大夫的什么人,以她的经验来看,一定是贺大夫没过门儿的媳妇,确定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张嫂子可开心了起来,要是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村子里又能热闹好几天。

    “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织霞被那位姓张的嫂子看的不好意思,立即向厨房里跑。

    两人在外间的小桌子上用过饭后已到了辰未时分,虽然是清粥和咸菜,织霞倒也没有嫌弃,比跟着杂耍班时吃过的东西不知好了多少倍。

    贺宜中把常用的物品收进了药箱,正要出门,又怕织霞一人在家里孤单,叮嘱道:“我要去前面的村子的李老伯家,你要是觉得闷,就到邻居张嫂子家里小坐,她的女儿小翠绣的一手好花儿!”

    “你要走?你还回还来吗?”织霞的孤独感又涌上了心间,流浪了差不多半年,好不容易遇到故人,生怕他一去不返。

    “晚上就回来了!我现在又不是御医,没有俸禄可以拿,只好自食其力!”贺宜中觉得她问的有些奇怪,当然他不知道织霞经历了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行吗?”织霞的口气已经是在肯求了,她真的怕贺宜中这一去就回不来,又把她孤零零的留在这个村子。

    “路不太近!”贺宜中淡淡说了四个字,如美玉般的脸上仍是没有一点儿表情。

    “我不怕远!我能走路!”和杂耍班在一起的四个月,几乎走遍了余国的山山水水,鞋子也磨破了好几双,脚底时长水泡,织霞觉得再远的路也能走下去。

    贺宜中点头同意,两个一起出了桑园村,向前方的另一处村落而去,山间的羊肠小道十分难行,贺宜中有意放慢了脚步,生怕织霞走累了,快到中午时才走到了他口中的李老伯家。

    李老伯的家境和附近村子的百姓也差不了多少,家徒四壁,生活艰难,好在他的儿子十分孝顺,付不起药费,只好将一些打来的野兔和山间摘下的果子硬塞过来,贺宜中坚持不肯收他的东西,几番推让之后才出了李家的大门,还没有走出几步,就看一位农妇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子跑过来,那小男孩脸色惨白,疼得直哭。

    “绞肠痧!”贺宜中只看过小男孩的表情就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从药箱里掏出几包药交给农妇,让她回去熬。

    农妇却不肯接了,一脸为难道:“贺大夫,上次的药钱还没有给你!现在……!”

    贺宜中却不在意,把药箱收拾好后,对农妇道:“没关系,治病要紧!快回去给孩子熬药吧!”

    农妇千恩万谢的接过药,抱着孩子回家去了,贺宜中好像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一样,和织霞一前一后出了村子。

    曲玉管 霜宵暗落舞惊鸿三

    走在山间小道中,织霞频频望向走在前方带路的贺宜中,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和贺宜兰一样的善良,只是好人却没有好报。“你的心地真好!”她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贺宜中并没有对织霞夸赞的话有所动容,仍在步履平稳,不紧不慢的赶路。“他们都是一些穷苦百姓,背靠深山,无田无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里有多余的钱看病,大多数乡民都是小病拖到大病,然后等死!再加上去年两国交战,更是雪上……!”他才竟示到织霞的身份,就闭上嘴巴没去说下去。

    织霞淡淡道:“我从来不知道天下百姓竟过着这样的生活!”她只见过长兴和建安两国都城的繁盛,百姓衣食无忧,却不知在这偏僻的地方他们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困苦。

    “这里还是好的!”贺宜中也觉得今天要说的话特别多,他指着青山处的一所村庄,悲愤道:“前方那处叫蒌庄的村子更惨,那个村子里的青壮男子都被抓去修建凌霄宫,大多数活活累死,再也没有回来!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不能上山打猎物,只靠山上的果子度日,一到青黄不接之时,树皮都吃光了,大多数人都把细土做成饼吃,病了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两次把怨言都指向了身后的弱女子,连忙辨解道:“郡主,我不是怪你……!”

    “我知道……!”那座繁华富丽的凌霄宫背后竟有这样悲戚的惨剧,这只不过才是一个村子,谁知普天之下还有多少百姓和蒌庄村一样凄惨呢?就因为年幼时随手画得那幅画儿,竟把百姓害到如此的境地。

    两人一路无话向另一处村子而去,这一片山坳中竟有这么多星罗棋布的村落,甚为零落,天云山连绵数百里,横亘梁、余两国的国界,虽然现在平和了下来,可去年的那场战争,还是给所有的村庄抹上了一种不可磨灭的战后凄凉,每个村子几乎都是只见炊烟不见人,村民们除了出来置办必须的物品外,也都家家闭户,不同外之人交往。

    贺宜中带着织霞走到这所村子时,已是正午了,一阵阵饭菜的清味远远飘来,织霞早已饿的饥肠辘辘,自从离开了建安,她决觉得每天都吃不饱似的,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境遇。贺宜中好像一点儿也不饿,仍在继续往前赶路。

    这时,从一所简陋的茅屋内出来一位粗衣布裙的老婆婆,拦下了贺宜中,连连向屋子里让:“贺大夫,这都晌午了,还没吃饭吧!媳妇儿刚做好!快进来!”

    “赵婆婆,这怎么行呢!你们本来就不宽裕!”贺宜中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再不宽裕边顿饭也管不起吗?要不是贺大夫,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埋在土里了!”赵婆婆眼前拦不住贺大夫,连忙把媳妇和儿子从屋子里叫出来,一起把贺宜中拽进了屋子。

    织霞见他进去了,只好也跟进去,这里和贺宜中住的那所茅屋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简陋,最是少了药材的香味,一张陈旧的桌子上早就摆好了午饭,几样热菜,还有一盆刚刚炖好的野味,灶台上还有一锅正在蒸的稻米饭,看来这一家人是有意请他吃饭的,这一餐饭也是早有准备的。

    “这是……!”赵婆婆只顾请贺宜中吃饭,才看到他身后跟了个漂亮姑娘,细细的打量起来。

    贺宜中连忙解释:“一个远房亲戚……!”他此时被赵家人按到了饭桌前,药箱也夺去放到了一边,这一家人生怕他逃走似的。

    赵婆婆又打织霞上下打量了一番,让她和媳妇挨着坐在一起,笑道:“别哄老婆子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媳妇吧!”

    “不是!”贺宜中立即否决。

    织霞也被赵婆婆看的不好意思,只好把头低下。

    “贺大夫还不肯承认呢!”赵婆婆见贺大夫不愿承认,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张罗着给贺宜中和织霞盛饭、布菜,“不说这些了!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乡间人也没有哪么多规矩,几个人在一个桌上用过了午饭,告别了赵婆婆一家后,织霞又跟着贺宜中在附近的村子里转了一圈后,终于回到了桑园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正在回屋子里休息,却看到贺宜中盯着门外一些野兔、野鸡和山果子、鸡蛋等东西纳闷。

    “这是谁的东西?”织霞看到这么多东西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门口,还以为是谁丢了呢!

    “一定是他们趁我不在送来的!又不知道是谁送的,还也没法子还!”哎!贺宜中无奈的摇摇头,把村民送的东西拎到了屋子里,歇也不歇,又去翻弄那些药材了。

    “他们这是报答你!”织霞从桌上的泥壶里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后,才觉得不是那么累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报答的!”贺宜中一边给药材归类,一边回答。

    “你认为是举手之劳,可村民却受益匪浅!”织霞回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看来这个对人冷冰冰的贺大夫在这些村子里还挺有人缘的。

    贺宜中没有再和他说下去,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那一大堆还没有晒的药材上,搬来搬去的忙个不停。

    织霞无所事事的坐在竹床边,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个贺大夫永远不会被别人感动似的,总是冷冷淡淡,不温不火,他的年纪应该和悦哥哥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总给人一种老成的感觉,十年前也是,十年后也是,不像悦哥哥那么热情似火,像一盆结了冰的水,永远化不开。

    她捶着走得酸疼的双腿,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经过这一天的行走、见闻,织霞觉得心也宽了下来不少,倍感舒畅,她觉得有贺宜中在身边,感到很安全,虽然和他不怎么熟识,在心里感觉到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曲玉管 霜宵暗落舞惊鸿四

    两个月过后,秋季已经到来,天云山茂盛的林木和百草也渐渐枯黄,成熟的山果挂满枝头,山中的猎物正肥,也是靠山吃山的附近百姓最喜欢的一个季节,因为可以多打些猎物到镇上甚至洪山县城购买所需的物品。

    织霞在桑园村住了也有两个月了,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环境,渐渐也能分清院子里的那些药材,桂枝、白芍、细辛、黄连、麻黄、木香、甘草,她数好了要归类的药材的,一筐筐把它们搬到了屋子里,等贺宜中回来再细分。她现在也不跟着他去附近的村落行医了,因为那些村民都以为她是贺大夫的媳妇,经常让他们当场下不来台,只好留在家里帮他侍弄药材,学着做饭、洗衣。

    这日午后,刚刚收好药材的织霞正要进屋休息,却见邻家十五岁的少女小翠提着一大篮筐脏衣服来找她一起到河边洗衣,她只好胡乱找了几件贺宜中的衣袍拿去洗,织霞刚刚学会了怎么洗衣服,也洗不干净,正要向小翠请教,于是,两个一起高高兴兴到山脚下的河边去了。

    这一条河贯穿了附近的村落,各村的少妇、长女大多都在此洗衣服,小翠迅速占了一处极好的位置,一边用木槌捶打着衣服,一边向织霞演示着洗净衣物的要领。虽然她毫无保留将洗衣的技能教给她,可心里还是在犯嘀咕,想到贺大夫的未过门儿的媳妇竟会连衣服也不会洗,甚至连火也不会烧,鱼也不会杀,菜也不会摘,饭也不会做,经常到家里来讨教,也不知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又不好意思向贺大夫打听,毕竟贺大夫里方圆百里最受乡民尊敬的人,他未过门儿的媳妇也一定是好人。{}

    小河欢快的流水声夹杂着女子们的说笑声,再加上山林间的莺啼声和青鸟展翅高飞时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霞姐姐,你真漂亮!”洗衣的小翠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眼盯着织霞挽起衣袖后露出的玉藕般手臂和带着水花的脸庞,如带了朝露的山花般娇美,大为羡慕,“我们全村的人都认为只有你才配得上贺大夫!”她抿嘴一笑道:“霞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全村的人一定都来喝喜酒的!”小翠只知道织霞姓余名霞,只好选择了这个称呼。

    “胡说什么呢!”正在聚精会神对付脏衣服的织霞听到小翠那令人尴尬的话,拨起一道水花向她掠去。桑园村两个多月的生活虽然苦了些,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每天吃得下,睡得着,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事儿,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里过上一辈子。

    “还不承认,我亲眼看到的!”小翠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振振有词,浅笑道:“昨天傍晚贺大夫从镇上回来时,就给你带了一把桃木梳和一件新衣裙,就是你身上穿得这件,你不会心急得把嫁妆也穿出来了吧!”

    “小小年纪!肚子里没有一句正经话!”织霞不由自主的看着身上穿的那件碎花布裙,淡红色,裙摆处绣了几朵小花,这件裙子的确是贺宜中昨天送的,因为她来时穿的那件裙子早已不成样子,所以他才送了一件新裙子。≈

    “全村子谁不知道你是贺大夫没过门儿的媳妇,他们都这么说的!他们都希望贺大夫永远留在村子里呢!”小翠以不猜中了织霞的心事儿,更加喜上眉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贺大夫人这么好,又长得英俊!那个姑娘不想嫁给他!”

    “既然贺大夫这么好!你怎么不嫁给他!”织霞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恸,使她洗衣的动作显得那么不自然,她当然知道贺宜中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这两个月来,他总是彬彬有礼,不越雷池一步,就连她的居室也从未进过,白天在外行医,晚上就在外间的竹床上胡乱睡一觉,从来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贺大夫要是能看的上我就好了!”小翠孩子般稚嫩的脸上浮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没羞!”织霞冲她娇嗔了两个字。

    两个嬉嬉闹闹的洗了一下午衣服,眼前日已西斜才相伴返家。织霞把衣服全都晾在了院子里也没等到贺宜中回来,又抱了柴火塞进了灶台煮饭,切好了五香大头菜,淋上了麻油就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可天渐渐暗了下去,还是没有看过贺宜中的身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了眼帘。

    “你怎么才回来!饭都凉了!我去热一下!”见到贺宜中回来,织霞放心了,端起桌上了饭菜准备去厨房里热。

    “待会再热吧!”贺宜中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去一支用布卷起的东西,交给织霞,“我今天去了洪山县城,所以才晚了!这个是给你的!”

    “紫竹箫!”织霞好奇的从布卷里抽出一支紫竹作成的箫,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根本不能和以前的玉箫相比,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便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来。

    “以前在宫里常常听到你吹萧,就买了一支给你解闷!”贺宜中的语气淡淡,但心里却是波涛滚滚,怕她会错了意,又怕她不会错了意。

    “你喜欢什么曲子?”织霞试了试紫竹萧的音调,准备吹一首曲子给他听,以谢他的赠箫之意。

    “阳关三叠!”贺宜中不假思索。

    “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曲子,阳关三叠出是送别之意!”织霞的一双美目望向他,这首《阳关三叠》还真配他的性格。

    “我认为人生就是离别多于相守,艰辛多于安逸!”贺宜中凝视着窗外的残阳如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儿。

    “你会弹琴吗?我们可以琴萧合奏《阳关三叠》!”一个好主意涌上织霞的心间。

    “会,可惜现在没有琴!”贺宜中仍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眼光终于从残阳上离开了。

    织霞窗外望了一眼,笑道:“我吹一首《碧涧流泉》,这首曲子就是形容深山之中欢快的流水声,就像村前的那条小河!”试好了音调,便吹奏了起来,双眸掠过窗外的青山隐隐,奏出一曲幽幽流水之歌。

    贺宜中触景生情的吟诵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可自留。”

    织霞一边吹箫,一边聆听着他吟诵出的诗句,待曲子结束后,淡淡道:“你是第一个能听到我曲中之意的人!”

    曲玉管 霜宵暗落舞惊鸿五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别的不说,单是山上处处金黄一片的柑橘,就惹人垂涎欲滴,附近村子里的乡民会将这些柑橘摘下来拿到城里换钱,所以这个秋天也是天云山脚下村民手头最宽裕的一个季节。

    织霞本来约好小翠一起上山摘柑橘的,可张嫂一家又去了走亲戚,贺宜中整天出去为人诊病,她只好一个人挽着篮子拾山道而上,山腰处到也不寂寞,到处都是采摘的乡民,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大篮子,她也不是拿去卖,就是摘给贺宜中吃的,织霞看得出贺大夫多养了一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很辛苦,想摘些桔子犒劳他。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女子在家里做饭、洗衣,男子在外赚钱,回来就有热腾腾的饭菜享用,是她曾经梦想过的日子,只不过梦想中的男主角不是贺大夫而已,而真正的男主角永远不可能和她过这样的日子。

    织霞提着篮子又在山间的小溪边玩了一会儿才尽兴而归,眼前日已西斜,她盘算着贺宜中要回来了,赶忙下山回家给他做饭。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只通山下的小树林,过了那片树林就是桑园村,织霞生怕贺宜中回还吃不到现成的饭菜,又加快了脚步,人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太阳完全落于的青山之下,路上也没了行人,急步而行的织霞终于受不了浑身上下的热,把衣袖卷到了胳膊肘上,才觉得有些凉快,忽然看到从小树林的那头来了两个皂隶,身穿衙门公服,两个搭着肩膀,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的朝她这边走来。≈

    织霞那还有什么心思看两人公人要干什么,那篮柑橘已经成了负担,她实在是提不动了,好不容易给自己鼓好了力量,刚要提起篮子继续往村子走,那两个公人已站到了她的面前,酒气冲天,色迷迷的四只红眼睛盯着织霞那白藕般的半截手臂。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媳妇啊!哥哥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两个喝得烂醉的公差像粘皮糖一样绕在织霞身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织霞也顾不得提篮子了,连忙将衣袖放下来,瞅准了机会,正要绕过那两个酒气熏天的公差,却被身后一只有力的胳膊抱在了腰际,随后是两名公差的滛笑之声,她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呼救,却怎么也挣不工他们的控制。

    两名公差将织霞抬起扔到一人多高的草丛里,一个扑上身,一个扑腿的乱撕着她的衣衫,口中叨叨着滛猥的语言,动作熟练老道,好像经常做这种事儿似的。织霞被他们压着动弹不得,衣衫被撕得不成了样子,粗糙的手掌摸在肌肤上就像刀割一样的疼,她除了大声呼救,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到处寻不到织霞的贺宜中听到了小树林中女子的呼救声,连忙跑了过来,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怒上心头,对两个欺负织霞的公差推打了一阵不管用后,拾起一根粗大的枯树枝拼命的打着他们。两公差吃痛,纷纷停下了手,贺宜中这才扔掉树枝,用力将两公差推到一边,将起泪水涟涟,衣衫破损的织霞抱在怀里。

    怀里的女子长发散乱,瑟瑟发抖,莹白的脸庞沾了些泥土,胸前的衣襟被撕下了一大片,脖子上、肩上还有向处牙齿咬的痕迹。“郡主!”他心疼的喃喃着郡主两字,突然感到背上吃痛。

    一向横行乡里的两公差眼见好事被打断,酒也醒了大半,抡起水火棍朝贺宜中没命的打,骂道:“臭小子,敢管爷爷的好事儿!打死你!”

    贺宜中怕他们伤及织霞,像一只大鹏一样将织霞牢牢的拢在怀里,任水火棍如雨点般无情的打在背上,吭也没吭一声。

    织霞见他如此的维护,心中大为感动,眼见一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奋力挣开他的保护,却怎么也挣不开,哭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两公差也怕出了人命不好交待,又瞥见远远像是有人来,丢下两人,骂骂咧咧朝反方向去了。

    “贺大夫,你怎么样?”织霞顾不上自己的衣衫不整,忙探视贺宜中的伤势,只觉得他有些摇摇欲坠,像是要倒下。

    “郡主,我没事……!”贺宜中没把话说完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贺大夫!”织霞吓坏了,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就此倒下去,一边向远远而来的人大喊。

    小树林内的行人也都是桑园村或者邻村的乡民,叫到织霞的呼叫声纷纷赶了过来,贺宜中又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大多都认得他,乡民见他受了伤,七手八脚的将背回了茅屋。

    桑园村的村民也听到贺大夫受了伤,纷纷到家里探视,织霞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从乡民都劝她想开些,照顾好贺大夫,官府的差役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送了些鸡蛋、米粮之类的东西就离开了。

    织霞送走了众乡亲,连忙到里间探望贺宜中,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汗,衣襟前点点都是血渍,她忙把手帕湿透为贺宜中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一行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要不是自己没事儿乱跑,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贺宜中缓过了一口气,在织霞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指着外间说:“你帮我把药箱的绿色瓶子拿来!”

    “好!”织霞急急忙忙的来到外间的竹床,打开药箱后一眼看到了角落内的绿色瓶子,拔去塞子倒在手心里几颗,又去倒了一碗水后,端到了贺宜中面前。

    “四颗就够了!”贺宜中颤抖着拿起四颗药丸放入口中,就着水咽了下去。

    织霞见他吃过了药,却仍是不放心,又不知他伤成了什么样子,问道:“不用外敷的药吗?你的背部疼不疼!我去拿紫玉芙灵膏给你!”那两名公差少说也打了他二十多下,怎么会一点事儿也没有呢!织霞又从他的药箱里拿来了紫玉芙灵膏,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紫玉芙灵膏是极好的消肿、败毒、化於的良药。

    “你给我就行了!”贺宜中接过紫玉芙灵膏的瓶子,伤全在背后,又不好让织霞为他涂药,只好把她赶到外间。

    织霞从他手中夺过瓶子,低头道:“你怎么涂药啊!我帮你吧!”想到为他去衣涂药的情形,脸上一阵阵的烧。

    贺宜中立即推却:“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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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织霞坐在他面前,把瓶子放在一边,伸手为他解衣袍。

    “郡主,你……!”贺宜中没想到织霞会来真的,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只觉得那只纤手如锦缎一样光滑,如玉石一样细腻。“我……!”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无礼,又连忙将她的手松开。

    “虽然我不是大夫,但涂药这种小事儿还是难不倒我的!贺大夫信不过我?”织霞知道他是正人君子,怕他脸上过不去,只好拿这样的话搪塞。

    “不……不是……我……!”贺宜中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话出一句囫囵话。

    “天黑了!”织霞点起了油灯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能更清楚的看到他的伤处,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伸手解开了贺宜中系在腰间的衣带,外袍褪下后,一件月白色的内衣呈现在眼前,隐隐一股男子的气息绕在鼻息,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为他脱掉最后的障碍。

    贺宜中十分尴尬,再次推却道:“郡主,我……还是自己来吧!”他深受儒家礼教思想的熏陶,认为赤身露体在一个女子面前,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你背后长了手吗?”织霞不在理他,双手放在贺宜中的衣襟前,小心翼翼为他褪下了那件内衣,小麦色的男子躯体呈现在面前,结实的胸膛,宽宽的肩膀,足以诱惑任何的女子。≈她绕到贺宜中的背后一望,顿时吓了一跳,背部在棍棒的蹂躏下早已是红肿不堪,白色的内衣也染了点点血迹。“别动!”织霞轻轻说了一句,在烛火的跳动下,指尖挑起药膏为他细心的涂抹着。

    女子手指间传递的阵阵温馨,不禁让贺宜中心荡神驰,仿佛背部的伤痛在她的抚摸下刹时烟消云散。他闭上眼睛似在享受这一切,头脑里已乱成了一片。

    “好了!明天再给你换药!”织霞将紫玉芙灵膏的盖子拧紧,又去外间找出药用的绷带为他裹住伤处,为他穿好衣衫,扶他侧躺在被子里,又给了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关切问道:“有没有感觉到好一些?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贺宜中在穿好衣服,躺在被子里后,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现在只感觉背部不在火辣辣的疼,而凉丝丝的舒服。

    “饿了吧!我去给你蒸一碗鸡蛋羹!”织霞收拾好药瓶、绷带等物,正准备到厨房,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他说:“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我去睡外间的竹床!”又怕贺宜中推却,抢在他前面说:“你不要推却,你为了我伤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很难过了!要是你再让我,我就只有走了!”

    贺宜中果然没有再推脱织霞的好意,默默接受她安排的一切,被子里有她余留的幽香,让人心难安宁。“郡主!”他不知该对织霞说什么好。

    “别叫我郡主,我哪里还是什么郡主,只是一个流浪的女子,只有你肯收留我,还为我做这么多……!”织霞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一行泪悄悄落了下来,一个男子会这样维护她,用血肉之躯维护她,让她感动不已。

    “余姑娘!”贺宜中从她微动的双肩看出织霞哭了,想安慰她。

    “你不是叫我郡主,就是叫我余姑娘,我又不是没有名字!”织霞有些抱怨,擦干了眼泪后,找出一件衣裙到外间换上,准备把替下来的那件碎花衣裙交给小翠补,虽然被扯成了不成样子,可那是贺宜中送给她的,是用他走街串巷用行医的钱换来的,舍不得丢掉。

    整座村子已进入了暮色之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织霞抱了一些柴火到灶里,打了几个鸡蛋蒸上,现在她做起饭来已是得心应手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做好了,她放了些麻油和盐花,香飘四溢。她刚刚把羹端到已沉沉睡去的贺宜中面前,就听到外面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五个如狼似虎的公差破门而入,把院子里的药材掀得到处都是,一见屋内的灯还亮着,便横冲直撞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织霞惊惶失措的望着他们,一眼认出了其中有两人就是下午在树林里对她非礼的两公差,知道他们是寻事来了。

    “小娘子,你丈夫呢?”其中年纪稍长的一公差恶狠狠地问了一句,向身后一招手令四人去里间去搜。

    织霞忙用身子挡在门前,阻止他们进去抓人,喊道:“他犯了什么法?”

    “他私自行医不向官府交税,还有!他竟敢殴打公差,活得不耐烦了!走开!”那公差上前推开织霞,一进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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